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许久没有人这么安慰过自己,江月眼圈彻底红了。她低头道:“让大人见笑了。”

彦璋一低头,就能看见她在逞强。心口像是被什么挠过一样的疼,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只好笨拙地说:“你下次缺银子,本官可再…借你一些。”

江月破涕而笑:“那我少不得要云娘多腌几条鱼,好来孝敬大人。”

见她笑了,彦璋心口松了松,才缓缓坐下。江月利落上前,替他熟练地推拿起来。

那双手在肩头游走,惬意又温热…彦璋顿了顿,终于道:“这一趟去临安府,你离卫铭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这文我越写越爱,让纪三的纠结和无耻还有挣扎越来猛烈吧,咩哈哈,谢谢亲们的支持,么么哒!

、救美一事

这一日下午,彦璋一行从济宁府出来,换了官船继续往南。

临上船前,江月从驿馆灶间要了好些干草灰,偷偷摸摸躲屋子里缝了几个布袋子。她这会儿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想到在船上,两眼一抹黑,江月便忧心忡忡,连纪大人交代她去买的暖手炉都忘了买。

直到上了船,见到卫铭立在那儿,好整以暇地冲着自己笑,还摇了摇手里的鎏金暖炉,江月才想起此事!

她不由吓出一身冷汗,身形免不了畏畏缩缩。

彦璋淡淡瞥了江月一眼,眉心拧了拧,道:“江月,你随本官过来。”

江月“哦”了一声,跟着彦璋往上面走。

卫铭的视线在他二人身上打了转儿,又落在码头上送行的众人身上。他倚在船畔,抿唇浅笑,还特别招摇地冲底下挥了挥手。卫铭看着前面,边挥手,边问后面跟着的贴身护卫邢端:“纪三的功夫怎么样?”

一派喧嚣之中,邢端回道:“看样子是有伤在身,要不要…属下去试试?”

“试试?做什么要试?”卫铭笑得花枝招展,“他这次是骑虎难下,够烦的了。不去临安吧,圣上对他们纪家不放心,;可到了临安,呵,也不是好事。——他们纪府三个领兵在外,这一回又打了胜仗,圣上早就想借机敲打了…还算纪三识相,回来安安分分当个大理寺少卿,查查案子打发时间,陛下才能心安呐。”

“那属下?”

“静观其变,看看到了临安,他能查出什么名堂…”卫铭懒洋洋回身,往自己房间去。彦璋的品级比卫铭大,现在住的自然比他要舒适。卫铭斜眼打量了一会儿,撇撇嘴,钻进自己的屋子。

彦璋房里,他拿出一个圆乎乎的小银炉,推给江月:“喏,拿去,省得穿帮。”

江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惊道:“大人,你怎么知道卑职忘了去买啊?”

“哼,”彦璋冷哼一声,没好气道,“那驿丞说你来来回回光往灶间跑了,只惦记着吃,哪儿还记得本官的吩咐?”

又发脾气!

江月缩了缩脖子,道:“大人,卑职…”后面的话实在不好解释,她便将彦璋之前给她的银子掏出来,搁在案上,又垂着手立在一侧。

彦璋摆摆手:“拿了下去。”也不知是说银子,还是说暖炉。

江月只提起桌上的银炉,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没想到这暖炉堪堪一握,实在是无比称手合适。江月稀奇道:“大人,您从哪儿寻来这么适合卑职的暖炉?”

彦璋抬起眼帘,望了望她的手,又不自在地移开视线,冷冷道:“你又想多了!下去吧…”

江月道了声谢,将这暖手炉子仔细地放到包裹里,向纪大人作了个揖,这才告辞。

这官船分了好几层,江月这样无品无级的,自然住在最底下。她往底下走时,就见卫铭倚在门前,探头探脑地打量。江月脸色当即冷下来,口中称道:“卫大人。”

卫铭点点头,道:“江衙役,彦璋让我想别的法子向你赔罪,我想了想,还是问问你要什么?”

