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萤火为他的答应而感到很开心。

“真的。”夕拾再次点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就和捡到宝贝一样开心,萤火乐得踮起了脚尖。

乐着的时候,脑子的思绪总是容易跳跃,也容易乐极生悲,萤火陡然坐直了身体,慌忙而紧张的问道:“那个,李燕,你打算怎么办?”

夕拾也没想到萤火思绪的跳跃性如此之大,愣了好一会才回答,“不要管她。”

“可是她堂而皇之的冒充李燕,一定是有所图谋的。”想起李燕的眼神,萤火不禁打了个冷颤。

就算谈起那莫名其妙的李燕,夕拾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就算是计划之外的人物,他也能丝毫不受影响,“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而已。”

“你知道她是谁了?”

夕拾挑眉一笑,“哼,你觉得呢?”

也是,连她都差不多猜到那女人是谁了,更何况是夕拾呢。

“如果她真的有所图谋的话,你打算如何?”

夕拾左手支着脑袋,食指一圈一圈在脸颊打转,突然指尖戳中了脸颊凹进去的那一部分,冷冷道:“杀之。”

杀之,很危险的夺命信号。

杀人之人并不可怕,发号杀人指令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这是遇见夕拾之后,萤火才领悟到的一个道理。

此后,二人再无多余的对话。

夕拾一直偏头休憩,萤火时不时地撩起帘子看窗外的景色,马车行驶的不快,大约一个多时辰便到了皇陵,从外面看去,陵区古松参天,湖水荡漾,金瓦红墙,斑斓耀目,既有皇家帝陵的庄严,同时也透着一些肃气和神秘,这里埋葬着圣天朝的十代君主和多位后妃,以及众多皇子皇孙。

突然,萤火脑子里有一个很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夕拾也是皇子,某非死之后也会埋葬于此?那么自己作为逸王妃,是不是也…

“那个,我想问个问题。”

“问。”

“如果,我是说如果…”萤火吞咽着口水,怎么一句话如此难以启齿呢,伸了伸脖子,“如果将来逸王去世了,是不是也会葬于此?”

萤火聪明的用了‘逸王’而非‘你’这个字词。

生死于他们而言,还太过早,还太过无情,谁也没有做好去承受的准备,大概。

一语既落,车内静默一片,静得能听见车轱辘碾压过青石板的声响。

见夕拾沉默不语,好看的眉头蹙起又平复,尽管是晃眼的一瞬,萤火也看在了眼里,或许,这个问题她原本就不该问。

马儿轻嘶,车轱辘停止滚动。

“王爷,王妃,到了。”前面驾车的暗卫隐打破了车内的静默。

夕拾缓缓睁眼,起身下车,就在擦身而过的一霎,萤火清晰地听到了夕拾的答案:

——不会。

他说,他不会埋葬于此,他们都不会。

萤火感到莫名的心安,皇家的威严和荣耀,皇家的无情和残酷,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到老到死,与其孤情冰冷的得赏尊贵,还不如与相爱之人在荒山野岭同穴葬身黄土,来得圆满。

马车停靠的位置是一座叫做兰陵的墓园,从站立的地方一直延伸至内,是一条笔直的汉白玉石道,石道两侧则开满了紫红色的花,香气怡人,只是光这样看着,就足以令人心旷神怡,而一旦踏上这条路,便会激起思古之幽情。

兰陵之所以命名为兰陵,那是因为夕拾的母妃名字中含有‘兰’字;而道路两旁盛开的紫红花是只在冬天盛开的寒兰,不仅如此,因为夕拾的母妃生前喜欢兰花,这个茔地四周种植了四季都会盛开的兰花,若是春季来能看到墨兰,夏季便能看到蕙兰,若是秋季则能看到建兰,如此费心的设计,足见,他母妃生前的受宠程度。

