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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非泽看了看她,回道:“是甲长。”

“甲长是什么?”

“十户一甲,每甲均设有甲长。姑娘这些也不记得了吗?”

十户一甲,甲长?苏小培琢磨了一下,猜想这是不是有点类似街道社区主任之类的。这时候听得唐莲在里屋一声哭喊:“爹。”接着是模糊的男子说话的声音,听不清楚。

唐李氏听了唐忠的嘱咐,去了厨房给冉非泽苏小培做吃的,这时没陪在唐莲的身边,苏小培很有点担忧。

等了好一会,里头的哭声断了,唐李氏也端出来两碗面,冉非泽很有礼地谢过接下,苏小培也学他的样子,谢过接了。唐李氏又匆匆再端了一碗进内屋去,唐莲跟他们一样,也没吃饭呢。

苏小培饿坏了,她一边竖着耳朵想听听里屋的动静,一边大口吃面。冉非泽吃面都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急不缓,斯斯文文。

他的举止真是跟他的高大身形和超大包袱不般配啊。苏小培一边想着一边飞快地把面吃光光,连口面汤都没留下。

不一会唐李氏又出了来,小声道:“多谢恩公,家中有事,不便久留恩公,招呼不周,恩公莫怪。”

苏小培在心里叹口气,幸好她之前厚着脸皮开口了,不然这顿饭都没着落。

冉非泽依旧客气地还礼,谢过了唐家的这顿招待,然后告辞。苏小培生怕自己被抛下,忙拽着他的大包袱一角,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两个人走到了街上,一前一后。冉非泽不说话,苏小培也不说话,她的腿脚痛得受不了,每一步踩在地上都跟刀扎一样,但相比这个痛,她更怕被冉非泽丢下。

冉非泽忽然停下了,苏小培没留意,差点一头撞上他。他回过身来,从怀里掏出个钱袋,抖了抖,将钱袋里的钱倒到掌心上给苏小培看。

十来个铜板,苏小培扫了一眼,没数清具体数。

冉非泽还是不说话,脸上却是似笑非笑的神情。苏小培皱眉头,认真问:“这是壮士的所有财产吗?”

财产?冉非泽动动眉头,回道:“这确是我身上所有钱财了。”他等着看,看这古怪姑娘还能说啥。

苏小培盯着那些铜板,忽然问:“这里钱是怎么算的?”

“啥?”这话他就真是不懂了。

“嗯。”该怎么解释呢?苏小培一转头,看到一旁有卖包子馒头的,忙道:“就是,这些铜钱能买几个包子?”

冉非泽随着她的目光一看,笑道:“在这镇里未曾买过,但也差不离与别处一般,三个铜板一个馒头,五个铜板一个包子。”

苏小培再仔细数了数冉非泽掌上的铜板,按便宜的算,三个铜板换一个馒头,他这有十五个铜板,那就是五个馒头,她吃少一点,一顿一个好了,他委屈一点,吃两个好了,那这样也不够两顿的。

冉非泽失笑,他是没见过有谁会这般算钱银的。她现在该知道,他真是照顾不了她了吧。

“姑娘。”他唤了一声,打算跟她说,在石头镇不远有座庵庙,她若是真不知该去何方,他可以送她到那庵庙容身。可他话还没说完,苏小培却是抬头问:“壮士打算怎么挣钱?”

冉非泽哑然。她是在问他有什么生计本事吗?那话是如何营生的意思?

这姑娘,年纪不小,头发衣着口音皆是古怪,说是不记事,却连人□故生计常事皆不清楚,看着明明是知书达礼的气度,说出的话却是粗莽无礼。她打算巴着自己不放,他知道,可她不笑不谄媚,这般一脸正经,认真严肃地耍赖皮,他倒是真没见过。

冉非泽笑笑:“我有的是气力,也会些手艺,求个温饱不成问题。倒是姑娘,有何打算?”

她一定会说她没去处,没钱银,没亲人,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会求他收留,而他会最后一次告诉她,他收留不了她,他只能送她到镇子边上的庵庙。

结果苏小培说的是:“我打算也出点力的,壮士去挣钱的时候,我可以帮壮士看行李。”

冉非泽再一次哑然。看行李——这算出点力?这脸皮着实是太厚了些,冉非泽摇摇头,“姑娘。”他决定把话说清楚,刚起了个头,却似在苏小培身后看到了什么,忽地转头就走。

苏小培一愣,下意识回头一看,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但再转过头来,只这么一瞬工夫,却不见了冉非泽的身影。

苏小培的脸垮了下来。不是吧?难道她判断错了,这位能干又善良的壮士居然真会一声不吭把她这失忆弱女子丢下?

