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咧,你个死小子,干嘛又扯上你祖奶奶?!胡颜有些不淡定了。

封云起见胡颜眼神不善,竟又凑过来,去扯她脸上的毛。

胡颜瞬间炸毛,两只筷子直接插入封云起的鼻孔,迫使他抬起头,向后退去。

无涯大惊:“主子!”手握刀柄,准备动手。

封云起举起双手,示意无涯稍安勿躁。

胡颜用眼神警告封云起,不可再动手动脚。

封云起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胡颜抽出筷子,封云起两行鼻血哗啦啦地流下。

无涯冲着胡颜恼怒道:“你这个……”

封云起用大手抹了一把鼻血,冲着胡颜诡异地一笑,道:“爷还就喜欢这难驯服的。”说完,直接扑上去,抱起胡颜,将她摔在地上。

胡颜奋起反击。

于是,封家上下都是封云起和胡颜的身影,从地上打到树上,从树上打到屋顶,又从屋顶掉到屋内,在屋内躺倒在床上……

无涯望着二人,心中隐隐猜出,那个满脸黑毛的怪东西是谁了。能与封云起打得旗鼓相当的人,除了胡颜,还能有谁?

只是……那黑毛红眼的怪东西,真的就是胡颜?实在令人难以置信。刚才,主子在她脸上拔毛,应该也是在确定她是不是贴了假毛。

无涯见二人打得欢实,封云起的笑声就没断过,于是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那怪物到底是谁,还是让主子自己发觉去吧。

屋内,胡颜与封云起都瘫软在了床上。

封云起气喘吁吁道:“你……你真能打。”

胡颜一脚将封云起踹到地上,在床上摊开四肢,努力平复着气息。太坑奶奶了!不是她想打好不好?是封云起缠着她不放,好不好?她若不还手,非得让封云起打成沙包不可。

封云起躺在地上喘了半晌后,一骨碌爬起来,拔出九环火鹤刀,大步走到床边。

胡颜的眼眸一竖,以为封云起要冲肉搏升华到刀剑对决上。可怜她老胳膊老腿,还拖着半残废状的右臂,真心玩不起了。

封云起手持九环火鹤刀,拉起她的右手,道:“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儿?把衣服脱了,爷给你看看。”

你说脱就脱?你说看就看?你提把大刀说要给人看伤,谁信?胡颜给封云起的反应就是干脆眼睛一闭,装死。

封云起哭笑不得,伸手去脱胡颜的衣裳。

胡颜突然出手,抓向他的胯下。

封云起立刻夹腿,后退,冲着胡颜吼道:“又偷袭?!”转而笑道,“来来来,我们再打过!”

胡颜闭上眼,继续装死。

封云起就像发现了新奇的玩应儿,一边耍着大刀,一边在床前来回地踱步,还不时地探头看看胡颜。突然,他扑向胡颜。

胡颜直接伸脚,踹向风云起的胸口。

封云起闪身躲开,躺在了胡颜身旁,还往里拱了拱胡颜的身子,扭头笑道:“唉,你会说话不?你和爷讲讲,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胡颜用眼尾少了封云起一眼,没言语。

封云起又扬起九环火鹤刀,道:“把毛剃了,爷给你看看胳膊上的伤。总这么夹着,不是个事儿。爷才寻到你这么个好玩的东西,可不能让你死喽。”

胡颜直接竖起两根手指,做出筷子插鼻孔的动作。

封云起明白,胡颜这是反对自己给她剃毛,于是将九环火鹤刀往旁边一放,用手在胡颜的右胳膊上捏了捏,又捏了捏,说了句:“没什么肌肉块,打人怎那么疼呢?”言罢,手顺着胳膊又摸到腹部,按了按,然后来到大腿上,捏了捏。

封云起的动作不见任何猥亵,完全是在好奇胡颜的身体结构。

胡颜真的很想告诉他,她与他没什么不同,除了下面缺一点,上面多两点外,几乎一样。但是,封云起的手掌温热有力,捏在身上的感觉,别提多舒服。胡颜放松身体,任封云起捏来揉去,好不惬意。

难得胡颜配合,封云起研究得不亦说乎,待胡颜轻微的鼾声传来,封云起才发觉,胡颜竟然睡着了!

