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瑞说完了,就夸着江杏雨,江杏雨却正在心底犹豫,要不要把在顾雁歌那儿,她以为不小心“听”以,却是顾雁歌故意让她知道的消息告诉谢君瑞。

犹豫了再三,江杏雨还是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把事儿说给谢君瑞听。

谢君瑞听了哪还有刚才的怒气,瞬间瘫坐在小几上,愣愣地看着烛火跳呀跳地,犹自不信地问了一句:“这…是真的吗?”

江杏雨慎重地点头道:“君瑞,不要紧,我相信一切都会过去的。”

谢君瑞一直不愿意直面顾雁歌的身份地位,到现在才发现不由得他不去直面了,被捅到了皇帝那儿去,而且皇帝还要削他的职,却是萧永夜给拦住了,谢君瑞现在的心思无比复杂。江杏雨连着在旁边叫了好几句,谢君瑞都没有反应,像游魂一样摸出了大帐,谢君瑞觉得他现茬需要冷静地“思考”一番。

“知道了,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人知道。怎么力,怎么办…谁来告诉我怎么办。要是回了京,皇上一定会问我罪,虽然有爷爷撑着,不用担心生死,但是以后的前程怎么办,我还要封候拜将,怎么会这样。”谢君瑞跟无头苍蝇一样的在帐外乱转,心里早己经乱成了一团麻,怎么也整不出个完整的主意来。

忽然营外的号角声响了起来,谢君瑞眼前一亮,狠狠地扇了一嘴巴子:“还怎么办。还要怎么办,当然是立军功,如果有军功在身,皇上两相权衡,到时候再一求情,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打定了主意,谢君瑞又跑到萧永夜帐里,好一通悔过,说要夫萧永夜分忧,萧永夜哪知道他抽的什么疯,反正由着他在一边不搭理也就是了。

这一夜的战事特别惨烈,两军交锋处销烟漫散,传令的小将们都已经来忙得脚不沾地了,萧永夜写完一道手令,正待叫传令的小将时,发现小将都已经被自己支出去了。

谢君瑞见萧永夜现在的样子,便暗地里一喜,连忙自告奋勇。萧永夜想了想,这道是急令,必需要有人立刻去送,只好交给了谢君瑞,让他快马去,快去快回。如果不是三军主帐还要有人坐阵,萧永夜宁可自己去送,但眼下,也只有让谢君瑞去了。

谢君瑞笑嘻嘻地去,半路上却被江杏雨拉住了,原来战场上的一切,已经把这位小小的心吓得不在肚子里了,谢君瑞一高兴,就安慰了江杏雨一番。大约半盏茶之后,才翻身上马去送信,只是这半盏茶的时间,却已经贻误了战机。

大军的东侧被回屹人打开了一个口子,东翼失守,谢君瑞的马还没到东翼,回来传信的小将就已经把消息带到了萧永夜面前,萧永夜面沉如水地问了句:“我送去的消息.赵将军可收到了?”

卷二自由之声第六十章 公子覆灭记之终结篇

萧永夜的眼神太冷,把小将吓得连话都不会回来,待萧永夜只是一个冷眼扫过来,小将立马意识到自己正在发愣,连忙上前一步道:“回将军,什么消息也没有收到,属下和赵将军一直在一起,没有看到什么消息送来啊?属下们正等着将军的令信来,可是久久不来,赵将军还以为还按原定计划进攻,然后…东翼失守了。

萧永夜冷冷地眼神扫过那小将:“你下去吧。”不待小将转身,刷刷写了几个手令,递给正要出门的小将,又抽了剑出帐上马奔向东翼。东翼得了萧永夜亲自坐阵,士气一起,在天擦亮之时又重新合拢,把回屹人赶回了回水之滨。

打扫完战场,萧永夜还没有说什么,小将就已经把事传遍了全军,那位“罪魁祸首”当然就被揪了出来。众人虽然不能拿他怎么着,但一人冷哼一声,一个瞪一眼,也够谢君瑞受的了。

谢君瑞见萧永夜回营,连忙要上去解释,但萧永夜帐帘一落,吩咐道:“本将现在不见任何人。”

谢君瑞脸色苍白的愣在当场,意识到自己似乎闯祸了,但是东翼的防线已经安全合拢,谢君瑞就当事儿不重,于是想了想又回自己帐里去了。却不知,眼下的祸,半点儿也不轻….

