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西行撇嘴,道:“你就那么怕那六人?以咱俩的能力,每次搞定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成东行一把攥住成西行的衣领,道:“别动歪脑筋!那六个人,看似各自为政,实则关系非比寻常。你以为,他们还能容纳其他人?”

成西行拍了拍成东行的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也就那么一说,还真能取而代之啊?就这么靠着呗,不都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吗。我这回,就来试一试!”

成东行冷哼一声,松开手,警告道:“一年。我給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内,你不能让主子心甘情愿收了你,你就乖乖給我滚出去,娶妻生子!否则,我和你断绝兄弟关系!”

成西行叫道:“你!你说什么?!你发这狠做什么?!莫不是喝多了!”

成东行一甩袖子,走回了屋。

成西行抱起酒坛子,摇摇晃晃道:“她有什么好的?一个个儿都往上凑!哼,爷不稀罕!不稀罕!”说着说着,眼眶竟然红了。

第一千零八章:番之子戚

胡颜飞檐走壁,如同一缕银白色的风,在六合县的上空轻轻掠过,如同往日一般,最后驻足在白子戚家的墙面上。

院子里枝繁叶茂,已经结了一些果子,有李子、杏儿、无花果、枣子和苹果,却单单没有梨。那些果子散发着诱人的芬芳,任谁也无法想象,这里曾经是个多么残忍的地方。

胡颜记得,白子戚曾问过她,是否敢吃他种得果子。

为何不敢?

帝王将相脚下,堆积着万千白骨,才能成就一代风华。白子戚这院子底下,就算以人为肥,也不过让果子更佳肥美罢了。追根溯源,过于可怕。稀里糊涂,方得悠然。

厨房里,亮着两根碗口粗细的蜡烛。白子戚对光亮一直要求得颇为严格。尤其是在他做事的时候,周围一定要亮如白昼。

白子戚的身影落在窗纸上,清晰可辨。他正在切东西,动作很慢,一下接着一下。胡颜似乎能透过窗纸,看见他低垂的眉眼,和偶尔缓缓眨动的睫毛。

白子戚的五官十分清秀,看起来就像文弱的书生,唯有接触过,才知他心智之坚,非比常人。

胡颜站在墙头,垂眸看着白子戚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唇角悄然勾起一抹笑意。有人用三天之约,引她出来,却在厨房里忙活着。为何?

胡颜知道,白子戚的刀功出神入化,就算切油腻不成形的软肉,也能在呼吸间将其片成纸般的薄度。如今,他切东西的样子依旧优雅,但看起来似乎有些吃力。胡颜猜,他可能受伤了。

那颗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心,竟因为这个猜想有些心疼。

看来,她走了一年,却没有将这段感情遗失在某些角落里,而是深埋在了心里,带着它走走停停。

缘当如此,她能奈何?

胡颜轻轻跃进院子里,伸手摘了一颗枣,塞进口中,咬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枣子还是青的,入口酸涩,口感不佳。

白子戚轻轻推开厨房的门,看向胡颜,久久的凝视后,开口道:“枣子生,还需一段时间才能甜美。”

胡颜咽下口中的青涩枣子,将手中剩下的半颗枣子抛给了白子戚。

白子戚接住,送入口中咬下枣肉,咀嚼着咽下,道:“还是有些甜的。”

胡颜勾唇一笑。

白子戚道:“我在做杂锅子,半盏茶的工夫便能吃。”言罢,转过头,继续去切肉。

胡颜走进厨房,探头看着白子戚切肉。时光似乎回到了从前,她从不曾离开,他一直为她制作美食。弹指间,一年过去,彼此的心境都有了变化,难得的是,为了这份情,彼此还愿意互相依偎、互相成全。

许是因为胡颜在等,所以白子戚切肉的速度变得极快。一片片的薄肉如同红色的花瓣,在他的刀下层层剥离,绽放出最美好的样子,诱人食指大动。他,哪里有一点儿受伤的痕迹?