“卑职什么都不要!”江月冷冷拒绝,又拱手告辞。

望着江月的背影,卫铭邪邪一笑,问身后那人:“这人怎么样?”

“身形瘦弱,脚下无力,拳脚功夫很差。”邢端如实道。

卫铭略一沉吟,笑道:“反正船上无所事事,你不如找个机会去试一试他。”

“试他?”邢端不解。

“给本大爷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啊!”卫铭翻了个白眼。现在的日子无聊地要命,也就逗逗江月还有点意思。何况,纪三对江月好得…有点不一般,那就更有意思了!

在船上,江月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做,再加上肚子时不时疼,她索性窝在自己舱中,乐得清闲。只每日上午,与贺远一起去纪大人那儿应卯,顺便查探大人的伤势。

一路风平浪静。待行到淮安时,运河上明显热闹起来——漕运府衙就设在淮安,故而过往船只多了起来,有漕运的,还有各门各派的,一时鱼龙混杂,吵架斗殴之事层出不穷。因为他们是官船,河上也没人敢惹他们。

这日夜里,江月突然腹痛如绞,浑身冷汗涔涔。她知道月信到了,忙将准备好的布条拿出来…一切收拾妥当,江月又给自己灌了个暖炉。这暖炉,她平时舍不得用,也就这时候才小心拿出来。

暖炉捂在小腹,热意滚烫,透过中衣,渗入到肌肤纹理之中,又顺着血液流到全身。她一下子便觉得身上暖意融融,连腹痛都缓解下许多。江月满意地喟叹一声,闭上眼,快要重新进入梦乡,倏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

江月陡然睁开眼,只见眼前寒光一现。她连忙偏头一闪,顺着船舱翻坐起来。再定睛一看,一个着黑衣之人立在跟前,左手执一柄长刀,冲她当头砍下来!

江月拿手里的暖炉一挡,又将暖炉顺势仍过去。那人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江月得空,连忙翻下床。

和这人勉强斗了几招,她便完全落入下风,江月连忙呼号喊人。偏偏她住的是船舱最底下,又是最里面,此刻风大浪急,外面也是闹哄哄的,不知发生何事,她喊了好几嗓子,根本没人过来。江月不由着急起来,试图往外冲。

那人又是一刀横在她跟前,誓要将她困在这狭小的船舱里。江月灵巧一躲,堪堪避过刀锋,却又随着船舱一晃悠,直接摔在地上!

江月腹痛难忍,现在身子被撞得半边发麻,眼见着又是一刀砍下来——

她已无力再躲,正待要认命时,那黑衣之人突然被踹飞在地。江月一愣,就见外面赶来个人,正是卫铭!他阔步上前,又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趁着这空隙,江月勉强起身,避在一侧。

在卫铭的攻势之下,黑衣人渐渐落了下风,为了摆脱卫铭,他一个飞身又擒住江月,刀架在她脖子上面,步步往后退。卫铭还来不及“紧张”,江月抬肘直接往黑衣人胸前狠狠捣去。黑衣人吃痛,将她往前面一推,江月便跌到卫铭怀里。江月心头一慌,下意识推开卫铭——

而黑衣人又顺势将手中的长刀掷了过来——

两相一遇,卫铭被江月推开,而江月胳膊上却白白挨了一刀!

那刀极快,江月半边袖子被割开,现出一道猩红的伤口,狰狞极了,不过须臾,鲜血汩汩而出。

卫铭愣了愣,连忙上前,慌道:“江月,你怎么样?”待看到那道伤口时,他面色怔住,喃喃道:“你受伤了?”

“卑职无碍。”江月淡漠回道。

她偏头一看,只见中衣衣袖已经划拉开,半条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衬得那道猩红的伤口越发明显,实在…江月连忙捂住伤口,侧过身去。

卫铭回过神,拧眉道:“不对,血腥味很重,你还有哪儿伤了?”

闻听此言,江月脸色不禁一红,她连忙说:“卑职只有胳膊伤了…”

卫铭不信,还非要拉着她往外走:“我那儿有金创药。”

“卑职随身带着药了,还请大人速速离开。”江月死活不动。

见她这样固执,卫铭语气软了软,说:“你这伤口太深,得绑绷带,我帮你。”

“不敢劳烦大人!”

