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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管能不能,你只说想不想。”虞锦打断他话,目不转睛地观察他的每一分反应,“只要你喜欢,先前的事就都不是事。朕本也没想过要与你计较什么,至于朝中,现下听说的更是你因忠心才动手杀了人,你不要有这么多顾虑。”

她语重心长地劝着,楚倾心中五味杂陈地看她一眼,暗叹着实上心。

虞锦无所察觉,又对邺风续说:“宁王府那边,朕也会为你安排好。宁王世女心都在你身上,自不会亏待你。宁王若心存顾虑,朕也会与她说明白。”

安排得真细致。

楚倾心中泛起一层浅淡的酸,转念又想,她既然“睡过”,那让宁王世女稀里糊涂把人娶回去也不太合适?

略作斟酌,楚倾开口:“臣倒觉得陛下不必心急。”

虞锦嚯地看向他,心说你哪边的?

楚倾避开她的视线,“邺家刚遭了劫,邺风身为人子,守孝总是免不了的。”

“这朕知道,但亲事总可以先定下来呀!”虞锦杏目圆睁与他理论。

她又不是想轰邺风走,只是觉得事情悬而未决就着急罢了。再说两人定了亲,虞珀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常进宫来看他了,对现下消沉的他来说也是个心理慰藉嘛。

楚倾听言也不好反驳,想了想,只又说:“强扭的瓜不甜。”

“你怎么拆我的台呢?!”语毕,他就听她心里暴躁起来。

“你咋回事,咱俩都能不管不顾冰释前嫌地在一起了,怎么换别人的事你反倒谨慎了?!”

“这叫强扭的瓜吗,你看不出邺风其实也有意思,只是之前在克制吗?!”

“你怎么回事你,早知道不喊你来了。”

将她的心音读了个遍,他低了低眼皮:“谨慎点没什么不好。”他跟自己说他不在意她“睡过”,反正后宫那几位她也都睡过,多这一个不多,他会苦心相劝只是不想坑虞珀。

但心底深处,他又对她这般一门心思为邺风打算有点气——后宫另外几人都不曾让她这样。

真的只是“睡过”?不是“旧情未了”?

楚倾心里生着无名火。

坐在下首的邺风若有似无地感觉到,今天女皇和元君之间好像有点古怪。

这种感觉让他如芒刺被,僵了僵,他小心地打量二人一番,启唇道:“……下奴也觉得谨慎点好。”

“?我在这儿一心一意为你打算,你反过来帮他?!”楚倾听到她心里更火了。

心底一声轻笑,他不忿地腹诽着驳她:听起来我倒是外人了是么?

只可惜她听不见。

邺风感觉更不对劲了,梗了下脖子。

虞锦一拍桌子:“朕不拦着你守孝,你只给朕个准话,你到底喜不喜欢虞珀?要不要先订婚?”

“下奴……”邺风看看女皇的怒容,又看看元君清冷的面色,怂了。

这感觉太奇怪了,邺风说不出话。

他在御前侍奉多年,处理各样微妙的关系都早已游刃有余,鲜有为难时。谁知今日竟会遇到这样的事——早已情投意合的女皇和元君突然意见相左,而且偏要把他夹在中间?!

他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必不是因为他的事而心生不快的,定有别的由头。心里不禁叫苦:我招谁惹谁了?

楚倾将他这叫苦也收在耳中,凝神定气——罢了。

这事确实与邺风没什么关系,是他无意中听到了旧事,没法事不关己袖手旁观。

楚倾想想,起身一揖:“陛下与他先商量便是,臣先告退。”

邺风忙离席:“恭送元君。”

虞锦拍案而起:“你干什么啊?!”

她明显感觉到楚倾突然跟她较起了劲,情绪很不对头。

追上前两步,她挡住楚倾:“你怎么了,你说清楚!”

楚倾停住脚看她,心里有点戏谑地想,锦宝宝你装什么傻?

可看看她的神情,又不似在装傻。他不由眉心微蹙,试探道:“陛下不觉得这婚事有什么不妥?”

“不妥?”虞锦滞了滞,若有所思,“你是觉得邺风家世低些?”

