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径自打断了她的话,温柔一笑:“金曜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出发了,你放心,我不会因此对他有成见,跟了我那么多年的人,我自是了解他的。”

一句话直接堵了楚瑜要问的事儿,她一脸莫名地想了想,便也颔首道:“好罢,反正你不介意就好。”

她只是不希望琴笙因这件事对金曜心怀芥蒂,毕竟是琴笙的臂膀之一,连她都能明白金曜那样忠心耿耿之人,对她根本没有威胁,更不会对琴笙有什么困扰了。

琴笙看着她微微一笑:“没关系,漠北比上京还冷,他去那边脑子大约会更清醒一点,这是好事。”

楚瑜想起进门时,琴笙说的那话,失笑道:“可以把他脑袋里的水冻结起来,免得瞎晃么?”

琴笙闻言,但笑不语。

楚瑜用了膳,忽然想起今儿定远老夫人的事情,正打算与琴笙说一说,却忽然听见门口传来婢女的声音:“小夫人,有客临门。”

自打楚瑜得放了出来,便一直都有客人上门送些礼物,套近乎。

虽然上京的上流贵妇小姐们的圈子里不待见她这么个来历不明,出身不详的玉安县主,但是她终归是廉亲王的义女,又是琴三爷的妻子,琴三爷手里漏一点东西出来,就够那些贵族破落户一生无忧了。

所以上门“探望”的人不少,楚瑜很烦,就让红袖替自己打发了。

但是能让婢女通报的,应该不是寻常人。

“你去看看罢,这锅子我帮你热着。”琴笙对着她淡淡一笑。

楚瑜闻言点点头:“好,你先吃,我去去就回。”

看着楚瑜离开,琴笙却一边夹了一筷子菜,一边慢条斯理地道:“火曜,去将月曜的奏报读一读,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小鱼面前嚼舌根,本尊有什么青梅竹马。”

火曜闻言,心中忍不住为兴平帝拘了一把同情泪,皇帝虽然不是那个嚼舌根的人,但是很明显那位陛下要倒霉了。

**

“陆大人,真是失敬,这般大雪之日,您怎么上门了?”楚瑜一到前院花厅,就看见了一道仍然穿着暗蓝绣牡丹玉带官服,着官靴,披着水貂裘的女子正站在厅内欣赏墙壁上的书画。

这人她自然是晓得的——正是大名鼎鼎的牡丹御史陆锦年。

“听说玉安县主已经脱困,所以本官便过来一探,看着县主精神很好,倒是让本官欣慰奸人奸计不曾得逞。”陆锦年转身,看着楚瑜微微一笑。

楚瑜听着这话,总觉得听到了浓浓的暗示之意,她上下打量了下这位已过了而立之年的女御史,倒是一副气势非凡不输男子的模样。

只是

她是知道这位牡丹御史与明月女史南秦月之间有罅隙的。

“多谢陆大人担心,我一切都好。”楚瑜微笑着示意底下人给陆锦年加热茶水。

陆锦年也不推迟,坐下之后,开门见山地一道:“玉安县主应该明白这南秦月就是陷害您的败类了,我这里还有不少她的罪状,着实是罄竹难书。”

楚瑜一顿,这是明目张胆的借刀杀人来了,痛打落水狗?

她微微地一笑:“这些您应该交给大理寺或者刑部,而不是给我。”

陆锦年看着她,也笑了笑,竟不意外的模样:“县主对这些不感兴趣,不知可对苏千城、苏家小姐与公子非的往事感兴趣呢?”

楚瑜闻冷,这琴笙过去化身的身份,不是秘密么,怎么那么多人都知道?

