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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那儿来了客人,管事来请,沈老太爷拄着拐杖出去了,沈香茉在书房内留了一会儿,也欲去前院那边,正要转身,门口那儿出现了一道身影。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65章 博弈(六)

沈香茉以为是祖父身边的管事回来,抬头等看清楚来人时,他已经进屋子了,后面的手很自然的把敞开的门直接阖上。沈鹤越看着沈香茉,脸上的笑意很从容,就如是长辈看到她时该有的神情。

“三叔。”沈香茉见他关门。神情微凛。

“这么紧张做什么。怕我对你做什么?”沈鹤越笑的越是从容,那眼底的寒意越是深,沈香茉对那眼神太熟悉了,熟悉到十几年过去都不曾忘记,当初在阁楼的楼梯口那边,三叔推她下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神情。

“不愧是我们沈家最聪明的孩子,装了这么多年,我还真是让你蒙骗过去了。”沈鹤越也是在她出嫁之后才隐隐觉得不对,最后从桐城三郡回来,彻底确定了她装病这件事,这么多年过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她就这么装失忆,还要装聋哑,怎么不算是最聪明的孩子。

“三叔岂不也是,严氏会大出血至死,难道不是三叔下的手。”沈香茉哼了声。这一句沈家最聪明的孩子,从他嘴里夸出来半点都不值得高兴。

“她还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这么叫她。”沈鹤越深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异彩,恍若是在她身上看到了别人的样子。

“她还是和三叔您夫妻之实多年的人,腹中还有三叔你的孩子,你也下的此毒手。”沈香茉悄悄靠在了后面的桌子上,仰头看他,并没有示弱。

沈鹤越笑了,“你都要她和你爹和离了,一个怀着孩子和离出家门的女子会遭多少非议你可清楚,既然如此,不如死了她还能保全她沈家二夫人的身份,也能给她的儿子留点颜面下来。”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感情还是她的错,她不该赶尽杀绝了?

“三叔您若是对她有半分感情,你就不会见的她这样。”沈香茉对这个三叔的失望从当年就开始了,小的时候多么疼爱她的人,两三岁时还会牵着她的小手,带她出去玩的人,后来却是要她命。

沈鹤越看她神情里的愤然,眼神一晃,“你和你娘长的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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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茉的身子猛然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什么叫她和娘长的像。

沈鹤越却没有顾忌她,也不担心她会跑掉,陷入了回忆之中,“你娘嫁入沈家的时候我才十三岁,正值年纪,她这个二嫂,可真是对我关怀备至的很。”尽农何号。

“那时我身上的许多衣服都是你娘亲手做的,做了二哥的,还有余下的都给我足了,可真是这世上最好的嫂子。”

沈鹤越的眼神里忽然染了一抹癫狂,他几近贪婪的眼神看着沈香茉,她和娘亲长的很像,尤其是那一双眼眸和嘴唇,沈香茉被他盯着瘆冷,三叔这语气,太怪异了。

“这么好的二嫂,不应该只做嫂子而已。”沈鹤越缓缓补了这么一句,沈香茉错愕,他则笑了,“你娘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你小时候像你爹多一点,如今倒是像你娘。”

“你!”沈香茉气的浑身发抖,“你竟然能说出这等禽兽不如的话来!”

这是什么,看上自己的二嫂了,喜欢上自己的二嫂了?

“可是你娘竟然拒绝了我。”沈鹤越的神情即刻森冷。

当年的沈家二老爷和二夫人感情有多好,沈家二夫人对这个小叔子好,完全是拿他当弟弟看待的,会给他做衣服做鞋子,都是视作亲弟弟一般,谁能想他起了异样心思,还能真的把这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

沈香茉猛然想到了什么,虽然娘的身子不好,可也没有到要卧床休息的地步,后几年为什么身子骨会越来越差,为什么明明心情没有不好,大夫说心绪都是最佳的,身子骨还好不了。

“我娘她的病,是不是也是你做的。”沈香茉红着眼眶瞪着他,“我娘去世前的两年,几乎是卧榻休息,这病一直都好不了,是不是就是你做的。”

“傻孩子,你娘她只是想不明白罢了。”沈鹤越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的愧疚在里面,仿佛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的,理应是如此,“若是你娘像之彦的母亲一样,如今一定还活的好好的。”

