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子,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低声吼道,一抬头见夕颜从洗手间出来,老毛病又犯了,挑着桃花眼迎了上去,露出一个自认为风流倜傥赛过唐伯虎的笑,“小妹明眸皓齿,面若桃腮,肤如凝脂,这面相可是旺夫旺子的大贵之相,”

说完后才想起她是被烙上秦老大印章的人,偏头对上秦老大似笑非笑的脸,抖抖索索地准备撤离时,就见夕颜盯着他面相端看许久,半响说,“你该补肾了,”

“…”

“你最近是否肝火太旺,脾气太急,常常口苦咽干,常感疲惫,且伴有听力下降,耳鸣头晕等症狂?”

“是,”他心下一咯噔,“难道妹妹也学过祖传的麻衣看相?”

夕颜摇头,“麻衣看相我不会,但我学过中医,你面色青白无光,鼻头脱皮,眼圈黑重、耳朵泛黑,唇色鲜红,这都是肾虚、肾亏的现象,你要补肾了,”

他看看跟过来的秦老大,老大点点头,“她真的是中医世家出身,且绝对是高手,她说你肾虚你就一定是肾虚,”

老大肾虚二字咬的格外厚重,很是幸灾乐祸的样。

小李子悲愤啊,他果然是走霉运!

**********

酒过三巡,场子彻底开了,一个个激情上头,就见男男女女地满桌子窜达、速配吧!

秦老大长的帅,有着属于好男人的沉稳,坏男孩的痞气,再加上有钱,出手大方,招女孩喜欢着呢?又是今天的主角大人,围上来献殷勤的美女不要太多,一波未走一波又来,夕颜从旁看着,心情不要太好。

小丫头的心思全现在脸上,秦老大面上不显,心里烦的要死,尤其看到有美女过来勾搭他时,小丫头那眼眸都带闪的欢喜样,真想跑过去,捏着下巴拉过来狠狠地啃上几口,太馋人了。

可丫头一心跟他在人前保持距离,左手安洛,右手汪乔,把他呕的要死,最后只能捡着她对面的凳子坐下,跟她来个牛郎织女,遥遥相望。

这么想着,也挺美的,还没美够呢?

就见他家丫头就一个劲儿帮安洛夹菜,“洛洛,这个鱼味道不错,你尝尝,我看过了,没刺,生蚝和刺参待你喝过汤吃过主食后再吃,空胃吃对胃不好,”

巴拉巴拉…那殷勤样儿让秦老大看着别提有多闹心了,认识这么久,他还没吃过她亲手夹的菜呢?更别提挑了刺的鱼肉了。

“你吃你的,别光给我夹,这个螃蟹很肥美,虾也脆嫩的很,”夕颜喜欢吃海鲜,但是不擅长剥虾壳,处理蟹壳起来也慢的很,安洛手法娴熟多了,一扭一剥,一个虾子肉壳分离,一掰一剃,一个蟹子就处理好了,那速度,一看就是吃货一枚。

不耽误自己往嘴里送的同时,还能顾着给夕颜剥,两人你夹过来,我喂过去的,那眉开眼笑的亲密互动,差点没把秦老大气吐血,有人来敬酒,他看都没看,举杯将大半杯白酒懑了,让原本打算灌他三杯的哥们憱了,干笑着两声道了句,“纯爷们,真汉子,”扛着自己的一瓶啤酒遁了。

秦锦华又给自己满上,一桌子挨个的敬,一圈下来,朱清越找了个借口将汪乔拽走了,然后,秦老大拎着新开的茅台坐到了汪乔的位子上,挨着夕颜问安洛,“这海鲜味道还成吧,”

“不错,挺地道的,”安洛经常往深山野林子跑,美味没少吃,但十天半个月吃不上顿热乎饭也是经常的,所以对食物格外看重,尤其好吃。

“那就多吃点,今天一准管饱,”秦锦华招手叫服务员,指指已经快空盘的对虾、牡蛎和扇贝,“这个、这个、这个再加上生蚝、刺参、鲍鱼各来两盘,”一副土财主暴发户的样。

对虾、牡蛎和扇贝也就罢了,不值几个钱,可生蚝、刺参、鲍鱼还是挺贵的,再者桌上的海鲜也还剩好多没吃呢?