封云起刚要收手,胡颜却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人随之翻了个身,面冲着墙,侧躺着。封云起顺着胡颜的意思,在她的腰上揉捏了两下,胡颜舒服地哼了一声,接着睡了。

封云起哭笑不得,唾了句:“爷都成你小厮了!这是捡回来一个宠儿,还是请回来一个主子?!”扬起手,照着胡颜的屁股狠狠拍下。

胡颜瞬间惊醒,真是……忍无可忍。

嗷呜一声扑向封云起,将他直接按倒在地上,饱以老拳。

封云起被打了一拳,却是眼睛一亮,喊了声:“再来!”抡起拳头,砸向胡颜。

胡颜被封云起一拳打倒,昏在了封云起的胸口。

封云起推了推胡颜:“喂,又装死?”又推了推,见胡颜仍旧不动,这才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忙翻身坐起,将胡颜抱起,一扬手,扔到床上。用手揉了揉脸,露出一个很疼的表情,然后又呲牙咧嘴地揉了揉腹部,这才一仰头,大步出了屋子。

封云起与无涯密谈很久,天色渐晚,才从书房走向卧房。

胡颜已经醒来,正蹲在房梁上向外看。她见封云起回来,眼睛动了动,突然扑向封云起。

封云起向上一拳,直接将胡颜打昏,动作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胡颜软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之中。

封云起后知后觉地惊呼道:“兽兽?!”

到底,谁欠了谁啊?!

第五百二十四章:较量

县衙里,曲南一正在翻看竹简,希望找出“淫兽降”的解决办法。

咚咚咚,一阵鼓击声响起。

曲南一漫不经心地问:“谁在击鼓鸣冤?”

有衙役对李大壮耳语两句,李大壮便对曲南一道:“回大人,是……封云起。”

曲南一将竹简一合,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他不来找自己,自己还要去找他呢!

曲南一气势如同地走向县衙大门。

封云起一收鼓槌,挑眉看向曲南一,直接道:“听说你关了胡姑娘。”

封云起一开口,就令曲南一心中画起了葫芦。封云起向来称胡颜为阿颜,怎突然改口了?且……看封云起这副样子,着实怪异,倒不是说他容貌上有所改变,但着气质上却绝然不同。若说以前的封云起是一柄包裹着层层枷锁的宝刀,那么现在的封云起已经亮剑,不但锋芒毕露,且张扬得狠呐。

曲南一的眼睛还真是毒辣,一眼便看出封云起的不一样。他眯了眯狭长的眼睛,留了个心眼,笑吟吟地不答反问道:“封公子这是要击鼓鸣冤吗?”

封云起将鼓槌在手心里转了个圈,嚣张道:“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话?爷问你,胡姑娘是不是关在这里,你怎还反问起爷了?”

“嘶……”曲南一暗自吸了一口凉气,发现眼前的封云起哪里是亮剑,简直是抗出了狼牙棒啊。这杀伤力可不小。他思忖着开口道:“昨日的传闻,不假。”昨天,胡颜却是被他关在了小牢房里;今天,却不知所踪。他没骗封云起。若他会错意,只能怨自己脑袋转不过那个弯儿。

封云起点了点头,道:“走!带爷去看看她。”

曲南一被气笑了,直接开口回击道:“封公子从哪里儿贴来的二皮脸,以为你一开口,本官就会听从?”

封云起眯眼打量着曲南一,用鼓槌点了点他,痞气十足地道:“行啊,敢和爷叫号。”

曲南一敛衽,微笑,不温不火道:“你都敢用鼓槌指着县太爷的鼻子说话,本官为何不敢鄙视你?”

封云起靠近曲南一,笑露一口白牙:“你这酸不溜丢的话,听起来醋味可挺大。怎么,难道你也是胡姑娘的裙下臣?”

