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我和妻子结婚以后很恩爱,但是妻子却一直没有生孩子。我是做建材生意的,赚了很多钱。后来,我在进货的火车上认识了宁湄,不久,我们就相爱了,她还怀了我的孩子。前不久,她要求我和她私奔,结果,事情被我妻子发现了,她誓死不放我走,我百般央求她都无济于事,于是,宁湄就出主意说杀掉我的妻子。我不忍心,下不了手,宁湄就拿她肚子里的孩子逼我,她说,如果我不杀掉妻子,她就会服毒自杀。为了保全宁湄肚子里的孩子,我违心地…”男人说不下去了,他已经泣不成声,“我真是个混蛋,我是个畜生,她和我生活了六年,对我百依百顺,关怀备至…”

“你在什么地方杀掉你妻子的?”但哲问他。

“在地窖口。”男人突然紧张起来,“昨天午夜,我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很轻,我看到有个白影从窗口闪了一下。”

“白影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当时我和妻子正躺在床上睡觉,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睡熟,那天,我整夜都没有睡着,我实在找不出杀害我妻子的办法和能让我心安理得的理由,为此,我辗转整夜。大概是在午夜时分,我听到外面发出‘吱’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被挪开了。我悄悄地下床,这时,妻子叫住我:‘别出去,太晚了。’我这才发现她也整夜没睡,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穿着红色的睡衣,推我躺下,给我盖上了被子,说:‘我去吧!你在这儿等着,明天早晨我有好消息告诉你。’之后,她就往外走,我也跟了出去,我和妻子来到院子里,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妻子却惊叫了一声,‘地窖的盖子怎么是开着的?是你弄开的吗?’她问我,我说没有。然后,她就来到地窖口,俯下身,向黑洞洞的地窖口望去。我站在妻子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我一下!”

“谁?”但哲问。

“是宁湄,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捂住了我的嘴,然后指着地窖和我妻子,示意时机已经成熟,我有点拿不定主意,犹豫了一下,宁湄见我没有行动,就把我的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用手指了指,她的意思我全明白了,她在威胁我!”男人仰面望着房顶,泪如雨下,也许他在企求妻子的宽恕也未可知——但哲暗自思忖。

男人低下头,继续说:“宁湄躲进了黑暗中,临走前,她交给了我一把斧头,我轻轻走到了妻子旁边,妻子对着地窖口说,‘我想下去看看,你陪我下去吧?’我答应了她,然后,我陪妻子下到了地窖里,在地窖口的正下方,我将斧头砍向了她的后脑,她当场死亡…我把她的尸体放到了地窖的床上,那张床是以前我和宁湄约会用的…”

“那个白影呢?你后来又看到了吗?”但哲有点不耐烦,他感兴趣的是那个白影。

“看到了,我从地窖口出来的时候,看到他正蹲在墙上看着我,那样子像一只猩猩。看到他的时候,我差点没从梯子上掉下来,简直是太恐怖了,他一动不动蹲在那里,穿着白色的上衣,脸被乱发遮住了,从那黑糊糊的脸,我可以断定当时他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只鸡,那只鸡还在滴血,而且他的嘴上也有血和鸡毛。”

“你是说他在生吃一只鸡?”但哲惊讶不已。

“是的,我当时愣住了,在我发愣的瞬间,他又消失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怀疑他是一个哑巴。”

“哑巴?”但哲发现宁湄有点异常,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地面,自言自语道:“白的鬼,白的鬼!”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宁湄,你是说你看到了白的鬼?”但哲看着这个曾经最爱的、如今最恨的女人,感到震惊不已,他无法想象,她怎么会变得那么残忍。

“看到了。”宁湄面无表情地说。

“在山上,我杀死了他。”

“怎么杀的?”但哲心中早已猜到宁湄杀的人根本就不是白影,而是另有其人。

“前天夜里,我从山路来小镇,想看看他是否已经杀掉他的妻子,我身上还带着为他杀妻用的斧头。”宁湄指的“他”是她身边的这个男人。

“在山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迷路了,走进了一片坟地。当时,我并不知道那些小包包是坟,我以为是学生植树留下的,便坐在坟上休息,思考着路该怎么走。坐着坐着,我发现有点不对头,我的脚下在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拱!”

“后来呢?”但哲有点迫不及待,他想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后来,脚下有东西翻了起来,像一个小门,然后,从下面爬出来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我当时吓得差点晕了过去,那个家伙实在太瘦了,好像全身都是骨头做的,分不清是动物还是人,是人还是鬼。我只感觉它有点像白猫,也许是因为我的视力不好的原因,后来,等他整个身体从坟里爬出来的时候,我才看清,他是一个人。”

“是男是女?”

