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闹,你一个最不科学的,居然在这里讲科学,这很不科学好吗!

“爹生在女娲造人之前,那你岂不真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样的时候,可以来讲进化论,你需要我为你讲解进化论吗?”

不,我一点也不想跟你讲这些。

殷流采迅转移话题,说道:“元道真君飞升之事,不会有什么其他余祸吧?”

“我离开地球那么些年,地球照样还有修道者,只是断了许多传承而已。可见,即使人间道离开,于人间修者虽有影响,但并不至于断绝。且,我曾在宇宙中某一处见到过,曾有一界中失去人间道,后又产生新的人间道,万事不过应运而已。”这里所谓的运不是运气的运,也不是命运的运,而是秩序。

“噢,那我就不担心了。”这样就不至于整个真仙界再无宁日,殷流采主要是怕麻烦,万一临到她要飞升,都搞出什么大事情来,她是掺进去还是不掺进去。不掺进去多没人味儿,掺进去多怄得慌。

“成天担心那么多,不如好好修炼,待你飞升上界,才好相见不是。”道祖鸿钧指的是带殷流采满宇宙浪。

苏融是天道之女,自带光圈,周游宇宙一点压力没有,反倒是殷流采这样还没成仙的,还不能轻易暴露在法则秩序之下…咳,说得直白一些,她现在的肉身,还没有达到能横穿宇宙,无视宇宙中的一切危险的地步。宇宙中的微险可不少,要不能像苏融那样自带天道光圈加成,射线也好,黑洞也好,各种风暴也好,轻轻松松能要掉一条命,修为再高也一样。

“百年内我就能飞升,急什么,倒是界主才烦人呢,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回感情来。嘤嘤嘤…他居然完全不传丝毫讯息给我,明明他一样能在识海与我说话的。”殷流采心疼得不要不要的,道祖鸿钧都有唤必应召,界主却连个“哼叽”声都没有。

道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道祖鸿钧离开后,殷流采就琢磨怎么勾搭界主。反正这也不是她第一回主动了,人就是这样的嘛,一回生二回熟,节操都是这样慢慢丢掉的。

“半夜被噩梦惊醒这个梗怎么样?”

殷流采“唔”一声,觉得不怎么样,她神识这么强大,早就可以控制自己的梦境了,怎么可能轻易出现噩梦,那不科学:“半夜醒来,空窗孤枕,寂寞难耐怎么样?”

想想,这个可以有,顺带还可以小小威胁界一下。作好计划,殷流采便先睡了会儿,等到半夜醒来,就开始照着提前准备好的剧本演起来。

“界主,我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怕的,可是忽然间半夜惊醒,心里竟怕得不行。怕你最终找不回情感,便就这么将我丢弃,怕我不在你身边,你会慢慢慢慢便记不起我来。怕你像道祖鸿钧说的那样,把我连同情感一起,都从你身上割开,就像丢掉不要的垃圾一样。”

“最初,我是害怕谈情的,因为情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美好存在。但是…但是谁知道会碰到你呢,我曾很庆幸碰到的是界主,因为界无负我情意。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即使无负,宇宙间也存在什么,让所有有情的人都无法成双成对。”

“我曾问道祖鸿钧,这世间可有什么至情至性之人,既不曾被所爱辜负,也不曾被世界的冷酷残忍所侵袭,他竟没有,一个也没有。也许就是这句话,让我害怕,让我惊醒,让我半夜从沉睡中猛地坐起来。”

殷流采照着写好的剧本,演个七七八八后,坐到水边月下,酸酸地吟了小半个时辰悲春伤秋的诗词。界主居然还是没有回应,殷流采这下真要“嘤嘤嘤”哭了,她戏这么足,居然一点涟漪都没起,什么反应都不给她,太无情太冷酷太无理取闹。

那就别怪我给你下重剂量的药!

“人果然不能孤独,一孤独什么都让人伤感,师尊说得对,长生路上,他不是那个能一直陪我的人,你也不是。那…那个与我无需回,可共长生的人,到底在哪里?”

没错,化嗔真君就是这么说的,可不是甩锅。

人家追男神靠美色,靠才华,我追男神靠演技

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第一九五章 愿有来日,共贺长生

殷流采表达的意思是,“那个可与我共长生的人”本来是你,但是那个本来的人去了哪里。当然,也不无“你不共我长生,我找别人共长生”的意思。

但就是这样,殷流采也依然没有收到界主的回音,她觉得特别扫兴,琢磨大半天剧本,大半夜爬起来,就为演这出戏,结果观众一点也不给力:“难道说我剧本写得不好?”

