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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病了。”燕归来淡淡的开口,他知道凡人是很脆弱的,他们的寿命短暂并且包含了生老病死,可谓是苦难的一生,否则便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修道成仙成魔了。

夏莲摇了摇头,靠在燕归来的怀里轻声说道:“没事,我不过是累了…再说两天没吃东西,连口水也没有喝上,不累才怪。”

夏莲轻柔的语气仿佛还在说笑,可是燕归来却听出了过中埋怨的味道。毕竟夏莲虽然是带罪之身,如果有一般的小兵来压送她,露宿街头,衣食不饱也很正常,可是燕归来并不是她的敌人,甚至是朋友,所以燕归来一直不眠不休的策马而去算得上是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死活,夏莲自然心中委屈,不过不管多么委屈,她还是忍耐了下来,一切都是为了安晴。

不过其实夏莲是错怪燕归来了,夏莲并不知道燕归来的真身本是蛊兽,蛊兽脱离三界轮回,立于六道之外,重然常年年累月都寄居于人体之内,可是却从来没有作为人的自知之明,长时间不进食也不休息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可是他并没有想起其实夏莲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类女子,根本不可能一直不食不喝,不眠不休的。

“那么我们到下一个小城镇的时候就下榻吧。”燕归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这样照顾一个人类实在麻烦,可是他一向并不是一个害怕麻烦的人。

“回去长安还要多久?”夏莲没有回应燕归来的话,反而是如此问道。

“如果要下榻的话…我想最快也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毕竟要等你的病好了。如果你现在一直生病,回到长安去就算没有什么严刑拷打,我想你也熬不住吧。”

燕归来实话实说,却让夏莲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不过是一个弱质女流,就算她现在可以熬到了长安去,为燕归来的计划贡献了小小的力量,可是接下去呢?以她这样的身子那里可以熬到与安晴再一次见面?而且到了长安以后,燕归来不可能一直保护着她,所以那天在马车内发生的事情还是或发生的,就算没有给任何人发现她靖王妃的身份,天晓得焫隆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她这个“妖女”?

夏莲凄楚一笑:“还是休息一下吧,如果我真的就这样死了,那么我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就算要死,也得看见王爷平安幸福以后再死。”

“你们女人的思想真奇怪,是不是女人都喜欢假装那么伟大的?”燕归来忍不住说道,“他到底爱不爱你,你们都应该很清楚,有必要为了那么一个男人把一切的苦难都留在自己身上吗?”

“怎么你说的自己好像就不是男人?”夏莲半开玩笑的问道。

“我是雄性,可是不代表我是人…”燕归来淡淡地说道,“还是说你要证实一下我的身份,想看看我本来的样子?”

“不可以吗?”突然夏莲眼前一亮,她就觉得面前的男子给她一种古怪的感觉,然而夏莲觉得,女人的直觉一直很准的。

“你就不怕?”燕归来皱起了剑眉看着怀里的夏莲,那么一瞬间,他居然觉得怀里这个几乎已经要病死的女人有点可爱?!

“有什么好怕的?在可怕的事情我都看过了。”夏莲没有说谎,因为她生于富贵之家,曾经看见过为了争宠而泯灭人性的行为,为了权势可以不顾轻易手足相残,为了生存更是可以不择手段的把同伴置于死地,如果天下间质可以存在一样生物的话,那必定是人,因为人是最残忍的生物,所以人以外的生物还有什么可怕的吗?

抱着夏莲翻身下马,燕归来让夏莲坐在一个树下,因为是正午时分,只有那大树下才有一抹阴凉,就连燕归来自己也不知道,他总是在不知情的时候体现出了自己的温柔和体贴。

“如果觉得我太可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吧,我是不会伤害你的。”燕归来站在夏莲的面前如此说道。

“好。”夏莲点了点头,她不是一个逞强的人,在更多的时候她懂得进退,如果在这里真的那么不幸被吓死了,那么以后她又怎么可以在见到安晴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真身(下)

舍弃抢占回来的肉身,蛊兽离开了燕归来的身体,其实他并没有名字,他不过是集中了天下间所有蛊术的力量凝结而成的精魄罢了,所以它看上去只是一团黑气,当然,这不过是表面现象。

