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用眼尾轻扫花青染一眼,轻挑地勾唇道,“怎么,花公子想扮妖精,引诱我这个无知妇孺,然后吸光我的精血不成?这深夜造访,谈什么心愿,实在太过艳丽。”

花青染悲切一笑,眼似有泪隐现。他吸了一口气,隐掉泪水。垂下头,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解开了外袍,随手扔到了地。然后从腰间解下“三界”,放到一边。整个过程,他都没有说话,仿佛在全神贯注地做着两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绿腰望着他,没有动。突然想明白了他此行的目的。他认准了自己是女祭司,所以下毒手害了自己性命,但在收割自己的性命之前,他想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难道他觉得,把他真正的玩弄于床榻之,是自己的愿望?!

窝草!

扯个毛蛋?!

明明是你自己在脱衣服,怎么还搞得好像我要强-奸-你一样?现在都流行这么玩了吗?自己果然老了吗?

花青染的手不停,接着去解胸前盘扣,却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我在花云渡看见白子戚家着火了,知道必然是出自你的手笔。我不知你为何逗留在**县里,没有去找我复仇。然,今日过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望你……珍重。”

绿腰想要嗤笑,却忍住了。这个花青染还挺有意思的,明明是个黑心肝的白眼狼,却非要装出一副江湖侠客才追求的公平,真真儿可笑得很。

花青染解盘扣的手好像不大好事,解了几下都没解开。他突然发狠,一把扯掉了胸前的盘扣。盘扣的白珍珠崩落到地,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敲打在人的心,留下一溜儿回音。

花青染衣衫大开,抬眸,望向绿腰。

绿腰突然有种仰天大笑的冲动!今天这是怎么了?接连三个男人在她面前坦胸露乳秀大腿。她这棵干瘪的老树,也终于要桃花朵朵开吗?太有喜感了好不好?

绿腰想笑,这笑了。

她张着大嘴,笑得气不接下气,还直跺脚,直垂床!

瞬间又变成那个时而发傻时而精明的绿腰,看得花青染目瞪口呆啊。

他抬手指着绿腰,恼羞成怒,喝问道:“你笑什么?!”是笑自己此举太傻吗?师傅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欠她的,自然要今生偿还。她欠自己的,也必要今生讨要。她曾用语言调戏他,还曾亲吻他,难道不是喜欢他?想要得到他?师傅说,人心最贪,皆想过声色犬马的生活,道家人,也唯有欲之一字看不开。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绿腰笑出了眼泪,突然从床蹦起,吓花青染一跳,转手要去摸“三界”,结果,绿腰并未做出任何攻击的样子,而是伸出手,憨憨地对他道:“喏,给喜钱。”

第一百五十五章:尖叫夜

花青染不明所以,以为女祭司要耍奸计,于是满眼警惕地看着绿腰的一举一动,问:“为何?”为何要给喜钱?

绿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前一步,道:“刚才,我出去找白子戚,想让他别抬我进门。”

花青染心有了不好的预感,揽了揽敞开的衣襟,向后退了一步,问:“为何?”

绿腰用看傻子一眼的目光看着花青染,又前一步,朗声道:“你傻啊?!我都亲你了,怎么能嫁给白子戚?!”

花青染伸手按下头的青筋,又向后退了一步。

绿腰嘻嘻一笑,继续向前一步,眼波瓦亮地兴奋道:“你不知道,我今天遇见山魈了!”

“什么?!”花青染一把攥住绿腰的手,惊讶道。

绿腰憨憨地点头,应道:“是啊,看到一个脸有黑毛的东西,应该……应该是山魈吧?反正,那个山魈挺好的,告诉我你会来找我,还会脱衣服给我看。她可真是好人呐。”

花青染的瞳孔在集聚地收缩,不可置信如同巨浪般拍向他,将他拍得晕头转向,却必须挣扎着浮出水面,寻找真相。他颤声问:“她……她还说什么了?”

绿腰嘟起嘴巴,用另一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唇,道:“你亲我一口,我告诉你!”

花青染的手指动了动,忍着掐死绿腰的冲动,冷哼喝道:“说!”

绿腰吃疼,捏着嗓子,娇娇柔柔地喊了声:“不要啊!好疼!你待人家要温柔点儿哦。”

花青染一口气没来,险些背过气去。他微微松了手的力道,目露凶光,咬着后牙问:“她还说什么了?”

绿腰眨了眨眼睛,神秘兮兮地回道:“她说啊……嘿嘿……我不告诉你!”眼见着花青染要发狠,她吓得一哆嗦,忙喊道,“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山魈说了,你刺她那一剑,她会亲自讨回来的。但是,你不能动我。”

花青染平复下情绪,问:“为何?”

