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韩儒抬起眼皮思索片刻“乐于助人,遇事冷静,心地善良”

“”秋樱桃一扬手叫他赶紧打住吧,谁愿意听这些正儿八经的词儿啊,夸女朋友其实四个字就够了——你真漂亮!

宋韩儒费解地眨眨眼,征求意见道:“那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

“”秋樱桃嘴角一抽,起身决定回家,宋韩儒见她要走,一把拉住她手腕扯回身旁,秋樱桃做了个揉眼睛的动作,每次都用困了这招。

宋韩儒并未向往常那般松手,他似乎为某件事苦恼了许久:“诸葛蕙兰下月初回府。”

诸葛蕙兰就是宋韩儒的大老婆,本朝宰相的二女儿,秋樱桃这才明白他今天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她默默坐下身,当然她并不想在结婚前与另一位老婆多接触,也不想给宋韩儒添麻烦,现在离下月初不到十天了,她胡乱找个借口写字:刚巧,我五天后要出城。

“你要去何处?”

秋樱桃手指一顿,即刻来了借口:人手不够,帮忙送镖!忘了告诉你,嘻嘻。

宋韩儒未想到她如此善解人意,诸葛蕙兰毕竟是宰相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在诸葛蕙兰回府之后的这段日子里,确实不便与牛小妞多见,此乃婚嫁前的规矩,跟心情无关。他不由顺了顺她发帘,温柔一笑:“本王派十个侍卫保护你送镖。”

秋樱桃捂唇一笑,又添借口:那可不行,哪有你这样的,坏了牛氏镖局的规矩。

“可本王放心不下。” 宋韩儒抬起她的手指在唇边摩挲,这几日来他几乎都和牛小妞粘在一起,发现她真的既可爱又纯朴,会为一点美食而满足大笑,也会对那些微不足道的小礼物感到惊喜,那种由衷的喜悦在贵族中是不可能存在的,也令他莫名的感染上喜悦,原来自己也是能给别人带来快乐的人,他不禁享受其中。

秋樱桃拍了拍他肩膀无声安慰,能看出宋韩儒是真的担心自己,宋韩儒顺势将她拉坐到腿上,他此刻有些后悔将婚期定太长:“你要去几日?”

秋樱桃想了想,伸出十个手指正反翻转一次,二十天。

宋韩儒不由微微蹙眉:“要去这么久?本王跟你爹去讲讲”他话语未落,秋樱桃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顺顺他脊背表示没事。

虽然秋樱桃第一次主动搂他,但宋韩儒的心思无法从担忧中转移开来,他回搂住她的腰际“或许说这话你会感到不适应,但我似乎已无法容忍几日见不到你。”

“”秋樱桃脊背一僵,她的情绪基本跟着感觉走,而她坚信自己并没为宋韩儒做过什么,除了陪他坐着就是听他说那些无关痛痒的实事,暂时只能确定宋韩儒是不折不扣的受虐狂。

或者,分开一段时间并不是坏事,让她有空掂量一下宋韩儒在自己心中的份量。

一根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她顿时紧张的抿抿唇,下意识欲起身,但却被宋韩儒探头压住唇,那只唇带着胆怯的试探,柔和的触碰在她唇瓣上秋樱桃怔了怔撇开头,她此刻才恍然大悟,自己根本没为这段即将开始的婚姻投入太多感情,对于宋韩儒青涩的浅吻,不是排斥或喜欢的问题,而是毫无感觉。

而宋韩儒却把她那种扭捏状态误认为是少女的羞涩,虽然他很想吻她,甚至迫不及待的娶她进门,但考虑到她的情绪,不得不放开她,他随之温柔浅笑:“不为难你了,本王命人送你回牛家宅院。”

秋樱桃站起身,满脑子胡思乱想,她不是色女吗?看到美男子在眼前为什么不一口吃掉!?