不过,即使再受宠,死后也不过是化作尘化作土,直叫留下的人哀婉叹息。

暗卫隐不得进陵只得在陵外等候。

萤火双手拎着篮子紧跟在侧,远远的,萤火就看见两尊石麒麟矗立在陵寝旁,就像踏着祥云而来的天界圣物,不眠不休地守候在旁。

冷风习习,不知是谁的衣袂飘扬在风中,掩了麒麟神兽的明目。

一席粉白的衣袂,晃疼了谁的眼。

萤火只见一个女子已经先于他们跪在了陵寝前,香烛燃起,青烟袅袅,手中的冥纸向天挥散,漫天的冥纸如雪花般飘落下来,呜呜咽咽的凄凉语调弥散开来…

随着步子的临近,跪着的女子侧目横眉,挂满了泪痕,萤火一眼看去,乍然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先前出现在城门口的尚书府千金,逸王的正牌王妃——李燕。

80

80、第十三回 冤家路窄 ...

——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女人,何以知晓他们会在今日今时来这里祭拜?

——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轮流袭上萤火的脑海,搅得她脑子一团混乱,如果说以前对这女人还有点同情,此情此景,对于这个女人,萤火甚至想痛下杀手。

篮子上的竹篾被挤得紧紧的,萤火警觉的跟在夕拾身后,她自己觉得不可思议,身边的夕拾仿佛没事人一样,此刻表情淡漠如常,只是这女人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萤火只顾自己的心情而忽视了夕拾的表情,她没看到夕拾那刻的神色,不知道当时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惊讶。

过去了的就是过去了的,即使内心再纠结也无益。

夕拾绕过李燕,站在比李燕更靠前的位置,近距离立在他母妃的墓碑前,上面清晰地刻着‘懿惠兰贵妃’的字样,懿,美也;惠,仁也,美好而仁慈的人,这两个字便是对他母妃最真实的描述。

夕拾静立于碑前,旁若无人地凝眸静视着墓碑,“母妃,夕儿来看您了。”

嗓音低沉而又沙哑,这一声‘母妃’恍如隔世般久远,风晃过,吹散了他的青丝,周围暗弱的阳光倾泻下来,映衬着他散去尘雾的眸子,他的目光那么喜悦,又那么悲哀。

夕拾微微伸手,指尖触碰到刻字的碑文,他的手指反复在那几个字上摩挲,仿佛在抚摸他的母亲一般,抚摸的时候,眼底透出难以化逝的悲伤,隔了多年的思念,隔了多年的想念,在这一刻齐齐涌上心头,是喜是悲,这样的情绪,无法由人控制。

沉默了许久,始终垂首的夕拾,轻轻拉过身旁的萤火,把萤火拉到他身前,笑着对墓碑说,“母妃,她叫燕儿,是会陪着夕儿一辈子的女子,您看看她吧。”

说着,夕拾推了推呆立不动的萤火,让她上前跟他母亲打招呼。

萤火完全没想到夕拾会向他母亲如此介绍自己,一时间竟不知所措了,惶惶回眸,对上夕拾一双好看的眼,一双被茫茫水雾所迷了的眼,那双眼的主人眼含笑意地朝她点点头。

看着有些惶惑,有些不真实,最后萤火也含笑地回点头,而后朝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我叫燕儿,燕子的燕,我、我、可以叫您母亲吗?”萤火说着时不时回头望望夕拾,心情既紧张又激动,在得到夕拾的许可之后,萤火明媚一笑,“母亲,母亲…”很奢侈、很贪婪的呼喊着,有生之年的愿望就让她在此一刻尽情的实现吧。

母亲,无论是喊出口,还是腻在心底,都是极其温暖的代表和象征。

萤火掀开锦帕,把篮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里面除了香烛冥纸,还有一株白兰花,不似石道两边寒兰的鲜艳,这株白兰白皑如雪,香气不似寒兰的浓郁,只有清风阵阵的时候才能闻到一丝清幽淡雅的香气,果然是怎样气质的人就喜欢怎样气质的花。

夕拾的气质定是遗传了她母亲的,犹如兰花,清隽如伊。

有母如此,有子如此,着属幸事一件。

祭拜中,若身后的女子不出声,萤火定以为此刻只有她和夕拾两个人。

“王爷,您就如此无视我吗?”

