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心中,萧子洲一切都是对的,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一定是那个贫贱又肮脏的女人勾引了一无所知的子洲哥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下流方法,让子洲哥哥对她言听计从维护有加。

温长莺从来没有受到过那样的侮辱,所以,到了客栈后,她马不停蹄的洗了三个澡,恨不得把那个女人留在身上的气息也全部都洗掉,然后才开始提笔给家人写信。

她先表达了最爹爹和娘亲的想念,然后说起了自己这一路寻人的艰辛,最后才提及萧子洲的下落,并且很是疑惑的提出‘子洲哥哥被妖女迷惑,’和‘哥哥快来’的求救信。最后让属下连夜将信送去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城。

温长莺气呼呼的在屋里发了一顿脾气,等到萧子洲悄无声息潜入她房间的时候,她才惊醒过来。等看清楚来人,再看到窗外挂着的下弦月,心里的小鹿噗通噗通的跳,面色绯红,手中捏着的绸缎丝被不知道是要拉高一点做出捍卫贞操的烈女模样,还是拉低一点,引出秦子洲更多的遐想。

三更半夜,情郎会西厢什么的,太激动人心啦!

哪想,萧子洲灯都不点一盏,直接寻了外间椅子坐下,自己斟了杯冷茶喝了口,开问:“长清怎么没有同你一起来?”

温长莺赤脚踩在床边的踏板上,给远在屏风外的皇子抛了个媚眼,才娇声解释:“哥哥去北边寻找殿下,我来了南边。不过,我已经给父亲和哥哥去信了,相信不用多久,哥哥就会亲自来迎接殿下回皇城。”

秦子洲再问:“宫中最近可有何异动?”

温长莺想了想,才犹疑道:“我听闻殿下出了意外,就马不停蹄的出了皇城,所以……不过,听说殿下失踪,皇上很是震惊,说要严查背后主使。”

秦子洲冷哼了声。他的记忆仍旧有残缺,只是不好对温长莺表明,他只知道自己的兄弟们恨不得自己早死,故而一定会在他外出办差的时候下暗手。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得了什么差事,逼得他的兄弟们穷追猛打,居然害他差点命丧黄泉。

来客栈之前他特意查了一下温家的暗桩,都是些寻常的侍卫,死士只有两人,也怪不得这么久才寻到他人。这到底是说温家并不在乎他的生死在敷衍,还是其中另有猫腻?

秦子洲又问了些朝中之事,温长莺平日里只会以武会友,在官眷中走动不多,偏生她武艺又不是很高,武林之事一窍不通,朝中事情也知之甚少,只挑了印象深的说了些,萧子洲估摸着应该是他十七岁之后才发生的事情,怕问多了引起怀疑,过了半个时辰也就罢手。

温长莺瞧着他起身要走,不由得从屏风后跑了出来,大大的丝被将她的身子遮得欲语还休,她急切的问:“子洲哥哥又要回到那粗陋的茶寮去么?那种地方怎么能够让您睡得安适,不如今夜就留在此……处……”

萧子洲攀在窗沿边,回头似笑非笑:“然后也好证实了你侧妃之实?”

温长莺娇羞又坦诚:“反正我迟早会是子洲哥哥的人……”

原来他们还没圆房啊,啧啧,这下他可以继续回去抱着安屛睡了。萧子洲得到了需要的答案,也不看那柔情无限的美人,单腿一跃,人已经飘然远去,只剩下恨得牙痒的温长莺跺脚不止,早知道子洲哥哥害羞,她方才就应该更加主动一点嘛。

安屛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地铺了,按照现在的趋势看,兴许她还会要再睡一段时日?

对了,她现在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人家安云起,不是,萧子洲已经恢复了身为皇子的记忆,定然是不会习惯有个平民同睡一个床榻的。唉,那明明是她的床,却被该死的皇二代给霸占了,有冤屈都没处伸啊。

安老爷子毕竟老了,带着茵茵睡还好,安屛是绝对不能去同房的,哪怕开地铺都不行,只能拖着一张凉席,两铺被子,苦哈哈的将床开在了厅里。没法子,茶寮的后院房间也不多,余下的除了厨房就是茅厕QAQ

临睡之前,她再一次暗暗的诅咒了一下该死的皇二代!