“你,可真是丧心病狂!”沈香茉一口气喘不上来,泪水从眼角落下。

娘亲过世的时候她才四五岁,没想到这也是三叔做的手脚,可三叔当年才多大,娘去世的时候,三叔才十八九的年纪,他怎么会歹毒到这份上。

“你和你娘,真的生的挺像的。”沈鹤越忽然靠近她,就在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看着她脸上浮现的厌恶,他笑了,“看来当年的事,你都记起来了。”

“谁都没有对不起你,祖父没有,我爹没有,我娘也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都是人命,这么多年,你和严氏在一起,如今你又去了三婶。三叔,你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往宫里安排人,你这是要置沈家于水火之中。”沈香茉止不住眼泪往下掉,她的心好疼,娘亲死的时候瘦弱成那个样子,大夫束手无策,她怎么会想到是三叔动的手,好几年啊,他怎么能够残忍成这样。

“你说起宫里的人,把他们肃清出宫,王小仪送去了后庭,把你三叔我的胳膊手臂都断了,你是不是就安心了?”沈鹤越神情收敛了一下,“去上北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亲自来开这个口,你说的,三叔都会答应你。”

“你当年在娘亲的药里面放了什么。”沈香茉怒遏看着他,“三番两次在宫中命人下毒,你答应我?”

他藏着的野心不就是为了要侵占沈家,以前是兰城沈家,如今是镇国侯府。

“那是我第一次出去通商,找回来的曼陀罗。”沈鹤越正说着,忽然朝着沈香茉这儿一抬手,袖口里飞出了许多粉末,直接冲着沈香茉飞过来,她侧过脸去,还是闻到了许多。

“什么东西。”沈香茉把身上飘到的全部掸干净,沈鹤越压的越来越近,最后把沈香茉挤在了桌子旁边。

他笑看着,眼底的人仿佛不是自己的侄女,是那个他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二嫂,那个至死不从,最后病死的二嫂。

在他笑意抽空的时间里,沈香茉抬起手一挥,折了半的杯盖,锋利处直接划过了沈鹤越的脖子,他没来得及躲闪,脖子上瞬时出现了一道血痕,越来越深,最后渗了血迹出来。

“你再来啊,这儿再来一刀。”沈鹤越不退反进,神情狰狞的朝着她逼近。

沈香茉往后退去,可退着退着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66章 博弈(七)

沈香茉退无可退,脚下一绊,身子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沈鹤越似乎是觉得她再没有了逃跑的机会。森冷着神情看着她,下一刻,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多年以前的记忆即刻涌了上来。阁楼上的。噩梦中的,沈香茉抓住他的手臂,但不敌他的力气,沈鹤越没有下狠手,她还有呼吸的机会。

她觉得哪里不对劲,三叔的眼神太不对劲,他仿佛是在看别人似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双眼,正当他走神之际,沈香茉猛地一把推开了他,喘息着朝门口跑去。

可不到两步就被他拉了回来。

沈鹤越这一次下手狠了,直接把她推倒在了桌子上。头上的缀饰重重的甩在了桌子上,从桌上又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叮响声,沈香茉咬牙,沉着眸子看他。“我娘待真诚,如亲弟弟一般看待,沈家上下哪里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娘就是对我太好了。”沈鹤越没觉得哪里不妥。他低头看着沈香茉,抬手想要碰一下她,沈香茉往后一仰,他没能得逞,又陷入到了自己的回忆里去。

那是少年心懵懂的几年,尚未议亲,他正对生意上的事有着浓厚的兴趣。

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那时候刚嫁入沈家的杨氏,因为未嫁时家中也有这样年纪的弟弟,对小叔子分外照顾。

做吃的,缝补衣服,看他长的快,时常时做了自己丈夫的,还给他另外备一身,可这些好意,在他眼里竟然有了不同凡响的意味。

沈鹤越渐渐对这个二嫂越来越上心,只差了三岁的年纪,她美丽,温柔,身姿绰约,她笑起来的时候明媚皓?,十分的动人。

到了他十五六岁时候就很清楚那不是什么对兄嫂的敬爱,而是爱慕了。

沈鹤越本来藏的很好,可总有那样的契机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那时候沈香茉已经两岁多了,兰城中不知谁家爆出了这么一个丑闻,丈夫卧病在床,妻子和小叔子厮混到了一起,最后生下的孩子竟然还不是自己丈夫的,后来丈夫被气死,这个家中,竟然也就这么畸形的存在了。