曲南一这回真的确定了,封云起绝对伤到了脑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曲南一挑眉,眼含戏谑地开口道:“请把那个也字去掉。本官是,而你……不是。”

封云起突然出手,用鼓槌挑起曲南一的下巴。

曲南一大怒,一把夺过一只鼓槌,去敲封云起的头:“放肆!”

封云起闪身躲开,哈哈大笑道:“有你这般的人物与爷一同争女人,倒也不跌面儿。”

曲南一一击不重,直接将鼓槌脱手,去砸封云起:“滚犊子!”

封云起用手一挡,鼓槌旋转着砸向曲南一的额头,发出咚地一声。鼓槌落地,曲南一揉了揉额头,对封云起道:“要见胡颜,是吧?”

封云起点头:“是。”

曲南一道:“随我来。”转身,向小牢房走去。

封云起邪了曲南一一眼,嘟囔道:“没安好心。”

曲南一回头,笑得如同一只老狐狸:“是啊,没安好心。”就看,你敢不敢来了。

封云起哈哈一笑,大步走向曲南一,尾随在他的身后,走进了地牢,直奔小牢房。

站在小牢房的门口,曲南一向里面指了指,道:“看吧。”

封云起拉开房门,走进一片漆黑之中。

曲南一给狱卒使了个眼色,狱卒直接将厚重的木门落锁。

门里,封云起转过身,透过小窗口,看向曲南一,道:“你骗爷。”

曲南一回望封云起,道:“你明知有诈,还跟来,不就是依仗着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吗?”

封云起冷笑道:“你这门,可困不住爷。”

曲南一啧啧道:“怎么,内力恢复了?也好,不然欺负起你来,总不痛快!”言罢,直接走出地牢,并示意狱卒动手。他怕有人劫走胡颜,做了不少准备。不想,最后竟坏在自己人手里。当然,如果非要分里外的话,花青染和司韶,还真能勉勉强强算成一点点的自己人。

封云起的内力没有恢复,自然是有备而来。他抽出九环火鹤刀,一刀将木门砍成两半,然后走了出去。

他猜到曲南一会有后招,却没想到,如此阴损!

大量的水突然涌了进来,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些水,来势凶猛,竟瞬间淹没他的腰部,然后以飞快的速度向上增长。

封云起刚要向前一步,却发现,水上竟然漂浮起了油!是的,没错,是油!

封云起刚要骂人,一只火折子扔到了油上,整间不大的牢房里,瞬间变成了火海。

封云起忙低头,入水,在水里向前游去。

就在他即将到出口时,水里突然多出来很多毒蛇!

一条条,呲着毒牙,向他咬来。

封云起用九环火鹤刀砍死了五六条毒蛇后,终于一跃出水,爬上岸,冲出了地牢大门。

门外,二十位衙役,手持弓弩,对准门口,严阵以待。

曲南一坐在胡凳上,摇着扇子,笑吟吟地道:“封公子许会想,不过尔尔。不过,本官却是要告诉封公子,化尸的毒水本官可没往水里倒,砸在水面上的油也只是扔了一桶,空中的毒烟尚未开启,暗箭也并未射出,门口的陷阱也不曾启动。封公子,本官真是善待你啊。”

封云起倒也没恼,而是拧了一把衣襟上的水,问:“猜到我会来?”

曲南一摇头:“这些是为阿颜的敌人准备的,不想,封公子尝了鲜。”

封云起瞬间笑露八颗牙,道:“爷真是越发好奇,这胡姑娘到底何许人也,让你如此费尽心机。”

曲南一按住心惊,问道:“你忘记了?”

封云起毫不避讳地敲了敲自己的头,道:“生了一场病,醒来后,脑袋不太好使。”

曲南一的眸光闪了闪,道:“如此,你何苦还眷恋此地不肯离去?”

封云起道:“爷是要走。”

曲南一等着封云起下面的话。

果不其然,封云起接着道:“不过,爷得见胡姑娘一面。”说着,气势如虹地走向曲南一。

第五百二十五章:坑谁呢?

衙役们却严阵以待,不让他过去。

曲南一摆了摆手,道:“本官与封公子玩闹而已,你们退下,各司其职吧。”

众人:“诺!”

