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淡淡道:“无所谓,让他们打,反正打死一个还有人急着后补。我什么时候缺过男人?呵……”

嘶……这话,忒狠辣了吧?

封云起和司韶一听胡颜这话,才知道,她是真的动怒了。于是,二人也不敢再折腾,都偃旗息鼓了。然,各自心中的滋味,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倒。忍下怒,蹦上来了怨;忍下怨,又涌上了心酸……

胡颜啊胡颜,你说说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女人?!

胡颜不理会二人的心情,冷声道:“知道为什么那所谓的尊主能玩我们玩得如此顺手吗?”

唐悠十分配合地问:“为什么?”

胡颜淡淡一笑,十分清晰有力地说出四个字:“人心不合。”

封云起微微蹙眉,司韶垂下了眼睑。

胡颜自嘲地一笑,道:“这事儿怨不得别人,若我足够坚持,与所有人都只论朋友,不谈男女私情,也许今天这个游戏,便是我出题,让她选。”

沉默,诡异的沉默。

唐悠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却听封云起道:“不对。”

胡颜看向封云起。

封云起懒懒地挑眉一笑,道:“你说得不对。若你不谈男女私情,爷今晚就不会惦念着你睡不着觉,大晚上的跑到艳山脚下,看看那些人又折腾出什么花样,想着没准儿能在此遇见你。爷若不来,你当如何?”

是啊,封云起若不来,她可能就被伪人一箭给射死了。那种软绵无力,被捆绑得动弹不得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司韶想要反驳封云起,却又知道他说得是事实。只不过,这个事实让他极不舒服。就仿佛,他很没用,除了给胡颜添麻烦,根本就帮不到她。再者,细想今晚发生的事,又何尝不是因他之故,才致使胡颜被偷袭成功?

司韶的手脚变得冰凉,感觉自己正在一层层地坠入地狱。

突然,胡颜用力一扯司韶的手,让他恢复了清明。

胡颜微微扬起下巴,笑着对封云起说:“我说得对,你说得也不错。这世间之事,只有因果,却无对错。如此,我就只能安心地当着厚颜无耻的女子,继续招蜂引蝶喽。”

司韶的心里是痛苦的,可是听闻胡颜这句话,那些见鬼的痛苦却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一颗心蹦蹦哒哒,在胸腔里回荡起万千柔情和几簇怒火。暗道:这个女人,好好儿的话从来就不会好好儿说!

司韶冷哼一声,道:“你还要招蜂引蝶?难道不知,你招来得都是扑棱蛾子?”

胡颜笑眯眯地看向封云起,其意十分明显:你就是扑棱蛾子吧?

封云起伸手捏胡颜的脸,被胡颜一巴掌拍掉了手。继曲南一之后,又有一个人对她的脸爱不释手!真是……可恼呐!

苍山见没他和唐悠什么事儿了,便对胡颜抱了抱拳,道:“胡姑娘,保重。”揽着唐悠走向马儿,“走,回家。”

唐悠回头,对胡颜摇了摇胖手,喊道:“妹子,我可以找你玩吗?!我家苍山很能打的,别人欺负不了我!”

苍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唐家的,但唐悠的话却让他勾唇笑了。

胡颜道:“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唐悠立马屁颠颠地跑到胡颜面前,附耳上去。

胡颜也不防着司韶,对唐悠耳语了一番。

唐悠皱眉,看向胡颜:“真要这样?”

胡颜点头。

唐悠抿了抿唇,目露犹豫之色。

胡颜道:“事成之后,我送你一座山庄,里面所有的奴仆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唐悠眼睛一亮,问:“真的?!有司韶好看吗?”

胡颜道:“司韶在里面只能排二等。嗷呜……”

司韶掐了一下胡颜的腰。

唐悠攥拳,点头,信誓旦旦道:“你等着!我这就准备去!”

胡颜大加赞赏,用力点头:“好!有魄力!”

唐悠站起身,气势如虹地走向苍山,然后昂首挺胸地登上马背,马儿发出一声嘶鸣,估计是被压痛了背。

唐悠道:“苍山,我们走!”

苍山道:“你都有一山庄的美男子,还需要苍山作什么?”