原来他要将她丢弃是这么简单容易的。

苏小培呆立当场,心底一片冰冷,失望与害怕涌上心头。陌生古朴的街道,怪异古装打扮的人群,不能完全听懂的口音,苏小培第一次尝到了无助惶恐的滋味。

“你,对,便是你,方才你与一位壮士叙话了?那是何人?”

苏小培眨眨眼睛,转头过来看到一位劲装打扮的红衣女子,平眉薄唇,长得颇严肃,她手里拿着一把碧青鞘套的剑,气势汹汹,居然是在向她问话。

苏小培摇摇头。那女子皱着眉头,又问:“是不是背了个超大的包袱,长相端正俊气,姓冉?”

苏小培继续摇头,她又不认识她,不知道她跟壮士之间什么关系,而且她这样凶巴巴的,很没礼貌,她现在腿残又沮丧,不想理她。

“你哑巴?”那女子却是继续逼问。

“多谢关心。”苏小培不高兴,忍不住噎她一下。她的脚很痛,于是挪到墙边,靠了靠。

关心?何人关心她?那女子眉头皱更紧,仔细打量苏小培,很是怀疑她脑子有病。看看,那衣衫那发式,说话的语调,哪里像是个正常人。

“我问你话,怎不做答?”她是远远看到模糊身形,并不能肯定那是冉非泽,一眨眼工夫人便不见了,她当然要好好问问。

“姑娘身上有钱银吗?”苏小培心一横,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她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她没有钱没有地方可去,眼下逮着谁就求助谁吧。

红衣姑娘一愣,这话哪跟哪啊?难道要给钱银才肯答话?

“若有钱,借我一些行不行?或者借我一身衣服也好。姑娘,我没来过这,还失忆,腿还很痛,无依无靠,没有亲人……”

苏小培话没说完,那女子已经扭头走了,“原来是个疯颠的乞丐。”

乞丐?

苏小培把后面求助的话都咽了回去,看着那女子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还疯颠?

苏小培撇撇嘴,她的腿脚太痛,实在受不了啦,她想她的脸一定是扭的,她无力叹息,站不住了,干脆挪到一处角落坐了下来。

街上不时有人从她跟前经过,个个投以惊异的目光,却无人搭理她,更没人上前询问关心她。苏小培看看自己,不合身的男式布衣,从头遮到脚,沾满干了的泥泞黑乎乎的布袜脚,虽看不到头脸,但她能想象会是什么狼狈的样子,

不知道这里的治安好不好,不会有什么流氓匪类的在街上欺负女人吧?会不会有城管警察看她衣衫不整的就来盘查审问赶人?或者把她抓起来?乞丐有地盘划分吗?丐帮能收留她吗?

苏小培胡思乱想,低着脑袋发呆。她该怎么办呢?要不然,回去唐莲的家里求助?虽然那家人不太好说话,也无心顾及外人,但好歹她与唐莲有一路之缘,又都是落难女子,硬着头皮上她家求救,怎样都比睡在街上强吧?

苏小培努力回想唐家在哪,却发现刚才她光顾着紧跟冉非泽没留意路线,也不知还能不能找到。她咬咬牙,无论如何,总要一试吧,她坐在这里太久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一会天色晚了就糟了。

苏小培这么想着,打算起来动身,可一动,却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她痛得哧地吸气,慢慢撑着地,挪动扭过身,攀着身后的墙,打算用爬的。能站起来就好,什么姿势无所谓,眼下这状况丢脸这种事完全不必顾虑。

正呲牙咧嘴蠕动中,一只大掌伸过来握住了她的胳膊肘,把她撑了起来。苏小培眼角看到一双深蓝色粗布鞋,鞋上面是浅灰色裤脚,再往上是浅蓝男式袍子的下摆。这些好像有一点眼熟。她猛地抬头,眼前是冉非泽那张端正又善良的脸。

他回来了,居然回来了?!

“壮士。”苏小培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抢着说了:“壮士,我迷路了,我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我的腿很痛,我没有钱,没有亲人,谁也不认识,从来没来过这,没地方容身,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冉非泽刚想开口就被她这一长串的话呛到,连咳几声,有些想笑又觉得太不应该笑。可是这些可怜讨同情的话,难道不应该用低柔凄楚的语调说吗?她这样硬板板地飞快蹦出来,着实是有些好笑。

苏小培的话被他的咳打断了,事实上,她也编不出更多的词来。柔弱又可怜确实不是她的强项,看冉非泽的表情,她也知道这个路线她是走不下去的。

她清了清嗓子,想想又说了一句:“壮士若是丢下我不管,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冉非泽正了正脸色,点点头:“无意丢下姑娘,只方才见着了麻烦,暂避一会。”

苏小培点头,表示理解,但忍不住问:“情债?”得打听清楚这人什么状况才好判断能否暂时依靠。

冉非泽反应了一会才猜出意思,他又干咳一声。这姑娘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孤身女子,说这般话,要遭非议的。“姑娘。”对着她无辜清亮的眼神,想半天该怎么与她说这道理,可竟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最后只道:“姑娘下回莫要如此吧。”

苏小培皱眉头,莫要如此是指哪个如此——赖着他?坐街上?装可怜?问问题?莫要如此什么?

