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灿看着茫然不解却又毫发无损的容兰,粗声问道:“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有事呀。”

“你有什么事呀!”

“家里的事啊!”见余灿声音带着怒气,容兰也加重了音,一回来就板脸,什么人啊!

“那你不能捎个信回来!”

“捎什么信?为什么捎信?莫名其妙…”容兰越来越糊涂。

余灿被噎住了,心底也突然冒出了一股气,定定的看了她一会,也不回答,扭头就走了。

容兰纳闷,跳下马车跟上。余灿也不理他,径自走得快。

这时回去喊马车的小香赶来了,看到三少奶奶回来了,一喜。

“他怎么啦?”容兰见余灿不理她,便问小香。

小香这时也觉得奇怪,“不知道呀,刚还好担心的要去寻您呢…”

“有什么好担心的?”容兰还是不明白。

余灿听到这话,心里更加不舒服了,步子也就更快了。

小香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看着一个走远,一个还干站着,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犹豫了下,她道:“大概,大概少爷是看您这么晚都不回来,生怕您出事了吧…”

“?”

“哦。”容兰终于明白了。

回到屋中,余灿脱了衣裳就去洗澡了。原本他已经洗过一回了,可刚才出去了趟指不定扬了多少灰呢。

水是温的,冒着点香气,余灿最喜欢浸身其中的感觉,可现在他的眉头却紧皱着,是心情不太好。

这丫头真气人,他都要急死了,她就跟个没事人似的,甚至还觉得他莫名其妙!真是太过分了!

余灿心里堵着气,觉得烦,头一仰,枕在石枕上闭着眼睛干生气。而在他越来越不耐间,突然察觉头上一团阴影,惊疑之下一睁眼,却见容兰正站在他身后笑吟吟的看着他。

立即坐正,“你干嘛!”话一说完,牙齿咬到舌头了,只见容兰脱下自己的短衫中裤,提起腿就跨进他的大木桶里。

余灿眼睛整个瞪成鸡蛋了。

“官人,我们一起洗澡吧。”容兰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无邪,可眼底整一个调皮,不过要是细看,还能看出点不好意思,她那耳根还是微微有点红的。

余灿爱泡澡,木桶挺大,还是椭圆型的,躺能容一个人,坐能容两个人,刚才他是躺着的,所以留得空隙不多,容兰一下来,便难以避免的碰到了他的腿。

光溜溜,滑嫩嫩,余灿心一瞬绷紧,而后赶紧蜷起腿,十足受惊让位的架势。

“你的在那里呢!”余灿指了指旁边的那个木桶如此应对。

按他那好洁的性子,虽然成亲这么久来无奈的一点点削减了些怪癖,但洗澡时各洗各的木桶互不侵犯却始终未曾更改,按他想,两个人一个桶里洗澡,能洗干净么!所以这会儿,面对容兰的主动,他的脑子又犯了拧。

容兰却不管他,只往他身边挪着道:“我不要,我就要跟你一块儿洗。”

“你怎么这样啊!”见容兰这么蛮横,余灿无语,不过很快他当真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容兰竟挪到他身边,又一下抱住了他的腰。

“官人,你又嫌弃我了么?”容兰趴在他的身上,抬起脸可怜兮兮的问道。

余灿哑然了。

容兰得逞,奸笑,拿起边上的香胰子又道:“官人,你不要生气啦,我给你洗澡。”

“我哪里生气了!额…”余灿刚想反驳,一下又熄火了,是哦,他刚还生气着呢!

容兰见他又绷起脸了,手握住香胰子在他身上涂抹,头却蹭到他的颈窝,在他全身绷紧时,又抬起头咬唇迎上他的耳垂。

“官人,我对我真好。”她轻喃道。

原本她不理解,心想原来在四平镇时她常玩到老晚回来,可后来听小香说起近日城中的乱事,她才有些心惊,再一想他家官人又是个对什么都不上心的懒人,却因为他晚归急着要出去寻,这么一想,她这心都快暖化了。

“官人,你一定是越来越喜欢我了,嘿嘿…”说着,握着胰子的手往下了。

余灿听着这话,脸腾地一红,回道:“你你真不要脸。”谁越来越喜欢你了!哪有自己这样说的!

