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她把碟子往前推了推,喊道:“听到我说话了吗,你要不吃我拿走了啊。”

尽管他不饿,可还是麻溜的上前接了馒头,一股脑的倒进怀里,笑看着她,点头道:“多谢!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改日我好去答谢。”

“不用了。”她摆着手,“几个馒头而已,不用你答谢。”

说完,她就进了马车了。

他一直目送车走的很远…其后他便开始打听,果然让他打听到了。

“我和你说话呢。”苏婉如推了推他,看着他发呆的样子目露疑惑,“想什么呢。”

一阵恍惚,她的语气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他笑了起来,“想到以前的事。”又道:“那年你没接济过别人?”

苏婉如摇头,“没有。”她不记得她来到这里后平江府发生过这样的事,而且,这样抛头露面的事,母后不会让她出面的。

沈湛凝眉,没有说话。

“有件事。”她想起司三葆宴请的事,直接换了话题,“…你会去吧?”

沈湛见她不吃馒头,就夹了一大块肉往她嘴里塞,“去,爷正缺钱,他送钱来不收是傻子。”

苏婉如嘴巴被他塞的鼓鼓的,瞪着眼睛像只金鱼,少有的可爱,他看着一喜忍不住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别这样看着爷,爷定力不好。”

说着,他早就蠢蠢欲动的身体,越发火烧火燎。

苏婉如脸腾的一下红了,鼓着嘴立刻红了眼睛,他凝眉道:“怎么这么小气,又没做什么。”

“你刚刚答应我的。”苏婉如怒道,“你还有没有诚信。”

沈湛将勺子塞她手里,不耐烦的道:“爷要诚信做什么,兵不厌诈,懂不懂。”

和他讲诚信,那她就不会在这里坐她腿上了。

苏婉如欲哭无泪,忍着心气,道:“那天我也去。”她一定要帮韩大小姐,促成他们的姻缘。

而且,韩大小姐生的貌美端庄,等亲事定了他肯定不会再来找她了。

想到这里苏婉如心情好多了,“到时候能看到你吗?”

“想见我啊。”沈湛嘴角翘的高高的,抚了抚自己的衣袍,“行啊,趁着机会将你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苏婉如无语,摇着头,“别。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认识你。你要敢乱来我就和你拼命。”

沈湛又不高兴了,盯着她阴森森的。

040 帷帽

“我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我。”沈湛吓唬他,面色沉沉的。

现在只要他不明目张胆的欺负她,苏婉如觉得自己都能忍,就连坐腿上这种事,她都忍到了现在,“民女不敢嫌弃侯爷。”

沈湛顿时露出满意之色,摸摸她的头,道:“这还差不多。”

“司三葆请你去做什么?”沈湛凝眉,若有所思,“你一个小绣娘,去有什么用?难不成让你端茶递水?”

说着,他就不高兴了。

“应该不会。我们在锦绣坊都不做这些事,何况去了司公公那边。他堂堂织造提督,家里还能没有下人使唤嘛。”苏婉如顿了顿,叮嘱沈湛,“你不准自作主张。”

他点了她的鼻子,含笑道:“亲爷一下,爷就听你的。”

他扬着眉头将自己的左脸凑过来,一副等着亲的样子。

她眯着眼睛,觉得他可能当自己在哪个青楼里,怀里抱着的是个“花姐儿”,否则,怎么就能对着她说出这么轻佻的话出来。

“有病。”苏婉如磨牙,恨不得用鞋底抽他才好,可到底不敢,咳嗽了一声,哼哼道:“听不听随你,我不亲。”

沈湛哈哈一笑,并不意外,捧着她的脸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得意的道:“那爷亲你一下。”

苏婉如大怒,可又不知道怒从哪里起,怒从哪里消,只得擦着嘴恨恨的道:“无耻,卑鄙,流氓,无赖!”

他照单全收,一点都不介意,“要是司三葆欺负你,你就告诉爷。爷将他剁了炖粥。”

我不想剁司三葆,我只想剁了你,剁吧剁吧炖粥喂狗!苏婉如腹诽了几句,心里痛快多了,就道:“麻烦你下次别这样行不行,大街上,很容易被人看到的。”

她这样避如蛇蝎的架势,让沈湛很不高兴,可又拿她没办法,便指着桌子上的菜,“吃完,爷就让你走。”

她又不是猪,苏婉如怒道:“我不吃。我要走!”

