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小羿也笑了“娘亲,我一定会早一点回来看你的。”孩子小小的脸蛋已有了颠倒众生的痕迹,那一笑,让华青弦都为之一颤。

妖孽!这孩子长大了也是个妖孽啊!

不过,能当妖孽的妈也是很有面子滴!所以,华青弦伸手又摸了摸小羿的头:“乖,娘和小颜等着你。”

小颜也扑了过来,死死搂着哥哥的脖子:“哥哥,我会想你的。”

“嗯!”

他也会想她们的,只是,这句话他不好意思说。

郊外,新的天水阁分堂内,骆惜玦扶着墙,剧烈地咳嗽着。原本已苍白的脸色更显灰败,胸膛里呼啦啦如风箱般响着,每一下都牵扯着疼。

“副门主,您怎么样了?”

摆摆手,他将凑近过来的天水推开:“我很好。”

天水受过重伤,目前还未完全康复,被他一推顿觉心口一痛,可还是忍着剧痛上前来问:“您的药吃了吗?”

“我没病,为什么要吃药?”

“副门主…”

跟在骆惜玦身边几年,天水还是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色,略有些恨,略有些怨,略有些疼,略有些悔。那些交织在他脸上的情感,天水不敢说一一都能读懂,但他病了不吃药,这一点还是让他觉得很头疼。

而最头疼的是,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他生了什么病。

“叫门主,叫我门主,不要那个副字。”他讨厌什么都屈居第二,讨厌什么都被夜云朝比了下去,他有什么地方比他差么?为什么他永远都超不过他。就连全心全力留在他身边的左膀右臂,也永远只当他是个副门主。

这么多年了,他为苍穹门付出的还少么?

十年戍边,夜云朝真正管理苍穹门的时间少之又少,是他带着四大阁主一直支撑着苍穹门,也是他一手提拔了天火与天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他做的再多又怎么样?他永远都只能被掩盖在夜云朝的光芒之下,永远都只能是做他的影子,他受够了,早就受够了。

见他情绪激动,天水不欲与他争辩什么,连忙改口道:“门主,您还是先吃药吧!”

“为什么你一直让我吃药?为什么?我说了我没病,我没病。”

天水一叹:“那是补药。”

没病也可以吃补药的,所以,说成是补药就好了。

“天水,是不是连你也看不起我?”

天水摇头,神色忠坚道:“没有,天水是心甘情愿地留在门主身边的,天水的忠心,难道门主还感觉不出来么?”

闻声,骆惜玦阴侧侧地笑:“你们的忠心不是都给了夜云朝?还有多的给我么?”

“门主,其实…”

“又想劝我什么?让我放过夜云朝是不是?”

天水无言以对,只能苦口婆心地劝道:“其实您也不开心,为何还要如此执着?”

“那是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

“门主,也许,还有其它办法。”

瞥一眼被扔到一边的帕子,雪白的帕子上面有尚未凝固的新鲜的血液,是他亲眼看到骆惜玦刚刚擦过嘴才扔掉的。已经到了咳血的地步,为何还要如此坚持?

“其它办法么?呵呵!”骆惜玦冷冷地笑着,深暗的眸底有绝望的神情地游离:“只有师傅知道那个办法,可是,师父已经失忆了,失忆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到了什么程度,可他不敢对任何人说。只有师父知道,所以师父会年年为他配药,那些药方极为隐秘,就连自己师父都没有提过,可现在,师父成了这个样子,他已经没有秘药可吃,剩下来的日子,他真的不多了。

“门主,您还是吃药吧!”