夕拾接过萤火点着的香,拜了三拜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插入香炉,对于李燕的问话不理不睬,甚至都吝啬朝她投去一个目光。

对于厌恶之人,无视胜过一切质问和在意,夕拾的心性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萤火偷偷想。

学着夕拾的模样,对李燕的存在视而不见,恭恭敬敬地上着香,鞠着躬。

李燕也不是省油的灯,在他们上香的时候,李燕闯到二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墓碑前哭喊起来,“母亲,您看呐,我才是王爷的正妃,燕儿是我,燕儿是我啊,你睁开眼看看燕儿啊,呜呜…”演得声泪绝佳,凄凄之心苍天可鉴。

呜咽中,夕拾发声了,“本王的母妃也是你能叫的?”

李燕拭了拭泪,满意一笑,夕拾的开口才是她的目的,所以她的目的达到了。

“我还以为王爷真的能对燕儿完全视而不见呢。”李燕双手环臂,全然没了先前的哭丧姿态,高扬着头颅直直地看着夕拾和萤火。

夕拾不屑一笑,李燕的高姿态在他看来完全是哗众取宠的低劣手段。

“燕儿,我们走。”夕拾转身揽上萤火的肩头,依旧连一个眼光也不施舍给李燕。

就算夕拾开口了,就算夕拾的目光有那么一瞬是停留在她身上的,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李燕气得牙关颤抖,拳心捏得紧紧的,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可不会轻易放过。

“王爷,就这样走了吗?”

李燕的任何挑衅只会更多地暴露她的情绪,夕拾照旧不理之后,李燕忍不住双掌合起,快速的拍了几下。

嗖嗖嗖,先前安静空旷的陵园,不知道何时藏匿了如此多的黑衣蒙面之辈,这些人跨刀而来,在听到掌声信号后,分别从藏匿之处现身而出。

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待命在李燕身旁,其余黑衣人则团团把夕拾他们围住,仿佛只要谁先动一动,就会立即鲜血飞溅一般。

萤火本能地护在夕拾身前,夕拾的目光停留在萤火的肩头,“你欲如何?”

“王爷终于打算歇歇脚步听我一言了吗?”

“废话少说。”

李燕冷哼一声,在两个黑衣带刀人的护卫下,负手而来,上前的时候目光一直在萤火身上扫着,停下之后,李燕也不废话,直接指着萤火身后的夕拾,对萤火说道:“你这个傻瓜,一直以来他都在骗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萤火蹙蹙眉,并未按照李燕的设想而出现一些外露的情绪,萤火耸耸肩,悠悠然道:“你倒是说说他如何骗我了?”问着,拇指还不往反向指指身后的夕拾。

李燕又踏上前了一步,差不多身高的二人互相凝视着,空气中擦出了一些几不可闻的火花。

“真正的李燕,是死于他之手。”李燕轻瞥夕拾,她就是要当着萤火的面揭穿他的计谋,她要看看,萤火知道实情后的表情,还有他的表情。

“你终于承认你不是真正的李燕了。”出乎意料的,萤火在意的是那句话本身,而不是那句话之后的隐射之意。

李燕睁大眼睛凝着萤火,是她估量错了吗?

依照她收集到的情报,萤火此人完成目标的成功率高是高,但此人也兼有杀手不该有的软弱情绪,尤其是在爱上一个男人之后,为那个男人脱离组织,若是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阴谋,定会气急败坏的,所以她想以此来击溃她的内心。

可,没想到的是…

就在李燕走神的一霎,气势一下子就倒向了萤火一边,“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李三小姐?”萤火一边指着李燕的鼻子问着,一边移动着步子,一步一步朝李燕紧逼而去。

李燕急急后退,直到身旁的黑衣人架起刀才止住了萤火的脚步。

“你以为就凭这些人可以拦得住我?”

