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主一仆实在太过惹眼,土黄色衣裙的丫鬟,完全是为了衬托红衣女子的娇媚纤细。这二人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喜好女色的苗佳,差点儿将那双眼睛瞪出来!她真是恨不得将眼睛挖出来,扔那高挑女子身上去!最好……还能滚两圈,占点儿便宜。

结契者也看得心头发痒,却轻咳一声,提醒苗佳不要太过分,惹祭侍们的闲话。

苗佳吞咽一口口水,用了十成功力,才将视线从那红衣女子的身上拔出来。

红衣女子听到咳嗽声,回头望来,眉眼微弯,浅浅一笑。那笑,虽隐在面纱下,却艳绝天下,妖魅无比,令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化为一头猛兽,将其扑倒在身下。

掌柜让店小二包好十个馒头,递给了丫鬟,且好心提醒道:“若二位是路过,且在小店里休息一晚。这地界虽太平,但难免遇见狂浪之徒。”

丫鬟粗声道:“我们急着赶路,还要再走一个时辰才能投宿。”

掌柜道:“再走一个时辰,很难投宿。”

丫鬟皱着包子脸,看向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丫鬟只能抱着那些馒头,屁颠颠地跟在红衣女子的身后。

苗佳望着红衣女子的背影,就像饿狗盯了肉,就差流口水了。直到红衣女子和丫鬟消失不见,她才收回目光,扬声道:“快些吃,也好休息了。”

结契者与苗佳在一起近三十年,如何不懂她心中那点儿猫腻?当即冷下脸,道:“别惹事生非。赶快到血雾林才是正事儿。”

苗佳皱眉呵斥道:“混说什么?!”

结契者见苗佳不悦,也不敢多话。她俩虽亲密,当毕竟是主仆关系,不能僭越。

众人吃过饭后,皆上楼休息。

苗佳躺在床上,一颗心犹如火烧猫挠。一想到那风流的身段和冶艳的容颜,她就心痒难耐。在飞鸿殿里,她虽有结契者陪她胡闹,但那张脸一看就是三十年,实在令人倒胃口。她渴望青春的面孔,新鲜的躯体,动情的呢喃……

刚才,对,就是刚才,那红衣女子看向她的眼神,好似带着小软钩,撩拨得她情难自禁。

在飞鸿殿里,她被约束了三十年,如今出来了,若不能快活一把,岂不是白活了?!再者,如果宫主真给她换了具年轻的身体,她这具身体便无用了。想一想,这幅身体跟了她这么多年,却一直过着苦行僧的生活,实在亏欠它太多。

这么一想,她再也按耐不住,直接从床上翻身而起,忍着身上的痛,跃出窗口,牵出一匹马,去追红衣女子。

一个时辰后没有客栈,便是荒郊。

方向明确,好追。

苗佳走后不久,她的结契者敲响她的门,在无人应后一掌拍开门,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便知道苗佳去追红衣女子了。

结契者心中怒火翻滚,一扭身,下了楼,牵出一匹马,去追苗佳。

她与苗佳相伴多年,感情自不一般。但“胡为”的出现,让二人之间出现了裂缝。苗佳竟背着她,和那人私下相约。如今,红衣女子一出现,苗佳又再次孤身追去。要知道,只要苗佳觉得她不合适,便会请求宫主解开二人契约,找人替换她的位置。届时,她能如何?她早以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唯有换个躯壳,继续呆在飞鸿殿,才让她心安呐。如果真能通过换躯壳一直活下去,她岂不是成了神?巨大的诱惑就在前方,她怎能让苗佳踏错一步?!

第九百二十一章:艳男胖唐绝杀大招

夜色朦胧中,一辆挂着红色灯笼的马车在滚滚而行。

突然之间,天上的月亮似乎被什么东西遮挡起来,致使周围陷入一片黑暗。

马儿有些慌张,不安地跺着脚。

车夫头戴大沿草帽,只露出了鼻子和下巴。他慌张地道:“姑娘,这……这看不清路了,好像有鬼打墙!”

