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姐姐你需要我咯。”

他的眼眸散发着宝石的光芒,就像小时候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轻而易举就被他那双眼吸给引住了。于是,炎舞总记得主上说的话。

“炎舞,这个小子交给你了。”

“我不要。”

“炎舞,教会他杀人,这是我给你的任务。”

时间过的再久远,她也无法忘记他当初的眼神和笑脸,他的眼睛安静而纯粹,却笑得那样惨,又那样烈。

“我叫你姐姐可以吗?”

“不可以。”

他盈盈的眼眸笑弯了起来,像星月一般皎洁。

“姐姐…”

记忆之花不期然的开放,让周遭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砰,几道黑布在二人身边升起,黑幕隐藏二人身姿前,萤火依旧看见那家伙在笑,笑得狂妄而迷离。

突地,一股无比凌厉的剑气破空而出,慕容嫣飞出的身影,空灵无比,手中的剑全力刺出,一道炫目的光扫向黑幕,寒光一闪,只一剑,如清风拂面而过,轻扬却劲道十足。

瞬间的静止之后,嘶嘶嘶,黑布爆出撕裂声,一切恢复原样。

“好气魄的一剑。”萤火暗叹。

暗叹间,慕容嫣早已经飞身而出,紧接着雪里红也飞了出去。

“王妃,接下来就交给衙役吧,请王…”

知府还没说完,萤火的身影也如轻燕一般跃了出去,速度快到让知府咂舌。

沿路追了一段,萤火立于写月楼的屋顶之上俯瞰街道,看久了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追错了方向,可是选择路线的时候萤火隐隐闻道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多年暗花流的生活让她一下子就嗅出来了这味道的来源,可追了半天依旧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正当萤火徘徊之际,几道黑布又在对面屋顶蹿升了起来,黑布窜起又落下,散发出阵阵薄荷草的香味,这时候萤火才发现,那熟悉的味道就是这种凉凉的薄荷草之味,对方是故意留下这个味道引她前来的,果不其然,黑布降下之后,两个人立在了对面。

“果然是你啊。”见到人了,萤火紧悬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那人抱着炎舞,稚嫩的声音响起,“萤火,就算我们同属一个组织,但是动了我堇的女人,这笔债,你可想过要怎么偿还吗?”

萤火调皮地伸了伸舌头,手中的小夜刀在掌心几个旋转,咚地插进了屋顶的瓦里,一掌撑在剑柄上,一手指着堇怀里的炎舞,笑道:“是她先来招惹我的。”

堇吊起嘴角,冷哼道:“我可不管那么多,事实是你让我女人受罪了。封穴银针、还有软筋散,这些我都记住了。”

萤火戏谑着说,“折磨她的可不是我。”摊摊手摇摇头,小夜刀则独自安静地插在瓦片间,在风中摇摆。

“这么说,我要把罪算到你家王爷头上了?”堇的话充满了不屑与讽刺。

“可以这么说。”

“那行啊,改日我就去结果了你家王爷。”菫的语气中又多了一种调侃和戏虐。

萤火竖起食指摇摇道:“那可不行喔。”

“没记错的话,主上给了你一个月时间杀掉他吧?”

菫的一言,让萤火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这和你无关。”

“本来是和我无关,可是现在就和我有关了。”菫轻柔地笑看了一眼怀里的炎舞,视线再对上萤火时,眸中的轻柔转瞬便藏匿了起来,换上的是一脸邪恶沉冷的表情,“杀他,或者我杀你,你自己选择吧。”

说完,腾地一声,几块黑幕又窜升了起来,然后黑幕化作舞带垂直向下坠落,紧接着,菫抱着炎舞跟随着黑色舞带朝屋顶下一跃。

屋下可是人潮密集的街道,在降落的空中,黑色的幕布遮蔽了他们的身形,即将坠地前,轰的一声,黑布炸开了来,吓得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尖叫逃散。

一瞬间,滚滚的烟雾扑面而来,完全遮蔽了街道上的人流和画面。

好不容易风吹散了烟雾,可街道上早就没了他们的影子。

萤火静静地矗立在屋顶,比起刚才诡异的戏法菫的话更有理由让萤火陷入深思,菫的意思是,不杀夕拾,那么菫就会杀她。回想了几遍,她确定,菫确实是这样说的。

手下意识的垂落到身侧,好像身侧还插着什么东西,低头看去,原来是炎舞的小夜刀。

缓缓地拔出小夜刀,握在手里刀柄说不出的凉。

“难道王妃就这样看着凶手逃走吗?”