胡颜背着手,探着头,道:“看你切东西那么慢,原本以为你受伤了。”

白子戚放慢了速度,也不看胡颜,只是道:“说好等你三天,生怕你毫不在意。唯有慢慢做一顿杂锅子,才能给自己一个继续等下去的理由。又怕你来了又走,唯有认真去听,心才能不乱。”停顿片刻,才轻轻飘出一句,“说好半年,你……食言了。”

白子戚的眸光始终落在牛肉上,那般认真,仿佛倾入了全部的感情。他不看胡颜,怕身体里那浓烈的情感突然炸起,以不可抵挡之势毁灭一切。

面对这样的白子戚,胡颜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心中,有些痛、有些甜、有些茫然、有些释然、有些歉然、有些庆幸和欣喜。

胡颜的心变得柔软,她伸手抱住白子戚的腰肢,用手指丈量他清瘦了多少,用手心去感受他心脏跳动的频率。

白子戚突然将刀剁在菜板子上,发出咣地一声。他转过身,一把抱起胡颜,将她扔到厚重的木板上坐着,一手压向她的后脑,将她按向自己。唇齿相抵,如同星火燎原。思念泛滥成灾,就连骨头都渴望到发痛。如魔,似狂。

白子戚的手指间隐现一把精巧的弯月形小匕首。他手指所过之处,胡颜的衣裳都会一分为二。那般速度,当真是急不可耐;如此优雅,真真儿是举世无双;那般狠戾,舍我其谁?这般缠绵,只为胸腔里跳动得那颗心。

泥土上架着一只小铁锅,已经烧开,正咕噜噜地冒着香气。那是牛骨头的味道,垂涎欲滴。

厚重的案板在一下接着一下的摇晃,频率不快,但每一下都能晃到人的灵魂深处。

雾气萦绕中,胡颜微眯的眸子如同潮水般潋滟,唇色似最红的花朵般娇艳,肤色白得近乎透明,双颊镀上一层迷人的淡粉色,如何能令人不痴狂?她的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古文,手指在白子戚的身上勾画着,指尖隐隐透着银色光晕。她咬破舌尖,喂白子戚她的血。

白子戚不知胡颜要做什么,却是全身心的信任与纵容。他也咬破了自己的舌尖,来补充胡颜缺失的鲜血。

彼此口中,是对方鲜血的味道,吞咽间,就好似将对方融进了自己的身体,蔓延上四肢百骸,狠狠地纠缠,再也分不开彼此。

待春水流过、云消雨霁,白子戚狠狠攥着胡颜的双臂,道:“有时候,真想剥了你的皮,雕琢你的骨,困住你的魂,让你永远不能离开。”

白子戚说得那般认真,完全是心中所想。若是一般女子,定会被他吓得屁滚尿流。可胡颜不是一般女子。她若一般,也不值得白子戚如此对待。

胡颜眸光潋滟,懒散地靠在墙面上,望着白子戚,邪肆地一笑,道:“好啊。”

白子戚的呼吸一窒,抱起胡颜,将她往旁边挪了挪,而后抓过自己的衣袍,从袖兜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手帕,吸走案板上的一点落红。

胡颜拢了拢身上碎裂的衣袍,笑盈盈地望着白子戚。

白子戚那张素来白净的脸,竟泛起了几分不自然的羞红。他尽量装出自然的样子,将沾了落红的白色帕子收回到袖口里,这才道:“我的。”

胡颜抱着腿,歪着头,看着白子戚,嘿嘿笑道:“对,你补的,自然是你的。”

白子戚不看胡颜,耳朵却红了。

他穿上自己的衣袍,洗净手,将小料调和好,将肉下到小铁锅中,将筷子递给胡颜,道:“吃吧。”

胡颜指了指自己雪白的大长腿,道:“我就这样?”

白子戚反问:“还想怎样?”

胡颜无语了。感情儿,白子戚这是不想让她走了。这个男人啊,清冷自制,却又使出这种显而易见的小手段,怎么想都觉得可爱得紧。

胡颜倒是想混迹在白子戚的家里,享受一下女皇的待遇,不过,时间快到了。她用真气推开了窗,看了看窗外的月光。即将午夜。

白子戚悄然注意着胡颜的一举一动,却并不说破。他将涮好的牛肉放进胡颜的碗中,十分直白地道:“是你吃肉,还是我吃你?”