直到次日,萧永夜宣布了这次东冀的损失,萧永夜去得及时,但是东翼守营的将士有一个算一个,都带着伤,只是轻重不同而已。现在整个东翼需要全部换其他营上去布防。谢君瑞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时时刻刻地不安心,想着去解释,但是萧永夜压根就不见

正在谢君瑞跟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时候,自然也疏忽了他“挚爱”的小杏花。江杏雨一直以为她是谢君瑞最重要的,所有的一切都无法跟她想提并论,就算是荣华富贵也比不上她。但是江杏雨这几天冷眼旁观,终于发现,于谢君瑞而言更重要的还有权利地位。

江杏雨总是说服自己去理解谢君瑞,但到了却是落了满杯的幽怨。偶尔间的一天,在大帐外看见了从战场上归来的顾次庄。顾次庄穿着他拉风的银色盔甲,骑在马上,似如俊美无铸的战神,是这天地间举世无双的男子,英俊而温和,身上无一处不透看高贵与完美。

江杏雨不由得愣在当下,看着顾次庄微扬着头,从她面前过,忽然间泪流满面。与谢君瑞的狠狈比,顾次庄出现在江杏雨面前的时候。总是犹如谪仙下凡,这两者谁优谁劣哪里还用得看比较,只要有双眼睛就能看得出来。

也许…江杏雨进军营之初,心底也暗暗闪过顾次庄温柔和暖的神色,但是被与谢君瑞相逢的喜悦冲淡了,现在再一看到,江杏雨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何等的悲凉,当初为什么没的托付给像顾次庄这样的男人。这才是真正的高贵,真正的良人…

江杏雨这样赤果果的目光扫射着,顾次庄没法不注意,挑了眼一看,故作惊讶,从江杏雨身边走过了又频频回头看,似于真的是刚知道江杏雨在军营里一样。顾次庄拴马的时候忍不住坏笑,摸了摸马的脑袋,欢快地说:“真有意思,真有意思,不掺和一脚怎么对得起我自己。唉呀,还得小心点别让其他的混蛋知道,现在战争紧,还不适合玩得太大。”

马喷了口气儿,似乎在BS顾次庄,如果马会说话,肯定会说您也知道那些是其他混蛋了,那么您肯定也意识到了目已是其他混蛋之外的另一个混蛋…

顾次庄笑眯眯地回头,去看江杏雨,激动地道:“怎么…真的是你,你从客栈走了,我还担心了好久,你好不好,怎么在这里呢,这里多危险,万一被发现了可是重罪。到时候谢小侯爷可就官职不保,性命难安了…啧,不过谢小侯爷有津洲侯保看,想来无事。倒是江姑娘你,要小心着些,万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顾次庄的话像晴天霹雳一样刷刷落下来,一句话里若干个暗示,第一,这是关系到性命的罪;第二可能只会让江杏雨一个人领罪;第三眼下站在江杏雨面前的这个人,是可以信任,会帮忙的。

江杏雨当然不是什么笨蛋,立刻听明白了这些意思,这天上地下什么东西都重要,当什么东西都重要不过性命。江杏雨扬起柔弱灿烂的笑脸,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

江杏雨却不知道,跟顾次庄这样的人耍心思,她实在还是太初级了些,如顾次庄这样的风月老妖,江杏雨这种小花小草,实在不算什么。

自这日之后,江杏雨就时常找借口去见顾次庄,并且经常偶遇上,虽然身着小兵的衣服,但宽宽松松的却更显得柔弱。江杏雨只以为天下的男人都爱这样不经风雨的劲儿,却不知道顾次庄心里早就反胃了,只待等战事稍稍平复,把事捅到整个军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看戏嘛,自然要看结果,顾次庄压看反感的劲儿,就专为了等看这场大戏的的落幕戏。而这场戏,也在不久这后,太子和顾雁歌拜祭过恪亲王的墓地之后,正式开演。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老刘他们那些混子,一得到顾次庄的消息,心思就活泛开了,这些人憋了这么久没整坏水,这时候一听,不用顾次庄多勾搭,自个儿就找辙戏耍人去了,谢君瑞这些日子一直让他们非常非常不爽,有了这么个好机会,谁肯错过。

