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戚的声音沙哑,说出的话既没推卸责任,还承认了他对胡颜用了莫名的感情。然而,这一切,都源于他想要完成尊主的任务罢了。现如今,他为了取得尊主的信任,想要退出这个任务。然,到底何去何从,都请尊主做主。

白子戚的不卑不亢,令白草觉得十分舒心。她早已厌恶了那些卑躬屈膝的人和刻意讨好的嘴脸,之所以看中白子戚,便是因为他够坏、够狠、够毒、够叛逆!别看他总是面无表情,但是,白草却知道,他低垂的眼脸下是一双不服输的眼!这样的子戚,让她痴迷。白子戚就像砒霜,接近的人必死!然,她是谁?她是一个可以将胡颜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神!胡颜逍遥快活多少年,她便在痛苦中煎熬了多少年。如今,封云起出现,她终于可以出手,和胡颜斗一斗了!这一生,太漫长、太痛苦,她必须为自己寻个乐子。

白草哈哈一笑,一挥手,将手中的人皮扔到了汤药里浸泡着,然后端起装着人皮的盆,走向里间石室。

那里,漆黑一片。

白草道:“给花如颜治脸,本尊亲自来。你……休息吧。”

白子戚:“诺”。咬牙下了床,取来金疮药,又回到白玉床上,将一整瓶的金疮药倒在了伤口上。

白子戚那洁白修长的大腿上,少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皮。

他攥紧手中的白布卷,扬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在无声中呐喊!

不想,白草竟然去而复返。

她笑吟吟地望着白子戚,道:“子戚,你回来吧。本尊果然是舍不得你的。”

白子戚扯下口中的白布卷,点了点头,虚弱地应了声“诺。”

白草接着道:“不过,为了表现你对本尊的真心。你只要去抽她十个嘴巴子,本尊便信你。”眸光泛起寒光,声音却越发轻柔,“如若不然,你就不要回来了。”

白子戚缓缓点了点头,道:“尊主是让子戚与她决裂。子戚懂得,这便去。”言罢,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百草道:“处理好伤口再走。莫让本尊心疼呀。”说着,竟咯咯怪笑起来。

白子戚转回身,抱拳道:“诺。”

白草端着盆,一边往里走,一边诡异地嘟囔道:“子戚呀子戚,你这样……让本尊脚疼呀。”

白子戚抓过五瓶金疮药,一瓶接着一瓶地往腿上的伤口上倒。

血水将金疮药一次次地冲洗掉。

直到金疮药凝固在他的大腿上,白子戚才如同死了一般躺在白玉床上。他已经顾不得身后的伤了。

他瞪着血红色的眼睛,望着头顶的九朵红莲。

那些红莲,仿佛来自于地狱,红得渗血,流淌着岩浆。

真想……杀了她!

可惜,他不能。

稍作喘息后,白子戚站起身,将伤口一一处理好,这才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拄着一根通体黝黑的手杖,一步步走出了家门。

门口,等着一辆马车,赶车的,赫然是李一。

李二跪在地上,让白子戚踩着他的后背,登上了马车。

待白子戚坐定,李一问:“爷,咱去哪儿?”

白子戚道:“县衙。”白子戚闭上眼睛,然而马车却并未前行。他微微皱眉,睁开眼睛,看向李一和李二。

李一像是讨好地笑了笑,这才小声道:“爷,小的听说,曲大人的女护卫胡颜是绿腰?也就是那个山魈?”

白子戚淡淡道:“从何处听到的谣言?”

李二立刻开口道:“爷,这绝不是谣言!小的听一个下九流的朋友说,他表哥就在衙门里当差。听他表哥说,前几天,胡着唐大小姐的脖子进了衙门,那唐大小姐说露了嘴,大家才知道,原来胡颜就是绿腰。这不,今个儿,那胡颜的脸上又长出了黑毛,不就是山魈吗?!”他挠了挠头,目露疑惑之色,“咦,不对啊,小的朋友的表哥说,爷也在衙门里啊。还是爷告得胡颜,说她放火烧了爷的‘娇红倚绿’阁。”

李一捅了下李二,使了个眼色,道:“你就知道瞎说!爷心里能没数吗?”

