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估计是北天帆怕我弄疼他皇姐,所以想亲自去替她清理。

“母妃,北天帆这调皮鬼会故意弄疼我的,母妃,我不要他。”估计是北天帆小时候坏事做多了,所以当他的手伸到北浅浅的额头时,她很灵敏地闪开了,目光氤氲地看着我,充满依赖,北天帆讪讪得将手缩了回来,有点不甘心,但又不得不将毛巾递给我,我老毛病又犯了,竟然朝他十分得意地笑了笑。

“我的剑最喜欢捅那些嚣张的人。”北天帆说得阴冷,我又打了一个寒颤,赶紧将微微抬起的头颅低了下去。

我清理好伤口,再帮她包扎好,北天帆不再说一句话,整个人显得很沉默,就在这时,我听到地底下发出微响,北天帆立刻提剑掠过去。

“皇上,是罗音,请手下留情。”一定是罗音担心我,又跑了回来。

“罗音,本宫现在正陪皇上喝茶饮酒,明天天亮如果本宫还没有回去,估计是睡沉了,你过来叫醒本宫。”我提高声音说,北天帆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天帆冷冷看着我,看得我遍体生寒。

“是——”罗音很聪明,不再停留,迅速离开了。

“母妃,浅儿的头发乱了。”白浅浅对我撒娇,面对一个比自己还大的人向我撒娇,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了。

“母妃,浅儿的头发乱了。”见我没有回应她,她轻轻拽着我的袖子,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声音软软柔柔,目光盈盈,带着期盼,这样的她,将我身上的母性全都引发出来。

“嗯,母妃替浅儿将头发梳的漂漂亮亮的。”听到我这样说,她竟然朝我甜甜地笑了,笑得无邪,如一个几岁的孩童,但这一笑又如白莲初绽,美得让人窒息。

我没别的本事,说到梳发,无人能及。

“浅儿,漂亮吗?”我轻轻地对她说,声音禁不住柔了下来,北浅浅对着镜子甜甜地笑了,双眼发出璀璨的亮光,显得很高兴。

“她很久没这样笑过了。”北天帆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流露的竟然是沉痛。

“母妃,浅浅困了,你陪浅浅睡。”估计是刚刚闹腾得太厉害,一会之后,她露出疲惫之色,挽起我的手臂往床走去,那份依赖,那份期待,让我无法拒绝。

我爬上床,睡在里面,我觉得这样安全一点,毕竟这寝室还有一个北天帆在虎视眈眈。

“母妃,你忘了?浅浅睡里面的。”白浅浅率先躺到里面,将头埋在我的怀里,我轻轻抚着她的发丝,就等她睡着,但突然她坐了起来。

“帆帆,你怎么不来睡?肯定又顾着玩不想睡觉,你再不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白浅浅突然叉着腰凶巴巴地对北天帆说。

她不是打算叫北天帆上床吧?这白浅浅怎么回事?真要死了,我死死瞪着北天帆,用眼神告诉他,如果他敢过来,我就砍了他,还要将他砍成肉酱,他不至于那么无耻吧。

看到我发狠地瞪着他,北天帆突然勾唇一笑,坏了,他这样笑的时候,准没好东西。

“帆帆不敢了,帆帆这就上床。”北天帆笑着说,什么?他说他上床?他一定是故意的,他一定是因为杀不了我,心中不爽,故意整我来着,这死人。

“帆帆最喜欢抱着母妃睡了。”说话间,他脱鞋上床楼腰,将头埋在我胸前,一系列动作流畅连贯。

原来这世界上真有这么无耻的人。

037:可爱

“北天帆——”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母妃的身子,又香又软,帆帆很是喜欢。”这死人不但不引以为耻,反而将头往我怀中钻,弄得心中翻滚着嫌恶,身体却一阵酥软。

