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家难:也要派人保护她,我担心有人会借机生事,给我们家戴个保护不周的罪名。”山丹收拾好床铺,就过来帮她梳头。

“这也是办法的事,只能暗中多多加强防范,谁让人家是公主。”燕飞羽叹气,心事随即就转到其他地方,“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儿?”

本来打劫张家的事情也不用瞒着山,但是昨晚娘亲既然让山丹回避,就代表这件事还不到时机让山丹知道,她自然也不能直接询问。

“没有什么特地事。只是张府地那些妻妾们哭了一夜。被扣押地那些护院情绪有些波动。”

燕飞羽点了点头。既然张没有异动。那就应该代表青副使他们地行动成功了。

正说着。外头便传来了步声。却是竞秀。

“小姐起来了?夫人正陪着飞月公主用膳。让小姐也过去相陪。”竞秀是带着盒子一起进来地。一边说一边端详了一下燕飞羽地脸色无需修补。便未打开盒子。

“嗯。竞姨花他们昨晚睡得可好?”

“昨晚地事情他们不知情。睡得挺好地只小松鼠。昨晚还睡在了春花地枕头边。”自从和亲人重逢。竞秀脸上地笑容也多了起来。尤其是提到自己这个小外甥女时。脸上更是洋溢着一片母爱。几乎将她当做了自己地亲生女儿。

“既然小松鼠和春花投缘,让她们做伴也挺好的。”燕飞羽笑道,“反正等我回去了头要是闻到我身上有其他动物的味儿,又要闹脾气了。”

想起久违的虎兄弟,燕飞羽不由很是思念,相比起相处了十几年、在她心中已入家人的大头而言,这只小松鼠虽然可爱,但充其量还是一只闲时逗逗玩解解闷的普通宠物而已。实际上这几日自己都几乎不曾陪它玩过比起自己这个不称职的主人,全心全意将小松鼠当伙伴的春花显然更适合它。

“那我就替春花谢过小姐了。”竞秀笑道,山丹也跟着抿嘴。

“一点小事竞姨也要跟我客气啊!”燕飞羽故意嗔道,三人又闲聊了几句,等到装扮好便起身往飞月院中行去。

一个时辰后飞月公主的行驾终于浩浩荡荡地启程。

为了戴罪立功,两位知州知府商议之后,竟然都咬牙派了自家的婆娘亲自伴随侍候以免临时所选用的丫鬟婆子镇不住场面,不小心又得罪了这位金枝玉叶。

同行的当然还有倒霉的张家父子及帮凶,他们在乍然的大祸之后不是没有想过贿赂两位州官来保命。

只可惜看守他们的除了官兵之外,还有铁面无私的燕家护卫,别说贿赂州官,就连想讨好看守通融一下,和夫人私下见个面交代一点事情的机会都做不到。再想到这一路之上将要受到的折磨,以及路尽头的命运,张康更是绝望的差点儿一夜白头,一向保养的极好的黑发,鬓边硬是冒出了不少银丝儿。

只可惜,一切都后悔晚矣,要怪只能怪自己没生个好儿子,更没有教导好这个儿子。

至于燕家,既然半夜做贼顺利得手,飞月一离开,自然也要即刻地离开了张府,把张府彻底交给官府掌管,以避嫌疑。这也多亏拜张康生性多,密室的机关就连儿子都不曾告诉,再加上燕家特地隔离,可怜自家的财产早已损失无数都还不知道。

因将一大半的护卫都划去保护公主,离开秦安城后,燕飞羽一行便加快了速度,两日半后,终于顺利地回到了蕉城。

到家时,天色已暗,华丽精致的灯笼将整个蕉城点缀的分外温馨,燕家大门前更是亮如白昼,站立着无数仆从,正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中间一位披着银色风氅、长身玉立的成熟美男。

“老爹!”看见这个熟悉的沉稳地仿佛天塌下来都能一肩扛起的伟岸身影,燕飞羽一下子就飞奔了过去,扑在了燕五云怀里,一下子哽咽了起来。

燕五云紧紧地抱住女儿,眼中闪过一丝水光,感慨地呼了口气,但随即就隐去了这丝情绪,拍了拍燕飞羽:“好了好了,都多大的鼻子,快擦擦,免得让客人看笑话。”

