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胡氏莫名其妙,有些怯怯的模样,褚慎笑了笑,直拿起一旁针线笸箩里的剪刀,几下子夹袄的里衬剪开,里面露出折叠在一起的纸。

作者有话要说:喵~~~男人要有内秀,哪怕差点惨死在破庙里。

☆、第 14 章

待得褚慎拿出来时,胡氏才发现那纸竟然是五六张银票!

除了一张是九十两的,剩下每一张都抵值五百两。

“……当初人在路途上,不敢露财,便将钱银兑成银票缝在了贴身处。后来我遇到……盗匪受伤又失了散碎的盘缠,更不敢随便在人前拿银票出来,便寻思带随风进城,找寻相熟的莫家投靠,再请他家替我兑些钱银,也保靠些,没想到一时失血伤重,差点揣着满身的钱银昏死在破庙里,若不是遇到了娘子你,我岂不是做鬼顺不过这口气?”

褚慎并不知自己当初差一点就做了土豪冤死鬼,穷死在破庙里,只笑吟吟地给胡氏说到。

至于他当初遇到了胡氏,为何只让她拿佩刀典当,也不拿银票子出来,显然也是不知胡氏的底细,不敢轻易露出巨额的银票子出来。

后来待跟胡氏熟悉了,正赶上他们父子俩吃光了胡氏做的鱼菜,没有给她们母女留一口吃食。

他过意不去,加上身上的伤也好了,方便走动,便出门寻了当地的银铺子,换了一张面额最小的一百两的银票子,其中九十两依旧换成银票子,剩下的换成了小金锞子和碎银子银子装入钱袋子里,看着不起眼,又方便这一路上的花销。

正是因为有金银傍身,这两大两小一路回乡才那么的自在从容。

不过褚慎原本是打算不动这些银票子的。虽然这些据是当初漠北王给他自己的赏赐,但是褚随风是个男孩子,将来求学买宅都需要用钱,若是有一日能替漠北王昭雪,平定漠北的祸乱,更要如水的钱银。

这点钱银在普通人家看来是巨资,可是做起大事来,却是杯水车薪。

褚慎不能不未雨绸缪,节俭算计着来。

原先换得十两银子一路花销掉了后,他自觉回归乡里,家中也有他寄回来的钱银,足够用的,便不打算再动这些银票子。

自己这些年寄回家里的银子,足够着一家子日常的花销,自己再做些买卖,一大家子也不会坐吃山空。

可没有想到,长嫂却斤斤计较,更是做假账贪墨了剩下的积蓄。

褚慎为人磊落,做不来给妇人计较的事情,可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任凭着贪心的嫂子再算计着自己的钱银。

只是现在想省下银票子尽给随风,暂时是不能了,且得动用些安置一家老小。

今日他带着随风入城,用分家得来的五十两银子做了定钱,盘下了相中的店铺,原本想安置妥当后,再带着胡氏搬到镇子里住。

可一进门,便看见女儿乔伊爬梯子跟长房那边的孩子对骂。

问清了是岳娥娘家人的挑唆,褚慎立刻下了决心——明日便搬走,离大哥家和岳家都远些。

虽然褚慎隐瞒了自己身怀巨资的实情,可是这种私藏小金库的行为,在绵软的胡氏看来,也再合理不过了,是以半点生气的心思都没有。

丈夫有傍身的钱财,一家老小的吃喝不用犯愁,胡氏心里高兴,当下只将银票子递还给褚慎,只哼着戏班子里学来的小调子,然后又去打水洗刷破夹袄去了。

褚慎摇了摇头,看着单纯的胡氏有些哭笑不得,只走过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旧夹袄,仍甩再院子角落里,新婚夫妻,都是春宵苦短,他一把便将胡氏抱回到了屋子里去了。

想来进城之后,夫妻二人的家里家外的事务就要繁忙起来,趁着现在空闲,不好好缠绵一番,洗那个破夹袄子作甚?

是夜,笑娘的黑眼圈子,又加深一层。

到了第二日,褚慎便雇佣了一辆大马车,将家用的瓢盆,还有分家得的几床被子箱子打包好,招呼着随风、乔伊,还有困得直点头的笑娘,准备上马车出发去了。

姚氏一早隔着院墙就听到了动静,便指使着丫鬟柳枝儿,站在凳子上往那院子里张望。

那柳枝看了半天,才下了凳子告诉姚氏,看样子二爷一家子是要搬走了。

姚氏吧嗒了嘴,觉得褚慎搬走也好。

这些日子,村里人都对她家指指点点,说是她这个当嫂子的刻薄小叔。

姚氏脸不红心不跳,只当没有听到。

反正这次分家,她守住了大笔的积蓄,这些银子足够她家体面的维持生计。而且家里的田地也租给了佃户,每年都能收到租子。

若是跟小叔一家子在一起,哪里会有自己过舒心?