胖丫鬟一把掀开车帘,吼道:“鬼打墙?我看你皮子痒,欠打!”抬头,环视四周,见周围漆黑一片,吓得“妈呀”一声,腿一软,直接跌坐车板子上。

这时,空气中漂浮起几个黄色的小纸人,飘飘悠悠地来到马车前,吓得车夫大喊一声,跌下马车,昏死过去。

胖丫鬟望着那小纸人吓得不敢动,两只不大的眼睛瞪得提溜圆。

那小纸人燃烧而起,散发出一股子甜腻的味道。

胖丫鬟哆嗦了两下,身子向后一倒,压下帘子,躺进车厢里,昏了。

小纸人燃烧着落在地上。

那微弱的火光照亮了车内的女子。

红衣女子脸戴面纱,瑟缩着身子,目露惊恐之色。那样子,仿佛是一只受惊吓的猫儿,让人想要将其抱入怀中,好生安抚一下。

苗佳牵着马走向红衣女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毫无攻击性。

红衣女子在那甜腻的香味中闭上眼睛,软倒在长椅上。

苗佳松开马,跃上马车,蹲着,望向车里的红衣女子,幽幽道:“那掌柜的劝你留下过夜,你不听;说这夜里有狂浪之徒,你不信。呵……这到底是要赶去何处?会哪个野汉子不成?”舔了舔唇瓣,沙哑道,“还是让姐姐先摸摸你吧……”言罢,弯腰进入车厢,伸手探入红衣女子的裙摆,去摸她的脚。

这一摸之下,当真心惊啊!

这脚,凭地大了!

为什么这么大?

啊?

你说,为什么这么大?

这……这不对劲儿啊!

没给苗佳任何反应的机会,红衣女子一脚踢在苗佳的下巴上,然后对着她便是一顿……捶打掐挠挖扣拧踹……

红衣女子是谁?胡颜是谁?苗佳又是谁?

燕凡尘这套不按套路的打法,曾经将胡颜打得蒙圈过,苗佳不过是一个祭司,无论武功还是祭祀之力都无法与胡颜对比。再燕凡尘的这套自创拳脚下,她蒙了,彻底蒙了。她的眼睛痛、头痛、鼻子痛、肋骨疼、腹部抽搐……

燕凡尘这套自创打法,成功刷新了一位祭司对武功、套路,以及暴力的认识。

苗佳之所以敢冒然出手,就是因为她跟了马车一段时间,确定没什么异样。放倒了车夫和胖丫鬟后,她蹲在车板子上,观察了一会儿,见红衣女子确实不是高手,这才摸上她的脚。不想,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红衣女子,竟将她打得蒙圈了!那真是天旋地转、能力丧失、头晕目眩、四肢抽搐……

苗佳被打倒在车板上,刚要咬牙反击,却感觉身旁的胖丫鬟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庞然大物一弹而起,以不可抵挡之势从天而降,噗地一声,压在她的胸口。

苗佳感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且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压扁了,一股腥甜的血气涌上喉咙,一张嘴,吐出两口血还混杂了一些碎肉。这……这是什么鬼东西?难道是天谴?!这杀伤力实在令人不敢小觑。

唐悠从苗佳的身上爬起来,双手掐腰,扭了扭身子,晃了晃胳膊,仰天大笑三声,狂傲道:“他们都说咱俩不行,今儿就让他们看看,咱俩到底行不行!”

燕凡尘一把扯下面纱,看着苗佳冷笑一声,对唐悠道:“咱俩搭配,那叫绝杀!还以为祭司多厉害,不过尔尔。”

唐悠再次大笑三声,挥舞着胖拳头,自信满满地道:“谁能逃过你的脸我的屁股!”

燕凡尘看向唐悠,道:“你要是这么唠嗑,咱俩还是别合作了。”

唐悠干笑两声,撒娇地喊:“妹夫……”

燕凡尘立刻挺胸抬头,道:“下次继续合作。”

二人伸出手,击掌,相视一笑,十分得意。

就在这时,一只长剑横扫而来!

