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中一点不安,却还是让她决定不再插手这件事,毕竟消息是她送出去的。

她看着窗外一轮明月,轻叹了一声:“南秦月,从幼年起她便自诩身为天上皎皎月,必有光照四方,再无人可以忽略她的志向,却不想今日会落到这等地步。”

宫里虽然没有说要废了她的官职,甚至大加抚恤,但是她伤成那样,只怕日后仕途艰难。

“狠么,这也未免太轻了。”金曜冷冷地勾起唇角,看着手里鹰隼送来的消息。

他将手里的消息递给了金大姑姑:“她倒是挺聪明的,还知道要在咱们回来之前逃了。”

“不逃,她大概就不会只断一足了。”金大姑姑看了眼手里的信笺,细长的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精光:“老金这人手段也颇粗莽了,不过断了她一足,不过是给她身后之人一点教训罢了,南秦月不过是那些人一颗重要的棋子。”

“南国舅那边倒是没有太多的消息,只是还在追问南芝菁的消息。”火曜也将手里的信笺递给了金大姑姑。

金大姑姑也接了过来,看了眼上面的字迹,神色却有些耐人寻味:“这人,倒是多年如一日地偏爱王妃所出之女,就是不知道他的偏爱是不是已经蒙蔽了眼,违背当年的誓言,插手藏海图之事。”

金大姑姑这话有些喃喃自语的味道,金曜和火曜都沉默着,有些事他们插不上嘴。

“让你们查宫少宸的消息可有什么结果了?”金大姑姑淡淡地道。

火曜迟疑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点惭愧的神色来:“属下失职,到目前为止,只是查到确实有人看见不少黑衣人出现在唐家堡隔壁的山谷,但是最后还是失去了踪迹。”

“宫家那边呢?”金大姑姑蹙眉。

火曜道:“老样子,并无异样,宫老那一辈看起来没任何问题,但是他们分明是这些年牵扯进藏海图的事情,宫少宸他的身后应该是有人的。”

金大姑姑看着幽幽的江水叹了一声:“其实当时主上一直在追查黑海老魔,除了查到藏海图,也都已经从他身上查到宫家牵扯其中,本想着趁着琴园大火将黑海老魔那些人处理掉之后,再召集金字辈的诸位整合消息,大家伙都已经齐聚乾坤院,谁曾想”

竟出了那样的意外,差点连主上都折在那琴园里。

金曜和火曜眼里都闪过一丝阴郁和愧疚。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当初一开始总针对楚瑜的原因。

主上次次受伤,似总与她脱不了关系。

偏生那少女却又滑不溜手,竟逼得曜司不得不让步,从一开始被压迫着艰难求生,生死都捏在他们手上,到如今风生水起,成了商会行主、唐门的掌门人,甚至即将成为他们的主母。

真真是咸鱼翻身。

金大姑姑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以后小鱼就是咱们的主母,你们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火曜微微颔首,抱拳:“属下明白,效忠主上,自然也会护着主母。”

金曜桃花眼微闪,却还是沉声道:“属下明白。”

咸鱼翻身的某人此刻却并没有翻身。

她正被人压得动弹不得,她死死裹着一床丝绸被单:“我不,我就不!”

压在她身上的人温淡地微笑:“小姑姑,不过是替你量个嫁衣尺寸,何须这般紧张。”

楚瑜转身红着脸,没好气地瞪着他:“什么量嫁衣尺寸,你刚才是在量吗,我要红袖量,你走开,你走开!”

量衣衫需要上下其手么,需要把她剥个精光?

琴笙似笑非笑地看着身下的人:“小姑姑,何必着急,我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为何不信我?”

“你是有信誉的人吗?”楚瑜冷笑。

一次次的忽悠她,她又不是白痴。

这厮真和三娘她们说的一般,老房子着火了,食髓知味了!

琴笙淡淡地笑,随后起了身:“红袖此刻正忙着和金大姑姑商议聘金六礼,并不得闲。”

琴笙忽然松开了她,轻叹了一声:“既然你不信我,便先替我量可好?”