胡颜抓筷子的手就是一抖。她看向白子戚,道:“子戚,你变坏了。”

白子戚道:“什么东西放时间久了,都会坏掉。更何况,人。”

胡颜哑然,摇头一笑,将肉送入口中,咀嚼着咽下,只觉得满口生香,美味非常。她感慨道:“好久不曾吃到子戚做得美味,甚是想念。”

白子戚道:“我这美味,必须常吃。时隔太长,容易毒死人。”

胡颜明白,白子戚这是在对她说,必须常来,否则要毒死她。

胡颜光着大腿,能说什么?只能含着肉,含糊地说:“哦,好。”

白子戚终是见了笑模样。他为胡颜布菜,倒也营养均衡。两口肉,一口菜,不让胡颜偏食太多。胡颜吃得心满意足,却略显焦躁,偶尔会抬头看看窗外的月亮。

白子戚稳下心,询问道:“刚才你做了什么?”

胡颜笑道:“我希望你能活得和我一样久。所以,我再尝试一些古法。”

白子戚询问道:“可有危险?”

胡颜自傲地道:“且不说是尝试,就算有危险,对我而言,也不过是一道很快愈合的小伤疤。”深情凝视白子戚,“这一切,与和你白首不相离相比,不重要。”

白子戚垂下眼睑,挡住眼中波涛汹涌的厚重感情。

胡颜夹肉給白子戚,道:“等你发现自己的复原能力变强时,便是离我们的目标更进一步。”

白子戚点点头,道:“我会珍惜你的每一滴血。”

胡颜笑道:“一如,我珍惜你的每一滴血。”

白子戚笑了。温暖的笑,情谊缱绻。他问:“这一年,你都去了哪里?”

胡颜咽下口中青菜,回道:“这一年,我到处走走停停,看了些难得一见的风景。”

白子戚知道,这些风景定是胡颜与傅千帆同看的。他不想问细节,对那些风景也不感兴趣,只是心中怀揣了疑惑,眼前人是胡颜,那么,傅千帆在何处?

白子戚不动声色,陪着胡颜吃杂锅子。

胡颜道:“第一次在厨房里吃饭,感觉甚是有趣。”

白子戚意味深长地看了胡颜一眼,道:“确实别有滋味。”

胡颜感觉,自己被打趣了。

白子戚是一个不爱开玩笑的人,可这偶尔蹦哒出来的一句,也着实令人面红耳赤。

胡颜转移话题,问:“你手心里的那根针,可还有?”

白子戚回道:“她死,针消,已经无碍。”

胡颜又问:“你……父亲呢?”

白子戚回道:“他去血雾林了。他说,他承诺过,要陪着尹雪儿一生一世。此事与任何人无关,只是要给自己一个交待。”

胡颜点了点头,道:“父亲是重情义的人。”

胡颜的称呼,令白子戚心中温暖。他说:“以后有机会,一同去看看父亲。”

胡颜应道:“好。”转而道,“一年前,陌纵镇被一场大火夷为平地,是谁做的?”那些心狠手辣的人,便生活在陌纵镇里。

白子戚道:“从飞鸿殿离开后,我们六人,曾各分东西,却又陆续出现在陌纵镇。火是我们放的,人也是我们杀的。一个不留。”

胡颜淡淡道:“人心坏了,留下只能继续作恶。死了,才算造福世人。”

白子戚问:“我呢?”

胡颜挑眉。

白子戚道:“我是恶人中的恶人,没有心,死在我手上的人,不计其数。”

胡颜用脚尖踢了踢白子戚,白子戚却一把攥住了胡颜的脚尖。

胡颜道:“你的心在我这儿,若万千神佛非要惩罚你,便要先劈死我!”