除了师父的秘药,他吃什么都不会有用了。

可是,为了天水的一番苦心,骆惜玦微微一叹,终于道:“拿来吧!我吃。”

天不大亮,明相就来接人了。

晨光中,母子三人亲热地依偎在一起,那温馨的画面份外的刺人的眼,有那么一刻,明相也想就这么放任她们继续下去,可该走的必须走,纵然他也想给孩子一个灿烂的明天,可短暂的分离,也是为了明天能更好。

“替我好好照顾我儿子。”

“替我好好照顾我侄女。”

闻声,二人相视一笑,千言万语也不过一句珍重,虽然,明相和小羿还未到启程之时,可华青弦却偏偏有种现在就是分别之际的感觉,很伤感,可在孩子的面前她不能表现出太多的难受,微笑着捏了捏小羿的脸,华青弦叮嘱了很多很多,直到小羿都忍不住捂住了她的嘴。

“娘亲,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

“也要好好照顾你大伯。”

“嗯!”

小羿认真地点头,明相却不经意怔在了原处,他没有想到,她居然还会关心他。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但明相很受用,菲薄的唇微微勾起,他一笑:“多谢少夫人关心。”

“应该的。”

闻声,明相不再言语,只是小心翼翼地牵了小羿的手,踏着重重雾霭离去,晨光中,一大一小的身影被拉的细长,华青弦盯着那瘦瘦长长的两道背影,不知不觉又已模糊了视线。

伤感间,有温热的怀抱将她拢紧:“现在就舍不得了?”

扭头,华青弦欣喜捧住男人的脸:“相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才。”

夫妻间的甜蜜被打断,华颜小朋友非常不客气地挤入父母之间,扬手向上:“爹爹抱,爹爹抱。”

顺手将孩子抱到怀里,夜云朝夸张地叫了一声:“唉哟!我们小颜长沉了啊!是吃胖了吗?”

小颜已到了知美丑的年纪,一听说自己胖了,立刻出声反驳:“才没有,大伯家的饭难吃死了,比不是娘做的好吃。”

“真的吗?那一会娘给你做好吃的。”

“好哇好哇!”

一听说有好吃的,小颜也顾不得长胖了,吃货的本性即现,当即便哈哈地拍起手来。华青弦收起方才的伤感,慈爱地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头:“不过,你先跟泌兰下去玩,娘亲和爹爹说会儿话。”

“嗯嗯!好。”

说话间,泌兰就了过来,看到小颜的时候眼光只是一闪,却聪明地什么也没有多问。

待她将小颜牵走,华青弦便拖了夜云朝进屋,将所有门窗都紧闭起来后,她才紧张地开始检查他的上上下下。直到确定他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丁点儿的伤时,她才重重地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好你没事。”

任是她的男人再有本事,也是血肉之躯,一入深宫万般都是险,又是如此紧要的关头。虽然他怕自己紧张,故意用了两个孩子来转移自己的视线,可她又怎么可能完全不掂记?如今终于看到人完完整整的回来了,她心里一顿时一松,整个人都畅快了许多。

“我当然没事了。”

看他说得那样轻松,华青弦小心地捶了他一把:“你还说,我一晚上都在担心你。”一拳头过去,恰被男人的大掌包容,华青弦也不挣开,只微抬起眼帘问他:“相公,宫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我昨天晚上还是没有见到皇上。”

闻声,华青弦又紧张了起来:“还是不给见?难道小皇帝他真的…”

摇了摇头,夜云朝面露迷茫:“不好说,因为太后说三日后会在宫中设宴,到时候皇上也会出席。”

“那太后这意思是皇上好了?可好了为何不让你见?”

附和般点头,夜云朝的眉头拧的更紧:“所以,我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以往,这些事只要问问骆惜玦就好,可如今他与自己反目成仇,皇上那边就出了这档子事,他实在很难不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是啊!不是说元气大伤吗?就算能好,这也好得太快了吧?”

说到这里,华青弦又开始后悔,昨天晚上她不应该那么发脾气的,应该讨好一下骆惜玦,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毕竟,如今宫中上下,除了骆惜玦以外,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皇上的真实状态了。

“是好得太快了。”

骆惜玦做出来的药,能把小皇帝吃成那样,可见药性有多狠。如今就算是骆惜玦可以妙手回春,但小皇帝修养一阵子也是必须的,三日后大宴就能出席,若是带病之身肯定不可能出现在众臣的面前。太后和骆惜玦,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看来,也只能等三日后再揭晓了。

“那现在怎么办?”