自觉不是什么至情人,所以,殷流采很能理解自己写不好至情剧本的小差错。不过,写不好不要紧,她可以抄嘛,道祖鸿钧传给她的爱情故事总不是白传的,她一开始只是想要操持节操,不做文抄公而已。既然现在自己打不动,只好找曾打动万千少男少女,中年男女,老年男妇的琼瑶阿姨助拳。

虽然以神识造完念,她自己都被雷得不轻,但殷流采觉得,没见识过的,肯定会被打动,即使打不动,也会略有所感。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你知道不知道,我自己都快雷死了,你居然还是不为所动。果然是什么巨轮都经不起风雨,什么爱情都经不起搓磨,苏世襄,你这样搞我没法再演下去好么。”殷流采快要炸掉了。

就在她的琼瑶式“情书”递出去不久,界主终于回了她个消息,内容却出乎殷流采意料,只有一个“哦”字。比起这个“哦”字,殷流采觉得没反应还更好一点,界主的沉默阻止不了她的内心戏,但这个“哦”字,让她脑洞也好,内心戏也好,通通都没有了,通-通-都-没-有-了!

殷流采并不知道,远在蓝星的界主笑眼如何璀璨,仿似盛满星辰,眼角的温柔,若吹动扬柳的春风,漫天星辰醉入春风的温柔中。至于为什么只回一个“哦”,是因为界主太了解殷流采,满满都是戏,哪里像真的,如果说开始还有几分真,后边那些,半分真都没有。

界主想:“嗯,明天她若再传念来,便是演戏,我也回她。”

但是第二天,殷流采没再搭理,第三天也没有,第四天也没有,第五天也没有,如此一直到半个月过去。界主这才有些意外,意外之余略感不安,殷流采的脾气他自然清楚,这是个说得出没准真做得到的:“阿采。”

殷流采没应声。

这时殷流采在干嘛,她在闭关,她如果不闭关,确实第二天还会缠着界主。但恰巧她在黎明观云上日出时,忽有所感,竟摸到了飞升关窍,自然只能闭关破窍。这样的关窍不是天天都能摸到的,摸到了就得赶紧,否则谁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还能不能等得到。

闭关时,别人或许不用隔绝识念,但殷流采必需隔绝,否则她还闭什么关。所以,殷流采压根就没有收到界主的识念。闭关本来就是没有时限可言的,尤其是渡劫飞升的关窍,更是闭关不知岁月流逝。偏偏她又没嘱托谁,当然只能任由界主呼唤,她默不作声。

到后来,界主也知殷流采是隔绝了识念,但界主没想到殷流采是闭关去了,毕竟殷流采出蓝星回真仙界时,离渡劫飞升且还有段路程,看起来很难一挥而就。所以界主想了想,认为殷流采是生气了,故意隔绝识念不准备再搭理他。

这一闭关,就是三十来年,等殷流采出来时,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就被雷砸成狗。她一点准备都没有,因为她还沉浸在破窍那刹那间的感觉中,似通天彻地,似通古知今,似知晓了宇宙中过去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知道时间从哪里生,从哪里灭,知道从何处来,往何处去。

这种“知”,让殷流采刹那间明白了,为何晓通了什么事会叫“知道”。

“这么快,都不给时间准备的吗?”殷流采被劈得手忙脚乱,幸而她就在玉壶岛,自有同门帮衬一二。第二道雷劈下来时,殷流采已经有了准备,匆匆间虽然来不及多作应对,但已经到了这地步,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飞升之劫,其实是诸天大劫中,相对比较好过的一劫,因为一切早已水到渠成,只等这一刻推门而入。殷流采不管前世今生,都没做过什么恶事,虽然也称不是做了什么好事,但到底怀有一颗善心,节操底限也把持得稳狠的,雷劫并不如何重。

不过五九天劫过去,殷流采的飞升大劫便过去,漫天金芒,甘霖遍洒,星罗湖上的灵雾也难得一扫而空,被点点甘霖卷着沉入湖底。殷流采看片刻后,将一半飞升大劫的余泽也引入星罗湖底,她想的是:“元道真君飞升上界,这些年说不定修道者会越来越难,我们师徒没为上玄宗做过什么,却受了上玄宗荫蔽,总要还些因果才行。”