冉非泽对着她那严肃正经的脸色也皱眉头,她知晓他的意思了吗?

两人眉头对眉头,严肃对正经。

这时候一旁有两个人奔过,嘴里嚷嚷着:“快去看看,抓到那贼子,能得赏银五两呢。”

赏银?

苏小培精神一振,目光随着那两人去了,脑子里飞快转着,扭过头来问冉非泽:“壮士,你身上没钱,照应不了我,对吧?”

“确是如此。”所以他打算送她去庵庙安置,正想说,却被苏小培抢先了:“要有了钱,就能照应我一段时日了,对吧?”

冉非泽:“……”

这话问的,让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啊。没钱真的不是不能照应一个女子的理由,这个她不懂吗?重点是男女授受不亲,他与她素昧平生,互不相识,她赖着他真的不害怕?

冉非泽看着苏小培认真的脸,还是点了点头。

苏小培继续认真问:“壮士,你会武吧?”

“会。”

“抓过贼吗?”

“抓过。”

“五两银子是多少?我是说,能买几个馒头?”

冉非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修)

第7章

苏小培眨巴了一下眼睛,冉非泽受她感染也眨了眨,

街上偶有人经过,用惊异的目光打量苏小培。

她短发,身上垮垮的套着件宽大的男子外裳,腰带乱七八糟的绑着,脚上没有鞋,脏兮兮地厚布袜套着。冉非泽知道那些打量她的人跟自己一样,完全猜不到这般古怪模样的女子是哪里来的。

她从哪里冒出来的呢?他发现唐莲后有防备周围,并无山贼追来,他才选了那个地方生火过夜,但忽然听到树上有气息动静,他以为来了个高手,能无声无息地逼近他们。但过去一察看,却是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古怪女子,她甚至没有穿肚兜,就算只就着月光,他都能看到薄薄衣物下玲珑起伏的身体曲线。

她如何出现的?如何靠近他们的?如何上的树?

现在她就这样认真看着他,似乎真的想算一算,五两银子能活多久。

冉非泽又想笑又想叹气,他看了看她站也站不住的狼狈样子,心里明白她今天跟上他们脚程已是拼尽全力,怕是明日里腿该抬不起来了。

可那庵庙怕是还得走上大半日,他看了看她的脚,若再让她走这么长的路,她定是撑不住的。他想着她算计馒头,忽地有些心软。

“五两银子近是五千铜钱。”他答。

5000个铜板。苏小培算了算,馒头不好算了,换包子。5个铜板1包子,5000个铜板就是1000个包子,每顿5个包子,一天15个,哎,差不多两个月。

如果都吃馒头,加上衣住行的费用,全都省着花,5两银子能撑两个月吗?

“姑娘。”冉非泽唤道。看着她颦眉思虑,他竟然觉得她真可怜了。

“壮士,我们去捉贼换银子吧。”

“姑娘现下这般模样,不被人当贼捉已是万幸,如何捉贼?”

苏小培抿抿嘴,她说“我们”当然是客气话,她又不会武,活蹦乱跳的时候都不能冲锋上前捉贼,何况现在残得只剩半条命的时候。她只是客套客套,其实是指望着冉非泽有本事能挣那五两银子。

当然了,前提是他有本事。

他把她踹下树的那一脚是挺利落的,用衣服裹着她落地那招式应该也不是谁都能办到的吧?她对这种事见识少,但心里是愿意相信他有这捉贼本事。

“姑娘,捉贼事小,倒是该先寻个落脚处安身。”

“可是只有十五个铜板……”她真的很想鼓励他去挣那五两银子。

“姑娘跟我一路吗?”冉非泽对捉贼明显兴趣不大。

苏小培看着他的表情,叹口气:“十五个铜板总比一个都没有的强。”

“姑娘所言甚是。”

十五个铜板就能在她面前抬头挺胸了,她真的是好惨。

想当初,她在正常世界里,那也是知识分子,专家人才,不敢说有什么身份地位,但有求于她的人和事还是不少的,大家也都对她客客气气,她在收入上也一直不愁。

现在可好,十五个铜板而已,五个馒头而已……

苏小培没了办法,只能跟着冉非泽走。冉非泽走到一家酒楼前,让苏小培等着,他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出来,摇摇头:“这家不收短工,我们寻下一处。”

苏小培点点头,拖着残腿跟着他继续走。别说寻下一处,就是寻下N处她都不能反对。一连问了三家,都没有好结果,苏小培的心落到了谷底,她的腿真的要断了,脚也一定烂掉了,她开始盘算,会不会今天她跟恩公壮士两个穷鬼要露宿街头了?