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安洛忙摆手,“这些够吃了,不用再另外叫了,吃不完浪费,”

秦锦华淡笑,“我也喜欢吃这家的海鲜,忙到现在还没得空吃呢?”

这话说的,搁一般脸皮薄的姑娘早脸红,这不是变相地说她能吃么?

安洛耸耸肩,给夕颜和自己一人夹了一个鲍鱼,“本来还以为一人只有一个,现在好了,咱们一人可以多吃两个,”

“既然安小姐这么喜欢吃鲍鱼,那就再来两盘,”秦锦华很大方地说。

一盘十二个鲍鱼,两盘就是二十四个,四头鲍的888,这一下就是多少钱,夕颜这会儿就是再白目,也该知道秦锦华这是在故意针对洛洛,甚至是讥嘲她,面色很是难堪,啪的一下将筷子趴在桌上,转头看秦锦华,小脸紧绷,“不用破费了,我和洛洛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形的小盒子,“生日快乐,谢谢款待,洛洛,我们走,”

起身时,被秦锦华拉住,“好好的,怎么说恼就恼,洛洛是你的朋友,我不是怕她吃不好你怪我怠慢她么?真没别的意思,”

夕颜沉着脸挣脱他的拉扯,低吼道,“你放开我,”

“颜颜,别走,我刚酒有些喝大了,说什么话都没过脑子,若有得罪你和洛洛的地方,我赔礼道歉还不行,”低声那叫一个下气啊,手却是没放的。

“洛洛,今天我生日,作为颜颜的朋友,你能来,我很高兴,真的,认识颜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一个人这么掏心掏肺的,我很嫉妒你,非常嫉妒,”

说这话时,夕颜的脸红了,手还被秦锦华握在手中,越挣握的越紧,“刚才是我小心眼了,这杯是我的请醉酒,”饮下杯中酒,又满上,“这杯我敬你,想跟你交个朋友,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

安洛看看夕颜,微微一笑说,“朋友多了路好走,我的荣幸,”

秦锦华也笑了,看这情形,他和颜颜的事,她看出来了,不反对,就是赞同了,依着丫头跟她的关系,她替自己圆两句好话,比自己说一百句一千句都管用,这下,这朋友是一定要交,且要维好,给她的酒杯也满上白酒,举举杯子,“我干,你随意,”

“洛洛不会喝…”夕颜话还没说完,就听秦锦华说,“不会喝,沾个唇意思意思就行,”

安洛笑笑,“帝都有句话,叫感情深一口懑,冲着颜颜,这杯酒我也得干,”

说完,举起酒杯,一口懑下,她的话让秦锦华心里更畅快了,就好像黎明之前的一道曙光,他觉得自己希望就在前方,手抓的更紧了,美的不行。

他这敬酒一开头,桌上其他男人的热血都沸腾了,蟠子摩拳擦掌了半天,却被别人抢了先,“小妹酒量不错,我叫李博辉,华子的哥们,看妹妹喝酒这么爽利,哥哥忍不住也想敬妹妹一杯,”

李博辉跟薛蟠子一样,是个官二代,显然帝都的官二代比青城的官二代牛哄,薛蟠子被他堂哥按下了。

安洛接过他满上的酒,站起来,“既然你管我叫妹妹,这面子妹妹得给,就按你们帝都这儿的规矩,男三女一,”酒杯一碰,“哥哥,妹妹先干为敬,”

李博辉见她一口懑下,笑容有些僵了,虽然他酒量不错,但是喝到现在,已经有点上头了,再连喝三杯老白下肚,估计就趴了,遂说,“妹妹,男三女一的规矩你从哪听来的,哥哥我混迹酒场这些年,怎么没听过这个规矩,”

“那就是我记差了,没这规矩就算了,你就喝一杯吧,”安洛倒也干脆,不过,从一旁的薛蟠子面前歘过一瓶白酒,给自己满上,也没说敬谁,自己灌了一口,摇摇头,“都说帝都的男人都是纯爷们,喝个酒都这么磨磨唧唧,真没劲儿,”

