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直视他,“沈豫鲲,蓝宁是个好姑娘,你不要辜负她。”

他飞扬的目光如同一束照明黑暗的光亮,“我知道,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倒是你,我实在放心不下。”

“我有什么让你放心不下的,你想太多了。”我心虚的低下了头。

“你不必再瞒我,皇上那道圣旨,已经传遍整个朝廷。”他没有再转弯抹角。

我故意忽视了他眼中的忧虑,笑着回道:“能去服侍皇上,是我们冷府的福分,你这是操哪门子的心啊。”

他上前一步握住了我的手,“若涵,你太善良了,只怕会苦了自己。”

“沈豫鲲,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不动声色的慢慢抽回手。

他从褡裢里取出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这块玉是我娘留给我的,整整陪伴了我二十七年,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如果你有什么事,马上拿了来见我,或者找个可信之人送来也成,见到玉佩,无论付出多大代价,我一定会救你脱险。”

我刚要推辞,再一想,我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你的意思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只要有这块玉佩,无论什么要求,你都可以答应?”

“呵呵,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依然是迷死人的那抹微笑。

我默默的抬起目光,幽幽的望着他,“沈豫鲲,我会好好收着的,你珍重。”

“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这是他临走时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这块玉佩我先替蓝宁收着,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交给她。只是我没想到一年后那玉佩要救的不是我也不是蓝宁,而是他自己……

这天是我入宫的日子了,娘抱着我哭的死去活来,万分不舍,上一次入宫毕竟是做太医,大小也是个官,出入都很方便,可如今却是去做宫女,天壤之别,何况宫里的规矩一大堆,再要见亲人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夫人,宫里的马车已经到了,别误了时辰。”我知道爹的心里也很难受,但他怕我和娘更伤心只能强颜欢笑。

我轻轻的抹去娘的泪水,“娘,再哭就不漂亮了哦。”

“你这傻孩子啊,总有一天会害苦了自己。”娘亲楼着我,再舍不得放手。

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皇宫行去,隔着帘子我仍旧可以听到娘亲的抽泣声,我叹了口气,拉开了帘子朝外看去,马车已经越行越远,娘亲却还在后面追逐着,直到再也追不上才停了下来。

我抬头望天,虽然天空只有淡淡浮云,但是我觉得似有无边愁云笼罩在上空,日光也昏暗无边,天依然是那么的蓝,我的心情却越来越低落,前方等待我的不知将会是什么?

马车行进到了西华门,那高大的门槛就像是一把锁,将我紧紧的关在这深宫里。下了马车,我慢吞吞的向前移动,能拖一会是一会了,可是皇宫再大,也有走到头的时候。

“冷姑娘,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你放下行李就出来,王公公已恭候多时了。”

我放下了行李,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包裹,这宫女自有宫女的行头,倒是用不着我准备什么。

“冷姑娘,原本呢要给你安排几天学学规矩的,可万岁爷说不用那么麻烦让你直接去当值,你这就换上宫服去万岁爷跟前服侍吧。”王公公目不斜视的望着前方。

“是,我这就去。”深呼吸,提醒自己要沉的住气。

情缘

换上宫服,踩着花盆底,我深吸了一口气,朝养心殿走去。这该死的花盆底,简直是整人用的,不是说穿这个可以展示女性的婀娜多姿和优美体态吗,怎么我感觉像在踩高跷呢。好不容易控制好自己的身形,养心殿已经在眼前了,待会见到他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好,我暗自琢磨着,一不留神,被块石头绊了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一大跟头,幸好旁边有人扶了我一把。

“小心啊,冷姑娘。” 一个暖暖的温柔的声音。

“奴婢给廉亲王请安,让王爷您见笑了。”真是丢人,走个路也不稳当。

温文尔雅的廉亲王,岁月的蹉跎好像并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除了一双清冷深邃的眼和雍正相似外,在他的身上几乎看不到霸气,这样一个人,是怎样成为雍正的对手的,我有些好奇,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冷姑娘是去养心殿当差的吧?”他打断了我的臆想。

啊,盯着他太久了,我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老实说在我见过的康熙的众皇子中,八爷的相貌是最出色的了。

“是啊,八爷,奴婢先进去了。”我收回了视线,笑的有些勉强。

那个挺拔的身影依然在桌案前忙碌着,身边堆积的奏折如山,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地上散落着几枝笔,大概是生气时掷下的。我走过去将笔捡了起来,放在了案桌的一边。

雍正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足足有五秒钟,“你来了……”