宋韩儒拄着拐杖随后起身,他腿上的伤基本愈合,但不幸伤到筋骨,太医交代需调理一个月方可正常行走,他见秋樱桃戳在原地不动,再次挽留:“要么吃了宵夜再回?”

“”貌似现在是中午,秋樱桃即刻抽回神智,她主动上前一步牵住宋韩儒的手,随后歪头一笑指了指大门方向。

宋韩儒明白她还是要回去,不过以他现在缓慢的行走速度,又是难得的手牵手,他真希望这条路长得没有尽头。

他将那只柔软小手紧紧握在掌心,每走一步都在笑,似乎心情好的时候看任何事物亦是变得五彩斑斓,他此刻便是如此心境。

秋樱桃的心情正好相反,她边走边仰视宋韩儒的侧脸他很帅,是那种五官标准且书卷气浓郁的斯文帅哥,肤色白皙温柔和善,对自己又是百依百顺,就像一块甜而不腻的抹茶蛋糕,可她她她怎么就下不去嘴呢?

在过于漫长且纠结的路途中,终于走到王府大门。她沉了沉,在开导自己一路后,一不做二不休,踮起脚尖亲了宋韩儒脸颊一下,紧接着像做了亏心事似的撒丫子逃走。

宋韩儒傻傻的伫立在门外,他从起初的想做好事转变到离不开她,或许过程短暂得令他措手不及,也说不上何原因,只是想宠着她顺着她一辈子,手指轻抚着脸颊未散的余温他不由痴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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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樱桃一鼓作气跑回牛氏镖局,随后气喘吁吁的关上房门,她真怀疑自己的情商倒退回十六岁,无法用理智的态度看待婚姻,诸葛蕙兰的回归她本该紧张,可她却心中窃喜不用天天去七王府报道,是什么在心里作祟,她根本不敢去想。

或许事事都有因果,而她原本打消与慕佳男同行的念头,哑就哑吧,她似乎在无声的世界里找到安静的角落,不用与人争论不休,更不用回答那些乏味的问题,可现在必须再次找借口离开皇城,一躲就是二十天,她不跟着慕佳男走又能去哪

不过,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牛大牛,虽不是亲生父亲但胜于父爱,牛大牛对女儿的疼爱令她在陌生的国度感到无限温暖,这份平添的亲情已超越她对任何一个男人的关注,不知不觉间,她竟然不愿让老头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

牛大牛对闺女上山治病的事自然百个不放心,而且还是跟着慕佳男一同前往,但经秋樱桃解释后基本认同一半。据说是诸葛蕙兰要回七王府,闺女不想宋韩儒难做人,既然能考虑到未来夫君的情绪,而且也预先告知自己真相,应该不会再有何变数。

牛大牛曾听说过燕还山中不乏高人隐士,他甚至也想过带闺女上山找高人医治哑疾,但因闺女当时还小,一拖就拖了十几年:“妞妞,爹知晓你很想开口说话,可燕还山之地,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险恶地段,就连官兵都会绕道而行,你考虑清楚了吗?”

秋樱桃坚定的点点头,她都想好了,能治好最好,如果不能治或者不幸身亡,就当她又死了一次,反正多一次不多了,她相信其他人对自己的感情不及牛大牛的丧子之痛,如果真死了,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牛大牛。

既然已决定出发,燕还山距皇城千里之遥,牛大牛速速起身为女儿准备路上所需物品,马匹、银两、攀爬绳索等必不可少。牛大牛虽不愿承认,但慕佳男熟悉山路,轻功极高,确实是助闺女上燕还山的最佳人选,至于能不能治愈还得看牛小妞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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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送别

五日后,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亮天际时,秋樱桃已准备就绪。儿行千里父担忧,牛大牛跟在一旁千叮咛万嘱咐,若上不去燕还山自当游山玩水了,秋樱桃满口答应,总之不希望老头太担心,而且她也不认为此行有多危险。