所谓心存善念,必有福报。

待殷流采消化了天雷余泽才知道,她得到的一点没减少,反而更浩大,更纯粹。至于她为什么知道,因为真仙界的天道君传来的识念中告诉了她,一并告诉她的还有她能在此界中继续停留的时间:“只给三天啊…好吧,三天也够用。”

不去找姜流素还是够用的,殷流采望向远方摇摇头,看来她与这位师姐的缘法,就到上经为止了。或许许多年后,还会再有相见之日,但谁能保证再相见时,仍能再续前缘。

“看来我真要滚远喽!”殷流采感慨一声,推门而出,便见到岳流泽与李流景、水流深在门外。

“恭喜玉京师妹得成大道。”

“愿有来日,共贺长生。”

“借师妹吉言,愿我们都能得成大道。”

在座的都不需要交流渡劫的心得,因为渡劫的心得他们已经与化嗔真君交流过,交流过多反而容易犯糊涂。殷流采拜访过上玄宗主后,便去太清太一二宗拜访,然后联系一下道祖鸿钧,道明她要飞升上界。

“去吧,待你去了上界,便能见到苏融。”

殷流采:…

差点忘了还有个闺女,撒手时还是个小毛毛,如今要相见已经是个“老”姑娘啦。

#有种淡淡的忧桑在心头翻滚#

第一九六章 事来不乱,事去不烦

所谓子女缘浅,总不是单方面的,殷流采和界主子女缘浅,苏融便是父母缘浅。

小姑娘刚懂事时,偶尔也会问一问,“我从哪里来”,“我爹妈是谁”,“他们在哪里”,“为什么我不和他们在一起”等等问题。到后来,渐渐地也就不再问,道祖鸿钧倒不是不给解释,而是永远都是一样的解释,小姑娘自然不会再问。

好容易满宇宙撒欢到三十岁上,道祖鸿钧对她说:“你可以去见你妈了。”

苏融:“既然缘份浅,如今为什么又能相见?”

“因为你已不需要他们照料,他们也不是有多大工夫来顾你的父母。”道祖鸿钧说罢,领苏融去了最后一站——地球。道祖鸿钧还是回不去地球,多少年前作的那个大死,到现在也还无解。不过,就像殷流采说的,空间站里有地球的土,早两年,在道祖鸿钧暗中运作下,空间站里已经有了可以用的土,“从前不让你去找你妈,还因为你的神魂仍需地球的土来稳固,若是凡人,神稳不稳无非身体弱一些,将养着也能安安稳稳一世。但你必会踏上修行路,神魂但有分毫不妥,便会招大祸至身,是以,如今你可以去修道了。”

苏融跟道祖鸿钧三十年,说要离别,竟也没什么舍不舍的,点点头表示接受。倒叫道祖鸿钧心里一梗,终是了然,什么子女缘浅,父母缘浅,不过是因为苏融来到世上时,苏世襄早已合天道。天道无情,天道生出来的子女又会多情到哪去。

“回真仙界吗?”

“不,去九阚,上界飞升,便是九阙。你是天道之女,九阙也是去得的,真仙界如今并不适宜修道,蓝星么…道未兴盛,要修道还是九阙合宜。”道祖鸿钧带苏融三十年,自然要为她考虑周到,谁叫这会儿是苏融无情,他却有情呢。

就这么着,苏融被道祖鸿钧送到了九阙,九阙是诸天上境,不属于任何一界,也不在天道约束之下,九阙是直接受约束于秩序与法则的。苏融乍至九阙,便见有人含笑看她,满目柔和:“苏融。”

“是。”

“叫师祖。”

苏融听道祖鸿钧讲过她妈的师尊的,这时一听叫师祖,便知来接她的是谁:“见过师祖。”

“随师祖来罢,道祖言道,你母亲再过三日便要来,且在我这里等一等。”化嗔真君如今该尊称一声上仙,在殷流采渡劫飞升时,化嗔真君已成就上仙之位。

领着糟心徒弟的闺女,化嗔上仙倒有几分思念他那糟心徒弟来,这千来年里,没糟心徒弟招事,化嗔上仙无疑也有几分寂寞无聊。九阙中仙士因多年不见有飞逄上来的,大多如道祖鸿钧一般会选择去悠游宇宙,是以九阙中仙士并不多,化嗔上仙的寂寞无聊可谓宽广无边。

