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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见蔓华俯下身去的时候,轻魂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一下子停了下来,她本来以为可以看见蔓华愤怒的神情,而没有想到蔓华真的会照做的,于是在蔓华深深地低下头去的时候,她最终忍不住一把拉住了蔓华的头发,用力一扯,使得蔓华抬起头来,然后轻魂狠狠地打了蔓华一个耳光。

那一瞬间,轻魂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天下间最美丽的男子就跪在她的面前,他安静、恭顺并且卑贱,为什么轻魂却一点也不高兴,过去无数的夜里她都希望可以向蔓华报复,只是今天她想做的都做了,为什么却感觉不到半点快乐,然而看着蔓华听命的俯下身去要舔地上的洗脚水的时候,她的心仿佛被悲伤的情绪所淹没,了无生机。

被轻魂打了一个耳光,蔓华并没有跌倒在地,他及时用手撑住地面稳住了自己的身子,然而被打得脸额也没有丝毫的痕迹。

蔓华平静的看着轻魂,他没有被羞辱的愤怒,他只是很平静得面对一切,就像他本来就早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只是纵然跪着,依然难掩他与身俱来的那种尊贵的气质,他永远是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永远冷静并且自信!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伤心,没有任何东西真正的可以伤害到他,至少…轻魂不知道。

“这不是你想我做的吗?”良久,蔓华轻声问道。

轻魂咬着牙,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蔓华的问题,是的,是她要羞辱蔓华,可是到头来被折磨了的人却是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心痛,为什么会那么悲伤呢?针是刺在蔓华的手上,鞭子也是落在蔓华的背上,为什么痛的人却是她呢?

这是她要蔓华做的,为什么到最后要承受这一切的人却是她?

心如刀割,可是她不是没有心吗?

“紫水,把这里收拾一下吧。”

没有回答蔓华的问题,轻魂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面的床走去,再走到床前的时候她却顿了顿,然后才转过身来看着蔓华,良久,她才缓缓地问道。

“蔓华,十年以前你为何要杀了我的父母?”

这是一切的根源,也是轻魂这十年来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如果蔓华是自己的父母的仇人,那么蔓华没有必要宰杀了她的父母以后却把她留下来,而且当日的情景轻魂记得很清楚,那天蔓华问她——你是轻魂吗?

从此,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蔓华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着轻魂,然后不急不缓地说道:“因为我想这样做。”

听了蔓华的话,轻魂的手在水袖之下握紧了拳头,也顾不上指甲已经刺进了自己的掌心,她感觉不到疼痛,她只是愤怒。蔓华杀死自己的父母,放火烧了自己的家,接下来的十年里不断的折磨着自己,过中的理由轻魂曾经猜想过很多次,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不过是因为蔓华想这样做而已。

“为什么”这三个字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在彻骨的愤怒的面前任何的理由都没有意义。

“那么你是计划好的,还是一时兴起?”轻魂压下自己的怒火,如此问道。

“有分别吗?”蔓华不答反问。

是的,其实并没有分别,因为在一切开始以前,结局已经被确定了,不管多么努力的想要改变,可是结局还是如此。

在愤怒过后,轻魂总算真正的冷静了下来,她放开了紧握的粉拳,然后笑着脱下了身上的凤披,坐到了床上:“的确,已经没有分别了,死者已矣,不管我做了什么他们都不会复活,所以我要向你报复只是为了我这十年以来所承受的痛苦,所以蔓华,别以为你一直那么冷静的面对我我就无可奈何了。今天才是第一天,我总有办法找到让你痛苦的法子的。”

“我在期待。”蔓华走到了轻魂的面前,随手拿起了轻魂脱下的凤披丢向了一旁,然后再靠近轻魂,双手撑在床上,把轻魂困在双臂之中,“你把我从那镜子之中放出来后七七四十九天之内,我都会完全服从你的命令,不管你要对我动刑,还是要我侍候你,甚至是要我死,我都会照做,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或许是因为过去的十年,蔓华残酷无情的形象已经深入内心,所以轻魂是本能的害怕蔓华,只是仔细想来,蔓华现在已经是她囊中之物,她为何还要害怕?