江杏雨的身份被捅了出去,其实也是江杏雨有意被捅出去的,江杏雨现在已经对谢君瑞“失望”了,她要攀上更值得托付的大树,而她也相信顾次庄一定会保住她,因为这些日子颈次庄对她是何等的“情意绵绵”。

其实说起来,江杏雨的事,萧永夜不能说完全不知道,他虽然察觉到了却并不点破。这些日子谢君瑞的表现让萧永夜无比愤怒,更坚定了要让顾雁歌早日重得自由之身的念头。而顾次庄那些个小心思,他也是看在眼里瞧在心里,战事本来会拖得更久,但是萧永夜既有意速战速决,加大打击力度,战事在还没开春的时候,就已经初步结束了.剩下的只是拦击一些残余的势力。

虽然来不及回家过春节,但是战事一平定下来,整个军营里就有了新年的气氛,人人脸上都洋隘着欢快地笑容。然而军营里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措手不急,只能干瞪眼地在一旁看着。

“喂,听说了没有,谢大督军在帐里藏了个女人!”

“呀,你都知道了,我还想告诉你呢,真不知道萧将军会怎么处理。”

“政令分治,你又不是没听说,萧将军没有处置谢大督军的权力,得回京了让皇上亲自问罪。”

“那倒真是便宜了他了,咱们回京,一定向皇上好好说说,这人简直就是个渣子,怎么配待在军营里。”

正月初九,回屹人反常的又大举进兵来袭,一时间整个军营上下又忙了起来,幸好早有准备也没有乱。谢君瑞这时候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更是处处争抢军功,萧永夜没有训下话来,各将军也只能忍着,等着到时候回京城,一并禀了皇帝,治他个只死无生的重罪。

顾次庄抽空把这边的消息带给了顾雁歌,顾雁歌听了长长松一口气,接下来的就要只得用恪亲王在军中的威信来折腾了。顾雁歌想着双手合十,站立在窗前仰面向天道:“恪王爷,小女实是有过,竟要在您已逝去多年之后,拿您的声名来作文章。小女亦不敢求得王爷原谅,只求一个自由之身,将来若到了地府,必自请下地狱以恕今日之过。”

顾雁歌说完回到案前,托来人带了封书信去给顾次庄。顾次庄收到书信一看,下巴差点掉地上:“雁妹妹,看来你真的恨透了这混小子,你放心,做哥哥的必还你一个清清白白的自由之身,断不能让这样的混帐污了伯父唯一的女儿。”

顾次庄就按照顾雁歌信上吩咐地去布置,一张大网渐渐成形,只等着收网的时刻。把谢君瑞死死地逮在网里,而还顾雁歌自由。

“就谢君瑞这人,怎么配得上雁郡主,将军王在天有灵,怕是忠骨难安啊。”

“是啊,将军王一世为国为民,何曾有过一己之私,咱们要上禀皇上,不能让雁郡主委屈在谢君瑞身边。

恪亲王永远是英雄的,在这些军人心底,恪亲王是他们不灭的榜样,是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这样的英雄身上,不能有半点污点,哪怕是身后,其子女的生活也不能有半点杂音。

而这些主意…多半是顾次庄和那群混子折腾出来的,英雄再伟大,也抵不过时间,人性再美好,也经不起勾桃。

此时,格亲王英魂现身边关的传说又被炒了出来,军中皆传言是因为他们的将军王唯一的女儿过得委屈,将军王于是又显灵了。

于是,网…终于可以收了!