想到这,姚氏觉得就算被那些不相干的村妇们说嘴儿也没什么。

就在这时,褚谨也走到院子里来。

分家时,他装了糊涂。听闻弟弟对分家的事宜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心里不觉轻松,觉得兄弟俩便又能兄友弟恭,不伤和气,自过自的日子了。

没想到,这没几天的功夫,村子里竟然传出他家刻薄二弟的话来。他昨日像往常一般去村中私塾先生那里,与他相约下棋。

被那先生话里话外恭维了一番“内人精明”。

褚谨听那话不像是真夸人的,听得脸儿紧,回到家里不由得细问姚氏。

可尧氏却是一瞪眼睛,让他自管读书考学,听别人的闲言碎语,屁话连天作甚?

褚谨便自当自己不知道,继续难得糊涂着罢了。

今日一大早,便听闻二弟的院落声响,他才知二弟要搬走,只是这是要搬到哪里也不知。

父母不在,兄长为大。褚慎要离家,自然要来他的院子里,与兄长知会告别。

他便在院子里站了站,又端着小砂茶壶,端坐在厅堂里,等着褚慎过来敲门告别。

可没想到,这一等半天的功夫,却不见褚慎敲门,倒是听见外面褚慎与路过的相亲告别的声音。

褚谨坐不住了,连忙推门去看,正看见褚慎扶着胡氏上马车,准备出发的样子。

他连忙开口问:“二弟,你这是要往何处,怎么不来与我说一声。”

褚慎一个箭步窜上马车,坐稳后冲着兄长拱了拱手道:“听嫂子说兄长这几日忙着治学,不敢去上门去叨扰兄长。我们一家子要进城营生,做些小本买卖,就此跟兄长别过,我急着赶路,便不与兄长多言了。”

说完,他便拉起缰绳,驾着马车而去。

褚谨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的话被卷起的车轮搅合得七零八落,全散在了风里。

看着二弟冷淡绝尘而去,他也心知褚慎因为分家的事情恼了,只急得一跺脚,用手指点着一旁的姚氏:“都是你干的好事,惹得兄弟怨我!”

姚氏对于褚谨遇事推诿的性子习以为常,反正这次分家自己占了大便宜,寻常的庄户人家累死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她把自家的哥儿姐儿养好就是了。

至于那褚慎,等他去了县城做买卖赔钱赔得底儿掉,自有后悔的一日!

别看现在他走得趾高气扬,待得回来时,说不得还得敲自家的房门借钱度日呢!

这么想着,姚氏越发有底气,只瞪眼冲着褚谨喝骂了一起,眼看他灰溜溜去了书房读书避世,她才气定神闲地冲着丫鬟柳枝道:“打井水冲冲门前的晦气!以后咱们家没了外人,可算是能过些清净日子了!”

再说笑娘,一路上便是靠在马车里,委着胡氏的大腿呼呼大睡。

她还是个孩子,每天贪长身体呢!这夜里睡不好,直接影响白日的精力值。是以一路上,虽然听着乔伊好像跟随风打闹,呼喝大喊,她也睁不开眼。

随风虽然不待见笑娘。可是他年少老成,跟年龄相仿的乔伊实在玩不到一出去。

与其看她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倒不如看笑娘绣花来得安静养神。

可惜那笑娘却是一路睡死,还嫌睡得不够舒服,竟然一路委到了小随风的腿上。口水都淌到了他的布裤子上,惹得乔伊哈哈大笑。

随风撇了撇嘴,看着笑娘弯长的睫毛,忍着没有推,只让她继续睡着。

等到了镇里,笑娘可算是积攒了金钗之年少女的精气神儿。

因为睡相不雅,她诚挚地向随风小爷诚挚表达歉意后,便用绢帕抹了抹嘴,往马车外看。

外面已经是熙熙攘攘的城镇,热闹极了。

原本听说继父买了店铺,她以为不过是寻常方寸的铺面而已。

可是这马车一路到了当地最大的孝感镇后,又在青石板路上走了一会,来到了一处院后是青瓦高阁的敞亮大铺子前才停下。

整条街上,顶数这铺面屋顶尖翘,看着体面。

那原来店主家的管事正等候着褚慎,做最后的钱银交接。

褚慎扶着胡氏下来,只笑着对几个孩子道:“这便是爹买的铺面,走,绕到后面去,咱们以后的屋宅便在后头。”