爆出这件丑闻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是好几十年前的,爆出来之后当事人都已经垂垂老矣,别人听着唏嘘,这件事却把沈鹤越埋在心里的种子给催长了,破土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沈家上下都觉得他不肯娶亲的缘故是因为沉迷于生意,放荡不羁,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是为什么,但这世上,有悖伦理的事并不这么轻易就发生了,沈鹤越第一次袒露心声后杨氏当他年少懵懂,还想着要为他参谋一门好亲事,和丈夫商量。

第二次第三次,杨氏才渐渐觉得不对劲,开始疏远这个小叔子。

这才沈鹤越的眼底又成了不可容许的事,而那些畸形的爱慕,渐渐的变成了妒忌和恨。尽何见才。

求而不得,毁之。

......

而严氏死的太可惜,她悲在自己的蠢,也悲在他太狠心。

沈香茉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稳定心绪,平静着神情看着三叔,“你的事情祖父都知道,杀了我对沈家对你而言根本没好处。”

沈鹤越回了神,眼底的浓烈敛藏了一半,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香茉,“所以我现在改主意了。”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诡异,沈鹤越压低了声音,“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看到的那一幕,在你爹的阁楼里。”

沈香茉神情一凛,放在身后的手紧紧一拽。

“你和你娘真的是越来越像了,一点都不像二哥。”沈鹤越的身子发出了危险的气息,沈香茉脑海里闪过那样一个念头,下一刻,他就把她按到在了桌子上。

也就是刹那之间,沈香茉根本不待怎么回想,她下意识的动作,身后手中紧握着的簪子,直接插入了他的后背,那力道,十分的狠。

沈鹤越吃痛一推,沈香茉抬脚一踹被他抵住,他忍着痛直接把簪子拔了出来,甩在地上,大手桎梏在了她的脖子间,眼神阴狠,“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他要做什么,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裙摆处,沈香茉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不可置信,三叔疯了。

“不要,三叔你疯了。”

“要是太子殿下看到你这样子,外面得知太子妃如此,你想这后宫中,你可还呆的下去。”

求而不得,毁之。

对杨氏一样,对她的女儿,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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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伴随着动作,就在他抬手要扯开她的衣服时,紧闭着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两个侍卫冲了进来,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观天冲到了沈鹤越的身后,把他压制住直接拖到了一旁,凳子连着带倒了两根,桎梏在她脖子下的手消失了,沈香茉的身子猛的往下沉,被冲进来的季熠辰给接住了。

她哪儿还有力气,所有的力气和勇气在刚刚的对峙中都耗费光了,她一直在等他来,即便是不清楚他会不会来,她还是相信他会来救自己。

“没事了。”季熠辰把她搂在怀里,看到她脖子上的淤青,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肩膀安慰,视线是阴霾的看着被观天和观河制住的沈鹤越身上,眼底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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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熠辰把沈香茉扶出去了,沈鹤越直接被观天和观河带去了天牢里,沈老太爷气晕了过去,而得知自己弟弟要杀侄女消息的沈家大老爷,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还算是给沈家保留了面子,沈鹤越是从后门被带走的,而季熠辰一路抱着沈香茉回了允澜居。

沈香茉在他怀里安静的很,季熠辰把她放到了卧榻上坐下,抬手轻轻的拨着她的头发,理顺了之后,又把她歪了钗饰摘下来放在一侧,双手替她收拾着弄乱的衣服,最后,长指触及她的脸颊,像是隐忍着什么,又把她揽在了自己怀里。

他要是再晚到一步会怎么样。

沈香茉感觉到他身子发出的一颤,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当他到了沈家之后,得她在沈老太爷院子里,而沈老太爷却在前院待客时,季熠辰的心里就隐隐有了不安,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到了沈老太爷的院子,看到紧闭着的门,外面被指使走的管事,当即就让观天破门而入。

他的妻子看着镇定无比,当他抱住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有多害怕。

耳畔又是她的轻呢声,“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季熠辰笑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回来。”

沈香茉离开他的怀抱,眉头皱了皱,似是在思索,半响,看着他眼神里是笃定,“我相信你会来。”

在三叔掐住她脖子的时候,她心里想的,都是他的出现。

季熠辰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嗯,我会来。”他怎么会丢下她一个人呢。

过了一会儿,一只手轻轻的揪住了他,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三叔的事,你要如何处置。”