李燕顾盼间,把目光重新定在夕拾身上,绕过萤火的注视,直接问夕拾,“怎么,王爷想要血染兰陵吗?”李燕负手而笑,笑得天真而残忍,“如果王爷无所谓,我也无所谓的,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

听李燕这口气,当真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而且笃定夕拾定不会让脏污的血迹玷污他母妃的安寝之地。

“你…”萤火也知道出手的严重性,担忧地回过头去看夕拾。

夕拾的眼睛微睁,淡漠的毫无杂质,他瞳孔的焦距,不再萤火身上,也不再李燕身上,更不在那些黑衣带刀人的身上。

这个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

明明还不到下雪的时候,小小一点的雪花却固执的飞舞起来,旋落而下,花了不少时间才停落在夕拾摊开的掌心,夕拾的目光片刻不离掌心的雪花,低垂的睫毛粘上几片雪花,扑闪扑闪眨着的时候,散去尘雾的眸光那么的透明那么的干净。

在静谧凝结的空气中,夕拾的嗓音飘忽而来。

“花怜优,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

被叫做花怜优的李燕,爬满笑意的面庞突然僵硬了下来,那抹好看的笑就像静止了一般僵硬在嘴角,她整个人也如石雕一般静立着,半晌不语。

“花怜优,你还想得到些什么?”

陵园中的人,无一言语,只有夕拾一个人,一句一个问题,问得在场人瞠目结舌。

萤火似乎看到李燕那张脸趋化成花怜优的模样,印象最深刻的是眉心那点朱砂痣,如今已经寻觅不到踪迹了;雪花落得密集,萤火甚至听到了花怜优咬紧牙关的声响,甚至能想象到背于身后的手骤然收紧的模样。

落雪纷纷,间隙地迷糊了视线。

而就在这迷糊的瞬间,一股气自唇齿中溢出,吹散了雪花降落的轨迹。

是花怜优对着夕拾大吼,“我想要得到王爷,想要重新回到王爷身边,想要名正言顺的成为逸王妃…”她大声的不顾形象地喊出自己的愿望,顺带喊出的还有自己那积压了许久许久的怨念。

萤火不知道花怜优是怎么从都督府地牢里出来了;也不知道花怜优现在这张脸是从何得来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达到京城骗取李尚书信任的,这个女人身上总是存在着很多谜题。一如当初离开逸王府之后的行踪;离府之后又是怎么成了陶影照的女人的;又或是很早很早之前,她又是如何和夕拾邂逅生情的…

她身上的谜团就和她的心一样深邃,猜不透看不清。

有情之时就该好好珍惜,情缘已断之后,便不该再执着勉强,一味的执着勉强,只不过是在累人累己罢了,尤其是勉强像夕拾这般的男子,最后结果很可能是把自己推进暗不见底的深渊。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不会死心的,绝不。”

“这次,再也没有意外了。”夕拾熟悉而低哑的嗓音,清晰的在耳畔响起,“本王可以杀李燕一次,亦可以杀她第二次。”

“你,竟然真的要杀我?”

花怜优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

夕拾俊美的脸庞有了一丝抽动,但花怜优同时也再没能听到夕拾的回话。

潇洒的转身,他对她的最后一丝情意也被风雪吹到了深不见底的心深处。

不顾生死,只为了来和夕拾说上几句话?她想要的、想得到的,若不能,便尽数毁灭,这样的女人真是太过疯狂和偏执了;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为达到目的宁愿选择伤害的女子也太过悲哀和可怜。

萤火再离开之前,最后看了一眼花怜优,不是花怜优的花怜优,是李燕的花怜优,面容变了,可眼神中的恨却有增无减,那种恨,也不过多了一声叹息罢了。

眼见夕拾已经走出了很远,萤火想着该尽快跟上脚步才是,哪知才小跑了没几步,几个黑衣人就闪身到萤火面前,架起刀挡住了她的去路。

“花怜优,你不会是求爱不得,就把恨转移到我身上了吧?”

