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公主呵欠连天,我也睡意朦胧的时候,脑海里却蹦出了一件事。遂迷迷糊糊地问公主:“你哥哥,我是说太子殿下,不会真的杀了前皇子拉来投军的人马吧?”

新安公主含糊地答:“那些土匪,平时干了多少烧杀掳掠的坏事,杀了也好。不肃清匪患,老百姓也没有安宁日子过。”

“可是,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呀。多一股军队加入,就多了一股抗敌的力量,我们和苻坚相比本来就力量悬殊,多一分力,不是就多了一分胜算吗?”

“也是。那就让他们先投军,帮我们杀敌,等杀退了苻坚再杀他们。这叫‘一石二鸟’,嗯嗯,就这样,你看我聪明吧.,啊…”又一个特大的哈欠。

我有点急了“怎么能这样呢?我们明明跟人家说得那样好,还答应等他和我们一起消灭苻坚后,就支持他复国。人不能言而无信啊。”

“傻瓜”,新安公主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但气势犹在:“什么是信?有国有家才讲得起信,一个一无所有的无赖,他拿什么讲信?那前皇子都当了打家劫舍的土匪了,还有什么信可言?还帮他复国,他做梦呢,他复国了,兴旺起来了,以后好来打我们啊。你别傻了,睡吧。”

新安公主睡着了,但她的一番话却让我彻底清醒了。

我在黑暗中久久难以入睡,一直在反复地想:到底是我太傻?还是他们兄妹太狡诈?

是的,狡诈。

曾以为公主只是蛮横的,为人还算直爽。但她今天的这番话却让我吃惊。

皇家中人就是皇家中人,无论他们本身的性格若何,都会永远把他们家族的整体利益,他们皇朝的兴衰,放在最首要的位置上,一切的思虑都围绕这个总目标进行。所以,那些道德信条,乃至一整套国家制度、忠信原则,都不过是用来糊弄、禁锢老百姓的枷锁。他们自己则置身在这些信条之外,以稳固皇朝江山,让皇家血脉永远绵延为唯一旨归。

卷七 关河令 (196) 投诚啦

更新时间:2008-7-14 9:13:51 本章字数:2524

二天,新兵营严阵以待,岗哨也比平时增加了几倍。急磋商,连早点都是端进议事厅解决的。

我也在外面急得团团转,生怕前皇子领着匪兵们一来,马上就要命丧黄泉,将戏王庙前的戏台如今的点将台变成血污的祭台。

试想,几千人同时殒命,把庙前的小溪染成一条血河,那将是多么可怕的场景!

越想越恐惧,等几位少爷从议事厅里一出来,我连招呼都顾不上跟那几位打,直接把王献之拉到戏台后面,劈头就问:“你们是怎么决定的?”

“什么怎么决定的?”他居然一幅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就是怎么对付那帮土匪啊。”

“哦,那还用问,难得人家在这个关键时刻不捣乱,又肯出人又肯还粮草,我们当然是举双手双脚欢迎了。”

就这么简单?我疑惑地问:“可是,太子昨晚那口气,明明是要你们格杀勿论啊。”

就连新安公主都和她哥哥一个鼻孔出气。

“不管他。”提起太子,他的语气颇有点不屑。

我认真打量着他,一字一句地问:“这是你自己的观点,还是你们几个人商量好了的一致意见?”

“一致意见!太子怎么想是他的事。我们这个新兵营,问他要点粮草都不肯,好像京口城的兵才是兵,我们这里都是后妈生的。就算京口城那边的存粮也只够吃十来天了,那起码也要一视同仁吧。你不知道,就现在这点粮草,还是谢玄他大哥自行作主调拨的,若依太子的主意,一粒米都不会拨给我们。让我们自生自灭去。如今有人愿意给我们送粮草我们当然欢迎了,无论人还是粮草都是我们急需的,凭什么把人家挡在外面?这个时候还跟土匪作对。那是自寻死路。”

我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燕国前皇子说自己带人来投奔,可没说八百斤大王也要来。人家也是留了一手的。自古官匪不两立,他们在大晋地土地上横行多年,积怨这么深,无论对打苻坚有多积极,也断不敢倾巢出动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新安公主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扮着鬼脸说:“我还以为你们躲在戏台后面玩亲亲呢。正想看看新奇讨讨便宜,谁知道你们这么无趣,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还讨论国家大事。王献之,你现在知道这女人多没劲了吧,还不如选我。”