唐悠赔笑道:“美男子那么美,我哪舍得让他们牵马啊?你来牵马,快点,你来牵。”

苍山回头扫了胡颜一眼,目光有些不善。

封云起伸手揽住胡颜的肩膀,冲着苍山扬起了下巴,表情也不善。

苍山笑了笑,扭回头,对唐悠道:“你看胡颜他们三个。”

唐悠回头,惊呼道:“妹子厉害了!左拥右抱啊!”

司韶捏着胡颜的手,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灰色眼睛看向胡颜,突然吼道:“如何能团结一心?!”话音未落,一脚踹向封云起所在的位置。他也不管自己能踹到哪儿,反正踹上就行。

封云起哪肯吃亏?马上用脚去踢司韶。

唐悠见自己惹了祸,忙一缩脖子,催促苍山快走。

封云起和司韶心里明白,这是苍山在搞鬼,于是都深深地给他记上了一笔,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胡颜将脚一抬,左搪右挡,想要摆平盛怒的二人。结果,却被二人一脚踹了一脚。

胡颜吃痛,跳出战圈,一瘸一拐地走向抬过司韶的棺材,弯腰去捡落在棺材低儿的银鞭。结果,脚下一滑,竟一头栽进了棺材里。

封云起与司韶倒是听到也看到了胡颜的所谓,不过都没当回事儿。

当曲南一和花青染跑来,看见这满地的尸体,询问胡颜的去向时,二人才发现,胡颜好像躺在棺材里有一会儿了。

四个人,忙凑到棺材前,探头一看。

棺材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胡颜的身影?!

这人,竟凭空消失了!

四人合力,抬起了棺材,却并未发现地洞一类的东西。

曲南一直接躺在了棺材里,东摸摸西看看。

花青染则是趴在外面,敲着棺材。

不多时,只听咔吧一声轻响。

棺材板底板的左侧突然向下落去,左侧的棺材板则是被悄然无声地支开,曲南一就那样滴溜溜地滚了出来,毫无声响。

花青染下意识地伸手一捞,曲南一就直接滚进了他的怀里。

封云起和司韶武斗时,在他们看不见的死角,胡颜就这样被人带走了。

花青染和曲南一一同看向封云起和司韶。眼神不善。

封云起和司韶则是微微错开眼睛,看向地面。心虚。

第五百七十二章:胡颜消失之后

六合县里怪事连连,却接连半月不见胡颜的身影。

县令齐海平和师爷李茂被十多个恶人轮了后,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齐海平恨透了红莲教,在养好菊花后,励志当一名与红莲教势同水火的好官!但凡哪里有红莲教的聚会,他都会亲自带人潜伏过去,打的打、抓的抓,搞得六合县在表面上又恢复成了一派祥和景象,暗地里却越发的动荡不安。齐海平每天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时隔不长,一头浓密的黑发竟然变成了半秃。

师爷李茂则是在兔爷的道路上一去不返。据说,自从他被十多个壮汉蹂躏过后,从灵魂深处发掘出了自己的喜好,于是撕去了伪装,毅然投身到断袖的行列中,一去不返。某夜寂寞,李茂勾搭了齐海平,被齐海平亲自执杖一顿揍,那叫声……听得都令人耳红。至此后,坊间都在传,说六合县里有一个格外会叫的师爷,那叫出的声音,比最红的小倌都带劲儿!

唐家的行踪最为诡异,一点儿风声没露,突然就人去楼空了。成家两个兄弟望着空空如也的唐家,变得十分茫然。一颗完整的心,好像生生被谁挖掉了一大块。一直以来,都是他们忽远忽近地接触着唐悠。需要她时,则靠近她,借住她的力量;不需要她时,则转身去忙自己的事儿,从未考虑过她的心情如何,是否染了离愁?这一次,唐悠无故消失不见,且无迹可寻,令人胸口闷疼,却又无计可施。

白天的唐家,寂静空旷;夜里的唐家,却又萤火飘飘,令人不寒而栗。原来,华姨娘并没有同唐悠一起走。她与小喜留了下来,昼伏夜出,参与着红莲教的地下活动。华姨娘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每天都碎碎念叨着《红莲歌》,就仿佛这样能让她的倩儿活过来一样。所谓执迷不悟,无外乎如此。