季熠辰的神情徒然一凌,任何伤了她的事他都不容许。

怕吓到她,季熠辰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对外会说他去上北打理沈家的生意去了,至于别的处置,你不用管,都交给我。”

沈香茉默声,对于沈家来说,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而对于三叔,沈香茉根本起不了半点亲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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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后,沈香茉去过灵堂那儿,和季熠辰一块儿回宫了,三日之后镇国侯府二夫人出丧,因着是太子妃母亲的身份,宫中这儿也派了人前去送葬,而此时的天牢内,三日的功夫,沈鹤越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沈家那儿沈老太爷气病了,沈家大老爷本想来天牢里见见弟弟都被阻拦在外,阴暗潮湿的环境里,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还有一阵一阵久不见阳光的霉气。

沈鹤越躺在牢房内,一块木板上趴着,他的手脚都被打断了,只能以这样的姿势趴在那里,衣服上血迹斑斑是审问时留下的,他的双眼在季熠辰走进来之后变的有些清晰,只是抬不起头来,只能轻轻往上点一下,沈鹤越看到是太子,打的满口是血的嘴巴竟裂开笑了。

“太子殿下。”沈鹤越的视线在他脸上划过,张口有血流下来,“您屈尊大驾,要看着我死,何必亲自前来。”

季熠辰摊开手,一块牌子在他手心里安静的放着,沈鹤越神情一怔,眼底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眯上眼后,看也不看季熠辰,直接当做他不存在了。

其实季熠辰要的就是这样的反应,从沈鹤越嘴里还能撬出来什么呢,早年怎么害沈家二夫人,怎么和如今的沈家二夫人苟合,又如何害太子妃,这些季熠辰都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沈鹤越这么多年在外东奔西走时所遇到的事。

“看样子你是认得这牌子了,这些年你每隔两年都会去一趟苗疆,你能找到的人,孤也有办法找到。”

半响,沈鹤越睁了睁眼,声音嘶哑,“那就先恭祝太子殿下,早日解了太子妃身上的蛊毒。”

他的命不重要,死了就死了,也不值一提,为了太子妃,太子不会动沈家。

沈鹤越根本不怕死,对他而言,如今这样活着才是痛苦。

忽然,一滴透着凉意的水落在了沈鹤越的脸上,季熠辰手里扬着的是只有拇指大小的长瓶子。

紧接着,季熠辰把瓶子里所有的液体都倒在了他的脸上,低头靠在他的耳边,“你说的没有错,孤会早日解了太子妃身上的蛊毒,不过现在,孤也给你时间好好享受一下。”

沈鹤越起初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季熠辰出了牢房,他的脸上开始出现火辣辣的疼,整个人开始绞痛的时候沈鹤越才明白过来太子说的什么。

牢房里响起了撕裂般的痛嚎声,那不是皮肉伤时的痛,更不是被捅伤之后內腑的痛楚,而是有什么在四肢百骸同时伤害时剧痛,甩不开,一直纠结在那儿,从心脏到四肢,无处不痛。

出了天牢这痛苦声还有隐隐约约的传来,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任凭别人都想象不到那是多大的折磨,此时的东宫内,季熠辰正在哄着沈香茉喝汤药。

鸾华东宫太子妃 第167章 孕蛊(一)

沈香茉面前是一碗黑漆漆的药,她抿了抿嘴,抬头看季熠辰,眼底闪着一抹哀求。“只是撞到了手,怎么还要喝这个。”

那药看起来比平日里喝的汤药要浓稠好多,还散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沈香茉语气里带了一抹撒娇。“涂些药就好了。”

季熠辰怕吓到她,中蛊一事他之前是怎么都没想到,直到查了沈鹤越,得知他时常进出苗疆,有另外的联系才想到妻子可能是中蛊了。

为此他特地去拜访了对此有研究的老太医,在她的耳后找到了一颗小红痣。

至于何时中蛊,情况如何,这些季熠辰尚且不清楚,派人前去苗疆打听,又问过几位师傅,季熠辰最后决定了先哄她喝了药,把蛊毒逼出来。弄清楚了再对症下药。

在此之前,他不想吓坏她。

季熠辰端起碗,哄着道,“丛太医也说了,伤及了经络。要治根治本,就这一碗喝了就好。”

沈香茉低头闻了一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真的要喝?”

季熠辰点点头,“你看过去三日都还没全褪,不信我说的话,太医说的话你也不信?”