吃一口菜,喝一口酒,那叫一个惬意,一圈男人,包括秦锦华都呆了,瞅着跟那古代闯江湖的侠客似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看得人胃直犯抽抽。

这是白酒,不是白水吧。

只有夕颜急了,巴巴地问,“洛洛,你没事吧,头晕不晕,难不难受,赶紧吃些菜去去苦味,”又是喂菜,又是舀汤的,安洛难不难受秦锦华不知道,反正他难受了,胃一抽一抽的疼。

安洛吞下嘴里菜,“这才多点量,不过,这茅台没我们家老爷子藏的那几瓶好喝,老爷子东一瓶西一瓶的藏的那叫一个严实,我翻了好久才找到两瓶,就着烤鸡一气喝完,还没来及灌水送回去,就被发现了,撵的我到现在都不敢回家,”

说着,又是一口,砸吧着嘴儿,“不过,这劲儿也挺地道的,比那汾酒、西凤酒好喝,”

再看那些等着敬酒的男人都溜了,李博辉在大家的注视下,纯爷们地干完三杯后,也灰溜溜地走了。

“寿星公,今个你生日,我也没啥好说的,刚才看你酒量不错,咱先来个三杯呗,我已经很久都没这么痛快地喝酒了,本来还想着这酒不便宜,没好意思喝,现在看来,你也是有家底的人,不在乎这几瓶酒钱,那我就不客气了,来来来,我敬你,”

秦锦华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酒放在桌下,“不忙,先吃菜,吃菜,”再看酒桌上的酒都清了!

算命

从海鲜酒楼出来,秦老大继续做东,众人转战到酒吧,一直闹到二点多才散场,昨日,关景山陪着夕怡瑾去港岛参加画展了,吃过夜宵后,秦老大便以不放心夕颜、安洛两个丫头回去住,将他们连同关鹏等人都带回了自己的别墅。

别墅是秦峥嵘送给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秦峥嵘年少时家境比较寒苦,真正的苦孩子出身,十几时就是当地有名的小混混,靠着拳头硬收拢了一帮小跟班在镇上收保护费,后来得罪赵家逃出青城也是各种艰辛各种血腥地一路走来,真论起来,他才是真正白手起家的牛人,人关景山好歹也是个官二代,他可是真真的一没势力二没后台,全靠一双手打拼出来的一片天地,真要寻个根底,也是因为他这双手比别人更狠更硬,以至于在青城、A市的局子里都是留了底的大人物。

但不管怎样,总算是混出头了,现在无论是A市还是青城,不管是黑道还是白道,提起秦爷,都会给他几分薄面。

穷孩子出身的人有了钱就得像大爷一样享受,买房买车,吃山珍海味,怎么奢侈怎么来,钱么,赚来不就是为了花的么?不花,那是守财奴!

同时,他又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膝下一儿一女,对于儿子,他十分偏重,除了这个单层面积六百多平,院子面积一千平带游泳池的别墅外,车库里还有一辆白色的保时捷911。

这样大手笔的生日礼物让包括朱清越、薛传崴在内的所有小哥们都羡慕,大厅灯一打开,众人皆惊,金碧辉煌,昼如白日,豪宅,绝对是豪宅,媲美于港台电影里的豪华、奢侈。

这别墅是去年年底竣工的,六月份才装修完毕,除了朱清越和汪乔,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一个个兴奋的,闹着让老大将所有灯打开,他们要看夜色下的豪宅。

难得是,一向过十点就睡的夕颜居然精神很好,秦锦华心情不错地做起了向导,薛蟠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录像机,一路走一路录,边录边说,“俺家老头还总说我败家,回头,我拿这个给他瞅瞅,什么叫疼儿子,这才叫疼儿子,都是做爹的人,差距咋这大呢?我上个月生日,老头送我一四千块钱的手表,心疼好几天,”

