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颜拔出“三界”抵挡。

二人打得难舍难分,令天地为之变色。

卫南衣攥拳道:“早知今日,就不应放了她!”

花青染头戴幕篱,站在卫南衣不远处,道:“她藏得如此深,你想不放过她,又能如何?”

卫南衣关注着蝎子池内的对打,道:“我不知花如颜深浅倒也罢了,若说你不知,还真是不可置信。”

花青染道:“我心不在她身上,如何得知?”

卫南衣突然转头,恨恨地瞪向花青染,吼道:“你心到底在何处?与那死女人一起骗我?!”

花青染淡淡道:“不在你身上便是,何须追问?”

卫南衣被花青染的态度气道,冷笑一声,道:“花青染,你好样的!”扭头,不再看他。

花青染却道:“知你定会怪我。然,事情再来一遍,我还是会帮她骗你。”

卫南衣气个倒仰,干脆不再搭理花青染。

蝎池内,那些冰墙在胡颜和花如颜的拼杀中突然碎裂开来,哗啦啦地碎了一地。那些没有死的毒蝎子就像洪水一般向外涌去。

在女子的尖叫声中,有人发现,有的鞋子尾巴上挂着钥匙!

对,一共五个小门,怎么会只有一把钥匙?!

参选者吓坏了,结契者冲了上去。

这是一场厮杀,但凡拿到钥匙的人,就好像拿到了死亡牌子,被众人围攻追杀。

所谓的不问过程,只求结果,便是如此残忍疯狂。

有人夺了钥匙,被封云喜一剑刺死,将钥匙抢到手中。她知道自己的半斤半两,于是跑到花如颜身边,双手奉上钥匙,求庇护。

封云起拿到一把钥匙,给了巧梅。

巧梅激动不已。

剩下两把钥匙,一把落在周晴和许珠手中,一把落在一位书生手中。那书生看起来十分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那张脸不但毫无血色,且眸色浅淡,好似半死不活的样子。偏偏这样的人一出手,便夺得了钥匙,不得不令人深思。

这人,是结契者,从不语人多话,大家只知道他叫席仟。

一时间,那些参选者都红了眼睛,纷纷向纤细的书生席仟靠去,想要以美色名利诱惑他,与自己结契。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席仟还真选了一名女子。这名女子叫步盈儿,是个无功不弱的人。若不是许珠和周晴合作,那把钥匙应该会落入步盈儿的手中。

也有人靠近巧梅,意图不轨。

封云起握着九环火鹤刀,立在巧梅身边,谁还敢靠近?

胡颜不看别人,打开第一个小门,从中取出一块绢布。

其他得钥匙的人见此,纷纷行动起来。

她们皆从厚重的小门里取出一块绢布,背着人,仔细看了两眼后,将其收入怀中,转身向百里山庄外走去。

眼下,席仟和步盈儿一组;花如颜和封云喜一组;许珠和周晴一组;封云起想和胡颜一组,却被胡颜扔给了巧梅;胡颜独自一人。

五组人,前三组皆离开了百里山庄,赶往下一个比试点。

胡颜被司韶、燕凡尘、花青染、封云起、唐悠、苍山、成家兄弟和百里丰优等人围上。

胡颜和巧梅拿出绢布,展开,给众人看。

众人同时弯腰,头顶着头,看向绢布,并同时发出一声低呼:“哦!”

那些败下阵的人深长了脖子,却什么都看不到。

胡颜和巧梅收起绢布,放入怀中。

胡颜如此这般那般地与众人耳语片刻。

众人纷纷点头,而后分开,目露凝重之色。

卫南衣微微皱眉,这种被众人排挤在外的感觉,实在不好。然,他又不能跑过去一窥究竟。他心如猫挠,将扇子摇得呼啦作响。

有结契者偷偷靠近胡颜,道:“胡姑娘,在下自荐,请姑娘相看。”

其他结契者见此,纷纷靠近胡颜,同时抱拳,异口同声道:“在下自荐,请姑娘相看。”

封云起被忽略得如此彻底,着实有些头痛了。

有参选者知道自己得不了大祭司之位,只能混个祭侍之流,心中生出一计,想要效仿封云喜抱大腿。若能与胡颜结伴而行,最起码也能混个祭司当当。于是,很多参选者也齐齐涌向胡颜,异口同声道:“在下自荐,请姑娘相看。”

胡颜挑了挑眉,道:“诸位与我有缘,却并非此时同行之缘。诸位,退了吧。”

转身,也向外走去。

巧梅紧随其后,生怕别人将她按下,抢了绢布。

封云起踢刀跟着,不言不语,但那气场却不容靠近。

司韶对百里丰优抱了抱拳,道:“多有打扰,就此辞别。”