蔓华举起了右手一支支的取下轻魂发髻上的金钗,也是随手丢在地上,那些造工精美,价值连城的发钗在他的眼中其实一文不值,因为天下间最美丽的女人就在他的面前,把那些累坠的发钗全部取掉,然后打散了轻魂的发髻,看着那在指间滑下的柔顺乌黑的发丝,蔓华就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蔓华,你是不是喜欢我?”顺着蔓华的动作,轻魂躺在床上,她看着那压在自己身上的蔓华,柔声问道。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折磨(上)

“蔓华,你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那是一个很特别的词语,它仿佛包含了所有的悸动,并且以最温柔的形式瞬间沁入你的内心之中,那样的感觉宛如是春天抚柳的轻风,夏天跳跃的浪花,秋天温柔的月光,冬天飘扬的雪花,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诗情画意,让人无比陶醉。

只是…这样的诗情画意,风花雪月永远与他们无关,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喜欢”一词。

看着自己身下的轻魂,蔓华只是微微的勾起唇角,那是怎么样的笑容他不知道,他只是忍不住要笑罢了:“喜欢?轻魂,我想不到你会问出那么幼稚的问题。”

是的,这是一个很幼稚的问题,因为喜不喜欢其实并没有意义,再说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啊!

说着,蔓华低下头去,然后一把扯开了轻魂身上的衣衫,或许那已经不是扯,那已经是撕,他不介意紫水会不会闯进来,因为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撕开了轻魂的衣服,轻魂永远来不及反抗,因为她羞涩,她害怕。

把指间的布碎甩到了身旁,蔓华的吻轻轻落在轻魂的锁骨之间:“你是不是对每一个碰过你的男人都问这样的问题?楚阳强势,安晴温柔,焫隆霸道,在你的眼中你觉得哪一个男人最好,你希望哪一个男人喜欢你?”

听着蔓华那轻柔的声音,感受着蔓华那若有若无的吻,轻魂竟有一种目眩的感觉,其实除了蔓华和楚阳以外,并没有别的男人触碰过她,只不过她不敢说自己是纯洁的,因为她一直把自己美丽的外貌当成达到目的的一个可利用手段,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还是说她在心里其实在期待蔓华说喜欢自己?

怎么可能,其实他们之间不可能是喜欢对方的,如果喜欢,为何要如此对待对方?

轻魂咬了咬牙,伸出手去换住了蔓华的脖子,她笑着,笑得如花如叶,唯独不含有任何的感情:“那么你希望我喜欢你吗?”

“就算你骗我,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放应,你想看见我被羞辱,痛苦不堪的样子的话,还是死心吧。”蔓华一边说着,一边吻上了轻魂的唇,这一次轻魂没有反抗他,也不想推开他,是不是有某些事情一而二,再而三以后就会很习惯?

就像背叛他一样?

突然传来了紫水的脚步声,然后便听见他着急的喊道:“皇后娘娘,皇上的圣驾马上就要到了!”

听到了紫水的声音,轻魂用力推开了身上的蔓华,她本想拉好自己的衣衫,却发现自己的衣服早已经被蔓华撕破了一道大口子,怎么拉拢也掩不住自己丰满的身子,于是她也顾不上太多,便对紫水说道:“快去给我找件衣服来换!”

“是!”如果轻魂被皇帝看见这个模样,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即使是年幼的紫水也可以想象得出来,所以他也不敢怠慢,连忙去衣箱给轻魂找衣服。

轻魂坐在上床急急忙忙的理着自己的头发,却发现蔓华站在一旁一直在笑,他的样子似乎是在幸灾乐祸,却完全没有半点罪魁祸首的自觉,看得轻魂的气不打一处来!

紫水找来了一件衣服递到了轻魂的面前,却也看见那悠闲的站在一旁看戏的蔓华,还没有来得及提议要让蔓华在哪里躲起来,外面已经传来了为皇上通报的声音,那一声“皇上驾到”就足以让他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纵容皇后偷人啊,这可是什么罪名?!

轻魂心下也是慌乱,一半因为焫隆已经来到了寝宫门外,另一半因为蔓华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甚至还笑着看她打算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换衣服!