“按兵不动。”说着,夜云朝又微微一笑,缓声道:“待三日后的宫宴上我见到皇上再说。”

“太后会不会是在拖延时间?”

迟则生变,假设这个时候小皇帝已经过世了,那么太后此举就有些掩人耳目之嫌。是否因为要等的大军未到,所以才会这么故意拖上三日?要等援军到来才会公开皇上的死讯?还是说,太后还有另外的底牌没的抛出来?就等三日后的宫宴?

“不无可能,不过,天雨那边传来的消息没有什么大的异动,我也命天风召集旧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旦皇上真的有事,宫中就算哗变,我们也不至于会被杀的措手不及。”

华青弦自是相信夜云朝的,这样的事情,他处理起来游刃有余,她只要相信他就好,只是…纤白的长指微微探向他的眉心,反问道:“即是如此,你为何还是愁眉不展?”

“偏偏是双生子,实在…”

听到这个,华青弦恍然大悟:“恭王和雍王你无法选择是么?”

“嗯!”

偏偏是双生子,偏偏又都是他的外甥,舍了哪一个都不好。更何况,这个决定会影响未来数十年大晋的国运,国破家何在?为此,他也不得不慎。

思及此,不免又想到了骆惜玦,夜云朝曾以为他是最后的晋皇人选,可现在想来,原来自己也会看走眼的。只是,太可惜了,他本不该走上这条路的。

“我可不信你心中无人选,是和太皇太后想的那个人不同吧?”

闻声,夜云朝眸光一亮:“这你也知道?”

“你可是我男人,我不了解你,谁了解你?”

他们在一起并没有很多信,可华青弦的口气仿佛已认识她几百年,这种感觉让夜云朝觉得心中一暖,又笑问道:“那,阿弦你比较中意谁?”

“我又不认识他们,你问我觉得靠谱么?”

男人挑眉,一脸的志得意满:“既然靠谱的人都想法不同,不如问问不靠谱的啊!参考一下也不错。”

“也对!”

“那你中意谁?”

“雍王。”

闻声,夜云朝的心头一跳,某块悬在半空中的石头似也应声落了地。

误会了他的表情,华青弦道:“和你挑的不一样是吧?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就觉得应该是雍王当皇帝比较好。”

见她如此坚持己见,夜云朝还真想仔细听听她的意见,于是颇感兴趣地问她:“为何?”

“听过一些风评,雍王应该是个宅心仁厚的孩子,至于恭王,看似比较适合当皇帝,可城府太深,不易把握。反正朝堂有你们这些人,皇帝也犯不着那么辛苦那么累,如果选了恭王咱们怕是要搬家了,可选了雍王,或者咱们还有机会再悠闲几年,你说是不是?”

“阿弦,你总是这么…”

言至此处,他突然一顿,直到她好奇的眼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脸上,他才欣然道:“深得我心。”

华青弦果然被他吊起了胃口,扑过来便兴奋道:“你也中意雍王?”

“嗯!和你想的一样,我也害怕那小子把亲舅舅我给灭了。”

靠!这么凶残么?

看来以后再也不能小看小道消息了,万一选错了,真的是会掉脑袋的。

“那,太皇太后中意的是恭王?”