可是话虽这样说着,他整个人却软下来了。耳垂被含住,轻喃细语更是钻入他的耳朵化成小虫啃咬他的心,让他痒得难以自持,胸膛被抚摸,让他在起鸡皮疙瘩的时候又被一阵阵的酥-麻侵袭,而当那处突然被包住时,他整个人弓起,自喉咙间滚出一声低吟。

容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耳垂,咬唇道:“勾引自家官人是不要脸么?”

额?余灿茫然,低头对上她晕上别样光泽的眸子,心中一动,顿时来了精神,“你说什么?”

“笨蛋。”容兰轻骂一声后小脸终于被红霞彻底拢上了,也不好意思再抚弄那物什了,抽手便想走。

这时的余灿已然明白过来了,见她抽手连忙拉住,同时也环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压去,在她的胸肉彻底贴上自己胸膛时,嘴也含住了那被咬得格外莹润的唇。

不怪他一开始没想到容兰的意图,天知道前两天晚上他缠着要了好久,她只一个“你身体刚好不能乱动”就拒绝的彻彻底底。

野兽在玉手的抚弄下苏醒,并且有了驰骋宇内的气势,手的摩擦已经不够,余灿分开容兰的腿便让她垮趴在自己身上。他挺动着腰肢,让利器在她的股间蹭动。

胰子化入水,将一切变得滑润,余灿几次想要抱紧容兰都被滑掉有些不耐,便干脆将她拉起困住,再带着泄愤意味的咬上她的柔嫩,同时手指深到穴-口挤压揉按起来,感觉到了粘滑溢出,又猛得插-入。

异-物侵入,容兰呜咽出声,却被余灿的舌头完全吞没。

嫩-肉瞬间包裹住修长的手指,像带着吸力般紧紧含-住,余灿感受着那里的紧-窒与娇嫩,突然有点舍不得用力,于是猛然抽-动的手指放缓,开始撩拨,开始抠-弄。

容兰呜咽的更厉害了,身不能动,手却能动,她再次握住那此刻早已昂扬硬-挺的不像话的那物,用力的,紧紧的,像是再催促般。

而如她所愿,很快她的腰被松开,嘴也被松开,容兰喘着气,想要埋怨余灿又过分了,可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只觉身子一轻又一凉,睁眼一看,竟发觉自己被抱起来仰后放在了边上的石案上。

木桶后边是石案,与木桶齐平,两尺来宽上面专门摆放沐浴用品,而现在,那些帕子胰子装着花瓣的盒子全被挥落到地上,代替它们的,是一具水嫩又曼妙的胴-体。

“你要干嘛?”容兰却不懂了,好好的把她放到这上面干什么?难道要在这做么?想着之前他心急时还拉着她在书桌上,于是心想这也不无可能,可是――“上面好凉。”

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因为很快她就知道他的用意了,感觉到下边的温热湿-润,容兰一瞬间身体就僵住了,脑海里,一副画面闪过――温泉池上,薄衫女子仰着身,裸身男子埋首于下…

轰!容兰神魂都要惊住了。

当时,当时看到这页的时候,他们俩还都不好意思的迅速掀了过去,虽然,虽然她很疑惑这到底在干什么…

神魂没有走远就被拉回,前所未有的诡异快乐袭来,容兰又羞又无措,忙弯起身抱住余灿的头道:“官人,不要这样,好,好奇怪。”

余灿听到这话抬起头,满脸绯红,却也不说什么,站起身便迎上前去,先前他的身体还埋在水里,猛然站起,哗啦一下水溢了出来,可是谁也顾不得了,因为余灿一挺身,就将自己的利器送了进去…

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容兰记不得了,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余灿趴在她的身上笑得很欢乐,身体还是连着的。