楚瑜迟疑了一下,见他转过身去,便赶紧爬了起来,随手扯了外套就往身上披。

琴笙果然如君子一般,并不曾回头。

楚瑜简单地穿好中衣,中裤便拿了尺子去替他量身,只是才绕道他面前,便被他轻握住了手腕:“不是这么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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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来也~老房子着火,不得了。

第四十章 翻身做主

“这么量。”他温柔地握住她的柔荑搁在自己的肩,一寸寸地丈量。

楚瑜却觉得他握住自己的手,力度大得几乎让她觉得要捏碎她的骨头一般,柔软的蚕丝手套下,他手上细细包裹着的纱布却磕着她的手,带来细微的麻痒和刺痛。

他琥珀眸幽幽地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她不自在地脸颊发烧:“这这个量法怎么会准,还是尺子罢。”

“一掌长短是固定之数,怎么会不准?”琴笙淡淡地道,随后他在床边坐下来,又补充一句:“我取纸笔记录,你来量。”

语气温柔淡和,却分明霸道得不容拒绝。

楚瑜指尖搁在他肩头,掌下是属于男子肩膊特有的柔韧宽厚感,那欺负精致的线条,让她觉得自己像抚摸着一处优美雄浑的山脉。

她忍不住想起缠绵时,自己攀附在他肩头时的感觉,像是一生都不会放开,一生都是自己的栖息着之所。

楚瑜眯起眸子,忽然抬手抱上他的肩头:“笙儿”

琴笙一怔,随后侧了脸,看着把脸儿搁在自己肩头的少女,似笼着轻雾的妙目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怎么了?”

楚瑜弯着大眼,笑了笑,在他的脸上轻吻了一记:“没什么,就想抱抱你,我的笙儿生得可真好看。”

许久之前,那个火光之夜,她又何曾想过能与他有这长长久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时候。

只愿,怀中之人永远长醉不复醒,回眸间永远都是她最温柔,最矜傲,眼里永远只容得下她的‘少年’。

琴笙抬手轻抚过她柔软的发丝,只微微弯起唇角,声音低柔幽凉:“有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看,小姑姑。”

这一声小姑姑,他唤得温柔如水,不带一丝*。

窗外初夏的凉风携带着隽凉的水气拂面而来,夜色温柔。

两人静静地相拥许久,鼻间只彼此耳边发鬓间的香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琴笙忽然抬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淡淡地道:“咱们继续量身罢。”

楚瑜含笑:“嗯,你记。”

她忽然喜欢上这种用自己手去丈量所爱之人的感觉。

她抬手替他一寸寸地丈量,修长的手臂、宽厚的肩、修挺的脊背和窄细优美的腰肢、笔直的长腿,甚至紧致的臀。

那一种感觉像是,她拥有他的全部,了解他的每一寸私密。

不一会,她微微绯红着脸站了起来,上上下下地以手替他量身,还要尽量精确,这活儿并不算得轻松,鼻尖有些冒汗,她轻蹭了汗水,转身去看了看小桌上记载的东西。

她不禁一愣:“这是”

除了记了她量出来的数字,剩下的全是具体的尺寸数字。

他已经全部将数字都换算出来了。

这速度简直快得让她这个前辈子学工科的人羞愧。

“可是量完了?”琴笙低头,垂眸看着怀间的人儿。楚瑜点点头:“好了。”

琴笙淡淡地笑了笑:“还差一处。”

楚瑜不明所以:“哪里?”

琴笙一脸淡然清雅地将她的柔荑搁在自己袍下:“此处?”

掌下的触感让楚瑜瞬间一僵,个混账东西,整天顶着那张清冷出尘的禁欲神仙脸,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琴笙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随后沉吟着道:“说的有道理,那还是先替你量,我有些尺寸确实是要小姑姑的身子量才合适。”

楚瑜沉默了一会,眯起大眼看向琴笙:“一定这样量?”

这臭猫儿简直完全破坏了她方才的温柔悠远的好心情。

琴笙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看着她温淡一笑:“小姑姑不喜欢?”

楚瑜想了想,一咬牙,撸袖子走过去,抬手就把琴笙给推了一把,一点不客气坐他腰肢上:“量就量,哼!”

二娘和三娘说的是,有些事儿,就不能由着男人做主,你越是怕他折腾,他就越折腾你。

按着二娘的话就是你得——把他收拾服帖了,这年头只有累死的牛,哪里有耕坏的地儿!

楚瑜想着,二娘和三娘总是威武霸气的,让人绕着走,所以这话糙,理总不糙。

她总要翻身一回做主人,不是?!

琴笙挑了挑眉,看着楚瑜那大马金刀骑在自己腰上的样子,倒是有些怔然,随后眯了眯惑人的妙目:“小姑姑”

然而,人生总是无常的。

理想总是丰满的,而现实总是骨感的。

第二天,楚瑜再次头发蓬乱地跨着腿,螃蟹一般地横行出舱房,正见红袖领着人捧着衣衫走过来。

楚瑜立刻站好,一副我自巍然不动欣赏山川景色的模样。

红袖不由奇道:“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楚瑜轻咳了一声:“我看山,看水,红袖你在做什么?”