“哥,离弟弟生日也没几个月了,得空你让秦叔跟我爸多交流交流,没指望他送这么豪华的别墅,至少送个带B字开头的车吧,”朱威威咂舌道。

别墅地面三层地下一层,一楼是挑高的大厅,目测一下,客厅至少有三百平大小,空旷但不单调,除了有欧式壁炉,欧式沙发,拼花地砖,印花地毯,璀璨璨的水晶灯外,还有占据了两层面积的整块壁画为背景,厨房和客厅靠左手侧,右手便是挑高的小客厅。

二楼、三楼是卧室和书房,整个别墅共有8个房间,其中五个房间带有独立的卫生间,外带两个独立的卫生间,后院有6个车库,地下一楼是玩乐区,分别有一间棋牌室、一间健身房、一间台球室、一间影音室,主屋的左侧盖着一间木质的房间,是用来喝下午茶,供人休憩的,介绍这儿时,秦锦华凑到夕颜跟前,小声说,“这是个紧跟世界但对我们来说很装逼的格局,不过,我觉得你会喜欢,”

换来的是夕颜狠狠的一瞪,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装逼这个字眼,不过,她的确很喜欢这里,因为面前是一个很大的落地窗,躺在沙发上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水池子,里面养着睡莲和观赏鱼,还可以看到主屋后面的游泳池,池底铺着淡蓝色的防滑地砖,衬着池水蔚蓝澈清,非常漂亮,对面建着一个供人休憩的长形亭子,亭子里放着几张供人休憩的躺椅,再远眺,就是一片风景湖,湖光山色,美极了。

“怎么样,这房子还成吧,”

岂止是还成,绝对是豪华,“很漂亮,非常漂亮,”夕颜实话实说道。

“你喜欢就好,”秦锦华搓着手,一副老公买房,老婆满意的欣喜样,夕颜眼尾一挑,斜睨了他一眼,在灯光和夜色的双重光线下,愣是让秦老大瞧出了那最是一挑眉的风情,被惑惑的不行,“我这绿化没搞好,地上有坑,我牵着你点,别摔着,”

没嘴啃,手也行,说话间已经将小手捞了过来,夕颜下意识地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想着安洛的话,咬咬牙,便任他牵着,把秦锦华美的,大半夜的,那脸上的笑颜愣是没绷住,嘴角都快扬到耳根了,指了指只是简单地铺了一层绿色草坪和移栽了一些花草小树的近一千平大小院子,比划着,“我准备在这里爬个葡萄藤,夏天坐在葡萄藤下吃葡萄,在这儿栽几棵桃花,春天酿几坛桃花酒,夏天吃桃子,在这儿种上几棵桂花树和石榴树,十月桂花香,闻着花香吃石榴,多美啊,再把我乡下祖屋那的沙甜枣树移过来…”

夕颜闲暇时就喜欢摆弄花草树木、草药、菜田啥的,一来修身养性,二来能美化环境,三来还能自给自足,角楼空地不大,被她利用的满满当当,所以,秦锦华的规划让她挺向往的,她想她要是有这么大的院子,也会种上各种果树和花草的,且还会围个菜园子出来种蔬菜,就听薛传崴转过头来插话道,“再围个菜园子出来,就能当婚房了,”

“咱秦叔送的就是婚房,”朱清越接。

薛传崴竖起大拇指,“越子,你亮了,”

狼们起哄,“哥,你亮了,”

秦锦华也不驳斥,只看着夕颜笑,夕颜大囧!

安排房间时,夕颜、安洛、汪乔三人住三楼的主卧,别墅是送给秦锦华的生日礼物,因此别墅只有他一个主人,一百五十平的套房,卫浴间、衣帽间、书房、酒柜、冰箱一应俱全,以后结婚了,也可作夫妻房,床很大,平躺着六个人都能睡下,秦锦华睡在主卧隔壁的侧卧,怕三人半夜有什么事也能找到伺候的人,二楼四间客房,六人自己分。

夕颜让安洛先去洗澡,随后秦锦华打发了汪乔去自己房间洗澡,然后,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楼上有个大露台,要不要去看看,”

“不要了,天太晚了,明天吧,”夕颜想都不想地拒绝道。

事实上跟秦锦华单独在一块让她觉得很紧张,总觉得他那双眼睛再看她时跟狼般,绿幽幽的,格外瘆人,下意识地就想逃,结果,还是没逃脱,“放开我,你放开我,”