卷二自由之声第六十一章 庆功

正月一过,院子里就开始冒出青青嫩嫩的小芽儿,枝上的腊梅开得黄黄灿灿的,顾雁歌在树下正愉悦无比地赏花。太子也依旧还在嘉临,从开始的有些担忧,到现在的兴奋,顾雁歌觉得这场战事,不但让顾次庄和顾承忆成长了,更让太子有了一国之君的风范。

正在赏着花的时候,营中来人报太子,说今天是庆功宴,特地请太子和顾雁歌一道去军营里庆贺,军士们也都想见见他们心目中传奇英雄的女儿。太子听了哈哈大笑,看着顾雁歌道:“雁儿,军中的这些热血男儿这些日子还老跟我打听你,问你长什么样,喜欢什么,是娇姑娘还是巾帼女杰。他们可是彻底把对王叔的崇拜转移到你身上了,赶紧去好好打扮打扮,不能让他们对传奇英雄失望不是。”

顾雁歌嗔怪地看了太子一眼,却还是转身去换衣服,女为悦己者容,这些人让她心情非常愉悦,又何妨为了他们而盛装一次。顾雁歌吩咐了扶疏去准备衣服,将军王邸里的丫头侍候着头面,巧丰绾着极为简单的头,一枚白玉流苏长簪相扣,垂着深碧的绿松石,耳间坠着透雕着月季花的白玉坠子,额上坠着的青晶小珠子在阳光下散发着幽幽地光芒。

顾雁歌惯是不爱打扮,今天一折腾自己都觉得换了个人似的。

扶疏取来了碧水流光纱制成的衣裙,碧水流光纱在阳光之下有盈盈如水的光泽,一身浅碧飞白像是从雪后草场深处走出来的一般。顾雁歌穿戴好朝镜子里看了一眼,心道:真是副好皮相,不打扮的时候看不出来,一打扮起来真是雍容华贵,不可直视。

等顾雁歌从屋里出来,太子早已纪等在那里了,没有穿明黄的制袍,反而是一身皂衣。颜雁歌看了一笑,看来她这位太子哥哥是真的整明白了:“太子哥,咱们走吧。”

太子回头一看,挑了挑眉笑道:“雁儿,我今天才觉出来,你平时真是太不爱打扮了。”

顾雁歌仰面一笑:“太子哥,时间不早了,别打趣我了。”

太子侧头想了想,没这两句诗的记忆,顾雁歌从前也不是什么才女,只当是自己没看过:“雁儿今天心情不错。”

顾雁歌整了整鬓边的流苏,欢快地应声道:“嗯,我闻到了洒脱而奔放的气息。”

更多的是看到了自由,顾雁歌知道这次回京,必能达成所愿,最好是那个府第连门都不要进,在边关享受了自由之后,再也不想回到那个牢笼里去。或许从前不觉得,但是一旦放出来了,这再也忍受不了。

当顾雁歌到军营时,受到了那些热血男儿们最热诚的欢迎,刚下马车,顾雁歌就觉得被高高捧在了云瑞。兵士们皆抽出刀指天正立着,这样的待遇就连太子也没见识过。顾雁歌受宠若惊地站在那儿,愣愣地看着那些明晃晃的刀,在半空中银成成海,刹时间终干明白男儿们为何爱战场,这样雄浑的场面,不亲身经历怎么会明白。

萧永夜站在正中央领着兵士们拜下,“臣携三军拜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郡主千岁。”

三军阵中只萧永夜一人躬身而立,就连顾次庄也早已上跪倒在地,谢君瑞在后头跪着心里愤愤不平,而江杏雨则跪在更远的地方,遥遥地看着站立在正中央,接受着众人朝拜的顾雁歌,忽地泪流满面。江杏雨终于明白了一句话,就算顾雁歌失去了一切,还有天家的身份可依,她还是宗正里最尊贵的郡主,不需要依凭着任何人,就足矣在这世间活得风生水起。

江杏雨反观自己,谢君瑞天天说重她爱她,却连一个贱籍都还没有为她去了,而当她的身份被捅出来的时候,谢君瑞也没有回护她,而是一个劲的在萧永夜那儿说情,却只字也不提她,反倒是顾次庄,三番两次的替她说话,相比起来这两个人在江杏雨的心里,那就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顾次庄替她说话…顾次庄要是知道江杏雨心里想的,估计早乐翻了,指定得说:小姑娘,你想得太多了。