嗯,她完全忽略了,人家萧子洲现在的记忆是十七岁,哪怕安屛比他小了大概一千来岁,可两人如今的身体……年轻力壮?如狼似虎?干柴烈火?

反正,现在的安屛是没法把萧子洲当成自己的儿子,或者是异姓弟弟而同床共枕了。至于夫妻,哈哈,这个笑话真好笑。

安屛实在太累,身体累,心更累。

迷迷瞪瞪睡着时,她感觉外面风似乎吹了起来,落在脸上,连眼中含着的泪都给吹干了。她下意识的裹紧了身子,梦中看到安云起呆呆的站在桥头卖花,被俏丽的寡妇吃了豆腐也不吱声,她轻声嘲笑他,将当日最后一朵野花摈在他的耳边,单纯的少年对她露出微笑,腆着脸过来强行要亲吻。

她嬉笑着躲避,由着少年围着她打转,一双手紧紧的捆住她的身子,不让逃开。

萧子洲连被带人一起抱回了屋子,刚刚将人放在床榻上,安屛就裹着被子习惯性的滚到了床里面。萧子洲废了一番努力将被子拉扯出来,勾着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腰间,再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膛,调整了个舒适的位置,终于也微笑的睡去。

秋日,天还没亮的时候,安屛的生物钟就敲了起来。还没睁开眼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身边的温暖,她如同往日一样,先朝着那温暖踹了两脚:“起来了,先去烧火燃煤。”

萧子洲闷不吭声的起床,将被子塞到对方的怀里,再穿衣下榻,去厨房先生了火,再去井里提水,将水缸灌满,灶台的火也明了,压了一块煤上去,再在灶台上架上水壶。

在黎明刚刚过去,第一道日光的照射下,他扎紧了衣摆,摆开架势开始打拳扎马步。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是七夕,于是大家节日快乐~~

好困,嗯,晚安~~

养条虫(12)

安屛起床后,看到的就是一副美少年闻鸡起舞的景象。

那朝日的初阳徐徐落在他的发上,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连那人都显得遥不可及起来。安屛还抱着手中的薄被,恍恍惚惚的看了许久,直到对方晨练罢手这才醒悟过来。

她低头思索了一番,再看着对方若无其事的去井边提水冲凉,自己不好再看,转身回了屋子。整理好床榻,又去了厅堂将昨夜残留下来的凉席等物都收纳好。打开衣柜,一眼即看到满满一格男子的长衫短衣,都拿出来仔细又折叠了一次,分门别类的放好。

自己洗漱完毕,将烧好的开水都灌入各色茶壶,有的里面泡了通大海,有的里面是金银花茶,有的是菊花枸杞茶,有的是最为普通的绿茶。天气还没凉,茶铺里喝凉茶的人居多,安屛是个会思考的,跟着客人的身体需求提供茶水,也算是镇上茶楼里面别有的一份,既省事又贴心。

她用大灶继续烧水,挑了几根明火旺盛的柴火放入小灶,切了些五花肉片,大蒜青葱。等到安老爷子和茵茵都起了,这才煮面,而后用豆鼓大蒜爆炒了五花肉片浇在面汤上,洒上葱花,瞬间整个厨房就香气四溢。

茵茵难得吃上安屛做的面条,早就馋嘴得不行,奉承道:“以后我们不开茶寮的时候,就改开面馆,让屏姐姐每日里给我煮面吃。”

安屛笑意盈盈的捏了捏茵茵的鼻子,指着其中最大的一碗对秦子洲说:“我的手艺不好,希望王爷不要嫌弃。”

秦子洲沉默的端起自己的面碗,先叼了一块五花肉吃了,这才慢悠悠的跨坐到桌边。

茵茵正在长身体,面条吃过后,五花肉也吃得干干净净,恨不得把汤都喝了。安屛将自己碗里的肉分她一半,回头见秦子洲默默的瞧着她,又将另外一半分给他,自己面条才吃了几根,抬头,见秦子洲捧着空碗又盯着她,安屛无奈,将自己的面条也分了他大半,汤也过了些去,只留下几口给自己勉强填肚子。