“你好了没啊…”容兰有些欲哭无泪。

余灿亲了亲她的脸蛋,道:“好啦。”

“那你还不出来。”

余灿动了动,回道:“舍不得。”

“…笨蛋。”骂完,却也伸手抱住了他脖子,“官人,你是不是真的好喜欢我呀。”

“唔。”吃饱喝足的余灿脑子没那么灵光,反驳的话压根想不起来。

“我也好喜欢你呀。”

腾!余灿立马精神了,他抬头看着容兰的脸,见她脸还带着潮-红眼睛却明亮如宝石并且认真的不掺一点假时,嘴角一扯,又趴下去了。

想到什么,余灿又抬头道:“你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这事他还没问清呢。

这话一问,容兰刚才闪亮的眸子黯淡下来了,她看着帐顶,半晌不说话。

余灿纳闷,腰挺着动了动。【有你这么提醒人的么】

容兰回神,后闷闷道:“官人,容家出事了。”

“嗯?”余灿支起了身。

容兰犹豫了一下,将在容家听说的那些事说了出来。

“…我大嫂押了三万两,被骗着说很快就能挣回来,所以还只押了两个月,现在马上期限就到了,到时候拿不出银子,房子田地就都没了。那坏人下落不明,我嫂子出去六七天了也音讯全无,我大哥去找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回来…官人,你说那人怎么那么坏啊?”

那是你嫂子太蠢啦!太容易轻信人!余灿心里想着,嘴上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容兰又继续说下去了。

“我大娘病倒在了床上,谁都不敢告诉她实情,现在家里都是我二姐当着。能干的下人都被带出去找人了,剩下的都是不怎么懂事的,我二姐都快撑不住了,原先她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现在都帮着我大娘熬药,我看着真是难受。”

“官人,小的时候我被她们冷落怠慢心里还有气的,就暗暗咒她们以后倒霉,可现在真倒霉了,我却又高兴不起来了…官人,你说她们是不是被我咒的啊?”说到这里,容兰皱起脸,很是不安。

“你别瞎说!要诅咒有用,那些坏人也就不用杀人放火了,光坐着动嘴皮子就好了。”说完又鄙视的看了她一眼,“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容兰听着这话,心稍微松了一下,嘴角也似要咧开笑了笑,可想到正事又笑不出来了,她叹着气道:“我看她什么都不会,就留下来给她打理一下啦,做了菜,熬了药,还帮着给大娘洗了澡…这一忙就忙晚了。”

“可是我就想,我能帮得了一时,能帮得了一世吗?如果到最后人找不到钱没了,他们被赶出来怎么办?…虽然没多深的感情,但好歹是一家人啊…”容兰有些感慨又有些悲凉,说完就把头埋在余灿的颈窝里,像是寻一个安稳般。

余灿听着这些话,目光也沉了下来,再看着怀里的丫头又一副无助的样子,心上渐渐起了波澜。

沉吟片刻,他缓缓道:“要是到时候他们真的走投无路了,咱们就帮帮他们呗。”

容兰抬起头,目光疑惑。

怎么帮?拿出三万两把房契地契赎回来吗?他们也没那么多钱啊!到侯府的账上那,那是顶顶不切实际的,就算老爷子答应,她容兰也不好意思啊!

余灿自然明白她的心思,目光闪动一下后道:“你放心好啦,就算他们到时候一无所有了,他们也不会没地住没饭吃的,这世上没过不去的坎,你也别瞎担心了。”

容兰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不过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抱紧了余灿,目光深邃。

而余灿,觉察到怀里人安静下来,心思开始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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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知道俺昨天为啥不更么?嗯,俺忙着打劫去了…

46

容家那房契地契跟银子到底没追回来,甚至大嫂寇氏都没能找着,于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容康自外边寻了一遭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人瘦了一圈不说,这眼底的神采都没了,原本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硬是变成了一个蔫了的茄子,此时正抱着头坐在墙边,闷声不坑,了无生气。

