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是男人该烦恼的事,女人只要站在男人的背后就好。”说罢,明君澈抬眸,亦深深地看了夜云朝一眼:“况且,如果我不娶云静,你放心让我带兵去西北么?”

“放不放心你也会走。”

“用一个大家都放心的方式走,不是更好?”

夜云朝说的不错,他心意已决,放不放他也会走。只是,腹背受敌的感觉不好受,他必须要有一个安定人心的东西才能走得毫无后顾之忧。夜云朝的妹妹就是最好的‘工具’,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地道,但,成大业者不拘小节,况且夜云静倾慕他也是事实。

只要此亲议成,他也会很用心地对待这份感情。就算一辈子不会爱上夜云静,他也会做到相敬如宾,好好待她。

“我不会用妹妹来换取胜利,不值得。”

“我也不会,所以,放心所云静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在夜云朝的心中,夜云静是妹妹,在他的眼中,她又何常不是?她小时候,他还抱过她呢!那么小的一个粉肉团子,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很欣慰,也很珍惜。

听出明君澈的弦外之间,一直窝在夜云朝怀里的小女人突然好奇地拖了一句嘴:“明相大人,你若娶了云静,会不会和她生孩子?”

“自然。”

夫妻之间,自然是要生孩子的,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听到华青弦突然这么一问,明相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问这个?”

“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会不会有*的感觉?不是当成妹妹么?”

闻声,就连泰山崩于顶都色不改的男人也禁不住红了脸。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明相已是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简直是…

不理他的震惊,华青弦又一本正经地道:“女人和男人不同,在男人的心里女人永远不是第一,可是女人的心里,男人永远是第一位。如果你当云静是妹妹就放过她吧!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疼爱?”

“除了你男人,这世上我就是最好的那个男人。”

明相自信满满的话一出口,华青弦忍不住翻了他一白眼,得,给一个古人讲现代的爱情观什么的,真的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后做得最蠢的一件事,纯属对牛弹琴。

抚了抚额,她试着换个角度去解释她的意思:“我是说,她值得更爱她的男人去珍惜。”

闻声,明相沉默了一阵,突然问她:“那我问你,爱是什么?”

“爱就是…”

想了想,想了又想,华青弦终于认真地总结道:“爱就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一语出,两个男人皆沉默了,夜云朝没有看她,却只是默默在心底里回味着她的话。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只要阿弦过得比他好…

深深地看了华青弦一眼,明君澈的眸底复又闪动着华光,有些压抑着的东西奔腾着叫嚣着要蓬勃而出,可他仍旧只是面若秋水地说了一句:“云静很爱我不是吗?只要我过得比她好,对她来说,就是幸福。”

还可以这样解释吗?如果自己是夜云静,如果真的爱明相,如果…

见她盯着明君澈出神,夜云朝突然扣着她的细腰微微用力,吃痛,她下意识地扭着看他。男人的双眼晶晶如星辰,盯着他道:“我的立场很明确,我会给云静找个更好的婆家。”

说着,又占有性的圈紧了华青弦的腰身,扭头看向明君澈:“至于,想娶谁就娶谁吧!”

看清他的动作,明相的双眸不自觉地落在华青弦精致的小脸上,笑得意味深长:“我想娶的你全都不答应,还让我去娶谁?”

“那是你的事了。”

不爽,不悦,不痛快,夜云朝没有掀桌,却霸道地拉着华青弦起身:“累了,咱们回去吧!”

不知他怎么会突然闹起别扭,华青弦看着这样的夜云朝简直无比震惊,不过,适当的傲骄一下也挺有情调,她也乐得配合,于是笑眯眯地反搂了他的腰,灿然笑道:“好,咱们回家。”

然后,夫妻俩竟真的双双把家还了。

他们浓情蜜意的身后,明君澈微温的眸底有热气涌动,一时竟有些心潮翻涌。世间独得一个这么特立独行的女子,只是,他怎么就这样错过了呢?

如果不曾错过,带着她和孩子们一起回西洛,他会幸福,孩子们会幸福,她,也会幸福的吧!

