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决被她冷落惯了,要是她突然热络起来,可能还会心生警惕,觉得肯定有什么阴谋,现在见她如此,倒坦然地在客位上坐了下来。

主人不开口,客人只好先发言:“你不是生怕带累你那位心爱的情人涉险吗?怎么又发信号给他?侥幸逃了一次性命出来,比以前更怕死了?”

俞宛秋淡淡回道:“是啊,怕死不对吗?难道你就一心想死?”

秦决笑着摇头:“就会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我观察你很久了,你对别人都和颜悦色,就连对下人、对路人都挺好的,不过在寡妇家借了一床草席,就慷慨赠银二十两,对这位陈伯更是,又给工钱,又给赏钱。”

俞宛秋终于失色,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难掩惊惶地问:“你把寡妇大婶一家怎样了?”

秦决懒懒地答:“暂时还没怎样,以后会怎样就要看你的态度了。”

俞宛秋总算把目光转向他:“有没有人跟你说,你很卑鄙?”

秦决点了点头:“有,很多。”

俞宛秋无语了,她到底遇到了什么人啊。

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后,她冷冷地问:“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

“很简单,你跟我走。”

“然后让你把我当成饵,诱杀赵佑熙?”

秦决摇了摇手指:“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杀他,让他跟皇上斗去,我只是单纯地想带你走。”

同人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再吃一瘪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再吃一瘪

俞宛秋仔细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一切,她敢肯定,秦公子并非早就查知了她的去向,而是刚刚才找到的。

寡妇大婶那里,可能前几天就查到了,但寡妇大婶并不知道她的去向。知道去向的陈伯已经跟她走了,秦公子的人最多只能找到这个小镇,然后再慢慢搜寻。所以,很可能是荀大夫出诊泄露了她的藏身处,秦公子早就怀疑她有了身孕,一定会把本地的大夫作为重点监视对象。

那么,秦公子也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她试探着说:“我不能跟你走,我病了,需要好生静养。”

秦决马上道明真相:“你不是病了,是怀孕了。”言毕伸手欲替她诊脉,被俞宛秋拒绝了,秦决也不勉强,只是重申了一遍他所知道的事实。

俞宛秋用自嘲的口吻说:“是啊,未婚先孕,所以要躲起来生孩子,不能跟你去任何地方。”

秦决微微一笑,似乎在斟酌自己的说辞,末了,状似不经心地问:“赵世子知道你怀孕了吗?”

俞宛秋很快回答:“不知道。”

秦决露出了讶异之色,失笑道:“我还以为你要矢口否认这是他的孩子。”

俞宛秋冷冷地说:“我情愿死,也不愿那样侮辱他!”

秦决的斯文儒雅再也装不下去了,眼里再次浮起了杀气:“你知不知道,承认这是赵佑熙的孩子,等于送他上了绝路?”

俞宛秋的表情更淡漠了,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没关系,我陪着他一起上路,我相信他同样不愿意靠侮辱自己的父亲苟全性命。”

秦决脸色晦暗,语气阴冷,手指紧紧扣住桌沿,死死地盯住她问:“你就这么笃定,我舍不得杀你?”

俞宛秋边说边退:“我只笃定一点,你如果不马上带着你的人滚出我的屋子,再滚出这个镇子,你很快就会被杀!”

秦决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那是一群劲装武士,俞宛秋早就退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对他们吩咐道:“这位是朝廷派下来办案的钦差秦大人,你们对他客气点。”

“是!”武士们整齐划一地回答。

秦决不相信自己居然会中了埋伏,执意寻找答案:“他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俞宛秋懒得再理他,掀起门帘朝卧室走去,秦决在后面大声追问:“既然你这里埋伏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还要发出求救信号?”

俞宛秋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清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鼓:“不这样,你怎么会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并且把你的队伍分散到镇子的各个路口去?”

客厅的所有门窗都关上了,秦决陷入了众多武士的包围中。

退回卧室的俞宛秋被兰姨拥在怀里,兰姨后怕地抚着她问:“姑奶奶,你怎么跟他说了那么久的话,要是他突然出手怎么办?”

俞宛秋伏在奶娘的肩头喘息,良久才说:“他不会的,他投帖求见,扮的是斯文君子,他要符合自己的形象。”虽然后来还是被她激怒了,但她相信秦公子的本意,是准备以礼相待的。他说改变主意不再想杀赵佑熙,留着他跟皇上斗,恐怕也是真话,这人野心不小,打着浑水摸鱼的算盘,难不成他也想当个乱世枭雄?

对兰姨而言,最大的疑问是:“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都是世子的护卫,你没认出来吗?世子的统领和副统领都来了。”俞宛秋边说边拉过引枕,她全身乏力,脚步虚浮,想稍微靠一下,这才发现,后背一片凉意,非得先换件衣服才行。原来跟秦公子打交道是这么的紧张,亏她还故作镇定,其实身上早就汗透了。

兰姨当然知道来的都是世子的人,她只觉得奇怪:“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事先一点都没察觉?”