又走了一段,忍不住了:“壮士,你说我们回去找唐姑娘她家,说说我们的难处,她家能收留我们一段。”

冉非泽摇头:“怕是不好打扰。”

苏小培叹气,在心里做好了最坏打算,这时冉非泽又走进了一家酒铺,酒铺老板跟他聊了几句,又看了看门外角落的苏小培,寻思了好一会,终于点了点头。

苏小培精神一振,但又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她等啊等,又等了好一会冉非泽才聊完出来,他道:“这家的杂工正巧伤了腿没法上工,缺人手,但他这没多余的屋子,只一间过去做柴房的屋子空着,你可愿住下?”

苏小培飞快点头:“壮士去哪我就去哪。”

冉非泽动动眉头,心里又感叹一下这女子的大胆豪迈,而且是如此正色的大胆豪迈,还真是没见过。

就这样,冉非泽领着苏小培住进了后院柴房。

柴房不大,称不上多干净,里面倒是没有柴,堆了些杂物。这酒铺老板姓宋,他巴拉巴拉了吹嘘了一通他这酒馆的生意,又说他心肠好才收留他们,说他这不愁请不到杂工,接着说他这房子不错,只是觉得放柴有些浪费,所以在院子里搭了个棚子堆柴,将这屋子腾出来准备做客房,给那些没什么钱银又要住店的客人凑合的,但还没弄好。如今他们既是求个安身处,就只有这间了。他说一会会送床板子过来,让冉非泽自己搭床。

这宋老板说话的时候,时不时地瞄几眼苏小培。苏小培躲在冉非泽的大包袱后头,一边听一边端详着他的举止表情。

那宋老板说完了,又跟冉非泽说他家杂工有两日没上工了,柴都一直没劈,他让冉非泽收拾好了就快干活,他等着用柴呢。

冉非泽答应了一声,那宋老板又看了苏小培一眼,出去了。

冉非泽待他走了,对苏小培道:“莫介怀,他看你只是好奇,你的打扮委实是古怪了些。”

“不,他的表情是不屑、藐视,他觉得我恶心。”

冉非泽没料到苏小培会这么说,愣了一愣。苏小培倒是不想多说这些,她现在有紧急的事。

“壮士,请问哪里有厕所?”

“厕所?”冉非泽又一愣。

“呃,茅厕?是叫茅厕吧。”

冉非泽继续愣,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有姑娘家问他茅厕。他清咳一声,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在西南角。”

“西南角是哪个角?”她真的挺急的。

冉非泽指了个方向,苏小培想大步迈出去,腿却差点扭倒了,真是越来越痛,她不会残废吧?

冉非泽实在看不下去了,无奈托着她的肘扶着她走,送到了茅厕外头,又等了等她。

苏小培生平没有见过这么脏的厕所,恶心坏了,但也没办法,腿痛得蹲不下去,她差点掉坑里,也没办法,咬着牙火速上完,赶紧出了来,这才敢大口喘气。

冉非泽看着她的表情很是古怪,苏小培看得懂,但她只能装没看见,穿越这种事,根本就是用来练脸皮的。

这后半日,苏小培哪都没去,什么都没干。冉非泽拼好了床板,摆在地上。这床没有腿,真是只是床板而已。他还弄来了一张椅子,让苏小培坐。苏小培坐下了,然后腿痛得真的再站不起来。她就这样坐着,看冉非泽干活。

冉非泽干活很麻利,他把柴房收拾好,就在院子里劈起柴来。那把大斧子在他手里象是没什么重量,噼里啪啦地一通砍,很快棚子里的柴被他劈了一半。

中间宋老板过来了,想看看冉非泽干活怎么样。结果看他劈柴那架式,目瞪口呆了一会。苏小培想,他大概没料到有人砍柴会跟切豆腐一样利索。

冉非泽把柴劈完了,打了水在院子里擦洗了一下,然后进来跟苏小培说他出去一趟。

“去哪里?”苏小培有些紧张,冉非泽可是有过丢下她的前科的。

“何处。”

“啊?”

“当说去何处。”

“那你是要去何处?”

“你这般打扮委实不妥,去为你寻些衣物回来。”侠鳎且馑己芗岫ǎ人耐冉藕昧耍桶阉妥摺?

她应该怎么办呢?

到了尼姑庵,日子会好过一些吗?

那个所谓的月老到底是真是假?她真的要找到那个男人才行吗?找到了就能回去?

那男人叫什么来着?姓程还是姓江?苏小培叹气,她那时候没在意就没好好记。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得先挣点钱吧。身上有了钱,起码能活下去,无论到哪里,起码还能给自己留条后路。

苏小培想着,抓到贼拿到了银子,她要先买支牙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