因为唐家无主,唐家便成了红莲教的一个据点,每到夜里,总有教众提着一盏红色莲花灯走进唐家,一同吟唱着《红莲歌》,一起低声密谋着。

半个月里,胡颜就像一阵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封云起、曲南一、花青染和司韶,挖地三尺,愣是没寻到人。于是,他们四个轮番拜访白子戚,就算被他拒之门外,也会想方设法地钻进他的家里,窥探一二。然而,他们除了被白子戚的机关锻炼得身手越发敏捷之外,一无所获。

夜里,白家树影重重,好似万千鬼魅在张牙舞爪。

厨房里一盏油灯,泛着幽黄的光晕,将白子戚的身影映在窗纸上,竟显得格外温馨。

十分矛盾的白家,十分矛盾的白子戚。

白子戚在做夜宵,可任谁都可以猜到,他应该不是一个喜欢吃夜宵的人。

散落的面粉,在他手中变成一颗颗小巧的汤圆。有红豆馅儿,有枣泥馅儿,还有黑芝麻馅儿。下水一煮,圆滚滚的小汤圆就像顽皮的孩子,在水里起起伏伏,格外招人喜欢。

封云起双手环胸,斜倚在门口,懒洋洋地道:“总到你这来混吃混喝,爷都不好意思了。”言罢,走进屋里,大手一抓,拿走了白子戚刚做好的一碗汤圆。

白子戚看了看,没说什么,继续做了第二碗。

结果,刚盛出来,曲南一便出现了。

曲南一一伸手,拿起碗,用勺子舀起一个,凑到嘴边吹了吹,便一口咬进嘴里,烫得一阵吸气,却不肯吐出去。待他将汤圆咽下,这才呵着气赞道:“这半个月来,总来白茂才的家里蹭饭,我这腰上明显见肉,真是……舍不得走啊。不如,白茂才指个空屋子给我住得了。”

白子戚横了曲南一一眼,面无表情地道:“你们私闯民宅,就不怕我下毒?!”

花青染探头往厨房灶台上一看,见没有煮好的汤圆,便又缩回头,道:“你若要下毒,早就下了,何必等到今天?子戚,夜里清冷,你再煮两碗汤圆吧。”

白子戚发现,花青染这位谪仙也变得不要脸了。

银色的发丝飘动,司韶的脸出现在花青染的身旁,冷冷道:“把胡颜交出来。”

白子戚洗干净手,一边用白布擦着手指,一边淡淡道:“我已经说过,你们要找人,随意,但不要总来我这里闹腾不休。”

众人就像没听见白子戚的话,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封云起一碗汤圆下毒,却压根就没饱,于是对曲南一道:“那还有面,你也去做揉几个球球,煮来吃。”

花青染立刻复议:“如此甚好。”

曲南一却道:“我哪有心情揉球球给你们吃?阿颜这都消失半个月了。”言罢,轻叹一声,又舀了一个汤圆进入口中,一边咀嚼着,一边用眼尾扫了白子戚。那副样子,格外气人。

白子戚要往厨房外走。

封云起等人却堵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白子戚微微皱眉,道:“你们又想干什么?”

封云起道:“翻遍了六合县,也不见兽兽。那晚,有个藏头露尾的圣形者,说话声音与你一般无二。你问我们想做什么,不如问问你自己,到底要做什么?!爷可是听说,你也是兽兽的追求者之一。”

白子戚道:“我已言明,与她恩断义绝。”

司韶道:“那为何每天准备各种美味吃食?”

白子戚回道:“喜欢。”视线在众人身上一扫,目露警告之意,沉声道,“不要再来了。下次,我会投毒。”

众人见白子戚不像在开玩笑,也有些拿捏不准这人到底是个什么脾气秉性。你说他脾气不好,可他们接连来闹腾了好几天,他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会扔下宅院,出去转转,完全不防备这些人;若说他脾气好,却从来没给过众人好脸色,甚至于偶尔还会刀兵相见。就那今晚来说,他做得汤圆被封云起和曲南一吃了,他也没多说什么,却警告众人,下次来,他会投毒。

第五百七十三章:暗室藏美被揍不冤

白子戚的话惹怒了司韶,他直接越过众人,扑向白子戚。

与此同时,封云起和花青染也走向了白子戚。

曲南一直接关上了厨房的大门,将众人困在了这间小厨房里。

窗户上,投影出四打一的画面,乒乒乓乓,格外精彩。

封云起等人,你一拳我一脚地将白子戚打倒在地,且压在他的身上。

曲南一盯着白子戚的眼睛,小声道:“阿颜曾对我说过,‘傀魂咒’不单对人有用,对动物同样有用。我知你对阿颜有心,却不方便多言。你若知道她被困在哪儿,不妨偷偷告诉我们。”

白子戚的眸子闪了闪,却是冷声道:“我不知道!”

