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该来的没来。

一壶水从白振阳脑袋淋下来,白振阳没防备,下意识张嘴大口呼吸。

大厅忽然静了,秦琦挂着泪,吃惊的抬起头。

顿了几秒,白振阳不可置信看向她:“男男你...”

余男送他一句“爱不爱的,你别恶心人。”

她把包甩肩上,绕过人群往外走。侧了侧头,正与一道视线对上,那人懒洋洋坐在包间里,红光满面,醉意醺醺,怀里抱了个女人。

游松嘴角含笑,眼睛亮的夺人,直到她身影消失才收回目光,有那么一刻,他觉得那壶茶她想泼在他头上。

游松心里笑开了花。

张硕后知后觉‘啊’一声,“那不是余导?”

游松没反应,双目涣散,马上要醉倒。

吕昌民追着余男背影,一脸惊艳还没收回:“真够辣,那女的你们认识?”

他目光淫|邪,张硕脑袋转快了,摇头笑:“喝多了,人都认不清。”

吕昌民又往门口看,游松暗骂一句。

旁边张曼叫他:“醒醒,游哥,该走了。”

游松勉强睁了下眼:“去哪?”

张曼扶着他“你说呢。”

游松嗬嗬的笑,趴她耳边说:“喝的有点多,硬不起来,今天伺候不了你。”

张曼耳痒的缩了缩,一阵失落,却笑:“游哥你说什么呢,我送你回酒店,要不住我那也行。”

游松欲拒还迎,暗中使力不容置疑推开她,晃悠着起身和吕昌民道别。

吕昌民见他醉态,也没勉强,朝张曼使了个眼色,一行人相继往外走。

秦琦还坐在包间过道上,有服务员在旁边给她抹烫伤膏,细嫩皮肤烫出几个水泡。她缩在墙脚,完全不见平时的嚣张跋扈,一张小脸悲怆欲绝,挂满泪痕,显得纤纤弱弱,分外可怜。

吕昌民脚步一顿,脚尖转向,往那方向去,邵淑敏扯他一下,被甩开。

秦琦面前多出一双脚,尖头漆亮的皮鞋光可照人,黑色西裤脚线笔直。裤线往上缩了下,随后一只手挑起她下巴,男人柔着声音说:“女人是被宠的,哪能这么对待?那男人有什么好,你这梨花带雨的不是不值得?”

***

晚风吹拂,送来一阵凉爽,远处有湖水拍打岸边的哗哗声。周围灯火喧嚣,远山和黑夜融为一体。

吕昌民开车离开,张硕架着游松往车边走,他们这次开车来大理。

张硕还嘀咕:“岁数大了,酒量都不行,这点就能把你灌蒙。”又往他下面瞟一眼,解气的说:“那个肯定也不如我。”

他肩上手臂忽然拧紧,他吃痛,叫起来:“哎哎,疼疼,你轻点儿。”

游松淡定站直身,张硕瞪大眼:“你装醉?”

“不如你?”

张硕嘿嘿笑:“你最强,你最强。”他揉脖子:“你这玩的哪一出?”

游松步伐稳健,跟刚才醉意滔天判若两人,张硕心说就你鬼主意多。

他摸出根烟吸了口,才瞥着他:“姓吕的疑心病太重,想往我身边儿安眼线,哪儿那么容易。”

张硕说:“上完再说呗,那女的有点儿料。”

游松想起什么,笑出声“我有更好的,我上她?”

他顺口问“谁?”

话说着,两人上了车。

张硕追问:“到底谁?”

游松笑骂:“别跟个娘们儿似的。”

张硕切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想起什么“我刚才好像看见余男了,那姓吕的他妈是个色胚子,啥女人他都想试试。”

游松没吭声,他又问:“你看没看见?”

“看见什么?”

“余男。”

“没,你喝多了。”游松岔开话题:“吕昌民越谨慎他背后鬼越多,如果后面签了约,他想找人监视我们。”

张硕问:“他什么目的?”

游松说:“掩饰什么,或怕我们发现什么。”

“那接下来怎么办?”

游松说“将计就计呗。”

、游&鱼30

他们还住东莱酒店,张硕先下车,后面没动静,说一句“走啊。”

“你先回,我出去一趟。”

张硕纳闷:“这么晚,你上哪?”

游松直接关车门,命司机开车。他报了个地址便闭眼小憩。

没到一刻钟,车在湖边停下,游松用手机按了几个数字拨过去,里面传来机械女声。

他下车,附近没路灯,月色把路面照的白晃晃。他来到一扇门前停下,抬手敲门。

没人应,他喝了酒,没什么仪态的吼两嗓子,倒把旁边邻居吵起来,那人开了门,不耐问;“你找谁”

“这家的。”

那人纳闷:“你找沈老汉?他去儿子家了,这里两年没住人。”

游松怔忡,前后瞅了瞅。

——左边数第三间,黑色门上贴了两个鬼,门口种一堆草。

没错啊。

游松脑袋转个弯儿,明白了,不禁磨了磨后槽牙。

他问那人:“可能我记错了,只来过一次,余男不是住这里?”

那人戒备的问:“你是她什么人?”