曲南一看向封云起,道:“封公子如此坦诚,本官也实不相瞒。本官之所以对公子出手,确实是因为心中不悦。本官与阿颜情投意合,已经私定终身,封公子如此穷追不放,实在令本官不胜其烦。”

封云起微微皱眉,直接问道:“你与胡姑娘私定终身,为何还关她在地牢?”

曲南一轻叹一声,道:“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封云起目露狐疑之色,最终却是一甩身上的水,溅了曲南一一脸。

曲南一用手擦了擦脸。

封云起拍了拍曲南一的肩膀,道:“你虽是个文弱书生,但却有担当,爷瞧你不错,待爷见过胡姑娘之后,再告诉你爷的决定。”

曲南一问:“什么决定?”

封云起笑露一口白牙,道:“是继续穷追不舍,还是直接打道回府。”

曲南一在心里骂了声无耻,面上却表现得落落大方,想了想,道:“如此,你且随本官去见一见阿颜吧。”

封云起笑道:“这回,不害爷了?”

曲南一挑眉道:“怎么,怕了?”

封云起哈哈大笑起来,觉得曲南一还真是个妙人,于是发自肺腑地说了句:“本来,爷也没对那胡姑娘有何想法,寻思着见一面,满足一下爷的好奇心,也就罢了。结果,一见你,发现你还真是个妙人。你如此心悦那胡姑娘,想必那姑娘定然超凡脱俗与众不同。爷,满心期待呀。”说着,还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一副青年男子急着见花魁、雀雀欲试的样子。

曲南一的心变得拔凉拔凉的,在空旷中回荡起两个字——操咧!

太有才、太出众、太耀眼,也是错?!

哎呀我去!

曲南一直接将封云起带到花云渡,将其留在凉亭里,然后去寻花青染。封云起十分自然地翻了翻几下的小箱子,从中找出一瓶金疮药,直接脱了衣裳,重新收拾了一番伤口,呲牙咧嘴地低声骂道:“让爷知道,是谁伤了爷,弄死丫地!”拎着衣服在风中抖了抖,待快干时,才重新穿在身上。

屋内,花青染正在翻找古卷,对曲南一的来访不理不睬。

曲南一将手支在几上,问:“可查到什么?”

花青染一边翻看着羊皮卷,一边道:“虽没找到‘淫兽降’的内容,但却找到关于淫兽的记载。说那东西最喜交合,尤喜精壮纯阳之体的男子,童子身为最。”言罢,抬头看向曲南一。

曲南一若有所思道:“难怪阿颜会弃我就司韶。不过,司韶那样子,哪像精壮纯阳之体?也就沾了个童子身吧。”言罢,看向花青染。

花青染垂头,继续翻看羊皮卷,双颊渐渐泛起两朵红晕。他与司韶一样,都是童子身,而非精壮纯阳之体。

曲南一用手指敲了敲几,道:“你先别忙着想那些,眼下,有件事,急着做。”

花青染抬起头,问:“何事?”

曲南一眯了眯狭长的眼睛,道:“封云起好像失忆了,不记得阿颜是谁,却想要见她一面。不如……让他死心?”

花青染微愣,随即问:“如何死心?”

曲南一道:“如今阿颜不见踪迹,不知何时才能寻到她,与其拖着封云起,不如让他见一见阿颜,死心后,人也就走了。这千山万水的,想要寻一个人何其难?只要封云起走,阿颜……便能留下来。”

花青染本就聪慧异常,当即瞪大了眼睛,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曲南一点了点头。

花青染摇头,坚决的摇头。

曲南一伸手,按住花青染的肩膀,道:“青染,想想你的小姐姐,很多事,机不可失。”

花青染将羊皮卷往桌子上一摔,怒道:“休想!”