白子戚轻声道:“今天的车夫应该另有他人,你们两个却抢了这份差事,是,还是不是?”

李一和李二对看一眼,立刻下了马车,跪地磕头。

李一道:“爷,我们的兄弟李三和李四死得惨,一个被剥了皮,挂在树上;一个被挑断了手脚筋,割瞎了双眼,割破了喉咙。爷,我们兄弟咽不下这口气啊!我们为爷做事,就算死了,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偏偏叫个娘们给……哎,爷,我们兄弟二人,无论如何都要出这口气!”

白子戚点了点头,道:“好。你们便随爷去出了这口气。”

李一和李二心中大喜,忙磕头道:“谢爷!”

二人站起身,李二放下了车帘,然后跳上马车,坐在了李一的身边。

昏暗的车箱内,白子戚的眼睛像淬了毒的针。

第五百零五章:保你百岁无忧

曲南一将胡颜抱进马车,与司韶一起,带回了县衙。

司韶被李大壮抱进了他原先居住过的房间。

曲南一抱着满脸覆盖黑毛的胡颜,神色晦暗不明。他知道,她绝对不想住花如颜曾经住过的房间。就算她不在意,那房间已被火烧得不成样子,也决计住不了人。

而他的房间,想必……留不住她。

曲南一知道,眼下放她悄然离去,许是最好的结果,然,他终究过不了自己这个坎儿。他恨,为何她就不要他?!他恼,她为何照顾不好自己?他忧,她的仇敌不会放过她。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敌暗我明,恐不敌也。

曲南一抱着胡颜站在院子中,竟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安置她,才最为妥当。

王厨娘从厨房里探出头,打眼一看曲南一抱着一位姑娘,当即喜道:“哎呀,大人呐,您可算把胡姑娘带回来了。咦?姑娘这是这么了?”说着,一边用布擦拭着手,一边大步向曲南一走去,“可是不舒服了?”探头一看,吓得哇呀一声跌坐到地上,半天都没缓过劲儿。

王厨娘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半晌才颤巍巍地爬起来,小声问:“大……大人,这……这是……?”

曲南一垂眸看向胡颜,幽幽道:“胡颜。”

王厨娘要尖叫,忙用胖乎乎的手捂住嘴,向后退去。

这时,李大壮从司韶的房间退出来,来到曲南一身边,道:“大人,胡姑娘怎么安置?”

曲南一一狠心,道:“把那间石砌的小牢房收拾出来。”

李大壮犹豫道:“这……”

曲南一抬眼看向李大壮,眼神锐利。

李大壮立刻点头应道:“诺!”

曲南一抱着胡颜,坐在席子上,用手指梳理着她的头发,还扯了扯她脸上的黑毛,竟嗤笑一声,道:“如今,我养你。”

曲南一摸了摸胡颜脸上的黑毛,发现那些黑毛竟十分柔软,他觉得手感不错,便一路摸了下去。

路过胡颜的脖子时,手下有些异样。

曲南一扒开胡颜脖子上的黑毛,看见她的脖子上有些红色的疙瘩,竟与司韶脖子上的如出一则。如今,司韶的脖子已经玩好如此,偏她自己却成了这幅模样。

曲南一指着胡颜的鼻子吗道:“你对谁都比对自己好!你可知,多情便是无情!你呀你,真是个滥情的!”言罢,食指与拇指合作,揪起胡颜下巴上的一小撮黑毛,用力一扯。

胡颜瞬间睁开眼睛。那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就像来之地狱的野兽。

曲南一没想到胡颜会突然醒来,竟被她吓了一跳,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到哪里。

然,胡颜却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曲南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了抚她脸上的黑色容貌,轻声道:“许有很多人爱你绝色容颜,偏我曲南一就喜欢你丑不拉几的样子。”眯着眼,仰望天空,淡淡地笑着,“本想要个绿腰,却直接来个山魈,还真是考验人的承受能力啊。”