卫铭无奈笑了:“我又不吃了你。”

江月蹙眉,挣了挣胳膊。卫铭连忙松手:“哎,你别动啊,一动就出血,得赶紧止住!”

江月立在那儿,低着头,冷冷威胁道:“大人,您速速离开,卑职就止血。”

她一脸的倔强,卫铭根本没办法。他愣了一瞬,终无奈道:“好吧。”说罢,提步往外走。

江月好似得了大赦,他前脚刚走,后脚就将门阖上了。

听着关门的声音,卫铭一个人立在外面,面色怔忪,他想到刚才千钧一发之际,江月推他的一下子,心里说不出的…暖和。

江月却不停感慨自己倒霉,她怎么喊破了嗓子,只喊来一个卫铭呢?

将割坏的衣服袖子扯下来,江月又掏出随身带的药瓶,她一口咬下瓶塞,撒了点药粉在伤口。那药粉渍的厉害,江月疼得龇牙咧嘴,闷头直哼哼,不消片刻,脸上便渗出豆大的汗珠。

忽然,外面有人敲门,“谁?”江月问道。

“我是卫大人身边的,给江衙役送药来。”

听见是卫铭,江月就头疼,她毫不客气地拒绝:“不用,我已经好了。”

那小厮没再答话,只看了看一旁的卫铭。卫铭默默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回上面去。

正当江月纠结如何绑伤口时,外面又传来一阵敲门声。江月眉头一皱,难得恶声恶气道:“卫大人,我已经睡下了!”

外面的人默了默,道:“是我。”

男人沉稳如水的声音传来,江月耳根子忽然莫名一烫,她声音小了许多,道:“纪大人,卑职已经睡下了。”

“开门。”外面那人只是如此命令。

江月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羞得面红耳赤,她坚持道:“大人,卑职真的睡下了。”

谁料话音刚落,门砰地一声,被用力推开!

“大、大、大人…”江月傻傻愣住,待反应过来,她转身护住自己的胳膊。

船舱内昏暗,随着江月的动作,彦璋便看到一条雪白的胳膊。他微微一愣,道:“刚刚外面撞到其他的船,听说你伤了,我过来来看看。”

“不用,不用。”江月摆手连连推辞。

那人却根本不理她,只坐到她身边,拽过她的手臂,仔细垂眸观察伤势。

江月吓了一跳,急急起身,捂着胳膊,侧身对着他,大喝道:“大人!”语气又羞又恼,面色红得能一并滴下血来。

彦璋怔了怔,他放下药瓶,拱了拱手,起身而走。

江月羞愤的只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熙大小姐、唐七炫还有bb的地雷,让你们破费啦!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自作多情

翌日,船停在淮安府。

江月正好奇不知发生何事时,贺远过来寻她,道:“江兄弟,你胳膊受伤,咱们去城里,找个大夫仔细包扎一下。”

江月这会儿腹痛又胳膊痛,她实在懒得走动,于是摇头:“算了,我不下船。”

“纪大人特地吩咐靠岸,就是想让你去瞧瞧伤…”贺远解释道。

陡然听见纪大人的名号,江月怔了一瞬,耳根子就蹭的发了烫。一想到昨夜昏暗灯下,那人垂眸盯着自己胳膊的安静模样,她心里没来由地发慌。胳膊上的伤处,昨夜胡乱缠了一下,现在还有些疼,江月道:“那就去瞧瞧吧,别辜负纪大人一番好意。”

他们俩走上甲板,江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可这儿只有忙碌的船家,并无其他人在。她也不知自己想看什么,只是微微一怔,又随贺远一道下船。

码头上,贺远去打听附近的医馆,江月立在一旁等着。

行到这南北交界之地,她就察觉到深深的寒意了。这里的冷不似京城。京城虽冷,却也只是冷在脸面上,这儿的冷,湿湿绵绵的,一点点浸润衣衫,再钻进骨子里。江月不过只站了一会儿,寒风一吹,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她不得不将灰色棉袍裹得再紧一些。

“江衙役,我送你去医馆呀。”旁边悠悠冒出卫铭的声音。

真是阴魂不散!