温长莺来的时机很是不对,正好看到堂堂皇长子殿下舔着面碗里的残渣,几乎当场落泪,说:“王爷,我就说您在外面肯定会吃苦,看看他们都给你吃些什么。连府里的三等丫头都不吃的东西拿来孝敬您,也不怕没了脑袋。”

说着就将自己提来的屉笼一层层打开,各色晶莹剔透的包子糕点饺子一个个都散发着混香,只是看着都引人食指大动。

秦子洲把被舌头舔得光溜溜的碗放下:“吃饱了!”

温长莺娇嗔一句:“王爷……”

秦子洲不看她,自动自发的收拾了碗筷,就抬着烧好火的炉子去开茶寮的大门。

温长莺跟在身后一脸心疼,安屛适时出来问她:“姑娘可会把脉?”

温长莺回头瞪她一眼:“不会!”

安屛道:“那真是可惜了,原本我还指望着姑娘能替我看看我到底中了什么毒,如果是你熟悉的,最好能够帮我解了,这样我与王爷也互不亏欠,他也不必被拘束在我们这一方小小的茶寮里面。”

虽然温长莺觉得是安屛勾引了秦子洲,可听这话,秦子洲对她好纯粹是因为她中了毒的缘故,心里嘀咕秦子洲太过于看重对方,又忍不住要向安屛问个清楚明白。

安屛说:“是你家王爷下的毒。”

温长莺脱口而出:“那你怎么还没死?”

茵茵眼珠子一瞪,直接插话道:“你才死了呢!”

温长莺道:“我才不会被王爷毒死呢!”

茵茵对她呸一口:“你才被人毒死!”

温长莺怒:“你个丫头胡说什么呢?”

茵茵直接提了门口睡大觉的蠢狗一脚:“火锅,咬她!”

“汪?”

茵茵从桌上摆着的食材里面挖出半截鸡腿:“咬她,就给你吃。”说着,就拿着鸡腿朝着温长莺投掷了过去,火锅甩着舌头就扑,眼看着就要鸡飞狗跳,也不知道哪里伸出一只手,手指勾着鸡腿,手腕正好卡在火锅长大的嘴巴里。

秦子洲冷着一双眼,对火锅道:“松开。”

“呜呜……”鸡腿!

茵茵气得跺脚:“火锅你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我不要你了!”

安屛看着秦子洲,又看向喜笑颜开的温长莺,淡定的道:“狗也会趋炎附势的,茵茵,别闹了,去给爷爷帮忙去。”

秦子洲听了她的话,神色似乎更加冷,于是,冷不丁的一脚直接踩在啃了几口的鸡腿上,碾了碾。

火锅:“……………………”这是人干的事?欺负一条狗,你们也好意思?

非常好意思的秦子洲淡淡的道:“你中了毒,自然要我来解,找外人没用。”

哈,温长莺是外人,他秦子洲什么时候算内人了?

安屛笑眯眯的问:“您‘醒来’了多久,居然一直没有想过替我解毒,想来也是不懂或者不愿的,我实在是不敢劳烦王爷。”

秦子洲不会提醒她,现在的他只有十七岁的记忆,有的毒,此时的他根本还没接触过。否则,依照两人日日滚一张床单,他会不知道她的身子有毒?

不过,十七岁的秦子洲可不是五岁的安云起,在皇族长大的人,可从来不会说自己不会,不懂,不知道!

秦子洲端着一副莫测高深的装逼面孔,对安屛道:“伸出手来。”

安屛左右看看,消遣他:“我觉得我们中间要隔张帘子,这样你看不见我我看不见你,也就不会败坏了各自的名声。”

秦子洲嗤笑她:“掩耳盗铃。”

安屛直接对温长莺告状:“王爷他吃我豆腐呢,侧妃娘娘您怎么不管一管?”