封云起独自坐在凉亭里,被风一吹,身上的衣服倒也干得七七八八。他正无聊,忽见一叶扁舟穿过深浅不一的绿与粉嫩,由远及近,划开碧波,缓缓而来。

扁舟上,迎风而立两人。

曲南一一身蓝色衣袍,芝兰玉树、风流多情。一双狭长美目,泛着点点醉人的光,若酒,微醺。

一女子身穿白色衣裳,层层叠叠,飘飘欲仙。轻挽半边发髻,插着一只简单的桃花白玉簪。脸上覆着面纱,仅露出一双美目,好似寒星,顾盼生辉。

女子身上并未过多的配饰,却给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好似天外飞仙,令人惊艳。

封云起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望着那联袂而来的二人。

扁舟停靠岸边。

曲南一先一步下了扁舟,风度翩翩地转身,将手伸向女子。

女子略显犹豫,却还是将手放到曲南一的手心,然后微微垂下眼睑,任他牵手同行。

曲南一目光潋滟、隐隐含情,望向女子的侧脸,有着说不出的柔情百转。

女子虽看似无心,却仍由曲南一亲近,想必也是喜欢曲南一的。

封云起心中有了计较,只能道一声可惜了。试问美人谁不爱?偏生不在自己怀!

曲南一见封云起直勾勾地盯着花青染看,便戏谑道:“大家都非陌生人,封公子如此盯着阿颜看,恐有不妥吧。”说着,捏了捏花青染的手。

花青染抬眼,看向封云起,微微额首,算是见礼。

封云起道:“听闻胡姑娘变成了怪物,可爷瞧着,还是个美人。”这话,却是发出质疑了。

曲南一轻叹一声,道:“阿颜,封公子是故友,你也甭羞涩了,给他看看吧。”

花青染略显犹豫后,伸出了藏在袖子下的一只手。

那只手上,赫然长满了黑毛!

曲南一本以为,封云起见此定会吓一跳,却不想,他倒是淡定的狠。曲南一哪里知道,封云起刚和过全身覆黑毛的胡颜摔过跤,花青染这之手在他眼中,简直构不成惊吓那两个字。

封云起伸手,就想薅一下那黑毛看看真伪。

花青染的动作极快,直接将手缩进了袖子下,并垂下手臂,不让封云起看。

第五百二十六章:找打!

曲南一伪怒道:“封公子,本官敬你是条真性情的汉子,你怎能对阿颜动手动脚?!可是欺负本官是个文弱书生?!”

封云起笑露一口白牙,略显尴尬道:“看见毛,手就痒,见谅。”

曲南一和花青染并未多想,于是不在吭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场。

花青染感觉浑身别扭、发痒,一扭头,就要走。

封云起突然出手,一把扯掉花青染的面纱,然后向后跳了一步,耍着面纱,道:“爷都说了,要看看心心念念的胡姑娘到底长成什么模样,不见一面,怎死心离去?”

花青染缓缓回头,看向封云起。一双美眸中泛起寒星点点,隐带怒气。挺直的鼻,肉红色的唇,仿若一朵用冰雕琢而成的莲。清艳中带着三分英气,当真是举世无双、绝色容颜。

封云起忘记了呼吸,整个都被花青染的绝世美貌所震撼,一颗心跳动得格外欢实。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爷的眼光果然不错。

花青染一把夺回自己的面纱,挂在脸上,挡住喉结,登上扁舟,欲走。

曲南一一见封云起那副模样,就知道要坏事,当即扯下花青染,柔声道:“阿颜,封公子要走了,我们喝两杯,权当给他送行。嗯?”趴在花青染的耳边,暧昧地笑着,低声道,“不是让你来勾引他的!想办法,让他对你没兴趣。”

花青染微微额首,一咬牙,暗道:拼了!

三人围着几,跪坐下来。

曲南一大包大揽,直接对撑船的碧衣婢女道:“准备一些酒菜来。”

碧衣婢女事先得了吩咐,直接应道:“诺。”

封云起道:“你对这儿倒是挺熟。这你的别院?”