李大壮手脚麻利,带着人,很快便将小牢房打扫干净,且铺上了新的被褥。

李大壮从牢房出来,直奔曲南一而来,却在看见这幅场景时停住脚步。

树下,曲南一坐在席子上,像抱孩子那样,抱着体覆黑毛的胡颜。若不看胡颜的鬼样子,别人定会以为曲南一怀抱着一位绝色大美女,百般宠爱呵护。

曲南一哼唱着歌,听不出调调儿,却格外温柔。他用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胡颜脸上的黑色软毛,带着七分宠溺和三分逗趣。

风轻轻吹过,树叶飘落,有了几分凄美的凋零之意。映着曲南一眼中的缱绻缠绵,竟令人心酸。

从没有哪一刻像这眼前一幕这样,让李大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受到,曲南一是真的很爱胡颜。不在乎她长相的美丑,不在乎她是否还能恢复成人类的容貌,只想把她抱在怀里,慢慢变老。

李大壮的鼻子有些发酸,忙转开头,不敢再看。

曲南一一曲歌罢,站起身,亲自抱着胡颜,将她送进了石砌小牢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地牢。

他对李大壮道:“多派人手,把手好地牢,不许任何人靠近。”脚步微顿,“准备一些换洗衣服和吃食给她。让王厨娘做一碗红烧肉。”

李大壮抱拳道:“诺。”

曲南一出了牢房,感觉外面的日头有些刺眼。

突然,眼前一暗,竟有人从天而降,挡在了他的面前。

花青染一手放在身前,一手放在身后,站在曲南一面前,直接问道:“胡颜呢?”

曲南一不语。

花青染上前一步,盯着曲南一的双眼,扬声道:“胡颜在哪儿?!”

曲南一伸手,动作缓慢,但却格外坚决地将花青染推着倒退一步,这才道:“胡颜被人暗害,全身覆盖黑毛,眼睛变得血红,你可有办法医治?”

花青染急声道:“你带我去看看。”

曲南一摇头,道:“不。”

花青染微微皱眉:“不?”

曲南一点头:“对,不。不让你见她。”

花青染沉声问道:“为何不让我见?你想要做什么?”

曲南一道:“这是我的地儿,她是我的人,都由我守着。”

花青染怒道:“自以为是!你可知她的仇敌是谁?你可能医治她的症状?你能守住什么?!”

曲南一盯着花青染的眼睛,道:“我不是高人,不懂武功;我只是个小县令,并非肱骨之臣,手无实权。”食指指天,“然,我曲南一敢对天发誓,但凡谁想动她,便踏着我的尸体进去!黄泉路上,我陪她!”

花青染倒吸了一口气,既为曲南一的所言所想而感到震撼,又因曲南一的这种心思而感到恐慌。

曲南一竟为了留下胡颜,想要与她生死与共。

花青染心下剧震,背在身后的那只手都在颤抖。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曲南一收回手,淡淡一笑,伸手接住一片飘零的枯叶,道:“除非黄土埋身,我保她百岁无忧。”手指轻轻一弹,让枯叶旋转着飞了出去。

第五百零六章:美妾来了

曲南一的强势,致使花青染终是放软了姿态,道:“她被人设计陷害变成那副模样,总归要请人看看的。你不信任别人倒也说得过去,可我与你也算是知交好友……”

曲南一打断了花青染的话,直接了当道:“你骗起人来,才最为可怕。你无需多说,你若有办法,也不至于在这里和我套交情。走吧,我这里不招待饭。”最了解你的人,除了敌人还有朋友。面对这些貌似无害的狼,曲南一可是准备好了严防死守。

花青染的眸子闪了闪,突然诡谲地一笑,道:“曲南一,你打不过我的。还不如乖乖放我进去,如果不然,可要小心喽,我可能会踩你的尸骨进去溜达。”

曲南一挑眉道:“小染?”