“浅浅也喜欢。”北浅浅听到北天帆这样说,也朝我甜甜笑了,头更是往我怀里蹭,似乎要将这份母爱抢多一点似的。

“北天帆,你立刻给我滚下去。”我压低声音,附在他耳畔说,但这死人却当没听到,目光紧闭,神态安闲,一副睡得安详甜美的样子,可恨,可耻。

我气急,腾一下想爬起来,但手臂却被他死死按住,我用脚踹他,这死人竟然还要伸出他的脚来压住我,身体亲密接触,让我又羞又怒。

“你最好别动,我的剑最喜欢捅那些不安分的女人。”北天帆在我耳畔低低地说,声音很小,只有我能听到,但因为靠得太紧,我感觉耳畔又被他轻轻啃了那么一下,这死贱人,有那么多女人,还要轻薄我?

“你敢——”

“要不你试试。”他挑衅地看着我,说话间我的腰已经搁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冰寒入骨,今天他已经第二次将刀子搁我身上,今天我的小命已经第二次受到威胁,这让我十分不爽,我都扮他娘躺在床上,他还想怎样?

“本宫还想多活几年,自然会乖乖躺着。”我稍稍将身子放平整,然后缓缓将脸朝他,朝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但就在他稍稍松懈的当儿,我迅速拔出刀子顶住他的胸膛,不是只有他才会带刀子的,他的反应奇快,明明松开的手,但在发现我有异动的瞬间,他的刀子也抵住我的胸膛。

四目对视,火花四射。

“太妃,你真是好得很。”北天帆说,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皇上,你也不错。”我迎着他的目光,一点都不退缩,既然你都将刀子搁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怕跟你撕烂脸皮。

“母妃,你怎么就跟帆帆这调皮鬼说话,不理浅浅?”突然北浅浅探起身了,听到北浅浅的声音,我们竟不约而同撤了匕首。

“母妃这就跟浅浅说话。”我忙说。

“浅浅想听娘唱歌,娘唱歌最好听了。”听到这软绵绵的声音,我的心也泛着柔波,虽然我不知道这北浅浅怎会变成今日这样,但可以看出小时候的她,一定是活泼又可爱,尤其她凶巴巴呵斥北天帆的时候,尤其可爱。

“好。”我轻轻哼了起来,我自认声音甜美,就算达不到天籁之音,听起来应该还是非常舒服的。

“母妃,这什么曲子?很好听呢?”北浅浅轻声呢喃,但整个人似乎已经半梦半醒之间,我轻轻抚了一下她的发丝,她似乎能感受到,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一会竟然睡着了,估计今天累坏了。

看到她熟睡,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叫北天帆滚开的时候,竟然发现北天帆也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俊脸恬静,嘴角轻扬,似乎正在发着一场美梦,不会这家伙也把我当作他娘了吧?真要死了,这两个家伙年龄比我大好不好?

我轻轻移开北天帆搂着我腰的脏手,屏住呼吸,轻轻爬起来,蹑手蹑脚准备走人,这床那么小,还要被这两姐弟夹在中间,虽然北浅浅很可爱,但旁边那个太另人齿寒。

“阿——”但我还没走两步,手臂突然被北天帆拽住,他猛地一拉,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猛地往后倒下去,他估计是怕我倒下去发出声音,将我往他的身上拽,结果我重重将他压在身下,我一声尖叫还没有喊出来,他已经用手捂住我的嘴巴,他的手很大,将我的嘴巴,鼻子都覆盖,弄得我呼吸不畅,十分难受。

“朕似乎没有许你离开?”北天帆冷冷地说,估计怕吵醒北浅浅,他将声音压得很低。

“你还想怎样?”我心中恼怒,双脚猛朝下,朝他的脚狠狠跺下去,他的动作很快,我的脚还没有到,他已经闪开。

“李叶,你别以为朕不会杀你,看在你将我皇姐哄得服服帖帖的份上,我才放你一马,如果你再胡乱动,弄醒她我绝对不放过你。”北天帆眸子迸射出危险的光芒,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我竟然产生了些怯意,整个人一时安静下来。