俞宛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让你出去发信号的时候,才看到他们从屋角冒出来。”

他们应该也是循着同样的线索,先找到这个镇上,再从荀大夫那里确定她的藏身处。秦公子在前面装模作样地投贴时,他们悄悄干掉了后面的人,然后掩进她的屋子,在墙角朝她打了个手势。

当时她差点喊住兰姨,告诉兰姨救兵到了,不用再发信号。可转念一样,这样不是更能麻痹秦公子,让他以为屋里的人孤立无援吗?他松懈轻敌,自己和孩子才更安全。

约摸一刻钟后,前面的打斗之声渐息,统领周长安在门帘外向她禀报:“世子妃,属下惭愧,秦决武功太高,几个亲随也很快赶来助阵,还是让他带伤逃走了。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秦决打着钦差的名号,能调动官府的兵马,属下怕他杀个回马枪。”

“好的,我们马上就走”,俞宛秋答应着,和兰姨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出了门。

在院子里看到陈伯,俞宛秋把身上剩下的银子全部掏给了他,跟他交代说:“这房子虽然还有半年的租期,但你最好别住了,家里也暂时别回,我怕那些人寻不到我,会跑来骚扰你。你再赁个房子住,凡是我们买的东西,你都可以带到新家去。”

陈伯完全懵了,家里突然上演全武行,而且都是真刀真枪,吓得他躲在猪圈里发抖。好不容易打架的走了,女主人又要走,他怔怔地问:“您以后都不回来了吗?”

俞宛秋点头道:“是的,多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这些钱你拿去买几亩田,再娶个媳妇,让她给你生个孩子养老。”

陈伯抱着几个银锭子哭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突然得到了一笔钱,还是舍不得这段短暂的主仆缘。

戚长生早就在后巷准备了一辆马车,里面铺着厚厚的绒毯,看来,她怀孕的事,这些护卫都知道了。俞宛秋刚才没看见戚长生出现在援救现场,还担心他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原来他们是有分工的,戚长生忙着给她准备马车去了。

戚长生直直地跪在车前请罪,俞宛秋叫他起来,然后问他:“我怀孕的事,你们还没告诉世子吧?”

戚长生回道:“还没来得及,等世子妃离开了这里,我们再在路上给世子传书。”

俞宛秋松了一口气,马上说:“不用了,这件事,我想自己亲自告诉他。”

“是”,戚长生答应着,庆幸还没来得及传,不然岂不破坏了世子夫妇的闺房乐趣?

俞宛秋其实是怕赵佑熙知道后,会忍不住跑出来接她,他为了自己几次擅自离营,王爷恐怕早就有想法了。对这个王府里唯一肯接纳她的公爹,她可不敢稍有得罪。

车子离开古柏镇后,分散在各处缠住秦玦追兵的人马陆续归队,俞宛秋发现,这支队伍远远超过了一百人。

戚长生告诉她,这回,不只世子的护卫营全数出动,还从军营中抽调了两百名健儿,组成了一只三百人的队伍,发誓一定要把世子妃找回去。

俞宛秋好奇地问:“为什么突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

戚长生笑而不答,卖了个关子说:“等世子妃到了军营,亲眼看到就明白了。”

同人卷 第一百七十章 相逢相悦

第一百七十章 相逢相悦

三百名黑衣劲装侍卫。护着中间一辆马车,这样的一只队伍走在路上是很引人注目的,如果是作为世子妃出行的仪仗,倒也说得过去,可世子妃名衔暂时又不能公开。

于是在俞宛秋的提议下,明里护卫车驾的缩减为几十个,其余人马隔着一段距离,前后左右随行,互相保持联络。

人太多,住客栈不方便,护卫们晚上都露宿野外。俞宛秋本来想跟他们一道,但周长安和戚长生坚持要让她晚上睡好,每到天快黑时,就带着她投宿旅店,对外只称“少夫人”。

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特殊,车队行进速度并不快,直到四天后,他们才抵达了世子所在地昴州。因为从山下到深山军营还有一天的路程,他们晚上便在山下小镇找了间客栈歇息。

客栈名思归,俞宛秋看到时不免心里一动。思归,虽然此处对她而言是个从未到过的陌生地界。因为有他在,还真的有点儿千里来归的感觉。原来,家,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亲人。

最近她开始有些嗜睡,也很容易疲累,还好不孕吐,要不这一路颠簸下来,吐得面无人色,怎么去见亲亲夫君?