“我才没有哭呢!”燕飞羽撅嘴在他怀里蹭了蹭,拭去了眼角的湿润,才又恢复笑脸地抬起头来,“爹,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拉过刚刚下车的方氏一家一一介绍。方家人一路上好不容易和白水珺熟悉了一些起来,此刻见到名闻天下的燕家家主,纵然对方毫无架子,更不曾摆出什么威严,甚至微笑相对,还是慌又是一阵手脚无措。幸好燕飞羽马上就跑到护卫群中拉了一个貌不惊人的矮个子过来,才间接地解了他们的围。

“爹,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汤大哥,还有咦,汤大哥,其他几位大哥呢?”燕飞羽兴奋地道。这一路上她虽然没有什么时间和云霄留下保护的人如何亲近,但是每次上下车时都不忘和他们打一两声招呼,一路之上也都吩咐护卫好好招待。

老汤笑道:“他们不像老汤我皮厚,刚刚就已经走了。”

燕五云见到他,就已猜到对方是谁,这时闻听,更是肃然地拱手道:“大恩不言谢,今后若是有用得着燕某的地方大侠等千万切勿见外。”

“燕老爷这话可就了。”老汤嘻哈哈地还礼,“我等不过是顺着路儿着燕小姐的名头好酒好菜的玩一遭罢了,只要燕老爷不嫌我们是来蹭便宜就万幸了,哪里有什么恩不恩的,那都是云老弟的事儿。”

燕五云时失笑道:“汤大侠豪爽中人,那燕某也不客套了,各位一路奔波,还是先请入内休息再叙吧!”

这一说,燕飞羽的两个侍女紫云和玉蝉忙趁机都迎了过来左一右地扶住了燕飞羽。

“小姐,你可回了,担心死婢子们了。”玉蝉一跑过来就红了眼,不住地往燕飞羽身上打量,好像这样出她好不好似的。

她们两人一边一个,本是无心,但让身后的山丹脸色一下子黯然起来。

“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被夹在中间的燕飞羽好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又不是走不动路,你们两个不用这么夸张吧?”

“还好好地呢,箭”玉蝉一时心直口快,话一出口才觉失言顿时谄谄地止住,惭愧地低下头。

燕飞羽原本因回家而充满欢欣的情绪也随之一低,却立刻又振起精神意当做没听见最后一个字,开玩笑道:“我一点伤都没有受当然好好的,倒是山丹腿上中过箭,你们两个却不去扶她,一点姐妹友爱都没有。”

玉蝉立刻机警地放开燕飞羽,果真跑过去扶住山丹,忍着红眼笑嘻嘻地道:“小姐教训的是,不过山丹姐姐肯定知道玉蝉是因为许久没见小姐,一时高兴所以才忘形了,一定不会跟玉蝉生气的,山丹姐姐,你说是不是?”

竞秀见状,也笑着插嘴:“那还有我呢?”

“姨娘,春花和小精灵一起扶您!”玉蝉和紫云还未接口,旁边已跑过来一个身影,一手抱着一只白色小松鼠,一手搂住了竞秀的手臂,甜甜地笑着,不是春花又是谁?

“吱吱,吱吱!”小松鼠却一点都不给它面子,挣扎着伸出两只前爪抱着一个果子乱叫。

众人顿时大笑。

她们女人这一边又是说笑又是逗小松鼠。那一头,燕子平也自上去拜见燕五云。

燕五云对燕子平含笑点了点头:“子平,这一次辛苦你了!”