“皇姐一直想母妃,她好久没睡得这么安稳,平日总是发噩梦,你今晚陪他多睡会。”北天帆说到北浅浅,声音不自觉变得柔和。

“本宫可以陪你皇姐睡,但你是不是可以滚开了?尤其你那脏手。”被他的刀子连续搁了两次,我早怒气冲天。

“朕累了,不想挪地方了,更何况你我又不是第一次躺在一块。”他说,说得理所当然,说得轻描淡写。

“你——”我怒极,很想掐死他。

“别这样瞪着我,你的名声已经够不好了,而你心里估计也不在意,别在朕面前装三贞九烈。”

“你就不怕等你睡着,本宫捅你一刀?”我阴冷地笑着,这下看你还能不能睡得着?

“你不会,你捅了我,你有什么好处?我父皇有四子,我死了,这皇位怎么轮都轮不到李轩,更何况北天齐、北天离当了皇上,你护龙司的处境不见得比现在好,说不定当年杀我父皇的事还被人挖出来,李家一族为你这轼君之罪满门抄杀。你不至于如此愚蠢吧。”

他说得没错,我恨得他要死,但暂时没想过杀他,他恨我入骨,我甚至撞破了他的秘密,他挣扎一番,还是没有要我的命,那是我们彼此需要着。

“你最好别再发出声音,再说话朕可不客气了。”他将身体微微前倾,性感的唇瓣渐渐靠近,似乎我再说一句话,他立刻吻上来。

“你无耻——”

“朕无耻?太妃也磊落不到哪里去,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你最好别动,否则朕保证你会后悔。”他的身体越靠越近,呼吸的气喷薄在我的脸上,似乎我如果敢动一下,他整个人似乎随时要压上来,他是故意整我,让我难堪,让我不爽,气死人。

“一个时辰后叫醒朕,然后陪朕回去,免得你的手下以为我把你埋了,带人前来挖尸。”我觉得我说话都有些刻薄,但今天发现有人比我更甚,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我正想骂他几句,身旁的人竟然再次发出匀称的呼吸声,估计他也累了,淡淡的灯光下,这姐弟俩的脸都出奇的恬静。

这条毒蛇真是无耻到家了,不但要我陪睡,还要我叫醒他,真是太过分了,他困了想睡,我就不困?但难得他现在这么安分守纪,如果现在吵醒他,还不知道发什么狂呢?

虽然我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我还是静静地躺着,因为有叫醒他的任务,我竟然睡不着,而身旁的两个家伙却睡得香甜,看着北天帆那脸,我就愤恨得不行,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我朝他的大腿死命掐了一下,估计这一掐他那大腿不但青紫一片,还会痛上几天。

估计是吃痛,他猛地坐起来,正想骂人的时候,我迅速捂住他的嘴巴。

“别吭声,要不吵醒浅浅。”我轻轻嘘了一声,然后压低声音对他说,这次我得让他吃一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本宫看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多次叫皇上,皇上估计太累了,都没能醒过来,所以轻轻掐了皇上一把,皇上不痛吧?”

“你那点力度,只不过给我瘙痒,一点都不痛,有什么好吭声?”某人笑眯眯地说,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心中偷笑,我那一掐的力度,我十分清楚,他会不痛?他就继续装吧。

“那本宫就放心了。”我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北天帆看着我笑,但眼神却杀人一般凶狠,但又不好对付我。

临走之前,他还回眸看了一眼北浅浅,亲手帮她将被子盖好,目光带着怜惜,这样的他浑身上下流淌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很让人亲近。

“公主怎会变成这个样子?”从地道回去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他一言不发,就冷冷地看着我,看到我的心发毛,似乎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被他抓了一个现场似的。

“这不是你能问的问题,朕今天警告你,今天你看到的,听到的,我不希望有第二个人听到,如果你不想她们没命的话。”他阴寒的声音如地上刮来一阵寒风,让我不自觉拢了拢衣裳。

两人沉默往回走,沉默的气氛,让我觉得压抑,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

“我跟你母妃长得很像?”