她拍了拍老头肩头走出镖局大门,刚迈出门槛便看见宋韩儒从轿中走出,看这情形似乎等了很久。秋樱桃没料到宋韩儒会跑来送行,毕竟他们昨天刚见过面,宋韩儒也没提过送行这事,只是跟牛大牛一样八百个不放心的嘱咐。而最关键的是,她是以送镖的名义离开的呀,但愿宋韩儒别发现那只是个借口。

宋韩儒也注意她身旁并无镖师一事,刚欲开口便见牛大牛拉着一辆承载木箱的马车从院中走出,随后两名镖师一同跟来,牛大牛抬头故作一愣:“七王爷来替小女送行啊?”

秋樱桃在心里竖起大拇指,老头来得太及时了,否则她真不知怎么圆谎。

宋韩儒目光掠过眼前事物,随之朝牛大牛浅浅一笑:“嗯,本王送妞妞至城门。”

牛大牛满意点头:“此行送镖路途遥远,老夫先将镖物外箱加固,七王与妞妞先行一步吧,半个时辰后,咱们在城门外汇合如何?”

秋樱桃心中大赞,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别看牛大牛整日嘻嘻哈哈像个无忧无虑的老顽童,可这会她才明白,自己没想周到的问题似乎早在老头意料之中了,还安排好一出像模像样的送镖戏码避人耳目,不佩服都不行。

牛大牛故作忙碌的绑绳钉木,催促道:“快去吧妞妞,要赶在晌午前进山呢。”

秋樱桃点了点头,朝老头挥手告别,宋韩儒则拄着木杖陪同而行牛大牛注视一对金童玉女远去的背影,不由安然一笑。宋韩儒确实对自家闺女疼爱有加,正如宋韩儒当初承诺的那般。自己也可放心的将宝贝闺女交付眼前的男人,而且闺女对宋韩儒这位准夫君也很满意,只要慕佳男那臭小子别再闹出啥幺蛾子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牛大牛敢冒险让闺女与慕佳男一同上路也无不道理,大半因为那句——“月儿弯弯,过水留痕”。说起这句话,所指物件乃冥月派掌门人冥月道长的独门宝器,自江湖传言,此刀劈星斩月,吸收日月精华、力道极强,一刀劈下,就连密不可分的水面也可轻易炸开一条水道,当然这只是一个神乎其神的比喻,形容此刀奇快奇狠。不幸的是,此刀随明月道长在江湖上已销声匿迹数年。听说过此刀传言不足为奇,但那日慕佳男在桌上画下一只月牙朝下的标志便引起牛大牛的惊疑,冥月刀手柄上的月牙印记,正是两段月角朝下,说明慕佳男曾亲眼目睹此刀。牛大牛当年也曾过一面有缘,那还是在十年前一次送镖途中偶得一见,当时他躲在远处观摩,曾被两位高手精湛的武功绝学所折服,但因两位高手较量过于激烈引得林倒地陷,所以他不得不带着遗憾黯然离去,正因双方都乃武林高人。所以才令牛大牛判断慕佳男的身份有蹊跷,或者说以慕佳男的年纪不可能了解得这么清楚,除非背后有高人点化或教导,至少在牛大牛看来,有幸亲睹冥月刀风采已是三生有幸的稀罕事了。

※※ ※

今日,宋韩儒并不如往日那般健谈,而秋樱桃因心虚更是只顾低头走路,此刻,她感到一只大手盖在手背上,手指不由僵一僵,随后抬眸朝宋韩儒笑了笑。

“不知为何,本王对你此次送镖总感忐忑不安”宋韩儒的话语很轻,好似自言自语。

真是个敏感的男人,不过除了路程远点应该没事吧?秋樱桃拍拍胸口表示没问题,又按了按宋韩儒心脏的位置,让他放心吧。

宋韩儒眸中波动不大,他驻足凝视秋樱桃片刻,清晨的缕缕微风带着凉意,也吹起了她散落的发丝,他抬起手指,将发丝一根一根拨过她耳际,动作缓慢而轻柔,神色中却带出一丝不经意的黯然,好似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不了他此刻的心情