这还叫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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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瑜:唉,猫主子大眼睛一看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忍不住了(⊙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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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第一女首辅

楚瑜看着面前面容都已经有些松垮,但妆容精致,身段窈窕的女人。

且不说这位牡丹御史能拒婚烈皇子,这么多年坚持孤身不嫁,就只她早过了而立之年,身段还保持得这般模样,可见这样的女人是相当自律,而意志坚定的。

自己若还是个小捕快的时候对她那些的传说,也很是赞赏,现在想来这位牡丹御史,实在不是省油的灯。

这倒是楚瑜高看了陆锦年,她确实不是省油的灯,但是敢参合进上头的大佛们极为忌讳的皇室秘闻里头,倒不是她真有多大能耐,而是因为她上一回在琴笙这里差点丢了性命后,见识了琴笙的手段,心中多少不忿。

这等不忿之下,加上身边女官们的挑拨与奉承惯了,她在满朝文武都认为琴笙很可能是皇帝放出的耳目的情况下,还想去拿住琴笙的弱点,总想着看能不能挖出点琴笙这“皇帝耳目”什么“把柄”在手上,说不定日后有大用处。

陆锦年便是如此,她的想法也与许多试图和琴三爷为难的人如出一辙——查琴三爷的出身。

琴三爷的出身本自然不是那么好查的,宫里的大佛们和曜司唯一目标一致的时候就是——让琴笙的出身“不可说”。

但是这陆锦年运气倒是‘不错’,她暗中派出自己爪牙因为一无所获而撤了回来,但却遇上了苏千城派去云州打探琴笙消息的人。

苏千城派人去打探琴家情形,尤其是在打听琴三爷这个消息引起了陆锦年的好奇,她立刻就上了心。

毕竟苏千城身边的那两个男子都太过传奇,以至于让她如今眼高于顶是上京众所周知的。

这样的一个女人,竟会去探听一个成了亲的商人的消息?

陆锦年留心一查,虽然没有查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还是这个多年前骠骑将军三千人马葬身雪川冰潭,南国公世子回来之后重伤昏迷,数年后梦中衰竭而亡的众所周知的结果。

但是陆锦年是记得公子非从来人前戴着面具,只有亲近之人见过他的模样。

再加上琴三爷在从‘海外’远航归来,再次全面接手琴家的时间恰好是骠骑将军身亡一年有余之后,而琴三爷此后几乎很少在上京露面。

这两者本无联系,但陆锦年脑海里却多了个大胆的推测——

这公子非就是——琴笙、琴三爷。

她越是看,越是觉得像,毕竟她也是见过公子非的,只是她也知道这等事情不能轻易宣扬于口——

皇家暗中保下的犯了死罪的将领是为什么?

陆锦年认为,那只证明了一个诡秘的传言是真的——公子非是兴平帝在外头的私生子。

这也暗合了御史台弹劾琴三爷的奏章每年都不少,但奏折却从来留中不发,成了炭盆中的薪火,宫中两尊大佛的沉默是因为琴三爷是皇帝私生子的传言。

她很兴奋自己知道了这个‘大秘密’,于是思索再三之后,决定趁楚瑜出狱的机会上来‘示好’一番。

她并不打算对上琴三爷,那太不明智,那个男人太危险。

但是楚瑜

她见过这个女孩子,不过是一个被琴笙庇护在羽翼下,靠着男人走到今日的小姑娘罢了,这种女孩子她见得多了,想来要比琴笙好控制得多。

陆锦年看着楚瑜眼中的诧异和冷色,心中却很是满意这样的效果:“看来琴三爷,并没有将这些事情与县主说太多,大约是不知道这位苏家小姐在上京美名,她虽已嫁人,却已经出了热孝,你年纪毕竟小些,本官倒是可以为县主多谋划”

“陆御史。”楚瑜干脆地打断她,她不傻,看得见陆锦年眼里隐藏的那种对她的轻视——

觉得她是那种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妇人,所以才敢用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抛出所谓的‘诱饵’要与她合作换取某些政治利益罢?

她也并不在乎这些外人怎么看她,于她而言不痛不痒。

但是

“我并不知道陆御史在说什么,您说的这两个人,我都不认识。”楚瑜站了起来,淡淡地看了陆锦年一眼:“您若是想要让你的政敌不得好死,那么不必你动脑筋,她现在就已经生不如死了,至于旁的事情,建议您不要插手太多,知道太多事情的蚂蚱,通常都蹦跶不了太久。”

说罢,她起身走到门口,唤了一声丫头们:“送客。”