“你?”北天帆突然停止脚步回头打量着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带着不屑。

“你相貌不及我娘之万一,温柔不及我母妃之万一,才情不及我母妃万一,就是身材也不及我母妃万一。”这毒蛇竟然这般说,我有那么差吗?他用不用这样说?

“我总比你母妃可爱点吧?”我极度不服气地问,不可能我样样都比他母妃差。

“你?可爱?”某人大笑,然后将脸凑近我问,你哪可爱了?

*

038:红运当头

听到他那讽刺的声音,看到他那不屑的眼神,我心中十分不爽。

“我哪不可爱了?”我抬头看着他。

“你哪都不可爱。”直接了当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这死人真够尖酸刻薄的。

“我的小酒窝,你母妃有吗?”我问。

“没有。”他答,算他老实。

“我的苹果脸,你母妃有吗?”我记得小姐常常掐我的脸,说我的脸粉嫩可爱,如一个苹果,看着就心痒痒想啃一口。

“没有那又如何?不是有小酒窝的人就可爱的,不是张苹果脸就人人想啃一口的。”他言下之意,我是有小酒窝也不可爱,我就是有着白里透粉的苹果脸,也没有人想啃一口?

“浅薄——”我已经够不爽了,他显然是嫌他的话不够尖酸刻薄,又从鼻孔哼了这么一句,我承认我是浅薄了,居然跟他在争论这个无聊的问题,我可不可爱,关他什么事?我又不是为他而活着?我的苹果脸又不是长给他看?有什么好气的,这样一想,心中释然,气也就消了。

“我浅薄,你很高深?”但走着走着,我的气有上来了,又禁不住从鼻孔哼了那么一句,这次他又冷哼了一声,一副不屑于跟我计较的样子,我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他。

沿路重返,地道依然灯火光亮,知道沿路没有任何机关陷阱,我走的速度比来时快多了,并且我也想尽早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所以走得很急。不惊觉已经走地道的尽头。

北天帆熟练地开启机关,他先上去,然后拉了我一把,这个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冰寒之色,只是窗外依然浓黑,夜正深沉。

“太妃,今天朕多有得罪,朕的亲人已经不多,所以不想有人伤害到我的皇姐,关心则乱,今日朕如果有冒犯,朕再此向太妃赔个不是,希望太妃不要介怀,不过今日之事,朕不希望太妃说出去,并且太妃今晚曾经许诺,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朕皇姐的事情,我相信太妃是一个守承诺的人。”北天帆这般对我说,态度诚恳,眼神真挚,看着有是一番掏心窝的肺腑之言。

他今晚用剑顶着我,用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眼神瞅着我,这才是真情流露。现在这番话他是经过深思熟虑,左右权衡之后说出来的,估计是想着既然今日不杀我,还是得处理好彼此的关系,免得弄得太僵难以收拾。

既然他想维持表面的和平,我怎会不成全他?

“本宫因为一时好奇,误闯了地道,给皇上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这是本宫的错,本宫也不是小鸡肚肠的人,怎会因为这等小事怨恨皇上。今日误闯地道,确实没有恶意,希望皇上也不要介怀。”

“护龙司的职责是保护皇上,捍卫北国大好河山,我们不应该互相猜疑,应该彼此信任,这样才不会让些小人有机可乘,皇上你说是吗?”

“听到太妃这样说,朕这就放心了。”有我在,他才不放心呢?

“既然要彼此坦城,本宫想知道公主怎么变成今日这般模样?本宫只是想帮助公主,并没有其他恶意。碧水宫的木大夫医术高明,见过多疑难杂症,如果皇上不介意,本宫可以请他代为公主诊治。本宫这并不是诋毁宫中的太医,只不过——”

“不用了,太妃的好意朕领了,公主如今这样很好,清醒过来,我怕皇姐太痛,有些人糊涂点也是一种幸福。”说到北浅浅,北天帆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但我却听得糊里糊涂,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她皇姐如今这样很好,他没有正面回答我,估计真有不足向外人道的原因,我也不好再问。

只是自己天生好奇,他不说,我倒老想着,北浅浅究竟什么原因变成这样,为什么她听到先皇这两个字会狂性大发,满脸惊惶?