“我没看清,我只看到他长长的头发,我根本顾不得多看,拔腿便跑!我向森林深处跑去,我什么都不顾了,我只知道跑啊跑啊跑啊!我不敢回头,我怕一回头就会看到他的脸,我不知道那是一张怎样恐怖的脸。后来,我实在跑不动了,就靠在一棵树上休息,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马上躲到了树下面的茂密的灌木丛中,手中握紧斧头。不一会儿,我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屏住呼吸,仔细地听着,最后,我感觉到,他就站在我身后的树下,只要我一回头,就能将他击倒。我已别无选择,不管他是人是鬼,发现我,我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于是,我决定将他干掉。片刻后,我听到有响动,接着我听到了一声枪响,这枪声好像是信号,暗示我再也不能等下去,等下去只是死路一条——我快速地转过身,把身体从树后露出来,举起斧头就向前面的人影砍了过去…”

“你砍完他以后,没有再仔细看过这个人?”但哲说。

“没有。”

“你砍错了人,你砍的那个人是一个护林员。”但哲记得,他在离开森林小木屋的时候听到了枪声,如果没错的话,这枪声就是护林员死前开的,他要打死的东西很可能就是那个坟墓里爬出的白影,而躲在树后的宁湄却错把他当成了白影,还有,但哲曾看过护林员的尸体,他的头部有一个伤口,这正说明宁湄说的话是真的,她砍死的那个人就是护林员。

“护林员?”宁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但哲,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望着但哲说:“但哲,我们一起走吧?”

“我们?我怎么会和你们这两个残忍的家伙一起走?”但哲瞪着眼睛说,表明要与宁湄划清界线。

“我说的我们是指你和我,你把这个男人干掉,然后我们两个一起走,他已经没有用了,他的钱现在都在我的手上,这些钱足可以让我们舒舒服服地度过下半生,为了我,你坐了五年牢,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偿还你,快!你快杀掉他,这样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成为夫妻了。”宁湄语速很缓慢,像中了魔一样,她简直快要疯了,她的眼神凶残而恐怖,面目狰狞、扭曲。

“呸!我才不稀罕那几个臭钱,别想利用我了,我不会带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还有没有人性,你害死了两条人命,即使你得到了钱,你也不会心安的,难道你就不想想那个躺在地窖里的女人吗?”但哲声嘶力竭地喊道,他不会忘记自己向那个女人发过的誓,他要为她报仇。

“哼!你不带我走,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你是一个逃犯,你抢劫、杀人,和我们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除非你走之前杀掉我,否则,我会告诉警察山上的护林员和地窖里的女人都是你杀的,你可别忘了,现场都留有你的指纹。这样一来,你就罪加一等,全国都会通缉你,到那时,你就无处藏身了。”宁湄冷笑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但哲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这一手,真是狠毒,但他并没有被吓倒:“别吓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好,我们就同归于尽吧!你说我没有人性,让我去想那个女人,可是,谁又想起过我?我二十岁就嫁给那个老男人,他酗酒如命,喝完酒就打我,打得我遍体鳞伤,在那些日子里,谁又想起过我?谁又为我考虑过?”

宁湄脸上满是泪痕,但哲一时百感交集,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但哲听到门外有响动,好像是脚步声。

他走到门口,透过窗子,看到有一个白影进入了地窖。

六、原来他在这里?

但哲悄悄走到地窖口,蹲了下来,他隐约听到地窖里传出窸窸窣窣,像咬东西的声音。

不久,那个白影慢慢地从地窖里爬了出来,在地窖口,但哲捉住了他。

但哲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腊肉的味道。

但哲把白衣人带到屋子里,在灯下,他终于看清了白衣人的脸,尽管那张脸布满污垢,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但是,他还是认出了他——这个他在五年狱中一直恨之入骨的柴金。

原来,逃亡五年的杀人犯柴金竟然藏在这里。

但哲摇着柴金的脸,不住地问他:“你还认识我吗?”

柴金却不理他,脸总是执拗地转向但哲手相反的方向,柴金目光呆滞,脸色蜡黄。

突然,柴金傻笑了一下,瞪大眼睛对但哲说:“腊肉真好吃!”

但哲明白了一切:柴金疯了。他记得柴金以前最喜欢吃腊肉了,柴金数次来地窖的原因就是来偷吃里面的腊肉。这五年来,没有人知道柴金的下落,因为他藏在了坟墓中,杀人犯的通缉令使柴金无法藏身,最后,他疯了。如果一个人没有疯,他怎么会在坟墓中生活呢?怎么会生吃鸡呢?怎么偷吃近乎于腐烂的腊肉呢?他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却逃脱不了良心的谴责,最终成为一个疯子。他没有被捉进监狱,却走进了另一个监狱:坟墓。

难道我也要成为他这个样子吗?逃脱法律的制裁就能过上幸福生活、走上自由之路吗?