匆匆环视了一眼偌大的房间,轻魂挤出了一抹微笑,指着屏风旁的大衣箱说道:“蔓华,你给我躲进去,不许让皇上发现你。”

毕竟镜子的约束是不可违抗的,蔓华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在紫水拿起了衣箱一部分衣服以后,卷曲着身子躺进了衣箱之中。在蔓华刚躺好,轻魂接过紫水手中的衣服狠狠地丢到蔓华的身上压去,然而蔓华却没有半点声响,被衣服压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知道蔓华不会死掉,紫水真的有点担心这样闷在这样的衣箱之中蔓华会不会被闷死。

因为衣箱里藏进了一个人,并且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整理那些衣服,轻魂只是把那一大叠的衣服随手的压在蔓华的身上以后就盖上了衣箱的盖子,纵然盖子已经无法盖好,她还是转身披上了刚才紫水拿来的衣服以后躺到了床上去。

紫水也没有多说什么,马上出了房间想要去迎驾,可是他刚踏出房间就迎面遇上了焫隆!

“奴才给皇上请安。”紫水咬了咬牙,压下所有的慌乱给焫隆请了一个跪安。

“平身吧。”淡淡看了一眼紫水,焫隆没有什么表情,对于轻魂身边的下人他也不是非常在意,“皇后呢?”

从地上站了起来以后,紫水拱手回话:“皇后娘娘刚刚梳洗过,现在已经就寝。”

“噢?她有午睡的习惯吗?”焫隆顿了一顿,瞟了一眼紫水,不过紫水依然低着头很恭敬的模样,似乎并不是说谎,于是焫隆收回了视线,大步地走进房间去,“你们在这里等吧,朕自己进去。”

焫隆没有理会紫水要说什么,便走进了房间。

在焫隆走进房间以后,李公公看着紫水,压着声音说道:“刚才紫公公你似乎有点慌乱呢,就连领子上的那个扣子掉了也不知道扣上。”

听到了李公公的话,紫水便伸手去摸自己的衣领,果然是有一个纽扣没有扣上,大概是刚才那衣箱里的衣服都抱出来,因为衣服太多太重而压到了他的衣服,扯开了这衣领的扣子吧,刚才的情况他怎么回去留意自己的衣领?

“下次见到皇上以前要整理衣冠,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就以为我这个内侍总管没有好好的管教你们。”李公公的语气平淡,却话中有话。

“紫水知道了,请李公公放心。”把衣领的扣子扣上,紫水微笑着回话,他明白李公公的意思,李公公在警告他,不管他是否得到轻魂在背后撑腰,他也不过是一个太监的身份,无论如何也逃不过李公公的管辖。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折磨(中)

焫隆走进轻魂的房间,这里是皇后寝宫正殿内室,也就是轻魂的寝室,在过去焫隆无比痛恨着睡在这寝室的女人,因为那个女人迷惑了他的父皇,使得他的父皇冷落了他的母妃。

不过现在不同了,因为睡在这个寝室里的女人是他一辈子唯一爱上女人,他愿意给她最好的一切,只要他高兴。

还没有靠近床边,焫隆便发现自己踩到了某些东西,低下头去看却发现是一支凤凰金钗,金钗上还嵌有夜明珠,一看便是价值连城的,可是如此珍宝却被人当成垃圾一样随意丢在地上,而且被丢在地上的金钗也不止一支,仿佛这些首饰的主人压根就看不起它们。

不再理会地上的金钗,焫隆走到了床边,他还没有坐下,轻魂便猛地睁开了眼睛来看他,那双漂亮的杏目之中并没有半丝倦意。

“皇上,轻魂给你请安了。”轻魂从床上坐起,对着焫隆俯首后才记起要去拉好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时之间她的动作很明显的就是欲盖离章一般想要掩饰什么。

焫隆的视线从来不曾离开过轻魂,所以在轻魂坐起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轻魂那似乎是被撕破的衣领以及锁骨之间的吻痕,那痕迹…非常新鲜。

“不用多礼了,朕今天听御膳房的人说你的午膳只是吃了几口,你是否身体不适呢?平日朕倒是没有听说你会午睡呢。”焫隆的语气很温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用这样的语气和轻魂说话,他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什么。