那时的我,还没有把人性想得那么卑劣,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有些人披着人皮,但却连畜牲禽兽都不如。

回到碧水宫,罗音和小婷她们正在外面徘个徊张望,看到我回来,她们焦灼的眼睛,一下子有了神采,我知道她们是放下了心头大石,估计今夜她们跟我一样,都不好过。

“太妃,你终于回来了,皇上没有把你怎样吧。”小婷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我,虽然看见我没有什么事,她的声音还是异于往常。

“没事就好。”罗音只说了这么一句,很是简短,整个人也没有小婷激动,其实她比小婷更担心我的安危,但冷美人却习惯了沉默寡言。

“他不敢将我怎样的,你放心吧。”我说得轻描淡写,但今晚他差点就想杀了我。

“大小姐,你的脖子怎么样?”罗音虽然话不多,但却心细如尘,我的脖子曾被北天帆的刀子轻轻割过,虽然只是割破皮,但还是流血了。

“不碍事,我现在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我笑着说,小婷赶紧给我涂上药膏。

“我怕皇上不但对太妃下手,还将碧水宫一干人灭口,所以我已经通知了守宫门的连营,万一有什么动静,就拿着我书函去护龙司,现在大小姐平安回来,我要出去一趟,告诉连营。”

“罗音,你去找连营的时候,有没有人发现。”听到我这样一说,罗音眸色闪了一下,我知道这事肯定不太顺利。

“因为担心大小姐的安危,心中着急,并没有认真查看四周,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一个身影闪过,我追过去,但却看不到人,不知道是有人跟踪,还是我眼花?”

希望没有人看到,要不那么辛苦才安插到城门的人就这样没了,现在北天帆处处提防着我们,想安插人非常难。

“罗音,另外一条通道,是通到哪里?”

“另外一条通道是通向以前二公主白浅浅的寝宫。”罗音看着我,目光带着不解,又是与白浅浅有关?我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多,为什么北浅浅明明还活着,却对外宣称她已经夭折?为什么曾经才华冠京华的公主,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你沿着这条通道走了一轮,有没什么发现?这通道你感觉是不是新挖的?”

“不是,按我的经验,这条通道已经挖了几年,只是这条通道应该最近没有人走动的痕迹。”听到他这样说,我疑窦丛生,这腾龙宫住的是历代帝王,北天帆登基尚不够一年,但这条通道却有几年,也就是说这条通道是先帝在位的时候挖的,它为什么要挖一条通道通往公主的寝宫呢?

北浅浅似乎很怕这个父皇,不会这个父皇曾虐待过她吧?但这样漂亮的一个女子,谁舍得去伤害?就是虐待也不需要挖一条地道去虐待啊,想来想去,都离不清楚头绪,我干脆不去想了。

“罗音,你去告诉连营,本宫没有什么事,顺便把信函要回来,但要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发现。”

“是——”罗音领命而去,而我受了一整晚的惊吓,倒下床就睡,睡得十分香甜,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轩儿跟莫枫已经过来,昨夜的事,我没有跟他们说,因为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毕竟北浅浅的存在没有威胁到我,那两条地道也不是抵达碧水宫,我只不过无意撞破了别人一个秘密罢了,我本已经成了北天帆眼中刺,免得再惹他不痛快。

“大小姐,今天脸色怎么那么苍白?”临走的时候,莫枫问我,经历了这样一个夜晚,脸色能好吗?

“昨晚睡得不好,所以精神不大好。”

“既来之则安之,暂时无法逃离这个皇宫,就放宽心好好过日子,你娘不在身边,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莫枫并不是多话的人,但每次说话都能让人暖到心窝里。

我重重点了点头,其实宫中的生活也渐渐适应了,只是我还是很渴望宫外的自由自在,我还是很想念我娘,大小姐、冷老爷子与及远在千里之外的凉州,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踏入凉州的土地,能不能再看一眼那辽阔的云海?

