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以一目半胜。”

双云看了眼脸色惨白的嘉容,轻声报了战果,伏地磕了个头去,默默离去。

~~

隐隐漏鼓之声,传入了这间寝阁之中。

这一盘棋,竟下到了子时夜深。

皇帝看着对面僵在那里犹如一尊玉雕般的女子,面上笑容愈发浓烈,“你好像有些不服?但无妨,我赢了。”

嘉容不得不承认,这是她下过的最艰难、最匪夷所思的一场棋。

倘若不计那让她简直无法承受的失败后果,单从棋局本身来说,只能用棋道高远、永无定势来形容。

对面的这个对手,倘若再有机会与他对弈,她觉得自己战胜他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但是这一次,她输了,真的输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双目还定定落在棋枰之上,忽然觉得胸中豪气万丈,丝毫不逊当日金銮殿初登宝座,大声笑道:“围棋之道,不出天人之道。生杀夺地,从来便无定势可依。你用定势与朕相斗,如何能争得过我?”他说完,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步跨到她身前,笑吟吟将还僵着不动的女子一把抱了起来,大步到了床榻之前,将她轻轻放倒,随手扯下两边的锦绣帷帐,床榻里,光线顿时弥暗幽深了下来。

他跟着上了榻,侧卧到了她的身畔,像打量自己战利品般地灼灼注视着她。见她双目空洞,毫无生气的样子,面颊上还沾了几绺凌乱发丝,伸手过去帮她轻轻撩开发丝,想了下,低声道:“你别怕,我会对你很好的。”随即俯下头去,试探着,用自己的唇,轻轻碰了下她的唇瓣。还没来得及感觉她到底什么滋味,便觉她微微侧头,似要躲避自己的嘴,一愣,脸色随即微微沉了下来,声音也变得不快了起来:“莫非你想食言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上章末尾补了几段,没看的读者可以翻回去看。

下章也是晚上10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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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嘉容对自己的棋诣向来自信,不想在这场在她看来比生死还要攸关的赌局之中,最后竟这样出人意料地败在了敌手面前,最后一子从她指中脱滑而落时,只觉绝望至极,被他抱起来送到榻上之时,脑子里甚至还是空白一片,他对自己说什么,做什么,根本就没留意。眼前一黑,这才觉到他的唇竟与自己相触了。

两人刚碰到的一刹那,一阵仿佛充满男人阳刚气味的灼热气息便朝她扑面而来,令她呼吸一闭,不由自主地便扭头躲开,听他立刻发难,这才终于回过了神,慢慢看向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这张男人脸庞。见他神情森冷,短短这一瞬间,脑子里便涌出了许多的旧日片段。

与慈父生生分离,今生未料是否还能再见、未婚夫欺瞒背约、自己又落入了这般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不过短短数月间,原本的世界便天翻地覆。一阵悲从中来,眼圈一红,眼泪便止不住又流了下来。

这一次的哭泣,却不似方才那样忍气吞声了。

她输了!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被人强行淫辱而已,还能怎样?

她现在只想哭,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别的什么也顾不了了。

她闭了眼睛,不停地流泪,呜咽不断。

男人在边上,见她缩在一堆锦衾之中,越哭越厉害,到了最后,甚至已经开始噎气,整个人宛如虾米般蜷成了一团,双臂把身子紧紧抱住,长发凌乱沾在泪湿的面颊之上,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一般,状极可怜,先前因她躲避自己亲吻而生的那点不快也早荡然无存,此刻只想怎么先让她止住哭才好,在侧费劲心思哄了半晌,见她根本就不理睬,他越哄,她反而哭得越厉害,一阵心烦意乱,最后猛地喝了一声:“不许哭了!”

嘉容一抖,终于睁开已经像肿桃的眼睛,见他正怒目望着自己,凶神恶煞般的,不但不惧,反而嚷了回去:“我就哭!你能连着赖掉两局,我连哭也不行吗?”嚷完了,抽噎一声,两滴泪珠又滚落了下来。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从了我?”他一滞,声音听起来已经带了些焦躁。

嘉容听他又提这个,心中厌恶无比,再次闭了眼睛,翻了个身要背过去时,忽觉肩膀一沉,一阵灼热呼吸再次迎面扑来,心知不妙,抬手奋力推挡,却哪里敌得过他宛如巨松般压下的身躯,眼前一黑,一张嘴已经被他含住了。

嘉容大惊,用力左右摇动脑袋,想要躲开他的嘴,头却被大掌扣住,分毫不能动弹,只觉自己唇瓣被他舔食般地用舌来回舔刷了不下七八次后,跟着似要顶开自己嘴巴继续往里去,脑袋都像要炸开了,嗡嗡响成一片,只凭了灵台里仅存的一点潜在意识,死死咬住牙关相抵。

男人倒也不急,试了几次无果,便放弃了强入,改成继续舔吮她的唇瓣,似乎颇得滋味,甚至吮得啧啧有声,待她憋气憋得终于受不住了,口齿略松下来,舌尖一顶,立时便入了她的齿关檀口。

嘉容横心待要咬他,刚起心意,两颊便被一手掐住,非但咬合不了,反而被迫张得更大。

男人厚实口舌入了她檀口深处,便如入一香滑福地洞天,缠绞住她无处可避的一段柔腻丁香小舌,肆意轻薄,直到见她人便似快要晕厥了过去,这才终于松开了她嘴。

“不哭了?”