“就这些人,我从未放在眼里过。”

花怜优阴笑着快步而来,拉开架刀的黑衣人,三两步跨刀萤火面前,“杀你从未是我的目的。”

说完,近身附到萤火耳边小声的耳语了几句。

句子不长,但是字字锥心。

直到花怜优离开了萤火的耳畔,萤火还在失神,水光中浸溺的眸子止不住地颤抖。

风渐起,吹乱了雪花,花怜优那身分不清颜色的衣衫,在洁白间显得张扬而又阴险。

花怜优迈出脚步前,还不忘朝着萤火施以媚笑,而后头也不回的仰天长笑起来,那尖锐刺耳的笑声,在雪中无限扩大,由远及近,一声接着一声,深深刺激着萤火的感官。

“花怜优,你要是敢动他分毫,我非将你碎尸万段不可。”萤火咬牙切齿的望着消失的背影平静而冷血的说道。

81

81、第十四回 一夜迷情 ...

兰亭别院。

在萤火他们回来之前,水伯已经将搁置很久的院子打扫得一干二净,在主屋也早已备好了酒菜等候他们的归来。

一路上,水伯笑脸迎人,时不时地问着萤火和暗卫隐,他家王爷在这段时间内过得如何,虚寒症得以缓解没有,咳嗽有没有加重,有没有按时服药,身子有没有什么不适之类的…

萤火只回答了天香引那段,其余都是暗卫隐在一一解答,虽然很好奇暗卫隐是哪里来的耐心,但萤火此刻的心思早已经被花怜优的那几句话给勾走了。

“水伯,厨房在哪里?”

水伯停下唠叨,“回王妃,就在后院。王妃,有何吩咐吗?”

“恩,有没有梨花、蜂蜜之类的?”

水伯想了想,擦着鼻头得意道:“老奴知道王妃偏爱梨花糕,在府邸梨花还未凋零的时候采摘了一些备用,上路前想着王妃也许要用到,所以这次还真带来了呢。”

“那好,你取来给我。”

“王妃可是要亲自下厨做梨花糕?”

“老奴这就去取。”

在厨房一阵忙碌,萤火端着香喷喷的梨花糕来到屋子,这次没再像上次那样不擦脸不收拾干净自己就来见夕拾了,反而换了一身性感的白色纱衣,这身衣衫虽比不上都督府那身暴露,但也差不多了多少,款款而来之时,还未隐身而去的暗卫们个个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不明白这样的天气主子这样穿着是为何。

还是水伯机灵,挨个挨个敲上五个暗卫的脑袋,一脸贼笑道:“去去去,都该干嘛干嘛去。”

五个暗卫不明所以的就被打发了,水伯再关门之际,还不忘偷偷瞄瞄二人,搓着手笑得一脸欣慰。

房内,夕拾喝完药才放下碗,就看见萤火一手端着托盘,托盘上搁着一壶酒,还有一碟梨花糕,而另一只手则托着端托盘的手肘,风情万种的依靠在门边,其实表情还算普通,但是那一身打扮着实让夕拾花了眼。

为此夕拾还特意揉了揉眼睛,结果看过去,依靠在门口的萤火,轻薄纱衣展曼妙身材,绯红的裹胸隐在白色轻薄纱衣之下,若隐若现,使人浮想联翩;而且一贯莹润的唇瓣今夜似乎抹上了妃色的胭脂,白皙的肌肤配上火红的樱桃唇瓣,妖冶异常。

“燕儿穿成这样,不冷?”

萤火摇摇头,端着托盘来到夕拾身边,一壶酒一盘梨花糕,正是萤火的心头好。

“燕儿今个儿怎么又想吃梨花糕了?”

萤火斟着酒,美丽的眸子闪烁着星辉,只给自己斟了一杯,举起酒杯却把梨花糕推到夕拾面前,“我喝酒,你吃梨花糕。”

夕拾又把梨花糕推了回去,一言不发地抢过萤火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酒的烈性冲上耳根,夕拾又深又黑的眸子流转在萤火的身上,“燕儿,你这是在引诱我吗?”

“呵,说什么呢。”笑着再次把梨花糕推到夕拾面前,“梨花糕是我最喜欢的甜点,难道你不想尝一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