红袖笑道:“我刚给主上改了一些衣衫,再拿些的绣样给主上拣选,正好小姐也在,不若一齐去看看?”

“你有琴笙的尺寸?”楚瑜一愣。

随后,她看着红袖那有些好笑的样子,瞬间无语——

是的,琴家的人怎么可能没有琴笙的尺寸,那是他们敬若神明的主子!

那厮昨儿又哄她了!

一肚子杀千刀的坏水!

红袖看着楚瑜那一脸青一脸紫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小姐,这是怎么了,我这里也你准备了不少绣样子和衣衫的样子,就是你的尺寸还要再细量。”

以前楚瑜对这个并没有太多计较,穿的也是绣坊里常用的寻常尺码的衣衫,她甚至不太喜欢女装,更喜欢穿着方便出行的男装到处走。

但如今她就要大婚了,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红袖自然是要替她细细测量的。

一道幽凉淡然的声音在舱房门里响起:“鱼的尺寸在这里,你们先去做一两套样子出来。”

红袖抬眼看去,便见自家主上长身玉立地站在门边,正抬手扣过他白皙颈项下最后一颗琵琶扣,动作优雅间带着莫名地慵懒和魅惑。

红袖领着的一行人,不管男女,莫名其妙地都心漏跳了一拍,再不敢去看。

红袖立刻恭敬地伏下身子:“主上。”

楚瑜则是看着他那动作,莫名地有些意动,随后又暗自唾弃自己没原则。

她冷哼一声,红着脸转头就跨着腿螃蟹似地走了:“你们商量就好了,我没所谓!”

红袖有些莫名其妙,纳罕地道:“主上,小姐这是起床气儿么,您不是打算让她来选衣衫样子?”

琴笙淡淡地扫了一眼红袖一行人捧着那些绣样和衣衫:“多选些给她送过,挑选就是了。”

红袖颔首微笑:“是。”

若不是时间太仓促,主上甚至原是打算给楚瑜亲手绣嫁衣的。

**

船上的日子便这么还算平静地过了。

不多时,便到了云州。

一行人皆上了岸,回了琴家绣坊。

楚瑜人一到了地方,便立刻派人将唐门引魂剧毒的解药送到了廉亲王的房间里。

连着几日在老金悉心伺候下,廉亲王用了药以后,便渐渐地苏醒了过来。

这一次唐鼎天将唐蒙、唐茹等一行人全都打发了过来。

在唐门众人和老金努力之下,廉亲王恢复得也算是颇快了,只是依旧虚弱,但已经能被人推出去晒晒太阳了。

“殿下的情况,如今虽然已经大好了,但是引魂太霸道,只怕日后有损寿元。”老金看着在花园里吹着夏日微风,晒着太阳的廉亲王叹了一口气。

楚瑜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心酸:“就没有办法了么?”

廉亲王确实是个老好人,他醒来之后,稍微恢复了点,听说了唐家堡被陷害之事,便立刻强挺着不适,亲笔修书两封上奏朝廷和宫里,为唐家堡众人呈情平反。

这个人,哪里像一个出身尔虞我诈宫里出来的呢?

他更像一个风雅诗人,甚至一个侠士狂生。

老金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复杂:“调理也只是个调理罢了,到底最后如何,还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楚瑜忽然想到琴笙,她转脸看向老金,神色有些凝滞:“三爷他”

他也受过很重的伤罢?

老金看着她,却道:“我们便是拼却了自己的性命,也不会让三爷出事。”

他顿了顿,轻叹了一声:“何况三爷与旁人总是不同的,他的心性之坚韧,非常人所及。”

楚瑜闻言,心中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她道:“我去看看亲王。”

老金颔首:“去罢。”

楚瑜便径自向花园而去,但见廉亲王正坐在八仙椅上眯着眼睛不知在看着什么,神色倒是惬意,只是原本丰神俊朗的容颜此刻看起来苍老了不少。

“殿下?”

“哦,是小鱼你呀。”廉亲王见而来楚瑜,唇角弯起亲切温和的笑容,像是看见自己的小女儿一般。

楚瑜走到他身边坐下:“殿下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好些了,这些日子才是辛苦你一路冒险为本王寻药了,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谢你。”廉亲王有些感慨地看着楚瑜道。

他一直对这个小姑娘很有好感。

随后,他的目光掠向不远处那正在布置红灯笼的仆人:“府上这是有什么喜事么,似乎四处张灯结彩的,可是有人要成亲?”

楚瑜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是我要与琴笙成亲了。”

“啪——!”廉亲王手上的茶盏瞬间落在地上碎裂成数片,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楚瑜,眼里有点愤怒:“小丫头,是他们强迫你的?”

