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夫这才上前扒拉着云起的脑袋,问:“跌坏哪里了?我看看。”随手一摸,果然就摸到了脑后的凸起,瞬间又怒了,“你知道他摔坏了脑子,怎么还给他洗了头?没把脑子给泡烂吧。”

这位罪魁祸首火锅的主人,安屛还是有一点歉意的:“我没用乌头,就用水给他冲了冲,否则都不敢带出来见人,太脏了。”

“呵呵,你替他沐浴了啊。”

“…………………………”在这□商面前,安屛总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欠费。

安大夫不单替安云起看了脑袋瓜子,还顺道把了脉,摇头叹气:“早就警告过你们这些少年人,要懂得节制,不要仗着年轻就胡天胡地,不好好保养身子。才这么年少,喜脉都有三个多月了。”

安屛怔了怔:“大夫,打断一下,您刚刚说喜,喜脉?”

安大夫还在闭目把脉,也不知道听没有听清楚她的问话,只说:“弱,身子太弱了,保不住啊!”

安屛结巴了:“真,真的是喜脉?”她瞪向少年,快说,谁干的?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不是,不对,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她安屛真的没有穿错了世界吧?确定这是正常向的言情世界,而不是有了未来高科技的男男生子的耽美世界?

坑得一手好女主啊!

安云起好无辜,大夫的话他听不懂,只知道有人给他把脉的时候不能乱动,他想不出为什么大夫的一句话后,他的娘亲就颜色大变。难道他要死了?早知道昨晚就死活要抱着娘亲睡觉了。

大夫不停的叹气,站起身来就开方子,安屛犹犹豫豫,最终轻声对大夫耳语道:“他真的有了?”

大夫头也不抬:“有了什么?”

安屛左右看看,小声吐出两个字:“喜~脉~”

大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利索的落在了安屛的肚子上:“安屛,难道你未婚先……”

安屛猛地捂住了她的大嘴巴,指着不远处东张西望的少年:“你刚刚不是说他有了喜脉吗?”

安大夫眨眨眼:“安屛,我念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要跟婶婶开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安屛还真的干笑了两声,拿起方子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真的没有什么桂圆、藏红花之类的东西这才安下心来,也摆出一张十分正直的脸:“明明是你先开的玩笑,不知道我胆小么,把我的小心脏给吓死了怎么办!”男男生子啊,还要我们女人做什么。

大夫顺便给了她一瓶外敷药:“我看他外伤很多,”凑近,“他应该招惹了仇人,那些伤口明显是刀伤,”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没嫁他真是太好了,这样的男人不配做良人。”

安屛泪流满面。他的身上不止刀伤剑伤还有锁链捆绑的淤青啊,我该幸亏安大婶婶你没有扒开他的衣服看吗?啊,对了,还有一条蠢狗的牙印。

“虽然不想说,不过我还是要声明一下。”

“什么?”

“他真的不是我相公。”得到的是安大夫一个明晃晃的白眼。

千恩百谢,安屛用一大把野生的止血草和一只活兔子代替了医药费。她刚来这个世界之初,没少遇到麻烦,除了安老爷子伸出了援手,就只有安大婶对她表示出了善意。在随着安老爷子学习如何在古代赚钱的一年多之间,安屛没少受伤。安老爷子老了,赚银子不得力,安屛又是身无分文,很多时候都是一边学习的时候一边在山野之间摘一些熟悉的草药替代药费,赶上把火锅饿了两三天的话,还能够顺带再多几只野味,她总是给安大婶送来一些。

出了药铺,背篓里面又多了几包药材,安屛随后带着云起去了散市。安家镇大部分商人都有固定的铺面,还有一些周边来的小商小贩就聚集在镇西,形成一个小集市,经常有商人去收集些便宜的原料,也有路人,看到有什么新奇的也会买一些。

安屛熟门熟路的走到镇西的桥头,有人已经看到了她,摇着手:“屏丫头,这里。”

安屛走到那大汉的身边,亲热的喊了声:“顾伯,今天生意好哇。”

“好好。”顾伯将自己的摊子往一边归了归,推开身边另外一个小伙子,“我说了这里有人,你不相信,看吧,现在你又得重新去找地方摆摊了。”

那小伙子张着一副凶神恶煞的脸,肩宽体壮的,看起来跟钟馗不相上下,对方抬头瞄了瞄安屛:“老汉你哄我呢,这丫头怎么可能霸占得了桥头最好的一块地,她不会是你的女儿,特意使唤来哄我让位的吧?”