“今天胃口不是很好…”轻魂的笑容有点勉强,她并不是不会做戏,只是她并不知道焫隆已至如此关注她,就连她中午少吃了一点点饭都那么清楚并且那么紧张。

“要不要朕传御医来给你把脉?虽然楚阳不在了,但是别的御医也不是庸医…”无意间提起了楚阳,焫隆微微皱起了眉头,段唯智借国师的名义说楚阳是妖孽,并且说国师已经把楚阳抓走了,焫隆心里清楚楚阳绝非常人,可是纵然楚阳是妖孽,可是他还是不得不依靠楚阳,可是话说回来…他身上的毒似乎有些时日没有发作了…

“皇上不用担心,轻魂的身体无恙。”看见焫隆欲言又止,轻魂连忙回话,生怕焫隆真的看见了什么。

“那么就好。”焫隆淡淡一笑,然后便转开了话题,“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些发钗和衣服呢?我命人重新给你准备吧,免得你要穿的时候把衣箱都翻乱了也找不到喜欢的。”

“我也不是不喜欢…”没有一个女孩子会拒绝漂亮的衣服和首饰的,轻魂也不例外,那些发钗是蔓华丢在地上的,那些衣服也是因为要给蔓华藏身到衣箱而拿了出来的,这一切本来都是她所喜欢的!

焫隆没有说话,反而是看见了床边地上竟有一块布碎,然而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块一支大小的布碎就是轻魂现在身上衣服的衣领上的!

俯身捡起了地面上的布碎,焫隆就算不去看轻魂也知道轻魂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他没有坐到床沿上去,反而是伸手去吧轻魂从床上抱了起来。轻魂不知道焫隆要做什么,所以也只好一动也不动的任由焫隆把她抱了起来。

让轻魂站到了自己的面前,焫隆从刚才他的手搂住轻魂的腰的地方取出了一面小巧的镜子,镜子很普通,他只是奇怪轻魂为什么会把这面镜子发在腰带里并且连睡觉也随身带着。

仿佛明白了焫隆的疑问,轻魂笑着说道:“早上对镜梳妆,竟然忘记把镜子放回梳妆台上去了,还请皇上不要笑轻魂健忘啊。”

“这样的轻魂才可爱。”忍不住低下头去再轻魂的额上留下一吻,焫隆转身把手中的镜子放回了梳妆台上去,然后他的目光落在那屏风旁边,盖子盖不严实衣箱上,“今天找衣服的时候让你生气了吗?那么你来给朕看看你喜欢那样的衣服,不喜欢那样的衣服?”

说着,焫隆并没有给时间轻魂反应过来便走向了那衣箱,一把翻起衣箱的盖子,随手就把衣服抓着扔了出来,他嘴上说是要和轻魂一起看衣服,可是他翻箱子的动作也过于明显了,聪慧如轻魂,怎么会不知道焫隆在找什么?

焫隆在找他的皇后藏起来的男人。

看着焫隆翻箱子的动作,轻魂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上一次秦淮河边焫隆就见过蔓华了,如果这一次在她的房间里看见蔓华,焫隆如果不把她拖出去砍了,那么也至少要把她打入冷宫,纵然焫隆舍不得她,那么也会把蔓华带走,如果蔓华被焫隆带走了,那么她这仇要向谁报?

轻魂咬了咬牙,走到了焫隆的面前去,一手拉住了焫隆,一手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在身上的长衫滑下的时候,她就穿着一件肚兜站在焫隆的面前。

她面前的男人是她的夫君,所以她不喜欢害羞的,只是轻魂怎么也无法让微微颤抖的身体平静下来。

焫隆看了一眼轻魂,可是另一只手还是用力一抓,把衣箱里为数不多的衣服给抓了起来,可是衣箱之下没有任何东西。

看见那空荡荡的衣箱,轻魂默默松了一口气,然后娇笑着靠到了焫隆的怀里去:“皇上何须如此费劲呢?难道你不觉得轻魂不穿衣服也同样好看吗?”