花青染道:“是我。”

曲南一嗤笑一声,道:“真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你,哪个才是装出来的那个你。”

花青染缓缓拔出“三界”,眯眼打量着那锋利的刃,笑道:“世人眼中有好有怀,殊不知好与坏却是无法衡量的。张生好赌了,赢了十两银子,拿在手中暗自偷笑,要以十两银子买个小妾,回家享受齐人之福。不想,十两银子被别人捡去。他去要,那人不给,反倒打了他一顿。张生回家,发誓报仇,于是寒窗苦读,竟也高中,得了一官半职。”剑尖对准曲南一,“南一,你且说,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曲南一微愣,随即摇头一笑,道:“青染这个问题,难住我了。”

花青染用剑身拍了拍曲南一的肩膀,道:“让开吧。我在武力和言论上都赢了你,你还有什么脸面挡在我的面前?”

这话说得实在是扎心啊。若是一般,早就掩面躲开了。偏生,曲南一不是一般人。若论起厚颜无耻,曲南一自称第二,谁敢称第一?

曲南一用手推开剑身,道:“就算我样样不如你,我也要挡在这里,因为……我愿意。青染,实话对你说,我不知你到底是站在哪个位置上的人。有人要对付胡颜,手段百出,我不放心任何人接近她。包括,你。”

花青染抿了抿唇,突然一剑砍向曲南一。

曲南一不躲不闪,只是直视着花青染的眼睛。

“三界”在曲南一的肩膀上停了下来。

花青染喝问道:“你当真不让?!”

曲南一道:“让。”

花青染微愣,随即问道:“你说什么?”

曲南一直接道:“你进去看吧。”

花青染这回彻底疑惑了,踌躇不前,思忖道:“为何又让了?”

曲南一道:“你连我都不肯伤害,又怎会害胡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才是最为可怕。你进去吧,看看胡颜到底为何满身长黑毛。若有办法,还是要治一治的。”

花青染点了点头,收起“三界”。

曲南一伸出手,认真道:“‘三界’不许带进去。”

花青染微微皱眉,但却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曲南一再起纷争,于是将“三界”放到曲南一的手中,负手走进了地牢。

因曲南一有吩咐,倒也没人为难花青染。他一路来到胡颜所在的小牢房。门被狱卒打开,他透过火把的光亮,终于看见了那个侧躺在被子上的人。那,还能称之为人吧?

花青染震惊了,也……心疼了。

他从狱卒手中取过火把,走进小牢房,将火把插在墙座上,这才蹲下身子,看向胡颜……

牢房外,曲南一抽出“三界”,幽幽道:“‘三界’,斩人、杀魔、祭神,好一件祭品!”一剑砍向旁边的树干。那树干切口平整、无声而断。

曲南一自言自语道:“看来,我非手无缚鸡之力,而是缺少一把好剑。”

得,一把“三界”,竟让曲南一自以为能堪比一般高手了。

这时,门外一阵躁动。

李大壮从小门过来,小跑到曲南一面前,道:“大人,花云渡的福管家来了。”

曲南一收回剑,看向李大壮,问:“何事?”

李大壮道:“福管家说花道长这两天没回花云渡,听闻有人看见花道长来了县衙,他正好就在附近,所以来询问一下。哦,对了,福管家还带着一顶小娇,说是花家派人来了。”

曲南一眼睛一亮,道:“请福管家过来吧。花青染就在这里。”

李大壮点头应了一声,就去寻福管家了。

不多时,李大壮带着福管家和一个穿着艳粉色衣裳、头戴同色幕篱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

福管家对曲南一敛衽一礼,道:“曲大人,有劳了。”

曲南一微微额首,道:“无需客气。”

身着艳粉色衣裳的女子手忙脚乱地施礼。看样子,她是想磕头来着,但是却又硬生生忍住了下跪的冲动。结果,这么一折腾,竟将幕篱扯掉了,露出了一张令人倍觉熟悉的脸。

曲南一素来强记,过目不忘。这一看,心中瞬间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年头。不知道风水那种东西是不是轮流转,但人却是山水有相逢的。这不,消失了一大段时间的红袖,竟然出现了!