可现在,后悔始终来不及了。

华青弦,华青弦…

因是夜归,华青弦这一夜睡得极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不早,她草草洗漱了一番就要去给将军夫人问安,刚走到月亮门前,却遇到披着雪氅而来的夜云静和夜云琅。

“你们怎么过来了?”

看到华青弦迎而走来,夜云静面色有些不自在,声音也比平时小了一些:“大嫂,你去哪儿了?”

“正打算去看娘。”

咬牙,似是下了好久的决心,夜云静又小声道:“大嫂,我能不能和你说会儿话?”

“嗯!”

大约已猜到了她们的来意,华青弦并未拒绝,只率先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泌兰奉上茶水,天雨端来了糕点,姑嫂三人方坐定,夜云静就迫不急待地开了口:“大嫂,我想…我想嫁给明相大人。”

闻声,华青弦一怔!

哎哟喂!她们这是被自己带坏了么?还以为只有自己这么直接,没想到夜云朝的两个妹妹都敢这么大声说爱啊!

“我不知道大嫂为什么不同意,可我相信大嫂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可是大嫂,我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的机会,我不想放弃。”

想了一晚上才敢来这里说这些,夜云静表现和很急切,语言表达也显得也有些混乱,似乎是害怕华青弦会说出什么重话,所以更加的焦急。只是,她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要她来跟华青弦说这么一番话也实在是需要勇气,可是,希望就在眼前,她真的好怕会因此错过。

“你也要学你二姐吗?”

一听这话,夜云琅当场就要发作,却被夜云静反手挡住:“大嫂,我不学二姐,我只知道他不讨厌我,愿意让我做他的妻子,这就够了。”

“他马上要出征西北了,你知道么?”

“…啊?”

听到这个,夜云静似是真的吓了一大跳。当年夜云朝戍边就是在西北,一去就是十年不归,是以,当她听到西北两个字时,瞬间也意识到了什么。

“三五年内,都有可能回不来了,你嫁过去就得独守空房,你行吗?”

闻声,夜云琅似是怔住了没有说话,夜云静却一咬牙关,坚定道:“我可以跟他一起去西北。”

“那么艰苦的地方你受得了?”

“有他在,没什么受不了的。”

华青弦没想到会从小姑娘的嘴里听到这么感人的话,当时便佩服到不行,可是,一想到明相那小子的另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顿时又不轻易许诺,只苦口婆心道:“云静,相信大嫂,我是为你好。”

“我相信大嫂,可是,我更想陪在他身边,哪怕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说到这里,夜云静的眼圈一红,下意识地瞥了华青弦一眼,那眼神里的了然竟让华青弦有些心虚。

“傻丫头,这样不会幸福的。”

唉!憋死她了,憋死她了。

如果直接告诉夜云静那小子是西洛皇子多好啊?这样的话,什么权衡利弊的话她都不用说了,以夜云静的精明,她一定能明白。可是,那件事偏偏谁也不能说,所以,就算明知道这样会让夜云静误会自己,可她依然不能松口。

“大嫂,就算我嫁给别人,那个别人就一定会喜欢我么?说不定是讨厌呢?又说不定是三妻四妾呢?又说不定是薄凉呢?总之都是未定的,为何不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就算他日后讨厌我,三妻四妾还是薄情凉性,至少我喜欢他,这样就能撑下去了对不对?”

撑下去,这个傻姑娘用了撑下去这样的字眼,可见她真的已经想得很透彻了。可是,她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这是封建的古代,不是现代文明社会,自由恋爱在她们眼中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嫁人对她们来说也是未知的未来,与其把命运交给老天,倒不如自己争取一次。就算是失败,至少也不会后悔没有试过。

她真的很理解夜云静,也佩服她的决心,只是,她才十三四岁,未来的岁月那样长,要怎样才能撑完一辈子?

“云静,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在我心里,他才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擦!好默契有木有?

这话明相昨晚上才说话,今天这小丫头就拿来劝自己了,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可是,她真的有苦衷啊!不仅仅只是因为明相不喜欢夜云静她才反对的啊!她要怎么才能说服这个看上去聪慧无比的小丫头?

“还有很多事你不懂,大嫂不让你嫁他是担心你会受伤害。”

“大嫂,我不怕受伤害,我只想陪在他身边。”

闻声,华青弦一叹:“就算我答应,你大哥也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才来找大嫂,如果大哥真的不同意,大嫂能帮我劝劝他吗?”