封云起扬起拳头就要揍白子戚。

曲南一拦着,道:“别别,你这一拳头下去,白茂才的花容月貌岂不是就被打成了歪瓜裂枣?明天,你再来蹭吃蹭喝,他不得往里面吐口水啊?”挽起袖子,笑吟吟地道,“我来。我没有内力,打人也不疼。”垂眸看向白子戚,“还是我对你好吧?”言罢,一拳头打了过去。

白子戚吃痛,发出轻微地闷哼声。

曲南一又接连打了白子戚两拳,皆在左眼上。

白子戚怒道:“再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曲南一压低声音道:“你告诉我们阿颜在哪儿,我让你双倍打回来。”

白子戚一仰头,冷声道:“不知!”

曲南一让开位置,道:“疯子,到你了。”

没人动。

曲南一看向封云起:“封子戚,到你了。”

封云起冲着曲南一咧嘴一笑,道:“笑面虎,你还真是找揍。”话虽这么说,人却冲着白子戚扬起了拳头。

白子戚转开头,挣扎出一只手,用食指蘸着炉灶灰,在地上写了三个字——艳山顶。

封云起点了点头,一拳头打在了曲南一的脸上。

曲南一惨叫:“啊!”

司韶的耳朵动了动,却聪明地没有问什么。

花青染道:“走了。”

司韶点了点头,随同花青染站起身。

封云起打开厨房门,率先走了出去,跃上围墙,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花青染和司韶紧随其后。

曲南一揉着脸,望了望墙,对白子戚道:“你把墙建得这么高做什么?这六合县里还有谁敢偷你白茂才的家私?”甩甩袖子,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大门,然后飞身上马,快马扬鞭一路疾驰而去。

白子戚煮了鸡蛋,滚了滚发青的眼眶,望着月亮发了会儿呆,这才走进厨房,又开始忙活上了。

不多时,他端着一碗汤圆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消失不见。

鹅蛋黄大小的夜明珠将暗室照亮,虽不是亮如白昼,却泛着莹润的光,格外令人觉得舒坦。

白子戚将一碗汤圆放在几上,然后走到床边,挽起青纱帐,看向躺在暖玉床上沉睡的佳人。

他的眉眼轻柔了几分,唇角勾起了几分,原本一身戾气的人,竟变得温润起来,就像一块温玉,当真是公子举世无双。

他弯下腰,用手轻轻抚摸着佳人的容颜,然后底下头,落吻在佳人的唇瓣,浅浅地吻着、吮着,极尽缱绻缠绵。

佳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向白子戚。几分温柔、几分依赖、几分冶艳、几分刚睡醒的憨态,揉捏成了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她懒懒地开口唤了声:“子戚……”

白子戚用鼻音轻轻地嗯了一声,那是不可多得的亲昵与宠爱。

白子戚伸手抱起佳人,道:“给你做了汤圆,三种口味,尝尝看。”

佳人点了点头,白子戚走到几前,端起碗,然后重返床边,环抱着佳人,一口接一口地喂她吃汤圆。

此佳人不是别人,正是众人遍寻不到的胡颜。

很显然,白子戚骗了封云起他们。

白子戚本就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有心要误导那四人,自然要将戏做足。被打,也是必然。

白子戚此人,对别人狠毒,对自己无情。他既能狠下心去割别人的皮,也能坦然让别人割自己的皮。不疼吗?不怕吗?只因……不在乎。

世人皆有喜好,偏他的喜好是雕琢着残忍。这样一个人,若温柔起来,比石头里蹦出猴子还珍贵。当然,谁也摸不准,他的温柔中到底饱含了什么心思。如此一个白子戚,着实令人想要窥探,却不得其门而入,只能越陷越深。