原来安屛出门一星期,她平日里摆摊的位置已经被外人占据了。这位顾伯平日里与安屛交好,她不在的时候不好说别人什么,可现在安屛回来了,对方还不肯让位就说不过去了。

安屛干笑两声:“哎哟,原来我这位置还有强龙看得上啊!”

那壮汉哼了哼,对安屛的讽刺根本不以为意。

安屛将背篓放了下来,对身后的云起,问那壮汉:“你知道他是谁吗?”

那壮汉一看云起那副弱鸡的样子就忍不住冷笑:“小白脸一只,怎么,就这副模样也敢跟爷争地盘吗?”

安屛耸了耸肩:“争地盘算什么,告诉你,以后这块地就换人了。我老弟是这地盘新的地头蛇。”说罢,云起直接撩起衣摆,抬脚将那壮汉给踹飞,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啊——’地,掉入了河里。

作者有话要说:某只回长沙办事了,这一章是见缝插针赶出来的,QAQ

如果明天没有在白天更新,新章就会很晚~~

PS:谢谢一笑而过和燕燕在心两位大美人的轮章补分3

养条虫(3)

壮汉也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真是忒没规矩了。

安屛拍了拍手,一脚踩在桥头石狮子的脑袋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对方:“小子,你不是我安家村的吧!不知道规矩还敢跑到安家村的地盘摆摊,以为你是强龙就了不起啊!”

壮汉双臂用力的敲打着水面:“搞暗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下来跟我拼个痛快。”

安屛笑嘻嘻的道:“有种你上来跟我打啊,谁怕谁。”说着,转头就对云起道,“去看着那人,他敢爬上岸,你就扒了他的衣服,让他裸·泳。”

云起看了看水里扑腾的男人,再看看身边一脸狡诈的女人,很痛快的点头:“奖励。”

“哎呀,你小子居然敢跟我讨价还价!”

云起固执道:“奖励!”

“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居然还敢得寸进尺!”

“奖励!”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只要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今晚就让你吃一顿饱饭,怎么样?”

云起想了想,在和娘亲同床共枕与吃一顿饱饭之间挣扎,最终饱暖思□占据了上风,没有吃饱,同床共枕什么的都还是妄想。

安屛大手一挥:“去吧,骚年,朝着太阳奔跑吧!”

众人:“……”

顾伯等云起走远,才问安屛:“这是你相公啊?”

安屛:“……………………”

顾伯疑惑:“难道不是?”不是相公会对你这丫头言听计从?

安屛:“顾伯,您哪只眼睛看出他是我相公了?”

“哪只眼睛都看见了。”

花了一早上的时间,安屛是一边摆摊一边不耐其烦的跟顾伯和周围熟悉的小贩们强调:“他真的不是我相公!”

有人哈哈大笑,指着不远处的堤岸:“哎哟,好厉害,那人好不容易爬到一艘船的顶棚,想要从上面跳到岸上,在空中就被你家男人给踹下去了。”

安屛木着脸:“他不是我男人。”

来买皮草的小媳妇也笑她:“别害羞了,那么俊的相公,不看紧一点迟早会被人拐了去。”看安屛一脸无奈,忍不住捂着嘴娇笑起来,“你要实在不喜欢,可以让给奴家。”

如此,安屛只想对这小媳妇唱一句经典歌词:原谅你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

节操呢?古人的贞操观,贞节观呢?《女训》《女则》呢,都读到哪里去了?!什么,乡野山村的女儿家没钱读书?!贞节牌坊总有吧?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某位穿越人士终于不得不感慨。

这句大实话闹得周围的人笑得更开了。小媳妇选了两张兔子皮,付了银子,扭着小蛮腰走了。顾伯在事后解释:“这小媳妇是个寡妇,你可真的要把你相公看紧些。”

他不管是蒸的煮的煎的炒的,都不是我的相公!安屛已经不想解释了。

那厢,在水里泡了快一个时辰的汉子终于怒火攻心,从一处有阶梯的小道冲上岸,被云起一把揪住了后领,刷刷刷几下,就把对方一身衣服给整成了碎布条,胯间小鸟颇有风萧萧兮风太凉的窘迫。岸上哄笑声越来越多,往来的人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也都纷纷聚集了过来,摆摊的小贩们生意更加好了。

安屛赶快从背篓里面挖出几个小竹篮,小心翼翼的将盖子打开,里面飘出一股果子特有的清香:“卖金童玉女果、大富大贵果、节节高声果、财源滚滚果、恩爱无双果啦,全由白马寺特供,数量有限,先买先得咧!”