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毫无理智可言,她原本以为只有夜云琅会这样,可现在看来夜云静一遇到明相似乎也完全乱了套。只是,这样也愈发的证明了她有多喜欢明君澈那小子。可是,明相那小子是毒药啊!沾上他的下场可能会是痛一辈子,她怎么忍心让夜云静去面对那样的未来?

“这,这…”

见华青弦一幅犹豫不绝的样子,一直忍着没有开口的夜云琅又急了:“你又不想帮云静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坏?你破坏了我的幸福,又想破坏云静的对不对?”

“二姐,不说了跟来后你不说话的么?你怎么又这样?”

一把甩开夜云静扯住自己的手,夜云琅指着华青弦的鼻子就跳了起来:“我再不说话怎么行?她又要害你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安好心,她就是巴不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围着她转,根本就不会管你的。我早说了你还不相信,看看,落着什么好了?”

“二姐,你不要胡说了,大嫂不是这样的人。”夜云要气死了,一边劝着夜云琅一边还要安抚华青弦:“大嫂,你别生气,二姐只是关心我,她只是…”

“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等你们大哥回来让他定夺,我这个做嫂子的管不了,也不想管了!”说着,华青弦径自起身,也不管夜家的两姐妹还在自己房里,竟是直接出了屋子朝临江轩走去。

夜云静追了上来,死死拉住她的手:“大嫂你等等我…”

“回去吧!我言尽于此。”回眸,华青弦那一脸坚毅的模样,逼得夜云静口苦心寒,纵有再多话在心口,却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后面跟上来的夜云琅扯住妹妹的衣角,恨声道:“别管她了,她不会帮你的。”

“二姐,都怪你。”

一听这话,夜云琅也气了:“怎么怪我?”

“刚刚我差一点就劝服大嫂了,你一出来她脸色都变了,你,你气死我了。”夜云静跺着脚,眼泪突然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这还是夜云琅头一回见妹妹哭的这样伤心,她本想再强辩几句的,可看她都哭成这样了,顿时也手足无措起来。

“我只是想帮你,云静,你别哭了…”

不想理她,夜云静气得再次跺脚,一扭身,竟是哽咽着扔下姐姐就伤心地跑了。

待得姑嫂三人离去,房梁上一直沉声未语的男人终于一跃而下。

深墨一般的眉头深锁,夜云朝眼底的神情难得一见的冰冷刺骨。

早起后无事,他就一直在房中未曾离去,自然也听到了两个妹妹与华青弦的对话。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夜云琅如此顶撞华青弦,或者已不能用顶撞来形容,应该说是指责谩骂。

他一直知道夜云琅最近因为骆惜玦之事与华青弦闹得有些不愉快,可没想到‘不愉快’的程度已近乎水火不容。想当初最喜欢华青弦的人就是她,不过因为骆惜玦的态度,妹妹就能不顾以前的种种,誓与华青弦反目成仇。

这一点,他非常不高兴。

甚至很想要好好数落一番夜云琅,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掉夜云静与明相之事。可明相那边的态度很坚决,云静的态度却比明相还坚决,一个兄弟难搞,一个妹妹难缠,难道,他真的应该成全他们?

正难以决择,天火突然倏地一下出现在他的身后,抱拳,天火的神情难得一见的冰寒:“门主,副门主昨晚调集天火阁众人去了摄政王府。”

苍穹门下四大暗卫阁,天火阁中以杀手凶徒为主,骆惜玦不调其它暗卫阁之人,却独独调了天火阁么?夜云朝眸色微暗,心头瞬间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带人去摄政王府做什么?”

天火眸光一沉:“劫人。”

“什么?”

王妃才刚刚说要放人,骆惜玦就去劫人了,如果人是王妃放的就算真的残了也好解释一些,可如果是骆惜玦自己抢出来的,那说法可就大为不同了…

毕竟跟在夜云朝身边多年,一看他的脸色便知不对,天火急忙又解释道:“隐医已经被副门主救出来了,只是,他的情况似乎不大好。”

果然被他猜中了,这真不是个好消息!

