交代了自己的心腹丫鬟绿漪,张嬷嬷转身就回房去了。这点小事,还用不着她来亲自动手。

绿漪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出门就跟二门的门房低语了几句。她认了张嬷嬷做干妈,门房的人哪个不是谄笑巴结。不屑地扫了几人一眼,绿漪抬着下巴走远了。

门房的人也见惯绿漪高傲的样子,谁让她长得好,一张小嘴又会说话,把张嬷嬷哄得认了干女儿,自从有了大靠山,更是不把他们放在眼内了。

说是教训,其实就是随便打杀了,一张草席就卷着送到后山去。毕竟除了主子恩赐,也只有死人才能出府。

门房收了个半大的小子做徒弟,刚饭饱酒足,也懒得动了,支使小子去走一趟。

小子第一次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双手都哆嗦了,幸好有两个做惯的粗使壮汉,轮着棍子几下就把那两个小丫鬟打得浑身是血。

他吓得面色都白了,在门外干呕了几声,被壮汉嘲笑了一把,这才抹了把脸,帮忙抬着两个丫鬟的尸身偷偷送出去。

“咦?”壮汉草席一卷,就把两个丫鬟扔在后山,抬脚就走。

小子有些不忍心,恰好有一个大坑,正要把两人推进坑里,其中一个身子虽凉,却还剩下一口气。

想了想,他看着不远处的另一张草席,暗暗下了决心。

第五十一章 宠爱美人

叶氏回到院子里,脸色霎时沉了下来。

身边的乳娘倒是担心,撵了伺候的丫鬟,这才小心翼翼地问:“太太,老爷会不会去查翡翠的事?”

“他想查,也得有那个本事。”叶氏冷哼着,二老爷最是懂得风花雪月,哪里会知道内宅的曲曲直直?

加上二房都是她拿捏住的人,二老爷问不出什么来。至于大房,翡翠自尽的事牵扯到苏颖身边的管事姑姑,李氏要面子,自然会让底下人闭紧嘴巴。

二老爷想要知道什么,也要看他能不能撬开那些下人的嘴巴了!

乳娘暗暗松了口气,又道:“听奴婢家的小子说了,这几天二老爷只在府中,也没到采荷采莲的房里,只留宿书房。”

“他装模作样而已,没几天就要忍不住。”叶氏讥笑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二老爷能清心寡欲独守空房?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我们来打赌,二老爷能忍多少天?三天?五天?”她低低笑着,说不出的嘲讽:“就算老爷忍得住,采莲采荷两个小蹄子怕是忍不住的!”采荷采莲能在二房立足,靠的就只有二老爷的宠爱。要是二老爷几天不踏进她们的房间,到时候着急的就是两人了,还不使出浑身解数让二老爷到温柔乡里,免得失宠,下场惨淡?

“太太说得极是,”乳娘叹了口气,二老爷当年也是一表人才,又是老太太的亲子,以后说不准能继承国公府,叶氏才嫁了进来。

都说叶家,也就叶氏嫁的最好,可是谁又知道自从司瑞出生后,二老爷有多久没来太太的房里了?

就算来了,不是伸手要钱,就是想要抬哪个丫鬟做姨娘,根本不给叶氏该有的尊重和脸面。

要不是叶氏手段厉害,拿捏住二老爷的钱财,早就不知道被厌弃成什么样子了…

光是想想,乳娘就替叶氏觉得心酸。

叶氏刚用了晚饭,就见一个小丫鬟悄悄到门口,跟乳娘低声嘀咕,用帕子擦了擦脸,她才不慌不忙地问:“怎么了?”