虽然这房间很大,可是可以让人藏身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么一个衣箱,既然在这里找不到,焫隆也不能质问轻魂什么,于是他也只好搂着轻魂,可是他却发现轻魂的身子有点冰凉,他这才记起原来现在是冬天,于是他拉过了床上的被子裹到了轻魂的身上去。

“别着凉了,不喜欢的衣服就让你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去全部换掉吧,朕不会让你有半点委屈。”

“谢谢皇上。”轻魂笑着,任由焫隆拉着她回到了床上,她的衣服大多是火红,现在全部从衣箱里翻了出来撒了一地,乍眼看去着一片火红,那么一瞬间她有点目眩,她仿佛又回到了蔓华的那处宅子。

奢华的宅子外满地如火红花…

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折磨(下)

目光所到之处,仅是一片火红,火红之中佳人肌肤胜雪,杏目媚波流转,举手投足之间隐隐带动着某种暧昧的情感,只可惜如此佳人粉臂挽住的人却不是自己。

蔓华缓缓的闭上眼睛,他想要转身,可是他在镜子之中,四周八面都是显出镜子前的景像,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可以躲到哪里去,就算他闭上眼睛,捂上耳朵,镜子前的景像还是源源不绝的映入他的脑海之中,他开始后悔,为何当初创立这个法术的时候要让镜子如实地反映出一切来,如果那个时候他知道有一天自己会被困镜子之中,他会让镜子之中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轻魂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之中,看着别的男人吻上他刚才吻过轻魂的地方。

知道轻魂曾经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与自己亲眼看着这一切,其实这是两种感觉。

胸口处的苦闷不断的扩大,然后蔓延至全身,蔓华咬了咬牙,还是睁开了眼睛,因为处处都已经是绝路,他无处可逃,只不过他所有的自信、冷静以及笑容都已经成了零星的碎片。

霜花溶化成泪,落花飘零成雨,心碎一地成诗,纵然花草依旧,可是物是人非,到最后谁还有资格为谁流泪?

他…从来没有眼泪。

——轻魂,你真的以为所有的男人都是那么喜欢你的吗?

轻魂的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她只能看见焫隆在他的身上温柔的落下一个个吻来,她没有发现蔓华,可是却听见了蔓华的声音。

轻魂在心里冷笑,然后伸手搂住了焫隆的脖子,主动地献上了一吻。

其实她不是笨蛋,她并不会认为自己真的足够美丽就可以让天下间所有的男人喜欢自己,可是男人都是一种虚荣的动物,只要美丽的女人愿意对他们一笑,他们都会为之疯狂很久,当然时候他们都回说这是女人迷惑了他们的神志,把自己的过错都推卸到女人的身上去。

不过轻魂不会男人们有这样的机会!

如果不是喜欢她,燕归来会为了救她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吗?甚至在现在变成了另一个人?

如果不喜欢她,安晴会把自己的结发妻子弃之不顾吗?甚至让夏莲带着一身的伤独自一个人归家?

如果不喜欢她,楚阳会把她三番四次的带走吗?甚至不惜背叛他一直追随着的蔓华?

如果不喜欢她,焫隆会迎娶她,把她封作皇后吗?甚至不惜与众臣子为敌只求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皇上,你喜欢轻魂吗?”热吻过后,轻魂对着焫隆柔声问道。

“当然喜欢。”焫隆毫不犹豫地回答,可是下一刻他的身子却突然僵了一下,然后缓缓地从轻魂的身子里退了出来,接着便连忙翻身下地。

“皇上?”轻魂裹着被子从床上起来,仅仅是看着背影她也能感觉到焫隆在努力压抑着什么,他精瘦的身子在发抖,这绝对不因为寒冷,因为轻魂还可以看见他额头不端的冒出了冷汗。

“朕没事…”焫隆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可是他的声音还是有点颤抖,或许因为距离上一次毒发已经足足三个月,太久的安静让他都不记得要怎么把自己伪装起来了,不过幸好,他是在轻魂的面前毒发,因为轻魂是不会背叛他的,否则他必定有杀身之祸。

“皇上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御医…”

轻魂想要靠近焫隆,却被焫隆一手推开了,虽然过去焫隆也曾经对她动粗,可是她直觉上和现在并不一样,那个时候焫隆是摇摆不定的,可是现在的焫隆是喜欢她的!