他被黑气包围着的身体其实非常脆弱,也因为如此,灵绯常常为他寻找各种身体来让他寄居,可是蛊兽他自己心里清楚,一向喜欢漂亮事物的灵绯不过是不希望看见他真身丑陋的模样罢了,然后看见过他真身的蔓华一直说他是天下间最丑陋的生物。

或许吧,所以他其实心里非常喜欢燕归来的身体,也喜欢燕归来这个名字,因为他归来了,作为一个英俊的男人归来了,可是…他面前这个虚弱的女子却说想要看他的真身。

黑气渐渐散去,夏莲很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或许也只可以说是一个人的形态吧,因为除了形态,他已经不具备作为“人”的任何一个外表特征了。丑陋吗?是的,对于人来说是非常丑陋的,甚至可能比炼狱之中的厉鬼来得更为恶心,可是那又如何呢?夏莲并不介意,因为她早已经看透了人心的丑陋,然而面前这不是人的“人”就算外貌多丑陋,他依然是救了她,依然是她的恩人啊。

“很丑吧?”他其实并不想问,因为那么就以来看见过他真身的人并不少,只是那些若不是被吓到疯掉或者死掉,那么就是连忙移开视线,生怕他的外貌会沾污他们的眼睛,不管是神仙或者妖魔,所有的人都说他长相丑陋,难怪早已经脱离三界轮回,不在六道之中。

“可是你的心不丑。”没有移开视线,在夏莲的眼里依然是看见了燕归来的容貌,因为面前的男子其实就和他那副身体一样,很正直,很温柔。

“你是第二个这样和我说的人。”

“那么第一个是谁?”

“彦儿…也就是你夫君安晴的养母彦皇后。”说着,蛊兽再次化为一团黑气进入了燕归来的身体,然后慢慢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侧过脸来看夏莲,“或许因为你们那么相像,安晴才会喜欢你,以及…蔓华也才会救你吧。”

夏莲沉默的低下了头,她知道安晴对自己的感情很复杂,原来安晴是因为觉得自己像彦皇后才会那么喜欢自己的,然而她的王…也不过因为她像彦皇后而出手相救。

在这么一瞬间,夏莲突然很羡慕轻魂,因为美丽的轻魂并不是任何一个人的影子,可是却能让那么多的人喜欢她,这份能耐,大概也可以让天下的女人为之羡慕妒忌吧?

“不管如何,就算到了长安,我也会保你不死的。”说着,燕归来上前抱起了夏莲,“在这之前,我们赶紧到前面的城镇给你找个大夫吧,让你好好的休息一下。”

“启禀皇上,轻魂姑娘因为失血过多至今未醒,不过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是…”在楚阳不在的时候,这位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御医被传来为轻魂疗伤,在进来以前他已经听人说过黎明以前发生的事情,皇帝焫隆喜怒无常,草菅人命,这使得他不仅连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而且说话的时候连腰都不敢直起一点。而且在看了轻魂手臂上的伤口以后,他更是出了一身冷汗,于是不断地用袖子去擦额头上的冷汗。

“只是什么?”焫隆的语气平淡,听不出哀乐,他坐在轻魂的床边紧紧地看着轻魂那张苍白的脸,他的脑子似乎转得有点慢,因为到了现在他依然沉醉在轻魂那甜蜜的血液之中,可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轻魂受伤了,他不能因为想要轻魂的血就去伤害轻魂的,因为他爱轻魂。

“只是…轻魂姑娘手臂上的伤口太深,纵然没有伤及筋骨,可是却怕再痊愈以后留下疤痕。”老御医硬着头皮,轻声说道。

“如果是痊愈了,那么又怎么会留下疤痕?”焫隆依然没有转过身去看老御医一眼,他的语气依然是如此轻描淡写,可是却隐隐透露出一股杀气来,“这分明就是你不懂得医治轻魂,还敢说是楚阳手下最好的御医…你这是欺君犯上,按照本朝律例,应当诛你九族。”

老御医一听,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皇上饶命啊,老臣绝无半点虚言。轻魂姑娘手臂上的伤口又长又深,而且也失血过多,并且还是刀伤,即使伤口愈合,也必定留下伤痕的。”

“来人,传朕口谕…”

焫隆压根就没有听老御医在解释什么,反而是一意孤行,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房门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那让他痛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皇上且慢。”楚阳没有通传,他推开了守在房门外的李公公,大步走了进来,“如果每一个御医都有我这身本事,皇上又何须那么纵容我呢?”