吃过晚饭后,兰姨服侍她洗浴毕,照例要在她房里打地铺,戚长生站在门外说:“苏妈妈,隔壁已经给你安排好住处了。”

俞宛秋的心狂跳起来,突然把兰姨支走,难道赵佑熙晚上要来?

兰姨也是这样领会的,马上面露喜色,一叠声地答应着:“好好好,我这就过去。姑奶奶,你晚上小心点,别忘了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了,做什么都要先想着孩子。”

俞宛秋被她闹了个大红脸。兰姨在来的路上就反复叮咛,生怕小两口久别重逢,动作幅度太大,会伤到了肚子里的那千金万贵的小宝贝。

若不是怕世子被别的女人趁机勾去,兰姨本来还想让小两口分房的。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平安生下小世子更重要的了,女人再得宠,还得靠儿子巩固地位。

兰姨又附耳叮嘱了一番才走,说得俞宛秋双颊如火,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喊来戚长生责问:“我不是特意告诫过,不要通知世子我们几时到?”

戚长生回道:“属下们是没说,可世子自己会估算啊。”他们一路上几次来回传信,连路程的选择,晚上下榻的城镇都是世子亲自选定的,就怕世子妃有什么闪失。既然把他们的行程摸得一清二楚,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今天到了哪里。

俞宛秋当然也想快点见到分别了一个多月的夫君,“可这样一来,要是让王爷知道了…”

戚长生以前也很注意这个,现在他觉得自己腰杆硬了,理直气壮地说:“世子妃怀了小世子,王爷知道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哪会计较这些小事。”

看戚长生这神情,敢情她现在母以子贵了?俞宛秋小声咕哝了一句:“何以见得就是小世子呢?”

生男生女谁也说不准,现代还有听说媳妇生了孙女扭头就走的公公婆婆呢,王府又是几代单传,她陡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戚长生却说:“若是小郡主。那更好啊,王府里的人有多少年没见到小郡主了。”

“也是”,俞宛秋总算放下心来,她差点忘了这茬,安南王府已经好几代都没生过女娃娃了,大家渴盼小郡主之心更急切,反正生了小郡主后还可以接着生,直到生出世子为止。

她不禁抚着自己的肚子,望着窗外遐想起来:但愿第一胎能生个女儿,她也很喜欢女儿啊,尤其在古代,有那么多漂亮首饰可以用来打扮女儿。

想着想着,一个可爱女婴的形象在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戚长生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等她回过神来时,发现房间里异常的安静,只有自己的心跳猛地加快,不对!是两个人的心跳都很快。

她的呼吸哽住了,头低低地垂下,不敢回头,不敢说话,然后,她感到灼热的气息从后背贴上来,自己随即被揽进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然后整个身子腾空,落入云纹滚边的天青色袍袖中。她闭紧双眸,眼眶湿热一片,身体微微颤抖。

“你小心点,我怀了孩子”,她只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就被送入床帐中。

忙着为她宽衣解带的手停滞了一下,然后一颗脑袋从她胸前探出,晶灿的眼瞳里惊喜无限,连嗓音都透着难以言喻的狂喜:“真…真的?”

“真的。”

“几个月了?”

俞宛秋横了他一眼:“你说几个月了?我们成亲才多久?”她可是规矩人,先拜堂,后上床,之前的那些,顶多是擦边球啦。

赵佑熙从床上一跃而起,激动得在房里转了几个圈圈才停下来自言自语:“这么说,新婚之夜就怀上了?不,我估计就是下午的那几次,白天我就让你怀上了!就说嘛,本世子出马,一个顶俩。”

俞宛秋伏在枕上狂笑,这种事,还有“一个顶俩”的说法,真新鲜呢。

那人也笑开了花,不停地嚷嚷:“我要当爹了,真好!”

“恩,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世子殿下辛苦了!”

“不敢,世子妃殿下更辛苦。”

两人笑谑一番,赵佑熙把她抱到胸前,颇为感概地说:“这下好了。不管是太妃还是母妃都不会再挑你的刺,父王更不会,要他早知道你怀孕了,绝不会让我把你送回俞家去。”

俞宛秋转过头去望着他:“可是刚成亲那会儿,我提议避孕,你也很赞同啊,我还以为你不想这么快要孩子呢。”

来这里的路上,她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就怕赵佑熙知道她怀孕了会不乐意。他要到明年三月才满十八岁,等于是个大男孩,正是爱玩的时候。要他现在就担当起做父亲的责任,是不是早了点?何况未来的日子有可能动荡不安,不论年龄因素还是现实处境,现在都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机,所以她才会有避孕的想法,也得到了他的支持。

只不过,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有时候你想要孩子,偏偏死活怀不上;你还没准备好,孩子已经自个儿来了。

虽然孩子不请自来,可看着赵佑熙的表现,除了最初的惊讶外,就是纯然的喜悦,没有一丁点勉强,俞宛秋深感欣慰。这是两个人共同的孩子,只要有一个人表现勉强,对另一个人都是打击。

赵佑熙在房里乱窜了半天,可能场子太小,不能酣畅淋漓地打出几套拳,所以他索性打开房门说:“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看他两腋生风,乐颠颠地飞了出去,俞宛秋也笑了起来,看来他真是乐坏了,自己按捺不住兴奋,想要把这消息告诉更多的人。可是他能告诉谁呢?他父王?