燕子平激动地躬身道:“家主言重了,这些都是小侄分内之事,何谈辛苦两字。”

“怎么不算辛苦?”见面后只和丈夫交流过眼神的白水珺也一派温和赞赏地笑道,“这一路羽儿能顺利平安地回来,少不了你的细心安排和照料,婶娘一直都不曾好好谢谢你呢,就莫要谦虚了。”

燕子平红了红脸,却不好意思再谦逊。

“你婶娘说的没错,这有功便是有功,不然岂非让人觉得你五云叔赏罚不分了?”燕五云也风和日丽地笑着接口,“不过,现在天色已晚,你爹娘他们还不知道你们提前回来了,赶紧先去见见他们吧!今日就好好休息,公事明日再谈。”

“是,小侄告退。”燕子平对众人拱了拱手,带了自己的随从大步地从侧门进去了。

燕飞羽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却见他们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异色,知道他们对燕子平一家必定早有安排,当下也不操这个心。当下在三个侍女的簇拥下,听着许久不见自己的紫云和玉蝉两个唧唧咋咋地说话,和众人一起说说笑笑地走进门中。

这一晚,气氛已经沉闷严肃了许久的燕家大宅终于又再一次充满了欢笑之声,犹如春风提早回来,暖暖地吹过了蕉城,一夜间拂得人心安定。【此卷结束】

第五卷 蛰伏 第1章 夜话当年

当宴席尽兴而散,一切热闹重归沉寂,燕飞羽也终于被劝住,等明日醒了以后再去看大头,刚刚共同享受完美妙欢愉的燕五云夫妻却还在习惯性地相拥着夜谈。

“可惜了,你竟然没能见到他,不然也好看看当年那个宵儿如今是何般模样了?”柔和的明珠光芒中,小别胜新婚的燕五云一边用宽厚的手掌轻抚着妻子柔滑的秀背,一边半闭着眼睛叹道。

“是啊,我也觉得挺可惜的,五哥,你觉得云霄的出现可能有问题么?”白水听着丈夫渐渐平缓的心跳,声音温柔地犹如荡漾着花瓣的春水。

“他的出现确实是巧了一点,在还没有再次见到他的人,没有了解如今已长大宵儿之前,我不好随意下结论。如果没有问题,而只是纯属巧合,那他和咱们家羽儿之间就真的有一种奇妙的缘分了,所以他才能在羽儿最危险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地出现,你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么?”

“怎么不记得?羽儿的心中一提云霄的时候,我就一下子想起了当年那个明明瘦骨嶙峋病态的好像没几天可活,却偏偏有一双明亮的不得了的眼睛的孩子。五哥,你知道,当时我们大家讨论他病情的时候,他师父并没有让他回避。后来惜之尽力而为地控制,希望能等到曼陀竹开花,结出曼陀果,不然顶多只能再延续他五六年的生命,当时他突然说了一句话”

“没关系,我本来十岁都活不了,现在还能多一两年,我已经很开心了。”燕五云叹道,“那时候他才多大呀,就已经那么早熟,无视于生死轮回,竟然比七八十岁的人还看得通透。而且难得的是,他跟着那样一个冷漠性子的师父,却偏偏还保留着一颗纯善的心,总惦记着羽儿回家之后会不会适应。”

“后来第一个疗程结束,为不让药气过给羽儿,他还特地洗了个澡等头发干了才去看羽儿呢!”白水微笑着插口,“我现在还记得他拉着羽儿手时那种宝贝开心的样子,嗯,还有他依依不舍地离开羽儿时,眼睛里明明闪着泪花却偏偏假装很开心的样子。”

“那一次羽儿哭了整整一天了。”想起唯一的宝贝女儿婴儿时的样子,燕五云的目光越发温柔。

“是啊,羽儿好像知道她的小哥哥要走似的,非要他抱,我抱着都不肯。”

“嗯,后来还是你当她已经懂事一般,反复地劝她说小哥哥只是暂时离开去治病,等病好了就会回来找她,她才慢慢地不哭的。”

“对了五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一件事?”白水珺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下子撑着丈夫地胸膛挺起上身来看她。