楚阳一边和焫隆说话,一边对那个老御医使了一个眼色,老御医毕竟在皇宫中已经很久,所以在看见楚阳的眼色以后连忙起来退出了房间,并且还把房门关上。

焫隆转过身来看楚阳,就算也看见那个老御医离开他也不在意了,反正他现在并不是想要杀人,如果他真的要杀人,楚阳也阻止不了他。

只是…

“朕以为你会和那个人一起离开就不再回来了。那么你现在回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想来杀朕的吗?”焫隆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了楚阳的面前如此问道。

“皇上认为我为什么要杀你呢?”楚阳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是似笑非笑的问道。

“那个人来叫你杀了朕,然后带走轻魂。”

听了焫隆的话,楚阳摇了摇头:“如果我要带走轻魂,你阻止不了我。再说如果我想你死,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你天仙子的毒发作的时候不来为你治疗,我就不信…毒发越来越密集,你还可以继续活下去。生不死的感觉不仅会让你不想活下去,还会让你疯掉的。而且我觉得…你现在也已经疯掉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假意(上)

讨厌楚阳几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对焫隆来说,楚阳掌握了他太多的秘密,也太了解他了,所以如果可以除去楚阳而不影响自己的话,焫隆大概已经把楚阳碎尸万段,只可惜他依然需要楚阳的帮助,因为他还不能死!

咬了咬牙,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气,黎明以前他曾经莫名其妙的大动肝火,差点连李公公也杀了,若非轻魂及时阻止,他大概已经大开杀戒了,而不是紧紧地杀死了一个小太监,所以现在他必须冷静下来,如果他胡乱杀人的事情传了出去,只会给那些想要抢夺他皇位的人找到更多的借口罢了。

“不管怎么样,你先治疗轻魂吧,朕不能让她因为朕而留下伤痕在那么美丽的身体上。”焫隆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如此说道,轻魂对他来说很重要,所以他不能让轻魂留下半点疤痕在身上!

焫隆身边不敢说妃嫔如云,可是作为皇帝多年,身边的确有好一些妃嫔,就算他平常并不把心思放在她们的身上,可是还是知道女子们都很看重自己无瑕的皮肤,生怕有什么不小心的就留下那些难看的疤痕。轻魂手臂上的伤口又长又深,如果变成疤痕必定很难看,焫隆不能让轻魂因为要帮助他而一辈子带着这样的丑陋疤痕,更何况还是在手臂上?

看了一眼那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轻魂,楚阳忍不住皱了皱眉,它回来的时候就听人说了黎明以前发生的事情,也知道轻魂被焫隆的刀伤及手臂,只是他没有想到是左手的上臂,轻魂的蝴蝶胎记在左肩后方,那可是非常靠近心脏的,而且以血为本,现在如此大量出血,也不知道对她的封印是否有所影响,如果有影响的话…那么将来还有谁可以制住她?

看见楚阳愣愣的站着,焫隆不耐烦的催促道:“怎么还不动手?难道你也治不好那么一条小小的伤疤吗?”

楚阳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顾虑,反而是如此说道:“请皇上先出去吧,我不习惯我在为伤者疗伤的时候不习惯有人在旁看着。”

焫隆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轻魂,也只好转身走出了房间,虽然他很讨厌楚阳,可是他不得不承认楚阳的医术超群,并不是寻常大夫可以相提并论的,而且若不是楚阳如此出色的医术,身中奇毒的他或许已经死掉了。

在焫隆离开了房间以后,楚阳坐在了轻魂的床边,因为轻魂的伤口在手臂上,为了方便给御医们治疗,若龙已经让宫女为轻魂脱下了外衣,在被子之下的轻魂也就穿着肚兜和内裙,这样方便了楚阳的检查。

轻魂依然昏迷不醒,楚阳小心的扶起了轻魂,看见了轻魂左肩后的那个蝴蝶形状的胎记,只是那平常鲜红如血的胎记竟然变成了淡淡的粉红,就像是上口已经结痂愈合以后留下的粉红色印记一般。

看着这已经不再鲜艳的粉红色蝴蝶胎记,楚阳皱起了眉头,过去不管他怎么拷打轻魂也罢,从来很小心的不会上到他的胎记或者手臂、心脏等地方,因为这一切收回连接着这个蝴蝶胎记的。俗语不就是说十指连心吗?连心的正是这通往手臂的血脉!