随后,楚瑜也没有再看陆锦年一眼,径自拢了拢自己的狐裘离开。

陆锦年已经许多年没有遭受到这样的冷遇了,而且还是一个她心中轻看的女子,眼底瞬间冒出怒意来。

她强行压下心头怒火,看着楚瑜的身影远去,便冷笑一声:“不识抬举。”

但这里不是她能做主甚至发火的地方,陆锦年一甩袖,也转身大步离开。

两名女官已经被打发出来了,见陆锦年出来,便立刻上前,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不免面面相觑,但又见自家上官一直压抑着怒火,一声不吭,便也都跟着她往扫雪院门外而去了。

直到上了马车,陆锦年方才蓦然拂袖,“砰”地一声将自己马车里的一盘子围棋给甩了满车厢。

“大人,可是遇到什么事了?”一名女官看着她,还是硬着头皮问。

陆锦年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心中的火气平复了下来,随后冷笑一声:“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是个来路不明出身低贱的女子,攀附上了男人,赢了几场比试,浪得虚名,又混得了个玉安县主的头衔,便自以为了不得的么?”

楚瑜不是靠着琴笙,区区一个对刺绣一无所知的小女子怎么可能赢了宫家少主。

那女官听得自家大人骂得难听,大发雷霆,不免有些惶然,但陆锦年除了才情出众,在御史台素以耿直敢言闻名,她倒是也不奇怪,只好声一起骂了楚瑜不识抬举,又安抚了陆锦年一番。

陆锦年阴沉着脸,心中却有些忐忑了起来。

她原本用那话去试探楚瑜,却没有想到楚瑜直接如此不给面子

那么,那个楚瑜会不会将她的话告诉琴三爷?

若是如此,她算是平白暴露了自己,多了个明处的敌人。

真是

她揉了揉眉心,忍不住低声道:“真是失策。”

“大人?”那女官看着自家大人脸色阴晴不定,她略一思索,便道:“关于琴三爷这身份着实敏感,您既然已经已经得罪了那玉安县主,不妨转而与千城小姐合作,若是能将楚瑜从琴三爷身边挤开,换上苏千城小姐,对咱们也有好处。”

他们见过琴三爷是怎么护着自己的女人的,若苏千城上位后若是肯在琴三爷耳边吹吹耳旁风,效果自当不错。

陆锦年一愣,随后轻蔑地道:“那苏千城的文采不过尔尔,不过是个靠着定远老夫人捧起自己的徒有虚名之辈,还有她一身所谓的武艺又高明到哪里去,区区一个卑贱的庶出旁支女儿,也就是靠着苏家在自己身上贴金,才在太后和陛下面前如此得脸,也好意思妄称本官第二,你如今是劝本官降尊纡贵去与她为伍?”

那女官心中苦笑,她素来知道自家上官出身大族嫡女,少女时名冠京都,心高气傲,心有大志,要做这朝廷的第一个女宰辅,是个极目下无尘之人。

但是现在行差踏错,下了臭棋,分明可能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不去想法子合纵连横保住自己的安然无恙,在这里鄙夷旁人又有什么用?

琴三爷是不能得罪的,还有宫里两尊大佛更是,若是让他们知道上官查出了这些事儿来,只怕不必琴三爷动手,她自己就够喝一壶的了。

陆锦年到底也是浸淫官场多年之人,虽然素来以‘耿直’闻名,但是此时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之后,也开始思考对策了。

她沉吟了许久,方才冷声道:“先看看情况再说,那楚瑜倒也没有完全回绝了本官,我见她似有怒气的模样,没有女人会不在乎自己男人身边的其他女人,待过些日子再看看,她若真是蠢到将本官欲与她合作的事告诉了琴笙,便不怪本官不抬举她了。”

她原本还想着与楚瑜谋划对付苏千城,换取楚瑜在琴笙耳边的这一条人情线,也算是她的未来仕途的助力。

如果这楚瑜只是一时间听到自己男人心中有其他女人的消息而愤怒,失去理智,她就勉为其难地体谅楚瑜一把,等她回头与自己合作。

毕竟那是个现成的放在琴笙身边的人,苏千城要上位,只怕没有那么便宜。

她揉揉眉心,叹了一声:“这通往首辅仕途之路艰难险阻,小人重重,我乃女儿身,要杀出一片天地,实在艰难,若未来路上合作之人皆是楚瑜那样目光短浅势力的浅薄女子,也实在不易,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

