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前,想要知道,我的王妃、真正的…名字…”

萤火的表情越来越惊异,模糊的眼睛也越睁越大,灵动的眸子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她抬起手,冰冷的指尖缓缓触上自己的面颊,面颊也是冰冷的,两种不同的寒冷碰触在一起,使得她心里一惊,指尖迅速弹起,模糊间,指尖有种晶莹在闪烁,指尖慢慢移向鼻间,嗅了嗅,不是药香味,不对,根本就是没有味道的,而后,指尖往下移,沾上干裂的唇,舌尖试探性的触碰,只是一点点的触碰,她发觉,那种晶莹尝起来,居然是咸咸的味道。

――这是什么?

――眼泪?

――怎么可能。

但的的确确是咸的,不是只有眼泪是咸的么?是刚才不小心流出来的,她居然为了这个男人而流泪…

--你只有两个选择,做本王的王妃还是沦为王府死牢的阶下囚。

--想要不被人趁人之危,一是让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和聪明,不受任何人任何事胁迫,第二杀掉那个胁迫自己的人。

--你的身子,不暖。

--选本王,还是选你姐姐?

不知怎的,她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异色转瞬即逝,转而破涕为笑,浅浅梨涡月中显,“那你听好了,我复姓慕容,单名一个燕字,燕子的燕。”

听完,夕拾的脸上泛起了美若春花的惨笑,“喔,那燕园真的很适合你…”

此时此刻,他还在为自己的偶然决策而欣喜。

不知道是要笑他傻,还是笑他临死前的潇洒。

风再次拂面而过,带来了某个人指尖的冰冷,可传来的嗓音却细哑柔和,“你的眼泪,是为我而流的?”

“谁说我哭了。”

“是…吗…”

他垂下的指尖,被风吹得僵硬。

“病猫…”

“王爷…”

“夕拾…”

她呼喊的嗓音,被风吹得零散。

四周静得听不到一丝回声。

静得让人心惊肉跳。

“以后,我会乖乖留在你身边的,所以,求你,别死,别死…”

在意识之前,出口之后,某个人的眼泪在风中,一瞬,破碎。

作者有话要说:月都卷到此告一段落

接下去是花都卷(上)

24

24、第一回 江上行 ...

时值夏末初秋,按照萤火的记忆,京都这时候的天已经又凉爽又干燥了,可这江南的天气就和小美人的脸一样,一会儿笑意涟涟一会儿又泪珠垂睫的,这不她找个空地躺下才眯了一会眼就被一阵雷声给吵醒了。

嘀嗒嘀嗒。

淅淅沥沥的雨点接二连三的打在脸上、身上。

萤火极不耐烦的睁眼想要指天咒骂一下江南的鬼天气,刚睁眼,入眼的不是滚滚乌云,而是一把浅黄的油纸伞,撑伞的是一个穿黑靴黑衣围黑巾的男子,眼睛以下全蒙在黑面巾中,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还摆出一副讨债的眼神,就好像萤火欠他几百万两一样。

“啧…”萤火扭过头不去看那张阴森恐怖的脸,那脸一点也不比乌云滚滚的天气好多少。

“王妃,下雨了。”嗓音没有半点温度。

萤火翻了个身,就是不理会说话之人。

“船板上凉。”

“我喜欢。”

“公子会责罚。”

“都说了叫你滚了,淋雨躺船板也是我一个人的事。别出现在我面前碍眼。”

“啧…”萤火实在受不了这人的不带半点温度的说话语调,忍不住从船板上窜跳了起来,踮着脚指着说话人的鼻头,厉声道:“屡教不改,出门在外王爷知道改口叫公子了,可怎么还叫我王妃?你说这不是一下子就露陷了,难怪你家公子要责罚你…”

一口气教训完,萤火直盯着他看,只见那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像她刚才的话是对石头说的一样,话已至此,萤火也只得猛摇头叹气,这病秧子调教出来的暗卫还真是木头桩子一根,除了忠心卖命其他都不会,还亏她曾经挺欣赏他的,想当初她单枪匹马夜探逸王府之时,就是这个突然杀出来的家伙坏了她的好事,也总想着有事没事找这家伙切磋下武艺,可此人一开口,萤火总有一种想劈死他的冲动。