绿腰道:“因为啥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说,我是她的一个啥侄女的。”布满地嘟囔着嘴,“我怎么可能是她侄女?我这么漂亮,她满脸是毛……”

花青染心思震荡,目光如炬,望进绿腰的眼底,问:“你刚才为何那般与我说话?”

绿腰咧嘴傻笑道:“山魈说了,我那么说话,你会脱衣服给我看啦。”

花青染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他不想相信绿腰所说,却找不到任何揭穿她谎话的理由。若绿腰真是女祭司,凭她的手段,何须隐瞒身份?只需振臂一呼,这天下有很多人愿意供她驱使调遣,何需自己留下这小小的**县里做着不为人知的事?

再者,绿腰能引发“三界”震动,可能与自己的情况一样,身体里溜着女祭司的血。这么一想,花青染觉得十分悲剧。绿腰是女祭司的侄女,二人有血缘关系,可自己……哎,一言难尽!

虽然花青染满心狐疑,所有的感觉都叫嚣着不能信绿腰所言,但偏偏找不到任何一条可以反驳的语言。连女祭司为何留在**县也似乎找到了答案——女祭司在离开燕家戏班之后,不知又经历了什么,竟弄得满脸长毛,所以她需要时间除毛,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开**县去报复自己。

是了,正是这个原因!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致使女祭司脸长毛的呢?看来,自己需要去查探一番,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花青染想要转身离开,绿腰却不干了。

她又向着花青染迈出一步,噘嘴道:“来都来了,不亲亲,不许走。不然我喊人喽。”

花青染感觉一阵恶心,抬脚又后退了一步,只感觉脚下一软一滑,似乎踩到了一样软乎乎滑腻腻的东西。随着这一脚的落下,一股恶臭冲进脑门,熏得人十分想吐!

花青染刚进屋子的时候,问道了一股恶臭味,以为那是绿腰吃了“碧水清浊丸”后放的屁。臭了臭了点,但架不住花青染心情好啊。尤其是那臭味还夹杂着他所熟悉的草药味,正是特属于“碧水清浊丸”的。

一想到绿腰吃了“碧水清浊丸”,又喝了大夫开的药,两味药有致命的冲突,他便心花怒放,觉得那臭味也不是不可忍受。

可眼下,绿腰生龙活虎的要亲亲,自己的脚下却似踩了某种十分恶心之物,尽管他有一千一万个不愿相信,但心下却是了然,只能将希望寄托到绿腰身,开口询问道:“脚下,何物?”

绿腰回答得十分干脆简洁:“屎!”

花青染终于相信绿腰不是女祭司了!女祭司再不济,也不会在自己的屋里拉屎!实在是,太恶心了!

花青染再也忍受不了,欲推开绿腰,飞出去吐个痛快。

不想,在此时,院里响起了吵杂之声,紧接着绿腰的房门被人踹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出现门口,与衣衫不整的花青染和一身夜行衣的绿腰对起了眼。

其实,在绿腰和花青染过招的时候,华姨娘在房间里发出了一声惊恐万分的惨叫,如同一把锋利的剪刀,划破了夜空,刺穿了耳膜。只可惜,花青染和绿腰都太入戏了,两个人一直默默偷窥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哪里还有闲心管窗外事?

算华姨娘叫破喉咙,二人也会置之不理的。

下人房里的几个丫头听到华姨娘的惊叫声,吓得一咕噜爬起来,连衣服都系错了带子,脚踩着脚地涌进了华姨娘的屋子,想做那关心主子的好丫头,却在看见华姨娘跌坐到地,而她的床却躺着一只被剥了皮的小狗后,吓得连连后退,跌坐一团。

后院里好一阵兵荒马乱,直到唐老爷出来主持大局,众人才安静下来。

华姨娘扑到唐老爷的身,哭天抹泪地咒骂着绿腰:“老爷啊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那绿腰竟然活活儿扒了‘熊精’的皮,还将其扔在了妾身的床。妾身半梦半醒的时候,总闻到一股子血腥味,还以为自己来了癸水。待天刚亮,妾身想起床给老爷熬粥喝,却摸到一个肉呼呼血淋淋的东西,妾身……妾身吓死了!老爷老爷,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要被活活儿吓死了……”华姨娘是真害怕了,身子抖得狠,脸色白得吓人,若非平时是个好强的,这会儿估计早倒下了。

唐老爷面色铁青,沉吟片刻,问:“熊精是什么?”