苏融虽然于情字上没修,见识礼仪管够,她可是道祖鸿钧教养大的,还在襁褓中就已经满宇宙浪得飞起的苏小融。所以,化嗔上仙对她的观感反倒很不错,比起糟心徒弟来,苏融完完全全是个小天使。

“师祖,我妈她在您眼里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苏融虽常听道祖鸿钧说殷流采,但道祖鸿钧讲殷流采时,总让苏融觉得,她妈到现在都还是个软软的小姑娘,跟她差不多大。

化嗔上仙:“爱胡思乱想,偏胡思乱想起来,谁也拴不住,还擅长将胡思乱想歪作道悟。擅长招事,每逢出门,师祖都会操心着她,每回她招了事,别的什么也不管,先跑回来喊救命。”

苏融:这下听着年龄还不如我了。

“若说优点,却也不少,坚持沉稳,事来不乱,事去不烦,不耻于问,看得清,说得透,既会抖点小机灵,偶尔也能显露大智慧。”到底是徒弟的闺女面前,总得说几句漂亮话,不然,殷流采这妈就别想能当下去。

这番话,却叫苏融能大致描绘出她妈的形象了,虽然年龄不小啦,大概也还是心很柔软,带几分不识世事艰辛的浪漫天真,却又不是不知世事如何艰辛,所以还是有一点练达的。好学,悟性好,做什么事大约都不紧不慢从从容容,应该…有一张五官很温柔的面孔,笑起来会让人觉得很暖。

不管怎么样,化嗔上仙一席话,让苏融开始对她妈有点期待了,实话说,道祖鸿钧嘴里的殷流采,苏融真没法期待。总感觉不是要来个亲妈,而是要来个娇滴滴嫩生生要捧在手心里照料着的亲妹妹,还是才十三四岁,连爹妈怀抱都没离过的妹妹。

未足三日,化嗔上仙便感应到殷流采气息,遂带着苏融一道前往。殷流采乍一过来,就被炫目的光芒照得睁不开眼,原来她竟落在九阙的黄金阙中,这黄金阙里不是遍地黄金,却也是金奶相交,再加上日光相照,足能把人眼都闪瞎:“哎哟我的妈呀,居然全是纯金纯银…然而,这对吾辈修…啊,不,是对吾辈仙士没有什么鬼用。”

待将灵力灌目后,殷流采才慢慢能看清周围环境,金阙中一眼望去,宽宽荡荡,竟什么也没有:“就算别的仙士不在,我家师尊也应该在呀,天道君说过的,我和师尊飞升的是同一处。”

“师尊,我来了,你在哪儿呀。”殷流采放声大喊,喊片刻才想起,声音什么用都没有,于是又传递识念。

化嗔上仙:相见不如怀念呐。

“嚎什么,在这里。”化嗔上仙落在金阙中,一把将殷流采卷到身边来。

殷流采展开双臂扑向化嗔上仙:“师尊,人家想死你了。”

化嗔上仙:…

徒弟太热情,化嗔上仙只能抱了抱她,然后才对殷流采说:“你闺女也在,别尽撒娇,都当妈的人了,好歹摆个好样。”

殷流采这才松开手臂,侧头看苏融:“呀,融融和界主相貌有七八成相似,这双眼睛尤其一样,我最爱看你爹笑意盈盈的双眼了,来来来,给妈笑一个。”

苏融:是啊,相见不如怀念。

#我妈这样,真让人没法好好同她做母女#

第一九七章 飞升九阙,悠游宇宙

殷流采虽说不知道该怎么当人妈,但她好歹是在其乐融融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不知道不会学么。只是亲妈这样的存在,从来都是远香近臭的,天天粘乎在一起,指定嫌这嫌那,一转身没见了几个小时,都要担心这担心那。

口嫌体正直这样的属性,怎么也不该是亲妈该有的,殷流采便尽量展现友爱。这些年虽一直没见过,但该给闺女准备的东西,殷流采…还是准备了一些的。漂亮的衣服,美美的首饰,各种她吃过认为美味至极的美食,还有许多蓝星特产小鱼干。

“我不很会当妈,只知道想起你的时候啊,就想把看到的最好的都给你留一份。”殷流采攒下来给苏融的东西都放在一个戒子里,这会儿直接把戒子给苏融,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随她挑着留,挑着扔。

苏融:大概我也不很会当人女儿,我竟不觉得感动,按道理我该感动的,该扑进妈怀里撒娇说想她的,但我竟没这么做的念头。

“谢谢妈。”苏融笑脸却一点不错,尽量朝殷流采喜欢的“璀璨”笑眼去靠。

殷流采果然很受用,看着苏融,双眼发痴:“就是这样啊,就是这样,一模一样的,真好。”

化嗔上仙:“同样与为师多年未谋面,你便没什么要给为师的?”