旁边的女官们听着,皆忍不住感叹地宽慰自家上官。

这头陆锦年还在做着她未来第一女首辅之梦。

那头势力浅薄的女子楚瑜就一点不客气地将她给卖了——

“琴笙!”楚瑜进了房间,直接一脚踢上房门唤人。

琴笙正在火曜、水曜的伺候下调制各种墨色,忽见楚瑜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他示意火曜、水曜二人离开,随后看着楚瑜温润一笑:“怎么,陆锦年与你说了什么,让你这般恼火?”

陆锦年一来,便让楚瑜将房间里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单独与楚瑜说话,想来是说了些什么不好听的。

楚瑜没好气地抬头冷眼睨着他:“你可知道你是那什么公子非的事儿,如今已是人人皆知的‘秘密’了!”

琴笙正在擦手的动作一顿,淡淡地道:“看来是有些不识趣的人与我的小鱼说了些什么。”

楚瑜冷笑:“是啊,没人与我说,你也不打算跟我交代了是不是,还有那个苏千城到底是什么人,你的初恋"qing ren",亏我还以为你他娘是个雏儿呢,对你温柔小意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原来你早就是个过尽千帆的老鸟!”

她实在是有点气得狠了,前脚有个皇帝陛下要她和离,后脚就就不断地有人告诉她他前任多美、多了不得,又出了热孝期,随时随地就等着要她家男人破镜重圆,没她什么事儿,简直是——火大!

她最烦那种什么有误会了,阴差阳错的故事,这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误会,不过是双方都有心“误会”罢了,有什么话不能摊开来说。

她不当面问他的过去,是因为往事太伤,所见一角,已经是教她这个旁观者都心窒难受,何苦逼着深爱之人再翻伤口,不若自己遇上了契机后去探询,或等着机缘总有解开谜底的时候。

但这回不同,这“往事”眼看着就要蹬鼻子上脸了!

琴笙听得楚瑜这久违的不着调又粗鲁彪气的骂人话,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丫头是忘了他不喜欢她对着自己骂脏话受的教训了罢?

可她大吃飞醋,眼儿圆睁像一尾愤怒的鱼儿从水里弹出来想要咬人的样儿,却让琴笙从今早听到金曜和她对饮坐谈很不舒服的心情仿佛被风吹散开来。

他转身倒了一杯奶露,慢条斯理地走到楚瑜身边递了过去:“小姑姑何必这般恼火?”

楚瑜一听他这么叫自己,又温声幽柔的样子,顿时就想起了仙仙温柔乖巧地任自己搓圆搓扁的样子,一时间火气也散了点。

可她清楚,这人已经‘长大’了,就算顶着和仙仙一样的面孔,哪里还能是以前乖巧温顺,的‘少年’!

但她还是接过奶露牛饮一口,冷嗤一声:“别,三爷这声小姑姑我可担不起。”

琴笙见状,翘起唇角,用指尖擦掉她唇角的奶渍:“小姑姑何必要为了一个笙儿都记不起的外人这般恼火?”

随后,他将沾了她唇上奶露的指尖放在自己腥红的唇上轻轻地吮掉,动作自然又魅惑。

楚瑜见状,瞬间脸上有点燥,但不可否认他一句记不起的外人,没来由就让她气消了一半。

楚瑜眯起大眼,抬手推了他一把,琴笙顺势便坐在床上,也将她一把拉下来,让她坐在自己长腿上。

楚瑜跪坐起来,戳戳他的胸口:“说清楚,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琴笙见她眼眸微微眯,琼鼻娇俏,丰唇微撅,那生气的模样又娇又俏,日光下薄嫩脸儿粉嫩剔透,甚至还能看见细细的薄薄的绒毛,成婚这年余,她依然似不染任何人气息和味道的小姑娘,被他养得又白又嫩,宛如晨曦间池间一朵从水中蔓出的含苞待放染了晨露的娇莲苞儿。

却只让人怜,让人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捏碎了她这娇嫩的花瓣,换了满手青涩暗香的汁液。