曲南一道:“非也。这是本官朋友的别院。因适合阿颜静养,便借来一用。”

封云起点了点头,抻了个懒腰,却扯痛了腹部的伤,发出一声闷哼,缓缓放下了手。他见曲南一与“胡姑娘”表情自然,便猜到这二人与自己果然是旧识,竟连这伤口之事都知道。

他虽怀疑曲南一带自己来没安好心,但眼前“胡姑娘”确实是人间绝色,应该不是作假。想必自己定然对人家穷追不舍,才落得这样一个不被正眼瞧的地步。

封云起眼睛一转,看向花青染,道:“胡姑娘,往日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花青染看向封云起,点了点头。

封云起开始拍马屁,热情道:“胡姑娘果然有容人雅量。”

花青染又点了点头。

封云起噗嗤一声笑,道:“怎么爷说什么,你都点头。胡姑娘,难道你只会点头?”

花青染如同老僧坐定,面无喜悲,对于封云起的嘲讽,也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

封云起看向曲南一。

曲南一攥住花青染的手,笑吟吟地道:“这世间顺心之事太少,本官偏爱阿颜这样与世无争的性子。本官说好,她便点头称是。”拍了拍胸口,感慨道,“有这样一个绝色人间的美人,乖巧地陪在身侧,红袖添香,当真是无比顺心呐!”

封云起开始怀疑曲南一的品味了。不过,他不死心。封云起觉得,他一梦回到十七岁,这时的他已经是颇具心机,想必十年后的他更加了不得,又怎会喜欢上如此一个只会温柔的木头疙瘩?就算她被雕琢得美仑美幻,不还是一个木头疙瘩?抱着这样的木头疙瘩,还不如回去和兽兽摔跤来得有趣。

想到兽兽,他有些坐不住了。万一兽兽发情,真跑去强上了哪名护卫,他这根号称正义的棍子,要往哪边砸啊?!

封云起的屁股欠了欠,道:“你我认识多时,还真不知你喜好这口。”这话,完全是诈人了。当然,也是对“胡姑娘”的一种变相否定。

曲南一心中一喜,又添了一把柴火道:“阿颜虽武功不弱,但并不喜欢江湖生活。本官虽收她当了护卫,但却存了别样心思。阿颜与本官心心相映,倒也风流快活。只待选个好日子,便迎她过门。”

封云起一听这话,瞬间明了,感情二人都睡一起了!那自己跟着参合什么呢?是嫌曲南一的绿帽不够绿不够高,还是觉得捡个二手货用起来舒服得劲儿?封云起开始质疑十年后的自己,暗道:莫不是打仗打坏了脑袋吧?

实则,二十七的封云起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就被曲南一和花青染骗到,但十七岁的封云起却看不住曲狐狸和花老道的合伙算计。有心算无心,怎么算都是一个赢字!

封云起抱了抱拳,道:“今日冒昧打扰,改日再与二位痛饮几坛烈酒!”一手指天,“天色正好,爷要回去睡午觉了。”言罢,站起身,就要走。

如此洒脱,倒也令人刮目相看。

曲南一与花青染站起身,送封云起。

撑舟婢女载着食盒回来,封云起直接跃上扁舟,抱拳道:“后会有期。”

曲南一笑吟吟地道:“还是后会无期吧。”

封云起爽朗一笑,道了声:“好!”

曲南一哈哈一笑,觉得通体舒坦不少。

花青染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笑意。

扁舟滑动。

封云起突然道:“胡姑娘,你可有话要对爷说?”

花青染不语。

封云起莞尔道:“你这样,爷走得可不安心呐。”他算是看出来了,无论是曲南一还是“胡姑娘”都希望他滚得越远越好。

花青染只得开口道:“好走,不送。”

虽然花青染刻意柔化了强调,但却抹不掉男子特有的音质。

封云起瞬间起了疑心。

曲南一则是环住花青染的腰,对封云起不悦道:“你走就走,非要惹她伤心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她被人下了黑手,变得好似怪物。身上覆黑毛,声音粗如男子。她不想说话,你偏逼着她开口,真是恼人!快走快走,没地让人心烦!”

曲南一的一番姿态,令封云起放下疑心,又扫了花青染一眼后,这才扼腕地走了。好好儿一个大美女啊,却变成了怪物,可惜,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