而胡颜,则是看起来十分温顺柔和,就像一位真正的病美人那般,需要白子戚的呵护与照料。

而白子戚,看起来就像是一位深情的夫君,温柔体贴地呵护着自己的娘子。

这画面,看起来实在感人。

当胡颜吃到黑芝麻馅儿的汤圆时,她赞了声:“这个味道不错。”

白子戚的眼睛突然一亮。那亮,既饱含了激动与欣喜,又染了狠,淬了毒,令人不敢直视。随即,他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继续喂胡颜吃汤圆。

一碗汤圆下腹,胡颜趴回到床上,整个人都变得暖洋洋的。

白子戚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暖玉,放到床上,与其他暖玉拼接到一起:“今日只寻到这么巴掌大的一块暖玉,你先凑合着用。待我能离开这里,就背着你走遍明川大山,定会为你寻到足够多的暖玉,让你不再畏寒。”

原来,胡颜身下,只有一掌宽的位置是暖玉,其他部分只是普通的白玉。为了保证玉的温热,白子戚在外间烧了火,煮沸了水,灌入床下,保持着玉的温热。这样,既不燥热,也不发干,还十分养人。

胡颜垂下眼睑,笑着点了点头。

白子戚脱下鞋子,躺在床上,抱着胡颜,幽幽道:“待你身体好些了,我带你出去转转。不过,那时白雪纷飞,唯有红梅尚能入眼。”勾唇一笑,“你总说我姿容俊美、清艳无双,待看腻之后,可不许嚷着无聊。需知,岁岁年年人都在变。你若细看,也会发现我头上华发长了一根。有趣否?”

胡颜心中不好受,既为白子戚,也为自己。她用手摸了摸白子戚的胸口,道:“子戚,你这是骗我还是在骗自己?”

白子戚一僵,不再言语。

第五百七十四章:燃中生疑

胡颜轻声道:“你可知,当我从棺材里滚出去,看见伸手接住我的人是你时,心中满是欢喜。我任由你将我带走,却不想,你一记献吻,将我迷昏,醒来后,就躺在了这里。子戚啊,这里暖和是暖和,可是这日子还不如将我扔进你的后宫里,去和那些女子斗一斗法,活动一下手脚来得痛快。”伸手,抓过白子戚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你捏捏,这里多了多少肉?”

白子戚倒也乖觉,顺着胡颜的意思,捏了捏她的腰肢,道:“你想进我的后宫也无不可,可那后宫里也只有你一人。你不怕寂寞便可。”

胡颜用身子拱了拱白子戚,诱惑道:“子戚,这么多年,你都是一个人?”

白子戚反问:“为何要两个人?”

胡颜挑眉道:“那现在为何要两个人?”

白子戚盯着胡颜的眼睛,幽幽道:“因为,那个人是你啊。”

胡颜不在笑了,而是在心底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依偎进了白子戚的怀里。

白子戚抱紧胡颜,轻声道:“睡吧。等你睡了,我再走。”

胡颜点了点头,过了半晌,却突然道:“子戚,我不开心。”

白子戚睁开眼睛,用手摸了摸胡颜的长发,道:“想走?”

胡颜突然坐起身,扯着白子戚的领子,就将他拉起来,强迫他与自己面对面,认真道:“子戚,我知道你困着我,也是在保护我。但是,我不需要。你应知道,我要得不是苟延残喘,而是站在高处,畅游人间!”

白子戚淡淡道:“我知。”

胡颜又道:“我知你身份复杂,心中定有顾虑,不会为难你为我做什么。哪怕有朝一日,你不得不对我用刀子,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白子戚的手指颤了颤,却还是淡淡地回了两个字:“我知。”

胡颜铿锵有力道:“我最近僵死血冷之症发作,身体确实虚弱,但咱俩此刻动手,你定然不是我的对手!”

白子戚淡淡道:“我知。”

胡颜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个笑,问:“你真的知道?”