“嗯?什么事?”妻子这一动。燕云地眼神很自然地往下移去。

“五哥。人家跟你说正经事呢?”白水珺地脸一下子飞红。忙又低了回去。两人地肌肤一触。心神不觉都是一荡。

“我听着呢!”燕五云哑声道。却顺势转了个身。将妻子反压在身下准确地吻上她地红唇。直到妻子气喘吁吁才低笑着放过她。

“你要是再捉弄我就不说了。”白水气息未匀地嗔道。顺手拍掉丈夫又开始不安分地手。

燕五云低低地笑了一会。才侧到一旁。一手举起。一手却重新将妻子搂回到怀里道:“好好。为夫绝不再捣蛋洗耳恭听娘子大人地教诲。”

白水珺重重地拧了他的手臂,这才消了一点气声道:“竞秀说,当时羽儿一见到他就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也许那是因为先前羽儿在绣林中已经见过他一面而云霄又奋勇救火之故。”燕五云还有些心不在焉地嗅着妻子的体香。

“你还要不要听我继续讲了?”白水珺不满他又打断自己,这一次加重了力道。

燕五云配合地发出一声可怜的惨叫,然后才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拼命地点头,表面上一副老实巴交,坚决唯妻命是从的“妻管严”模样,漂亮的深眸中却闪烁着一丝调皮的邪气。若是有人见到那个仿佛能扛起南郑国半边天的燕家家主居然是这么一副模样,恐怕不止下巴掉下来,鼻子都要撞到泥土里头去了。

被丈夫这么一逗,白水珺忍不住破了功,小夫妻少不得又打情骂俏地甜蜜了一小会,这才重新步入正题。

“竞秀说,当时他们刚刚得救,羽儿向云霄请教名,云霄说他姓云,单名一个宵字。羽儿就立刻问他尘空道长是他什么人?当时羽儿那眼神,竞秀说仿佛充满了无限的期盼,好像羽儿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似的。后来云霄承认是他师父,羽儿就又哭又笑地问他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小老虎和小婴儿?”

燕五云忍不住咦了一声,插嘴道:“这可有些奇怪,天底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而且当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云霄姓氏,羽儿怎么一听就怀疑是他,还问他是否记得自己?当时她可才五六个月大。”

“是啊,不但你奇怪,我和竞秀都奇怪,竞秀说当时云霄也挺奇怪的,于是就反问羽儿。”

“羽儿怎么回答?”

“羽儿说她也不知道,她就是隐约记得云霄的眼睛,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小哥哥对她很好,后来跟她说了小时候的事,就一直记得了。”

燕五云怔了好一会,才微微摇头道:“真是不可思议,五六个月的婴儿怎么会有记忆呢?”

“想一想我们家的羽儿,不可思议的地方还远不止如此呢!”白水珺其实也很疑惑,但却另有想法,道,“五哥,你可还记得,羽儿很小的时候就对那一株曼陀竹很感兴趣,时不时地就会去看看它,却又从不捣乱一片绣叶儿都没去摘过。虽然我们曾经跟她说过,那棵小树很重要绝对不能乱碰,可她未免也对曼陀竹太感兴趣了,好像知道曼陀果可以解云霄的毒似的。”

燕五云苦笑了一下:“你这么一说,那我们家的羽儿奇异之处可多了,她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从来不会随便哭闹,甚至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就懂得什么时候嘘嘘和嗯嗯。除了生病,几乎都不曾中途换过尿布,当时乳娘还说从来没见过这么省事的孩子。”

白水珺点头道:“还有她和那只老虎之间的让人几乎以为她能听得懂兽语,那一两年,府中还一度曾有谣言说羽儿可能是被山精妖怪地附身了,所以才会与众不同。”

“那次你无意中到那个谣言之后,一改侠女金盆洗手当贤妇的温柔脾气,第一次大展燕夫人的雄威,以雷霆之怒大力地清扫了一翻人事,还趁机换掉了一大批耳目。”想起妻子当年的聪慧,燕五云又笑了起来“自此,再也没有人敢小瞧你这个江湖侠女。”