“我等你,无论多久。”

短短几个字,秋樱桃却初次感到他的话音如此厚重,沉甸甸地有些压抑。她莫名地酸了眼眶,歉疚地缓缓垂下眸,随之握住他的手指在唇边轻轻摩挲,歉意交织成一句“对不起”悄然滑落她此刻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为什么自己不能百分百回馈他的感情?她真的真的努力了,很努力的接受这个男人,试图喜欢他,可,是她的问题

宋韩儒似乎已察觉气氛太过凝重,将她搂入怀中,下颌抵住她脑顶揉了揉:“是我不好,莫哭了,不该让你在临行前感到难过”他弯身捂住秋樱桃的肩头紧了紧,灿烂一笑:“笑一笑好吗?哭哭啼啼旁人会认为本王在欺负你,呵呵。”

秋樱桃勉强扯上一丝笑容,边点头边拭去眼角泪珠,随后深深呼吸璨齿一笑,日后的路还很长,人非草木,如果此行顺利,她回归之后可以用一年甚至十年时间去爱上宋韩儒,说不准有一天爱得比他还要更疯狂,只要他有耐心等,她会不懈努力的。

宋韩儒尽量挥去不快故作平静,顺势牵着秋樱桃继续缓行。眼见红灿灿的城门落入眼底,他不免又染上几分惆怅,这种起伏不定的情绪他无法控制,更无法解释自己为何对秋樱桃如此痴心,或者这是一种上苍安排的缘分,月老系好红线,将他从高宅大院里引入闹市之中,即便那不算愉快的相识令牛小妞不满甚至气恼,但却扯不断彼此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她虽不能言,但他从不认为她是位温柔安静的女子,也未试图改变过,或者就是她活泼纯朴的一面得令自己着迷,此刻,只期盼她一路顺风平安归来。

他们久久伫立城门外,只是彼此默默凝望,宋韩儒从她眸中看出些不自然,他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放在秋樱桃手心:“这是象征皇族的龙佩,若遇官兵刁难或许能派上点用场。”

众所周知,龙乃皇族独有标志,秋樱桃手托润泽冰冷的雕龙玉佩怔了怔,翻过玉佩一看:赐朕七子,儒儿。

这是皇上送儿子的礼物,再次证明这块龙佩何其珍贵,她可不敢揣着这玩意翻山越岭,刚欲还给宋韩儒便被他一把握住手指:“我无法陪在你一同前往,你又不允侍卫跟随,全当为了让我安心可否?”

人家都这么说了,秋樱桃只得将那块揣入怀中,但又觉得不保险,最后试了试长度将龙佩挂在脖子上,她将玉佩稳妥的塞进衣领,打开笔墨盒写字:我要走了,等我。

宋韩儒眸中泛起涟漪,似乎被这几个字震慑得有些感动,他抿抿唇再次将秋樱桃搂进怀中:“一定等你,本王从不说空话,此刻向你保证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幸福的女子。”

秋樱桃顿感一股暖流在血脉中流淌,相信他能做到,一个男人,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子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哑女道出这般承诺,她还奢望什么呢?

秋樱桃目送宋韩儒回城,主要是她必须监视宋韩儒离开才能放心,很怕因慕佳男的出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此刻,在一旁等候多时的牛大牛拉着大马车缓缓而至,只是秋樱桃没想到这马车真是给她准备的,有棚有帘有座,那只大木箱占据了马车内的大半个位置,而里面都是牛大牛为闺女准备的日常必需品秋樱桃打开木箱大概一看,箱内:换洗衣裳鞋袜、银两、打火石、煮饭锅、五谷杂粮、各种小腌菜罐子、甚至连洗脸盆都有,还非要把银票塞她鞋垫里一叠,秋樱桃不由翻个白眼,看这架势跟要出国似的。