楚阳让轻魂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解开了包扎着轻魂左臂上的绷带,在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如果不是过去他长期对轻魂用药,轻魂的身体本来就被一般人的要好上很多,再厉害的刀伤也不一定能真正的伤害到轻魂,否则焫隆这一刀砍下去如此用力,岂不是砍断了轻魂的手臂?

楚阳不相信焫隆是一时失控,因为焫隆是喜欢轻魂的,然而凭着轻魂的魅力,再狠心的人也不会真的对她下杀手,不管是楚阳自己还是蔓华,岂不是三番四次的逼迫自己对轻魂下毒手,可是结果呢?没有一个人愿意杀了轻魂,当一个女人美丽并且迷惑至此的时候,就算你的理智知道她是一个祸害,可是你的心却做不出半点伤害她的事情来。

从怀里拿出秘制的药膏涂在轻魂的伤口之上,轻魂从小到大受过的皮肉之伤不计其数,或许表面上看,他的确是借着各种借口让蔓华同意他对轻魂施加酷刑,可是楚阳自己心里明白,就算他多么不愿意看见蔓华喜欢轻魂,他所做的一切都并非真的要至轻魂于死地,因为他舍不得,然而每次让轻魂伤痕累累以后,他还不是细心的为轻魂上药?

他喜欢蔓华,岂不就是恨着轻魂?可是他舍不得轻魂,那么样就是背叛蔓华。其实人心就是如此飘浮不定的东西,所以就连楚阳也觉得自己是非常不齿的。

只是轻魂的身子几乎是被药物调养出来的,天下间真的可以杀死她而不得救的武器便是蔓华的那把名为“月?泯灭”的匕首,只是这把匕首也在轻魂的身上了,所以…轻魂是安全的,焫隆怎么可能杀死她?就算要受点皮肉之苦也总能好过如那些勾栏院的女子那般对人欢笑,背人流泪?

“嗯…”轻魂缓缓地睁开眼睛,就如过去的十年那样,再说上以后她总是第一眼就看见了楚阳,然后她微微一笑,安然的靠在楚阳的肩膀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听到了轻魂的话,楚阳的心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问道:“为何你如此自信?”

“我不是自信,我不过相信你罢了。”

“相信我是错的,我回来不是来救你,我回来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和凡人相处久了,总是被富贵权势迷惑了眼睛。”

楚阳轻声地说着,便扶着轻魂躺回了床上,怎么聊得轻魂用右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领,强迫着他俯下身来靠近她。

“楚阳,你为什么要救走蔓华?”

楚阳抿着唇不说话,他本以为自己可以隐瞒一切,可是轻魂却轻轻拨开了他那没有梳理好的头发,他把头发打散随意的披落在肩膀上,也正好挡住了他已经失去的左眼,可是轻魂却拨开来了他的头发,看见了他已经戴上了眼罩的左眼。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假意(中)

轻魂愣了一下,虽然说平日楚阳总是穿戴整齐,可是人总有邋遢的时候,再说一个男人没有梳理头发也不奇怪,至少蔓华就从来不会把头发给梳起来,可是轻魂却没有想过,楚阳的眼睛竟然会这样!

“你的眼睛…”

“送给了某人。”

楚阳的语气轻松,可是却听得轻魂忍不住心寒。

“为了什么?”

“因为我带走你的时候就背叛了他,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原谅别人的人,更何况你对他来说很重要。”

就算楚阳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某人是谁,可是轻魂都知道,除了蔓华,楚阳还会为谁如此忠心,还会为了谁丢了一只眼睛也没有关系?

在知道楚阳失去一只眼睛的时候,轻魂的确心有余悸,可是这样的感觉转瞬即逝,然后轻魂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楚阳的那句话上,楚阳说,她对蔓华来说是很重要的。

楚阳并没有感觉到自己一时大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而是一直烦恼着如果阻止轻魂的封印被解开。

在蔓华对轻魂下那封印的时候伴随着可怕的诅咒,楚阳很清楚,虽然蔓华对轻魂下了诅咒,要她每一辈子都尝尽苦难,可是这不仅仅是折磨轻魂,更是折磨着蔓华。蔓华后悔自己下的诅咒如此残酷,于是便把年幼的轻魂接到了身边,一边用激烈的手段来回应诅咒,一边又在保护轻魂,一直使得轻魂对他越来越痛恨,这才是最折磨人的手段啊。