白子戚将属于胡颜的盘蛇戒再一次戴在了她地脚趾上,低头,在她的脚尖上落下虔诚一吻,道:“只求你平安喜乐,任何天惩地罚,我一人背着。”

胡颜的脚尖有些凉,白子戚的嘴唇却是火热的。

白子戚道:“别再丢了。”

胡颜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捧住白子戚的头,盯着他的眼,道:“我在,你在,它在。”

白子戚的嗓子有些沙哑,应道:“好。”

胡颜从荷包里取出属于白子戚的盘蛇戒。

白子戚接过,将其攥进手心里。

胡颜道:“我帮你戴上。”

白子戚点了点头。

胡颜跳下案台,从白子戚的手中取走攀蛇戒,将其戴在白子戚的脚上。

白子戚拉起胡颜,将其用力抱进怀里。

胡颜与其相依,用体温去暖对方那颗太容易荒凉、发狠、残忍的心。他们仅有的柔情,都只给最重要都那个人,与世人无关。世人的贪念,且让浮华去承担;他们的幸福,他们自己揉捏搭建。

白子戚的吻由胡颜的额头一路向下,再次用行动表达了对胡颜的恼火和思念。

午夜划过,月亮西斜,杂锅子烧干了,却没有人管它。

突然,厨房里发出一声闷哼声,紧接着是撞击声,碗筷碎裂声。好似有重物落在了架子上,撞翻了五味瓶,洒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第一千零九章:番之卫南衣

对于胡颜出现在白家这件事,几乎是眨眼间,便闹得人尽皆知。当然,这里面所指的人,也只是那些和胡颜有着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男人。

一时间,六合县的上空漂浮着各种浓烈的气味。有醋味、有欢喜、有恼怒、有期盼、有幽怨……

卫南衣担心胡颜不知道他排在白子戚之后,特意打扮一番后,屁颠颠地去寻白子戚,打算当面告诉胡颜今晚有约。结果,却扑了个空。院子里,唯有白子戚一人,带着金面具,正在伺候那些果树。

卫南衣抻长了脖子在院子里转悠了一圈后,像只大懒猫一样,慵懒地靠在树上,双手抱胸,仰头,眯眼看着头上的果子,问道:“人呢?”

白子戚舀了一瓢水,倒在树根上,回道:“走了。”

卫南衣扭头看向白子戚,眼神不善地道:“走了?”

白子戚直起腰,看向卫南依,道:“要么,你回府去等;要么,你去追。别在我这杵着,碍眼。”

卫南衣唇角一勾,笑了:“留不住女人的男人,恼火也算正常。”晃晃悠悠地走白子戚面前,伸手去掀白子戚的面具,“大白天的,怎还戴着面具?做什么亏心事了?”

白子戚攥住卫南衣的手腕,道:“房中事,你也有兴趣窥探一二?”

卫南衣的眸光暗了暗,终是勉强一笑,收回手,道:“想不到,一年不见,阿颜还有这种癖好。”转身,展开扇子,悠哉悠哉地走了。

白子戚望着卫南衣的背影,道:“与求而不得相比,你当开心。”

卫南衣的脚步微顿后,继续前行。他收起扇子,在空中随手挥了两下,道:“我知。”

不是看不透,不是不知道,而是……情关难过。

每个人的感情不同,所表现出的喜好自不相同。对待一颗鸡蛋,每个人的下口处都有所不同,更何况感情?

卫南衣被白子戚开道,不免自嘲地笑笑。他竟没有白剥皮洒脱,为何?当然是因为他想要得结果,是一世一双人。可这世间,偏偏有那种男人,为了一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宁愿做小。例如白子戚,例如花青染,真是……让人不喜!好吧,与他们相比,卫南衣自认为是正经相公。他就大度一些,勉强提高一点儿容人的雅量。

卫南衣仰头,眯眼望着太阳。他发现,今天的太阳格外讨厌,竟然高悬不落。是时候让月亮出来露露脸,圆圆他的思念了。

卫南衣走到卖猪肉的摊子,左挑右选了一块肥瘦相宜的五花肉,用草绳系了,拎在手中,提溜着回了县衙。

除了李大壮不在,其他人还都是原班人马。至于那些生肖,原本便是卫言亭培养起来对付飞鸿殿的,如今卫言亭远离朝堂,游走四方,便将生肖们安排进了他们比较中意的地方,至于搜猴和展壕二人,也无心朝廷之事,便跟在卫言亭身边,保护他一路平安,打点他日常琐碎。

王总管见卫南衣回来了,立刻迎了上去。她见卫南衣手中拎着五花肉,伸手便是接,口中还道:“大人这是想吃红烧肉了?奴这就去做。”

卫南衣将五花肉向后移了移,道:“这回,你教我做。”

王总管微愣,忙道:“那怎么行?!有句话咋说得了?君子……君子远离庖!”