“是,奴婢是来服侍万岁爷的。”我低头回道。

他点了点头,“那你去给朕泡杯茶。”

“是,奴婢这就去。”我转身走了出去。

“王公公,皇上平时都爱喝什么茶?”我谨慎的问道。

“万岁爷也没什么特别的嗜好,姑娘看着办好了。”

这个是君山银针吧,以前在《茶经》里看到清代的时候被纳入贡茶,芽壮多毫,条真匀齐,着淡黄色茸毫,很可爱,好,就用它了。冲泡后,清香可人,闻一闻真是精神百倍啊。

小心翼翼的端到雍正的左手边,我退到了一旁。

他轻啜一口问:“你可会下围棋?和朕下一盘。”

“奴婢只会下飞行棋。”棋类游戏向来是我的弱项。

“飞行棋是什么,朕从未听说过。”他似乎很有兴趣。

“啊,是奴婢家乡的玩意,登不上大雅之堂。”我真想咬了自己的舌头,怎么就说飞行棋了呢。

“以后有时间你教朕下,民间的玩意也是有其独特的一面。”他的兴致还挺高,不过还是希望你永远都别想起来,否则我岂不是要做一副。

“你在想什么?”他的神情有些不悦。

我真是昏了头了,居然在雍正的面前开小差。

“奴婢在想万岁爷有那么好的兴致,奴婢一定竭尽所能。”我什么时候也变的那么虚伪了,脸上还要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

他的表情告诉我他并不相信我的话,但他只是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有事朕会唤你。”

他的声音里依然具有那种能使我动心、使我愿意服从的权威,但我却感觉到了隐隐的冷漠。退出养心殿,心里头有些失落,又不想回到一个人的屋子,便朝太医院的方向走去,皇上只是禁止我碰触有关医学的事物,可没让我禁足啊。

今年的桃花开的晚了些,一路上到处都是瓣瓣的花朵,粉色浪漫。

“八哥,你明知道老四对那丫头的心思不一般,你为什么就不肯听从我的提议呢?”有人走了过来,我下意识的闪到花丛中。

“老九,我们虽然和老四不和,但是这样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听声音正是八爷和九爷。

“八哥,如果你能把那丫头抢过来,对老四可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九弟,我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我不会把冷姑娘拉到我们之间的斗争中去。”

他们说的居然是我,八爷的话让我又是意外又是感动,这样一个谦谦君子,雍正怎能忍心给他冠上阿其那的称号?九爷,好深的城府,却是个十足的小人,这一点他和八爷没的比。

他们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声音也越来越轻,直到确定看不到人了,我才从桃树丛中走了出来。

“冷姑娘,你上哪儿去了,让我好找。”王公公迎头走来。

“噢,王公公,我只是四处转了转,是皇上唤我吗?”我的思绪还没从刚才无意中听到的对话中走出来。

“以后可别到处乱跑了,我是瞅着现在没啥事,想和你说说这宫里头的规矩。”王公公边走边说。

“请公公指教。”我强自打起精神。

“万岁爷卯时起身,然后学习《圣训》和《实录》,你要预备好茶水,注意茶水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这个尺度等你熟悉了就能把握好。万岁爷辰时进早膳,你得铺上桌单,将各种菜肴、饭点、汤羹等迅速端上饭桌,万岁爷进膳时,你必须目不斜视,时刻听从吩咐,王公大臣们的‘膳牌’你要及时呈递,由万岁爷决定是否召见。早膳后,万岁爷开始批阅奏章、召见大臣议事,这个时候你更不能马虎……”

王公公下面的话我根本听不下去了,单单卯时起身就把我吓了一跳,卯时换算成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五点吧,我还从没有那么早起过,更何况那些个要注意的事情,听的我头都晕了。

王公公见我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笑了笑:“姑娘别紧张,慢慢来,刚开始会有些不习惯,时间久了就容易应付了。”

“多谢公公提携。”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姑娘言重了,以后或许还要仰仗姑娘提点。”

王公公可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对我这样一个小宫女也要乘机拉拢一下。

皇上睡下了,我一天的差事也就结束了。回到屋里我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换了地方换了床睡不安稳,错过了时辰也睡不着。

