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夕拾总算是懂了,醒夜曾经是她的一个梦,属于少女时期的美梦。

尽管这梦,在多年前就碎了,痛彻心扉之后它也已然在心底刻骨铭心了。

梦醒梦碎,这些,都和爱恨,无关。

晨曦微露,萤火望着天空尽情的失笑,失笑之后起身、转身、离开,也许这一夜,让她太累,说完理清一些东西之后,她只想阖眼好好睡一觉。

“我给你一个梦,好不好?”

迈了数步的萤火并未停下脚步,这个人的嗓音低哑中透着明朗,可依旧感觉很梦幻,尽管,他很诱惑。

“我给你一个孩子。”

这样好听的声音又传来了过来,恍惚中转过身,那个在她背过身行走之时对她说话的人居然是夕拾,她不懂,她何出此言。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给你一个梦,给你一个孩子,我和你的孩子。”

天亮起来之后,垂柳的阴影全都不见了,很长一段时间埋在阴影深处的他的脸,此刻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他一点也没有笑,所以他不是在开玩笑。

可在萤火听来竟是如此的好笑,“你疯了是不是?”

“我没疯。”

“那你是在可怜我对不对?我不需要你可…”

“我从不可怜女人。”

从不可怜女人?

那么,他是真心想和她孕育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吗?

这话,为什么不管从哪个角度去听、去想、去理解都觉得那么奇怪,那么不现实呢?

天光的世界,没有张狂、没有喧嚣,只是彼此咽喉无声的律动,还有指尖掐紧肌肤渐进渐深的力度,彼此的模样便如黑夜白昼交替般慢慢的消隐又重现。

萤火甩着臂膀大步流星的走向夕拾,愤慨的一把揪住夕拾的衣领,“你难道不知道随便给人梦想,是件很不负责任很残忍的事情吗?”

夕拾紧紧地握住萤火的手,眸光深深地盯紧萤火飘忽不定的眼神,柔声道:“这个梦,是给你的也是给我的。我们两个人,把这一个梦做到底,好不好?燕儿…”

鼻间的酸涩再次蔓延,萤火摇着头大喊道:“不好,不好,不好,再美的梦都有破碎的一天。所以不好,所以我不要。”

“我不会让这个梦破碎的。”

“我不信。”

“我用我的命,向你保证。”

“我不信…”细弱蚊蝇的拒绝着,偏过头不去看夕拾的目光,她好不容易才放了第一个梦,现在如何…

夕拾强势的掰过萤火的头,强逼着她看向他,再一次不容置喙地对萤火说道:“我再说一次,我用我的命,向你保证。”

萤火垂下眼去,不回答,也不拒绝,就这样僵持着,她始终觉得不是夕拾疯了,就是此刻的自己疯了。

无预兆的,夕拾把萤火搂进了怀里,很紧很紧的拥抱,即使萤火的手肘依旧抵在夕拾的胸膛上,夕拾也毫不吝啬的把他抱得很紧很紧,“燕儿,相信我,相信我。”

萤火的全身在夕拾的怀里颤抖的厉害,她的呼吸声也在夕拾的怀里愈见加重,现在的她,还可以再去相信一次吗?现在的她,还有资格再做一次美梦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抱着她,拥有温暖怀抱的男人,他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可靠,他的温暖怀抱感觉起来是那样的有力和安全,可以再信一次吗?可以再做一次梦吗?

恍然不知觉中,她弱弱地问着他,“你,真的可以保证吗?”

“嗯,我保证。”没有半点迟疑的保证,竟比七年前那句更迷惑人心。

放下抵在他胸膛的手肘,萤火惶惶不安的抬起头来看向夕拾,此刻的夕拾也正安静地看着她,晨曦微露,太阳蹦出云层之后的第一束光映照到他脸上,在他眼睛中反射出七彩的云霞之光。

这张脸,她曾无数次看过,黑夜中的、白昼中的,甚至半明半暗中的,她全部看到过。

他的脸,比女子的脸还要白皙,以前她不喜欢太过苍白无色的脸,可此刻,第一次,萤火觉得,夕拾苍白的面色看上去比阳光和云霞还要有光彩,还要好看。

“夕拾…”凝视中,她柔软地呼唤他的名字。

希冀中,他惶惑的期待着。

哒哒哒,哒哒哒。

满心的期待和喜悦,在统一而犀利的步伐中很快就化成了泡影。

一个跨刀卫兵离队而出,小跑到夕拾跟前禀告,而他身后还留着几列整齐的卫队,个个跨刀面相凶狠,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队伍。

“王爷、王妃,陶都督有请二位。”卫兵严肃不带一丝活气的脸色,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64

64、第十三回 谁之谋 ...