“颜颜,你怕我?”秦锦华收紧手臂,一副很受伤地问。

“你,你若不是总这么动不动就亲我,抱我,我也不会怕你,”夕颜气呼呼地说。

秦老大温柔地看着她,目光如水,伸出拇指,轻轻掠过她的唇,略有些哑声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心自己的手,”嗯,还有嘴。

“你答应过我不会随便亲我的,你说话不算话,”

“情动之下,哪有什么理智可言,再说我每次亲你也都是有理由的,就像现在,今天是我生日,要个Birthdaykiss不过份吧,”

夕颜瞪他,“你亲我,还是我亲你,”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你生日结束了,”

“那就补偿我一个,我都想了一晚上了,”噘着嘴凑了过来,夕颜一脸嫌恶地向后躲,秦锦华晃了下她的肩膀,催促道,“快点,她们快要洗完了,不然,我们去楼上躲起来亲亲,”

夕颜被他的无耻行径气懵了,想着给他一向是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为了不丢人,她打算用一个吻打发他走,反正不亲不亲也被她亲了n遍,早就没啥珍贵可言了,在他唇上一个轻点,“好啦,你走吧,”

“你打发要饭花子呢?我平时是这么教你打啵的么?你这叫kiss?你这叫蜻蜓点水,没诚意,”

在人要恼时,怀着腰贴进怀中,抵着衣柜就亲了过来,辗转缠绵、绵长放肆,夕颜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不得不说,秦锦华的吻技真的非常好,每次亲吻都能将夕颜吻的身虚脚软,晕头转向。

夕颜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跟秦锦华亲吻,确切地说单方面地被他亲吻,心里有种莫名的情绪叫嚣着,不知不自觉地在他的带领着沉醉其中,并参与其中。

感觉夕颜的回应,秦锦华抱的更紧了,吻的更深了,他觉得自己大半个月来的厚颜无耻没有白费,丫头终究还是被他软化了,哪怕只有一点,但是只要化了一点,他就有办法让整个冰山全部融化。

********

经由秦老大的生日宴会,安洛在帝都的高干圈里杨名了,这年月,会喝酒酒量好的女孩不少,但拿白酒当白开水喝的女孩还真没有,那范儿,太女侠了,再加上李尧李公子的百般吹嘘,竟然有不少人来找安洛看相批命,初时大多是抱着玩闹或者揩油的心态,结果居然算的八九不离十,一传二、二传三的,竟有不少人来找她算命。

人多了,安洛干脆从背包里摸出一张黄绸子,上面写着:麻衣看相,不准不要钱!

在秦老大家摆起了摊,钱么,都是朋友,大家看着给。

这钱就怕看着给,都是朋友的,给少了还不行,往往在这儿相一次面的钱比别人那多好几倍,就这样还是有不少人上门挨宰,安洛则将客场化为主场,主角气质大开,看相加符咒,连忽悠带神算,还真赚了不少钱,后来还接了好几单给家宅看风水的活计,这个比看相批字价钱高,还是那李尧挑的头,次日李尧再来是就不管安洛叫小妹,改叫安大师了,他说,安洛给重新摆的风水局连他爸请的那个什么活半仙都说高。

“忙忙碌碌苦中求,何日云开见日头,难得祖基家可立,中年衣食渐无忧。忙忙碌碌苦中求,何日云开见日头,难得祖基家可立,中年衣食渐能周。”看到安洛这么神准,薛蟠子等人也忍不住地请她给批命了,这是朱清越的。

“什么意思?”汪乔问。

“此命推来敬重双亲,有福有禄,六亲和睦,义气高强,少年勤学有功名,忠孝双全,心中无毒,不贵则福,出外受人钦佩,四海闻名,老来荣华,限上无忧,一生安康,年轻欠利,末限安享福禄,白鹤先生云:此命三限,有子孙旺相局,初限早成家计,辛勤劳苦,中限渐渐生财重奔江山,夫妻少配无刑,末限荣华富贵,寿元八十三岁,死于冬月之中,”

“八十三呢,高寿啊,”众人惊呼。

“我还八十六呢?不比他高寿,”汪乔说。

朱清越笑了,“我八十三,你八十六,虽不是同年生,却是同年死,正应了那句生同寝,死同穴,”

汪乔回以一个字,“滚,”

秦锦华挨着夕颜坐了过来,“给我们两也看看,”看能不能生同寝,死同穴!