百里丰优笑道:“不必辞别,我们定然还会再见。”

有人赶来燕凡尘的马车,牵来司韶等人的马匹,众人陆续离开。

花青染回屋,叫上杜莲生,一同离开。

杜莲生戴着幕篱,旁人看不见她的脸。

蝎子池旁,百里丰优指挥着俩儿子抓毒蝎,看那样子,好似十分宝贝这些毒蝎。

谭乐对薛喆玄和曲南一道:“六王爷,御史大人,就此别过,飞鸿殿恭请二位贲临。”转身,欲走。

卫南衣啪地一声关合扇子,道:“且慢。”

谭乐眉角跳了跳,转回身,看向卫南衣,道:“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卫南衣道:“你应知,本官奉天家之命来监理,却只看了这么一场。你让本官回去如何回禀天家?是让本官杜撰这个比试过程多么公平无私吗?”

这话说得好比掴人嘴巴子啊。

谭乐忍着怒火,道:“我飞鸿殿行事,素来公平,大人无须担心。”

卫南衣道:“如此,本官就将这句回给天家好了。”言罢,竟也要走。

谭乐就算是大祭祀也不敢如此和一国之君这般说话,更何况,她只是祭司而已。她忙拦下卫南衣,笑道:“大人留步。请大人明示。”

卫南衣道:“你且把比试内容和地点給本官,本官自会去看。”

谭乐为难道:“这个……宫主不曾有此吩咐……”

卫南衣大喝道:“大胆!是你们宫主手掌乾坤,还是天家威严不容撼动?!六王爷尚在此,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来人啊,给我……”

谭乐已经看明白了,这个卫南衣本身就是只老虎,偏生又扯了张更大的虎皮,当真是欺负死人了。然,她还不能不认。不认,就是与朝廷对着干。就算借给她一百八十个胆儿,她也不敢啊。

谭乐不等卫南衣将话吼完,十分识时务地送上怀中绢布。

卫南衣一把抓过,细细看来一遍。

绢布上写着三个字:血雾林。

薛喆玄轻咳一声。

卫南衣奖绢布递给薛喆玄,道:“王爷请看。”

薛喆玄接过绢布,看了两眼后,将其收入怀中。

卫南衣用眼尾扫着薛喆玄,觉得此人忒不要脸。若不是他过目不忘,这会儿一准儿将绢布抢回来。

薛喆玄大声道:“备马!”

卫南衣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备马!”

薛喆玄扫了卫南衣一眼。

卫南衣却是看都不看薛喆玄。

奇夫人枫灵等在大门外,看见胡颜等人陆续走出百里山庄,忙迎了上去,低声唤了声:“宫主。”

胡颜看向枫灵,问道:“你那倆女儿,可有大碍?”

枫灵道:“劳烦宫主惦念。属下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已经有所好转。属下已经问过,她们竟敢对宫主用毒,是受了封云喜的挑唆。属下知道,她们罪该万死,属下无脸求宫主原谅她们,只求宫主看在属下一片忠心的份上,饶她们不死。”言罢,竟是直接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胡颜垂眸看着枫灵,在她磕完头后,才道:“起来吧。她们的事,稍后计较。你且回去,照顾她们起居。”

枫灵抬起头,道:“属下已经派人去通知奇甲,让他来带两个小畜生回去。属下要护在宫主身边,将功赎罪。”

胡颜道:“难得你有此心。待奇甲来接人,你到血雾林寻我。”

枫灵应道:“诺!”

第九百一十九章:路遇

血雾林,很多人都觉得那是一个传说。

因为,很多人言之凿凿,说血雾林就在鬼谷断崖的下面,却没有一个人下去后,还能活着上来,和众人说一说,血雾林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鬼谷断崖的存在,也关系到一个传说。

据说,百年前,大军凯旋而归,得意忘形,在驻扎当晚,掠了一百多名当地女子寻欢作乐。事后,系数杀之灭口。却不想,那被杀的女子们竟然再次站起,用自己的肠子,勒死了所有士兵和将领。

当晚,大地被鲜血染红了,浓墨一般的黑夜变成了红色。女子们凄厉的哭声震断了山体,出现了一处断崖,名为鬼谷断崖。她们将所有尸体和马匹丢下断崖,而后也纵身跃下,从此不见踪影。