江月磨了磨牙,转而向一旁马车里的人拱手:“不敢劳烦卫大人,卑职走过去就好。”

卫铭大清早起来,命小厮雇了车,干巴巴在这儿候着,当然不是听江月拒绝的。他又死皮赖脸道:“你这胳膊全是因…我而伤,还是送你一程吧。”想到昨夜,江月为了他,奋不顾身挨了那一刀,他心里便像是吃了糖一样的甜。

江月若是知道卫铭的心思,定会送他“自作多情”四字。现在不知道这心思,想到昨夜他出手救了自己一回,江月忍下心底的厌恶,难得没有冷下脸,只是恭敬拒绝。

那边厢贺远正好回来:“江兄弟,前面两条街有个医馆,咱们去那儿吧。”

江月点头,可她刚走上一步,小腹便惴惴难受,根本迈不开腿。不过少顷,她的额心就沁出密密的汗来。因为失血的缘故,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现在连红殷殷的唇都蒙上了一层白色。江月下意识地捂了捂小腹,又极快放下,硬生生忍下这一阵腹痛。

见江月身形一滞,卫铭一开始只当她胳膊上的伤口突然作痛,可见她去捂肚子,他不禁觉得有些不对劲了,难道是…吃坏了闹肚子?

贺远亦连忙问她怎么了。江月缓过劲来,无力摆手道:“贺大哥,我没事,咱们赶紧走吧…”

“二位,稍等。”

一旁的卫铭又说话了。

江月眉心微蹙,并不想理会这人。她提步就要往前去,偏偏卫铭跳下马车,拦住她跟前,道:“你有伤在身,我让人请个大夫来,这样最好不过!”他说完这话,又状似无意地埋怨了彦璋几句,“凤英他就是心思粗,考虑不周,居然还让你这病人四处走动…”

听他这样说纪大人,江月心底有些不快。纪大人有可能是不大周到,可他心思也算细致,就说他送她的那个暖手炉子吧,便是极为称手的,还有他三番四次借故给她银子…

思及此处,江月回道:“卫大人此言差矣。纪大人有那份心思,卑职就感激不尽了,而且,卑职伤的是手,腿脚还能动,不敢劳烦卫大人。”

见她坚持如此,卫铭不理她,只是转脸望向贺远,道:“贺衙役,本官说的对吗?”

贺远知江月不喜眼前这人,可江月的身子确实不易多动,他顿了顿,回道:“确实如此。江兄弟,你有伤在身,还是赶紧回去歇着,我去请个大夫来!”

“不必!”卫铭一笑,抬手止住贺远,偏头吩咐另一边的小厮去了。那小厮溜得极快,贺远想追也追不上了。

看着眼下情形,江月只得冲卫铭拱手道了谢,又回船上去。

她一回身,就见到一身青衫的纪大人立在船头。他们之间隔得远,江月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也不知他在看什么,可她总觉得那人的视线就定定落在他们三人这儿,淡漠如常。她刚回望过去,纪大人便转过身,往旁处去了。

看着那人离开的挺拔背影,江月怔了一怔。

她想去跟纪大人道个谢,可不知为何,她觉得纪大人今天对自己,突然冷淡许多,完全不像前几天…难道是昨夜拒绝他的好意,又惹到他了?

她实在是弄不懂纪大人的心思!

江月心思重重地回了自己船舱。不过片刻,卫铭领着一个老郎中过来,后面还跟着邢端和另外一个小厮。这船舱很小,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便显得有些挤。江月道:“劳烦卫大人先回避一下!”