楚瑜一愣:“殿下?”

廉亲王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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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小崽子又病了~唉~发烧~

累那个累。

第四十一章 谁的故事

“殿下何出此言?”楚瑜失笑,同时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廉亲王。

廉亲王削瘦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女,淡金色的阳光落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花样年华的少女看起来鲜活而明媚,一双明媚的大眼里波光柔软。

他有些恍惚,竟似看见另外一个少女隔了几十年的时光在阳光下对着他微笑一般。

廉亲王轻声呢喃:“灵娘”

楚瑜一愣,低头看着廉亲王握住自己手腕那一只有些颤抖的大手。

“咳咳殿下。”楚瑜轻咳了一声。

那一声有些尴尬而客气的轻咳声让廉亲王陡然反应过来,他低头一看,随后立刻松开了握住楚瑜手腕的手。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不自在三分黯然来,道:“真是抱歉了,本王只是一时间看着丫头你想起过去故人来,你的容貌和她有些相似。”

楚瑜点点头,笑道:“小女明白的。”

廉亲王若是对她有什么心思,哪里是这种表现,只是她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什么人能让经历了这么大风大浪的廉亲王这般失态。

楚瑜决定将此事揭过,便又继续问:“殿下尚未告诉我,您为何会觉得是金姑姑他们强迫于我呢?”

这一件事,她比较关心。

她还记得自己准备偷偷离开云州的时候,廉亲王也曾经言辞间隐约似希望她离琴笙远一点。

当时她并没有往心里去,但是近日亲王殿下这般激烈的表现实在是让她不得不多想。

廉亲王闻言,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看着楚瑜那双清凌凌望着他的大眼,他迟疑了片刻,目光无意地扫过自己身后伺候的人,便也只苦笑一声:“本王只是觉得琴三爷如今身处这般非官非民的位置,迟早会惹来忌惮,何况他心性清冷,心思又深沉,非长情之人,亦非良配咳咳”

说着他又开始低声咳嗽了起来。

身边伺候的人立刻将水端了过来:“殿下,您该服药了。”

楚瑜看着他咳得难过,又看了眼站在廉亲王身后伺候的婢女,她轻叹了一声:“殿下,您要保重身子,我还打算请您为我和三爷证婚呢。”

老胡一家,她已经接回了云州,但是却不能出现在人前,毕竟她的身份还是琴三爷母亲娘家的小姨。

琴笙要娶她这个‘小姨’就已经够惊世骇俗的了。

虽然人人畏惧,并不敢当年多言,她却也明白这外头少不了流言蜚语。

所以,能请到身份贵重的廉亲王证婚,是能让很多人闭嘴的好方法。

“证婚,你真的要嫁给琴三爷?”廉亲王强忍着胸口咳出来的闷痛抬起头看向楚瑜。

楚瑜点点头,微微红了脸:“嗯,我与他是两情相悦,并无人强迫。”

谁能强迫谁呢?

她的笙儿,是江南十景里唯一的人景,也不知是多少女子春闺梦里人。

说与外人知道,只怕也以为被强迫的是琴笙吧?

廉亲王看着楚瑜俏丽可人面容上那一点绯红,他是过来人,心中也有些了然,看着面前少女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叹了一声,低道:“丫头你心里高兴就好,你孤身一人飘零世间,只怕若是那头他欺负了你,他是势大的,也没有个娘家人与你撑腰,到底还是门当户对的,倒好些。”

听着廉亲王这话,虽看起来似在觉得她与琴笙并不门当户对,但实际上竟暗藏着父辈们切心担忧的味道。

楚瑜看着廉亲王担忧的目光有些怔然,她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父亲,老胡倒是真的大哥长辈一般的人物,可如今她经历了许多艰难风险并不是他一介捕快可以理解的,又不能长久在她身边谋划。

这些年,她不管什么时候面对什么样的困难,哪怕是生死关头,她都努力地笑着去面对。

毕竟生一日,哭一日是过了,笑一日也是过了。

做人太难,何必让自己心里难受,脸上也难受呢?

所有的竭尽全力,所有的劳心劳力,所有的投机取巧,不过都是为了一个最简单的词——“活着”。

哪怕活着的姿态冰不那么的好看,哪怕那么的难,她到底活了下来不是么?

她尽力保持着本心不变,也不愿与他人诉说。

何必呢?

有些东西,说出去对他人而言,也不过唏嘘一番,便抛于脑后,甚至觉得你矫情。

只如今看着你似人前多少风光,又嫁地如意郎君,谁能想到最初她是怎么过来的?

竭尽了全力,所以人前看起来才似毫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