其实并没有想过要推开轻魂的,可是在毒发的时候任何的触碰都会增加他的疼痛,现在他身上没有穿衣服,可是从窗户缝隙之中吹进来的风都如刀子一般在他的身上,他不愿意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触碰他,而且因为楚阳不在了,他就算传御医也无补于事…

焫隆转过脸来看那被自己推倒在地的轻魂,受伤上的刺痛并没有消失,可是他觉得自己对轻魂感到抱歉,他并不是想要伤害她的,只不过他的视线一旦触上轻魂便被轻魂手掌上的那一抹鲜红吸引住了。

在被焫隆推开的时候,轻魂踩到了被子摔倒在地,然而在她跌倒的时候,右手的手掌正好压在那被丢在床边的一支金钗上,尖锐的钗头毫不客气地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顿时流了出来,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吃痛,焫隆便来到了她的身边,执起她受伤的手置于唇边。

喜欢上轻魂的血的味道这几乎是一种本能的反应,焫隆从来不成去深究为何自己就像是野兽一样会迷恋上血的味道,只是在轻魂的血入口之后,他觉得全身的疼痛顿时退去,那样的轻松感几乎使得他一直紧绷的神经适应不过来,他眼前一黑,便晕倒在轻魂的怀里。

“皇上?”轻魂小心翼翼的探了焫隆的鼻息,在确定焫隆只是晕过去以后她便松了一口气,否则如果皇帝陛下在她的床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用不着国师来说她是妖女,李公公就不会放过她了。

虽然不知道焫隆刚才是怎么了,可是焫隆一直喜欢喝她的血这个习惯不仅让她毛骨悚然,还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这一切还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要让焫隆平安。

撑扶着焫隆好不容易站了起来,轻魂还没有把焫隆放回床上去,却因为手掌上受伤了吃痛,几乎把焫隆放开,如果她这样把焫隆放开,焫隆跌回地上去的话必定会摔着,只是轻魂没有想到,蔓华会出来扶住了焫隆。

看着蔓华一言不发的把焫隆扶到了床上躺好,轻魂忍不住拉着身上的被子,因为被子之下她几乎没有穿什么,然而…床上的焫隆也没有穿什么,气氛顿时尴尬得她连抬起头来看焫隆的勇气都没有。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妒忌(上)

“你第一次给他喝你的血是什么时候?他喝过多少次了?”随手拿起那些丢在地上的衣服给焫隆盖住,蔓华的语气听上去非常平静。

轻魂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道:“第一次应该是在去秦淮河的途中,我不小心打破了一个茶杯,然后被茶杯的碎片割伤了手,皇上他给我的手吸了点血,而刚才应该是第二次。”

蔓华看了一眼轻魂,然后还是把视线移回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焫隆身上:“我觉得应该不是,按照我看来他着迷到这样的程度至少已经有三次甚至更多,只是我刚才看他的神情古怪,他应该不是为了吸你的血才把你推到的…”说着,蔓华伸出手去给焫隆把了把脉,却皱起了眉头,“蛊毒…他身上中了蛊兽的蛊毒,而且中毒很深,所以他一定认为如果吸了你的血就可以压制身体里的毒。虽然我对蛊兽并不熟悉,可是我认为…”

“你到底在说什么?”轻魂不耐烦的打断了蔓华的话,然后随手捡起了地上的一件衣服,绕到了屏风后去换上,“你说得我都听不懂,你说皇上中毒了,那么与我的血有什么关系,毒又不是我下的,还有…蛊兽有什么一回事?”轻魂换好了衣服,,一边唠叨着一边走回了蔓华的面前,“还有我刚才是让你藏在衣箱里,你到底跑去哪里了?”

面对轻魂的问话,蔓华只是不慌不忙地说道:“那个时候你是希望我不让焫隆发现,而其次的才是希望我可以委身于衣箱之中。所以我只是按照你所希望的那样去做,你不满意吗?”

“对你我就从来都没有满意过!”