褚乔伊方才看着那大店铺便喜形于色,听爹爹这么一说,立刻提着裙子一路飞奔,穿过店铺,入了后面。

而胡氏领着笑娘和随风紧随其后,穿过店铺,后面竟然是个带小花园子的宅子。

虽然花园子不大,却胜在雅致,有个小小的鱼池,还有假山造景。

胡氏看着这屋院的造景,廊柱皆是当世的新式样。竟然比她住过的莫家外宅还要体面雅致。

褚慎微笑着看胡氏微微半张的檀口,还有自己女儿一边看一边大喊的喜悦样子,心里也是舒服极了。

他笑着道:“这里的房子够多,你们几个孩子可以每个人一间,笑娘最大,以后当有个方便的闺阁,这后园子靠着竹丛的那间便给你。随风以后要随先生休息功课,毗邻书房的那间便由你住。

乔伊眼巴巴地看父亲分配了房间了。可是好的都分了出去,偏只有自己的房子没有什么亮眼赢人的地方。

于是那嘴儿便又嘟了起来。倒是笑娘主动说,她不用那么雅致的环境,便跟乔伊换了一下,这才让乔伊破涕而笑。

作者有话要说:喵~~终于从穷游团变成纯玩团了~~~

☆、第 15 章

笑娘虽然跟乔伊换了房间,不过在她看来,现在的这间其实也不错,屋后有一块空地,还有一棵玉兰花树,若是将来安置一把藤椅木桌,倒是个饮茶冥想做瑜伽的好去处。

想到这,笑娘又是感叹了一下,可惜这是古代,没有咖啡豆,不然花下饮上一杯香醇的咖啡也是好的。

笑娘懂事,胡氏心里却过意不去,只切了褚慎从集市上买来的甜瓜,挑了最大的一块,给女儿送去。

借着替女儿铺床的功夫,娘俩有了独处的时间,倒是可以说些私话。

胡氏有些自责,觉得自己虽然嫁了,却让女儿在这孩子多的家中受了委屈,她做娘的竟然诸事都不好替笑娘说话。

笑娘倒不甚在意。毕竟她内里并非孩童,哪里会因为东西短缺跟那两个毛孩子置气?

她一边叠着衣服往箱里放,一边反而开解胡氏:“娘,莫要担忧我。如今我俩的日子,可比在凤城里时好多了。你是正头娘子做事得大气些,将来还会生下新弟弟,我若是个小心眼,想不开的,岂不是要不活了?随风和乔伊都还小,娘要多照拂他们些,尤其是随风,除了爹之外,别无依傍,娘,你可一定要对他好啊……”

笑娘这话说得肺腑。随风小爷可是将来要她小命之人,如今剧情大改,她成了随风拐了山路十八弯,不相干的姐姐。

可是看着狗孩子那样,还是对她这个天然女配不甚待见。保不齐将来若不小心得罪了他,又要落得被捅成筛子的下场。

女儿懂事,胡氏也放心下来、就是女儿太敢说,什么生孩子新弟弟?胡氏自己都闹得脸红,只能笑着去拍笑娘的屁股。

待得胡氏走后,笑娘拿着一条褥子准备在窗口那里抖一抖,却发现随风不知什么是坐在窗下一块石头上,用树枝拨弄着草丛里呢。

“你在这干甚吗?”笑娘不禁问道。

随风抬头看了看笑娘,然后道:“胡婶子给你吃什么了,我也要吃。”

虽然胡氏嫁给了褚慎,可是随风一直没有改口叫娘,只叫胡婶子。家里也无人纠正他,便这般叫去了。

笑娘让他进来。随风见了瓜,伸手便要抓。笑娘连忙将他止住,然后用巾帕子在一旁的水盆里投湿后,让他擦了手,再将瓜递给他。

随风想了想,将瓜递到了笑娘的嘴边,让她咬了一口后,脸上露出些笑意,然后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吃完了,他也不走,只脱了鞋子上了笑娘的床上滚,懒洋洋地看笑娘在屋子里忙。

笑娘也不想太管他,只是真心觉得晚上还要换床单。那小屁孩这一天也不知钻过哪里,想来身上的衣服也不会太干净。

随风看了一阵子,竟然在笑娘的床上睡着了,小肚子一起一伏,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笑娘收拾得累了,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拿了小被子,给床上的小祖宗盖上了……

这新的宅院不算大,但也不小。

搬家的琐事甚多,此处房舍虽然整齐,可是需要添置的物件也多,胡氏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褚慎看胡氏忙得如同鞭抽的陀螺,实在是心疼。所以交接了房契,付清了尾银后,便又去寻了当地官家人牙来,要雇请婆子和丫鬟。

那人牙子也是干练的,又因为褚慎银子给的足,自然是要推荐些好的。

褚慎不要来路不明的外乡人。便是在本地找,皆是知根知底的本分人家。

最后便雇请了一个姓董的婆子,又买了一个十一岁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先前也没有在什么富贵人家里做过事情,看上出倒是老实可靠。