楚倾:“……自然不是。”

“那是因为他杀过人?”

“更不是。”楚倾神情愈发复杂。

两个人都盯着他,端然连邺风都在探究:到底有什么不妥?

怎么回事?

陛下临幸过的宫侍要嫁给王世女为正君,这事他们竟然都不觉得不妥?

……那是他脑子有问题?

楚倾一时陷入自我怀疑,费解地看了二人半晌,清了声嗓子。他觉得需要直接说个明白了。

默不作声地阖上房门,他回过身,轻咳了一声。

两个人继续紧盯着他。

“我觉得不妥是……”看看虞锦又看看邺风,这话当着他们的面说真是有点难以启齿。

复又轻咳一声,他才面色尴尬地开口:“我并非觉得邺风人不好。但虞珀身为世女要承继宁王之位,正君人选总归有些事逾越不得。”

比如杀人吗?

虞锦还在想这个。她确实可以原谅邺风杀谷风的事,但按楚倾的思路好像也可以理解。

却闻楚倾又道:“陛下若曾临幸过邺风,我觉得此事……”

“你说什么?!”“元君这什么话?!”

两个人同时都炸了。

☆、掉马

没有么?

楚倾眉心微跳, 打量虞锦:“陛下没有?”

“……当然没有。”虞锦一脸惊悚,一点可怕的猜测在心底蔓生出来,让她无比警惕,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楚倾微滞, 欲盖弥彰:“听了些宫人间的传言。”

真的?

不知为什么, 虞锦直觉上不信这解释。那股警惕便又更深了一点, 她开口追问:“从谁嘴里听来的?”

楚倾微微一噎。

虞锦下颌微抬:“你告诉我是谁,我去追根问底看看什么人敢造这个谣!”

她气势够足, 楚倾迟疑着信了,暗想或是自己方才听错了,她并不是那个意思?

这一时的缄默却让虞锦更加心慌:我靠, 他不会也是重生的吧?!

楚倾神情一震。

重生?“也”?

一个巨大的秘密犹如惊雷般在眼前炸开,他懵了半晌, 看她的神情愈加复杂。

难道不止他有不可示人的特殊之处?

死寂之间,邺风愈发坐立难安。陛下与元君间的古怪情绪让人毛骨悚然, 任谁夹在中间都会觉得窒息。

目光不觉间已在二人中荡了好几个来回,每一回都让他觉得更加难熬。思量再三,他终于小心开口:“……陛下?”

这一唤让虞锦紧绷的心弦一松, 楚倾也断了继续探她心音的神思, 轻轻一咳:“我有话要单独跟陛下说。”

邺风会意,即要告退。虞锦却想到这是邺风的房间, 道:“让邺风好生歇着,我们回殿里去。”

话音刚落, 楚倾冷脸:“陛下对邺风着实上心。”“?!”

咋还突然吃醋了呢!

虞锦目瞪口呆, 邺风巴不得赶紧避一避, 忙道:“不妨事不妨事,下奴去陪她们待一会儿。”

说罢匆匆一揖就不由分说地出了房门, 找两个甥女去了。

房门关上,房内归于又一重安寂。虞锦心跳更快,强定心神地坐着,下颌微微抬起,外强中干地质问楚倾:“你今天有什么毛病?突然瞎吃什么醋?!”

楚倾与她分坐八仙桌两侧,也没偏过头来看她,以手支颐:“‘重生’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问得虞锦如遭雷劈!

卧槽,是真的?他当真也是重生的?什么时候?从她回来时他就已重生了,还是这阵子突然换了个魂?

那知道那些经过的他是不是恨死她了?!

脑子里脑补了一百八十种他重生黑化杀了她的结局,她惊魂不定地看着他那张俊美而冷淡的侧脸,发不出一点声音。

楚倾的三次读心机会已然用完,当下只得聚精会神地听着旁边的动静。

他听出她慌了阵脚,心下暗松了口气。

读心之事他不是不能告诉她,只是怕她因此把他视作怪物,一切爱意荡然无存,百般折磨卷土重来。

但若她原也不是个“凡人”,那就不同了。

长缓一息,他转过头:“陛下是不是想知道臣是如何知晓的?”