“五哥你又取笑我。”白水珺白了他一眼,“当时我确实生气,羽儿是我的命根子,作为一个母亲,我没有保护好她已是失职,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哪里还容得了小人的诬蔑?当时我就想,纵然羽儿真的被山精附身了,那也是从我身上掉出来的亲骨肉。更何况能去天底下哪个地方找这么一个可爱乖巧贴心懂事、又与人无害的宝贝女儿来?我当然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至于换人是你的妻子,就该和你一起承担家族的重任,以防宵小觊觎,有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燕五云满地叹了口气,将妻子深深抱紧:“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白水珺也幸福地贴着丈夫柔软地几乎没有一根骨头,好一会后才突然轻笑了一声:“你看我们两个着说着就把话题扯远了,羽儿小时候的事们就是一会都不停口地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还是谈谈这个云霄吧。”

“嗯,那云霄怎么反应?”

“竞秀说,当时羽儿衣服都还湿漉漉的,失控地扑到人家怀里”

“什么?”燕五云一下子紧张来,“那小子有没有趁机占羽儿便宜?”

白水珺又是忍俊不禁又是无限欣慰地道:“竞秀说当时不但她看呆了,云霄也呆了,幸好他还算识趣,马上就赦然地拉开了和羽儿之间的距离,而且一双眼睛清澈无邪,只看着羽儿的眼睛,压根儿都没敢乱看。”

燕五云哼道:“这还差不多,不然就算他救了羽儿,我也饶不了他。”

白水珺忍不住继续笑着:“后来羽儿问他为什么不联系,他就解释,之后的事情你全部都已经知道了,包括他先送羽儿琥珀,羽儿又送他玉佩”

“他最好没有异心,不是拿什么烂琥珀勾引咱们家羽儿,不然若是让我知道他欺骗女儿,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他。”燕五云醋味极浓地道。

“那是当然,虽然我们都喜欢过去的宵儿,但是如果敢害羽儿伤心,就算倾其所有,我们也会让他付出代价。只是确实好可惜,我竟和他只相差了一天,不然亲眼看看他,和他相处相处,以你我的阅历,总能看出一点真假来。”白水珺轻笑着点头,随即又严肃地道。在这一点立场之上,她自然是和丈夫绝对一致的。

燕五云沉思了一会,道:“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当年尘空道长面冷心热,品性高洁,为了徒儿竟然不辞辛劳,天涯海角的奔波,想必教出来的徒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惜之和他们相聚多时,对云霄的评价也一直很高。如今那位老汤竟然也成了他的朋友,还心甘情愿地帮他护送羽儿,另外几位索性更是连名儿都不留面儿也不见,能和这些人结交,说实在话,我心里头对现在这个云霄真是好感的很。”

“那我们改天让羽儿画一幅吧,暂时见不到他的人,见见他的肖像有个印象也不错,羽儿的肖像画可是出了名的神形兼备。”白水珺也点头道,“至于其他的,我们还是尽量先多了解一些,毕竟如今我们还连云霄的一点身世都不知晓。”

院外,梆梆地有更声传来,夫妻俩聊着爱女,不觉间竟然聊到四更了。

“睡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话语一结束,倦意就直涌了上来,瞬间布满为了家族殚精竭虑、常年无休的燕五云的脸。

白水珺温顺地应了一声,轻扯了一下床角的一根绳子,床柱之上的四颗明珠顿时被轻轻覆住,深浓如梦的夜色也随之立刻蔓延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第五卷 蛰伏 第2章 重回虎山

次日,初冬的雾岚还在飘荡,燕飞羽就已骑上飞雪带玉蝉和紫云,迎着冷冽的晨风直奔向虎山。当然,同行的还有一群护卫。

虎山之中,已经有许多树叶都发黄了,深深浅浅的,有些红的绚烂,有些则红暗地发紫,有些则是不同程度的褐色,还有些青黄交加,居然透着一种春日般的嫩黄之色。虽然不是鲜花,但远远望去,甚似鲜花,反而令得整座山林热闹比春日还要鲜活,别有一种美丽的视觉。

久别回来,燕飞羽自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大头,还在半路上就撅唇相呼。哨声方罢,虎山之中就立刻传来一声欢快的咆哮回应。紧接着,那一声又一声响彻山林的虎啸声越来越近,待到铁门打开,燕飞羽纵马而进还不到百米,一道庞大威武的身影就带着腥气从林中扑了出来。