太子一声叫起,众兵士们齐齐起身收刀回鞘。太午又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庆功宴就开始了。说是庆功宴,其实就是吃一顿酒肉而已。在营场前面架起了火,兵士们一群一群的围坐着,各自找了合得来的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

顾雁歌和太子、萧永夜以及顾次庄、顾承忆围坐在一起,也没哪个有胆儿坐太子旁边,于是这里是人最少的。不过恪亲王的魁力是无穷大的,没安坐多会儿,就有军中的大将拿着坛子上来要跟顾雁歌喝酒。顾雁歌也爽快,三口两口一大碗酒就见了底,看着那大将哈哈大笑:“郡主不愧是将军王的女儿,喝起酒来一点也不含糊。想当年打丁胜仗,将军王喝起酒来,那真是三军阵中,没有能赢的。”

旁边的将士们一见太子和萧永夜没有说什么,而顾雁歌也痛痛快快地喝了,于是一个个心痒难耐地跑来跟顾雁歌喝酒。顾雁歌的酒量,那真是没得说,平时滴酒不沾,喝起酒来,还真没两个人是她的对手。当然后来顾次庄给换成了小碗,没让她再用大碗喝了,将士们也不介意,拎着坛子就来。幸而小将们是没这个胆来看萧永夜的冷眼的,大将们喝完了,也就消停了。

而跟顾雁歌喝完酒的大将们,回头就跑到自己营里去宣扬去了。“郡主真是有当年将军王的风采,若是个男儿身,保准又是一个将军王。”

“我们这么多人去跟郡主喝酒,郡主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喝了圈下来,脸不红也不醉,真行。”跟军人最快打成一片的方法就是酒。就算是萧永夜见顾雁歌这样喝下来也不由得折服,虽然萧永夜很想削那些灌顾雁歌酒的人!

庆功宴散去后,萧永夜送太子和顾雁歌回嘉临,而营中将士们则是要通宵狂欢的。

太子醉醺醺地由侍卫扶回了房里,顾雁歌却精神头正好,酒和自由,一样安慰了这身子,一样安慰了她的心!怎么能不好。

“雁儿,回京之后有没有什么打算?”萧永夜状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

顾雁歌端着蜂蜜水,想了想呵呵笑颜:“泛舟五湖,纵情四海…其实也不容易,皇上的棋局太大了,我到现在还不明白皇上想要什么。如果是萤,我真的不知道在哪里,如果是津洲候,我的使命应该差不多完成了吧。”

萧永夜皱眉,萤的事萧永夜如果说完全不知道那是骗人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帝这么多年了,还没有放下这事。萧永夜永远都记得恪亲王说:萤不能落到任何人手里,尤其是皇上,皇上的野心太大了,要是皇上得到了萤,阔科旗必灭。但是皇上不明白,阔科旗是东北一带最后防线,如果没有了阔科旗的守卫,安胡人必定大军来犯,景朝必败无疑。

萤消失的过程,萧永夜曾经亲眼目睹过,而当年恪亲王把一干看好的将领调到阔科旗去戍边一至两年,也是希望他们能明白阔科旗的重要性,恪亲王希望的是天下安宁,做为一个军人,恪亲王一生最大的梦想却是有一天,天下没有仗打,所有的士兵都可以回家。

但是显然,皇帝要的是彻底根除安胡人和回屹人这两大心病,然后军政全捏在手里,内无忧外无患。皇帝一直执着的寻找萤,就是相信萤能够让他在有生之年成就这一宏愿。做为一个帝王,也许这样是正确的,但站在恪亲王的立场上,这样的战争胜利的可能牲并不大,他既不能拿景朝的基业去赌,更不能拿和他一道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去拼。

这…是恪亲王悲剧的重要成因。

萧永夜深思着,顾雁歌就平静地在一边喝水,萧永夜想了许久,叹息一声道:“雁儿,萤早已经不存在了,总有一天皇上会信的,总有一天皇上会明白将军王的苦心。”

“父王过世九年了,皇上都还不信,就算再过九年,皇上也不会信的。”顾雁歌只是相信一个帝王的野心,不会轻易消失。站在历史的角度来看,也许皇帝算得上是一个好君王,希望平定四海,可站在现实的角度来看,天下乱百姓苦…也是两难的取舍啊。