风冷却了慕容嫣的嗓音。

回眸,一片目光看不透的深意,弥漫在二人不长不短的距离间。

萤火扬起一边嘴角,语带嘲讽的道:“有这时间说我,不如好好想想没看住犯人和没抓住犯人同伙的罪责吧。”语毕,携刀展臂飞身而下,不余半分留恋的目光。

屋顶之上,独留一言不发的慕容嫣。

风,痴缠着她姣美的面庞,唇瓣中传来咯咯的咬齿声,身侧的拳心更是握的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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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回 岁月无声撩旧事 ...

眼前遍布的黑,偶尔微风掠过,带来的不是温柔,而是恐惧。

那个地方黑暗一片,周遭的石板全是湿漉漉的,炎舞好像置身于一个摸不到边际看不到光芒的水槽之中,空气很沉重,呼吸也很困难,阴风阵阵,几声翅膀的扑腾声,呀-呀-呀的该是乌鸦发出的叫声,那凄惨寒栗的叫声刺得她的心一阵惶然,就算接受杀手残酷训练的时候都未感到过如此惶然。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疾风,那东西来的很快,快到让炎舞来不及躲开,反应过来时只觉得胸口有刺痛感,伸手一摸,炎舞吓了一跳,她的胸口竟然破了一个大洞,手指间尽是粘稠的液体,那种粘稠感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那是血,是她自己的血,胸口灌出的血中,还残留一根羽毛,她知道,是乌鸦穿过了她的身体。

作为一个杀手,竟死于乌鸦之手,真是荒谬又滑稽。

不,她不能死于乌鸦之手。

伸手四处摸索,她的小夜刀怎么不见了?

在黑暗中,炎舞不安的嘶喊,“我的小夜刀呢,我的小夜刀呢?”

忙乱的挥舞着手,不期然的碰上了一股温暖,她本能地想要避开,可是那股温暖没有给她逃离的机会,那股温暖紧紧地包裹着她冰冷的双手,沉静下来,才发现那同是一双温暖的手,同时,耳畔传来比手掌还要温暖的嗓音,“小夜刀,我会帮你拿回来的。”

炎舞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眼睛,周遭一片安静,安静的只剩下草地和溪流,除却这两样之外,还有一双会吸引人的眼眸呈现在眼帘。

“菫?”她用了疑问的语气。

“是我。”菫笑得有一点稚气又有一些邪气。

视线游离,炎舞这才发现,此时并不是黑夜,自己也没身在湿漉的水槽中,她已经从逸王府的死牢出来了。可那种临近死亡又不得死亡的恐惧感让她记得太牢,太牢…

“封住你穴道的银针我已经逼出来了。”菫摊开掌心,数十根极细的银针摞在一起,银光寒迫刺眼,这些银针是一根一根被掌力打进穴道的,那种疼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菫看着炎舞毫无波澜的眼睛,掌心适时的收起,拳心捏得紧紧的,掌心再次松开之际,银针早已经弯曲的不成样了,歪七扭八的落在草丛间。

“软筋散的药力,我想大概过了时辰就会自行解除吧。”

菫的声音再次传来,炎舞才知觉,原来她一直蜷缩在他的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一样,炎舞不喜欢这样近的距离,甚至排斥这样的肢体接触,她是不需要被保护的,不需要任何人来保护的。

无力的四肢在菫怀里乱拱,菫知道,她是要挣脱他的怀抱,可是菫偏偏不让炎舞如愿,怀抱收的更紧了,脸颊蹭着脸颊,两个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

“放开我。”

“不放。”

“你个死小鬼,放开我。”

“我早就不是小鬼了。”

“放、开、我。”炎舞揪住菫的衣领,声音低沉又寒冷,眼神犀利而凶狠。

菫笑着握上炎舞的手,轻轻的掰开,然后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中,“姐姐,这样是不行的喔。你的手还是这样的冰冷。都过了十年了。”

炎舞一怔。

原来,已经过去了十年了。

那些尘封在心底的记忆,一层一层展开又一片一片被剥离,算起来他们两个已经认识十年之久了,可是这分开的十年,她一次都未想起过他。

也就在这毫无交集的十年间,不经意间、一不留神间,那个初来暗花流只有十一二岁的小鬼,现在已经二十出头了,炎舞突然觉得,当初那个笑得又惨又烈的小鬼竟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为一个男人了。

不过,这些与她又有何干呢?