华姨娘一怔,有心掐唐老爷两把,却没这个胆子,只能憋足了气,挤出委屈的泪水,哽咽道:“老爷啊,熊精妾身刚抱回来养的那只小黑狗啊,妾身对它可是喜爱非常,故而唤其熊精。老爷,那绿腰如此对待妾身,必是不将老爷放在眼里。老爷要是不为妾身做主,妾身……妾身当真是没脸活了,呜呜……呜呜呜……”

唐老爷还是十分疼爱这个小妾的,但也不好因为一只狗对刚帮着自家寻回麟儿的绿腰重责。再者,昨晚白家大火,这抬绿腰去做妾的事估计要耽搁了。白家出了事,自家不好袖手旁观,总要去维稳一番才好。若自己一个人去,实在有些唐突。若叫绿腰,白子戚看着兴许会高兴一些。别看白家的房子毁了,但白子戚的家产可还是有不少的。不知道昨晚大火,白子戚在不在家,那些珍藏的宝贝被烧毁了多少。想想,心疼啊。

一方面是自己的小妾,一方面是白子戚的小妾,自己好生为难呐。

在唐老爷两厢为难之即,恰好看见唐悠打着哈欠从闺房里走了出来。

唐老爷忙唤唐悠过来,将事情简单讲诉一遍,让她处理此事。

唐悠吧嗒了一下嘴巴,道:“这有何难?不过是一条狗而已,剥皮了正好,直接炖了!”言罢,要去拎狗。

华姨娘气得两眼一翻,差点儿背过气去。吃吃吃,你个死胖子,知道吃!

唐倩忙扶住华姨娘,小声劝道:“姨娘,您宽宽心,为了一只狗如此闹,不值当。”唐倩也是个精乖,有旁人在场,她只叫华姨娘为姨娘,不给自己和华姨娘添诟病和口舌。

华姨娘咬牙道:“是一条狗的事儿吗?明明是姨娘我被人欺负!”扫了唐老爷一眼,抻着脖子道:“今天,若没人给妾身做主,妾身一头碰死在绿腰的房里!”说完,气势汹汹地向着绿腰的房里冲去。

众人见她如此行事,只好匆匆跟在身后,怕她真和绿腰斗个你死我活。唐倩是担心华姨娘受伤,唐悠是挂记着绿腰的身体,唐老爷则是想在适当的时候站出来和稀泥,四个主子再加几个想看热闹的小丫环,便冲进了绿腰的房里,看见了十分诡异的一幕——花青染和绿腰相拥在一起!花青染的衣衫大开,捏着绿腰的一只手腕。绿腰一身黑衣,似乎是打算出去。二人的身体贴得极近,好像恨不得将彼此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一张绝色无双的容颜,一张最丑的脸,违和地凑到一起,一同与华姨娘等人对视着。

说实话,此时此刻每个人脸的表情都很精彩。

花青染当机立断,放开绿腰,抓起“三界”,飞身而出。因华姨娘冲在最前面,所以花青染一脚踩在了她的脑门,接势跃了房檐,绝尘而去。

华姨娘呆愣愣地望着花青染离开的方向,然后嗅了嗅鼻子,似乎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她感觉额头似乎有东西,翻着白眼向看,却看不见。于是,她伸出手,在自己的脑门摸了摸。

黒臭臭、黏糊糊的东西,被她抹到了手。她望向绿腰,颤声问:“这……是……什么?”

绿腰爽快地回道:“屎!”看了看这阵势,又补充道“你养的那只小黑狗,在我屋里拉的屎。”

周围的人以华姨娘为心,迅速散开。

华姨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暴发出一连串的高亢尖叫,震得人耳膜声疼。

第一百五十六章:捡俩美男子

小黑狗的事不了了之,连花青染衣衫不整地出现在绿腰闺房里的事也无人询问,好像……此事不曾发生过一样。

唐悠的表情很是哀伤,一天之内瘦了五斤水膘,用以吊念自己的未曾得到便以失去的爱情。她真是想不明白,为何大家都喜欢绿腰。曲南一如此、白子戚如此,连花青染也如此。她虽然心疼不已,但好歹想得明白,若说绿腰勾引花青染,她是打死也不信了。若花青染那么容易被勾引,早被自己弄到手了,还能留给绿腰?再者,花青染可是跑到了绿腰的房间里的。看那样子,是想带绿腰私奔!哎……算自己再难过、再不平、再不喜,也不能跟一个即死之人争啊。大夫都说了,绿腰已经油尽灯枯,活不久了。自己何苦和一个死人争?再说,争也争不过啊?这**县的风水怕是变了,所有的美男子都喜欢了绿腰那种丑到极致的女人?呵……也许,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如归自己再胖个二十斤,岂不是绿腰还丑?倒时候,那些美男子说不准会围着自己转来转去,让自己不胜其烦咧!

好!很好!十分好!唐悠决定,化悲愤为食欲,开吃!她以后的人生目标,是向着**县第一丑女狂奔,无论这条路有多艰辛,为了美男子,她心甘情愿!