车夫一跃而起,拦下长剑,逼退结契者的同时,也后退一步,撞在唐悠身上。唐悠向马车下掉去,下意识的伸手一抓,竟抓着车夫一同向下滚去。

此车夫,是苍山。

结契者见苗佳面如金纸,竟是将死的模样,一颗心瞬间跌入谷底。她与苗佳结契,苗佳死,她无法独活。她虽气苗佳好色,不知轻重,却不能不管她。为了自己的性命,结契者拼了。她瞪着爬上红血丝的眼,攥紧手中长剑,对苗佳道:“你挺住,我来救你!”言罢,向燕凡尘冲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一条银鞭甩出,在空中发出啪地一声,好似一道惊雷,护在燕凡尘的面前。

结契者本想拿下燕凡尘,威胁其他人,放她和苗佳走。结果,现实让她知道何为不易。

结契者与司韶打在一起,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唐悠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抻长脖子看着热闹,道:“苍山,你看,那个老女人还挺能打的。要不,你去捶她几拳?”

看似要死了的苗佳竟扔出一把纸灰,她整个人随之消失不见。

唐悠、苍山、燕凡尘微愣。唐悠忙伸出手,摸了摸苗佳原本躺着的位置,发现那里确实没人了!

人呢?

苍山提高警惕,竖起耳朵听着东京。

突然,一把匕首出现,直刺向苍山的后背。

苍山躲开致命一击,却被匕首划伤了胳膊。

紧接着,那匕首消失不见。

苍山将唐悠护在身后,严阵以待。若是真刀真枪,他倒不怕,怕得就是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令人防不胜防。

结契者见苗佳还能用祭祀之力自保,心下稍安,却也不敢恋战。她用毕生绝学逼退司韶,转身便要冲向苍山,为苗佳争取逃走的几率。

结契者吸引了苍山的注意力,匕首再次出现,竟是对着燕凡尘的后腰。

司韶看不见苗佳,唯恐她对燕凡尘出手,也顾不得继续和结契者武斗,长鞭一摔,卷起燕凡尘,将其扯到自己身边。

燕凡尘身后的匕首刺了个空,立刻消失不见。

苗佳消失不见,致命的匕首却随时会出现。如此,苍山等人才终于明白,为何司韶说不可掉以轻心。紧张的气氛中,传来一声轻笑。

众人抬头,看向站在树上的那个女人。

银发,黑眸,傲然而立,无人能及。

燕凡尘惊喜道:“宝宝?!”

司韶摸了摸耳朵上的相思,笑了。

胡颜轻轻一跃,来到司韶面前。

司韶道:“我们能搞定,何须你奔来?”

虎颜伸出手,道:“荷包扁。给锭银子。”

司韶一扭头,道:“没有!”

燕凡尘直接掏出银子,放到胡颜手中。

司韶一摔长鞭,在燕凡尘耳边发出一声巨响,吓了他一跳。

胡颜捏碎手中银子,让银色的金粉顺着风飘散开来。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她的笑容清雅,衣裙翻飞,胸有成竹。

她手中的银粉,好似万千星辰飘飘洒洒,渐渐勾画出一个人形。

那个人正在向外跑去,留给大家一个惊慌失措的背影。

司韶一甩长鞭,追了上去。三个回合下来,便将人扯了回来,像扔死狗帮,扔在胡颜脚前。

结契者见苗佳被俘,也不再抵抗,被苍山一掌拍倒,趴着来到苗佳身边。

苗佳抚着胸口,费力地喘着气,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对我出手?”

胡颜蹲下,用手指提起苗佳的下巴,道:“苗佳,你连本宫都不认得了?”

苗佳微愣,随即大惊失色。她摇头道:“不,你你……你怎么可能是……不不……不可能……”胡颜的脸,她看着总觉得有几分熟悉,难道三十年前,他们真的一同参选过大祭司?

胡颜松开手,站起身,掏出帕子,擦了擦手。

苗佳眼睛一转,立刻跪在地上,紧张地磕头道:“属下愚昧,不知是宫主。飞鸿殿里那位,也不曾露过真容,属下被其蒙骗,还请宫主大人大量,饶恕属下有眼无珠。属下见任祭司被惨虐,便心有怀疑,只是属下人小位卑,就算心有怀疑,也不敢……”

胡颜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事:“任昕怎样?”