我大惊失色。天那。她到底来多久了?我们刚才“诋毁”她哥哥的那些话要是被她听去了可就糟了。

不过看她那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脸上尽是捉狭地表情。

我稍微定了定神。正要开口。王献之抢着说:“我们已经讨论完了国家大事,这就要开始玩亲亲了。公主打算留下来参观吗?”说罢,真的俯下头来吻住了我。

不是做做样子,不是蜻蜓点水,而是辗转缠绵、热烈无比的吻。

我呆了,新安公主也呆了,好半天才发出一声尖叫:“啊!臭流氓,臭无赖,不要脸的臭男人…”

骂声中,公主的脚步仓皇远去。

我一把推开他,满脸通红地说:“你很过分呢,当着公主的面就这样。”

他一摊手:“到底是我过分还是她过分啊?我和我老婆躲在戏台后面,她居然偷看!偷看也罢了,居然还敢取笑!我要不给她来点真格的,下次她更不得了了。”

我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公主,性情也真是,一会儿专横跋扈,母老虎似的;一会儿又顽皮搞怪,跟个孩子一样。

但她昨晚说的那番话,又透着彻骨地冷酷与无情。

还有刚才,我们说的那些对她哥哥不敬的话,她到底是听见了不动声色,还是真的没听见?

越想越不对劲,我忧心忡忡地说:“虽然你们都一致认为应该善待投诚的土匪,奈何天下到底是他司马家地。现在新安公主又正好在这里,你们地一举一动都瞒不过她地眼睛。万一她回去告诉太子,你们不但没有听从太子的旨意杀了土匪,还跟他们称兄道弟,同流合污,太子降罪下来怎么办?”

他再次抱住我,抚着我地背说:“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们自然有分寸地。在这京口城里,真正发号施令的还不是太子,而是谢大将军。幼度会招募新兵以及会带着新兵驻扎在这里,都是得到了他大哥地许可和支持的。”

我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可又怕隔墙有耳,遂贴紧他的身子,低低在他耳边问:“谢大将军跟太子不和吗?”

“嗯”

“太子将来可是要继承皇位的,谢大将军跟他作对,还有你们这样公然不听他的指令,将来会不会有后遗症?”

“如果太子笃定能继承皇位,那肯定有后遗症的。”

“啊?”我惊叫一声,还想问什么,嘴已经给他堵住了。

松开我后,他才说:“我们出去吧,如果那土匪皇子言而有信的话,这个时候已经动身了。我们沿路都设了哨卡,几十里之外出现土匪的影子就会有人来通报的。”

我无言地随着他往外走。这种涉及朝政大事的话题的确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谈,我也是一时糊涂了。刚才有公主偷听,焉知没有其他人偷听?太子既然跟谢大将军不和,双方的队伍里肯定都有对方的耳目。

我们刚转到戏台前面,辕门口那儿已经冲过来一个人,一面跑一面兴奋地喊:“来了来了,土匪来了!”

一群人一下子围了过去,七嘴八舌地问:

“他们有多少人?”

“现在已经到哪里了?”

“真的带了粮草吗?”

“来的是骑兵还是步兵?”

“有没有看清楚领头的是谁?是那个燕国皇子,还是八百斤大王?还是两个人都来了?”

最后还是王献之走了过去,挥动着双手说:“各位,各位,退后,请稍微退后一点,不要那么激动好吗?让这位小兄弟一个一个问题来。”

“赶”开了问问题的,又回头安抚答问题的:“你需要先喝点水吗?”不待他点头,高声吩咐手下道:“快倒碗茶来给这位小兄弟喝。”

小兄弟?开始我还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一时听差了。可等到第二次从他嘴里吐出这个词时,我才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我好笑地想:明明前不久还是眼高于顶的臭屁少爷,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礼贤下士了?

卷七 关河令 (197)真的投诚了

更新时间:2008-7-14 9:14:20 本章字数:2672

明了那个“小兄弟”基本情况后,大家急忙分头行动济在里面坐镇,超和王献之出去迎接。因为昨天是我跟那个燕国皇子打交道兼作传话使者的,所以我也跟着王献之他们一起去了。

我们一直迎到了山口。说是迎接,其实也是探测一下对方的虚实和诚意。这件事不是小时,办得好就好,一旦出现什么变故,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说要投军,说要归还粮草,甚至说他是前燕国流亡皇子,跟坚有毁家灭国之仇的,毕竟都只是人家的一面之词,一切都还有待验证。

在超和王献之商谈的间隙,我问他们:“要怎样才能确定他是真心来投诚的呢?”

“很简单”,超答:“看他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把抢去的粮草都还回来了。”

“也就是说,我们这么远迎接,主要去验看他的带来的粮草?”