顾雁歌想了想又笑道:“算了,这么高兴的时候,不说这些,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萧永夜一笑,看着顾雁歌欢快的模样,不由得也跟着心情愉悦。抬头望向天边,就要回京了,雁儿你的自由不远了!而京城究竟有什么样的局在等着,也许并不重要。像天下江山这样的大谋断,自然有人会去操心,他要操心的只是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子而已

卷二自由之声第六十二章 回京

二月初,大军抵京,京城百姓十里相迎,这一场大仗下来,回峙人至少是三五年内不会再来了,回屹人十分彪悍,挨了也不记打。百姓们虽然都知道会赢,但不到赢的这一天,谁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记得恪亲王去后的第二年,一场普通的战打了三年,整个景朝上下一派低迷。

萧永夜用数月之功把回屹人打得落花流水,无疑是给了百姓们一个很好的定心纠。皇帝也大为高兴,常看朝廷上下一众官员亲自在城门相迎,宗室里也早得了皇上的命,早已备好了各路将领的封赏旨意只等大军一到,当着百姓们的面,振奋人心之余,也告诉天下所有人,景朝对有功之臣绝不亏待。

顾雁歌坐在马车上,远远的看着城门,忽然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回来,在嘉临的时候,总觉得每一天都充满了阳光,而一看到京城的门,就觉得心情与天气一起阴暗了下来,“扶疏,咱们还是得回府里吧!”

“主子,自然是的,不过您可以先去宫里住几天,谁也拦不住您不是。”扶疏适当的提了建议。

顾雁歌一听,眉开眼笑:“好,那咱们待会儿跟太子哥一起回宫,到时候就说想太后娘娘了,在宫里多住几天,等旨意下来了再做打算。”

顾雁歌抬头一望,大队的兵马早已经在城外就解散了,萧永夜只领着一干将领及几千宗室子弟穿戴鲜亮的到达城门下。车这时候停了下来,顾雁歌见萧永夜翻身下马,顾雁歌也连忙下了马车,太子回头看她一眼,她就连忙跟了上去。

太子和顾雁歌一到,由太子领头,其他人跪着,而萧永夜则高声喊道:“臣,萧永夜,不负皇恩,带大军得胜归来。臣请皇上校阅三军,赏功罚过。”

萧永夜这话儿其实是套词,但今天听来,在所有人耳朵里都不一样。

宗亲们还记得拟封赏谢君瑞的旨意时,皇帝狠狠地皱眉,差点就要把圣旨撕烂了,但皇帝还是忍了下来,拿起印狠狠地往上一盖就把圣旨扔了出去,看都不多看一眼。

皇帝亲手扶起萧水夜,满面红光地笑道:“辛苦萧将军了,我景朝有萧将军这样的大将,何愁天下不安,何愁江山不定。来啊,呈酒腾要与萧将军先饮三杯。”

“第一杯,臣代三军将士饮,第二杯祭战死沙场的英魂,第三杯臣敬皇上,有皇上圣恩,三军才能得胜归来,还天下以太平。”萧永夜举起杯一口饮尽后,又跪了下来,亲手把帅令交回了皇帝的手中,于是他又算无职无权一身轻的人了。

将士们击剑而歌,高声唱着“与子同袍”,场面震撼人心,顾雁歌抬头一眼望去,整个城门外,全是粗犷而深厚的声音,从地上升起直上云霄。天空中飞过一排春归的燕子,场面平和美好、顾雁歌不由得想,这时候要是放飞一群白鸽子,肯定非常应景。

喝过酒后就是封赏开始了,当众封赏,就定要做给天下看的,那自然是个个都赏得厚:“二等靖卫公萧永夜听到,靖卫公永夜,勇猛而威,领三军陈边…现加封一等靖国公,母何氏封一品承安夫人”

“臣,萧永夜领旨谢恩。”

其实谁都明白,萧永夜的功,封王早已经是定事,只是看来皇帝还要留着萧永夜打仗。接下来的封赏就自然是一个比一个重了,多是连升几级的,像萧永夜这样只升一级的,压根就没有再出现过。