卫南衣拎着肉笑而不语。

王总管的眼睛一亮,道:“大人如此开心,莫不是……夫人回来了?”

卫南衣脸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三分。

王总管一拍大腿,道:“妥了!大人请来,咱这就做夫人最喜欢吃的后烧肉!”

卫南衣提溜着红烧肉,走进了厨房,这一忙乎,就是一小天。

太阳西落,卫南衣洗了个澡,又好生将自己打扮一番,穿上宝蓝色的衣袍,腰间还系了一条由颗粒饱满的小珍珠串成的精美腰带。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时而靠近,时而后退两步,看了又看后,终是一伸手,指了指镜中的自己道:“明明可以靠脑子当个相爷,偏偏要靠脸在后院里争一席之地,真是……厉害!”言罢,自己摇头一笑。

窗外有声音飘进来:“此话在理。”

卫南衣瞬间回头,冲到窗口处,仰头望着坐在树上的胡颜。他眸光中的喜悦,如同春天里最先绽放的一只碗大红花,艳丽了整个苍白的冬天。

胡颜垂眸看着卫南衣,笑颜如花。

卫南衣用手撑着窗台,直接跃出,来到树下,张开双臂,道:“跳下来,我抱着你。”

胡颜挑眉道:“能抱住?”

卫南衣笑容璀璨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胡颜点头应道:“好。”话音未落,人已经从树上一跃而下。

卫南衣直接将胡颜抱了个满怀,那般用力,紧紧的。

卫南衣闭着眼,道:“多少次午夜梦醒,我都在想,你若出现,会出现在哪里?窗口?床上?厨房?房顶?还是树上?呵……终是被我猜到了。”

胡颜的鼻子有些发酸。这一段段厚重的感情啊,让她无法继续自私地躲下去。她用力回抱着卫南衣,道:“对,你猜对了。”

卫南衣用力嗅着胡颜身上的馨香,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

胡颜主动亲吻向卫南衣,这个让她为之心动不已的男人。厚颜无耻,却有担当;面善心狠,却明是非。这一生,她何其有幸,能遇见他,这个一出生,就为难了她一件衣裳的小男人。难衣,南衣……

卫南衣用力回吻胡颜,似乎要用尽一生的力气。他想将她吞下腹,然后细细品尝她的味道,独占她的所有,不让任何人窥探一丝一毫。她是他的,他亦是她的,完整的,零散的,不可或缺的。在遇见胡颜之前,他从不知道,会有那么一个女人让他为之甘愿付出所有,包括性命。

卫南衣将胡颜抱进屋里,直接压在了床上。

情人的味道,那是最好的春药。

胡颜用指甲划开卫南衣的肌肤,取出了那青色的“恨绝蛊”,用舌尖舔吮掉卫南衣的血。她吟唱着灰暗难懂的祭祀词,割开自己的手指,将血喂到卫南衣的口中。

卫南衣将手腕凑到胡颜唇边,让她吸自己的血。

没有任何疑问,也无需语言,只剩纠缠。所有的爱恨痴缠,都在彼此的体温中。

至于那精心准备了小半天的红烧肉,谁还有空去尝尝它的味道。它等待主人的品尝才小半天,而他卫南衣等待胡颜,却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啊。

卫南衣见胡颜身上挂着其他男人送的礼物,有燕凡尘的玉章、司韶的相思、白子戚的盘蛇戒,却没有他的任何物件。这一年里,她到处走走停停,看见那些物件儿,好歹能睹物思人。他呢?他还真没送过胡颜什么东西。

卫南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问胡颜:“走了一年,可曾想我?”

胡颜眯着妩媚的眼睛,沙哑道:“怎会不想?”

卫南衣伸手,在胡颜的鼻尖上弹了一下,故意恶狠狠地道:“想我不知道回来看我?!你那小狼崽子可是寻来了,还等着认娘呢。”说方燃寻来是真,说人家等着认娘是假。

胡颜诧异道:“小狼崽子,谁?”