他舔了下自己的唇,望着她,一双眉眼舒展开来,透出满满的意足之色。

嘉容喘息还未定下,羞愤又起,挥手就要甩他耳光,被他一把捏住了手腕,脸色稍沉,“你就是这样心甘情愿侍寝于朕的?”

嘉容脸涨得通红,咬牙不语。

皇帝盯了片刻她那张被自己亲咬得水润红肿的唇,目光再移到她急促起伏的胸脯上,刚抬手伸过去,还没碰到,见她身子往里一缩,神色里满是绝望,手停在半空片刻,忽然收了回来,改成揉了下自己的脸,皱眉道:“算了,睡觉吧。”

嘉容一愣。

皇帝哼了声,“朕没见过女人吗?似你这样木头一般,睡了也无趣。”

嘉容先前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等明白了他的意思,如逢大赦,一动不动,连大气也不敢透一口,唯恐又惹他改了主意。

皇帝说完话,撩开帐帘,翻身下了榻。嘉容心存侥幸,以为他要像昨晚那样离开。不料他竟径直到了妆台之前,拿了那个梳妆匣,打开,随手一抖,格屉里的珠钗翠玉纷纷坠落。

嘉容发觉不对,猛地从床上坐起了身,却已晚了,见自己藏的那把剪子已经掉了出来,他拿了起来,在手上拨弄下,随即抬眼,看向了榻上脸色微变的嘉容,道:“方才你没命般地跑这里来,手背着就是为了拿剪子对付我?”

他微微挑了下眉。

嘉容一声不吭。

“噗”一声闷响,嘉容望去,见他扬手落下,剪子锋锐一头,已经深深扎进了妆台台面,直竖而立。

“想杀我,就靠这把剪子?”

他略微摇头,笑了下。随即朝着床榻回来了,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一阵窸窸窣窣声中,他摘了腰间角带,脱去身上龙袍,只着内里素纱白的中衣,很快回身上了榻。

他径自躺了下去,转脸,见她在还睁大眼盯着自己,伸手过来摸了把她的脸,随口道:“怎么,你还不想睡?是不是要干点别的什么事?”

嘉容一惊,立刻飞快闭上眼睛。

皇帝注视着她那张还带了几道未干透交错泪痕的脸,忽然觉得自己好生了不起。

这是不是就是她喜欢的君子模样?

倘若是的话,不得不承认,这操蛋的君子,还真不是人能干的事。

~~

皇帝陛下的君子行为,并未能延续多久。躺下去时便是凌晨了,几乎没怎么真正熟眠,睁开眼四更多,他要起身早朝了。借了长明灯透过锦帐的朦胧晕光,看了眼身侧的人,见她正缩在床榻里侧睡着,离自己远远,还没醒来。

第一次,他可以这么尽情地看她的容颜。

弯眉、长睫,琼鼻、樱唇,一张犹如天中月娘般皎洁柔美的脸庞,仔细看,依稀还能寻见少年记忆里的那个半大女孩模样。只是多年过后,她从云端跌落了,而他,成了伸手接住她的那个地上之人。

他默默看了她片刻,鼻端里忽然仿佛闻到了一阵散自于她的沁人气息,情不自禁朝她贴了去,伸臂将她身子揽抱到了自己怀里。

嘉容昨夜如何敢放心睡下去?熬着,直到倦极,这才稍稍阖眼入梦,被他这样一碰,立刻惊醒,发觉自己入了他怀,他的胸膛紧贴着自己后背,男人的体肤仿佛散着滚烫的温度,透过数层衣物烙逼她的肌肤,一阵不适,再次挣扎起来。

皇帝醒来,本就有些焦渴,抱了她这香软身子在怀,她还又这样挣扎扭动,觉到自己下腹处被她柔臀一阵摩擦,愈发坚渴难耐,什么君子,立刻抛诸脑后,一把握住她腰胯,阻拦她要挣脱开的去势,身体往前送去,隔了几层衣物,嵌入了她温暖腿窝之间。

嘉容虽未历人事,却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脸迅速烧红,挣扎更甚。惜乎她未领悟个中法门,双腿只会越并越紧,男人只觉一阵愈发紧,窒的柔暖夹击,再享片刻后,再忍不住了,手摸到了她腰际,开始解她罗裙。

嘉容死死护住自己腰间,不让他解裙,不想防住上头失下头,那手又改为从下撩了她裙摆,探入后一扯,内里锦裆便落了下去,锦绣深处,立时失了屏障。

“不要……”

感觉到那只大手已经沿着她一边玉腿探摸上来,扫过大片平日深藏在里的柔嫩肌肤,她骇得声音都发了抖,拼命去推那只手,却真真是如蚁力对牛,不但未能护住自己,身子也跟着已经被他翻了过来,仰面朝向了他,被做出欲要迎他的一番模样。