也是见这母女二人之间略显尴尬,化嗔上仙这才出声,不然殷流采能献上什么,吃吃喝喝而已。

殷流采:…

糟了,她什么也没给自家师尊准备,看化嗔上仙这一脸又不在意,有略有期待的神情,她就知道,今天要给不出点什么,她就擎等着死吧。想想,掏出一大堆小鱼干和蓝星特产来,捧到她家师尊面前:“师尊予我太多,我反而不知该给师尊什么,因我所有再珍贵也比不上师尊所赠,是以我能奉予师尊的,不过些许吃食而已,师尊别嫌弃我。”

化嗔上仙轻笑一声:“流采不管什么时候,嘴上总是漂漂亮亮的,这一点,融融,你不如你妈。”

虽然被看穿,但她家师尊就是这样温柔呀,即使什么都看破,也会给她留脸,殷流采说话间又奉上一卷修炼一念定乾坤的心得。这些心得,是她这些年里零零碎碎写的,虽然化嗔上仙修得比她更好更高妙,但道在相互观参,不止是低者观高者,也有高者观低者。她能给化嗔上仙的,最珍贵的礼物,莫过于此,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苏融:“妈,我都没给你带什么,对不起啊,以后我会记住的,去哪里都给妈带东西回来。”

殷流采连连摆手:“你自己好好的就行了,我能跑能动的,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自己飞过去就行…”

诶,这是以“不麻烦别人”为主旨教育长大的后遗症,除自家爸妈之外,连女儿都觉得不应该麻烦。也是,三十年不曾相见,除比生人多份血缘,似乎也没什么不同的。

“行了,都赶紧回山海阙去,为师好好与你说说九阙中事,方便你日后行走。”化嗔上仙见到糟心徒弟,忽然发现又有事需操心,有点熟熟的无可奈何,更多的却是欣喜。这份欣喜,是对徒弟长进出息的欣然,对徒弟飞临此界的欢喜。

飞起来后,殷流采便简略地和化嗔上仙说了说他飞升九阙后,真仙界发生的种种是是非非:“师尊,你没见元道真君和五湖真君上来吗?难道不是真仙界飞升,都到九阙吗,竟没在这里见到师尊飞升后,真仙界其他飞升的前辈。”

“并非人人有此机级,说来,我是占了个先,而你则是占了个运。”情郎以身合了天道,徒弟生下的闺女是天道之女,她自己还曾以身前往上古,改善许多人命运,使人间道重现世间。种种运数加起来,才使得殷流采有飞升九阙的机会,九阙,本就不是谁愿意就能飞升上来的,否则,不至于至今仍才这么点人。

“那其他修士会飞升去哪里,我原本还指望能和同门们再聚首呢。”

“上界之上还有只属于仙士的世界,究竟如何,我们已飞升到九阙,自无法得知。”即使飞升到九阙,可满宇宙去悠游,只属于仙士的世界,也不是那么好进入的,并非每一界的天道都欢迎宇宙中其他界来的“流浪者”。

“怎么道祖鸿钧又好像哪里都能去?”殷流采没听道祖鸿钧讲过哪里是他不能去的,呃…除了地球,那也是他自己作的死。

苏融点头道:“是呀,师祖,我跟着外公,从来没有遇到不可以去的世界,只有仙士的世界,我们也去过的。”

“天道如何相同,你是天道之女,也不同。”化嗔上仙到九阙中,观参到不少宇宙间存在的法则与秩序,所以才这样肯定。

“好占便宜啊,从小就哪都能去,宇宙里有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星系。”

说起这个,苏融如数家珍,她去过的地方虽然多,但她记忆特别好,眨眼就举出好几个有意思的星系来。苏融以为她妈会说“以后我们一起出去玩”,却没想她妈憧憬半天,说出口的是:“什么时候要是能和界主一起去就好了。”

苏融:妈,我要跟你手动再见!