话说穿越前的牛小妞从小善骑射会武功,只是牛大牛不知穿越后的秋樱桃根本不会骑马,秋樱桃自然不能暴露这弱点,嘻皮笑脸的点头听嘱咐。

一刻钟过去了,牛大牛还再喋喋不休的说,秋樱桃顿时给了牛大牛一个大拥抱,然后牵起马缰向山脚下走去,反正还有慕佳男在呢,她倒不担心怎么把这一大车东西弄走。

她将马车拉到山脚下,却不见慕佳男的身影,她坐在马车上左顾右盼,话说古代通讯不发达,如果约好在哪见面一般都是死等,所以在街头巷尾总能看到不少蓬头垢面却一动不动的武林人士伫立,那都是等人等的,搞不好路过的好心人还能给扔两钱花花。

此刻,慕佳男蹲在树杈上俯视秋樱桃乱动的头顶,他确实早就到了,但一幕幕离别的画面落在眼底他似乎不知该用何态度与牛小妞相处几十日,或者说,他还未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矛盾与挣扎,或者说属于一种快乐中掺杂两难的情绪。

他沉了沉气,即刻换种表情轻声跃身落在马车之上,故作顽皮地朝秋樱桃邪魅一笑:“小妞儿,可是在等我?”

“”突然袭击吓了秋樱桃一跳,她倾斜身体靠在车木架上,仰视身前安然伫立的泼皮笑脸,她不由嘴角一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妖孽这么快就恢复本色了。

不等秋樱桃反应,手中马鞭已被慕佳男取走,他扬鞭一甩,木车轮滚滚响动,速度之快令秋樱桃身子又向后仰去,当她以为后脑勺要撞到木板上时,一只手拖住她脊背即刻扶起,慕佳男自然地斜唇一笑:“带这么多东西上路,莫非牛家大小姐打算跟本寨主私奔啊?本寨主可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哦”

随便起来不是人!秋樱桃瞥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林间,她原本以为他们再次的相见会很尴尬,看来是她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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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山贼送寨主

郁郁葱葱的密林间,山贼们或许得知山大王要离开一段日子,所以三五不时有几个山贼如蚂蚱般窜出草丛依依惜别一番。而慕佳男只是笑眯眯的一次又一次挥手告别,就跟自己是国防部部长检阅武装部队似的。

秋樱桃受不了山贼总朝自己挤眉弄眼的怪样子,刺溜刺溜钻进布帘内躲清闲,但没走出几步,马车忽然停止前行,只听帘外传来一声:“哥!带我一起去玩吧!”

秋樱桃伸头探脑地露出半只眼睛,只见慕佳旗如拦路虎似的双臂一展挡在路中间,她无精打采地耷拉眼皮,这臭小子还活着呢?!

慕佳男扬起马鞭做出欲抽打的架势,他此行不光是为了牛小妞,也希望长不大的弟弟可早日独当一面。谁晓得慕佳旗答应得挺痛快,一转眼却又跑下山捣乱,他不悦的蹙眉:“你也不小了,山寨迟早要交给你打理,男人要懂得担当,不能何事都依赖大哥。”

“可哥未说是跟妞妞一起上路啊,大哥这是借题发挥!——”慕佳旗脖子一梗,山寨琐事何其多,哥却陪着小情人游山玩水去了,这太过分了!

未等慕佳男开口,秋樱桃已将咬了一半的大苹果丢在慕佳旗身上,慕佳旗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秋樱桃盛气凌人的撩帘走出,斜了斜下巴命慕佳旗一边玩去。

慕佳旗万般委屈的扁扁嘴,不合时宜的耍起性子:“妞妞,就说我大哥比我帅那么一点点吧,可我也不差啊,你却动不动就打我”

秋樱桃见他就是一副小孩子抢不到糖吃的样子,顿时翻个白眼跳下马车,打开笔墨盒实事求是写下:我三个月后要跟七王爷成亲了,你大哥只是好心帮我,懂吗?