温长莺一声缠绵悱恻的:“王爷~~~”

“闭嘴!”秦子洲直接一个眼刀过去。

温长莺:“……是。”

安屛嚯嚯奸笑:“侧妃娘娘,看样子您不怎么得王爷的欢心啊,以后能够顺顺利利身下皇孙吗?”

温长莺瞬间变了一张面孔,咬牙切齿道:“我相信,如果你入了睿王府,别说皇孙了,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数。”

安屛道:“侧妃娘娘说笑了,我一介平民,怎么可能入那远在天边的睿王府。”

温长莺很想问一句:“当真?”可也知晓,这是不是安屛说的算,只闭嘴等着秦子洲的诊断。

不一会儿,秦子洲放下手来,安屛立即问:“怎么样,我还有救吧?”

秦子洲瞄她一眼,犹豫道:“说没救也没救,说有救也有救。”

安屛心里一拧,颇有种意料之中的悲壮:“是要那长白山峰顶的天山雪莲,还是千年乌龟王八身上的龟壳,别是要心爱之人的心头血啊这类的吧?”

秦子洲更加犹疑,等到安屛耐心即将告罄,这才慢悠悠的道:“都不用。”

“那要怎么解毒?”

温长莺首先反应过来,连忙问道:“你真的中了毒?”

安屛眨眼:“对啊,是你家王爷亲口跟我说,我中毒了,半年之内没吃解药就要七孔流血而亡。”

“难道王爷没有告诉你毒药的名字吗?”

安屛眨眨眼,问秦子洲:“王爷,这问题应该你来回答。”

秦子洲面色不动,只说:“既然是我生命垂危之时最重要的倚仗,我怎么会轻易告诉外人那毒药的名字。”

温长莺一想,也是,不过:“王爷历来喜欢立马见效的毒药,这半年……”

秦子洲打断她说:“那时候定然是我见血封喉的毒药都用完了,只留下那慢刀子磨人的次等药丸。”

安屛想起那被骤然毒杀的黑衣人,冷不丁的打了个颤:“别打岔了,王爷,您直接说,怎么解毒吧。”

“是不是解毒后,你我就两清了?”秦子洲不愧是官僚主义,说话慢吞吞,说一句含半句,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狠角色。

安屛见对方始终不给个答复,干脆道:“对,解毒后,王爷您与小女子就路归路桥归桥,互不相干了。”不甘心,又忍不住补了一句,“当然,您老人家若是看在小女子一家人照拂了您好几个月的份上,给我赏赐个占地千倾,不,百倾的府邸,或者直接划给我几千几万亩良田,顺道给我做个靠山,让我也能够在这南厉横着走的话,那就更加好了。”

秦子洲早就知晓她的性子,等她说完,也笑道:“这很容易。我想,解毒后,你不想要这些好处我也会强行塞给你了。”

“嗯?”难道解毒的方法太奇特,太过于匪夷所思,导致王爷的智商又倒退到五岁,对安屛言听计从了?

“其实,”秦子洲慢悠悠的道,“解毒的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我的第一滴精血即可。”

“精血!”温长莺惊呼。

“第一滴?”安屛疑惑,琢磨来琢磨去,“这精血不是心头血吧?第一滴是怎么个意思?”

“很简单,”秦子洲再一次强调,“解药既是我与人交·合时的第一滴精……”

精?精!精?!

“噗。”

还第一滴!

“噗噗。”

安屛捂住自己的血盆大口,扫向某人的下半身,泪流满面:“敢问王爷,您的第一滴精……精,还健在吗?”

秦子洲望向安屛,笑得为讳莫申。

“雅……蠛蝶!”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大家晚安~

养条虫(13)

安屛沉默的与秦子洲对视了一眼,转头问温长莺:“睿王是把我当成了傻子吗?”

温长莺也觉得那解毒方法过于匪夷所思,不过,她从小一心就都在睿王身上,对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哪怕心里不相信,面上也是绝对的支持者,听到安屛取笑睿王,一边恼火安屛目中无人,一边又欣喜她这样的性子绝对在睿王面前讨不到好处。

当下直接就反呛声回去:“你本来就是傻子。”

安屛:“呵呵。”

温长莺问她:“你笑什么?”