安洛看了一眼他的眉心处,摇摇头说,“我有三不算,亲人不算,爱人不准,恶人不算,颜颜是亲人,我不算,算了也不准,你命里跟她有一段很深的纠葛,我不能给你算,算了也不准,”

“很深的纠葛啊,”秦锦华笑的跟个大尾巴狼般,“挺好的,”

夕颜看向安洛,安洛耸肩,一副这都是命,我也没办法。

夕颜拿起桌上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嚼的嘎吱嘎吱脆,二皮脸的秦老大凑过来,“颜颜,喂跟你命里有一段很深纠葛的男人一口,”

夕颜侧脸睨了他一眼,不能像汪乔那般说不出那个‘滚’字,但意思是那意思。

秦老大嘿嘿笑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捧着颜颜的手,在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大口,夕颜几嫌恶地将手中的苹果直接塞给他,他也不嫌弃,抱着苹果,嘎吱嘎吱地啃的欢快。

这几日夕颜被他缠的是一点脾气都没了,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说的就是他,自生日那晚,她不再抗拒他的纠缠,试图跟好好‘玩玩’,结果,她的妥协倒成就了他的步步紧逼,以前还能象征性地征求下她的意见,找个合理的借口,这几日则是逮着机会就啃过来,仿佛一个孩童发现一件非常好玩新鲜的游戏般,乐此不疲了。

弄的她都不敢脱离人群自由活动,就怕落了单被狼撵上了,这会儿,对上他绿幽幽的眸子,她打了个冷寒颤,叫上安洛去厨房洗樱桃,出来后,就听汪乔问,“洛洛,你不是个采药的么,怎么还懂麻衣看相和看风水,”憋了好几天的疑问终于耐不住地问了出来。

安洛吃着樱桃吐着核道,“采药跟颜颜外公学的,麻衣看相是跟我爷爷学的,”

“你爷爷是半…神算子?”

“嗯,”

挖坟掘墓,是渊源古远的社会文化现象,干盗墓勾当的人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官盗,像汉末的董卓、曹操,五代的温韬,到民国时的孙殿英等,都很有名,他们往往动用大批士兵,明火执杖地大干;还有一种是民盗,分布各地,人数众多,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挖开墓室、棺材,从中取出随葬的财物珍宝,大发横财,他们多集中在古墓葬较多的地方,如河南洛阳地区、陕西关中、湖南长沙周边一带等地。

民间奇人凡多,各行都分个三六九等,倒斗也不例外,历史上有四大盗墓门派——摸金门、搬山门、卸岭门、发丘门。又被称为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发丘将军。有称“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

安家还没改名姓安时,是摸金派的传人,摸金的雏形始于战国时期,精通“寻龙诀”和“分金定穴”,注重技术环节。曹操设立摸金校尉一职,专门掘丘,所以摸金门弟子又被称为摸金校尉。时至宋元之时,发丘、搬山、卸岭三门都少有弟子出现,因此往往被认为门派传承就此断绝,只剩下摸金一门。摸金一门中并非是需要有师傅传授便算弟子,他特有一整套专门的标识,切口,技术,只要懂得行规术语,皆是同门。不过在摸金门传承中,只有获得正统摸金符的人,才能被称为摸金校尉,号称掘丘一行的民间正统,与发丘天官的手段差不多,最善于以风水星象计算出古墓宝藏的方位,行事讲究留有后路,做事不做绝。

盗墓这行多是传男不传女,却也不乏有灵气超越男性的女传人,安洛是安家小辈灵气、悟性最好的,只凭着空气中形成的雾态和风水结构都能辨出陵墓所在,“寻龙诀”和“分金定穴”的能力更是封家几代人中最强的。

户宅的风水于她而言自是小儿科,平时他们也会兼职帮人看看风水、改改运势,太平年间,这兼职已经成了主职,安老爷子外号‘活半仙’‘神算子’。

在汪乔的印象里,半仙都是男的,这种事儿就算是世袭的,也该是传男不传女吧,更何况她那神乎劲儿,可不像是一般的神算子,“都说古人墓地都是按风水下葬的,你们给人看风水时,有没有看到那啥…”压低声音问道。

“古墓?”