“可以这么说吧。”王献之也这样回答我。

我有点不解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远远地就可以看见啊,那么多粮草,不管用什么工具运都一目了然吧。”

两个男人相视而笑。最后还是王献之告诉我:“那不见得,自古兵不厌诈。民间都有用石头装箱底,上面一层放铜钱来骗人的奸商,何况战场上的事,尤其不能掉以轻心。这支土匪素日连朝廷的军队都敢抢,而且,还是在明知军队要去前线跟对岸的秦国打仗的情况下。如果他真的是燕国皇子,早就该加入我们的军队和我们一起抗敌了吧,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在跟苻坚的军队打啊,又不是今天才开始。”

我想了想说:“你讲得也有道理。但我听他的话里话外。挺在乎这个前皇子身份地。所以他不肯成为晋国的子民,不肯成为晋国军队中一个普通的军士,情愿落草为寇。以便培植和扩张他自己地军队,在山寨里称山大王。我不知道他当初为什么没有留在北边做土匪,打劫秦国的军队不是更解恨一些吗?尤其是,他这个身份,在原燕国的地盘上振臂一呼,说不定还能纠结一批亡国旧臣和怀念前朝的燕国子民为他当马前卒,干嘛跑到南边来咱们晋国的土地上作乱呢?”

王献之笑道:“这个恐怕不是他能决定的。昨天听你形容他的样子,似乎年纪不大,不然他的手下不会叫他少主。”

我点头:“嗯。可能只比我们大一点点,最多二十出头吧。”<个孩子,多半是被那个八百斤大王带来地。他们远离秦国,在晋国边境占山为王可以保存实力。养精蓄锐。当年坚灭燕后。对燕国皇室子孙严密搜查。抓到的绝不大部分就地处死了,极少数长得特别标致的。才充入后宫供他玩弄。对一个有骨气的皇室子孙来说。这是比死更可怕的结局。”

我叹息道:“慕容冲姐弟不就是如此?姐姐好歹还赏了个妃子名号,可怜慕容冲。小小年纪,做了仇人地娈童。”

所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出身在帝王家,到底是福是祸,还要看江山稳不稳。新安公主现在是养尊处优,但若这次晋国大败,她地处境就可能比一般地百姓还不如。

何止他,就连我身边的这两位,荣华富贵也要转眼成云烟。看他们俩脸上地凝重之色,就知道他们心里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他们这次不约而同地从京城赶来,是为了大晋地江山社稷,也是为了自家的安危。保家和卫国从来都是一体地。

说话间,一行人走到山口,这时前方已经传来了隐隐的马蹄声。

不一会儿

到了慕容少主的身影。也许是怕引起误会,他们老赤手徒步走了过来。

“前面可是慕容公子?”超率先开口喊话。

“在下正是慕容悠,请问公子是?”

“小弟超,他是王献之,我们是奉谢将军之令在此迎候公子及诸位当家的。”

慕容悠忙拱手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在下平日就特别仰慕王七公子,卧室墙上挂的也是七公子的墨宝,但愿以后能有机会向公子请教。”

人家都这么说了,王献之也只能笑着回礼:“不客气,有时间一定切磋切磋。”<=容公子也是书法迷,那以后大家就更亲密了。”

“正是正是。”一帮土匪头领也跟着打哈哈。

我在旁边一言未发,越听越有趣,看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勾肩搭背地向营地走去。但转身之际,我分明看到超向他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人则向他点了点头。

当时我穿着一身短褐,头戴竹笠,帽檐压得低低的,站在路边看运粮车队走过。黑头站在我身后就像一座山一样。也许因为他特别黑,也许因为他前面的我太娇小,格外引人注目,每辆运粮车的土匪经过我们身边时都忍不住看上两眼。

但车队很快就停下了,因为就在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水坑。

我走过去一看,刚刚对着超点头的那个小头领人正领着一帮人在那坑里忙着垫草。一边垫一边陪着笑解释:“昨夜雨大,山上的水流下来,把路冲垮了,一时来不及修好。让兄弟们久等了,抱歉抱歉。”

坑倒是很快就填好了,但临时在水里铺的稻草,软得跟床一样,还一压水一飙,实在不宜跃马挥鞭,只能靠人力慢慢推过去。

于是,好多双手同时伸出来,大家喊着“一二三,加油”,“一二三,加油”,马车一辆辆推过去,我军跟土匪的“兄弟情”加深了,车上的一袋袋东西也被那些手摸了个遍。

原来,这个坑是用来验粮的,粮车一坑进去,就变成我们的了。

大约一袋烟功夫,所有的车都推了过去,我数了一下,整整三十车!