家里的变故到底还是没能瞒住卧床养病的容夫人,而她知道了府上发生的诸多事后,倒没像别人想的那般彻底倒下,反而挣扎着下了床,试图重撑起容家这个烂摊子,如今见长子这般痛苦颓唐,心里不忍便安慰道:“老大,说不准也不是这样呢,婉贞虽然泼辣招摇了些,也不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娘!”一旁的容梅厉声打断,余夫人心里还存着奢望,她却早已认定,“到现在你还为她说话这是糊涂了不成!大哥刚才说的话你都没听到么!她走得时候说是去娘家找人,可现人家压根都没见她回来!你看看她带出去的人,都是她陪嫁过来自己身边的哪有一个是我们自己家的!更何况她要出去找人还带着她的金银首饰做什么!这摆明了就是她跟她那表亲合伙来骗光了咱们家的钱再一走了之啊!现在我们马上无家可归一无所有了,他们说不准正在哪逍遥快活呢!我们容家都要被她给害死了!”

容梅对那寇氏早已恨之入骨,巴不得将她千刀万剐,说起话来自然毫不留情面,可是就算她嘴上骂得痛快,心里还是烦死了,于是骂到最后眼圈一红也哭了出来。

而这番话听在别人耳里,就化成了一把把刀子不停在心上割着,痛得人身子都绷不直了。

“是我对不住你们!是我!”容康揪住头发,青筋暴骨,后悔莫及。悔的是当初竟娶了这么个蛇蝎心肠不知廉耻的女人,悔的是早先已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一次次的被这女人三言两语的给欺骗蒙蔽了,悔的是因为他一个人整个容家就要遭了秧!悔得,他整个人都要发狂了!

容夫人看到儿子狂躁,又惊又急又痛,“别再说了!别再说了!”说话间,也已经老泪纵横。

容梅看到大哥崩溃的样子,终不敢再说什么,可心里憋得都快炸了,见他们哭成一团,也捂着脸痛哭起来。

“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而像是应证着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话,在一家老少抱头痛哭的时候,门外老仆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夫人,少爷,不好了,钱庄来人了。”

钱庄来人了,只五个字,却让三人都惊了魂。

“容夫人,贵府的事钱某也稍有耳闻…只不过当初的契约上白纸黑字也写明了…这再过三天可就到了期限了,所以…”说一句,停一下,里面蕴含着全是心知肚明的意味深长。

容夫人看着手上的字据,声音颤抖:“钱掌柜,你再宽容两天,让我们想想办法…”

“容夫人!”钱掌柜拔高音量,“这事也不是钱某能做得了主的,一切还是我们当家的说了算,所以…容夫人,我也是看在过去的容老爷面上才过来提醒您一声,您也不能让我为难不是…要我说,您还是早点收拾收拾好吧,我们当家的那脾气您多少也是知道的…”

当然知道了!钱柜的大当家很久之前就相中了他们家的田,一直想要买下呢!现在有了这么个机会哪能放过啊!容夫人想着这一切只觉万念俱灰。

边上的容梅受不了钱掌柜看似和善实则奸诈的模样,怒道:“收拾不收拾说着还早呢,您也不必那么心急!”要真念着旧好,怎么就不能宽限几日,反而急巴巴的就要来赶人呢!

钱掌柜素来不喜容梅的蛮横,听着这话眼皮一抬,似笑非笑道:“二小姐说的是,钱某倒真是多事了,还忘了大小姐可是青县知府的儿媳妇,三小姐是侯爷府的孙媳妇了,有她们在,这三万两估计也能拿得出来的。”

这乍听上去极为有理,实则促狭之极,因为这全然是反话。

大姐容莲虽然嫁给了知府嫡子看着风光,可人们都知道,这知府是个极抠门的,别说三万两了,就是三十两他也不见得乐意拿出来!容莲在那虽然不至于被欺负,但过得也不是很滋润,更别说接济娘家了!