“白马寺?就是几十里外那个有求必应的白马寺?”

“姑娘,没错啦!这里的恩爱无双果是白马寺后山上独有的神树上种的,有圣僧照拂,神水浇灌,三年才开花,五年才结果,果子成熟时俱都成双成对,白马寺主持特意命名‘恩爱无双果’,摘下的当日就放在了观音菩萨的供桌上做了贡品,等菩萨尝过了才轮到我们这些个凡夫俗子哦,为了这几个果子,我还跟人打了一架。对方每年都去白马寺求果子,可年年都没求到,还是我机灵balabalaba……”

“真有那么神奇?”

“唉,白马寺主持亲口跟我说的,不信的话你买了果子再去问他!”

“那……我买一个。”

“一个不卖,要卖就一双,否则怎么成双成对啊,姑娘你说是不是。你也不想跟你的情郎无果而终吧?”

不多时,安屛的水果都卖了干净,转头再瞧,那裸·泳的汉子又游了回来,对她喊话:“他奶奶的,你有种,别让我抓住你,否则……”

“否则下次老娘就让人把你扒光了直接挂在树上!”安屛替他补充道。那口气,不止是那大汉,连岸边上的小贩都实打实的相信她会说到做到。

大汉还是不死心:“你有种报上名号来!”

安屛一甩裙摆,嘿嘿冷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安家村安福老爷子的嫡曾孙女,有种你来找就是。”

旁边顾伯把她拉扯下来:“你又拿着你安老太爷的名号做筏子,担心他真的去找老太爷的麻烦。”

安屛顺势坐下,数了数摊子上还有多少皮草没有卖出去。安屛在千年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来到了千年前,什么都不懂,倒买倒卖的本事还是安老爷子教给她的。老爷子年纪不大的时候就是猎户,在山林里钻来钻去,顺道从别的猎户家里收皮子,到更远的地方去贩卖。老人家老了,腿脚也不利索,正好救了安屛,就把这门生意交给了安屛。安屛胆子大,嘴巴活泛,心思又重,做这种小生意很是得趣,除了贩卖皮子,还顺道带着火锅去采摘一些草药,猎捕一些小猎物给家里填补家用。什么天下无双果这类东西都是她在山野间摘的野果,借着白马寺的名头赚一家子的米油钱。

顾伯口中的安老太爷并不是与安屛住在一处的安柒安老爷子,安老太爷就是安家村最大的那户家族,姓安,在安家镇,说安老太爷大家都只会想到他。在安家村落户百年,安屛是嫡亲的曾孙女,可惜她爹觉得她是丫头生的,上不得台面,就把她娘和安屛一起赶了出来,阴差阳错下穿越来的安屛代替了原主。不同于原主,穿越来的这个小白领可不是任由人欺负戳脊梁骨的主,原主受过的那些委屈安屛一点都不愿意承受,她向来奉行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顾伯那么一说,安屛就笑道:“我又没有说错,我是安老太爷的曾孙女,他有种,他就去找嘛,不去找那就是他没种。”

顾伯:“……安丫头,女娃子要矜持。”有种没种什么的,实在是不适合从个没成亲的女娃口中说出来。

安屛嘻嘻的笑道:“顾伯,我知道您是为我好。可我这性子就是这么怪,把我赶出来的安家,凭什么我被人欺负他们还可以不闻不问啊。我就是要有人上去闹腾,我心里不舒坦,他们的日子也别想舒坦。”

晌午,云起终于回到了安屛的身边,得到了两张饼子。安屛在饼子上抹了一层鸡肉酱,再用几颗糖果从菜贩大婶手里换了两颗新鲜的青菜,在河里清洗干净了,往裹着酱料的饼子里面一夹,成了后世的汉堡包,两个足够云起填上小半的肚子。