苗佳并不是十分相信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大祭司,可听她一张口就问任昕,心里突然就突突了一下,加深了怀疑。她捂着胸口,谨慎地回道:“她……她死了。”

胡颜一记真气挥出,隔空掴在苗佳的脸上,冷冷道:“本宫也是你能糊弄的?!”实则,她不知道任昕怎么样子了。任昕是她的祭司之一,是她的人,如今却生死不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诈一诈苗佳。

苗佳被打得不轻,一张嘴,吐出两颗牙齿。她不敢再有造次,连滚带爬地回道胡颜身边,跪着,老实回道:“回……回宫主,属下只知道,飞鸿殿那位将一条狗的神识放进了任祭司的脑袋里。任祭司……变成了……变成了一条狗。哦不不不,不是她变成了一条狗,是她当自己是一条狗……”

第九百二十二章:执念

一条狗?

胡颜闭上眼睛,攥紧手指,努力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她怕自己失控,直接杀上飞鸿殿,让那赝品吃屎!

苗佳的结契者见此,知道胡颜定不会放过苗佳,为了自己的性命,她决定拼力一博!实话,她看胡颜也觉得有几分眼熟,现在想来,定是三十年前就见过的。大祭司这些年,深居简出,从不轻易露真容,让她都忘了,大祭司曾经长成什么样。

这是真假大祭司之争,她和苗佳站错队了,自然要承担后果。她从不认为,胡颜是心慈手软之人。她见胡颜闭眼,知道机会来了,突然拔出藏在衣袖里的匕首,刺向胡颜!只要她能拿下胡颜,一切皆有可能。

胡颜没有动,司韶却一抖衣袍,将苗佳的结契者打倒在地,动弹不得。

苗佳微愣,马上爬到结契者身旁,一把扯起她的衣领,用力掴了她一巴掌,骂道:“你疯了!怎能对宫主动手?!”

胡颜睁开眼,唇角挑着嘲弄的笑。

苗佳偷摸看了胡颜一眼,想到自己曾经窥伺她的美色,被其抽了顿鞭子的事儿,心肝都跟着乱颤啊,她跪着转向胡颜,讨好地笑了笑,恭维道:“宫主可知,飞鸿殿那位做了很多打算。属下如今身受重伤,痛得不行。且等属下休息一下,向宫主一一道来。还请宫主看在属下知错的份上,饶属下一命。”

胡颜将帕子随手一扔,道:“苗佳,本宫不接受任何叛徒的投诚。背叛者……”缓缓勾起唇角,“死。”在苗佳的惊恐中,司韶捡起结契者的长剑,对准苗佳的额头,一剑砍下!而后又补了一刀,竟是将坚硬的额头切开,割出一块眉间骨。

结契者心口剧痛,捂着胸口死去。

燕凡尘转开脸,道:“本想让她在喜悦中死去,却没做到。”

胡颜道:“她心中无恨,只有惊恐,对我而言,也是好的。”实则,她若使用魅术,定能让苗佳喜悦异常,然,这却并不是胡颜要的。尽管,她说过,她需要祭司的眉间骨,最好在那祭司心情不错的时候取得。有些话,说出口,给谁听,尤为重要。她怎能让那赝品知道,她的惑术如何了得?

燕凡尘对于这种血腥的场面有些不适应,他扯着胡颜向一边走去,留下司韶处理那尸体。

唐悠扯着苍山,跑到胡颜面前,高兴地道:“妹子,你怎么来了?临行前,不是说让我们来对付这个苗佳吗?”

胡颜戏谑道:“我若不来,怎么能看见女装的凡尘,如此婀娜曼妙。”

燕凡尘在胡颜耳边道:“你若喜欢,我穿给你看又何妨?”

胡颜勾了勾唇角,意味深长地笑了。

唐悠挥舞着胖拳头道:“妹子,你一说那苗佳喜欢女色,我们就制定了这个计划!厉不厉害?!”