红袖穿着艳粉色的衣裙,两腮处涂着两团红扑扑的粉,一张大嘴那也是血红欲滴。小脸擦得倒是够白,却盖不住脸上的麻子。若是将红袖的五官分开来看看,倒也不丑,可是一旦组合在一起,就丑到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怎么看,怎么像兔子成精了。

红袖自是认识曲南一了。她见曲南一看自己,吓得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喊着:“大……大大……大人……奴……奴奴……又回来了。”

曲南一是真没心情笑,却还是忍不住呵呵了两声,道:“红袖啊,起来吧,怎么如此见外啊。这一别多日不见,真是越发漂亮了。”

福管家撩起眼皮,偷偷地瞥了曲南一一眼,暗道:真是睁眼说瞎话的高手。如果红袖这样也算越来越漂亮了,深山老林里的猴子,都是国色天香了,呵……

第五百零七章:胡颜牢中求-欢

红袖飞快地偷看曲南一一眼后,道:“谢……谢大人。”从地上爬起来,用力拍打着膝盖上的灰尘,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裙子有多华美漂亮似的。

福管家道:“这个丫头,是老爷派人送来的,说要给少爷当通房丫头。”

曲南一面无表情地看向福管家,然后又看向红袖,最后仰头望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福管家的表情有些尴尬。

红袖嘟囔道:“曲大人笑啥咧?老爷都说了,公子不肯回去娶妻纳妾,就让俺来服侍公子喽。红袖添香,那是最美不过了。”

曲南一敛了笑,拍了拍胸口,认真道:“你们老爷说得没错。像花道长那样的仙人,正需要你这样的……咳……你这样的女子陪伴。红袖添香,果然相得益彰。”看来,红袖被发卖后,辗转去了花家。

红袖目露娇羞之色,扭着袖子,垂眸不语。

福管家轻叹一声,道:“这人是今天刚到的,也是小人心急,听说公子来了县衙,就火急火燎地跟了过来。”

曲南一心思百转,直接问道:“为何如此急着寻人?”

福管家略作沉吟后,凑到曲南一身边,耳语道:“公子换下的衣袍上血迹斑斑。”

曲南一皱眉道:“他受伤了?”

福管家点了点头。

曲南一点了点头,道:“还请福管家在这里稍等片刻,本官去唤花道长出来。”

福管家道:“不敢劳烦曲大人。曲大人只需指个方向,小的自会去寻。”

曲南一刚要开口,却听牢房里传来一声惊呼!

曲南一忙转身进入地牢,甚至连与福管家的客套都没空说。

福管家担心花青染,自然尾随而入。

红袖见无人管她,便提溜着裙摆,跟在福管家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进了牢房。

曲南一一进入地牢,便问狱卒:“发生何事?”话在问,脚步却不停,一路向着牢房最后面的那间小牢房快步走去。

狱卒回道:“回大人,是小牢房里发出的声响,属下正要去查看。”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小牢房。

小牢房的门是打开的,因此众人一眼便看见,花青染将一个满脸黑毛的怪东西压在身下,欲行禽兽之事!

不信?不信你看花青染露出的那半个大腚!怪不得白子戚都相中了花青染的臀部,那肌肤当真是吹弹得破、玉润珠圆、肤若凝脂,格外引人食指大动,想要摸摸、掐掐。

不得不说,花青染的脸和屁股,长得都好。

人美,屁股都与众不同。

当然,众人只是在我们花道长的臀部上一扫而过,最终震惊众人瞪大眼睛的,却是花青染与胡颜相拥的姿势。

胡颜的双腿缠在了花青染的腰上,双手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身子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上。

花青染的一只手放在了胡颜的胸口上,另一只手撑在了褥子上,身体与胡颜紧紧相贴,二人的某个位置更是蹭在了一处。若非有两层布料阻挡,怕是早就成就了好事。

吓!

这也能叫好事?!