以那些想法,是唐悠坐在自家墙头,想了整整一个时辰后,得出的结论。

至于唐倩,她则是躲进闺房里哭得死去活来。那是真伤心啊。花青染在她心,是神仙一般的不可侵犯。她最近每天苦学琴棋书画,是为了有朝一日能配得他。她早想好了,哪怕为妾,她也是甘愿的。只可惜,人家花青染目下无尘……哦,不对,是目下只有尘,眼看着的竟是那丑东西绿腰,对自己这样一个纤柔女子视而不见。是他瞎了吗?还是……现在的审美变了?自己一直深居内宅,对外界的事情不甚了解。倒是听小茹提起过,说外面传言县令曲南一喜欢绿腰。近几日,又得知,白子戚要纳绿腰为妾。今个儿一早,还在绿腰的闺房里看见了花青染。难道,现在的审美,真的变了?

唐倩从床爬起来,柔柔弱弱地跪坐到铜镜前,揽镜自照,十分悲哀地发现,自己还是太好看了,完全不似绿腰那般的……那般的……那般的有特点!是的,绿腰太有特点了。唐倩眉头微皱,伸出两只小手,分别捏住了自己的眼尾,愣是将一双水灵灵大大眼睛挤成了小三角眼。她轻哼一声,松开手。可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捏起了自己的眼睛,看了半晌后,幽幽地感慨道:“如此这般,倒也有几分意思。”

至于唐老爷,他则是觉得收白子戚的彩礼收少了。若花青染也喜欢绿腰,他完全可以做到买一送二,将自己的两个女儿一同打包嫁过去!花青染才是顶顶儿好的女婿人选呐。他想到花青染曾说过绿腰是个变数,如此看来,确实是个变数啊。这还没将人抬去白家,白家起了大火,烧成了灰烬。也不知道白子戚还要不要抬绿腰进门,若是想退货,他立刻将绿腰送到花青染那去。绿腰这个变数,还得是青道长才能镇压得住啊。至于今晚看到的一切,他没也啥想法,男人嘛,喝惯了美酒,偶尔来口陈年老醋,也挺提神的。

天色大亮后,唐家的后门打开,婆子们出门采买东西的功夫,便将发生在绿腰房里的事儿捅了个人尽皆知。有那在“济心堂”里当学徒的小工,立刻又奉了自己看到的版本,口口声声称县令大人并非是与白子戚有断袖分桃之情谊,而是为了绿腰大打出手,差点儿没和白子戚互捅两刀!

这段时间关于绿腰的话题真是越吹越胜,飘飘忽忽地吹进了各家深宅大院,令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们开始迷茫,对自己的长相是越发的不自信。因此,一时间,在唐家门口溜达来溜达去的女子变得越来越多,她们都十分好,到底是丑到什么程度,才能如此吸引那三位绝世美男子的侧目?若此丑已经变了“美”,自己是否也可以照葫芦画瓢,跟着一起“美一美”?

唐老爷是个会做生意的,见自家门口人影憧憧,立刻让小厮支起了棚子,卖了糖水。

唐家门外热闹非凡,门内却诡异地静如死水。

唐悠的心事想完了,便打算从墙头爬下去,也到后门去喝两碗糖水。这天,是真热。她正要往墙下爬,却看见由远及近走来两位头戴幕篱的男子。那二人虽穿着长袍,但却破旧不堪,唯一值得陈赞的是,还算洗得干净。二人相互扶持着,看样子似乎是体力不支,好像随时会跌倒。

唐悠正这么想着,见那二人刚走到后门的糖水摊前,便昏倒在地。

唐悠顺着梯子,一溜烟地从墙头爬下去,直奔后门处。她的动作不满,但赶到时,那二人的周围却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冲着二人指指点点,说着猜测的话。

唐悠挽起袖子,怒吼一声:“都给我让开!”以万夫不敌之勇,一头钻进人群,冲到二人身前,弯腰去救人。她揽着二人的腰,一手一个将其扶了起来,然后扯着脖子对小厮喊道,“整两碗浓糖水过来。”若她看得没错,这二人定是饿的。不然,怎么会一起昏倒在自家后门?

小厮得了吩咐,捧着两碗浓糖水走到唐悠面前,为难道:“小姐,要怎么喂啊?”

唐悠看了看被自己抱在怀的二人,为难道:“要不,先抬家里再说。”

小厮更为难道:“可是,老爷他……

唐悠喝道:“救人一命,会给小姐我带来好姻缘。你磨叽个什么?!爹那里,自然有我去说。来来,你抬着脚,我抬着头,咱俩一起搬。”

小厮皱眉,小心道:“小姐,不如咱俩一人背一个吧?”