化嗔上仙:“不难过,师祖与你一同去玩耍。”

“好啊好啊,师祖,有好多世界于修行有益的,我们虽不能窃他界运数,却可以观参一下修法。”苏融说着给化嗔上仙看她绘的星图。

殷流采抽空看一眼,竟然是全息投影式的星图,美得不要不要的,可见苏融肯定去过科技高度过展的世界。因为没有科技文明的世界,绘什么图都习惯以平面,哪怕是真仙界,分明有绘制实景地图的条件,都没人想着要绘制全息实景,殷流采倒是想过…她嫌麻烦,没干。

“哪个世界有全息电影看?”人家这么多年没摸到网络,没刷过淘娘,没看过电影压过马路,好想找个地方回味一下。

苏融:“师祖,这里也可以的。”

殷流采:…

果然子女缘浅,她跟谁都比跟我好

小融融:那还不是因为你跟谁都比跟我好

第一九八章 不容错认,不能错过

殷流采还是很爱小融融的,虽然小融融跟谁都比跟她要好,但人和人之间,爱不爱,喜欢不喜欢,一打照面就知道。苏融竟有一身好厨艺,安顿好后,三天两头便露一手,叫早已吃刁嘴的殷流采和化嗔上仙惊艳不已。

“菜做这么好吃,难道三十年来你都在钻研厨艺不成?”上玄宗有的是特别擅长厨艺的,每到星罗湖上聚餐时,“攀比之风”甚为严重。每每哪位师兄师姐新学一道什么菜,必呼朋引伴,相邀满门,最后多半都要变成宗门美食大赏。

有上玄宗这么一帮画风清奇的同门,殷流采也敢说一句吃过见过,打进了上玄宗,她对美食的标准都上升了好多个台阶。由此可见,她会被惊艳到该是什么水准,就算不说她,化嗔上仙可是吃着真仙界厨神的菜长大的,所以不怪殷流采认为,三十年来,苏融都用在学习厨艺上。

苏融:“这么简单,哪用三十年,三年都不用,凡没做过的菜吃过一次我就能做得一模一样,便没吃过的,听人转述我也能做个七七八八。外公讲,我是血统里带来的天赋技能。”

默默感觉自己中好多箭的殷流采被化嗔上仙看得都不好意思了:“人家以前也是小公举嘛,怎么可能会去学做菜呢。”

化嗔上仙:“说得好像你去学就能学会一样。”

殷流采:像这样的说话方式,都是从她这里传染出去的,只能怪她自己平时非要嘴贱。看吧,平时嘴贱,等到关键时刻,都会有去有还的。

“我给妈做,妈不用学。”苏融偶尔还是会展现一下她贴心小棉袄的一面。

“哎哟,心都快甜化了,我家融融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来,亲一个。”也许是下意识想要把三十年不相见的亲亲抱抱都补全,殷流采逮着空就亲亲抱抱,粘乎得苏融有时都受不了她。

苏融:我决定转移下话题。

“妈,什么时候我爹能来见上一面。”每天笑呀笑的,脸都要笑僵了,再笑下去,以后她说不定再也不想冲人笑。

“想见什么时候都可以,要是你想见他,明天我们就去。”殷流采倒没什么忌讳的,虽然这多年没见,但正因为这么多年没见,才要找个借口去见见面嘛。她说要滚的,主动滚回去太不符合她的审美,因为女儿不得不滚回去还是勉强符合的。

“我爹是不是很好看?”这才几天而已,苏融就已经深深感觉到了,她妈是个非常非常非常看脸的。嗯,不止看脸,有时候她穿得漂亮一些,略作打扮,她都能双眼冒星星,赞美上大半天。

殷流采一边在心里想界主的样子,一边不自觉地频频点头:“是啊,特别特别好看,比师尊还要好看的好看,在心里啊,他世上最好看的。”

化嗔上仙冷瞥殷流采一眼,却没说什么,有情人眼里,情人才是最好看的。再说,他堂堂上仙,犯不上跟个晚辈比美去,最美这种头衔还是留给苏世襄叫殷流采发痴吧。啧,苏世襄也就那张脸了,要不还能拿什么勾他徒弟。

苏融虽然常听道祖鸿钧说,她容貌肖似她爹,但她一直特别难以想象,就她这张脸,她爹居然能做到不娇娇娆娆。凭她走过宇宙中无数世界的经历来看,她这张脸从来没有被说过面带英气之类的词,可见她没有女生男相,而是她爹…咳,男生女相:“我眼睛和爹很像?”

“笑起来尤其像。”殷流采捧着脸饱含期待,“来嘛,亲,笑一个。”

苏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