她只知他身上有药性的冷香惑人心智,又怎么知道他每每靠近她时就能闻见她身上那青涩娇嫩如某种早晨生气盎然的散发着香气的植物般的气息。

若是在怀里揉碎了她,见她泪光婉转,汁液四溢的时候,那青涩的香气浓郁有如蚀骨罂粟毒。

他微微眯起眼,看着她的娇嫩的颈侧肌肤——

她身上很不容易留下任何人的气息和印记,就算当日再用力,第二日晚上也多半就消散无踪了。

太干净了,让人想要忍不住一再玷污,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避免被豺狼虎豹觊觎。

楚瑜见他幽邃的妙目里微微散出靡丽的金色来,再加上身下某种反应让她简直有些无言以对,忍不住红了脸,尴尬地推了他一把:“你想什么呢,给我正经点!”

这大神仙是怎么回事,居然看着她就能来了反应,还是晨勃来得太迟?!

琴笙看着她慢条斯理地一笑,依然很正人君子的样子:“坐下,小姑姑。”

楚瑜睨着他半晌,最后还是在他腿上靠外出坐下了:“行了罢,别想色诱我糊弄过去!”

琴笙看着半边屁股都坐到他膝盖上去一脸警惕的人儿,眸底闪过一丝诡笑,随后淡淡地道:“苏千城是公子羽的妻子,与本尊没有任何关系,当年南亭羽引我见她,倒也是打算让她接近我的主意。”

“南亭羽打算让苏千城勾引你?”琴笙说的文雅,楚瑜却直接听出了里面的猫腻。

琴笙微微颔首,唇角弯起一点嘲谑的弧度:“亭羽那时候觉得他聪明人,自然要干点聪明事儿,我当年亦同自诩聪明,看不得有人显摆,便存心与他游戏一番,让他将那塞过来的酸臭果子自己吞回去。”

酸臭果子?苏家大小姐大约不会喜欢听着这种词儿来形容她罢。

楚瑜闻言,心中忍不住想要笑,却还是板着脸儿问:“可公子羽为什么要给你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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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不要诱惑我,我不听,我不看。

琴喵喵:本尊的姿势已经摆好了

讲完故事,来刺个绣呗。记得哈~本月活动到22哟。,

第八十章 京城双璧

“为什么?”琴笙把玩着她的发尾,淡淡地道:“大概是因为他觉得我太过凉薄,想要看我失态的样子罢。”

楚瑜敏感地一顿,看着他片刻,有些疑惑:“南亭羽,和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听他唤南国公世子做亭羽,而不是那个人,或者连名带姓地唤南亭羽,心中隐约地觉得有些异样——

看来,琴笙和南亭羽未必如她最初猜测的那般是敌人。

琴笙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瑜:“"qing ren"关系。”

楚瑜脸瞬间绿了,抬手就要去拍他,声音拔高了八度:“你说什么!”

琴笙下一刻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一把从膝盖上拉了过来,让她贴着自己坐着,侧了脸在她耳边轻道:“骗你的。”

楚瑜瞬间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某种异样处,她脸儿忍不住热了起来,她实在做不到说正事儿的时候,像他这般‘一心两用’:“三爷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不着调!”

琴笙指尖慢条斯理地抚摸着她纤细的腰肢:“跟你学的。”

楚瑜:“”

琴笙看着楚瑜对他翻了个大白眼就要翻身下去,便轻笑了起来,也不再撩她,只微微一笑:“他算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楚瑜一愣:“第一个朋友?”

“我的生命里一贯只有下属和合作者、敌人这三种人,所以他说他要做我的朋友时,我觉得很有趣,居然有人敢与我做朋友。”琴笙轻嗅着楚瑜的发鬓边属于她的女儿香,像植物一般清冽的味道。

楚瑜微微侧脸,睨着他:“哦,我怎么那么不相信琴三爷会因为有趣而与一个人做朋友呢,而公子羽只怕最初也不是真想要与你做朋友罢?

琴笙轻笑了起来:“他接近我,是得了南家,或者太后的命令,不得而知,但不外为了朝廷安危,以监视或者除掉我这个‘危险’因素。”

楚瑜看着琴笙,神色有些复杂:“那时候的公子非,只怕确实很危险罢。”

不危险么?