唐悠点头:“也行。”

小厮放下手的浓糖水,背起一人。唐悠干脆双手一伸,打横抱起一人。这一动作,怀男子头的幕篱被荡开,露出了一张我见犹怜的脸。

众人哗然呐。

有人不满地嘀咕道:“早知道这穷酸长得这么好,早应该救他。”

有人打趣道:“得了吧你啊。你有人家唐大小姐的鼻子尖吗?离老远能问道美男子的气味?”

有人感慨道:“咱**县,又来了一位美男子喽。得,这美男子也进了唐家门,没准儿啊,还得喜欢绿腰。”

有人不愤道:“那绿腰有什么好?”

有人偷偷艳羡,却不好明说。

唐悠心潮澎湃啊!自己,竟然抱着一位美男子?!太幸福了!这种感觉,简直要飞了起来。

唐悠的双臂开始抖呀抖的,差点儿没将衣衫褴褛的美男子丢地去。她的神色激动,一颗心犹如鼓击,迈一步颤三步地走进了自家院子,冲着要将另一位男子送进下人房的小厮喊道:“送我房里,统统送我房里!”

门外一阵唏嘘声,纷纷唾骂起唐大小姐的色心贼胆,生怕美男子这是羊入虎口,群情愤怒得差点儿掀了糖水棚子,冲进门来匡扶正义,然后再偷偷摸摸地将美男子弄回自家调养。这,才叫仁至义尽啊!

唐悠吼红袖:“你死人呐?快去把后门关!”

红袖心委屈,却还是一溜小跑关了后门,挡住了那些羡慕嫉妒恨的视线。

唐悠屁颠颠地将美男子抱到自己的床,幸好她的床够大,睡两个瘦弱的美男子绰绰有余。

她搓着手在房踱步,好心勾得她心痒难耐,最终还是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伸出胖手,抓走了二人头的幕篱。

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唐悠的眼前!

刚才没打来及打量,此刻细看,简直惊为天人!她难以控制自己的心跳,噔噔噔地后退数步,一屁股跌坐到胡凳,捂着胸口,不停地大口喘息。若非如此,她觉得自己会血管爆裂而亡。

门外,小厮取来浓糖水交给了红袖,红袖偷偷咽了两口口水后,捧着弄糖水走进唐悠的闺房,小声道:“小姐,糖水来了。”

唐悠回过神,示意红袖将糖水放到几,然后出去。

红袖不解,却也不敢拂逆唐悠的意思,有心想要看看床躺着的两位男子到底长什么模样,却没敢。她是怕极了唐悠的大嘴巴子和无敌大肉脚。

红袖出去后,带门,唐悠深吸了好几口气之后,站起身,端起碗,走到床边,颤声道:“你……你们,你们起来喝糖水吧。你们……你们要是不起来喝,我……我可喂啦?”对于昏迷的人,如何能喂进去糖水,唐悠心里门清。想到自己马可以一亲芳泽,哦不不不,是可以善良地普度众生,哦,天啊,是马能救助兄弟二人脱离昏迷的苦海,唐悠的一颗心呐,都要在胸腔里蹦跶散了。太开心了!简直是难以自持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留下当相公吧!

好吧,说亲亲,不能犹豫!万一这二人又被绿腰吸引,自己岂不是亏大了?!

思及此,唐悠豪气干云地端起汤碗,一饮而尽!

咦?不好意思,干了。进她嘴里的东西从来没有再吐出去的习惯。从来如此痛快,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这不还有一碗呢吗?

唐悠立刻回身,抓起另一碗糖水,灌入口,然后鼓着大圆脸,噘着小嘴巴,对准床边的美男子便压了去!

在唐悠宁舍初吻也要救醒兄弟二人时,兄弟二人竟同时缓缓睁开美眸,望向了唐悠。

唐悠那一口糖水差点儿喷出去!但她这人,是宁愿自己受伤一百下,也不愿意伤到美男子一根汗毛的,于是硬是生生忍住了,将糖水咕咚一声咽进了肚子。此次后,她也可以信誓旦旦地告诉别人,喝糖水也会噎死人的。

唐悠噎得脸红脖子粗,好半天才缓过了那个劲儿,然后便是一顿铺天盖地的咳嗽。待她终于平静下来,转头去看两位美男子,这一颗心呐,又开始咚咚乱蹦,撞得她胸腔直疼。由此可见,那心跳的力量有多大。

两位美男子,若娇花照水、弱柳扶风,黑葡萄似的眼底带着微微惧意,好似两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将单薄的身体挤到一起,格外惹人怜爱。他们很瘦,感觉那腰肢都不如唐悠的胳膊粗。他们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儿有些蜡黄,但却不令人觉得难看,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他们的鼻子挺拔,鼻头圆润,嘴巴略小,形状完美。下巴尖得仿佛能扎人。这不,两只下巴一起扎进了唐悠的心里,既疼又怜。

若说一位柔弱的美男子令人惊叹,那么两位同样柔弱却又有些不同的美男子坐在一张床,那给人的感觉何止是惊艳啊?!