然而轻魂身上的封印不仅仅封印着她与蔓华之间的记忆,更是封印着轻魂的身世秘密以及她与生俱来的力量,而这一辈子的轻魂更是不在乎什么坚贞道德,一心要攀龙附凤的,这样的女子最可怕,因为她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折手段,泯灭人性。

轻魂放开了楚阳的衣领,然后才意识到自己不仅仅左臂上疼痛,就连自己背上的胎记也在痛,仿佛是被火烧着一样,虽然以前她也曾经试过这样莫名其妙的疼痛,只是这次的感觉有点特别,就像她身处于火中不能自拔。

看到了轻魂额头上的一层冷汗,楚阳忍不住轻声问道:“怎么了?伤口还痛吗?我刚才给你擦了药膏,明天伤口就会消失了,现在应该不痛的啊。”

轻魂淡淡一笑,然后摇了摇头:“听你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总觉得不习惯。我说楚阳大人,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楚阳迟疑了一下,然后挺直了身子,他并不是想要救轻魂,他只是想要保证轻魂的封印不会解开,因为现在的轻魂就算得到了焫隆的宠爱,也不能真的对蔓华做出什么事情来,因为焫隆不过是凡人,就是他是皇帝也只是一个凡人,能伤害蔓华的只有轻魂,然而能杀死轻魂的只有蔓华。

继续互相纠缠很有意思吗?楚阳不希望他们继续纠缠下去。

“因为…我爱你,你信不信?”

“不信!”纵然楚阳说的真诚,轻魂还是一口就应了下来,因为她知道楚阳是喜欢蔓华的,否则楚阳怎么会失去了左眼?轻魂相信凭着楚阳一身武艺,如果他要反抗,蔓华是不可能取得他的左眼,而且蔓华会做那样残忍的事情吗?蔓华最会做的就是借刀杀人!

“我说的是真的,我爱你,轻魂。如果我不爱你,你想我是为了什么把你从蔓华身边带走,我又是为了什么保护着你,我又是为了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候不惜与皇帝反目来治疗你,我又是为了什么帮助你走到这个位置来?如果没有我,你就连皇上也看不到!”

楚阳说的一切都是对的,轻魂心里明白,不管她多么美丽,如果不让焫隆看上那么一切都是白搭,可是如果没有楚阳的帮忙,她的确无法靠近焫隆,只是她心里不愿意承认楚阳是真心喜欢她的罢了。

“轻魂。”楚阳再一次俯身下来,他轻轻地抚摸着轻魂的额头。柔声说道。“轻魂,如果我现在带你离开,你愿意吗?我们两个人退隐山林,不问世事。我耕田,你织布,与世无争,逍遥快活。”

“如果你这一番说话在十年前和我说,或许我会答应。”

“十年前?”楚阳愣了一下,然后笑道,“十年前你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哪里懂得什么是爱情?”

“我现在也不懂啊。”轻魂笑了,她笑得那么甜美妩媚,却隐隐透露出一种讽刺的味道来,“只不过如果在十年以前,我也没有看到什么是人间地狱的时候,我会相信这人间有世外桃源,相信如果你带着我离开,的确可以隐居山林,与世无争。可是现在我不相信,因为人间何处不是地狱呢?你带我离开这里,也不过是把我推倒另外一个地狱去罢了。而且这样的事情你也没有少做啊。’

楚阳没有再说什么,他站直了身子,然后叹了一口气,带走轻魂的确是他有私心,为了不如那个轻魂和蔓华不断的纠缠下去,他不惜以身介入,只是轻魂虽然不明白他真正的目的,可是也没有答应他的提议。

人间何处不是地狱?那么又有谁不是自私自利的?有这样的心,自然也有地狱。

“你们还想聊到什么时候?”焫隆推门进来,虽然他并没有把楚阳和轻魂所有的对话都听清楚了,可是他心里明白得很,楚阳不仅处处与他作对,更是妄想带走他心爱的女人!

就算楚阳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可是焫隆依然不能动他分毫,因为楚阳是唯一可以救他的人,而且如果没有了楚阳,而他因为天仙子毒发而死,那么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因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一切,还是为了自己的江山而把轻魂送给楚阳呢?