夏夜的炎热让我烦躁不安,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感情那么脆弱,一丝莫名的惆怅袭上心来。既然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反正这么晚了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我披上一件衣裳,轻轻的带上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深夜的皇宫,万分寂寥,除了偶尔走过的夜巡侍卫,看不到一个人影,这深宫总给我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算了,还是不要随便乱转了,正当我要回去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哭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深更半夜的是谁在哭?我屏住呼吸,专注的辨别哭声的方位所在。侧耳听来,却又没了声响,大概是我听错了吧。我刚要走,又是一阵呜呜的哭声,这下我听的非常清楚,绝对不是我的错觉。在这寂静的深夜,我不禁一阵毛骨悚然,莫非有鬼?我呸了一声,我这个做医生的怎么也开始相信这个了,难道到了古代连胆子都变小了。这声音似乎来自西北边,我给自己壮了壮胆,顺着哭声悄悄的摸了过去。

一个满身素缟的女子跪在地上,周围摆满了灵位,我心里数了一下,大约有二三十个,地上还放着几道菜和一壶酒,像是正在祭奠,朦胧的月光下我看不清那些牌位上的名字,只是暗暗心惊,这种情况下我还是快点离开的好。我转身要走,脚下却是一滑,我忙拉住身旁的树才定住了身形。

“谁,是谁躲在那里?”一不小心我的行踪已然败漏,只能从墙角走了出来。

借着月光我已看清楚了她的长相,肌肤胜雪,明眸皓齿,满脸泪痕,楚楚可怜的样子。“姑娘不必惊慌,我只是路过此处,绝无任何窥探之意。”

“原来是养心殿的冷若涵姑娘,奴婢失礼了。”她朝我福了福身。

“你何以认得我?”我有些好奇,今个还是我第一天当差呢。

“奴婢是浣衣房的,名叫映雪,今天在养心殿见过姑娘。”她说话慢条斯理,声音像黄莺儿打啼。

“映雪,这个名字倒很衬你,那你深夜在此祭奠何人?”我随口问道。

“这些都是我的亲人,几年前在一场灾害中死去,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祭拜一番,没想到今天会惊扰了姑娘。”她神色平静,不像是在说谎,而我也并不是个刨根问底儿的人。

“不妨事,既然如此,可见你一片孝心,我们在这遇上也算有缘,容我也拜上一拜。”我点上一注香,向那些牌位拜了拜,最靠近我的那个灵位写着刘什么的,可惜字迹潦草,后面几个字无法辨认,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你快收拾一下回屋吧,给守夜的侍卫看到你我都有麻烦,以后若要祭拜你可去我房中,不要再来这里了。”我帮着她把地上的东西全收了起来。

“多谢若涵姑娘,奴婢感激不尽。”她感激的朝我笑笑。

“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我们都是服侍人的,也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如你不嫌弃,以后就以姐妹相称吧,我今年十七,你呢?”我的同情心再度泛滥。

她轻声回道:“映雪十五,如此你便是我的若涵姐姐了。”

就这样,来养心殿的第一天,我便莫名其妙的多了个妹妹。

几日后。

“万岁爷,大不列颠国的画师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是不是现在就传他进来?”王公公通报道。

雍正抬起头,略微思索了下,“好,你去传吧。”

大不列颠国,不就是英国吗,中国古代的字画名扬天下,明有唐伯虎,清有郑板桥,中华大地人才比比皆是,为何要找个黄毛绿眼睛的洋鬼子来画像?

那西洋画师才二十来岁,是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倒是和沈豫鲲有些相似。

“大不列颠国画师艾伦见过大清帝国皇帝陛下。”他微微朝雍正鞠了个躬,从随身携带的画箱里掏出一个金色的假发套递了给我。这是做什么用的,我纳闷的接了过来。王公公向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我给皇上戴上。哈哈,我无法想象雍正戴上这个假发会是怎生模样,我强忍住笑意,将那假发套在雍正的头上,再把他的辫子往里藏了藏,这样从前面看就不着痕迹了。

“小孩,你帮忙把画布拉好。”咦,这个老外的中文说的还有模有样的。

他叫的是小绪子,自打我离开太医院后,王公公就将他也调来了养心殿。

“你这小孩,叫你要把画布拉紧,弄的这样皱,你叫我怎么画?”他硬邦邦的甩了句话出来。

小绪子委屈的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开口,而是用力固定住画布。

可那西洋画师明显不想放过他,嘴里还是喋喋不休的骂着,

“You are really shit.”他突然冒出了一句英文,并且狠狠的推了小绪子一下。

“Shut up! What a stupid idiot! You've gone too far! Nonsense! What a bird man!

Hey!wise up! You eat with that mouth?You want to step outside?You're a jerk! Who do you think you are? You stupid jerk! You have a lot of nerve!