两位美男子在初见唐悠的惊讶过后,已经紧紧地挨坐在一起,与唐悠对望着。

唐悠拿着空碗,红着脸,尴尬道:“那个……我……呵呵……我是唐悠,是唐家大小姐。那个……你们……你们昏倒在了我家后门口,我……咳……我把你们背进来了。”

两位美男子不说话,还是靠在一起,打量这她。

从未没有哪位美男子的目光停留在她身这么长过,更何况还是两位?唐悠很兴奋啊。她有些语无伦次地道:“糖水,喝吗?我有糖水,你们喝不?呀,等等,糖水被我喝了,马再给你俩整两杯去。”说完,旋风一般地要往门外跑。

这时,一声轻轻地腹鸣响起。

唐悠回头,看见两名美男子的脸,悄然渡一层迷人的粉红色,像天边最美的那道霞光。

唐悠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看起来年纪稍小一点的美男子怯生生地扫了唐悠一眼,然后迅速底下头,扯了扯年纪略长一点的美男子的衣袖。

大美男子便搀扶着小美男下了床,二人齐齐对唐悠敛衽一礼,道:“多谢搭救之恩。”

唐悠捂着胸口,红着脸,将头摇成了拨打浪鼓:“不用谢不用谢,真的不用谢。”

小美男的唇角隐现笑意,却快得抓不住,令人误以为是自己眼花。

大美男温和地道:“不敢劳烦恩人准备糖水,我们兄弟二人这离开。大恩不言谢,若有机会,定当回报。”说完,又深鞠一礼,拉着小美男要走。

唐悠只觉得一颗心被人掏空,难受得想哭。她大喝一声:“站住!”人随之张开臂,挡在了二人面前。

两位美男子吓了一跳,忙站定,拿美眸去瞧她。

唐悠裂了咧嘴,尴尬地一笑,收回张开的双臂,搓了搓手,放柔了声音,道:“那个……你们都饿了吧?我……我好事做到底,你们吃完饭在走吧。”说着,又展开了双臂,威胁道,“否者,谁也没想走出我的屋子!”‘

在美男子的警觉目光,唐悠真是连哭的调儿都找好了。她怎么表现得这么衰?若是绿腰在,她一定不会像自己这样死缠烂打,却能轻易俘获美男心。

要不,去取经?

唐悠心思一动,扭身,推开门,冲着守在门外的红袖喊道,“再去给我倒两碗红糖水!”见红袖撒腿跑,她忙嘱托道,“别忘了,再多整一些好吃的!”

红袖忙点头应下,一溜烟跑向了厨房。她最爱给唐悠布置好吃的,若有剩下的汤汤水水,她偷着吃干净。唐悠发现一次,也没说自己什么。

红糖水来得快,唐悠亲自端给了兄弟二人,每人一碗。

两位美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却还是受了那甜味的引诱,将糖水喝进了肚子,香得眯起了眼睛,像两只终于吃到美食的小兔子,那样子可爱到不得了。

唐悠的心,一片柔软。

她轻咳一声,道:“我叫唐悠,你们叫什么呀?”

大美男子放下碗,冲着唐悠柔和地一笑,道:“在下成东行,舍弟成西行。”

唐悠不留余力地赞道:“好名字啊!你俩是不是还有两个妹妹啊,叫城南游和城北游啊?哎呀,这一家人,把全城四面八方都走个遍,还挺有意思的。”

成东行沉默了。

成西行小声道:“是成功的成,不是城墙的城。”

唐悠闹了个大红脸,干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是开玩笑吗?一般人不懂我的玩笑。嘿嘿……嘿嘿嘿……其实,可好笑了。”

成东行和成西行一起看向唐悠。唐悠终于闭嘴了。

闲聊,时间过得很快。红袖来敲门送菜的时候,唐悠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暗道吃完饭后还得和兄弟二人接着聊人生啊。有美男子在,人生那坑爹的鬼东西,果然越发的生动耐看了。唐悠的一颗心啊,塞满了蜜糖。不能晃,一晃得溢出去。

她亲自摆好了碗筷,见兄弟二人都不动手,便说道:“你们慢慢吃,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再回来。”也不待二人反应,噔噔噔地跑出了闺房,直奔绿腰房间。

在绿腰的房门口,正好看见唐老爷。她停下疾驰的脚步,拉住唐老爷,挤眉弄眼道:“爹啊,你女儿的终身大事,有望了!”