“大头!”看见大头,燕飞羽忙飞身下马,欢呼着跑了过去。两人还相距好几米,大头怒吼着一矮身猛扑了上来,一下子把燕飞羽掀翻在地。

由于一人一虎此刻的位置离铁门不过百多米,初来不久的赵东子这才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只传猛兽,可他还没消化掉猛虎的威武,就被接下来一幕差点吓破了胆。只见那只夜半老怒吼着将惊醒的猛虎,居然不但扑到了小姐的身上,爪子踏着小姐的身体,还猛然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咬了下去。

“啊!”

这一下,以为猛兽性大发连小姐都不认识的赵东子不由惊叫了一声,不但觉得受过伤的那条腿不顶用,就连另一只完好的腿也突然虚软地不顶事,竟骇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可没想到下一秒那血盆大口里却只是伸出一条大舌头,扑哧扑哧地猛舔起被扑倒的小姐面颊来。

呃老虎没吃人?赵东子一汗的傻愣着,觉得脑子都糊了。

“别怕!这老虎小姐闹着玩呢!”在虎山守了这么多年的门,马安却是早已见过好几回这样的情景当下泰然如常地将同伴扶起。

“乖乖!”赵东子大着舌头好不容易吐出两个字,再看其他的侍女护卫,人人都毫不变色,不由地红了脸,谄谄地问马安,“马大哥,今儿小姐怎么不要活牲口啊?”

“怎么不要?现在就给我两只肥壮地山羊来。”赵东子刚问出口。旁边就响起一个炒豆子般清脆响亮地声音头一看。却是一个系着一件银红色大氅、手中虚扬着马鞭地少女。模样儿虽然不是顶尖地。但眼睛晶亮。神气十足。

“是玉蝉姑娘。小人这就去拿。”东子见是上一次陪小姐来过。但很奇怪地都只待了一小会就回去地其中一个侍女向院子走去。走了几步。又不舍得地像铁门里头望去。却见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翻上了虎背。才两三眼人一虎地身影就被随后地人马给遮住了。

幸好等小姐出来地时候还能再上一回。想起玉蝉还在等。赵东子忙怀着美好地愿望去挑选山羊。

不说小人物心中地激动。终于和大头重逢地燕飞羽地心中也是十分地兴奋。双手搂住了大头地脖子。将身子贴在大头柔软温暖地身躯上。虽然答应了娘亲了安全她不能和大头单独行动去林中驰骋。但是闻到从大头身上散发出来地那股浓重却熟悉地腥味地心还是十分地安定。

“大头。还是你好远都不会背叛我。”穿着同样地防水琥珀衣。拿着同样地大刷子同样地站在溪边先替大头搞搞口腔卫生。但身后不远处所站立守护地人却已不再是之前那个身影。一时被旧景触动地燕飞羽地心情不由有些低落。

“吼!”大头却没有管现在谁站在附近。只是尽情地表达着许久不见地喜悦。而且因为好久不见。刷牙地时候大头十分不安分。时不时地又舔又拱。很快取走燕飞羽心头地那一点负面情绪。重新全心全意地享受起和虎兄弟地相处。

玉蝉和紫云在一旁羡慕地看着,玉蝉更是偷偷地对山丹笑道:“家里头那位学了小姐这么多年,说真的,扮演小姐的功夫简直已经炉火纯青,有时候我和紫云都还会误以为她就是小姐。那次未免引起别人怀疑,我们特地带她进了一趟虎山,可你知道不?我们才一挨近大头,大头就凶起来,一点都不买她的帐。”

山丹微微一笑,看着和大头嬉戏成一团的燕飞羽道:“动物不比人类,辨别动物可不是只用眼睛,何况小姐和它已经相处了十年。它早已熟悉小姐本身的气息,这一点是谁也没法模仿。”

玉蝉点头道:“这一点我们上次也想到了,所以特地用了好多香料,可大头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紫云总结地说了一句:“小姐就是小姐,这是谁都无法替代的。”

两位侍女同时点头,不再窃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

“嗨,大头,我不在的时候,你搞定了小美没有?”燕飞羽扯扯大头的胡须,又捏捏它的耳朵,顺手又挠了挠它的脖子,极尽蹂躏之能事。

大头一低头拱她腋下,差点把她推倒水里去,又及时地咬住她的衣服拉了回来,这才得意地一昂头,又是一声震天响:“吼!”