乳娘上前几步,低声答道:“采荷采莲这两个小蹄子果然耐不住了,说是端着汤水往老爷的书房去。”

“还真是不安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看她们也是不明白的。”叶氏讥笑着摇头,二老爷最喜欢贪新鲜,越是巴结着主动贴上来的,他厌弃的越快。

反倒欲拒还迎的,还能多一段时间的宠爱。那个跟着二老爷好几年的姨娘,最是懂得这一手,哄得二老爷服服帖帖的,要不是后来她动了手脚让那女人生不出来,怕是早就做了贵妾。

采荷采莲的姿色不错,又是一对姊妹花,二老爷贪恋的就是两人一起伺候的刺激和舒坦。等时日一过,有更好的新鲜玩意儿,只怕要把采荷采莲扔的远远的,再也不瞧上一眼。

“太太,就这样让那两个小蹄子得逞?”乳娘一直不喜欢采荷采莲妖妖娆娆的摸样,面上带着几分厌恶。

“老爷如今还宠着,惹怒了老爷没必要,等她们被厌弃了,多的是时间慢慢折磨。乳娘尽管看着就是了,她们得意的日子没剩下多少了。”

叶氏说着,心里对采荷采莲也不以为然,倒是想起了别的事:“瑞哥儿许久没回府了,可是课业很忙?”

乳娘连忙答了:“说是临近科举,瑞哥儿要留在国子监多向先生请教,最近便不回来了。”

听见司瑞勤奋念书,叶氏露出满意的笑容。当年瑞哥儿还小,就说要以后给她挣一个浩命,再也不用跟老太太和李氏低头。

那时候,她听了,立刻就喜极而泣。自己没嫁了一个好丈夫,却有一个好儿子。

这些年来,为了瑞哥儿,叶氏才一直忍耐着,只等儿子出头,她便能好好享福了。

想到这里,她又担心道:“瑞哥儿身边人伺候得可精心,要不要送些吃食过去,别熬坏了身子骨,那就得不偿失了。”

乳娘笑着应道:“太太放心,奴婢早就撵人送了四套新衣裳和鞋袜,又包了一大盒的燕窝,加上两根老山参,还有瑞哥儿最喜欢的两罐茶叶。”

“还是你想得最是周到,我也就放心了。”叶氏赞许地看了眼自家乳娘,她的身边,也就是乳娘对自己最是上心。

“太太谬赞了,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太太操心?”乳娘说着,又笑道:“瑞哥儿也是个孝顺的,每次都给太太带些回礼。礼物虽小,却是瑞哥儿的一片心。”

“是啊,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事,就是有了瑞哥儿。”叶氏欣慰地说着,忽然有些奇怪:“说的也是,瑞哥儿每回都让人包些小玩意来,这回怎么没有?”

乳娘一愣,连忙答道:“兴许近日学业繁重,这才没时间准备。”

“说的也是,学业要紧,少了一次两次也没什么。”叶氏说着,又担忧道:“瑞哥儿的银钱可是够用了,有让人备下吗?”

提起此事,乳娘吞吞吐吐道:“瑞哥儿这个月派人来要了两回,总共要了两千两。”

“什么,两千两?”叶氏吓了一跳,两千两足够二房几个月的嚼用了,瑞哥儿居然一个月就要了两千两白银?

她皱紧眉头,不悦道:“你没问跟着瑞哥儿的小子,他到底买什么了,如此费钱?”

司瑞不是大手大脚的人,以前也没见用掉这么多,十分反常。

乳娘一五一十地转述道:“奴婢多问了几句,说是瑞哥儿买了几套孤本,价值不菲,这才多费了银钱。”

她不放心,反复问了司瑞身边的几个小厮,都一口咬死说是瑞哥儿买的孤本太贵,也劝过,到底没劝住。

叶氏这才吁了口气,放心道:“做学问的,书房里哪能没几套孤本放着?瑞哥儿这钱花得对,以后你也别多问,要多少就给了吧!”

乳娘管着账本,知道叶氏虽然有些惊讶,但是这些年来存的私房钱不少,两千两完全没放在眼内,只多问了一句。但是瑞哥儿哪次的要求,叶氏不会满足?

幸好瑞哥儿是个孝顺的,从来没有过分的要求,难得这次迷上了孤本,叶氏也就纵着他了。

只是叶氏还有些不放心,不是不放心司瑞,而是怕国子监里有人带坏了他:“你让瑞哥儿身边跟着的人小心伺候,别让他跟不三不四的同学交往,没得误了学业,还染上乱七八糟的坏习惯。”

国子监里少数是寒门学子,数年寒窗苦读考进去的,学问是好,出身却差,也没靠山,就算书读地再好,要是不知变通,到头来还是一事无成。这样的人,没必要认识,就算以后高中,在朝廷里可不比学问来得简单,没多久就得被拽下来,何必浪费时间去结识?