唐老爷虎躯一震,诧异道:“谁撞咱家门了吗?”

唐悠一副我爹真是英明神武的表情,满眼崇拜地望着唐老爷,竖起了大拇指,道:“爹,英明啊!”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闺房,“刚才,俩美男子昏倒在咱家的后门口,被姑娘我被抱了回来。”

唐老爷沉吟片刻,语重心长地道:“悠儿啊,这一次抱回来两个,不太合适吧?”

唐悠瞪眼:“我不还得挑挑看,谁更适合挑起咱唐家的大梁吗?!”

唐老爷立刻弱了气势,点头应道:“对!是得挑挑看。爹原先还相了那花青染,结果,他倒是个怪的,半夜钻进了绿腰的闺房,也太……太不成体统了!”

唐悠耷拉下肩膀,小声道:“爹,你别说了。”

唐老爷心疼唐悠,一叠声地道:“不说了不说了。”想了想,又道,“悠儿啊,爹去看看那两位如何?也好替你把把关。”

唐悠拍了拍唐老爷的肩膀,道:“爹,你放心,有你把关的时候。现在你去不方便,他俩正吃饭呢,万一被你吓到,不好。”

唐老爷瞪眼:“爹哪里吓人了?!”

唐悠赔笑道:“爹那是威武!不是吓人。再者,我还的想个好借口,把人留下呢。哎……真愁人。得,爹,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去找绿腰。”

唐老爷点了点头,吩咐道:“你若真是相了谁,告诉爹,爹得先打听一下那人的家世背景,看看是否能配得我家悠儿。”

唐悠呼哈哈地一笑:“爹啊,你别说笑话了。我能找个对心思的人,已经不容易了。还挑啥?尤其是,那男子还的当咱家的门女婿,你还想挑个啥样的?”

唐老爷有些闹心,不耐烦地摆摆手:“去去去,去找绿腰去!”

唐悠应了一声,直奔绿腰房间。

唐老爷在唐悠的门外转了好几圈,却还是没敢冒失地走进去看看。毕竟,自家女儿到底是个啥情况,他心里也是门清的。早过了可以说亲的年纪,却一直无人问津,他心里的哭只有自己知道。华姨娘以为自己不先嫁唐倩,是因为要先张罗唐悠的婚事,殊不知,自己还打了个小算盘,想着若谁执意娶唐倩,到也可以先娶了唐悠,总不好让自己最疼爱的大姑娘孤独终老吧?哎……当爹的,难哦。

这下好了,有两位男子撞自家门了,这自然可以算做是自己人喽!看唐悠的样子,知道那二人长相不俗,实在不行,关起们来,两个姑娘一人分一个,然后守着自己积攒下来的一些家财过日子,倒也能不愁吃穿用度,小日子和和美美。

唐老爷心情很好,仿佛看见了美好的未来,哼着小曲出去巡店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谁下毒害命?

唐悠一头扎进绿腰的房里,发现绿腰竟然背对着自己躺着床。 那瘦弱的身体,似乎只要用力一戳,会戳出一个洞。

唐悠的心一沉,忙扑了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绿腰的肩膀一下,低低了唤了声:“妹子?”

绿腰没有动,唐悠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怕……

在唐悠准备用力推绿腰的时候,绿腰打了个哈欠,转过身,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向唐悠。

唐悠一屁股坐到绿腰的床,狠狠地嘘了一口气。

绿腰扫了唐悠一眼,笑了,坐起身,问:“怕了?”

唐悠点了点头,说:“你要是有啥动静,可提前给我个消息。”唐悠觉得,绿腰挺可怜的。若非自己时常来看看,估计都不会有人知道绿腰何时没的。这么一想,她忍不住生气!你说,什么曲南一啊花青染啊,还有那个白子戚啊,都表现得十分喜欢绿腰,结果,都这个时候了,也没谁来关心她一下。若不是自己过来,怕是都不知道,绿腰还没喝药!这个家里,根本没人在乎绿腰的死活!真是,气死她了!

绿腰应道:“我走之前,会通知你的。”绿腰知道唐悠是真关心自己,所以许诺,自己离开前,会告诉唐悠一声。

唐悠反应过味来,却是误会了绿腰的意思,以为她口的“走”,是离开人世的意思。她瞪大了眼睛,摆着胖手,惊悚道:“别别别,你还是别来通知我了,太吓人了。”

绿腰笑了,下了床,扭了扭越发僵硬的身体,推开窗户,望向窗外的明媚阳光,吸了口人间烟火的味道,感觉活着的美好。

几下剩余的狗屎已经让小茹擦干净了,几还插了一把姹紫嫣红的小花,看起来倒也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样子。

唐悠望着绿腰,既觉得心酸,又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感。不疯的绿腰,一举一动都是迷人的。尤其是背影,能把人迷得不轻。

唐悠问:“妹子,你饿没?”