不会的,柴金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但哲不想成为柴金,他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天亮时,他雇了一辆汽车,把用绳子捆好的宁湄、男人、柴金和他自己送到了当地的公安机关。

他自首了。

第二天,但哲又回到了原来的监狱,继续服刑。

后来,他听说宁湄和那个男人都被判了死刑,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宁湄并没有怀孕,她骗了那个男人,真正怀孕的是男人的妻子,就是那个躺在地窖里的红衣女人,那个女人至死也没有将她的“好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

柴金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对地窖中的腊肉仍然念念不忘,整日没完没了念叨着。

几年后,但哲刑满释放,回到了森林里的小木屋,当起了护林员。

每个月夜,他都喜欢穿着白衣、提着枪在森林中奔跑,他的影子在月光下变得影影绰绰,被拉得很长很长很长…

10.别拿走我的骨头

一、我的妹妹生不如死

那件事发生在一个月前,蒋峰依然记得那天是母亲的祭日,他和妻子从墓地回来都很疲惫,很早就睡了。

凌晨两点钟,电话突然尖尖地响了起来,突兀得令人毛骨悚然。

蒋峰接起电话,听筒里传出呼呼的风声,有人在电话那边小声地哭泣。“是蒋焰吗?”蒋焰是他的妹妹。

“哥,是我!我好害怕啊!”蒋焰不停地在电话那边哭,很伤心。

“你怕什么?快告诉哥哥!”母亲死后,蒋峰和妹妹相依为命,妹妹只有他一个亲人。

电话那边蒋焰突然停止哭泣,听筒里的风声停止了,他听到了水声。

“哥!我现在生不如死啊!你快来救我啊!”蒋焰在电话那边发出令人恐怖的哭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我的骨头被人抽走了!”蒋焰突然冷冷地说,不一会儿,她突然嘻嘻地冷笑了起来,“哥,我知道你从小最疼我了!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

蒋峰的心一紧,颤抖地说:“你在做什么?”

“听到水声了吗?我在洗我的腿,我的腿里没有骨头,我要把血洗干净!”

蒋峰突然没有了主意,“妹妹,别闹了,今天是妈妈的祭日,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没有啊!哥哥,你知道现在我和谁在一起吗?”

“和谁?”

“我和妈妈在一起呢!”

这时,蒋焰突然挂掉了电话,房间里一片死寂,清冷的月光从窗帘的夹缝照进来。

“谁的电话?”妻子问他。

“是妹妹,她说想妈妈了!”

“哦,那就早点睡吧,有空去看看她吧!”妻子说着转过身睡去了。

蒋峰整夜都没睡着,他又给妹妹打了三遍电话,结果都没打通。

妹妹从大学毕业后换了几个工作,由于她从小就喜欢跳舞,后来,她就被一个杂技团招聘走了。妹妹走了以后,随杂技团全国各地演出,赚了很多钱,经常往家里寄钱。今年过年的时候,妹妹回来了,她还给蒋峰的儿子明明买了一个很大的玩具手机,可是,她在家里待了三天就走了,说团里不能没有她。

蒋峰突然有点担心起妹妹来,妹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了?

三天后的一天夜里,又是凌晨两点,电话又响了起来,又是妹妹蒋焰打来的。

“妹妹,你没事吧?这些天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哦,没事,哥,你别替我担心,我们来到了一个山城演出,我们住在山里,手机没有信号,我怕你担心,才出来用公用电话给你打的。”妹妹说话的语气很正常,和三天前判若两人。

“没事就好,三天前,你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三天前?三天前,我在国外,根本就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啊!”

“什么?你没打过电话?”蒋峰愣住了。

蒋焰的电话又断了,蒋峰打了三遍,还是打不通。

又过了三天,又是凌晨两点,蒋焰又打电话来了。

蒋峰接起电话,不仅全身一抖,电话里竟然是蒋焰的哭声:“哥,你怎么还没来救我啊?我生不如死,我全身的骨头都被人抽走了,我躺在地上站不起来,快来救我啊!”

蒋峰刚想说什么,电话又断了。

第二天早晨,蒋峰接到杂技团打来的电话,打电话的是一个男的,自称阿布,他说蒋焰失踪了。

蒋峰问杂技团在哪里,男的说,在“野人山”。

蒋峰坐第二天的火车到达了野人山下的小城——猿城。

猿城四面环山,居民除了汉族还有苗族、壮族、彝族等十多个民族。

蒋峰在城中的一个小旅馆住下,他想去见见杂技团的团长,但是阿布在电话里说白天杂技团出去演出,只有晚上大家才能回来,他上山,才可以找到人。

于是,蒋峰只好躺在旅馆的床上静静地等待天黑,旅馆没住几个人,电视的节目也只有寥寥几个,而且信号还不好,屏幕上满是雪花。

他想起失踪的妹妹,想起那两次午夜来电,他忽然有种如坠梦境的感觉。

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那该多好啊?