如果真的要二者选一的话,焫隆做不出决定,因为他是皇帝,他不允许做出选择的是自己,就算要选择也是他们来作选择!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假意(下)

“皇上…”看见焫隆进来了,轻魂害怕焫隆听见了刚才她和楚阳的对话,上次她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蔓华焫隆就生气了,还狠狠的捏了她一把,如果让焫隆知道楚阳对她有意思,甚至他们之间早已经行房,那么焫隆岂不是把她碎尸万段?

看见焫隆沉着脸看着轻魂,楚阳在皇宫那么久,自然也是知道焫隆的脾性,于是他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焫隆看轻魂的视线:“皇上,轻魂不过是刚醒过来而已,还需要休息,请皇上出去吧。”

“赶朕出去?”焫隆一挑眉,正想要生气的时候却看见了焫隆那戴着眼罩的左眼,然后他冷笑了起来,“朕说楚御医你真的太可怜了,辛辛苦苦的就走了那个人,却被对方弄瞎了一只眼睛,所以现在看不清楚了,这里是朕的地方,轻魂是朕的人,你现在想要赶朕走?”

楚阳一拱手,不急不缓的回话:“皇上听错了,我是说请皇上出去。”

焫隆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楚阳,而是大步绕过了楚阳走到了轻魂的床边,他也不顾轻魂还是很虚弱,反而是一把拉起了轻魂搂到了怀里,大声地说道:“你来告诉楚御医,朕和他之间你会选择谁?”

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已经上了药,可是还没有完全愈合,被焫隆这么一拉扯使得她痛得说不出话来。

焫隆并不在乎轻魂吃痛的表情,反而使用力抓住轻魂的肩膀摇了摇:“说,朕命令你说!”

左肩后方那个蝴蝶胎记突然像是着了火一般,轻魂吃痛的低呼了一声,然而也烫着那抓住她肩膀的焫隆,使得焫隆顿时放开了轻魂。

看见轻魂倒回床上,楚阳便上前抱过了轻魂,离开了焫隆好几步才说话:“皇上似乎并不懂得什么是怜香惜玉啊,轻魂如此美丽,你怎么舍得那么粗鲁的对待她?”

焫隆冷哼一声,死死的盯着轻魂,刚才他的手就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难道就因为他对轻魂太粗鲁了,就连轻魂也如此待他?他并不是有心要伤害轻魂的,焫隆自己很清楚轻魂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他可以杀了李公公,却不舍得杀了轻魂,可是他是皇帝,他是天子,即使是轻魂也不可以背叛他!

“轻魂,回到朕的身边!”焫隆的语气很平静,她只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很努力的表达出自己那君临天下的气势来。

纵然焫隆很努力的摆出了皇帝宽容大量的模样,可是在楚阳的眼里依然觉得焫隆很可笑,虽然焫隆是皇帝,可是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凡人,然而轻魂就是那凡夫俗子碰不得女人!

“放我下来吧,楚阳。”轻魂轻声地说着,虽然她手臂上的疼痛不断提醒着她焫隆的残酷,只是她心里明白,焫隆是她的希望,就算不能真的抓住蔓华狠狠的拷打他的身体,可是折磨他的心,焫隆会做得很好,比安晴和楚阳都要好,因为焫隆足够的残酷。

楚阳犹豫了一下,不过他知道轻魂应该可以保护自己,而且焫隆就算多么残暴,也不会真的杀了轻魂,至少现在的焫隆已经被轻魂迷惑了,所以断然在愤怒的时候也不会真的杀了轻魂,当然轻魂也不能不断去挑战焫隆的耐性。

轻魂从楚阳的怀里下来,然后走到了焫隆的面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个万福礼:“皇上,轻魂回来了。”

轻魂是识趣的女人,所以焫隆打从心底的喜欢她,而他清楚地知道,只有皇帝才可以配得上轻魂!

焫隆伸出手去拉着轻魂的手,尽量地放柔的语气:“轻魂,朕要立你为皇后,从今以后,你必定可以母仪天下,而天下也是你的!”