士可忍孰不可忍,当我们好欺负吗,我的心头火起,叽里呱啦的回敬了他一串脏话。

养心殿中的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包括那个艾伦在内,我心里暗暗的骂自己太沉不住气了,如今成了众矢之的。

艾伦走到我跟前,缓缓的举起手,怎么,想打我啊,我寻思着要怎样脱身,他的动作却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他将手伸到胸前,深深的给我鞠了一躬,接着又捧起我的右手亲吻了一下,“大清国藏龙卧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是我失礼了,还请姑娘和皇上见谅。”

这个老外还有点君子风度,倒是我小心眼了。

我莞尔一笑,抽回了手并向他还了礼。

大约半个时辰后,画像完成了。艾伦退了出去,我仔细的看了看,问道:“皇上,这画的真好,您看是挂在何处较为妥当?”

雍正挥了挥手,“王一忠,你们先退下。”

我放下画布,也准备出去,雍正指着我,“你留下,朕有话要问你。”

完了,一定是要问我关于那些英文的事,我脑子飞速转着应对的方式。

奇怪,怎么等半天了也不见他开口问,我偷偷的瞄了他一眼,只见他黑着一张脸,眼中怒火燃烧,紧握双拳,显然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他这是怎么了?莫非怪我怠慢了那西洋画师,可是他都已经道歉了,难不成还要我给他磕头赔罪不成,这皇上做的还真是小气。

“你离朕这么近干吗,挡住朕的视线了。”他的口气很不好,森冷而又僵硬。

我忙退开了几步,几乎退到门口才停了下来。

“你退那么远,那谁来服侍朕?”

敢情是耍我来着,近也不是,远也不是。“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还请万岁爷明示。”

他不言不语,始终将我晾在一边,足足站了近一个时辰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

好不容易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你要作何解释?”

“皇上,如果你是问那些话的意思,奴婢可以一字不差的告诉您,这些个都是骂人的话。但是如果要问我从何处学得,那奴婢就只能编谎话欺瞒皇上了。”诚实是一种美德,只是我的出现过于奇特,任谁都难以置信,连他也不会例外。

他挑了下眉,脸上泛出了笑容,“你身上究竟瞒着朕藏了多少本事?”

“奴婢不敢,也就只有这些了。”我老老实实回道。

“今天的事朕就不追究了,这盒翠玉豆糕赏了你了,你下去吧。”他微微一笑。

“谢皇上。”我松了口气。

刚走出养心殿就被王公公拦了下来,“冷姑娘,你没事吧?”

“劳公公费心了,若涵没事,瞧,这还是万岁爷赏的点心。”我颇有些得意。

“呵呵,我就知道皇上不会为难姑娘的。”王公公狡猾的笑着,和以往的神情有些不一样。

“公公此话何意,若涵不明白。”我确实是一头雾水。

“这,冷姑娘,有些话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这王公公今天似乎有些热心过头了。

我虚心请教,“还请公公明示。”

“姑娘,这西方的礼节老奴是不太明白,但是在我大清的国度上刚才的情形却是有些男女授受不清了。”王公公直言不讳。

“公公,这只是西方一个很普通的吻手礼,表示尊重而已。”我也直截了当的回道。

“恕咱家多嘴了,姑娘,这个你和老奴讲没用,要万岁爷知道才行。”王公公好意的提醒道。

这又关雍正什么事了,我有些纳闷,莫非他是在吃醋?对于他刚才的举动我突然能理解了,想到这,我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多谢公公提点,若涵十分感激。”

“冷姑娘,老奴枉自揣测君心,还请姑娘好自为知。”王公公说完就进了养心殿。

难怪刚才皇上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呢,一会说我离他太近,一会又嫌我离的太远,无论我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原来他的爱就凝结在他深锁的眉头之间,我的心情大好,真想找个人分享一下。

对了,好几天没见过映雪了,还怪想她的,这翠玉豆糕正好拿去和她一起享用。

我踏着愉快的步伐向浣衣房行进。从养心殿到浣衣房要经过一条曲折的斜径,远远的我就看见映雪和一个男人在说着话,那男子背对着我,我只觉得他的背影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们说着说着,脸越贴越近,最后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嗨,小妮子春心动矣,待会定要嘲笑她一番。这样子偷看别人的隐私好像有些不道德,我便故意的咳了几声。

那男子迅速推开映雪,朝浣衣房后门走去,等我走近时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映雪见过姐姐。”她娇羞的神情很是惹人怜爱。

“妹妹啊,刚才的男子是谁?”我还在朝那人离去的方向张望。

她羞涩的说道:“既然姐姐都看见了,映雪也不再隐瞒,他是宫中的侍卫,和映雪也算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