“哎,暗卫隐,这名字还真不是白叫的。”

萤火负手哀叹,摇头叹气的往船舱里走,叫做暗卫隐的家伙则打伞紧跟着萤火的步伐,走路间萤火根本感受不到他的脚步声甚至是呼吸声,这情景要是搁荒郊野地,她一定会觉得是一个鬼魂在她身边游荡着伺候她,这不,才进船舱,一个鬼魂游走了,又来了两。

“王妃。”

一男一女恭敬的朝萤火行李,二人皆是黑色劲装,干净利落的马尾辫束在脑后,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飘在外,男的浓眉宽脸一看就是个忠厚脸,女的杏眼小圆脸,姿色尚可不过可惜是个冷冰冰毫无表情的暗卫,这二人是逸王暗卫‘冷锋小刀落月诗’中的‘小刀’和‘诗’。

“诗,王爷醒了吗?”

“禀王妃,醒了。”

萤火朝二人挥挥手,二人失礼后即刻消失在船舱内。

一艘二层的大船,五个暗卫两个主子外带一个船夫,摆摆手之间暗卫就消失的不见踪影,尽管船很大,萤火还是忍不住好奇他们究竟是藏身在哪里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天也没个好结果,无奈叹气道:“罢了罢了…”

虽然不用想这些无谓的问题,但是萤火算是发现了,自从上船的半个多月来,她几乎是在唉声叹气之中度过的,为她是什么原因,毫无疑问,这些肯定和那病猫王爷脱不了关系。

有人说,逸王不是中了菫的寒冰掌吗?菫都说逸王翘辫子了,说萤火可以回暗花流领赏了,可她作甚还在船上对着逸王的暗卫叫苦叹气呢?

说起这茬,萤火可要大呼没天理了。

想当初,那逸王替她挡下菫的一掌,鲜血狂吐手脚冰冷的倒地不起,是人都会觉得这逸王必挂无疑,可偏偏,这萤火在哭也哭了,嚎也嚎了,还悔青肠子的说要乖乖留在他身边要以慰他在天之灵之际,这逸王又咳嗽咳过气来了。

你若说这是巧合这是奇迹,这是上天垂怜,那么你就是大错特错了。

还记得大还丹吗?

逸王在中了萤火一掌之后连服三颗大还丹,这次活了也罢,毕竟是世上少有的仙丹妙药;可再中了菫一掌,又没了大还丹,这还不必死无疑。

于是,这样认为的人又错了,听说过世上有一种叫做软猬甲的宝衣没有?

听说穿上它可以刀枪不入、防毒护体。那晚,逸王就穿了此宝衣,所以中了菫的寒冰掌,依旧能留下命来。

你若再要问,何以天下的宝物都被逸王囊括了,而且总在关键时刻发挥奇效,关于这一点,萤火也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思来想去,萤火只想到一点,那就是自己当时太心软,以为病猫王爷当真为自己挺身而出,不仅被感动了还以长留其身边为代价求他别死。

可事实是什么呢?

那病猫王爷为了让她死心塌地留在他身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阴谋设伏不说甚至还豁出去命了,要是为了心爱之人这样也还算值当,可为了个冒牌王妃兼带杀手的萤火使用这样的招数,着实令人费解,费解啊…

好了,救命之恩,加之自己主动请缨,这下萤火就再难脱身了。所以,也无怪萤火每次想起这些,就恨得牙痒痒悔得肠子青。

“这该死的骗子。”半个多月来,这是萤火咬牙切齿最多的一句话。

走过一楼船舱行至二楼厢房,一眼望去,就见两个生得同一张脸的暗卫一左一右的守在门口,一动不动和王府门口守门的石狮子一样,要是和诗小弟一般面无表情也罢,可偏偏这两位还面带凶相,见了只想退避三舍。