胡颜赞道:“厉害。”

唐悠比比画画道:“我妹夫将那苗佳一顿打,我就给她来一记大坐!我才发现,我这体重简直是行走江湖自带的厉害武器啊。”

胡颜哈哈一笑,道:“正是。”

唐悠得意了,转而问道:“你怎不对她严刑逼问呢?最起码要知道那赝品的阴谋诡计。”

胡颜道:“这个苗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只是个小角色罢了。真正的阴谋诡计,她也只是知道个皮毛,不问也罢。要知道,谋略这种东西,差一步则谬以千里。”

唐悠攥拳道:“我们一起要杀到飞鸿殿去!让那赝品滚下来!我要坐她的头,给我爹报仇!”

胡颜拍了拍唐悠的肩膀,道:“会的。”

司韶处理好眉间骨,用一块帕子包好,来到胡颜身边,道:“我先拿着吧。”

胡颜看向司韶,点了点头,道:“好。”司韶总喜欢和她对着干,却记得清她任何的喜好与厌恶。

司韶道:“成家兄弟俩与花老道去对取谭乐眉间骨。”

燕凡尘道:“花老道看似能掐会算,实则最不靠谱。这一次,不知他能不能寻到谭乐。尤其是,身边还带个拖油瓶。”

司韶道:“花老道在百里山庄时,就对谭乐出手了。谭乐走到哪里,他都会找到她。”

燕凡尘问:“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详细?”

司韶道:“我……”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又闭上了嘴。

燕凡尘的眸子转了转,最后看向胡颜。也不说话,就是那样看着她。

胡颜轻咳一声,道:“晚上你便知道了。”

燕凡尘满心疑惑,却因对胡颜十分信赖,并没有过多询问。

胡颜吹了声口哨,封云起的战马屁颠颠地跑来,用头蹭着胡颜的手。

胡颜翻身上马,道:“血雾林,不一般。司韶可去,你们不能去。”大喝一声驾,向着来路奔去。

唐悠皱眉道:“什么叫我们不能去?”

燕凡尘道:“就是说,你们不能去,但是若非要去,她也管不了。”

唐悠笑道:“这解释,绝妙啊!”

苍山道:“胡姑娘所言不假,血雾林非比寻常。你和燕公子不懂武功,无法自保。”

唐悠皱起包子脸,道:“我有大坐神功!”

司韶冷着脸,道:“她不让你们去,自然有她的道理。谁有空一面对敌,一面照顾你们?!”

唐悠掐腰道:“我不需要你照顾!”

司韶冷哼一声,道:“说不许就不许!”转身离开。

唐悠喊道:“妹夫……”

司韶脚步微顿,语气柔和了三分,道:“你若不安全,她便不能安心。”

燕凡尘横了唐悠一眼,道:“你是不是唤妹夫成习惯了?”

唐悠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道:“不是不是,真的不是啊妹夫……”

燕凡尘惆怅了。他望着唐悠,幽幽道:“你这样,我们如何继续合作下去?”

唐悠立刻保证道:“你放心,你在我心里,那才是独一无二的妹夫!”

司韶一甩手中长鞭,发出啪地一声响。

在这样黑漆漆的夜里,还真挺吓人的。

唐悠被吓一跳,胖乎乎的身子颤了颤,捂着胸口道:“妹夫你干啥?!吓死人了!”

燕凡尘仰望星空。

司韶勾了勾唇角。

苍山负手而立,发出一声叹息。

燕凡尘打了个哈欠,对司韶道:“咱们今晚就在这里对付一晚吧。”

司韶用看傻子的目光扫了燕凡尘一眼,道:“你要在这对付一晚,就自己对付。”

燕凡尘拉住司韶,道:“你没听宝宝说,晚上要给我一个解释。若我们离开,你让他怎么寻我?”

司韶道:“她已经回去了,你以为她还会在大半夜跑来和你细说?”

燕凡尘点头,装出认真的样子,道:“我觉得会。”

司韶嗤了一声,道:“别傻了。你还不如寻个地方睡觉来得稳妥。”

燕凡尘问:“什么意思?”