至于另外的,大部分是权贵子弟,还有不少是执绔子弟。斗鸡走狗,寻花问柳,对书本毫无兴趣,不过是因为家中长辈的督促和国子监的一个固定的名额进去的,点头之交尚好,若是深交就实在不必,却又不好总是拒绝不给面子。

叶氏对那些权贵子弟也了解一二,当下便吩咐乳娘:“再送一千两给瑞哥儿,我也是想得不够周到,在国子监里那么多的权贵子弟,吃穿都是极好的,出门应酬也不能落了下乘,这些都很是费钱。”

这点钱,却是不能省的。要是省了,被看不起的就是瑞哥儿,以及国公府了。反正她最不缺这点银钱,原本存下来,就是打算留给瑞哥儿的。如今进了国子监,更是不能束手束脚丢了脸面。

乳娘应了,从匣子里拿出一千两银票,派了心腹小厮立刻就送去国子监。她还多了份心眼,虽然叶氏不追究司瑞到底为何最近突然开始大手大脚,乳娘却总是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便让小厮进去送钱,顺便查看一番。

小厮伶俐,一张嘴很是厉害,很快就回来禀报了。

乳娘也没避着叶氏,一并把小厮叫进花厅,对叶氏笑道:“太太关心瑞哥儿,那边跟着的人说得不清不楚的,奴婢便擅自做主,让这小厮亲眼去瞧一瞧,也好让太太安心。”

“你做得很好,瑞哥儿是我的心肝,哪里能真的放心?”叶氏知道乳娘体贴自己,笑着看向底下跪着的小厮,红唇齿白,很是机灵的摸样:“你说说,瑞哥儿在国子监过得如何,吃穿都齐全吗?”

小厮低着头,一五一十把见到都一一说了出来,没有添盐加醋:“回太太,小的进了国子监,公子的房间是在最好的东面,冬暖夏凉,刚进去说不出的舒坦。摆设也是极好的,架上摆满了书本,好学的名声在国子监里是传遍了的,连先生也赞不绝口。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妥帖的,有专人负责。公子身子骨有些瘦了,可能读书太辛苦了,但是红光满面,看着精神极好的,笑着打赏了小的一包金裸子。前头的院子里种着青竹,竹如君子,连公子身边的书童小厮都跟画里的仙童一样好看…”

叶氏听着,又是高兴又是心酸。

高兴的是瑞哥儿在国子监苦读,为的就是光宗耀祖,给自己挣一个浩命。心酸的是,自家儿子那般辛苦,没能回家,眼见着瘦了,国子监却有规定,妇孺人家是不能上门探望的。

她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笑道:“公子赏下的,你只管收着就是。好好办差,看着是个伶俐的,以后送东西给公子,也就接着找你了。”

“多谢太太,”小厮喜不胜收,赏赐这般丰厚,一次就抵得上两个月的工钱,哪里能不愿意做这个差事?

他兴高采烈地磕了头,这才退下了。

乳娘听着也高兴,跟着司瑞的有她家的小子,被小厮称赞为仙童,哪个当娘的能不眉开眼笑?

虽说是小厮不着痕迹的好话,只是听着就十分顺耳了。

叶氏高兴地晚上多吃了半碗饭和一碗莲子羹,谁知刚放下碗筷,就见前头的婆子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险些被门槛绊住,堪堪稳住了才没摔倒。

眼看叶氏沉了脸,乳娘呵斥道:“慌慌张张做什么,还不跪下跟太太认错?”

“奴婢有罪,只是老爷前头的小厮大晚上跑去后山,抬回了几具女尸…”那婆子看着满桌的饭菜还没撤下去,一时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叶氏一听,只觉胃里翻滚,却也不得不继续问道:“老爷怎么突然想到去后山,是谁提起来的?”

二老爷不是个能拎得清的,做事从来瞻前顾后,哪里有这么果敢的时候?必定是有人在他耳边嚼舌根,要不然绝不会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来!