安屛道:“笑你也是个傻子。”特意又皮笑肉不笑的对温长莺扯出“呵呵”两声怪笑,再也不愿意搭理这两人,提着抹布走了出去。

秦子洲在背后问:“你不想解毒了?”

安屛头也不回:“人生自古谁无死啊,早死早超生。”

秦子洲又道:“会七窍流血而亡。”

安屛偏过头,清晨的阳光在她侧脸削出一片金属的利芒:“真到了那一天,我会自己了结自己。”

秦子洲呼吸一滞,第一次觉得安屛这性子偏激得很,容不得旁人一丁点的威胁。再一思索她平日里的一举一动,又觉得她对安老爷子和茵茵照顾得很,这人有弱点,不该是不惜命的人。再又一想,又想起她哄着他一起去诈骗安大夫人的万两银子,这是迟早会被安大夫人报复,她却一点都不担心,要么是早就防备的法子,要么是破罐子破摔,想着反正只有几个月的性命,怎么样的报复也到不得她身上了。

温长莺心里暗暗高兴,本想要再落井下石一番,可到底是世家出生,做不出那尖酸刻薄的模样,揣测了秦子洲的心思,就说:“子洲哥哥别提她白操心了,她横竖都不领情。不如等哥哥来了,临走之前再把解药给她,顺道送她万金,也算是抵消了这份恩情。”

秦子洲没想到温长莺也有这般周全的时候,不过对方心底真正的想法他也知道,并不点破。

如此,因为秦子洲依然暂住在茶寮,温长莺白日里也不肯走,只坐在一处阴凉地方光明正大的殷切凝视着秦子洲的一举一动,那模样,可把安家镇往日里那些个少女妇人气坏了,一个个借着喝茶或明或暗的审视温长莺。

有好事者少不得嘲笑安屛:“你跟你家相公还没成亲吧?这就有人上来勾搭你家男人,看你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原来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

也有人与安老爷子有交情,提醒安屛道:“快快把你家相公看起来,别被外面的狐媚子给勾走了。让我说啊,你们也该成亲了,早些生下个小子,早些定了名分,就算再有人凑过来,勾得了他的人也勾不走他的心了。”

更有那屠夫家的儿子磨刀赫赫的跑来:“屏姑娘,他是不是欺负你了?看我砍了他!”说着就举着刀朝秦子洲砍去,还没近身就被横空出世的温长莺拦住了。安家镇虽然地势优越,可到底不是鱼米之乡的富饶之地,真正见到的大富大贵之人有限,更加别说如温长莺这样的一品官员的掌上明珠了。于是,安屛就眼睁睁的看着屠夫儿子举着刀来了,然后被人拦了,然后傻了,痴了,对温长莺一见钟情了。

安屛笑眯眯的给屠夫儿子送上一杯茶,适时的说:“这位姑娘好像还没吃早饭呢。”

屠夫儿子抱着杀猪刀,一个眼白都没给安屛,只说:“她爱吃什么,你只管给她送去,记我的账上。”

安屛提醒对方:“她喝的那杯茶可就要一两银子。”

屠夫儿子大手一挥:“为了美人故,银子皆可抛。”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混小子口里听来的酸诗。

转头,安屛就对茵茵嘀咕:“看吧,男人啊,总是见异思迁的很。”

茵茵看着温长莺桌子下啃骨头的火锅,点头附和:“狗也是。”

躺着也中枪的秦子洲:“………………”

因为温长莺的美色,茶寮的生意几乎是更上一层楼,麻辣烫半日就都卖光了。似乎是盯着美人吃东西,消化得特别快,对茶水的品位也节节升高,安屛把原本一两银子一碗的茶水提到了三两,都有傻子点。每天晚上让安屛做帐数银子都数得手抽筋,做梦都在呵呵发笑。

这般过了几日,安屛看着天气逐渐凉快了,就忍不住对安老爷子道:“今年年份好,山里野鸡兔子多,瞧着应该猎户人家猎到的皮子也多,我正好去多收一些存着,等到了荒年,我们低买高卖,狠狠赚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