慕佳旗边看边跟着念出,他半信半疑地挠挠头皮:“既然你要嫁给七王爷还缠着我大哥作何?莫非你对我大哥还有非分”

“慕佳旗!”慕佳男不耐烦的打断,随之生硬的命令道:“我与牛小妞有正经事要办,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否则有你好看的!”

“”慕佳旗从未见大哥这般不留余地的命令过自己,再看慕佳男的神色似乎真快恼羞成怒了,他胆怯的让开路,而慕佳男目不斜视的驾车而过,身旁却隐隐传来慕佳旗的道别声:“大哥放心吧,我会竭尽所能管理好山贼的兄弟,祝哥此行,路途顺畅早日归来”

慕佳男脊背一僵即刻拉住马缰,他停滞一瞬,或许慕佳旗只是对于他的离开小有慌张,何况慕佳旗不过刚满二十岁的大孩子,所以故意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拖延时间。仔细想想,虽那孩子平日顽皮好胜,但他离开弟弟身边却从未超过五日。他一跃身跳下马车向弟弟走来慕佳旗委屈的低着头,见大哥神色和蔼的走回,不由一把抱住慕佳男:“哥,带佳旗一起去燕还山吧,我虽武功不及哥的一半,但多少有点用,那太危险了哥,为了别人的女人,哥”

慕佳男即刻使个眼色命慕佳旗收声:“谁跟你说的?燕还山只是被武林中那些酒囊饭袋渲染得过于浮夸,道听途说不足为证。”他重重拍了拍慕佳旗脊背:“哥也就你这一个弟弟,平日由着你没大没小无所谓,但此行一走便是几十日,你要像男人那样撑起大局,世间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遇事要冷静,三思而后行。”他抹去弟弟眼角的眼泪,扑哧一笑:“大老爷们怎能动不动就掉眼泪啊?照顾好灵儿妹子,若她少一根头发,哥跟你没完!”

“你又没数过她究竟有几根头发呃!别打我头!”慕佳旗抱头躲闪,即刻恢复一派嬉皮笑脸的模样,他捶了慕佳男胸口一拳,郑重其事道:“赶路吧哥,我保证把灵儿妹子养得白白胖胖的,让她把那些不愉快的事统统忘记”他扫了牛小妞一眼,有所指道:“哥也要开开心心的上路,把那些跟咱们无关的事抹去”

慕佳男欣慰的点点头,慕佳旗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是他这做大哥的忽略了,而弟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成熟,或许这是兄弟间的一种默契,无需刻意表达,却很温暖。

当一切归于平静,慕佳男心中多了一份沉重,悠长的山路间只有车轮规律的转动声

“佳旗,并非我亲弟弟。”他扬唇一笑:“但在我心里,鲁佳与阮灵儿早已比亲人还亲。”

“”秋樱桃虽不明白慕佳男为什么告诉她这事,但还是小小吃惊了一把,兄弟两人虽时常打打闹闹,但她确实能感觉到兄弟二人是亲密无间的。

“我义父,也就是寨子上一任寨主,临终前将这真相告诉我,我当时有种说不出的沮丧感即便没有父母还有手足,我不愿弟弟如我这般因得不到父母之爱而落寞,所以又当哥又当爹,甚至任何事都由着他性子来,可当你有一日得知原来全是假象时,那种心情无人体会得到”慕佳男好似在自言自语,又好似将深藏已久的秘密向秋樱桃倾诉,但他的表情却难得一见的柔和。秋樱桃不由自主抚了抚他脊背,当一个人把所有的爱倾注在另一人身上,却发现那人与自己无关,心灵上定是倍受打击,而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对慕佳男一点都不了解。

慕佳男见秋樱桃神色哀怨,不由扬唇一笑:“我早就想通了,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无论在任何时候,我都有责任和义务照顾那两个孩子,这种感觉也不错,呵呵。”