胡氏依着戏文里,取了文雅的字眼,给她改了名儿,叫寒烟。

有了婆子劈柴烧火,洗菜剖鱼,小丫鬟寒烟帮着洗洗涮涮,胡氏倒是轻松不少。也可以细细琢磨饮食,让一家老小都吃上可口的。

乔伊天生叽喳的性子,不是个有心眼的。

虽然先前不喜胡氏领着个女儿进门,白白当了她的后娘,可是眼见胡氏性子柔和,笑娘又处处谦让着她,心里倒是渐渐舒坦些。

加之胡氏做饭好吃,卤肉做得晶亮上色入味,咬一口能吃掉半碗的米饭,更叫乔伊吃得放不下碗。

从搬入城里后,她就没有再回岳家,没有听到什么挑唆之言,倒是跟爹爹褚慎又亲近了几分,吃饭时,甚是殷勤地给爹爹夹菜。

只是有一样叫褚慎听不下,就是乔伊随了随风,一起跟着胡氏叫“胡婶子”。

随风这么叫,倒有情可原。毕竟自己也不是随风的亲爹,论起来,他肯叫自己爹,都是屈尊降纡了。

可乔伊这么叫,也太是没规矩了。不过他想叫乔伊改口,却被胡氏拦住了。

“她那头的亲娘还在,每年里又是能见到的,你叫她改口唤我娘,她亲娘也不见得乐意。孩子小,跟你又是常年不见,总要好好相处,多温孕些父女之情,她乐意叫什么,就随了孩子去吧,你可别跟乔伊瞪眼。”

胡氏说得在理。乔伊那孩子也是脾气倔,褚慎也不想跟女儿总是起口角,便这么任着她叫去了。

毕竟现在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场面,也是几费了周折,才换得的。

吃饭的时候,褚慎提了提自己以前认识的旧交通了信,若不出意外,过些日子,他便能往铺子里运货过来。

到时候,铺子上便可以买些塞北的山珍野货,皮毛物件,到时候也算有了进饷,不至于坐吃山空。

虽然笑娘不知继父乃是夹袄藏私的隐形富豪,但是观他这番的大手笔,也猜出他应该是用些私货。

要知道如今一家子的吃食,在那位大伯母家里都是不多见的。

只是不知乡间的那位伯母若是知道分家出去的兄弟竟然这般阔绰,当会是怎办的酸涩心思?

过了半个多月,果然有三辆装得满满当当的车入城送货来了。

除了董婆子和小丫鬟寒烟,胡氏领着孩子们也来帮忙卸货。

也不知褚慎的故交是什么来路,送来的货色当真是好。光是那参,看着根须俱全,细而纤长,一看便知,乃是有年头的好参。

吴笑笑的爸爸也经常买参,用来自己吃或者是送人,像这样的参在拍卖会上都是百万的价格。

当然这么昂贵,也是跟现代环境遭到破坏,百年野生好参变得弥足珍贵有关系。但是这样的至少三百年的参,放在古代不是随处可见的。

除了老参外,还有成捆的鹿茸、晒干的各色菌子肉干,还有鞣制好的皮毛。那些皮毛尽是上好的貂绒和雪狐,价格也应是不菲。

褚慎将货物清点了以后,点了银票给送货的伙计。

那领头的却说:“我们洪爷说了,褚爷初时开业,不必急着结款,便将货物放在贵店先卖着,待得出了货,再结算也不迟,依着他与您的交情,不必这般钱银两讫。”

褚慎听了,笑着抱拳言谢,只又掏了银子行赏谢过几位伙计,权当请他们吃酒了。

待得货物摆上架子,新制的匾额也挂上了。

汇宝斋几个大字,也算名副其实。这塞北的名产在当地的镇子里还真不多见。

在店铺开门的几日里,已经有当地药铺老板前来亲自鉴定了人参,在感慨好参之余,将几个个头小些,价格便宜些的买走了。

至于那最老的一棵,则是镇店之宝,一时间,还没人来买。

不过因为临近冬天,新入的皮毛最为抢手,没几日的功夫,就卖了四张。至于其他的菌子蘑菇,还有肉干一类,也有不少临近村镇的人前来购买。

到了后来,就连与褚慎同村的乡里也看到了褚慎在镇里开店。

乡人遇到,自然要闲聊几句。

褚慎只说自己在乡间不能过活,幸而得以前的旧识帮衬,替他在镇里盘了铺子,请他帮忙售货而已。

褚慎说得含蓄,并不露富,乡人们听了,也是连连点头,觉得褚家老二既然先前能在外面赚了大笔钱银,定然是有门路的。

虽然被长兄家里贪墨了钱财,但是有门路有人脉,这东山再起,也不过是假日时日。

只是这话辗转传回了村里,那姚氏听了心里却不大是滋味。

不过依着她看来,褚慎在外面的人脉再广,结交的朋友也没有无故周济乞丐的道理。所以他也不过是替人买货,充了伙计罢了,倒也没有什么值得艳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