绿腰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道:“饿了。”

唐悠站起身,走到绿腰身边,道:“一会儿咱俩炖狗肉吃吧。炖了华姨娘的那只小狗,让她好好儿心疼心疼。”

绿腰眯了眯眼睛,道:“那只狗了剧毒,吃不得。”

唐悠一怔,努力回想着那小狗肌肉的颜色,疑惑道:“那小狗看起来不像是毒啊。我听人说,人要是毒,身体都会变成黑紫色,想然这小狗毒后的迹象应该和人一样吧?”想了想,解释道,“妹子,我不是不信你说得话,只是挺好这狗毒后的症状,难道还和人不一样吗?嘿嘿……”

绿腰示意唐悠跟着自己出门,直奔厨房。

厨房里,华姨娘正指挥着厨娘把狗肉炖,给唐倩补补身子。都说狗肉最是清热解毒,夏天吃最好不过。小喜在给华姨娘打着扇子。红袖当监工,催着厨娘赶快把五花肉炖好,好拿去给唐悠。小茹拎着食盒,不满地噘着嘴,等着厨娘给二小姐唐倩蹭饭。若非红袖打着大小姐的名头要菜,二小姐的饭早做好了。

绿腰走进厨房,二话不说,从肉篮子里抓出小狗的尸体,扔到菜板子。

华姨娘以为绿腰要和自己抢狗肉,柳眉倒竖,玉手一指,喝道:“哪来的丑东西,也敢……”

绿腰操起菜刀,咣咣刚两下,将小狗的尸体一分三段。

此彪悍,吓得众人连连后退,迅速身体贴墙,让原本十分拥挤的小厨房显得空旷不少。

华姨娘的纤纤玉手抖了又抖啊。她却不敢再用手去指绿腰,真怕她顺手也剁自己一下。她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挤笑道:“我……我不要了。你吃,你留着补补身子吧。”

绿腰没搭理华姨娘,而是对跟进来的唐悠道:“不是所有毒,都会在尸体呈现黑色。有些毒,是验不出的。但总有迹象可循。此毒十分有趣,毒之人看不出异样,面色更是如常。若是尸检,也只当其是自然死亡。但你若是剖看内部,便会发现,心脏已经由红变成了黄色。你以为是死后的变化,殊不知,只是心脏被药物刺激,停止了摆动,不再供血而已。这样,人也死了。”低头,扫了眼小狗尸体,“这小东西不抗药性,死得利索。”像自己这种体质的人,估计会折腾个一天半天的,才会死。花青染也是因为算准了这个时间,才会在寅时初出现在自己的房里。现在,按照花青染的设想,自己应该是一个死人了。可惜,自己还好好儿地站在厨房里给唐悠普及知识。

唐悠张大了嘴巴,好半晌才将其闭合,磕巴道:“你……你的意思是,如果这毒被人喝了,也会毒而亡?若是不剖腹验尸,会以为这个人是自然死亡?!”

绿腰点点头,将手的菜刀扔回到菜板子,发出咚地一声,吓得华姨娘捂着心口窝连连后退,一头撞在了门板子,痛得直吸冷气,却愣是没敢叫出声。她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只可能会要了唐倩性命的小狗尸体,真是一阵后怕啊。若真像绿腰说的,这狗有剧毒,那吃了它的人,岂不是也要毒?幸好,幸好绿腰来得及时,否者后果不堪设想啊。

唐悠皱起了包子脸,问:“妹子,这狗是怎么毒的?”

绿腰笑道:“有人想要害我性命。”视线淡淡一扫,环视一圈。她这是久居位者的反射性动作,目的是为了让心里有鬼的属下惧怕自己,倒不是真的怀疑这些后宅女子谁有胆子下毒害自己。

华姨娘只觉得头皮乍起,忙摆着手,尖声道:“不是我不是我!”

被绿腰视线扫视的人都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怕被其怀疑,然后不由分说,提刀便砍。虽说有王法在,但谁都不会怀疑绿腰的胆大包天。毕竟,这丫头是疯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猜疑与狠辣

在绿腰的环视下,每个人都十分紧张。

小茹第一个受不住这种无声的压力,噗通一声跪在地交代道:“三小姐饶命、三小姐饶命,这毒真不是奴婢下的。奴婢……奴婢……对了,奴婢将这药交给了红袖去煎。红袖嫉恨着三小姐,一定是她下得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