虞锦僵在那儿,听出他的称呼又变得客气守礼,不由心惊胆寒:“因为你也……”

“因为臣会读心。”他定定道。

啊?!

虞锦呆住。

这和她想象的显然不同,愣了好几秒她才又说出话:“你会啥?!”

“读心。”楚倾缓缓重复了一遍,又说,“那次在鸾栖殿前长跪昏过去,再醒来时臣就会读心了。”

抿一抿唇,他笑了笑:“方才进院时陛下心里说和邺风是‘睡过的关系’,要对他负责;入座后心里怨过臣‘拆台’,还不高兴邺风和臣一样说‘谨慎为上’;方才……”

他眯了眯眼睛:“陛下担心臣‘也’是重生的。”

虞锦窒息。

我靠……

开玩笑的吧?!

她投胎又穿越,楚休穿越,楚倾异能?!

这个世界是晋江造的吗?!

不敢相信带来的抗拒让她想再验证一下,心思一转,问楚倾:“我心里在想什么颜色?”

楚倾:“什么?”

“我心里在想什么颜色?”虞锦盯着他,“你答出来我就信你。”

同时她在心里默念,我才不想颜色,我想三角形。

却是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小聪明点赞,就听楚倾道:“……今天读不到了。”

虞锦:“啊?”

“有次数限制。”楚倾尴尬地慢吞吞解释,“一天只能读到三次,臣今日用完了。”

竟然还是每日任务?!

他在逗她吧?!

虞锦梗着脖子:“我不信!”

“是真的。”楚倾颔首,“等过了子时,臣可以验证给陛下看。”

哦呵还有任务刷新时间?

虞锦心里过着弹幕,又听他道:“‘重生’是怎么回事?”

她一下子就没心情过弹幕了,偏头看看他,在心虚上强撑起一层高冷:“我不告诉你。”

楚倾:“臣都告诉陛下了。”

“你又没验证给我看。”她理直气壮,“万一你是诓我的呢?我才没有那么好骗。”

楚倾想想,也对。便不再追问,安心等着子时到来,验证给她看。

于是后面这大半日虞锦都心神不宁。一方面,她盼着楚倾真有这个“异能”——读心哎,听起来就很有用,没准儿能在她的明君路上开个挂呢?另一方面,她又很怕他证明之后再追问她重生的事。

与之相反的,是楚倾的异常从容。

反正话已经说了,她能接受便是能接受,不能接受就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已没什么可多不安的余地。

临近亥时四刻的时候,两个人饶有兴味地掰开了棋盘。宫人们都有点费解他们为何要大晚上下棋,其实原因很简单——不找点事干,怎么熬夜等子时?

终于,子时的钟声敲响。虞锦恰好琢磨着如何落子,未曾注意钟声。楚倾却依稀听到了那悠远的声响,定一定神,他默不作声地看她,俄而开口:“陛下若是那样走,臣就走这颗子。”

虞锦蓦然抬头,头皮发麻。

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艹艹艹艹艹艹艹,她现在就仿佛和X教授下棋的万磁王是吗?

楚倾努力维持着思绪不断,皱了下眉:“什么王?”

“……停!”虞锦抱住头,“先不许读了!你让我缓缓!”

“哦。”楚倾打断思路,看看她,心底到底还是泛起了些不安,“陛下可会因此怕臣?”

“嗯?”努力接受着信息量的虞锦抽神抬头,猛地迎上他眼底的情绪,心里感受到一阵久违地搐痛。

他还是很容易安全感缺失。

“不会啊,不会!”她赶忙道,边说边端起放着棋盘的榻桌往旁边一挪,伸臂扑过去抱住他,“不碍事,不就是读心吗?有什么了不……哦确实了不起!但有什么可怕的!”

说罢她在他唇上一啜,引来他一声笑。

四目相对,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又道:“重生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很热情的虞锦一秒把他推开,局促低头,“能不问吗……”

楚倾笑笑,自顾自猜测起来:“是重活了一遍?同样的日子,你过过一次了?”

“差不多吧……”她呢喃着承认。

鼓起几分勇气,又继续道:“我是……先投胎到了未来又回来的,回到你在殿外长跪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