虽然萤火很不想和他们打交道,可这二位双生子暗卫却是逸王的得力干将,凡出门在外必寸步不离,二人是冷锋小刀落月诗中的‘冷锋’和‘落月’,不过一样的脸叫萤火根本分不清谁是冷锋谁是落月,若二人同时在场,萤火只凭感觉叫,点着谁就是谁。不过,两个名字中被点中的机会却是一边倒的。

“落月,开门。”

右边的那位侧过身,轻声地给萤火推开厢房的门,开门关门,动作没有一丝多余。

房间内的格局和朝露园的差不多,多书柜、多书籍,另外一样,就是某个人很喜欢的贵妃椅也搬来了船上,现在某个人正邪魅横生的躺在上面,枕着兽皮盖着蚕丝被,闭目慵懒的侧躺着,长睫微颤,苍白的面色、唇色泄露了他的虚弱,可也正是这份苍白柔化了他的阳刚气,使得原本就英俊的模样更加出尘清洁,清如澄水,洁如皎月,只是那样安静地躺着,就足以叫人怦然心动!

“本王总是听到你叫‘落月’,这是何故?”嗓音低哑而清冷。

萤火有些看失了神,在夕拾出声后很久才反应过来。

“因为暗花流村子门口的狗也叫落月,我叫着顺口。”

“哈哈哈…咳咳…”

夕拾没想到,萤火竟拿他暗卫的代号当狗名叫,忍不住笑了出来,可才要笑开就被控制不住的咳嗽声给打扰了雅兴。

咳嗽着,单薄的身子在被子下剧烈的颤抖,好看的眉头也蹙紧了,本来一肚子怨怒的萤火却在见到夕拾残败样子的时候,那些脾气怨怒就会没来由的收敛了起来,萤火蹙着眉走上前,蹲在贵妃椅旁边,很轻柔地给夕拾拍着背,“药喝了吗?”

“你呀,都不知道逞强做什么。”萤火还是在怪夕拾,无端端冲出来替她挡一掌做什么,就算她自己受了菫一掌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事,现在搞得她离开不得,还得好生伺候他,“我总觉得你脑子烧坏了。”说着,冰冷的手摸上夕拾的脑门。

“很冰。”

“你也知道很冰?”

萤火暗暗发笑,却遭到了夕拾的白眼,如沾尘雾的眼眸向上一翻,躺正了身子不去看萤火嘲笑的嘴脸,翻身间,被子落了一半到地上,夕拾也不管不顾,眨着眼睛在等待着什么。

萤火扯扯嘴角,心想,还真是个喜欢闹别扭的家伙,都多大了,还跟小孩子一样,不高兴的时候就耍脾气。

“你再着凉,等到寒气侵入心脉,就算有暗卫轮流给你输送内力,你也会至寒而死。”说着,萤火捡起被子给夕拾盖好,掖好被角,萤火索性趴在椅沿,扑闪着大眼紧盯夕拾,似感到了萤火责备的目光,夕拾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谁责备也不知错的态度。

半晌,见夕拾不语,萤火笑着说,似自言又似问夕拾,“为什么那么想留我在身边?难道仅仅为了要我假扮王妃一事?如果是这件事,我答应了你就会假扮到底的。如果不是,那…”手支上脑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抹好兴致,“难道是觉得我一人能抵得过你手下那些个暗卫?”

萤火才要乐,就听夕拾从鼻子里哼出一句,“不是。”

稍稍泄气之后,音调拖得老长又问道:“那是什么?”