游松一脸和气:“我是她远方表大爷,她爸让我带个话。余男手机关机,我才直接找来的。”

那人有点不信,游松补充:“我辈儿大。”他咳了声“事儿挺急的,您能不能告诉我她住哪?”

虽是邻居,别人却不知余男底细。

对方又狐疑的打量他半天,最后指了个方向,“往那边儿,胡同里倒数第二户。”

游松道别,往那边去,忍不住骂出声:余男你大爷的。

***

游松找到那户。

黑色大门里透出一丝光线,他没敲门,墙头一人半高,他往后退两步,助跑,起跳,两腿蹬墙,轻松跳上去。

小院不大,里面种满花草,房门大敞四开,里面昏黄的灯光映在石子儿小路上。

游松轻巧落地。

客厅铺着暗红地板,户型简单,一目了然,纱帘被风吹起,落地窗外是伸向洱海的后院。

游松看见余男,他慢慢摸过去。

后院没灯,两侧是厚重墙壁,前方却毫无遮拦直通向湖面。

余男穿着背心短裤坐在院中的摇椅里,半干的发丝被风托起,空气中淡香伴着腥咸,很奇特的味道。

余男一手插在发里轻轻拨动,她惬意的眯着眼,面前忽然一道黑影罩下来,身体被压住。

她心下一惊,想起身,却没机会,有东西猛力咬住她嘴唇。

余男吓得不轻,视线被挡住,根本看不清来人。

周遭酒气熏天,那人牙齿在她唇上作恶,又啃又咬,不大会儿,嘴里闯进个软滑的物体。

地上有她喝一半的啤酒瓶,想也没想,照他头上敲去。

余男出手狠,酒瓶四分五裂。

身上的人趴着不动了,余男喘粗气,那人闷着声:“我操。”

余男愣了愣,认出他声音。

***

回到客厅,灯火通明。

余男找来药箱帮他清理,亏她没打准,一酒瓶呼在他肩头。

游松赤着身,满身腱子肉被灯光衬的油亮,一侧肩膀上血淋淋,还插了几块碎玻璃。余男站他面前犯了难,拿着棉球不知从哪儿下手。

游松掀起眼皮“现在怕了?打时倒过瘾。”

余男绞紧了眉:“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游松翻出镊子用酒精消毒,侧了下肩膀,自己把碎片取出来。

他扔下镊子:“包扎。”

余男咬咬唇,拿棉球清理周围血迹,之前他被打也是这边肩膀,现在血肉模糊已经看不见。

游松直勾勾望着她,酒气未消,面目通红。他一只手摸进她衣服里,里面是真空。

余男任他揉,手上动作放轻,但难免碰到伤口,她‘嘶’一声:“你捏我做什么?”

游松似笑非笑“我疼。”

她剜他一眼,往伤口上戳了一下:“你私闯民宅,怎么没打死你。”

余男胸前布料鼓动,他愉悦的笑:“谁能想到你反应这么激烈,不过也挺好。”

“好什么?”

“坏人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余男没理他,他又说:“你那院子不安全,随便个什么人都能上来,回头修修,搁点儿碎玻璃电网什么的。”

她拿出绷带:“有谁像你这么变|态。”

游松没反驳,眼睛往她身上瞄,白色吊带和棉质短裤,把细腰勾勒的恰到好处,那曲线太窄了,只需一掌就能掐断。

他往她脐上触,摸到一个微凉不平的物体,他知道,是那条蓝色的鱼。

撩起衣摆,游松第一次清晰看到它的样子,肚脐小巧,那条鱼由圈扣钩着坠在上面,简洁流畅的线条,鱼身是颗晶亮的蓝色宝石。

游松拇指按在上面揉了揉,“钻石的?”

“不是。”

“水晶?”

“人造水晶。”

他又看了眼,没问话。

游松目光挪回她头上,发微湿,松散的落在肩头。

“你家有吃的没?”

“没有。”她看他一眼:“秀色可餐,你晚上没吃饱?”

她短裤是松紧带,游松在里面拍了把她的臀:“酸。”

又问“你晚上吃了没?”

“你不知道?热闹不是看的挺高兴。”

游松笑“只知道你吃的肯定不爽。”

余男把东西收起来,拽出他的手:“只有挂面和青菜,吃不吃?”

“有鸡蛋么?加个蛋。”

余男去厨房煮面,游松在屋子里溜达两圈,房间摆设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中规中矩根本不像女人住的。

卫生间特别小,几乎只站他一人就全部填满,洗手池前有面大镜子,游松看到她给包扎的伤口,肩膀上几层白纱布,又从腋下穿过去饶了两圈,随便在旁边打个结。

附近还有血渍。

他看了眼旁边毛巾架,只有一条深蓝色的,拿起来闻了闻,是她身上的味道。

游松把毛巾浸湿,擦净血渍后放回架子上,观察了会儿,不顺眼,又调整位置恢复原样,最后笑了笑走出卫生间。

厨房同样巴掌大,游松倚在厨房门口抽烟。

面还没煮好,有蒸汽升腾起飘出窗口。

灶台的台面和底柜是纯黑色,琉璃材质,隐隐放着光,把余男一双长腿衬的白花花。

纯黑,纯白。

反差到极致。

游松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