那婆子知道叶氏怒了,连忙答道:“奴婢也不知,只听到零散几句,说是老爷要查问翡翠上吊的事,却发现尸身没了,说是早就被埋在后山,这才去挖了。谁知一挖,不但找到翡翠的,还有几个不见了的丫鬟,便拍着桌子大怒。”

乳娘拿出一把大钱,递给通风报信的婆子,打发她走了,这才忧心道:“太太,老爷这次怕是铁了心要查个水落石出了。”

叶氏咬着牙,心里不忿。这二老爷也不知道哪里鬼迷心窍了,突然要查案,还是从自家府里查起,简直是要拾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谁知道老爷发什么疯,莫不是今晚那两个小蹄子在老爷耳边吹了什么枕边风?”她想到采荷采莲今夜到书房伺候,这才入夜没多久,老爷怎么就开始大发雷霆要查案了?

“你去找人打听一下,别让那两个小蹄子得逞了!”叶氏冷笑,还以为采荷采莲不过是孱弱的小猫,到头来居然是惹急了的兔子,想要反咬一口吗?

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真是不自量力!

第五十二章 惩罚美人

几具尸身摆在前院,一股腐烂的恶臭,让婆子们变了脸色,胆子小的丫鬟早就白着脸避开了,几个胆大的小厮也频频撇开脸,不敢直视。

二老爷用白布蒙着脸,还是被熏得快要晕了,退后几步,身边的小厮立刻摆上香炉,他才好受一点:“去,到衙门请一位经验老道的仵作过来。记得,不要吝啬钱财,还有别让人看见了!”

“是,”崔管家苦着脸,一整天被束缚在二老爷身边,来不及给叶氏通风报信,如今那边还不知道多震怒,只能硬着头皮去派人请了仵作。

这二老爷越发不着调了,请仵作到家里,多晦气,还不如把尸身都送去平安院,再叫仵作呢。

没人提醒,二老爷又立功心切,哪里顾及到这些。

仵作很快就从角门请了来,是个黑瘦矮小的中年人,他低头作揖,不卑不吭道:“不知道老爷请小的过来,所为何事?”

二老爷蒙着布,想要笑,却想到对方看不见,便道:“家里出了点小事,只好请先生来看看。”

仵作眼底掠过惊讶,大户人家死几个丫鬟,不过一张草席扔了便是,还没见过特地请仵作到家里验尸的,这位国公府的二老爷到底想做什么?

拿人钱财,,仵作也不多言,蹲下一一仔细查看草席里已经腐烂的尸首。

虽然有些不明显,但是经验老道的仵作一眼就看出来了,一一指道:“这两个一双腿骨变形,是受不住板子断了气的,另外这个脖子上有勒痕…”

二老爷忙不迭地打断道:“先生说得极是,后面这个丫鬟是用绳子在房间自尽的。”

“不是自尽,”仵作摇头,慢条斯理地指着翡翠脖子上的伤痕道:“这痕迹太深了,丫鬟瘦削,不可能勒得那么深。以小的之见,应该是被人用力勒死后,才做出自尽的样子。”

他又示意二老爷靠近一点,解释道:“勒痕旁边,有一条很淡的痕迹,应该就是老爷所说自尽时勒出来的,那人动作匆忙,估计并没有注意到位置不一。”

二老爷忍着不适细细查看,果真如仵作所说的一样,不由大怒:“府中居然有人草菅人命,实在天理不容!”

他扭头就叫崔管家,把那晚不在房间里的奴才都叫过来:“这种人,府里绝对容不下!”

开玩笑,今儿在自己眼皮底下杀了一个丫鬟,明儿受害的会不会是自己?

二老爷原本只想快快结束翡翠这宗命案,好表现自己。如今越是查得深入,却越是有些胆颤了。

如此胆大包天的人,不查出来,他也得寝食难安。

仵作接过厚厚的赏钱,看在重金下,忍不住给二老爷指出一条线索:“这丫鬟的指甲里有一点线头,应该是挣扎的时候从凶犯身上抠下来的,老爷不妨从这里开始查一查。”

二老爷大喜,原本毫无头绪,被仵作指明了方向,又加了赏金,欢天喜地送走了:“去,这线头是谁的衣裳,要是肯主动站出来,老爷我就不追究其他人,要是等我查出来,一家子都送去衙门里!”