他这样想着,慢慢地自己也睡着了,他感觉自己像躺在一个冰窖中,浑身冰凉。

他是被门外的说话声吵醒的。

“你说什么?我才不信世界上有这种恐怖的节目!”是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那是旅馆老板娘。

“我亲眼看到的,真是吓死人了。先是一个大活人躺到一个箱子中,然后,将箱子封闭,接着,另一个人在一张纸上画骨,画出一个骷髅形状后,将纸贴到箱子上,接着,就用火烧箱子,十分钟后,当这个人再次打开箱子的时候,里面就只剩一具白骨了!”男人说。

“啊?那箱子里原来的大活人呢?”女人惊恐地说。

“不见了!”男人嘿嘿地笑了一声,“知道这个节目叫什么名字吗?”

“什么名字?我看这玩意儿有点邪门!”女人冷冷地说。

“焚身取骨!”男人慢慢地说,好像有意吓那个女人似的。

蒋峰听到这四个字不禁心中一惊,“焚身取骨”?那晚,妹妹打电话来,就哭着说自己的骨头被人取走了!难道?

“这个节目你在哪儿看到的?”蒋峰推开门。

“在市中心啊?就是那个住在山中的杂技团演的。”男人说。

“啊?”那个杂技团不就是妹妹所在的那个吗?难道妹妹的失踪和这个节目有关?

二、我的身边满是僵尸

蒋峰退了房,就立刻动身,按照阿布的指引,走上山,去寻找那密林深处的杂技团。

山路崎岖,天渐渐的有点黑了,他走到山脚下时,看到山坡上有几点火光,还有人影晃动,好像很多人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他走近一看,那里果然围了一堆人,而且旁边还停有一辆警车。

蒋峰轻轻地走上前,挤进去后,他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被掘开的坟。

坟内的尸体上覆盖着一层白布。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身边一个面目模糊的人。

“死人的腿骨不见了!整整的一根大腿骨,被人抽走了。”那人轻轻地说,“这人刚死三天,这已经是第三宗了…”

“会不会是野人干的?”有人颤抖地说。

“野人?哪有野人?即使是野人干的,他不吃肉,光拿死人骨头干吗?”

“难道是…”

“别瞎说,我们还是走吧…”

那两个像说鬼话的人,悄悄地走了,不一会儿,其他围观的人也悄悄地走了。

蒋峰静静地站在那里,感觉到一股浓浓的鬼气,四周阴森森的,只有几个警察在兢兢业业地工作着,还有几个无所事事的看客窃窃私语。

“那两个人刚才想说什么?怎么不说了?”他问身边那个依然面目模糊的男人。

“食骨精!”男人好像很生气,有点不耐烦,“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蒋峰突然有点害怕起这个总是给他背影的男人来,那高大的背影有点不像人。

突然,男人转过身,双手死死抓住蒋峰的肩膀,模糊的脸大声说:“你看,我像食骨精吗?”

蒋峰吓得“啊”的一声就坐在了地上,引起围观的人一阵哄笑。

蒋峰尴尬地站了起来,他再找那个和他说话的人,已经找不到了。

他问身边的一个人,“刚才那个吓我的人呢?”

“没看到!”说话的依然是个背对他的人。

“就是那个和我开玩笑,吓我坐在地上的人。”

“没有人和你开玩笑,刚才你是自己跌倒的!”男人恶狠狠地说。

蒋峰不语,他后退几步,离远一点看那几个围在坟头的人。

他突然发现,那些人都穿着黑糊糊的衣服,都是一个姿势,都直愣愣地站在坟边,都整整齐齐地望着那具盖着白布的死尸,都看不到脸,只能看到地上有几个圆圆的铜板形状的黄色纸钱…

那些工作的警察似乎根本就无视这些人的存在!

难道他们都是鬼魂?

蒋峰想起以前听人说过,不要在坟地里乱和人说话,那样很容易遇到鬼。

他慢慢地退了出来,找到那条通往森林深处的山路,拼命地跑了。刚跑几步,他又回头看了看,那火光、那警车、那些伫立如僵尸的警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死去的妹妹在河中洗头

蒋峰继续向森林深处走去,四周很静,有如水的月光,耳边的风轻飘飘的,像雾气一样围绕着他打转。

他越想越感觉恐怖,一切都太不对头了,自己一个外地人,怎么会突然之间闯入这个千里以外的大森林中呢?

杂技团怎么可能会住在森林深处呢?

路遇的那些家伙到底是人是鬼?

一个月前,那两次电话真的是妹妹打来的吗?

那个叫阿布的人,他从未见过,他会不会在给他向错误的方向指路呢?

阿布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