百年来,总有人说看见崖底血红一片,好似有士兵在痛苦哀嚎,好似有女子在尖声哭泣。

也有一些不信邪的武林高手,绕过断崖,从另一侧来到血雾林的边缘,等了好几天,终是看见那好似血一般的迷雾,结果,站在红雾边缘的人,不知被什么东西扯进了红雾里。

大家都以为这人死定了,结果却出人意料,他竟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大家都嘘了一口气,以为无事了,那人却一头碰死在了石头,崩裂,面上却带着三分笑,十分诡谲。

剩下的人,哪敢继续窥探血雾林的秘密,皆掉头就跑,狼狈不堪。

即便如此,这些人在回家后不久,竟纷纷死亡。奇状各异,表情各异。人们都吓坏了,再也不敢逞强探险。当地人对鬼谷断崖避而远之,对血雾林更是绝口不谈。若有外地人向当地人打听血雾林,不但打听不到任何消息,还会看见一张张惨白的脸,在惊慌失措中跑掉。有那脾气不好的,还会嚷嚷着赶人。

因此,鬼谷断崖成了禁地,血雾林成为了地狱。

拿到绢布的人,却都在赶往血雾林。

这次的较量,真是……越发有趣了。

从百利山庄赶往血雾林大约需要五天时间。

就算有人先到达,也未必会冒进。再者,血雾林出现的时间不固定,能不能看到,要看机缘。若看见了,也未必是好事,死在血雾林里的人多不胜数,想必那里面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

路上,胡颜与巧梅、封云起同行。

两匹马,一头驴,在晃悠悠中前行。

巧梅坐在驴身上,红着脸道:“主子,巧梅就是个拖累。您还是与封公子快点儿去吧。”

胡颜不紧不慢地道:“急什么?”

巧梅道:“等他们都到了血雾林,咱们还没到,岂不是让他们得了先机?”

胡颜嗤了一声,道:“早到早死吗?那地方,既然能被传得如此邪恶,定有其恐怖之处。这百十来年间,也出过不少绝世高手,想闯一闯这血雾林,却都成了一声扼腕、一句笑谈。”

封云起道:“若真有恶鬼作祟,可以和花老道要些符咒。”

胡颜用眼尾扫了封云起一眼。

封云起闭嘴,笑笑。

巧梅骑着驴,夹在二人中间,左右看看,顿觉尴尬。

封云起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像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偏偏在胡颜面前矮了半截。只要胡颜肯搭理他,哪怕踹他几脚,他也能开心得睡不着觉。

胡颜不知道,封云起渴望她,渴望得险些失常。哎……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巧梅想寻些话题,不让气氛太过尴尬。她探头瞧瞧左右,再次开口道:“主子,你发现没,这次出行没有那么多的人围观了。”

胡颜道:“这一次,没有人刻意散播出行路线,走得倒也消停。”

巧梅疑惑道:“总感觉这次的比试是针对主子的。”

胡颜笑而不语,大喝一声“驾”,放马跑了起来。慢吞吞的走路,她也无聊得很,干脆跑两圈,活动活动筋骨。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年岁太大,每天不活动活动,就觉得身子骨发滞。

封云起紧随其后,就像胡颜的影子,忠心耿耿,绝不背弃。

二人刚跑出没多远,就听巧梅一声尖叫!二人忙掉转马头,向回奔来。但见巧梅好似落汤鸡,全身湿淋淋,脚边还落着一只木盆。

胡颜抬头向上看去,却不见那动手之人。

巧梅打个喷嚏,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水,看向胡颜,苦哈哈地道:“不知是谁倒水,倒了奴一身。”

胡颜打趣道:“女子抛绣球,男人泼水,都挺有意思。不如,你上去看看,是不是良人?”

巧梅又大了个喷嚏,道:“主子逗奴。”

抬头看了看天,道:“天色不早了,寻个地方吃饭住店,你也洗漱一番。”

巧梅应了,抬头看天,阳光有些刺眼,还须用手遮挡一二,哪里来得天色不早了?她跟着胡颜有段时间,自然是胡颜说什么她做什么,至于疑问那种东西,可以吞进肚子里,当个屁放了。

三个人,寻了一家看起来不错的客栈,点了几道招牌菜,又要了两间上房。

等菜的功夫,胡颜和巧梅到房里洗漱了一番。

胡颜先洗,巧梅用胡颜洗过的水匆匆洗了一遍。

胡颜斜倚在墙上,看着巧梅沐浴。

巧梅双手抱胸,缩在浴桶里,羞涩道:“主子还是出去吧。”

胡颜打趣道:“你有的,我也有,何必拘谨?我只是瞧瞧看,大与小的分别。”