沈香茉抿了抿嘴,“我没有不信。”她就是不爱喝药而已,除了补汤之外,自打她懂事一些开始,三叔寻来的药她就不喝了。

“来。”季熠辰端着碗,沈香茉眯了眯眼,几口把这一小碗的药喝下去,顿时苦的耷拉了脸,真的是太苦了。

季熠辰还不让她吃蜜饯,只是喝着温水把这味道冲淡下去,半个时辰之后,沈香茉才能吃别的东西。

“古古怪怪的药。”沈香茉往嘴里送了一颗甜枣,季熠辰看她的神情却紧张了很多,他一直盯着她的脸在看,半个时辰过去脸上都没出现什么异样,季熠辰的心却放不下来,脸上没有,那也许就是在身上。

到了晚上就寝,动情之时,季熠辰终于在她的小腹上发现了三道浅粉色的红痕迹,没有拉下的帷帐,烛光透进来,沈香茉自己抬起头看时也发现了这个,伸手摸了摸毫无感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季熠辰握住她的手,转而用嘴堵住了她的问题和思绪,替她把衣服拉上,抱着她在她耳畔轻轻呢语,“将来,你要为我生很多孩子。”

沈香茉脸颊绯红,“怎么忽然想到要说这个。”

季熠辰的大手隔着衣服抚摸着她的腹部,声音沉了几分,“怎么会是忽然,之前就一直这么想了。”

沈香茉的眉头微皱了一下,抬手抓住他的手臂,“熠辰,我那儿有些不舒服。”

季熠辰以为她疼,抬手替她去摸,沈香茉眼神闪了闪,“不疼,就是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好像有什么在肚子里。”

季熠辰的手在她腹上按过第八圈的时候沈香茉这样的感觉消失了,她笑了笑,“应该是错觉。”

“嗯。”季熠辰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小腹,转而把她揽在怀里,扯开了话题,“我听闻你那三妹也要来宜都了。”

“是啊,妹夫升迁了,他们从通州过来,前几天书信给我让我帮忙在城里寻一处简单的宅子,不用太大。”自从沈香珠出嫁,沈香茉之后就再没见过她了,如今能来宜都自然是再好不过。

“让观天去安排。”季熠辰搂着她,如今似是不舍得她受累半分。

帷帐内夫妻二人轻声细语的说着,沈香茉很快睡着了,季熠辰却没什么睡意,他早年因为中蛊的事还额外了解过关于这些,显露出来的位置是在腹上,几多是对她的身子造成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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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熠辰去老太医那儿询问的时候就有了类似的猜测,沈香茉小腹上出现的粉色痕迹,也许是中了孕蛊。

听起来还不算可怕的,实际上这不是促进她有身孕,而是遏制顺利怀上孩子,老太医也是查了典籍才知道,要解蛊,必须要请苗疆的人过来才行。

“宫中忌巫蛊之术,请人入宫一事必不能让人知晓。”季熠辰淡淡的吩咐老太医,继而又命人回兰城去,想办法去那个山里找过去救过他的苗人大师。

这边的东宫内,沈香茉正接见着大姐姐。尽页以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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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卉看起来状态很不好,尽管是打扮华丽,头上的金饰险些要比沈香茉戴的还要夺目了,可她的那添着浓妆中透露出来的凌厉,像是平日里极不好相处的主母。

“听说三妹他们也要来宜都了。”沈香卉素来对庶出的三妹看不上,如今沈家?家来了宜都,卫家二房也都搬过来了,得知沈香珠一家也要过来,沈香卉眼底里又透露出一股厌恶来,这是出嫁前从不曾有过的。

以前姐妹之间再闹脾气,沈香茉都不会对自己的妹妹有这样不屑和嫌弃的眼神,可如今,沈香茉几回见她,仿佛是次次的都能瞧见她在挑别人的刺。

“是啊,妹夫升官,刚好安排了仪都城外近郊的差事,住在城里也整好。”

沈香茉没有说宅子的事是她派人安排的,可只是单单升迁一件事,沈香卉也有话要说,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头上的缀饰晃荡着,伴随着她的话,“也不必这么帮着她安排这些差使,我看她们留在通州挺好的。”

“那是妹夫的本事,也不算是帮。”自家姐妹,哪有只见的自己过得好,还见不得别人一同过好日子。

“是她求过你什么了吧。”沈香卉说的一脸笃定,“我就知道,她从小打到就是喜欢眼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