霞光透过树叶映在慕佳男魅惑的脸孔上,褪去几分顽皮染上几分忧虑,秋樱桃知晓他在用笑声掩饰疲惫,慕佳男不过二十四岁,他又比人家大几岁,身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贼众之中,他别无选择,只能逼自己日渐强大。

秋樱桃抿了抿下唇,爬进车厢取出一只红彤彤的大苹果,在身上蹭了蹭递给慕佳男,慕佳男怔了一瞬,随之故作警惕的哼了声:“这么红一定有虫。”

“”秋樱桃托着两苹果翻转了一圈,没看见一个虫子眼儿,可慕佳男那眼神好似她不怀好意似的,她一大口咬在嘎嘣脆的大苹果上,然后把新鲜多汁的苹果横切面展示给慕佳男检查,慕佳男似乎未想到她还认真起来了,故作仔仔细细的验明正身,随后才将那只苹果拿走:“都沾上你的口水了,这么恶心怎吃呀”

秋樱桃听他还来劲了,扬起手欲将苹果抢回,但慕佳男一口叼住苹果不撒嘴,还得意洋洋的眼带坏笑气人玩,秋樱桃顿时双手环胸撇开头这家伙根本不值得别人同情,他就是坏水冒太多才被有先见之明的父母扔大马路边的!

慕佳男原本准备了两匹马上路用,但看到这马车上物资齐全自然不好辜负牛镖头的一番心意,而更在他意料之外的是牛大牛居然同意闺女跟他走。燕还山在武林中以山石怪异、机关众多、隐士云集闻名遐迩。但他也曾听义父聊起,燕还山之所以命名燕还,乃燕子落叶归根的家园,万物皆有灵性,只要无心害它们,它们自会以礼相待,当然,这只是一面之词,究竟燕还山是栖息乐土还是万丈深渊他并非亲眼所见,不过他确实有心思走趟神秘笼罩的燕还山,或许有意外收获也说不定。

他还在思考时,渐渐感到有重物向臂膀压来慕佳男轻手抬臂,只见秋樱桃歪着身子,脑瓜顺势落在他腿上慕佳男俯视秋樱桃的侧脸,她弯长睫毛微微舞动,嘟着小嘴睡得还挺安逸。他不由无奈一笑,不得不承认,自从她在密林间险些遭强 暴那件事后,他心里开始希望她能早日开口说话,至少拥有大喊“救命”的能力,想笑的时候可以放声大笑,语言的交流对人而言是那般重要。

前几日桂公公风风火火捎来书信,第一件事说宫中失窃那事令他洗脱嫌疑,第二件事便提到手戴半幅“捉妖箍”的牛小妞,特意指出此女会嫁给七王爷,为保安全是否该杀人灭口。

慕佳男当时看到“杀人灭口”这几个字时正在喝茶,被茶叶沫子呛得直咳嗽,不过这事不怪桂公公太过敏感,是他自己大意了,未把皇宫、皇帝当回事他的目光落在间隔不远的一对“捉妖箍”上,他这只金光闪闪耀眼夺目,而牛小妞手腕那只用丝绸包裹不显真身唉,无论是看人还是看物,怎么看也不像一对不是吗?

待马车驾于山脚已过黄昏,可秋樱桃依然睡得特香,他弯身揪了根长芦苇在秋樱桃鼻尖上扫来扫去,只见秋樱桃揉揉鼻子没有睁眼的意思,他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又揪下一根芦苇,左右开工在她五官上“大扫除”“瞌睡虫,该吃饭了。”

秋樱桃感觉满脸就跟爬了虫子似的刺痒难受,迷蒙的张开眼,慕佳男发现她醒了,马上绕开!她眼睛四周的位置继续“扫荡”,表情愉悦地好似在逗蛐蛐。

“”她左躲右躲坐起身,而那根该死的芦苇还在她脸上跳跃,这家伙真欠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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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也有粉丝团

慕佳男似乎对此城镇很熟悉,他牵着马车直径走到一间相对上等的客栈门前,店小二惊见这一带的“山大王”大驾光临,顿时点头哈腰热情相迎,他和秋樱桃刚迈进客栈门槛,就连掌柜都出跑柜台迎接贵客:“慕寨主难得下山,一来便照得小店蓬荜生辉啊!”