嘉容改成躬膝要踢他,却早被他挤入两腿之间,足踝上踢落了个空,竟倒勾到了他腰上。

皇帝顺势将她腿把住,大笑道:“真当聪明,还没教,你便有模有样了。往后再调,教调,教,不用剪子,这身子也能要了朕的这条命。”

嘉容恨极他满口粗俗不堪的污言秽语,忍住羞愤,咬牙偏过了头去,闭目不再看他。

皇帝见她停了挣扎,摆出一副任人鱼肉的鄙夷模样,倒是踌躇了下。

方才和她这么厮缠,一半是真,一半,倒也存了故意撩拨逗弄她的念头,她此刻停了下来,想了下,早朝也要开始了,这会儿怕是没时间再和她相好了,只就这样起身走,又觉心中不甘,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件事,一下心痒难耐,便道:“朕和你玩笑来着,你就当真。”说罢真的从她身上翻了下来。

嘉容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听他又道:“只是昨夜那局棋,你确实是输了。咱们换个彩头吧。只要你答应了,往后你不愿侍寝,朕也不强迫你,如何?”

嘉容慢慢睁开了眼,咬唇望着他。

倘若不用侍寝,别的……无论什么,应该总坏不过这个。

“你不应?”他眉头一皱,“那就侍寝好了。”

嘉容终于道:“你要换什么彩头?”

皇帝看她一眼,转而笑道:“很简单的,给我看看你身上的那个胎记。”

昨夜两人虽同床,但她并未脱衣,臀上的那个私密蝴蝶胎记,他怎么可能知道?

嘉容猛地睁大眼睛,和他对望了片刻,见他还那样一脸其所当然地望着自己,脑海里飞快闪现过昨晚的情景。

“你……你偷看我洗澡?”

她简直难以置信。

“没看清楚,”皇帝面上丝毫不见羞愧之色,大喇喇道,“给朕瞧瞧清楚,朕就不强迫你侍寝。”

~~~~~~~~~

嘉容已经没有力气去骂他了,只剩恨恨地盯着他。

“只看那么一小块肉而已,又不用你脱光。”他继续哄诱,见她僵着,一动不动,扬了下眉,“你不脱,那就朕自己动手了。”说罢不由分说,伸手过来将她人翻了个面趴在枕上。

嘉容觉他手已经在翻自己罗裙了,胡乱踢腿死命抵挡,忽然大腿处一重,回身见他已经压坐了上来。手继续方才动作。

眼见他摆出的这架势,即便自己不应,他也必定会强行要看,到最后还不知道会被他脱成什么样,心中一阵恐慌,觉到他那只手已经在强行拉扯自己裙带了,大叫一声,“不用你,我自己来!”

皇帝停了手中动作,仿佛有些不信,“你真肯自己让我看?”

嘉容咬牙道:“你下去,我自己来。”

皇帝笑了下,真的从她身上下来了。

嘉容忍住心中屈辱,慢慢解了罗裙缚带,在他的灼灼目光之下,掀开自己一方衣角,稍稍褪下了裙,终于露出腰身下位于臀上方一片比小儿拳头大不了多少的一片肌肤,恨恨道:“你快看。”

男人凑了过去,仔细察看。

此刻没了昨夜净房里的水雾缭绕,距离又这么近,他总算看得清楚了。见这蝴蝶胎记,寸许来大,颜色绯红,宛如朱砂点绘于丝滑柔肌之上,肉滋滋诱人之极,忍不住暗暗又吞了口涎水,伸过手去,在上头轻轻触摸了下。

嘉容觉到他的碰触,忍住羞怒,闭眼催促:“你好了没?”见他没反应,急忙要拉回裙裾遮掩回去,不想皇帝的头竟已凑了上来,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张嘴狠狠一口,便咬在了她那生了胎记的地方。

嘉容疼痛难当,尖叫一声,羞愤简直要死,回头欲破口大骂时,见皇帝已经松了口,哈哈大笑声中,翻身飞快下了榻,口中道:“朕要去早朝了,你自管再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明天中午12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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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皇帝每日必修的金銮殿早朝,倘若无特殊或争议大事,由大臣们依次奏上本部常规事之后,无事者回各自衙署办公,有事、或者被皇帝传召的,随后一律到便殿御前陈奏。

今日早朝,皇帝顶了张带着明显抓痕的脸高坐宝座,后列的文武官员瞧不真切,站前头的大臣,却是看得清清楚楚,见皇帝自己一派坦然,众人自然也视若无睹。六部九卿及余下众臣各自奏完事后,皇帝回了宣明殿,礼部郎中吴有光跟紧着觐见。吴郎中恭敬奉上最近才修勘完毕的皇家族谱,供皇帝御览裁度。

但凡与皇帝有关的事,便不是小事。替皇帝修订族谱,更容不得半点差池。大周甫立国,皇家族谱是要被列入史载立传的,吴郎中从一开始接到这桩差事开始,便暗自叫苦不迭。他也算是学问渊博、善于文辞,但对于大周建元皇帝的族谱考一事,却真叫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