而侯爷府倒是大方的,可你容家好意思上去拿么!当年容兰为何被送到四平镇养着,虽然有个命不好要远离亲娘的理由,可真正信的能有几个!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是容夫人容不得人了。过得好时对人不闻不问,落了难了去求庇护了,这要真豁下脸这么做了,只怕都能给京里人奚落个好几年!

容梅自然明白钱掌柜话里的意思,于是心头火更旺了,见他嘴角带着嘲意,一怒之下开口送客:“时候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家穷人贫,已经供不了您解渴的茶水了!”说着,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茶杯,端着往外边倒了。

钱掌柜一看,脸绿了,愤然站起,甩袖走人,“什么东西!”

看着他气冲冲的走了,容梅挺直的身子垮下来了。她又一次在嘴皮子上赢了人,可这回她高兴不起来。

举目望去,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熟悉,可她知道,很快这些都要成别人的了。

他们容家,真的完了。

“娘啊,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绝望间,她又哭出声来。

接下来的两天,整个容家都笼罩着一层压抑又悲戚的气氛,下人已经遣散光了,东西也已经变卖的差不多了,曾经繁盛的容家彻底变得空荡荒芜。

因为所有的房契都被抵押了出去,他们再找不到一个可以住的地方,为了有足够的银两来寻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应付接下来的生活,容夫人甚至拿出了自己的东西让容梅去典当。

京城的街道永远热闹,可此时的容梅却没了玩耍的心思,只握着手中的首饰盒一步一步艰难又沉重的向当铺走去。

盒子里是一个一只龙凤呈祥的金镯子,一支金镶玉缠珠子的钗子,都是容夫人出嫁时的东西。因为娘家人都去的差不多了,容夫人一直把这些东西视作珍宝,如今为了维持生计竟要典当,想想都是痛心。容梅想着娘亲把东西放在她手心让她拿去典当时的表情,心揪紧,生疼。

“嘿,这不是二饼姑娘么!”容梅正心事重重的走着,突然间听到前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心沉下来了。

三步之遥,这该死的孙大黑脸正扬着下巴挑衅的看着她。

若是从前,容梅听着这话一准要跟他死磕,可如今她心力交瘁,也懒得理这混蛋了,只低着头就从他身边绕着走过。

这么一来,孙秀才纳闷了,看着她的背影,奇道:“这大饼脸今天吃错药啦,怎么不吭一声就走啦?我才出门几天啊,这大饼就变样啦!”

边上人听了,笑着应道:“她现在哪还有资本凶哦,都成了个丧家犬啦,再不是原来的千金小姐啦!”

“怎么回事?”孙秀才纳闷了。

“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容家完啦!…”同行的人早就看不惯容梅的傲气,这会儿说着容家的事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哼哼,原本不是看不起我们这帮穷书生么,一直以为自己顶顶高贵,被我们看一眼都跟亵渎了她似的,我现在倒看看她还能怎么个傲法!现在还不如咱们呐!你们说这叫什么,这就要报应啊!哈哈哈!”

其余人也早就受够了之前容梅的刻薄气,此时听着这人的话,忍不住也一起大笑起来,孙秀才也跟着笑,可笑着笑着,不知怎么的就笑不起来了。他看着容梅走远的背影,黑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我说老孙,该走啦,你傻站着干嘛!”见大伙边说边笑都往前走,孙秀才却还愣在原地,一人催促道。

孙秀才回神,“你刚才说他们马上要被赶出来了?”

“是呀。”

“那他们住哪?”

“这我哪知道!哎呀,管他们住哪,爱住哪住哪,反正用不着咱们操心!走啦走啦,喝酒去!…哎,你上哪去啊!这边!”

“我突然想起家里衣服还没收!回头咱再约!”

看着孙秀才丢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就一溜烟跑没影了跑了,这人眨巴了半天眼睛,茫然了,望望天,这大中午的,大晴天的,他收啥衣服啊!