白了一眼蔓华,轻魂坐在到了床边,拿着手绢轻轻的拭去焫隆额角上的汗,然后她看见了自己手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于是把心一横,便决定把受伤了的手放到了焫隆的唇上,可是她的手还没有靠近,却被蔓华一把拉住了。

“放开我!”轻魂皱起了柳眉,狠狠的瞪着蔓华,“你不是说我的血可以解毒吗?我只是想要他不要那么辛苦。”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蔓华放开了轻魂的手,在那么一瞬间已经让轻魂手上的伤口愈合了,“对于你的血可以解他身上的毒这么一个观点是焫隆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我并没有这样说过,而且实际上你的血对他来说是一种比他身上的蛊毒还要可怕毒药。”

“你胡说,我又不是怪物!”心里一直不喜欢别人说自己是妖女,可是轻魂更不喜欢蔓华说自己有毒,是啊,或者她真的有毒,毕竟最毒妇人心啊!

“轻魂。”蔓华上前把轻魂搂进怀中,轻声地说道,“你怎么可能是怪物呢?你的血对凡人来说是一种充满了迷惑力量的东西,他们只要尝过一次就会上瘾,哪怕只是一滴血。可是你也要明白,你的血统是非常尊贵的,绝对不能用在那些凡夫俗子的身上。”

似乎听出了蔓华话中别样的味道,轻魂忍不住笑了,其实她是一个很冷漠的女人,如果焫隆没有了利用价值,她也懒得去理会焫隆的死活,就像安晴一样,她甚至可能不记得安晴的模样了,因为安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所以她并不是真心关心焫隆的,可是从刚才她和蔓华之间的对话里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比如说…她的血是最好的武器,她不仅仅可以让焫隆对自己死心塌地,还可以利用自己的血去控制别人,不管是楚阳、安晴或者那已经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的燕归来,甚至是…蔓华。

蔓华在对她温柔,在她没有下任何命令的时候,蔓华很温柔的搂着她,在过去轻魂从来不知道蔓华的怀抱可以那么的温柔,不过庆婚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刚才她和焫隆一起的画面都让蔓华看见了,然后蔓华变了,他不再是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了,因为蔓华他笑不出来了。

如果他是讨厌她的话,那么就算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应该不会笑不出来的,那并不是什么让人讨厌的事情,可是蔓华他不笑了,就算他依然很平静,可是轻魂还是很敏锐地发现了蔓华有点不一样了,蔓华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在妒忌。

就想她在妒忌那个已经打入冷宫去的采女一样的心情。

“蔓华,你不能抱住我的。”推开了蔓华,轻魂从床上站了起来,她微笑着看着蔓华,这个美丽的男人仿佛在那么一瞬间变得清减了不少,他的美貌显露出一种凄绝的感觉来,可是轻魂还是没有犹豫,因为可以折磨蔓华的事情她从来不会去犹豫,“你要记住,我是你的主人,你只是我的奴才,你没有资格抱我。”

没有资格…

是的,她本来就不属于他,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一直都是他自己去奢求,然而让他无比的痛苦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可是却没有一次比今天让他看得更清楚。他就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她想别的男人投怀送抱,看别的男人是怎么亲吻她,怎么占有她,然而他只可以很安静的站在一旁,他不能走,不能转身,甚至不可以闭上眼睛,捂上耳朵,因为此时此刻的他不过是她的奴隶,就像过去的那些日子里,她不过是他的一个收藏品,他可以欺负她,虐待她,就算狠狠地打了她一顿,她也只可以笑着说“谢谢主人”。

今天,他也只可以如此。

没有咬牙,没有握拳,蔓华觉得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使不出半分的力气,他没有力气去抗拒什么,那个镜子带来的约束很强大,因为最初创造着法术的时候他就是花费了不少的力气,所以就算他是这个法术的创始人,在中了这个法术之后也难逃约束,不过其实…他并没想过要逃。

那一天,区区的几根藤蔓,区区的一面镜子,真的可以抓住他吗?他屈服,他下跪,这都不过因为他愿意罢了。没有人可以让他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所以他今天会在这里都因为他自己心甘情愿。

很多东西,他得到了多少,就要付出多少,不管是恨,还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