汪乔激动,“嗯,”

“几年前爷爷接了一个给人看风水的活,那风水地下就是个战国陵墓,那战国墓从远处看酷似一个元宝,夕阳西下,余辉遍洒,这座土丘在晚霞的掩映下,真如一定金元宝,放射出万道金光,当地人管它叫夕金山,又叫元宝山。最奇特的是这座土丘通体红色,土质坚如岩石,寸草不生,上面的封土就是古墓中常用的红膏泥了,这种泥是把糯米汁加入一种黏性强,可塑性大,密封好的白膏泥和石灰的混合物中,再加入大量的牲畜血。它的最大特点是,防水防潮,坚硬如铁,而且还可以避邪。有不少诸候,在做封土时,干脆用的就是陪葬奴隶的血,用人血铸墓,你想得死多少人,这种墓邪的很,冤气冲天,所以一切冤魂厉鬼见之退避三舍,而墓主人也就可以免受外界的侵扰,永得安宁了。

而且从那酷似元宝的外形上来判断,这还不只是一个墓,应该是三墓合葬。

中间高两边底,紧紧相依,中间应该是一条大龙,两傍应该是两只凤,这正应了风水格局中的龙凤交泰。如果三座封土没有连接得这样紧,而是两边的两座偏后,那就应该是“独龙腾天,二龙护驾”的格局了,那后面的两条龙就应该是大龙的两个儿子。从这墓的格局来看,这中间的这条大龙最次也应该是战国时期一位地位显赫的诸候,而这两旁的两只凤就应该是他的两个陪葬妃子了。”

汪乔惊呼,“战国墓?里面的宝贝随便一样都是价值连城,”

朱清越被一口香烟呛到了,咳个半天,被汪乔一脚踹到一边,“滚边上咳去,”完后眼巴巴地看着安洛。

“是价值连城,这种阴邪之墓,进得去,出不来,进去也只是让墓主人多了几个陪葬奴隶而已,且那陵墓是按北斗双临的格局修建的,这种墓七星疑棺,七星墓,七星棺,七棺六假,真棺匿于其中。何棺为真,不定也,虽风水大家亦难断也。六棺暗设机关,凶险无比,盗者多亡!”安洛张嘴,夕颜喂了个樱桃在她嘴里。

“啊,”汪乔一脸惆怅和惋惜,“就没有能手进的去又出的来了嘛,”

“有,国人能人辈出,古玩市场战国墓出土的东西不少,只是这种人至少得会些降妖除魔镇粽子的功力,就好比《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的那个马小玲,至少得那个级别,先把魔怪除了才能得将宝贝拿出来,千年古墓,里面鬼怪都阴邪着呢?即便是侥幸拿了出来,也会一辈子被恶灵纠缠的,”安洛半真半假地说着。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爷爷是风水大师,明里请他去看墓地,暗里让他去看古墓的不再少数,这些事儿在我们那行当里也不是啥秘密事,爷爷早年时还亲自收过粽子呢?也就是你们说的僵尸,不过那些僵尸可是一点人性都没的,”

“啊,真有僵尸啊,”

“当然有,僵尸是因为尸气太重,怨气、阴气不散,积聚而成的气魂,然后凝成的气魂留在体内,这就成了僵尸,不过,这些僵尸都是怕阳光的,且它们是以墓穴的阴气而供养的,出了墓地,它们也活不长,所以一般只在墓里活动,墓地里的粽子不可怕,杀伤力也不大,防备起来也容易,最怕的是墓穴里的生活,什么绿眼狐狸啊,腰身粗的护陵蛇,盘口大的蜘蛛,碗口大的蚂蚁,拳头大的蚂蚁、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