也不知赵佑熙是不是真的跑出去找场子打拳了,回来的时候额头上微微冒汗,一面擦洗一面告诉她,他已经交代手下,用最快的速度把这喜讯传回王府。

俞宛秋看着窗外的夜色摇头:“这么晚了,你家的信鸽夜里也能飞呀?”

赵佑熙笑眯眯地回道:“叫他们先准备好,明儿天一亮就放鸽子。”

戚长生见世子还没就寝,过来问要不要送宵夜,世子回头询问世子妃,世子妃说:“算了,大家都累了,早点歇下吧,明儿还要早起呢。”

她不想吃什么。只想和他一起静静独处,分享这难得的重逢时光。

两个人终于又在被中相拥,赵佑熙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抚摸,感叹生命的神奇,不住地呢喃着:“这里面有我的孩子呢。”

“嗯,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好的礼物。”俞宛秋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他立刻侧转过来,吮住她的嘴唇狂吻,被压抑的情潮再次汹涌而至,抚着小腹的手也忍不住往下探去,埋首在她颈间的呼吸灼烫着她的肌肤,紧贴着她的身子,那凸起的部分越来越明显。

俞宛秋知道古代是严禁妊娠期间同房的,可她是现代人,知道其实没那么严重,只要注意动作幅度,是可以让男人得到舒缓的。她知道自己的夫君身体有多好,欲望有多强烈,床第间有多勇猛。新婚半月就被迫分离,他已经禁欲了一个多月,对他而言,已经够难了,现在两个人躺在一起都不让,对他而言不啻酷刑。

于是她主动握住他早已肿胀的分身,才一接触,他浑身一颤,她的手轻轻滑动,立刻听到了他难耐的呻吟。

“可以吗?”即使已到了临界状态,他还是在努力克制着。

俞宛秋心疼不已,亲吻着他的唇角:“你轻一点就行了。”

“嗯,我会小心的,小宝贝你乖乖睡觉哦,不要生气,不要踢人。”

俞宛秋差点笑场,这是在跟孩子商借活动场地?

她很想告诉可爱的夫君,才两个月大的孩子,还是个小小的胚胎,根本不可能踢人啦。

同人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事出有因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事出有因

昴州的军营同样隐在深山中,山路崎岖狭窄,马车无法通行。

俞宛秋只能坐在夫君的马背上,裹在他的披风里,跟着他一起跋涉。有的地方,赵佑熙甚至会提醒怀中人闭上眼睛,因为山路的一侧可能是万丈深渊。这样惊险的旅程,俞宛秋却再次在他稳健的心跳和熟悉的气息中睡着了,直到被他抱下马,又抱进营地宿舍,才清醒过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赵佑熙眼底满是担心,一会儿摸摸她的脸,一会儿看看她依然平坦的腹部。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找个环境好又隐秘的地方让她安胎,可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在自己身边最安全。朝廷的人好像盯上她了,要是再被掳去,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下次呢?

俞宛秋笑着摇了摇头,把他拉到身边坐下道:“没事,我很好,你别担心,你骑得那么稳,我还睡了一觉呢。”

赵佑熙紧锁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真的呀,那以后跟着我行军打仗,就不怕睡不好了。”

“怎么会”,俞宛秋轻轻倚靠在他的肩头,如云的秀发披泻而下,小脸蛋在他脸上蹭了又蹭,嗓音亲腻得叫他心口发软,“只要能在我家相公身边,哪儿我都睡得香。”这是真话,环境怎样是次要的,关键是身边有没有让你安心的人。

赵佑熙把她抱到自己腿上,环住她的身子,手掌护住她的腹部,用发誓一般的口吻说:“只要你不怕行军辛苦,以后我都把你带在身边。”

俞宛秋感慨地低语:“跟你分开才苦,其他的苦跟这比起来,都不算苦。”

“我也是”,他更紧地搂住怀人儿,鼻子有些泛酸。原来这段分离的日子,他们同样备受煎熬,所以有了相同的体会:对恩爱夫妻而言,分开才是至苦。

“可是”,俞宛秋回头望向他,眼里有着迷茫和忧虑:“我怕王爷听到我怀孕的消息后,会让你把我送出军营。”就像上次,命令他把自己送去俞府一样。

赵佑熙向她保证:“这次我不会听他的,我的妻子和孩子,我要亲自照顾,交给任何人我都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