虽然前簇后拥的恭维声嘈杂不断,但慕佳男神情愉悦友善微笑,并未摆出飞扬跋扈的高姿态。秋樱桃难以理解地挑起眉,慕佳男怎么跟税务局局长似的,走到哪都有人热情招呼,她上次送镖途经此地,差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好似也来过这家客栈门前投宿,态度真不一样,貌似就算这会儿真没客房了,掌柜子都能把自己的卧室让给慕佳男住。还得特不好意的说上一句:让您受委屈了。

慕佳男是那种令人眼前一亮的男人,高挑的身形与妖娆的容貌占了很大优势,仿佛无论走到哪里都可随意放出夺目光彩。当然,说这话是有根据滴,秋樱桃从门槛走到餐桌前不到二十步,门外已聚集了七、八个年轻姑娘扒在门边围观,似乎围观人数还有愈来愈多的趋势,只见各个含羞带笑花枝乱颤,顺便借着余光再白愣秋樱桃几眼。

与其说姑娘们在窃窃私语还不如说是“咆哮公堂”,别看已过了吃饭时间,原本空荡荡的张张饭桌前瞬间坐满了年轻姑娘,轻柔的笑声蔓延在一楼大堂上,秋樱桃斜眼喝口茶,不对,狂浪的淫 笑更准确!

姑娘们也不能干坐着,坐在桌边就得点菜,店小二们忙着上菜斟茶,掌柜当然笑得合不拢嘴,得意忘形笑道:“慕寨主多住几日吧,小店对你可是吃住全免哟!”

慕佳男皮笑肉不笑地扬扬嘴角,秋樱桃一撇嘴,她现在明白慕佳男为什么走到哪都受欢迎了,哥们简直就像某家夜店的当红牛郎走场揽客似的!

待菜四菜一汤上齐,慕佳男并未因四周目光炯炯而影响了食欲,反而大吃大喝好不痛快,秋樱桃可没他那么自在,每送一个米粒进嘴好似都能听到“噎死你”的诅咒声。

慕佳男知晓她平日挺能吃,话说饿了一天,她这会到细嚼慢咽表情怪异,慕佳男在红烧肉盘里找了找,终于找到全肥的红烧肉夹到秋樱桃碗里:“肥肉肥肉,你最爱。”

秋樱桃望着白花花、滋滋泛油光的肥肉差点吐了,她一摔筷子将饭碗推开,这家伙是故意的!慕佳男不明所以地抬起眼皮,他一直认为牛小妞力气大跟饮食有关:“怎么了?难道还要我喂你?呵呵呵”

秋樱桃原本是生气,可周围却传来他俩在“打情骂俏”的无责任八卦,话说中国的语言文化就是博大精深、“万变不离其宗”,何况女人自然对女人又是格外挑肥拣瘦,不到十分钟,她已听到不下二十种损她的“花俏”形容词。

她忍无可忍的看向各桌脸孔,可目光掠过哪桌,哪桌便若无其事地自顾自吃吃喝喝,好似她倒有挑衅的嫌疑这在此刻,慕佳男微微蹙眉夹起一块红烧肉看了看:“怎么哪块上都有点肥的”

秋樱桃忽然灵机一动,眼中呼呼冒起复仇的小火苗,她即刻拿起筷子夹出一块红烧肉,举在嘴边定了定神,一咬牙一跺脚将那块红烧肉的肥肉部分狠狠咬掉,然后把纯瘦肉的部分放在慕佳男碗中,然后还做了个“请慢用”的温柔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