夕拾的答案没出口,倒是又翻了个身,背过身对着萤火,翻身间被子又散了,萤火再次给夕拾掖好被子,掖得一点风都钻不见去。

一样的格局一样的人,萤火差点误以为这里是逸王府的朝露园。但一旦沉静下来之后,萤火还是能感觉到船行驶时候轻晃的幅度,以及船行的潺潺水声,此时她才慢慢想起,他们此次出门的目的。

夕拾中了菫的寒冰掌,虽说有软猬甲护体,但是常年的病弱身体,让那股寒气很容易沁浸筋脉,中掌之后,内伤因为大还丹的关系无大碍,但是清除寒气除了浑厚的阳刚内力疏导还必须一味奇药做内服辅助,此药名为:天香引,是苗疆圣地雷山特产的一种奇花,属墨兰类,是用含有硫磺的山泉水浇灌养成,会发出一种异香,捣碎以文火熬取汁液,服饮可治寒症。

苗疆在花都辖内,此次,他们便是乘船沿江而下,目的地是花都自在州这一通商口岸。至于下船之后的行程,夕拾还没有向萤火透露,但是萤火记得泉的药典上记载,天香引的价值尤胜天山雪莲,所以萤火担心这一行不会轻易就达成目的,大概也是考虑到这一点,夕拾才亲自出行的。

静默间,断续的咳嗽声会偶尔来骚扰萤火的思绪。

咳嗽之后,衰弱的声音出口一瞬便轻飘的散落在空气中。

“此行去花都,你似乎很不喜欢。”

萤火微怔。

这个问题根本无须考虑,花都之于她,何止是不喜欢这样简单。

她的四个仇人全部出自于此。

七年来无数次踏进过花都,而每次都会因为害怕见到那个人而放弃行程。

这次,余下的两个仇人,大概也可以一并解决了。

“准确来说,是因为不喜欢…云州…吗?”夕拾的口吻小心中夹杂着谨慎。

萤火蓦然片刻,“我…”

砰。

一声巨响传来。

碰撞声传来之际,船身也开始剧烈晃动。萤火的身子也随着船体的倾斜而倾倒在夕拾的贵妃椅上,萤火本能的抱紧了夕拾,隔着被子护着夕拾的头,柔声安慰道:“别怕。”

船体急晃几下之后,门外传来不知是落月还是冷锋的声音,“公子,有贼人袭船。”

25

25、第二回 女匪首 ...

“我出去看看。”萤火闻声,利索的翻身下椅。

“慢着…”

萤火迈出的步子又退了回来,好心等夕拾的指令,可夕拾这家伙在紧急状况下依旧一副懒洋洋的腔调,掀被坐起,半眯着眼睛只吐出一个字,“冷锋。”

声未落,分不清是哥哥还是弟弟的暗卫出现在屋子里,单膝跪地,抱拳道:“禀公子,来人一船二十三人,十八女十五男,且为首的是女子,他们的船撞停了我们的船,此刻女匪首正带人登船。”

好速度的打探,真不亏是暗卫中的精英。

即使长了一张凶相脸也不能随便抹杀人家的能力啊,萤火摸着下巴暗想。

“出去等着,本王稍后就到。”

“得令。”

暗卫闪出去之后,夕拾咳嗽着掀开被子要下椅,脚被没跨下椅子就听到萤火不解的问道,“你要去?”

按照萤火的想法,就是让暗卫把贼人都解决了,按照那五个暗卫的水准解决那几十匪人该是眨眼间的事吧。所以他一个病秧子就别出去凑什么热闹。

萤火斜着脑袋扑闪着眼睛,夕拾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疑惑,指了指屏风上搭着的披风,笑道:“此行本就是秘密之事,不到万不得已,本王不想动武。”

原来是要低调的何解啊。

没想到一向自负的逸王还能有和贼人心平气和交谈的气度。

“啧啧,王爷又让小女子长见识了。”萤火一边给夕拾披上披风,一边摇头啧叹。

收拢的披风中突然伸出一直白皙的手,食指轻抬萤火的下颌,“早说过了,是相公不是王爷,娘子。”言语间只见夕拾一脸飘魅的笑。

笑意之下,是萤火腾红的脸蛋。

出府那刻即被告知,江湖路上他们是‘相公’‘娘子’之称,和暗卫间是主仆之称,可当面被夕拾这么称呼,小女儿心态作祟的萤火还是情不自禁的羞涩了一把。

夕拾的手指静静地停留在萤火的下颌上,红扑扑的脸蛋映在夕拾的瞳孔里,竟让眼前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娇媚,夕拾忍不住凑进了脸颊,更细致的观察萤火,距离近得几乎脸贴脸,温暖的鼻息打在脸上,让某个人的心跳漏了半拍,放大的俊颜又开口道:“娘子,叫声‘相公’来听听。”