虽然我已经克制自己去想,只是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脑海就会不经意浮现在凉州的生活情景,那一刻发狂地想离开。

第二天有消息传来,连营因为玩忽职守,守门的时候打盹,已经被撤职,撤职的时候,还被人打了六十大板,听说打得奄奄一息。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罗音对望了一眼,还是被北天帆发现了,看来这个皇宫到处是他的眼线,他是故意这样做给我看,给我一个警告。

“罗音甘愿受罚。”罗音突然跪了下来,我知道她在为这事内疚。如果要惩罚,首先要罚的是我,是我急功近利,是我好奇,没有耐心等待最恰当的机会。

但明明今晚是他宠幸皇后的日子,谁知道他会跑回来呢?次次做点坏事,都给他碰一个正着,都不知道他红运当头,还是我倒霉。

039:碰见

这事之后,北天帆有好些天不曾再出现,估计是觉得我面目可憎,连伪装都觉得吃力,干脆就避开我,这样他自在,我也舒畅。

我有意无意打听了一下北浅浅,不过说的大都一样,这公主惊才绝艳,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但性子却随和温顺,品性纯良,在宫中口碑极好。

只可惜其母碧瑶仙子病逝之后,她因悲痛欲绝,也随其母而去,噩耗传来,公公、宫娥无不痛哭出声。

莫非是碧瑶仙子的死对她打击太大,才导致她疯疯癫癫?但为什么要对外宣称她已经不在人世,为什么几年前就有一条地道是通往她的寝宫?

“罗音,你确定这个方向只有一条地道?并且这条地道只通往公主的寝室?”

“是,罗音一路非常仔细,并没有发现还有别的地道。”罗音的回答并不能为我解惑,听说先帝当年对公主的去世也十分伤痛,下令公主的寝宫从此就空着,床褥被铺,一切都要保持原样,日后任何妃嫔或者公主都不能入住,可见先帝对公主的喜爱。

先帝知道公主还活着吗?但这似乎也不是我要关心的问题,只要他那条地道并没有对我构成威胁那就行了。

如今的后宫显得很平静,平静中带着温情,罗蕴脸色越来越好,肚子也越来越明显,北天帆是一个出色勤勉的帝王,并不耽于声色,算得上是励精图治,站稳脚跟之后,开始惩治了一批贪官污吏,减轻了赋税,改善了老百姓的生活,在民间口碑甚好,赞誉甚浓。

先帝在位之时,与周边国家交恶,不但不通往来,还常常因为边疆的问题产生碰擦,有好几次差点就兵戎相见,但北天帆即位之后,积极修补关系,与邻国交好,还在边城开放通商,两国互通有无,听说哪国君王大婚、寿辰、他都派人送去贺礼,这家伙做这些表面工夫最厉害。

即使小国来访,北天帆也周到有礼,并没有大国君王的狂傲,所以主动与北国交往的国家越来越多,尤其这段时间,几乎晚晚都设宴款待外国使者,偶尔北天帆也回访,于是小国归心,邻近大国相互友爱往来,局势很平和,整个北国平稳但又迅速地发展。

虽然他忌惮我们护龙司,但上位以来,对护龙司的人不但不加害,还礼遇有加,外人都以为是我跟他有情,所以护龙司与皇权真正扭成了一条绳子,但只有我知道,事实不会如此,但如果我硬说这人居心叵测,但我又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

北国的强大,北天帆深得民心,是一代明君,本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我的心却隐隐不安,阴险的北天帆越强大,我们护龙司的危险性越来越大,但他却重用护龙司的人,我找不到他有任何准备向护龙司下手的迹象。

是他对我们护龙司真心诚意,毫无芥蒂,还是他隐藏得越来越深?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过得很舒畅,北天帆不是微服出宫,体察民间疾苦,就是与其他国家的国君相约见面,他留在宫中的时间不多,妃嫔们望穿秋水,相思断肠,我却过得怡然自得,白天跟皇后对弈几局,然后练武看书,偶尔累了,就跃上碧水宫的大树吹萧,日子过得很快活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