卫南衣这回心里舒服了几分,笑道:“自然是方燃。”

胡颜思忖片刻,笑道:“他还真寻来了。”

卫南衣的手又开始不老实,抚摸着胡颜道:“看来,你很喜欢捡小孩养。不如,我们自己生一个。”

胡颜道:“我老了,恐怕不能生养。”

卫南衣揉了揉胡颜的腹部,道:“你这身体,都活成了精。调养一番,未必就不能生养。我们今天说好了,你若能生,第一个给我生。你我结为夫妻。总要让我不太嫉妒才好。”

胡颜用手指间滑过卫南衣的额头、鼻尖,嘴唇、下巴,终是点了头,道:“若能生,第一个给你生。”

卫南衣欣喜若狂,紧紧抱着胡颜,激动得直亲吻她的脸。

胡颜问:“南衣,你很想要个孩子?”

卫南衣的动作微顿,捧着胡颜的脸,认真道:“唯有你生的孩子,才是我卫南衣的亲生子。我爱他,与你有关。若不是你生,我宁愿不要。”

胡颜盯着卫南衣半晌,忽而一笑,道:“我没有其它意思。我自私的很,怎能容下你与其他女子生儿育女。你这一生,既然选择了我,便要从一而终,否则……”

卫南衣问:“否则如何?”

胡颜道:“否则,送去你练葵花宝典!”

卫南衣扑向胡颜,挠她痒痒。

胡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息着。

卫南衣凝视着胡颜,道:“总想送你一样礼物,代表我的心意,贴在你的肌肤上,时刻相伴。”

胡颜问:“想好送什么了吗?”

卫南衣坦言道:“没有。若可以,我道是想把自己送给你。”用笔尖顶着胡颜的鼻尖,“就这么贴着,不分彼此。”

胡颜道:“那你我岂不成了连体人?”

卫南衣支起身子,神采奕奕地道:“今晚,我们便连成一体。”言罢,以最无耻的方式,与胡颜连成了一体。

半夜,胡颜几次欲走,却被卫南衣缠住不放。百般手段皆出,让胡颜双腿发软,无法逃落。

最后的最后,随着一声属于男人的闷哼,结束了所有。

第一千零一十章:番之云起

要说眼下这些男人都应该老实地等着胡颜去找他们,毕竟每个人都高喊了一个期限,就不应该去瞎掺合别人的日子。但世间事,哪有那么多的应该与不应该。

那些强忍着数月亮的男人,终是坐不住了。

一大早,悉数冲进了县衙。就连白子戚也戴着面具出现了。

迎接众美男子的是脸戴面具的卫南衣。

封云起等人看看卫南衣,又看看白子戚,异口同声地问:“怎么回事儿?”

卫南衣抚了抚脸,道:“房中情趣。”

众人信他才有鬼!众人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点了点头,没说其它。

众人心中存了疑惑,却也不确定此事真假。

封云起伸手,要去掀卫南衣的面具。

卫南衣满向后退了一步,道:“阿颜今晚会去寻你。你明日也会戴面具。”

封云起挑眉,笑道:“你们不会是被打了吧?”

卫南衣道:“对,被打了,你小心点儿。”

封云起谨慎地问:“是……傅千帆?”

卫南衣点头,回道:“对。”

封云起问:“那昨晚……?”

卫南衣状似坦言道:“切磋武艺。”

封云起忍俊不禁道:“找你切磋武艺?如此说来,你被打成猪头,也是正常。”转头,看向白子戚,询问道,“子戚也被切磋了一把?”

白子戚不语。

白子戚的不语,看在众人眼中,俨然就是这么回事儿了。有些人,瞬间忧心忡忡。

燕凡尘道:“如果来得不是胡颜,而是傅千帆,应当如何?”

司韶摸了摸鞭子,道:“不是被打,便是打他!”

燕凡尘道:“那可是宝宝的身体。”

司韶皱眉,不语。

封云起邪肆一笑,道:“管她身体里住着谁,爷要办她,还容哪个歪歪唧唧?!”

众人一起对封云起投去“生性”的目光。

花青染道:“你这算不算,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卫南衣道:“他更像是自己要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