“他们现在人在哪儿?”

“保和堂。”

夜云朝二话不说就要出门,天火却突然挡在了他的身前:“门主,副门主情绪有些不对,您暂时还是别去了吧!”

闻声,夜云朝眼底的眸光更冷:“让开!”

听这口气天火便知挡不住人,只得小心翼翼地让开,可嘴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替骆惜玦说着好话:“门主,你真要去看看也可以,让让副门主吧!他也不容易,毕竟隐医和副门主情同父子…”

让让阿玦么?恐怕这一次天火是劝错人了。

如果阿玦真的劫出了隐医,应该是阿玦不肯让让他了。

第一五零章:决裂,兄弟反目

已是隆冬,四下里寒意逼人。

保和堂内却温暖如春,临床的四角皆烧着暖炉,炉上放热气腾腾的水壶,蒸气让整个屋内的温暖一直保持在某个平衡点,却又不嫌干燥。

“师傅,您还好吗?”

隐医了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一双眼更是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扭脸看向骆惜玦,隐医的声音虚弱得让人听不清:“你是谁呀?”

“我是阿玦啊师傅,您不认识我了吗?”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骆惜玦看着床上的老人心如刀割,师傅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怪他,都怪他没有早一点去救师傅出来,都怪他…

隐医眼神一晃,幽然道:“我不知道阿玦是谁,我也不认识你,你是谁呀?”

骆惜玦眼眶一红,哽咽道:“师傅,我是阿玦。”

“喔!你是阿玦,可阿玦是谁呀?怎么不记得了呢?”此时此刻,隐医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茫然的模样无措而呆板,看得骆惜玦心头又是一阵钝痛。

“师傅,师傅…”

“你叫我师傅啊!好像是有人要叫我师傅的,你是谁啊?是不是阿朝?”

阿朝?夜云朝?

师傅失去了所有记忆,不记得自己这个亲手养大的关门弟子,却记得夜云朝?为何,为何要对他这样残忍,原来在大家心里,自己永远都只是第二么?第一永远是夜云朝么?

为何,为何要这样对他?

见骆惜玦沉默不语,隐医又自顾地问道:“喔!你刚才说了你是阿玦,你也是我徒弟么?我徒弟是不是有很多?”

“师傅你只有我一个关门弟子,唯一的一个。”说到唯一的时候,骆惜玦的眼神很冷很寒。他是师傅唯一对外宣称的弟子,也是师傅将全身医术都倾囊相授的徒弟,可在师傅的心里,他居然从来不是唯一的那一个。

恨,怒,怨,憎!

多种滋味交杂,骆惜玦甚至都不愿再去看师傅的眼,就连师傅也不是真心对自己的么?那么,这个世上他还有谁可以相信?谁?

“那,阿朝是谁?”

闻声,骆惜玦恨意暴涨,红着眼看向床上的隐医,正忍不住要怒吼出声,屋外突然响起天火略显不安的声音:“副门主,门主过来了。”

来了?来得还真快!

“师傅您先睡一会儿,我去看看。”

隐医不懂他为何一时一变脸,只觉得这样的他很陌生,可他似乎又对自己很好,于是,他也温言道:“你去吧!”

转身,骆惜玦方要离去,却听身后又传来絮絮叨叨的声音。

“阿朝,阿玦,阿朝,阿玦…”

垂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地越握越紧,骆玦玦眸底的神情冷绝,带着凛凛寒光。

骆惜玦进来,却没有主动说一句话,只是很随意地找了处地方坐下,冷冷地看着夜云朝。

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夜云朝如墨的眸色微冷,终于启唇而语:“师傅怎么样了?”

“他是我师傅,不是你的…”

这句话,方才他就想对隐医说了,可隐医什么都不记得,说了他也不会懂,所以,他要说给夜云朝听,他要告诉他,不是什么东西他都不会争的。

“阿玦,我可以解释的。”

看清骆惜玦的表情,夜云朝内敛的双眸微微一闪,却并未在意他的态度。毕竟,隐医之事他也不算处理得很好,虽然想要顾忌华青弦的感受,可他也应该提前跟骆惜玦说清楚。瞒着他这么久,他心中有怨气也很正常。

一听这话,骆惜玦愤而拍案:“解释什么?解释师傅为什么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还是解释师傅为什么会记忆全失?解释?你觉得还有必要解释么?”