院子里的下人兢兢战战的,缩着脑袋就怕牵连上自己。

二老爷扫了一眼,见无人搭腔,冷笑道:“若是知情不报,也是罪加一等,跟凶徒同罪,一并扭送到衙门!”

话音刚落,门角站着的一个小厮“扑通”一声跪下,哆嗦着道:“回、回老爷,那晚我起夜,看到角门进了一个陌生的大汉,远远看着,像是街口杀猪的屠夫。”

二老爷皱眉,杀猪的屠夫那样身份低下的人居然能进国公府,角门守值的下人简直胆大包天:“那晚是谁守着角门,站出来!”

下人面面相觑,有人大着胆子回答:“老爷,守着角门的是瘸腿三,前日被恩放出了府外。”

“恩放?谁放的,我怎么不知道?”二老爷不痛快了,难得找到线索,却在这里断了!

崔管家在旁边提醒道:“老爷,是老太太的意思。”

见二老爷愣神,怕是早忘了瘸腿三是谁,崔管家又细细解释:“当年瘸腿三是跟着老国公爷牵马的,谁知有次打猎惊了马,瘸腿三为了救老国公爷,摔断了一条腿,老国公爷不忍他流落在外,就在府里寻了个轻松的活计,养着他一大家子。这些年他的腿脚越发不灵活了,求了老太太,就还了卖身契,恩放了他一家子出了府。”

“那人呢?走得远了?派人请回来,就说我有事要问。”老国公爷的恩人,二老爷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只让人请回来,好打听那晚为何放一个屠夫进府的事。

走了两天,要追回来也得费不少时辰。

二老爷挥挥手,让崔管家把尸首都抬走,没得污了院子。只是刚抬起,他无意中瞥见其中一个丫鬟的手腕上戴着的翠玉镯子,有些眼熟,便皱眉道:“等下,那丫鬟是谁?”

有人认得丫鬟常穿的衣裳,便道:“以前是打理后花园的丫鬟,后来指派到老太太身边伺候。”

二老爷想了想,不记得这么一个人,转身就走了。

回去被采荷采莲伺候着梳洗了两遍,又在屋里放了浓郁的熏香,他这才感觉好受点,没嗅出自己身上有那股子尸臭的味道。

采荷捏着他的肩膀,笑吟吟地道:“老爷今儿真威风,两三句话就查出翡翠姐姐是冤死的。”

“老爷英明,这点小事哪里能蒙蔽得住?”采莲接口附和,剥了一片橘子递到二老爷的嘴边。

二老爷被夸得飘飘然,叼着橘子,舌尖不忘含住采莲嫩白的指头,轻轻一舔,惹得采莲轻轻笑着贴了上来,不由伸手环住:“你们这张小嘴不但会伺候人,还很会说话。”

他伸手探入采莲的红纱衣裙里,一边肆意揉搓着她的酥、胸,一边把人抱在书桌上,随手拿起一支毛笔,撕开纱裙,在采莲白玉般细腻的身子上勾勾画画。

毛笔是上好的貂毛,流连在身上,又酥又痒,采莲扭着腰,低低呻、吟着求饶:“老爷,奴婢要受不住了…”

“这才开始,就要受不住了?”二老爷不爱读书,当初只买通了先生,舞弊得了一个举人的名头。只是为了门面,书房里都是上好的文房四宝,没用在写字,却灵机一动有了别的作用。

他拿着毛笔,在采莲身上玩得不亦乐乎。先是在胸口打着圈,尤其在顶端上厮磨,直到采莲喘息着满身布满红晕,这才一寸寸滑落,在幽、谷中来回拂动,直到采莲在一声尖利的惊呼中,紧绷的身子软倒下来。

瞥见毛笔湿哒哒的,二老爷不悦道:“一刻钟都坚持不住,还弄脏了毛笔,你说该不该罚?”

采莲余韵尚未散去,脸色一点点发白,瑟瑟发抖道:“单凭老爷做主,奴婢该罚。”

“的确该罚,把诗集拿来。”二老爷笑笑,没伸手接过采荷递来的诗集:“你闭上眼,随手翻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