“不止是姐姐,保王派保的其实都是恭王。”

“啊?这可怎么好?”一听这话,华青弦才回过味儿来。

如果只有一个太皇太后,毕竟她主掌后宫,朝堂之事多少还是得倚仗夜云朝和母家。而雍王与恭王都是她的儿子,谁当皇帝对她而言都是无所谓的,是以,想拿下太皇太后也不难。难的就是这些保王派了。

如果一旦知道自己跟错了人,从龙之功都没有了,那还混个屁啊?肯定一个个屁滚尿流了?所以,为了不让自己落到那样的下场,他们会拼死以效忠恭王。那么一来的话,就算雍王真的可以顺利登基,恭王也会有谋反之心。

如今正是内忧外患,若大晋朝根基不稳,很容易会让外族有机可乘,到那时,腹背受敌,恐怕大家的下场不是双赢,而是满盘皆输了。原来,这才是明相急着去西北,而夜云朝明明不敢放手,却依然义无反顾地支持他的原因。

“昨晚我进宫已跟姐姐横陈利弊,容姐姐再想想,三日后我再问她要答案。”

华青弦点了点头:“是不能拖了,万一…”

“放心吧!就算有那个万一,我也势必会保你们周全。”

他说你们,你们是指包括华青弦和她在乎的所有人,这个男人就是这样自信,往往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她觉得份外的安心。

忍不住靠了过去,华青弦低叹道:“相公,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你为难,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若选了恭王,雍王不一定会怪你,可你若选了雍王,恭王可就真的要恨死你了。”

“没事!”

天家无父子,更何况他只是两位王爷的舅舅。一旦有新人坐上了那把龙椅,所有人的命运也会随之扭转。新人笑旧人哭的局面,也不单单只是内院。他唯一的不同只是他很强大,所以,无论是恭王还是雍王,都不会轻易动他。

“相公,要不你去当皇帝吧!那两小子就没话说了。”

闻声,夜云朝闷闷一笑:“你是想那两小子会加上他们的亲娘,合起三股力量一齐拍死我么?”

“那也要有那个本事拍死啊!就凭他们,行么?”

半眯起眼,夜云朝勾唇轻笑:“你呀!真想让我当皇帝?”

“如果你没有三宫六院,七十二闲妃的话,我还是不介意的。”话说,权力这玩异儿,谁不会想要?华青弦虽然没什么野心,可也被太皇太后,太后,还有小皇帝这些人给怄着了。她也会想,假如她的男人就是皇帝,那么,这些人还敢在他们面前这么跳么?还敢这么来烦他们么?

所以,闲暇时间她也会随便这么想一想,只是,想到那整座后宫,她还是有些望而却步,一个将军府的内院她就快烦死了,要是入了那红瓦金砖的晋宫,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啊!

他笑,故意逗她:“当皇帝怎么可能没有那些?”

“那还是算了吧!咱们当个地下皇帝就成了,像我父王那样,怎么样?”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就连皇帝都要看他脸色,其实摄政王这样真的好爽有木有?

“听你的。”

闻声,夜云朝复又勾唇一笑。

有了她,三宫六院七十二闲妃对他来说早已没有了吸引力,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题外话------

结局之后好过年,所以,这个月我决定要写大结局了。

亲们养文的可以开始啃了,然后呢!如果还有什么地方,大家有疑惑。

我还没有提到,或者忘记提到的地方,大家可以留言跟我讲了。

我会一一在文中为大家解惑的!

在此,谢谢大家的一路追随!爱你们…

第一六二章:咄咄逼人

朝堂变幻,波云诡谲。

大晋小皇帝卧床不起,这可兴奋了保王派一党,他们积极地动作着,暗叹苦等多日的良机终于到来。而他们的良机却是保皇派一党的死劫,保皇派人人自危,甚至有人已开始做好了见风转舵的准备。

而恰在这情势逼人的一刻,王府里也迎来了苦请不来的骆惜玦。

他替华笑霖把了脉后,暗色的眸子微微一颤:“小少爷是个有福的,在骆某之前,应该有良医为他开对了方子,也不用再改了,就照着那个方子用就好了。”

“这怎么行?还是神医再开个方子吧!”