闻声,夜云朝心中大惊,师傅记忆全失?

不过,仔细一想倒也可以理解,王妃说过要放隐医出来。可隐医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真要放他王妃也不放心,所以才会故意把师傅的记忆抹去,让他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这件事确实是我没处理好,你怪我,我无话可说。”

“为了一个女人,你是要六亲不认了是么?”提到华青弦,骆惜玦的神情更显隐忍。他当夜云朝是大哥,处处让着他,就连最喜欢的女人他也忍着不去急不去抢。可是,他当成大哥的人却背着他做了这样让他无法容忍的事,就算是为了华青弦,他也不可饶恕。

“和她没关系。”

渐渐看出他的不对劲,若在平时,骆惜玦素来都是一幅温吞的模样,闷闷的话不多。也只有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得更像个正常人。可是,今天他的情绪明显不对,似乎对自己怨气很重。

夜云朝知道他与隐医情同父子,看到隐医如此心中有气,把气撒到他的头上,他无所谓,可是,扯到华青弦的头上么!他就有些不高兴了。

冷哼一声,骆惜玦眸光似雪:“没关系?”

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也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夜云朝虽觉得不爽,但也没想过跟他计较:“阿玦,还是先给师傅看看能不能治好…”

闻声,骆惜玦的口气更显暴燥:“不劳你操心。”

“你是要连我也一起拒绝么?”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一语出,夜云朝内敛的双眸倏地一沉:“阿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走吧!这里不欢迎你,师傅也不会欢迎你。”

下意识就不想让师傅看到夜云朝,如果师傅看到他了,是不是眼里就再没有自己?

“你别忘了,保和堂也是苍穹门的产业,你让我走?有资格么?”

从小到大,夜云朝从未对骆惜玦发过脾气,可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这小子就算是生气也该有分寸,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应该想清楚。

骆惜玦不怒反笑:“是不是等我有资格了,就可以说什么是什么?”

“那就等你有资格了再说。”

闻声,骆惜玦菲薄的唇角死死抿紧,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恨意在蒸腾。

他忍,他忍,他已忍无可忍!

“门主,副门主,你们别吵了,都是自家兄弟…”

天火看不下去上来劝架,话还没说完,便被骆惜玦直接喷了回去:“谁和他是兄弟?”

苍穹门四大暗卫阁主,天风天雨一直在夜云朝的身边,天火天水一直在骆惜玦的身边。论感情,天火与骆惜玦感情更深,但这件事,他却选择了站在门主这一边:“副门主,您怎么能这么说呢?门主前昨日还说让我们去接隐医,只不过你抢先…”

“闭嘴,天火,你也可以走了。”

“副门主…”没想到骆惜玦会这样对自己说话,天火的目光一暗,胸膛更是剧烈地起伏。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副门主,从今以后,我只是我,只是骆惜玦。”

闻声,天火大惊失色,而夜云朝的脸色已不能只用难看来形容。这还是他们记事以来头一次吵架,没想到,一吵便是天翻地覆!

担心夜云静和夜云琅还在瞰澜轩等自己,华青弦从将军夫人屋里出来后又去了老太太的梅园。不知是不是被三个儿子伤了心,老太太反倒对华青弦客气了许多。

她也就在那边多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回到瞰澜轩,没看到夜云琅和夜云静她心中顿时一安,小心的推门而入,却见夜云朝正冷面煞神般坐在房中等她。深恐被泌兰看见,华青弦反手便关了房门。

莲步轻来,华青弦担心地看着他问:“相公,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师傅被阿玦带走了。”

华青弦一愣:“你这么快让人去接人了么?”

“不是我让人接的,是阿玦强抢的。”

听到这里,华青弦也紧张起来,病秧子抢的?他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去抢?接不好吗?

“王妃没有派人来通知你?”

“许是还没来得及。”华青弦摇了摇头,眸间难得一见的冷凝:“现在怎么办?如果是我娘放的,和那病秧子抢的性质不同了是吧?他是不是又误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