司韶道:“你睡着后就知道了。”

燕凡尘的眸子动了动,却是垂下了双眼,耷拉下双肩,轻叹一声,自嘲道:“是我没用,什么忙都帮不上,所以你们有什么事,都不会让我知晓。”

司韶皱眉道:“少在那装可怜!都说了,让你睡觉去。”微顿,补充一句,“你会看见她。”

燕凡尘的唇角勾起,点了点头,爬进了马车,想要尽快催自己入睡,却做不到。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之后,一掀车窗,对策马而行的司韶道:“我睡不着。”

司韶不耐烦地道:“你想怎样?!”

燕凡尘道:“你唱歌给我听。”

司韶一拳头打了过去。

燕凡尘两眼一番,昏死在了车厢里。

这回,他终是“睡熟”了。

飞鸿殿里。

大祭司的房内,陈设简单大气,看起来不像是女子的房间。

帷幔里,平躺着一个人,影影绰绰能看得出,此女类似胡颜。

几上,放着四只小巧的香炉。

每只香炉里,都插着一根细长的红香。

最左边的那根红香,突然折断成两截。燃烧着的那一头掉落在几上,瞬间灭了。

帷幔里直挺挺地坐起一人,瞬间转头,看向那根红香,半晌,转回头,沉声唤道:“宫烟。”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头扣斗篷帽的女子出现在帷幔之外,抱拳道:“宫主。”

赝品道:“苗佳死了。”

宫烟抬起头,看向赝品,露出一张戴着面具的脸。那面具白得渗人,嘴唇部分却画着一张艳红色的大嘴。

黑色的衣裙,白色的面具,血红的大嘴,怎么看都透着诡异。

赝品道:“胡颜要祭司眉间骨,便能恢复祭祀之力。我们的计划,已经筹备百余年,不容任何闪失。苗佳已死,你去血雾林一趟。”透过帷幔,看向宫烟,“若胡颜动手,谭乐和虹喜的小命不保。那骨头可以给她,却不是这种给法。”

宫烟道:“胡颜没有了祭祀之力,怎还如此厉害?”

赝品眯了眯眼睛,笑道:“百余年,唯她一人而。胡家众多女子,再不曾出过一人。她若无能,本宫要她何用?!”她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动了动手指,“去吧,别让她得手,必要时……杀鸡取卵。”

宫烟领命,道:“诺!”转身离开。

赝品重新躺回到床上,幽幽唤着:“胡颜……”

似呢喃,似感慨,似……渴望……

胡颜的执念,是她布下的一道迷咒,只因胡颜这个人,是她心中多年的执念。有人喜欢金钱,有人想要权势,有人渴望长命百岁,可她……呵,她要得东西,唯有胡颜一人能给她。所以,胡颜不能死。她应该继续爱着傅千帆,至死不渝。唯有这样,她的执念,才能称之为希望……

第九百二十三章:大将军的故事

胡颜返回到客栈,把马送回到马厩,一转身,看见封云起就斜倚在门口,看着她。

他说:“第一次见你,也是在客栈。那时……你是绿腰,丑得人神共愤。我站在窗前喝问是谁,你在院子里回了声你祖奶奶。”唇角勾起,苦涩一笑,“若我那时追上你,多好。”

胡颜走向封云起,道:“若你那时追上我,也不会喜欢我,只会打我。就像……你为封云喜做过得那般。”她从封云起身边走过,“还有,那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封云起一把攥住胡颜的手。

胡颜冷着脸,看向封云起。

封云起问:“第一次,是何时?”

胡颜见封云起无比认真,便回道:“在街上。你鲜衣怒马,来追封云喜;我丑露不堪,仰望着你。”思绪划到第一次见到封云起的时候。那时候,他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狂傲到不可一世,这里面虽有假象,却也有一部分是他真实的性格。她仰望着他,看着他耳朵上的那颗朱砂痣,一颗心颤抖得不成样子。隔世相见,道不尽的相思百转。

往事一幕幕,袭上心头,绽开一朵朵不同味道的花。不都是甜美,也不都是苦涩。

封云起道:“想喝一些酒吗?”

胡颜嗤笑道:“和你?”她从来不觉得,他和封云起之间的交情,还能够坐下来像情人一般喝几杯酒,捡捡情趣那种东西。

封云起眸光沉沉,认真道:“对,和我。”

胡颜直言道:“不想。”言罢,一把甩开封云起的手,往客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