容梅换了银子回到家,却看到孙秀才正站在院子里跟容康说话,一愣之下,她站定在了原地。

“那实在是叨扰了,等寻着了住的地方我们立马搬走。”容康这两日虽然勉强打起精神,但神色始终怏怏。

“这说的哪里话,反正我家院子大,平常就我跟我娘,住着都嫌冷清,你们能来正好,当然我那地方比较简陋,比不上这,别嫌弃就行。”孙秀才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门口的容梅一眼,像是特意对她说的一般。

容梅这时候早已经愣住了,面前这人嘴角还带着些戏弄似的的笑,可这眼神,整一个和煦透亮。

突然间,容梅觉得鼻子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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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就这么一个平时跟自己对着干的人,天底下顶顶讨厌的人,却在这时候站出来给了自己一个地住,二饼哦,你这是沦陷了呢还是沦陷了呢还是沦陷了呢?

孙小黑,渣阿姨看好你哦~

ps:你看你们一点都不了解俺,上次不是说了咩,炖了那么多肉肉俺都破产啦,那再上肉,俺不去打劫哪里有钱钱买肉,嘤嘤,乃们都不理解俺~~~~(>_<)~~~~

47

京城多富贵,可是也分区域,阶层断隔,消息也就不灵通,所以等到容家的事传进城中侯府时,容家一干人已经搬到了孙秀才那住了一日。

容兰看着面前的小院,心情有些复杂。半身高的篱笆被打理得很整齐,院子里也被收拾的很干净,几间屋子,一口井,三两颗树,看起来不算是个穷寒之家,倘若一般人住在这只怕也很知足,只是…到底落差太大了。容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家宅也不是华丽豪奢,但比这农家小院,还是要强上好几等,从天掉到地也不知道他们挨不挨得起,容兰想着,俏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怅惘之色,不过很快她又抿唇坚定了目光,而后高声喊起来:

“请问,这里是孙秀才家吗?”

容兰是听到传言后赶过来的,事实上这几天她一直忧心着容家的事也想着过来看看,可是前几天余老侯爷不知怎么突然病倒了,她忙着照顾也就没顾得上这。当时容梅说房契地契压了期限,不过也没说明白到底什么时候到限,所以容兰一直觉得还有些日子,谁曾想这一转眼就传来容家宅子被收了容家人都搬出去了的消息。

下人说起时还在一旁给余老侯爷扇扇子,听闻后唬得不轻,也顾不得什么了,喊了马车就直奔城南。结果到了容家一看,早已经人去屋空空荡荡一片好干净。见着这番光景她心都凉了,后来听说被朋友接走了才舒了一口气,打听这友人就是上次认识的孙秀才时,又赶忙上来寻了。

孙母是个勤劳朴素的妇人,丈夫再世时听丈夫的,丈夫死了听儿子的,前日晚上听得儿子要把容家的人接过来住几日,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谁都有个难处,能帮一把是一把,孙母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却是有着一颗善心,她甚至都做好了他们在这常住的准备,所以现在看到容家二小姐居然找上门来了,还有些反应不及。

“哦,在在,他们在偏房,你…您跟我来吧。”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孙母听闻这就是容家二小姐侯爷府的孙媳,紧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容兰自然知道她的心思,莞尔一笑道:“伯母,你叫我兰丫头就好啦。”

讨喜的一张脸,亲切的一句话,孙母心上一暖,却也不敢当真这叫,只忙着把她领了过去。

还没进门,一股浓烈的药味就扑鼻而来,隐隐的还传来几声咳嗽声,进去一看,容夫人面带异红的躺在木板床上气喘吁吁,容梅正端着碗给她喂药,却也是眼底浮肿一脸憔悴。两人见容兰进来都有些吃惊,一个挣扎着想说话,可引来的只是又一阵剧烈的咳嗽;一个愣了愣,随后手忙脚乱的给母亲拍背安抚…

等到药性上来,容夫人昏昏沉沉的睡去,容兰拉着容梅走到屋檐下的阴凉处。这时容兰的脸上已没了先前的随和,反而绷着个脸十足不善。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知会我一声!”她瞪着容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