前厅。

厅堂廊柱左右两边各列了一队卫队,正坐左边坐着素淡,慕容嫣雪里红分列两边,右边坐着陶战,后面站着两位穿盔甲的士兵,看上去不像一般的卫兵;而左边上席空了一个出来,浮紫枫,严烈立在旁,那个位置是留给醒夜的,可他不在,也就是说明他还在昏睡中,不过这样也好,避免了尴尬;而右边空着两席,看来是留给他们俩的了。

“王爷,王妃,请。”陶战起身迎了夕拾入座。

很快两杯茶水就端了上来,刚才说了很久话的萤火落座前就觉得口渴了,茶水才搁下就被萤火饮尽了,干燥的喉咙暂时缓了过来,可折腾了一夜,她实在有点累了,无力地倚靠在椅子上却在转眼间撇上素淡似笑非笑的脸,那样的表情萤火一看就觉得不喜欢,目光凝滞片刻又转了回来,根本不把素淡的表情看在眼里,脑袋耷拉着半眯着眼睛准备养神,她对素淡以及在座各位要聊的话题没有半点兴趣,只盼这些人能速速结束掉这无聊的谈话。

“弟妹看起来很累呢?”

“是很累。”

素淡以为萤火多少会给他点面子说说客气话,可萤火居然连头都不抬直接顺着话说下去了,素淡印象中的大家闺秀可不是这个模样的。

“弟妹如果累的话尽管去休息就是了。”

素淡的不怀好意萤火还是听得出来的,坐正了身子,勉强打起精神,朝素淡柔媚一笑,暗想,你不就是想我给你面子吗,行,这就给你就是了,“要事当前,我怎好意思先去休息呢。”

素淡满意的点点头。

陶战接过话题道:“今日请各位来,是为了弄清一些问题,关于犬子、还有近日府上发生的一些事。”陶战抱拳挨个挨个施礼,“陶某作为主人家,居然让此等事件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陶某实在愧对各位王爷。”

萤火宽袖遮面打着哈欠,心想,这陶战还真敢说,什么大都督手握三十万兵马,养了个霸王儿子不知道调教好,如今自己儿子惨死自家门前这就是报应,没什么好说的。

啪啪,陶战拍了两下手掌,对着门外命令道:“抬上来。”

眨着沉重的眼皮,萤火看家几个家丁把一口棺材抬了上来,她搞不懂这陶战是不是儿子死了就脑子搞不清状况了,居然在王爷们面前上棺材。

“犬子惨遭不幸,身为父亲老夫深感悲痛,这孽子平常的作为得了这样的下场也算罪有应得。”

陶战痛心疾首的说着,就差老泪纵横了。

就是活该,这陶匹夫还不算完全脑子坏掉了,萤火暗笑。

接着陶战话锋一转,“但是,害我儿性命的贼匪,老夫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啧啧,这陶匹夫真是敢说大话,说得就好像已经拿住了贼匪一样,萤火讪笑摇头。

素淡时不时的插上一嘴,“难道贼匪的下落陶都督已经掌握了?”

陶战瞪着红肿的眼,咬牙切齿道:“是的。”

“在哪?”素淡的好奇心又开始作祟了。

陶战久久不语,视线扫过堂中的每一个人。

虽然把堂中的每一个人都扫了一遍,但萤火明显感觉到陶战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最久,莫非是在怀疑自己?呵呵,真是有意思。

素淡顺着陶战的视线猜测道:“莫非这贼匪此刻就身在堂中?”

“正是。”

陶战此言一出,雪里红首先看看慕容嫣,而慕容嫣则从萤火进门开始就一直紧盯不放,浮紫枫的目光一直是正视的,那严烈目光早不知道飘去了哪里,素淡的目光转来转去之后落在了萤火身后,甚至,连最后陶战的目光都停留在了萤火身上。

萤火察觉出不对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大家都在怀疑她?真是莫名其妙,她已经很累了,实在没什么心情陪这群人玩无聊的官兵抓劫匪的游戏,好气又好笑的欲开口。

“看大家的目光,莫非是在怀疑本王的王妃?”旁边的夕拾先开了口。

萤火看向夕拾,他只留给了她一个侧脸,轮廓完美的侧颜此刻镀上了一层冷峻之色,萤火感觉的到,她被怀疑,夕拾很生气。

“陶战,你胆子不小啊。”语调轻微,气势却十足。

“逸王殿下请赎罪,陶某只…”

“赎罪?你无故怀疑本王的王妃,你让本王如何赎你的罪啊,嗯?”