“再开也是那道方子,何必浪费?”能开出和他一样方子的世上只有两个人,一个失忆了,还有一个…

“这…”

“不过,这些内服的差不多,外用洗眼的倒是可以稍稍改改。”说罢,骆惜玦竟是直接从自己随身的香包里翻出了十粒药丸,郑重地交到了华青磊的手上:“化水给他洗眼,坚持十日就好。”

千恩万谢地接过,华青磊又是一揖:“多谢骆神医。”

“份内之事。”骆惜玦待人素来清冷,淡淡应声之后,他突然抬首问道:“不知王爷可以府上?”

“在的,在的。”

“可否替骆某引路,骆某有些话,想单独和王爷聊聊。”

闻声,拿着药丸的手微微一抖,华青磊下意识地想到了孩子的眼睛,顿时为难起来:“如果是孩子的事,可以直接…”

“和皇上有关。”

华青磊肃然,连忙将手里的药丸交给身边的云秋水:“明白了,这就给您带路。”

两个欣长的身影离去,云秋水将手里的药丸一粒一粒装到小瓶子里,想了想,又将瓶子交到夏红手上:“你去一趟将军府,看看这药能用不能用。”

“是。”

夏红小心地接过,转身就要走。

“等等,你还是先跑一趟汀兰阁,告诉王妃骆神医求见。王爷了。”

“是。”

夏红同样没有多问,点了点头便匆匆离开了云秋水的小院。

摄政王府的书房,比晋宫中的御书房也没小多少,就连桌前的奏章,都是从御书房里一车一车地搬回来的。

皇上重病,摄政王代理朝政,几乎所有的要务如今都在王府里解决,除了每日摄政王都要入宫看看小皇帝以外,他基本上吃住都在这间书房里。

骆惜玦按照华青磊的指引到了摄政王的书房外,抬手轻推,门便应声而开。内里人似乎因被打扰想要发怒,一招头看到来人是骆惜玦,这才神情一缓:“神医为何到此?”

“有几句话想跟摄政王讲。”含笑落座,骆惜玦竟是没拿摄政王的书房当别处,自在得好似在他自己的家里。

想到骆惜玦会与自己提到的多是关于小皇帝的事,摄政王神情微敛,不悦道:“神医有话为何不在宫里讲?”

“宫里耳目众多,又如何比得过王爷这里?”

“喔?那神医是又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要告诉本王?”

摄政王说了个又字,眼中对骆惜玦的不满愈见浓郁。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后会和骆惜玦给他来那么一曲,若不是他在太后身边设了眼线,恐怕到现在就真的会被太后摆上一道。

思及此,他对骆惜玦就再难有好口气。

这般不屑的口吻,骆惜玦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还真是个大秘密呢!皇上他…”

不耐烦地打断骆惜玦的话,摄政王挑眉而向,直言道:“皇上那边,不是神医主动帮的本王么?怎么,现在想反悔?”

话到这里,矛盾已现。

起初骆惜玦想帮小皇帝,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亲弟弟,后来,太后也来求他,还许了他很多很多的‘好东西’。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你不想要的时候,人家就偏偏朝你手里塞东西,可你想要的时候,人家又偏偏就不给。

从前的骆惜玦无欲无求,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争,可现在,送来的他也要,不给的…他也要。

“确实是骆某主动出手相帮,不过,对手即是夜云朝,王爷就不想留个后招么?”

闻声,摄政王的眸底这才闪过几丝异彩:“喔?神医还有后招?”

“是王爷还有后招。”

锐利的眸子精光一闪,摄政王感兴趣道:“不妨说来听听。”

“王爷,您还记得洪妃么?”

十年了,他第一次提到自己的母妃,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骆惜玦漂亮的眸子虚掩,盖下眼底锋利的寒芒。

摄政王华盛天,有些帐暂时还不能跟你算,不过,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你,可以留到最后一个收拾。

本是些阵年旧帐,就连摄政王自己都已经不知不觉地将那些旧事尘封在心底,可突然被人掀开,还是个怎么看都似乎与那些阵年旧帐没什么关系的人。

摄政王虎目微眯,略带危险性地瞅着骆惜玦,眼底的神情似是极具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