“爷喂你。”沈湛夹着才递她嘴边来,她撇头,他就喝道:“张嘴!”

她吓了一跳,瞪他,“你神经病吧,我要回去,你听不懂人话吗。”

“那将馒头带着。”他抓了馒头往她兜里塞,苏婉如退让着,忽然脑子里有什么一划而过,她按着他的手,喊道:“等一下。”

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不舒服?”他凝眉看她,她摇了摇头看着沈湛,脱口想问我们以前真的认识吗?可是话到嘴边她便咽了下去,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突然头疼了一下。”

沈湛正要说话,苏婉如趁着他松懈,连忙推开他起身往门口跑,“你不准追过来,我要回去。”

“笨死你得了!”沈湛冷着脸,嫌弃的挥着手,“快走,快走。你当爷多想见你一样。”

不想见你别找我啊,我巴不得。苏婉如腹诽,开门一溜烟的跑走。

卢成顿了顿,自动的跟上,喊了一句,“姑娘。”说着,递了个包袱过去。

“什么东西。”苏婉如狐疑,并没有去接包袱,卢成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解释道:“爷要买的帷帽,各色都有,薄厚也都全。”

还真的买帷帽了,苏婉如无奈的接了包袱提在手上,又抽了一顶戴上,瞪着卢成,“行吗。”

卢成脸一红,点了点头。

“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属下。”苏婉如哼哼了两声,忽然抽出一顶薄纱的出来,递给卢成,“这给留给侯爷,就算是男人,生的美也是罪!”

说完就哼了一声,提着包袱走了。

卢成呆呆的拿着帷帽,看看苏婉如,又回头求救的看着闵望,退回来,指了指里面,“要不要送进去?”

“你有权利替爷做决定吗。”闵望白了他一眼,“没听姑娘说什么,不要给爷丢人。”

卢成一个头两个大,想了想敲了门,门内沈湛沉声道:“敲什么门,说事!”

这声音,毫不掩饰的透露出主人的不悦。

“爷。”卢成推门进去,小心翼翼的将帷帽递过去,“姑…姑娘连走前给您留的。”

沈湛楞了一下,盯着帷帽,问道:“她没说什么?”

“姑娘说,男人生的好看也是罪,这帷帽留给您戴。”卢成说完,立刻将帷帽放在桌子上,生怕沈湛把他和帷帽一起从楼上丢出去。

沈湛听着,扬眉,嘴角立刻翘了起来,心情大悦,“这么说,小丫头觉得爷生的俊美。”

还是头一回被人说美,他觉得很动听。

卢成愕然,转身就走,迅速关好门,压着声音不可思议的和闵望道:“爷拿了帷帽很高兴。”

“说你笨你还真急着验证。”闵望不想理他,视线落在楼梯下。

苏婉如提着包袱刚走了两节台阶,迎面便瞧见一男子由三四个侍卫簇拥上楼,她一愣认出是韩江毅,便自动的退避在一边。

韩江毅起初并未在意,走了另外一边,刚行了两步随即顿了一下,想起来这戴帷帽的女子身形有些熟悉。

“姑娘。”韩江毅看不清脸,蹙眉道:“你是…”

是鬼!一群纨绔。苏婉如装作羞涩的样子,匆忙福了福,提着裙子快步下楼,出了门。

韩江毅惊讶不已,他就随口一问,这姑娘怎么像受了惊似的,他不由摸了摸脸失笑的摇了摇头,抬脚上了楼,“不对。”

他身边的人问道:“世子爷,这女子有问题?”

“不是。”韩江毅自问记性极好,应该不会记错,“这位姑娘好像是锦绣坊的那位下小绣娘。”

身边人也想了起来,“是那位苏绣娘?”又道:“属下跟去看看?”

韩江毅摆了摆手,含笑道:“大概是巧合。”说完,又回头朝门口看了一眼,笑着了上了楼。

“闵侍卫。”韩江毅上楼来,朝闵望和卢成拱了拱手,“侯爷可在?”