到了下午,带来的皮子还剩下大半,安屛看看天上的太阳,把东西裹好起了身,告别了周边的小贩们,背着背篓往镇上最安静也是最富贵的一条街道走去。

安屛有一张可以把地上的蜗牛说成天上神龟的本事,真的假的从她嘴巴里信口拈来,直哄得人晕头转向。

安屛这一次要去的地方是安家镇的‘别墅区’,整条街道上住着的都是镇上有名有姓的富贵主。安屛让云起等在后门门外,自己背着篓子去见这些个富贵家里的管事媳妇,出来的时候皮子少了,她的荷包也鼓了。

这样来的银钱比较快,可每一家去磨嘴皮子相当的耗费功夫,而且也不能每个月都送皮子来,太频繁了,卖不起高价。而且,要让这些人家的女主人肯掏银子,首先就要打通后门门房和管事媳妇还有女主人身边得力丫鬟的关节,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所以,一般只有收的皮子太多,安屛才会选择这一种赚钱方式。

这样走了大半天,夕阳快落山的时候,她才抬腿迈入镇上最大的一处宅子。这次,她走的前门,门房远远的看见她过来,很是不屑的瞥着嘴:“你又来化缘了?”

安屛呵呵笑道:“这里是菩萨庙,不来化缘来干什么?”

门房的小伙子道:“今天你家老爷在,可得担心点。”对方难得的提醒,安屛自然受用,从背篓里面挖出一罐子红彤彤的辣椒酱,偷偷的塞给他,“给你娘用的,听说她最近吃不下饭。这个下饭,只不过别多吃,太辣了。”

小伙子手快的藏好,再大声嚷嚷:“也就大夫人容得你讨嫌,你呆呆的站在这里干吗,快走,别碍路。”

安屛一蹦一跳的进了大门,熟门熟路的往后院走去。绕过层层叠叠的走廊,终于在丫头的通报下进了一处院子,等里面的人来传话,安屛亲手掀开竹帘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对夫妇,为夫的挺着个啤酒肚子,正握着一旁丫头的手笑意盈盈,正位上的妇人明明也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只是在竹帘掀开的那一瞬间,才有流光从眼底划过,转瞬即逝了。

安屛走进去,随意的弯了弯腰:“见过安大老爷,安大夫人,两位福寿安康。”

安大夫人听到她的称呼,脸上的笑纹更加深刻了:“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今儿个怎么来了!”

安屛脸上笑着,心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泡儿:可不懂事嘛,明明是她的大娘,她却跟一个外人一样,称呼对方为大夫人,这不就是明摆着说安屛不承认自己是安家的闺女嘛。这大娘,历来杀人不用刀子。

不过,安屛也是装逼的一代高手,算不上高高手,可与这笑面佛一样的大娘较量也不是一天两天,当即回答:“我最新得了一些皮子,毛色好,皮子也完整,所以特意送来给大夫人过过眼,如果有满意的,可以给府里的两位小姐添置点新的东西,”她顿了顿,眼神往那自家便宜老爹和丫鬟相互握着的手瞄去,继续道,“也顺便给新晋的姨太太添置些压箱底的衣裳。”

一秒,安大老爷开始觉得这个被赶出去的乞丐女儿总算有点眼色;也是同一秒,安大夫人落在丫鬟身上的笑容变成了刀子。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秒睡,大家晚安

养条虫(4)

安大夫人姓王,本身也是商贾出生,要说她有多大的本事,安屛送给她一个词:装逼!

王氏很会装模作样。装作对妾室大度,转头可以把妾室都发卖;装作对庶出子女一视同仁,庶子庶女加起来有六七个,除了一早被赶出去的安屛,其他留在府内的一个傻了,一个疯了,一个瘸了,一个瞎了,余下庶子没活过周岁都夭折了。她的亲生儿女倒是很顺当的长大,算得上安家镇十大未解之谜中排名最后的一个,有人问排名第一的谜是啥,安屛铁定会笑得虎牙都露出来:“当然是我为什么还活着啊!”