“吼”这一次树林中居然有一个回声。

“哈,你行啊你!”飞羽惊喜地望向吼声传来的方向,重重地拍拍大头的硕大头颅,“怎么样,带我去见见小美吧!”

没想到这一次,大头却是一扭头,舌头在溪中舔水,不理她了。

“居然还给我摆架子啊!痒痒了是不是?”燕飞羽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不会还没真正追到人家吧?”

大头哼了哼,这一次索性调了个头,用屁股对着她。

啪!燕飞羽毫不客气地在它的PP上力拍了一下。

“吼!”大头一下子委屈了起来,又转回头将大脑袋拱在燕飞羽怀里蹭呀蹭呀地蹭!同时,时不时地舔她几口,褐色的眼珠子里充满了无辜。

“好啦好啦,理解你啦,追MM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以后加倍努力就是啦!”看见它那双黄底黑珠子的眼睛,明知道它是在撒娇,燕飞羽的心还是一下子就软了,咯咯笑着饶了它。待到刷洗干净那满口腥气的大嘴,一人一虎沿着小溪散了一会步,然后找了块大石头一躺一坐地开始一边给它真的挠痒痒,一边享受这段静谧美好的时光,一如从前的无数次。

只是不同的是,这一次燕飞羽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停留,不过一个时辰,山丹便扬声提醒她时间到了。

“这么快呀!”燕飞羽抬头看看天空,冬阳已跃上山头发出了温暖的光芒,将山林斜照的格外美丽,算一算和初来时天色初明,果然已经有好些子了,只得依依不舍地起来。

“大头,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乖乖地哦!”

大头一张口就咬住她的衣服。

“乖,这一次我保证,绝对不骗你!”燕飞羽抱了抱大头,将脸埋在它脸上的暖毛中蹭了蹭,又举手又保证,还十分诚恳地和它黄褐色的眼珠子儿郑重对视。大头这才哼了哼,慢慢地松开了血盆大口,临了还又顶了她一次。

燕飞羽忍不住笑了起来,让玉蝉把两只山羊的绳子解开。那两只山羊看见老虎早已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此刻一得自由,立刻飞奔着窜到林子里去了。大头不屑地瞧了一眼,一点也不猴急地任由这两只可怜的猎物先行逃窜,只是几乎亦步亦趋地一直跟着燕飞羽,一直送她到快接近大门的地方。

“乖,回去吧,和小美好好地享用你们的美餐。”燕飞羽狠心推着它,等到它一步三回头地终于离开了,才脱去已被咬破形同虚设的琥珀衣,骑着飞雪回到羽园。

正如她对大头所说的,今天她确实有很多事。

首先,老汤执意今天就要走,她必须亲自送一送,而且私心里她也是盼着他们能早点回去帮云霄一把,云霄当时匆匆离去,也不知道他的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几日自己心里也一直记挂着总难以放心。其次,她的姨妈虽然回去了,但那个超凡表哥却始终痴痴地留在燕家等她回来,昨晚借故推脱了没见,今天总要见一见,还要解释一下为啥用替身骗他。唉,其实也不是骗他,不过这种事情就是麻烦,还是排在晚上吧,到时候也好借口累了要休息而赶人。

另外,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和老爹娘亲一起好好综合完善一下之前的那些构思,尽快地将其提上日程,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是必须亲自和各个行业的技工沟通,以便新产品以最快的速度形成、量产,同时还要派人打通各地的关系,秘密地建立各个集销售和情报于一体点,确保顺利销售,直至最终的利润回归,形成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