闵望颔首,朝房里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门,“爷,江阴侯世子拜见。”

041 朋友

“进。”

韩江毅和闵望点头示意推门进去,就看到沈湛正一个人喝酒,他微愣,想到被打的朱珣,面色越发的恭敬,“侯爷,正言让我帮他订了船,明日就启辰回京。还让在下问问您,可有什么要捎回去的。”

沈湛指了指椅子,示意韩江毅坐,道:“让他早点滚就行。别的没有。”

韩江毅嘴角抖了抖,笑着应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以正言现在的行程,在路上说不定能和宁王爷相遇。”

他事后想了想,沈湛让朱珣回京,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因为除此以外,他实在想不出,沈湛突然翻脸的理由。

“宁王正得圣宠,又是风流人物,要是遇上是他的福气。”沈湛自斟自饮,又递了个杯子给韩江毅,“我还以为,你会和朱正同去燕京。”

韩江毅倒酒的动作一顿,随即哈哈笑道:“侯爷说笑了,不得圣上召见,韩某哪敢轻易上京。”

难道真的是因为宁王?韩江毅从沈湛话里猜不到信息,遂顺着话就道:“说起来,宁王既定了行程,也就这数月的时间,就会到应天,您看,届时派谁去迎比较妥当。”

“此事可不本侯管。”沈湛倒了口酒,看着韩江毅,凝眉道:“要不,你跟着司三葆一起去。以宁王现在的形势,你去迎对你没有坏处。”

韩江毅一愣,宁王早年一直流落在外,圣上登基后他才进京认亲受封,听说是立了大功,圣上很看重他这个失而复得的皇子,便封了他做宁王。

圣上一共有七子,除了太子外,就只有他封了番号。

但是因为宁王回京迟,他打听不到沈湛和宁王的关系如何,所以这一次来,他是试探沈湛的。

通过沈湛的态度来决定对宁王的亲疏。

“侯爷若是让子阳去,子阳定当去的。”韩江毅笑了起来,心里却没有底,“只是,宁王才回京,我等对他实在不熟,就怕冒冒失失,反而得罪了人。这其中一二,恐怕还要侯爷指点指点。”

沈湛说话,从不拐弯抹角,可并不代表他听不懂别人的话里藏话。

他靠在椅子上睨着韩江毅,“明人不说暗话。宁王未娶妻,你要想振兴门庭,倒是可以动一动他的脑筋。”顿了顿又道:“他立了军功,正隆恩盛宠之时,你和他走的近好处多少我不知道。但若是结了姻亲,助益多少这帐谁都能算的清。”

韩江毅忽然明白,沈湛并不是在试探,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瞒侯爷,这事太大,韩某要回府好好和家人商量一番。”他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是惊涛骇浪,这事他也想过,但韩老夫人觉得沈湛才是良配。而他,也和家中人相同的观点。

只不过,难就难在,他们一直无法确定,沈湛到底有没有结亲的意思。

“嗯。”沈湛起身,视线落在桌上的帷帽,想了想拿起来,心情极好的道:“还有月余,你慢慢想,也不用着急。”

韩江毅也站了起来,惊讶的看了一眼帷帽,没好意思细问,笑道:“是。韩某定当细细琢磨。”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沈湛说着拍了拍韩江毅的肩膀,“你若有难处尽管来寻我,都是兄弟,不必见外。”

韩江毅就想到了被打成猪头朱珣,立刻笑着应是,“不敢,侯爷有事尽管吩咐。”

“嗯。”沈湛颔首,径直出了门去。

韩江毅若有所思的立了好一会儿,他身边的人问道:“世子爷,侯爷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在告诉我们,他无意和我们府中结亲呢?”

“意思是这个意思。”韩江毅叹气,道:“怕就怕祖母她老人家一意孤行,最后反而会得罪侯爷。”说着又道:“韩琦,你派人去细细打听宁王喜好,再看看这次他来,随行的都是些什么人。”

宁王的事都不是秘密,他要打听的,当然是私密之事。

韩琦应是,低声道:“属下稍后就去。”又看了看时间,“时候不早了,世子爷不是约了杜二爷一起给朱世子送行吗。”

“走!”韩江毅负手,大步出门。

沈湛直接出了门,闵望和跟在后面,刚到门口周奉也迎了过来,拱手道:“属下才得知侯爷回来,失迎了。”

“迎什么,该回就回,不用玩这些虚客套。”沈湛负手走着,也不骑马,周奉就跟着他,低声问道:“江阴侯世子可是为了宁王要来的事?”