白子戚淡淡道:“我知。”

胡颜突然暴怒,骂道:“你知个屁!”抬脚,就去踹白子戚。

白子戚一把攥住胡颜的脚,抚摸着她的脚趾,道:“我知,又能如何?我知,你要走,却不想放;我知,你想杀了她,却不想你涉险;我知,你已恼火,却宁愿承受你的怒火,也不想就此分别!”抬头,盯着胡颜的眼睛,低吼道,“我都知道,又能如何?!正如我口口声声说两不相干,却心神不宁、备受煎熬,不得不反复无常,窥探着你的动向!尤其是在知道红莲教要用一本破书与羌魅族交换你时,你可知我的愤怒?!你本可以翱翔九天、无拘无束,却为一些私情,屡次遭他人毒手!是你太蠢,还是他们太无能?!你以为你凭什么可以被俘却安然无恙?!殊不知,那软骨迷魂散里被我派人掺了多少面粉!你以为唐悠为何能生龙活虎地离开,没有我这个想要困住你的小人帮衬,她只能死在六合县里……呜……”

胡颜吻了白子戚。用她的左手,狠狠扯着白子戚的衣领,吻住他的唇。用力碾着,啃着,如此霸道,毫无温柔。

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在暗处照料,才敢让唐悠举家迁移。

她在试探白子戚,又何尝不是因为信任他,才会如此行事?

胡颜的主动,让白子戚难以自持。

他抱紧胡颜,用尽全力与她纠缠。就仿佛,没有明天。

胡颜的衣衫被剥落,露出了艳红色的肚兜,衬着香肩美臂,格外香艳。

白子戚将手探进胡颜的裙摆中,轻轻抚弄。

胡颜扬起修长的脖颈,发出诱人的低吟。

白子戚一口咬在胡颜的脖子上,微微用力。

那种濒临死亡的快感,混合了疼痛与激情,竟令人想要发狂。

胡颜伸出手,胡乱地抓着,想要攥住白子戚,帮帮他,让他与自己一样,得到快乐。

不想,白子戚竟然一把扯住胡颜的手,将其攥入手心,用力捏紧。

白子戚,不让胡颜碰他。

这不是第一次,自然也不是第二次。

胡颜心存疑惑,张开了眼睛。

白子戚却叼着她的脖子不放,她只能仰着头,看着头顶上那只夜明珠。

当风云停歇,胡颜喘息着软倒在了暖床上。

白子戚下了地,穿上鞋子,打来热水拧了帕子,将胡颜打理干净。

胡颜媚眼如丝地道:“子戚,我帮帮你呀。”

白子戚却扭开头,淡淡道:“不用。”

胡颜的眉头微蹙,随即松开,细看了一下白子戚的胡茬,觉得他应该是个爷们,只是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不动情?不,不是不动情,而是……不发情。哎呀我去,她这用词怎么也发下流不堪?是心性使然,还是被这世道同化了?一定是后者。

白子戚收好帕子,端起水盆就要走。

胡颜却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嚷嚷道:“子戚,什么时候给我穿上裤子啊?”这都多久了,她可一直透风良好呢。

白子戚道:“不用穿。麻烦。”

胡颜松开手指,笑吟吟地道:“宫女穿着开裆裤,是为了随时方便陛下宠幸,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白子戚走出了房间,声音却传了进来。他说:“为了你方便。”

操咧!胡颜本想调戏一下白子戚,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结果,竟让他给调戏了。这男人,甭管他表面如何的君子坦荡,心里早已“躺荡”了。何谓躺荡?当然是躺着荡漾喽。

胡颜摸了摸下巴,越发觉得白子戚的身上藏着太多秘密。单说,不让她摸这一项,就绝对值得她深究一下下啊。

且不说曲南一和封云起,就说花青染和司韶,若她勾了勾手指,那看似清心寡欲的二人,也一定会如狼似虎地扑上来。如白子戚这般,不肯让她摸的,绝对没有!

若说白子戚讨厌两个人的亲近欢好,那也不对。他对她,明明十分热情,哪次动起手来也没有犹豫过。可为什么,就是不肯让她摸?!难道说,他那里长得十分丑陋?或者……矮小?

胡颜开始胡思乱想了。

第五百七十五章:不能背叛她

胡颜现在住得这间地下室,不但隐蔽,且通风良好。若不是见不到阳光,简直舒服得不要不要的。

虽说不算太大,但五脏俱全。

胡颜在睡醒后,发现她的床边不但多出了一本书和一个食盒,竟还有一条崭新的亵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