安屛活着,怎么死都死不了。

在穿越来的第一天起,安屛就经历过了溺水、重病、被马车撞等诸多‘意外’,连走在路中间,都会被天将的花瓶给砸中脑袋。一年多以前,她只要出门,就会无时无刻上演着生死一线的戏码,镇上的人送她外号:铁布屏。这名字由武林中刀枪不入的武学‘铁布衫’演变而来,可见她命有多硬!

王氏最爱装贤良,她的老爹安光祖就好色。正牌媳妇还没进门,身边的丫鬟就都被安光祖给收了房,安屛出生最早,所以跟她娘一起,被轰出去的时间也最早。偏生,王氏不停的弄走弄死安光祖的妾室和儿女,安光祖一边却不停的收了新的美人,还连带着不停的生孩子。今天爬上他床的美人儿,过了一个半月铁定肚子里就有了蛋,有时候还会是双黄蛋,连做大夫的安大婶都忍不住称赞安光祖一声:“好体力!”这时候,安屛就会忍不住幸庆,幸亏古代没有计划生育,否则这罚款都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可把她给谗坏了。

安屛没想到,今天上门就正好遇见自己实际上的便宜老爹安光祖又在与王氏上演‘琴瑟和鸣’的戏码。安光祖经过了大半年的努力,终于让王氏松口把自己最得力的丫鬟给送上他的床了。夫君伸一手好狼爪,夫人做得一手好慈善,真正是夫唱妇随,皆大欢喜,可喜可贺啊!

安屛恭喜她老爹的话第一次这么的真诚,让坐在上位的两位老人家分外动容。当然,安光祖的动容是兴奋,王氏的动容是动怒。眼看着安屛恭贺的话越来越顺溜,越来越过分,连早生贵子都出来后,王氏笑得脸颊僵硬的打断她:“丫头,你今日来不会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吧?”

安屛摆正一张脸:“大夫人说什么话,大老爷娶亲难道是小事吗?这可是安家的大喜事。”

王氏放在扶手上的爪子几乎青筋密布:“一个妾室而已……”

安屛恭维道:“在大夫人身边□过的妾室,那也比其他的人更得老爷欢心。思老爷所思,想老爷所想,以后也定然不会辜负大夫人的期望,给老爷这一房添丁家口,大夫人,您说是不是?”

安光祖:“是,我看见她啊,就好像看到刚刚嫁入府里的夫人一样。”

大夫人:“…………”夫君,您真是捅得一手好刀。

安屛:“大老爷,您什么时候办酒啊?”

大夫人:“你都没嫁人,你爹怎么好意思办酒。”

安屛:“哎哟,真是不好意思,我这次来就是通知老爹,我已嫁作他人妇了。”

大夫人:“…………”

安屛:“爹啊,您干脆跟我一起办酒得了,双喜临门!”

安光祖搂着即将晋身为姨太太的丫鬟,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什么话都没有听清楚,只下意识的回答:“双喜临门双喜临门。”

大夫人侧目,你们两父女还要不要脸?

等到安光祖的兴奋劲过了,这才想起女儿的话:“你什么时候订亲了?”

安屛很淡定:“就前几日,对方对我一见钟情再见钟心,三见……就要跟我私定终身了。”

大夫人:“哎哟,你总算可以嫁出去了,这样也不辜负你娘临终前对我的嘱托。”

安屛微微先前倾了倾身子,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对啊,多年以后,大夫人总算有脸去见我那地下的娘亲了,她可等您等了很多年。”

大夫人:“…………………………”

一刻钟后,安光祖这位老爹终于提出要见一见未来的女婿,安屛亲自去接云起进大门,提前跟他招呼道:“等会不管什么人问你什么话,你都不要吱声,只管瞪大眼睛。”

云起:“o_o”

安屛:“再大点。”

云起:“O_O”

安屛:“不错。”

入了厅,安大夫人的话就隐隐约约从帘子里面传出来:“安屛是老爷的大女儿,她的婚事一定要办得热热闹闹的,我从帐房里支二十两银子给她办酒吧。”

安屛掀开帘子,牵着云起入内,正在说话的安大夫人正看向云起:“!”

云起:“O_O”

安大老爷瞠目结舌:“这,这位……贵姓?”

安屛:“他入赘,自然姓安。”

安大夫人:“真是俊俏啊。”

安屛:“我安屛的夫君,自然不同凡响。”

安大老爷,夫人:脸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