尽管,他意外的救了她。

炎舞使出残余的力道抵住菫,一点一点挣脱他的束缚,黑亮的眼睛里溺满一层痛恨的光,终于挣开了他的怀抱,无力的身子滚落在草地上,然后艰难的曲起膝盖再慢慢的爬起来,没走一步身子就晃摆一次,“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看着炎舞荒凉和冷寂的背影,菫说,“我从未期盼你的感谢。”

“以后我们各走各路。”

“别跟来。”

望着炎舞离开的背影,菫没有追上去。

望着炎舞的背影,菫总是会想起十年前的那一幕,他们惟一一次的牵手,从她手心里传出来的温度,以及她带他看过的最美丽风景。

一阵风吹来,炎舞的身影在风中很明显的颤了一下,炎舞披散的青丝被风吹起来,很漂亮。她的背影就如她的眼神一样冰冷,因为一如既往的冰冷,所以她才是他记忆中的炎舞。

看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种很温柔的感觉充满了菫的心,那一年,他还是初到暗花流的小鬼,所以很孤单,被主上安排给了一个叫炎舞的女子,那一次见面之后,那一晚的风景之后,他忽然就对这个比自己大五岁的少女产生了某中特殊的情愫。

巨大的孔明灯漂浮在空中,他们两个人乘在上面,炎舞拉着他的手,指着地上亮起的万家灯火说,“好看吗?”

他的眼睛很快就被一盏一盏亮起来的灯火所吸引,光影一幕幕,如海浪般此起彼伏,接着炎舞又指向了另一个方向,“那边更好看。”

他扭头,看到是一条火龙盘亘在蜿蜒的山脉上,炎舞说,那是长城上燃起的烽火,燃着的烽火台相连起来从高空看过去就像看到一条火龙在盘旋,炎舞说,这样的景色很难得见一次,所以好好看吧。

头顶的孔明灯火、地上的万家灯火映照进炎舞黑亮的眼睛里,菫觉得万分夺目,心情也随之激动和骄傲起来。

“叶清裳,开始杀人之后,就无法体会了。”说着,握紧了他的手。

这是炎舞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叫他的本名。

所以,尽管她的态度冷漠,她的手也很冰冷,他依旧觉得很陶醉很沉迷,他孩子气的瞳孔里闪烁着焰火的喜悦,这种喜悦甚至暂时扫除了他被父母遗弃的悲伤阴影。

此后,他被送进杀手训练营,他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就替代了上一任叫做‘菫’的杀手,在得到‘菫’这个名号的之前,主上废弃了他的本名,于是整整五年间他扮演的都是个无名无姓只知道杀戮的小子,可在鲜血淋漓间,他依旧能回忆起炎舞的那一声‘叶清裳’,所以,他暗暗告诉自己,等他本事了定要回报给她更美的风景。

而这一等,居然是十年之久。

好在,他还有更多的十年可以来寻找比那更美的景色。

思绪朦胧了炎舞的身影,忽见菫的眼睛一亮,追随着若有若无的影子,他在心尖细语道:“小夜刀,便是我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

******

萤火握着小夜刀闷头走了很久,一路走一路想,她在想,她只不过是个杀手,揭榜杀人而已,什么时候事情开始变得这样复杂了?

闯入逸王府刺杀未果,之后借机绑了逸王新娘冒充进府再行刺,本来顺利进行的行刺计划当中又冒出其他的杀手,结果搞得目标没杀掉反倒是被目标威胁了,本以为交出逸王新娘他们之间就互不相欠,以后再见她再伺机杀他便是,可偏偏逸王的新娘因为自己的疏忽死掉了,出于错杀无辜而又想查清一榜悬两家的雇主究竟是谁,一来二去竟冒充起了逸王妃,而这些麻烦似乎都是因为冒充了逸王妃才出现的。

炎舞的出现、重回暗花流主上下达的命令、京都捕快雪里红和慕容嫣到来、再到菫从府衙救走炎舞…这一切,直接的间接的都和一个人有关。

这个人便是逸王夕拾。

萤火想着,要解决问题还得从最开始的人物着手,而且,菫的话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菫之于萤火,二人没什么交集,但是萤火知道,他不仅厉害还言出必行,就好比泉告诉她的,菫当年说,给他五年时间他一定会成为暗花流最顶尖的杀手,果然五年之后,他成功杀掉了前任‘菫’,之后的五年更是成绩斐然,因此很得主上的赏识和重用,在杀手排行榜中,菫位列第五。

惹了他,也等于惹了一个大麻烦,萤火是最怕麻烦之人了。

“哎…”

低头叹气间,不知不觉走到了王府门口,迎面遇见早已等候在大门处的水伯,水伯惦着小步子朝她跑来,第一句话便问,“王妃何故叹气?”

“我有吗?”

水伯故作深思的点头。

萤火微点脑袋,“喔,大概是有叹气吧。”

“王妃是为了犯人被劫走的事而担心吗?”

“你怎么知道?”

水伯神秘一笑,道:“是王爷告诉老朽的,也是王爷让老朽在此等候王妃的。”

“呃?”萤火略感吃惊,这夕拾消息灵通便罢了,这叫水伯特意等候在外又是为何?