哎呀,还真是吓死个人喽。

福管家不知道那黑毛怪物是谁,在大吃一惊过后,竟然瞬间老泪纵横。他仰着头,任由眼泪流淌,一副无比悲壮的样子。他嘶哑着嗓子,颤声道:“老爷啊!阿福对不起您呐!少爷有如此喜好,阿福竟然不知啊!老爷,阿福无脸见您了!”说着,竟要一头撞死在墙面上。

幸亏曲南一有先见之明,伸出一条腿,将福管家绊倒在地上。

福管家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曲南一默默收回了腿,在另一条腿的小腿肚子上蹭了蹭,还挺疼。

红袖望着花青染,一双眼睛就再也拔不出来了。曾几何时啊,花青染就是她心中的星星,哦哦,不对,是月亮!独一无二的月亮。

一想到自己被花老爷派来服侍花青染,当他的通房丫头,心里就喜不自禁呢。哦吼吼吼……

她也知道,自己长得丑,可是,如果花公子连身下那黑毛怪都能提起兴趣,对她自然也不会放过。来吧,千万不要放过她!请狠狠地蹂躏她吧!

花青染见众人看他热闹,也实在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只是冷喝一声:“出去!”

可惜,没人听他的话。

大家的情绪都被激发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哪里还会顾忌花道长的威严?

这里面,察觉出不对劲儿的人,恐怕只有曲南一了。

他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立刻恢复了冷静,当即对众人道:“你们都出去,本官来处理此事。”

狱卒们听到曲南一的吩咐,自然而然的行动起来,搀扶起险些哭晕过去的福管家,拉走望着花青染流口水的红袖,出了牢房。

曲南一快步走进小牢房,问花青染:“怎么回事儿?”

花青染的脸一红,道:“快帮我压住她!”

曲南一去掰胡颜的手。那只毛茸茸的,就像猴爪的手。

不想,胡颜竟然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然后像只灵巧的猴子,一脚蹬开花青染,直奔曲南一,将他按倒,压在身下,去扯他的裤子……

这种变化,只是一个瞬间。

直到曲南一的裤子被扯下一小截,他才恍然回神,忙去扯住裤子,不让胡颜乱动。

胡颜好像急了,竟蹦到曲南一的身上,坐在他的腹部,不停挪动着臀部,摇摆着腰肢,做出欢爱的动作。口中,还发出暧昧地低吟声。

曲南一一手攥着裤腰,一手推拒着胡颜,冲着花青染喊道:“快点!快点拉开她!”

花青染整理着衣袍,不紧不慢地道:“南一誓要与阿颜死同穴,难道就这点儿胆量?”

曲南一怒吼道:“放屁!你再不拉走她,你便滚出去!”

花青染暗自心惊:这个曲南一还真是荤素不忌,胡颜已经这样,他竟然还有兴趣那样。

纯情的花道长表示很不懂曲南一这个人呐。

花青染不敢耽误,当即点了胡颜的昏睡穴,将她抱起,放回到简易的床铺上。

曲南一从地上爬起身,刚要张开问话,便觉得鼻子一痒,用手一摸,竟摸了一手的血。

花青染回过身,看见曲南一鼻血直流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然后十分中肯地说了一句:“虚火旺盛,久凝不泻。”

曲南一掏出帕子,一边擦鼻血一边含糊地道:“我就是俗人,不像花道长这般清心寡欲。”大步走到床边,垂眸看向胡颜,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她这是怎么了?好像……”转头看向花青染,“在求欢?”

第五百零八章:有何不可?

花青染的双颊漂染起两朵红云,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回道:“嗯,是在求欢。”

曲南一的呼吸一窒,忙追问道:“为何?”

花青染垂眸看向胡颜,轻声道:“我也不知道为何。可能与她中得邪术有关。我进来为她诊脉,不想,她突然醒了。然后……不由分说便……便是你刚才看到的那样。”

曲南一皱眉道:“她不认得人了?”

花青染皱眉点头道:“看样子,是不认识了。”

曲南一点了点头,道:“若让她得手,会怎样?”

花青染微愣,反问:“你觉得会怎样?”

曲南一问:“正是因为我心中没数,才问你会怎样。”

花青染道:“此事,还是等司韶醒来后问问他吧。我曾中了疯魔蛊,一傻便是十年。由此可见,这东西十分厉害。胡颜本身能化蛊,但我瞧她现在的样子,不像中蛊那么简单。司韶虽从未说过,但我看得出,他善蛊。”

曲南一轻叹一声,道:“走吧,咱们离开这里。万一她又醒了,非要做那事,两个人都在,也实在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