沈湛嗯了一声,周奉又问道:“爷真建议他和宁王结亲?”

“是这个意思。”沈湛颔首,周奉心头一惊,他其实是想沈湛和江阴侯府结亲的,江阴侯府虽处境尴尬,可他们底子厚,百年大族背后的枝节是他们这样底子单薄的人可望而不可及。

沈湛很需要这样的门庭为自己所用。

“侯爷说的是真的?”周奉试探的看着沈湛,沈湛眉头一挑,道:“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不玩虚的。”

周奉愣了一下,停下来思索了一刻,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紧追了几步,“侯爷,可是京中有什么消息?”

“什么消息不重要。”沈湛看着周奉,低眼角微挑,透着股邪气,“爷只知道,这天下太平了,就没我们的饭吃,吃饱肚子才是关键!”

武将不上战场,难道要和文臣比嘴利?

周奉发怔,就看到沈湛正戏谑的看着他,他随即失笑摆手道:“属下年迈,这脑子果然不够用了。”

“先生谦虚了。”沈湛步履很大,衣袍带风,“想想,还是战时比较自在,现在不打了,天天动脑子,累的慌。”

周奉笑着,看到沈湛手里女子的帷帽,“爷从何处得了这顶帽子。”

“这个…”沈湛扬眉,哈哈笑着很得意的样子,低声和周奉道:“我媳妇儿的。”

周奉顿足,满脸的惊愕。

沈湛已经大步走远,卢成上来扯了扯周奉,“先生,您这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发呆?”

“侯爷要成亲了?”周奉追问卢成,卢成捂着耳朵,摇头,“先生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也不见了。

周奉急急忙忙的追着,气喘吁吁的喊着,“爷,婚姻是大事,您要细作打算啊。”就算不是江阴侯府,回京城也是可以的,百年大族不行,结个内阁千金也不错啊。

卢成得意的咕哝了一句,侯爷打算了一辈子了,还要怎么细?

他们走远,巷口戴着帷帽的苏婉如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立在路上若有所思,过了一刻,又看见韩江毅朝另外一边走去。

“看来,他和江阴侯确实走的很近。”苏婉如自言自语,虽没有听到沈湛和周奉说什么,可看两人神情,心情应该不错。

她想了想,看向路对面摆着摊子代人写信的先生,快步走了过去。

要放假了,多出去走走啊…

042 儿时

“是你平江府的朋友吗?”蔡萱愕然的指着苏婉如手中七八顶帷帽,一脸惊奇,“她们找你,就是为了将这些给你?”

苏婉如尴尬的笑笑,道:“我也没有想到。你没事吧,我担心你和她们闹了起来。”

“没有。她们人特别好啊,说酒楼里的菜随便点,不收我的银子。”蔡萱说着,偷偷拿了个纸包出来,“我包了半只鸭子呢,配着你这几个馒头,咱们今晚可以赏月喝酒,吃夜宵了。”

“我们再去买点果子酒怎么样。”蔡萱兴致高昂,嘻嘻笑着,“不过,你朋友真慷慨,下次他再来找你,你一定要喊我一起。”

苏婉如低头看着两个馒头哭笑不得,全拿出来塞给蔡萱,“嗯。下次我朋友再来找我,我一定喊上你一起去。”

两个人边说边走,蔡萱抱着一堆的东西,“你今晚还睡我那边吧。要不,我睡你那边也行。”

“雀儿都叫唤了好几日了,你去我那边睡。”苏婉如又道:“还有你手里的活带上,抓紧时间做完,吃酒赏月有的是机会。”

蔡萱点着头,“你说的也对,我得先把事情做完,早点去二楼点卯。”

两人回去,蔡萱忙着将零嘴分了,胡琼月冷漠的接过一包瓜子,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婉如,道:“邱姑姑现在很看重你啊。”

苏婉如还真是有手段啊,才这么些日子,她就得了邱姑姑的看重。

“吃你的瓜子,废话真多。”苏婉如懒得和她说,转身收拾东西,胡琼月冷笑着剥着瓜子,道:“不过也是我多想了,你从小便就心计多。”