“王爷在偏厅等着王妃用晚膳。”

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出门的时候才晌午,这一晃荡就天黑了?

抬头一看,这天还真黑了不少。不过萤火却没什么心情吃晚膳。

“我不去了。劳烦水伯带我向王爷通报一声。”至少在想到怎么处理这件事之前,萤火不想去见夕拾。

“可王爷说了,无论如何都要让王妃去用膳。”

萤火本就心里烦,这夕拾还叫管家来没事找事,当机眉头一压,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我不去。”

水伯被萤火的大嗓门给震住了,搓着双手不知道如何接话,但是王爷吩咐了,他就得照办,好在他家主子在吩咐之后就给了句让他踏实的话。

“禀王妃,王爷说了,王妃若有难处,王爷自会帮王妃解决。”水伯惴惴不安的说出自家主子交代的话,说完就仔细打量起王妃的表情起来,生怕自家主子说的话不管用。

萤火闻言,眉头压得更低了,看起来就要爆发了一般,可是等了一会儿,既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吭声,水伯扑通扑通直跳的心也安了下来。

转念,萤火挑起眉毛,小声嘀咕道:“哼,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给我解决。”

朝露园偏厅。

早在进园子前,萤火就让水伯去园子外面候着,进园子之后,把里面伺候的婢女也全部遣了出来。

用膳的偏厅,只余下两个人。

夕拾左手支着脑袋坐于饭桌前,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看着关门之后一直靠在门边的萤火,斜斜地靠在门边,双手抱臂,小夜刀竖在臂弯之间,两人平静的对视,且都在等对方开口。

对视良久,夕拾先提起勺子,舀了一勺鸽蛋羹浅尝一口,尝完嘴角露出满意的弧度,又舀了一勺,然后对萤火说道:“过来吃饭。”

萤火姿势稍变,单手托腮,食指在面颊划来划去,似肯定又似疑问的说,“这饭,恐怕吃不了了。”

“为何?”

“有人跟我说,我不杀你,他就要杀我。”

“谁?”

“黑幕傀儡师,菫。”

“暗花流的?”

“没错。”

萤火没料到,这段对话竟能以这样平静的方式开始和结束。

对话期间,夕拾手中的动作一直未停顿,似乎这些对话都和他无关一样。

连续尝了几口羹汤,夕拾搁下勺子,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白米饭,待碗里的饭吃掉一大半之后,夕拾搁下筷子,用锦帕擦了擦嘴,然后把锦帕丢到汤羹中,他的动作是在宣布,这一顿饭,结束了。

“要动手,也要吃饱才是呢。”又是那个手支脑袋,看起来懒洋洋的姿势。

萤火有一瞬没反应过来,之后又听到夕拾说道:“十招,我们过十招,十招后,本王死了便就是死了,若侥幸不死,你以后就乖乖留在本王身边,勿要再做他想,怎么样?”猛抬眼的那一刻,他眼眸中的尘雾散得一干二净,苍白的面色下淡笑浮影,灵性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是小2和凹凸姐的生日,你们丫生日快乐,祝福你们又老了一岁,灭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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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回 生与死、十招间 ...

“你说什么?”萤火怀疑自己听错了。

夕拾仰首,仔仔细细的把话重复了一遍,“十招,我们过十招,要是十招你将本王杀了那你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倘若本王侥幸在十招之后还活着,那你以后就全心全意留在本王身边,这次可听清了?”

萤火怔怔之后,颔首闷笑道:“十招?你?”

“对,就是十招,本王接你十招。”夕拾的语气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确认再三之后,萤火抱着小夜刀沿着门边来回溜达了几趟,溜达的同时低头思索着,复而转向夕拾,同样认真的问道:“我在想,是不是会上了你的当呢?”

“什么当?”

“万一你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那我不是亏大了?”萤火说着的时候不禁想起了她中毒的那晚,她朝夕拾射出的碧玉簪被他不偏不倚的接住了,若说那是巧合,几乎无人会相信,所以萤火总是在怀疑夕拾的真正势力,如今更说要和自己对拆十招,果然是留了一手。

夕拾好像一眼就看穿了萤火的疑虑,支着脑袋的左手伸了出来,自己撩起袖子,把比一般人白皙很多的手腕露了出来,夕拾看着自己的手腕,把目光定在青色的筋脉上,“本王的脉,你大可以来把一把,看看本王是不是你所说的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萤火虽不善医术,但久跟泉混在一起,对于脉象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即便把不出夕拾患的是什么病状至少可以探一探他的内力,而夕拾的用意也在于此。

萤火左手握刀,右手把上夕拾细白的手腕,手指尖才触上手腕,夕拾就嗖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