这下,呆愣的萤火彻底移不动步子了,猛眨着眼确定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脑子里嗡嗡一片,无数个声音在脑子里叫嚣,“他刚刚说什么了,说娘子了说,不是娘子是叫相公,叫他相公,娘子叫相公…”

嗡嗡嗡,轰,脑袋像炸开了一样。

“哈哈哈…”

大事当前,夕拾的挑逗自然适可而止,但是萤火的反应着实让夕拾愉悦得意了一番。

啪啪啪。

夕拾出门后,萤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和脑门,拍到脸颊通红,才忿忿的迈出门,嘴里还不忘咬牙切齿道:“该死的,该死的,可恶…”

江风吹来,吹起女人们耳际垂钓的羽毛耳环。

簌簌的,轻柔的拂过女人们沧桑而老练的脸。

甲板上,二十几人成半圆排开,女左男右个个抱臂侧立目露凶光,半圆中一张木雕椅子搁在当中,椅子上一身形壮硕的女子翘起二郎腿,扣着鼻子四处张望。

夕拾裹着黑色披风从船舱中走出来,冷锋小刀落月诗隐五名暗卫在他身边依次排开,那女子原本乱飘的眼神扫过三个暗卫之后便在夕拾身上停住不动了,豆大的眼睛突然暴睁,一眨不眨的呆愣着,连在扣鼻子的手都还一直留在鼻孔中。

萤火斜靠在船舱的门边,隔着暗卫臂弯间的缝隙,萤火可以看清那帮人的举动,而那帮人却轻易发现不了萤火,于是椅子上女人的表情被萤火看得一清二楚,此刻的她很清楚女子的心情,在江湖混久了,阅人甚多,却从未见过如此的绝色,而且,那女人一看就是头领,对于强势女人来说,病弱俊美的男子更容易撩动她们的心。

果不其然,那女子留着口水自言自语道:“美人,美人,真是美人啊…”

萤火捂住嘴,压低身子,闷声狂笑,这时候她真的很想冲出去看看堂堂逸王被一个贼匪女子夸赞是‘美人’之后的表情。

会抽嘴角?还是拧眉?还是惊掉下巴和眼珠…

猜测暗笑间,传来夕拾轻微的叹息声,叹完起,萤火只见夕拾的披风微微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传来夕拾彬彬有礼的话语,“在下携娘子以及几名家丁自月都而来,此去花都做生意,偶经贵宝地,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一句话说的客气有礼,不仅说明来意又断了那女子的妄想。

萤火还好奇,难道打从一开始他就看出了女子对他的企图?

“公子可否跟随我回山寨当我的压寨相公啊?”女子一语惊四座,敢情真把夕拾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

这山贼匪类的话,总是让人振奋人心。

不过这可把夕拾为难到了。

“咳咳…”估计夕拾也被这女子的话给呛到了,为了不失礼只得以咳嗽来掩饰。

似乎这女子只管自己要不要,其余的都不在考虑范围内,哪管你咳嗽还是接受不了,女子接着开口道:“美人你意下如何啊?”

萤火觉得这话比刚才还好笑,暗暗发笑之际,看见几个暗卫纷纷捏紧了拳心,萤火猜,他们恨不得上去撕烂了那女人的嘴,然后丢到江中去喂鱼,居然敢对他们的主子如此大胆和无理。

呼呼呼。

江风刮得有点狂妄,夕拾黑色的披风被刮得鼓飘起来,露出了好看的水蓝色外衫,镶着蓝宝石的腰带上垂挂下的玉坠在江风的吹拂中奏出了好听的口哨声。

“承蒙姑娘抬爱,在下感激不尽,只是…”

江风遮盖了夕拾的嗓音,却盖不住女子猎艳的急迫心情。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