从小?从小关她什么事,她变成苏婉如才几年而已,苏婉如将一包茶干给门外的蔡萱,指了指隔壁,“阮思颖别忘记了。”

“还真是忘记了。”蔡萱失笑,抱着零嘴去了隔壁。

胡琼月道:“说起瓜子,我倒是想起来,小时候我给你剥瓜子的事呢。”话落,一脸的嘲讽,“一个疯起来能爬树,骂人中气十足的人,怎么就手疼的剥不了瓜子呢。”

苏婉如本不想和她废话,却是忽然一顿,看着胡琼月道:“我…爬过树?”

不可能啊,母后说她小时候身体不好,而且还非常的乖巧,莫说爬树下河,恐怕连树都没摸过几回呢吧。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胡琼月不信,话锋一转,“杜舟你不接过来吗?难道你做这么多事,是为了接杜舟过来?”

见她不说,这话题便揭了过去,苏婉如却是想到什么,问道:“七八年前平江府雪灾,我们有没有出去施粥?”

“你什么意思?”胡琼月皱眉,不知道苏婉如的意思,自然就想的复杂了。

苏婉如一看她的样子就不想她和说话,可心里存着疑惑,还是很好奇,“字面意思!”

“我去赈灾了,至于你…”胡琼月还真的想了想,平江府也就那一次闹了雪灾,虽然当时她们只有七八岁,可她还是记忆犹新,“你没有和我一起,不过可能自己一个人偷偷出去也未可知。”

“我一个人?”苏婉如觉得不可能,“我身边左右都是人,能出的去吗。”

胡琼月嗤笑一声,“你自谦了,谁不知道你的本事。”

她什么本事?苏婉如越发的奇怪,母后说她身体不好,所以鲜少出门,就算是她穿越来了以后,也鲜少让她出门。有时她想出去,也都是戴着帷帽小心翼翼出去转一转。

她了解时下局势,若她遇到了意外,无异于给家人添负累,所以,大多时候她都是乖巧待在自己的宫中画图绣花。

可胡琼月的话却让她生出狐疑来,是母后骗她的,还是胡琼月故意这么说?

“我该问杜舟的。”苏婉如打定主意,等以后见到杜舟要好好问问,想到这里她对上胡琼月探寻的目光,摆手道:“算了,当我没问过。”

“你一定有事瞒着我。”胡琼月探头过来,低声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胡琼月确实很聪明,细微末节居然猜到她在找东西。她心头转过,面上不显,只不耐烦的将手里的一包茶干拍在桌子上,“我找宝藏行了吧。我爹留了一堆的宝藏给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寻宝呢。”

“我没心思和你说笑。”胡琼月道:“我们的命在一起,所以,你做的事有必要让我知道。”

苏婉如白了她一眼,“你的脸真是大的清奇。”说着站起来要出门,胡琼月拉住她,“你为什么想去江阴侯府。”

“攀高枝啊。”苏婉如似笑非笑,“你可要攀一攀?”

胡琼月面色微变,苏婉如能毫无顾忌的行走,是因为当年皇后娘娘护的紧,鲜少让她出门,即便出去也是护的严严实实。

莫说街上,就是那些外命妇来朝觐,也没有人见过后宋的公主。

可她不一样,曾跟着皇后娘娘待客过,所以,苏婉如现在敢若无其事的抛头露面,但是她不敢,保不齐就能撞上哪个见过的人。

苏婉如看着她笑了笑,转身出了门。

胡琼月看着她的背,若有所思,要是别人说攀高枝她是信的,可苏婉如不会…她这人太清高了,让她低头阿谀奉承,恐怕还不如自我了断来的干脆。

那她到底想做什么呢,她想不通。

苏婉如回了房里,躺在床上想胡琼月的话,想来想去也没有思路,便丢开一边不再想…

院子里隐隐传来哭声,她愣了一下推门进去,就看到雀儿正蹲在墙角抹眼泪,“雀儿,出了什么事,你哭什么。”

“没…没事。”雀儿擦了眼泪,勉强笑着,“苏姐姐,听说您得了韩老夫人的赏,还上街去玩了?”

苏婉如打量着她,又将零嘴递给她,“刚刚街上买的,你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