“陶某并非无故怀疑。”

一语之下,整个堂子都静了下来。

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到了夕拾身上,连萤火的目光都落到了夕拾身上,尽管她很好奇,这陶战何以说不是无故冤枉她,但是她更好奇夕拾会怎么应对陶战的怀疑。

夕拾敛起冷脸,笑对大家,一副无所谓的语调,泰然自若地说着:“喔,那就请陶都督上证据吧。”略过了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优雅的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之后淡淡道:“本王,洗耳恭听。”

陶战大概没想到夕拾答应的这样爽快,在得到夕拾赞同的时候,竟愣了片刻。

片刻后,陶战又是啪啪两下拍手,很快堂外就跑进来几个卫兵,跪在堂中双手呈上了一些东西,陶战看着东西,不等卫兵说什么,先自个到夕拾面前低头请起了罪,“请王爷赎罪,此乃万不得已的办法。”

“又要本王赎你何罪啊?”

“陶战以下犯上,趁王爷在堂中之时命卫队搜了王爷、王妃的房间。”

“然后呢?”

“然后搜出了此物。”

夕拾看也不看卫兵呈上来的东西,“此乃何物?”

“此物乃是王妃身上之物。”

萤火看到卫兵呈上来的东西,展开之后,是一件宝蓝色的外衫,正是她身上穿着的这种,萤火不太明白,呈上来这种东西作甚。

“陶都督继续啊。”

夕拾的语气太过平常,平常的看不出一丝恼怒甚至生气的情绪,大家都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正因为这种不确定,让陶战接下去的语调有些空浮。

陶战在袖口里套了一阵,掏出来一团线,蓝色的线,递到夕拾面前,“王爷,这团线…”说着,陶战扯过卫兵手中的衣衫,找到了衣角的磨损处,然后一手拿着蓝线两者对比的摆放到夕拾面前,“王爷,请看。”

夕拾淡淡瞄了一眼,“陶都督莫非是想说,这团线和这件衣衫同处一出?”

夕拾轻笑,食指摩挲着下颌,饶有兴致的盯着衣衫和线团,“让本王猜猜。”一手点上衣衫,“这件是从本王房里搜出来的。”而后指尖又转向陶战手里的线团,“这个,是从三公子的尸首上找到的?”

“王爷所言正是。”

“喔。”夕拾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点点脑袋,砸了几下唇瓣,又像没事人一样问道:“这又说明了什么?”

陶战当场傻了眼,他以为说到此就足以明了了,没想,逸王会在关键时刻装傻充愣,这逼的陶战要在众人面前数落出逸王妃的罪名,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看陶战有些为难,素淡的兴致便上来了,“按陶都督的意思,三公子的死恐怕和逸王妃有关。”

“陶都督,可也是这意思?”夕拾平淡的眸子扫上陶战的脸,无论素淡怎么想表现,夕拾就是不移一下视线,只管问陶战。

“是。”陶战直言不讳道。

困得快要睡着的萤火被这些对话一折磨,睡意全无,别说杀个陶影照,就算灭掉整个都督府她也不会不认账,平白无故就想塞个罪名给她,妄想。

憋屈着一肚子火想拍案而起,手起却落到了夕拾手里,夕拾温暖的手包裹住她冰冷的手,又抢在她前头开口,“就凭这些,未免太没有说服力了。”握着萤火的手,缓缓道:“一来,这锦帛并非御用织品,二来,本王的王妃有些调皮,衣角什么的有些磨损稀松平常的很”说着,含笑对上萤火皱紧的眉眼,一股子溢于言表的宠溺之情。

夕拾三言两语化解了萤火的嫌疑,萤火倒要看看这陶战还能上演什么把戏。

陶战叹了一口气,似乎下了一个什么重要的决心一样,“王爷,还有人证。”

“人证?”

萤火就觉得这事相当玄妙,原本就是被冤枉的,这前一脚衣服被搜出来说事,后一脚又说有人证,看来这陶战下定决心要把这罪名按到她头上了。

好啊,她到想看看,这老匹夫说的人证为何人。

咕噜咕噜,堂外传来一阵车轱辘声,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随着车轱辘声一齐而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人半张脸贴着纱布,两只手也包裹着纱布倚靠在轮椅上,还有一个则是站在轮椅之后推助之人。

“浮紫衣?花怜忧?”萤火差点脱口而出。

夕拾看到二人没有半点意外,依旧一副没所谓的表情,瞥了瞥二人,道:“陶都督说的就是这二人?”