卫铭“哦”了一声,无比自然地吩咐后面的人:“你们都出去。”邢端并另外一个小厮立刻噤声出去,卫铭冲江月笑:“这下宽敞了…”

江月脸色沉了沉,冷冷道:“大人,您留在这儿也不大方便…”

卫铭没讨到什么便宜,还无端端又被嫌弃一次,他只好灰溜溜出了舱门。沿船阶而上,他见刚才走了的彦璋又在外面,卫铭上前拱手见礼:“少卿大人。”

“敬晖客气。”彦璋淡淡一笑,还是疏离客套,说完,不动声色地往他后面瞥了瞥,又倏地收回视线,不着一点痕迹。

卫铭搭话道:“凤英,你我难得来淮安府,咱们不如去尝尝淮扬菜?这儿的蒲菜是一绝…”

“可这蒲菜是夏季的物什,冬天哪儿有?”彦璋随口应付道,心思俱在旁处。

卫铭心底偷笑,又信口胡诌道:“确实是稀罕物。可江月说想吃清淡的东西,既然是她想吃,那我定要费心替她寻一寻…”

彦璋闻言,明显怔愣住。

从卫铭口中听见江月的名字,而且不是寻常的“江衙役”,而是亲昵的“江月”二字,还有,江月居然对卫铭说她想吃什么…这一切都令他意外非常!

少顷,彦璋看向卫铭,淡淡笑道:“我手底下的人,怎么好劳烦你费心?”

“怎么能算费心呢?”卫铭连连摆手,“既然是她提的,我自然是愿意。就好比刚才,她说疼得走不了,那我就去请个大夫来,为她做这些啊,我心里高兴的很!”他边说边抬眼觑彦璋的脸色,见那人脸上的笑意彻底滞住,他心底更觉好笑,纪三你就装吧,看看你忍到何时。

彦璋的脸色稍稍一凝滞,转瞬又抿起唇,笑道:“还是敬晖有心。”

“这又算什么呢?”卫铭冲他笑,又道,“昨夜我奋力救她,纯粹是误打误撞,能让江月对我敞开心扉,那也是极好的…”

彦璋听到这儿,终微笑地拱拱手,提起衣摆,急匆匆地回屋去。

卫铭的那些话,令他满心不快。彦璋胸口闷闷的,很不对劲。可是,那些不对劲过去之后,他不禁又很迷茫。他与卫铭置那些气做什么?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他怎么能…有这样的心思!

彦璋看着手里的书,又懊恼地丢开。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卫铭得意地在船头溜达了一圈,正好迎出那个老郎中,他询问道:“里面那位如何?”

老郎中摸着胡须道:“官爷只捋起袖子给老夫看了一眼,刀口不深,按时换药就好,至于…”

“至于什么?”卫铭好奇道。

老郎中道:“官爷的下腹滞坠,面色发虚,倒是…需要调理调理。”

“下腹滞坠?”卫铭重复了一遍,疑惑道,“什么意思?”

“老夫瞧那位官爷时不时用手捂小腹,想必是腹中有阻滞,我想要把脉,他也不让,只暗地里观了一下面相。”

卫铭眉头皱了皱,心念一动,又仔细回忆昨夜之事。光这么一想,他就有些心惊了!

昨夜,江月露出来的那段胳膊雪白,连套了袜子的那双脚,都是小小巧巧的,似乎比秀安堂的姑娘还要纤细!

这个念头一起,他彻底怔愣住…

江月身子不便,也不好多动,于是在舱里呆着,坐在床上无所事事。

床头摆着的,是昨夜遇袭时她顺手拿来挡刀的暖炉。那个暖炉上面留下个狰狞刀痕,样子也被巨大的力道压扁了。江月拿起来,捧在手心里,只觉万分可惜。她心想,这个值不少银子呢,就这么被自己拿来挡了刀,若是纪大人知道了,定该生气…

想到纪大人,她脸色红了红,又暗忖,是不是该去谢一谢他的好意?不然,他只怕又要生自己的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jinjin、缄默以献的地雷,让亲们破费了,感谢感谢!这文我知道比较艰难,数据也不好,我一直很感谢大家的支持,绝对不会弃坑的,大家放心吧!

PS:纪大人就是太闷了,所有心思都放在心里,哎,我决定了,下一本的男主必须强取豪夺!

、不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