那么大的马车啊,每车都装得满满的。看来慕容悠打苻坚的决心真的很大,不止还回了上次抢去的那十几车,还把他们山寨多年打家劫舍存下的老家底都搬来了。

其实我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以堂堂皇子之尊不惜落草为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找苻坚报仇。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如果这次还是无功而返,以后就更没指望了。因为,如果苻坚不自己送上门来,他匪兵再多,可一艘战船都没有,怎么打过河去?库存再多粮草又有什么用?对他这样的人来说,占山为王毕竟只是权宜之计,他不是大老粗,有肉吃有酒喝就满足了。

看着运粮车队和一队队匪兵迤逦向营地而去,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七少奶奶,我们也回去吧。”黑头在后面提醒我。

“好的,走吧。”

正要迈步,后面又传来了马蹄声。

我转头望过去,是一辆式样平凡的马车。

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呢?难道纯粹是过路的?

马车却在我身边停了下来,车帘掀开处,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一个声音招呼我:“桃叶,上来吧。”

卷七 关河令 (198)太子也掺合进来了

更新时间:2008-7-22 0:29:39 本章字数:3565

见车里的那个人,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太子殿下?

“嘘”,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伸手就要拉我上车。黑头急得一把拽住马缰,我笑着安慰他:“没事的,你跟在后面慢慢走回去就行了。”

黑头只好松开手说:“七少奶奶,那你自己小心点。”

黑头一直跟在王献之身边,从小就是他的家仆,跟着进宫都进了无数回了,自然认得太子殿下,也大概知道太子跟我之间的纠葛,所以既担心,又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我亲自发话,才敢放手让车继续前行。

“七少奶奶!”太子冷哼着吐出这个词,突然凑近问我:“经过昨夜,这个称呼名副其实了吗?”

我偏着身子努力避开他:“微臣关心的是,太子殿下您轻车简行,又打扮成这个样子,到底意欲何为?”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昨夜微臣跟公主住在一起的。”

他哈哈一笑:“我猜也是,不然我会让她留下么。”

“卑鄙!”故意破坏人家夫妻团聚。都火烧眉毛的节骨眼儿上了,当太子的人,理应心系社稷,头悬梁,锤刺骨,时刻操劳军政大事才对。居然还在琢磨这种小眉小眼的烂招数,说出去,不嫌丢人么?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中隐隐含着威胁。

可惜我早就不怕他了,不过,还是不直接起冲突的好。

“我说您好英明。”

“听起来明明就不是这这两个词。”

“车赶得这么快,风呼呼的,您听错了啦。”不想再纠缠那些无聊的事。我赶紧转移话题。“您不知道。那帮土匪不仅还回了原来抢去的军粮,还额外多拖来了十几车粮食呢。可见他们打苻坚地心有多么坚决,已经准备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了。”

人家这么诚意十足,又帮了朝廷军队解决了这么大地难题,你该不会再动杀机了吧。

谁知他依然不屑地冷笑道:“成什么仁?他们是土匪,有什么仁可言?多余的那十几车粮食,也是从我国百姓那里抢去的。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试问他们在大晋占山为王这么多年,可有种过一粒粮食?亏你还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真是妇人之仁。”

一番话,把我噎得眼翻白。好吧。看你是太子的份上。我也不跟你争。但有一点必须事先问清楚:“您这个样子去,是不想让那帮土匪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吧?”

他点头。

这样也好。他的身份暴露,那边势必得调集许多人手保护他。无形中会增加许多负担。

那。“您装成普通武官的样子,是想就近去打探他们地底细?”

这次他没有任何表示。但也不驳斥我的说法,我就当他默认了。

既然不以太子身份出现,也就不好滥施淫威发号施令杀人了。我心里暂时安定了一些。

可是他马上冒出了一句话:“要是让我发现他们有任何异心,立即杀无赦!”

我忙摆手道:“没有啦,人家连家底子都搬来了,摆明是不给自己留后路。他们这样,估计也就是怕你们疑心,所以索性倾囊贡献出来,好让你们彻底释疑。”

太子盯着我问:“你知道他们有多少家底?他们多年来打家劫舍,足迹遍于十几个州府,早已富比王候,这些粮草算什么。还有,他们来的这个什么燕国皇子也只是个小喽罗,真正的山大王是那个叫‘八百斤’地匪首,他还潜伏在山寨里未露面呢。”

我忍不住嘀咕道:“要我,也会留一手。您这样时不时喊着要打要杀地,他们又不傻,难道猜不到?”

“你到底帮谁?”他不悦地低吼:“搞清楚你的立场!你是我晋国地子民,是本太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