巧梅一张脸涨得通红,整个人都恨不得潜入水下去。

胡颜莞尔一笑,转身走开。

巧梅快速洗干净自己,换上干净的衣裙,披头散发地服侍胡颜梳妆。

巧梅的手巧,梳头发的样子很好看。

胡颜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大腿,待巧梅为她梳完后,她站起身,将巧媚按坐在席子上,饶有兴趣地抓起巧媚的长发,也要试着给她梳个发鬓。

巧梅却忙闪身躲开,无论如何都不肯让胡颜给她梳发,口中一直道:“不可不可,巧梅是奴,不能让主子梳发。”

胡颜笑了笑,只能作罢。

巧梅将手伸到脑后,很快挽起半边简单大方的发髻。

二人下楼时,几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封云起老老实实地等着胡颜下楼,就算肚子叫得震天响,也没偷吃一口菜。待胡颜坐下,他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胡颜碗中。

胡颜心头火起。封云起这种默默付出,好像是在衬托她的冷酷无情。再说了,她也没让他等,饿了就吃呗。胡颜冷着脸,道:“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封云起凝视胡颜,道:“我保护你。”

胡颜皱眉:“我不需要你保护。你信不信,我一只手打趴下你?”

封云起面色如常地改口道:“那你保护我。”

胡颜道:“我不会保护你。”

封云起道:“那我保护你。”

胡颜感觉胸口被封云起捶了一记闷拳。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粘人?还是那种一本正经的粘人!

胡颜转开头,继续吃饭。

巧梅忽然弯下腰,神秘兮兮地到:“主子,快看,席仟和步盈儿竟然才到。他们明明走在了咱们前面。”

胡颜看向窗外,见席仟和步盈儿走进了对面的一家客栈。二人跪坐下后,看向胡颜,齐刷刷地微微额首,与胡颜打招呼。显然,他们是知道胡颜休息了,也准备停在此处,与胡颜同步。

胡颜微微额头后,收回目光,继续吃饭。

饭后,胡颜对封云起道:“你再跟着我,就有蹭吃蹭喝的嫌疑。”

封云起正色道:“此番出来,确实没有带够银两。”

胡颜道:“你不带银子,就是打算吃软饭喽?”

封云起道:“你给我吃,我便吃;你不让我吃,我饿着也无不可。”

胡颜冷笑一声,道:“不要再我面前展现你如此不要脸的本事。”

封云起认真地问:“你想看什么?”

面对如此认真的无赖,胡颜只能沉下脸,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她直接叫来掌柜,气势如虹地喊着:“结账!”结果,一摸腰包,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都靠劫富济贫活着,此番出行,一路上燕凡尘都安排得十分到位,她也就忘了自己还要靠武功得到银子这码事儿。再者,她把背包给了司韶,也一直没要回来。从百利山庄出来,她顺手牵走了两匹马一头驴,也没考虑要带银子这种琐事。她刚才是怎么笑话封云起来着?哎呦,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

巧梅善解人意,道:“主子,我这里有些银两,是出行前别人送的,可以应应急。”

胡颜嗯了一声。

巧梅便用自己的银两付了住宿费和饭菜钱。

胡颜总觉得封云起在偷笑,忍不住横了他一眼。

封云起的眸光柔和,落在她的身上,满是宠溺和柔情。

这一眼,却比嘲讽更让胡颜不舒服。

胡颜转开头,不再看封云起,心里恨得将他扯过来痛扁一顿!让他笑!让他笑!让他笑得找不着调儿。

巧梅道:“若主子不急着赶路,巧梅想学学如何骑马。”

胡颜道:“学吧。明天骑马上路。”

巧梅开心地应道:“诺!”

第九百二十章:红衣下的挑-逗

这场比试,活着走进血雾林的人越少,胜算越大。巧梅太弱,会给别人可乘之机。胡颜有事要做,不能陪巧梅去骑马,这事儿自然要落在……封云起的身上。

不得不说,封云起的骑术,是胡颜见过最好的。因此,教巧梅骑马这件事,还得落实在封云起的身上,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扛得住巧梅在马上颠簸的样子。胡颜一想到巧梅那俩硕大的胸部,在马背上上下颠簸的样子,心里就会冒出一分恶毒,想看封云起出丑,然后明目张胆地操笑他。

这种心态,有些微妙,胡颜自己尚未察觉,她只是摆出一张“你欠我钱”的脸,对封云起开口道:“你教巧梅骑马。”

封云起看向胡颜,唇角上扬,应道:“好。”

胡颜挑眉道:“给你一巴掌!”

封云起道:“也好。”

胡艳转身上楼,用手偷偷捶了捶胸口,感觉里面闷疼。这样的封云起,好似一条厚实的大氅。若是冬天,定能保你暖暖和和,让你春意盎然。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这条厚实的大氅,绝壁是想捂死她!