彼年性格桀骜孤冷又叛逆的少年,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子女,没有信仰,江山天下、人间大义都束不住他的心,他原本就是超脱世俗规则产物,少年找不到自己在世间存在的意义。

血染海疆万里碧波成为海王,仗剑江湖,一剑光寒十四州,如此阴晴不定,迷恋于生死一线的血与火的味道,挑战一切不可言说的规则,游走黑白两道与生死之间,不过因为此生苍茫,寻一个他为何存在的答案。

这样惊才艳绝到惊世骇俗的人物,原本在他厌倦了人间后,未必不会成为第二个秋玉之。

众人该庆幸的是,同样拥有毁灭性人格的少年实在太厌恶秋玉之,以至于竭力成为那个男人的反面,那种骨子里的厌恶与恨意倒是让他以另外一种诡异的姿态成长为如今的王朝庇护者。

只是当年的少年依然危险,他冷眼看着那些庸碌之人年复一年跳梁小丑一般地对付着他,算计着他。

也难怪太后觉得他太过危险。

果然,琴笙漫不经心地道:“嗯,闲的,本尊见他们自本尊出生就锲而不舍地想要我性命,却总不能如愿,损兵折将,着实可怜,所以便送上门去,也算尽了点为人子孙的孝心。”

他不会出手毁了秋玉之想要毁灭的一切,却不代表他不会玩一场颠覆朝野权贵地位生死的危险游戏。

楚瑜看着他,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位大神,连玩弄人心都能玩得这般道貌岸然。

“所以你成为禁军副统领之后,少与任何人往来,却偏接纳了南亭羽,是存了耍弄他和他身后人的心思。”楚瑜道。

琴笙悠悠一笑:“算是罢,他存了较量之心,我存了戏耍之心,他是难得一见的个聪明人,不过是一场默契的游戏较量罢了。”

这是楚瑜第一次见琴笙夸人,不禁一愣,忍不住有点感慨:“居然能得你一赞,真是让人向往,也不知这位公子羽何等的惊才艳绝。”

却不想琴笙看了她一眼:“小鱼很想看他的模样么,他生得平平无奇。”

楚瑜闻言,呆了呆,忍不住翘起唇角:“你是不是还要说他长得没有你好看,不值我一看。”

琴笙淡然从容地回:“不错。”

楚瑜:“”

这醋神也没有谁了,这理直气壮、仙气飘飘的傲娇样。

可奈何她就喜欢他这模样。

楚瑜暗自叹气儿,自作孽不可活,换了个话题:“后来呢?”

“亭羽一开始就将话挑明了,他是来监视本尊的,用的法子看似很蠢,却相当聪明。”琴笙微微微眯起了妙目,仿佛记起过去有趣的事情。

“本尊若是不理会他,他便自己在日日在我门口摆着棋盘等我来下,连被褥都一起搬来在门口睡个三日三夜”琴笙轻扯唇角。

这是楚瑜第一次看见他回忆过往时,会露出笑容。

两个同样骄傲的少年公子,拥有同样过人的头脑,出色的外表,斗智斗勇斗文斗武亦是难免。

虽然公子非沉默的面具后,眼界与实力明显远远超越一方,但聪明人是这个世上最孤独的人,忽然闯入那么一个同样拥有聪明头脑的‘同类’,少年轻狂却并不轻佻,明知不敌却死缠烂打上来,时日久了,仿佛冷眼旁观对方会做什么‘蠢事’,什么时候对自己出手,也成为了习惯。

“子非,秋山流月泉今日冒出了一眼新泉口,里头会喷鱼儿,可要去看看?”鬓若刀裁,眉目若春花秋月一般动人,仿佛永远弯弯含笑的俊秀华服少年上前一把刚刚从宫里轮值出来的少年禁军副统领。

一身禁军明光铠的气势桀骜冷峻的少年透过半张铁面具冷冷地看了一眼拉住自己的人,精致的薄唇抿了抿:“不去!”

华服少年眼珠子一转,一点都不知道气馁是什么:“叔叔在那里新起了个庄子,你不打算去看看里面有什么猫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