浮紫枫看见浮紫衣的到来,在众人目光及去之时就已经来到了浮紫衣的身边,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似在告诉她让她不要害怕,就算发生什么也有他这个哥哥顶着。

花怜忧给大家福身行礼之后,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小女子花怜忧,是三公子的侍妾。”说的时候,那双媚眼一直在夕拾身上来回转悠,萤火这才发觉,原来这花怜忧和浮紫衣一般让她深感厌恶。

“你是人证?”夕拾单刀直入,也懒得跟她废话。

花怜忧摇摇头,“奴家不是,浮姑娘是。”

浮紫衣又一次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不过这此不是为紫衣倾城的美人脸蛋而吸引,而是她那一身伤,还有优雅尽毁的狼狈模样。

“紫衣的嗓子暂时还不能说话,但是她可以指认凶手。”花怜忧在旁解释道。

浮紫衣已经不能说话了,看来泉的毒药用的还真是妙呢,面对浮紫衣的指控,萤火脑子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竟是如此念头。

看得出来,浮紫衣是强忍着痛而来的,大块的纱布隐去了浮紫衣曾经的姣美脸蛋,现在她脸上剩下的只有惊恐的两只大眼,里面什么都没有,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萤火冷眼笑看去,并没有施舍给她半点的同情,此刻的萤火就是觉得很有意思,这浮紫衣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究竟是什么动力能让她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呢?

思索间,萤火的目光渐渐转向一旁的花怜忧,是她吗?怂恿的浮紫衣?若如此,这女人还就是夕拾断定的那种有欲望又有野心的那种人呢,好一个花怜忧啊。

不动声色的,萤火倒要看看,浮紫衣在她的安排下能演一出什么戏来给她看,给大家看。

花怜忧蹲到浮紫衣身旁,轻抚浮紫衣受伤抱着纱布的手,很轻很柔的抚慰着她说道:“紫衣,你别怕,你只要指出那个人就好了,王爷和都督大人会给你做主的。”

好一番煽动的言语啊。

浮紫衣,你有种你指出来看看。

屏住呼吸间,在众人的凝视下,浮紫衣那被纱布包的和熊掌一样厚的手渐渐抬起,越过花怜忧的肩头,颤抖的直指一个人。

没错,手指去的方向无疑对准了夕拾和萤火。

准确来说,就是萤火。

那一刹,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有细微的变化,严烈飘忽不定的眸光中盛满了杀气,浮紫枫不动声色的眸子里也浮动起情绪,雪里红跟随大流,而慕容嫣眼神中的神色最为复杂,萤火还来不及一一揣测,陶战暴瞪着眼珠就出现在萤火面前,狠恶的要吞了谁一样。

干什么?她不欠在场任何一个人的,谁也没有资格怀疑她。

别说陶影照不是她杀的,就算是,她也无须有负罪感,更不用被这些无关紧要的人怀疑揣测。

萤火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狂怒之情了,甩开夕拾的手,推开陶战怒指浮紫衣,道:“浮紫衣,在春日楼外,我根本就不应该救你,像你这种人,还是死了的好。”

袖口滑出的长针,随时随地准备再舔人血,她再也无法忍受这些莫名其妙的眼神了。

紧张时刻,花怜忧突然跳了出来,圈抱着缩着身子不停狂颤的浮紫衣,语带怜惜看着浮紫衣,“王妃,您吓坏紫衣了。”

“我呸,浮紫衣这种人连杀人都不怕,还经不起这一点点惊吓。”

“王妃说紫衣杀了人,紫衣杀了谁啊?王妃倒是说说看呐。”花怜忧那种恶心人的嘴脸再一次以放大的形象出现在萤火的视线里。

萤火强制住心头汹涌澎湃的情绪,袖口的长针紧握,她真怕一个忍不住,就会出手。

静默。还是静默。

静得全部人都能听到萤火急喘的呼吸声。

“王妃,您口口声声说紫衣她杀了人,杀了谁呢?”花怜忧那如恶魔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搅得萤火脑子一团乱,重重叠叠的声音不断侵扰着她的神经,让她分辨不清,这句话重复出现了多少遍。

--花怜忧,你这是打算让我在众人面前自揭伤疤吗?

--花怜忧、浮紫衣,你们用的真是好低下的伎俩啊。

65

65、第十四回 决与择 ...

花怜忧的问话反反复复的在脑子里窜来窜去,萤火疲累的面色略显苍白,短短时间额头已经沁出了不少汗珠,缓缓覆上额头,掌心带来的微暗稍稍稳住了萤火混乱的心。

闭目在黑暗中短暂的调息,收起紧握在手的长针,如果真的六神无主的话,她就输了。

“花怜忧,如果你想以这种方式逼我就范的话,那么很抱歉,我要让你失望了。”萤火没有看谁,清清淡淡的对着空旷处独自说着。

花怜忧的目的就是要她动气,若真是动气,就真中了她的圈套。

她不知道花怜忧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确定她从浮紫衣嘴中套出了一些什么情报,不过按照花怜忧的个性,若是她知晓了她与醒夜以及他们四人的过往,她不会采用这种激将法。

不过,光是这样,已经让萤火很头痛了,和这样有心机有城府的女人打交道实在是件很麻烦的事,怪不得了,夕拾要远离这种女人。

“王妃,我想您是不是误会奴家什么了,奴家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