她回屋躺了一会儿后,走出房间,牵出封云起的马,一路狂奔,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赝品的四位祭司由不同位置,向着血雾林赶去。

天色刚擦黑,祭司苗佳与她的结契者,以及三位一等祭侍和三位结契者,一同入住到一间客栈。

大堂里,祭司苗佳和她的结契者同席,剩下六人一席,共用晚膳。

祭司苗佳一身的伤好了大半,虽能下地走动,但每一步都痛得要命,让她对胡颜真是又爱又恨。

苗佳的结契者道:“何必如此拼?你身上有伤,我们就算晚上一时半刻也没有关系。”

苗佳道:“我是宫主亲手提拔的祭司,多少人等着看热闹,也定有人心中不服,等着取而代之。我若不拼,地位不稳。”

结契者道:“我听说那血雾林邪性的很,不知宫主是让我等监督那些人,还是……另有打算?”

苗佳道:“监督有之,出手试探也是自然。若是谁都能轻而易举成为大祭司,才是笑话。”

结契者小声道:“你我二人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置,却坐不了几天,实在令人恼火。”

苗佳神秘地一笑,压低声音道:“不急,你且跟着我,慢慢看着。”

结契者目露好奇之色,问:“此话怎讲?”

苗佳沉吟片刻,终是靠近结契者,讳莫如深地小声道:“宫主曾说,这三十年一次的更替,是古来有之。不过,人不如旧,容不如新。”言罢,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慨道,“一晃儿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皮属实老矣。”

结契者目露疑惑之色,问:“宫主那是何意?”

苗佳面露得意之色,道:“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宫主曾残虐一个人,导致她神识崩塌。宫主便将一只狗的神识,送入那人的体内。你猜怎么着?”

结契者追问道:“怎样?”

苗佳笑道:“那个人,就当自己是一只狗,还吃屎呢!”

结契者一脸嫌恶地道:“好恶心。人吃屎……”

苗佳嗤笑道:“这个人啊,还不是一般人呢。”

结契者问:“那是何人?”

对于结契者的问题,苗佳讳莫如深,半晌才压低声音道:“别问那么多,对你我都不好。宫主大能,保不准扫一眼,就知道我曾说过什么。她若追究起来,咱俩就得变成那吃屎的狗!”

结契者立刻闭嘴,连连点头。

苗佳道:“来来,不说那些,你陪我喝两盅,这身上痛得厉害。”

结契者横了苗佳一眼,嗔道:“虽然你贪新鲜?!”

苗佳嘿嘿一笑,回味道:“你是不知道,那位胡姑娘的手上功夫是何等了得。她虽抽了我,令我浑身疼痛难忍,但其中销魂滋味,却也令人亢奋不已。”

结契者与苗佳虽同为女子,但关系绝不一般。漫长的寂寞日子里,二人相互慰藉,倒也生出了几分情谊。

结契者听苗佳此言,心中十分不悦,愣哼一声道:“动了参选者,你也要小心些。万一那女子得势,一举成为大祭司,看要如何收拾你!”

苗佳轻哼一声,道:“那封云喜的皮肉不错,你不也……”

结契者横了苗佳一眼,道:“还不是顺你的意?!”

苗佳哄道:“好了好了,别生气,那些人,不过就是一个玩物。”压低声音,“你瞧着好了,那些美人的身体,最终都会成为我们的。你喜欢哪个,我便请宫主将我的神识放进去。”用手摸了摸脸上的肌肤,“届时,你我又恢复成十七八的样子,多好。”

结契者眯了眯眼睛,呵呵一笑,道:“此时若能成,还真是令人期待。”

客栈门开,两名女子走进。

一名女子身穿红衣,身材高挑,娉婷袅娜,行走间步步生莲。她的脸上挂着面纱,一双猫眼好似璀璨的琉璃,流光溢彩。她勾着一条金线眼线,眼尾点了一些桃粉色,偶尔一瞥之间,便是道不尽的风流冶艳。她的胸脯鼓鼓,腰肢纤细,两条修长的美腿,在薄裙下若隐若现。

另一名女子,生得好似一只大馒头,脸儿圆圆、腰肢圆圆、胳膊圆圆。她穿着土黄色的丫鬟衣裙,腰间系着一条暗绿色的腰带。打眼一看,还以为谁将她绑在了衣裙里。那衣裙勒得呦,任谁看了,都要生出几分轻蔑的心思,在心里骂一声:痴肥!

丫鬟对掌柜的道:“十个馒头,包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