楚阳是孤身回到长安的,就在焫隆要轻魂做出选择的时候,如果轻魂愿意留在焫隆的身边,那么焫隆便会册封轻魂为皇后。就在焫隆对轻魂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楚阳就转身离开了。

不需要马匹,以他的道行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只是他心绪不宁,在回到自己位于长安的那处宅子已经是第二天夜深了。

作为御医之首,这是皇帝赏赐的宅子,只是楚阳并不在这里居住,纵然因为他的仙气所致不算是日久失修,可是这里没有下人,院落满是杂草,倒不觉得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只是在楚阳靠近自己的宅子的时候却发现院子里有人走动,甚至大堂上还有灯火?!

就算楚阳也听说最近天灾人祸不少,百姓流离失所,可是在长安城之中倒也不会有人胆敢霸占御医的府邸,纵然他这御医府看起来和鬼屋没有太大的分别。

楚阳隐去自己的气息,靠近大堂,以他的道行如果要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自然不是这些凡夫俗子可以察觉到的。

小心的靠近了大堂,怎料大堂内竟响起了掌声,并且有人说话:“楚大人的身手真好,我在宅子内布置了五十名武功高超之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发现楚大人回来了,这真的让我佩服。”

站在门外阴影处的楚阳挑了挑剑眉,他隐去了身影,竟然大堂内的人还是可以发现他,而且这声音那么熟悉…

“楚大人还不现身吗?”大堂内的人又说话了。

在这凡尘俗世,楚阳自认那些人对自己做不成什么威胁,于是便推开了门走进大堂,看见那坐在整座上的人不由得吃了一惊,那竟是当朝丞相段唯智?!

楚阳与段唯智不算有所交集,可是对此人也略知一二,在楚阳的记忆之中,丞相段唯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虽然胸有大志,也得先皇重用,一心为国为民,可是在焫隆登基为帝以后,因为不满段唯智一直用先皇来教训他并且有意拥立安晴,于是便对段唯智多番打压,若不是段唯智在朝中颇有势力,或许已经被焫隆费去官职,甚至已经砍了脑袋。

段唯智就算是一个清官忠臣也不可能识破他的法术的,楚阳静静地看着那悠闲的喝着茶的段唯智,眼中满是戒备。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抓拿(上)

“我知道楚大人随皇上去了金陵,皇上还在归途之中,楚大人纵然先行一步,竟然在一天一夜之后就回到了长安,也不过给我收到的消息慢了半天,我一直以为我需要在这宅子里等上几天的。”段唯智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那站在门口的楚阳,“我想楚大人一定很吃惊我是怎么知道你回来的吧。”

“的确如此。”楚阳大步上前,然后随便选了一张椅子坐下,侧过脸来看段唯智,这个一心为国为民的老好人什么时候会管起别人的闲事来了?

“因为这面镜子。”

段唯智从那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面手掌大小的“镜子”,这面“镜子”并没有所谓的镜面,一眼看过去仅仅可以看见那精致的金叶藤围成一个圆形,这便是镜框,然而却不见那可以照出人来的镜面。

看见楚阳微微皱了皱眉头,段唯智便继续解释道:“我朝国师虽然因为要修行而长期闭关,即使与上一次他出现在众人面前已经是三百多年前,历经六代皇帝,除了六代以前的那位先皇就没有看见过他一面。只是国师乃为得道之人,奉天命而护我朝,今乃得知皇上受小人蒙骗,把应召选妃的彩女们送往秦淮河旁受刑,于是便出关施于援手。然而…国师认为皇上身边有妖孽,而那妖孽则是楚大人你!”

听了段唯智的话,楚阳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狠狠的一拍手旁的小茶几,冷下俊颜来问道:“段丞相认为我是妖孽,就凭那老不死的神棍两句谎话?听闻段丞相宅心仁厚,爱民如子,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庸人一名!”

“国师赠于我一面神镜,如果有妖孽靠近便会在镜面之处出现圈圈涟漪。我便抱着一试的心情察谈楚大人你的行踪,然后与你的府上恭候。楚大人仅仅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就从金陵回到了长安城内,并且没有惊动我带来的高手,可是却让这神镜出现涟漪,不知道楚大人有何解释?”段唯智举起手中的镜子,细看之间镜面虚空之间竟真的如水面一般有着圈圈涟漪!

“这不过江湖上的掩眼法,段丞相也会相信这样的东西?那个什么国师的如果真的有本事,岂不亲自出马,就送你这么一面有着掩眼法的镜子有何用?这就能证明我就是妖孽了吗?”楚阳冷笑,回答得不急不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