除开几位大将后,就轮到了谢君瑞:“淮安候长子谢君瑞…掌政有功…封三等魏其候…”

谢君瑞的封赏还没念完,在顾次庄的示意下,亲贵子弟们打头先嚷开了,亲贵子弟们一嚷,刚受过封赏的几位大将军就捧着圣旨又跪下:“臣等请皇上明鉴,谢督平如此封赏,不公…”

皇帝其实早就知道了这里头的事,但今天皇帝要借这事敲打比萧永夜早回京的津洲候,于是今天这事皇帝早就有了主意。皇帝很惊讶地问了一通,亲贵子弟们争相上前答话,顾次庄最是坏透了,竟然在后面不说话,等到皇帝问他的时候,仰大长叹一声,然后泪流满面的只说了一句:“将军王伯父,侄儿没有照顾好雁妹妹,让雁妹妹受苦了!”

顾次庄这煽情的一哭,把其他几位跟过恪亲王的大将给弄得老泪纵横。皇帝一看也仰天看着,久久地说了一句:“格王弟,联有愧于你啊!你亲手把雁儿交到朕手里,让朕好生照顾,没想到朕竟然把雁儿许配给这样一个混帐东西!”

顾雁歌早已经跪在地上了,这时候忽然抬头道:“皇上,儿臣不苦,津洲谢家乃累世功勋之家,权重天下,儿臣能得嫁津洲候次孙,本是儿臣之幸,只是儿臣福缘浅,终不能得郡马垂青。”

顾雁歌心说,皇上您给我个台阶,那么我也无妨给您个台阶下,横竖津洲候是不敢拿她怎么着的,而且这回只会焦头烂额,哪还有时间来应付她。

皇帝听了果然是眼前一亮,连忙扶起顾雁歌,语重心长地道:“雁儿,是朕当初识人不明,误了你的大好年华了。”

“皇上哪的话,当初是儿臣要嫁的,是儿臣见识浅薄。”顾雁歌适时的低头,拿帕子抹了抹不存在的泪,心说现在这副柔弱劲,比起江杏雨来,应当是半分不差的吧。

这边皇帝和顾雁歌演着君王慈侄女善的戏,而顾次庄那边就开始像周围群众散播话来,这些个混子在京城里,可不是普通的人面,一句话下来还不是大把人听着。一传十十传百,顿时百姓们在有心人的挑拨下,顿时间就群心激愤起来,大声喊着要打死谢君瑞,给顾雁歌出气。

顾次庄抬眼,老刘一侧脸,老白同志向旁边说了一句:“和离!”

于是渐渐的和离的声音多了起来,但顾次庄没敢让太多人这样喊,怕逼急了皇帝,也怕在城里的津洲候暴跳出城。现在还不宜估得太过,怕百姓们一激动,万一真正触及到津洲候的切身利益,津洲候就会坐不住。这时候是弃车保帅的时候,这车…还是先好好弃着吧!

皇帝看着旁边发生的事儿,忽然扫了顾次庄一眼,然后就笑出声来,他这侄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聪明懂得拿捏。看来,以后倒是可以多扶持扶持,在这点上,顾次庄比瑞王强,混子嘛…看人脸色的本事是一流的。皇帝手一举,顿时御军清场,百姓们安静下来,皇帝这才高声喊道:“联收回封赏谢君瑞之旨意,虽说圣旨既出,绝无收回,但今天朕愿意为恪王弟的在天之灵收一回,恪王弟…朕对不起你!”

顾雁歌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笑了笑,皇帝这收人心的举动倒是做得很到位,而且不怎么惹人反感。顾雁歌这时候不由得侧脸去看萧永夜,萧永夜迎风站着,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怎么会想着看萧永夜,但是只是一刻间心里一动,就这么看着了。

幸好,顾雁歌也还记得这是城外,多少双眼晴在盯着,而萧永夜也在这一望中有些失神,迅速敛了心神,听着接下来的到赏。而谢君瑞则被皇帝先晾到了一边,赏功罚过,罚要等封赏过后才会进轩。

这时候的谢君瑞早已经在一旁吓得深身发抖了,谢君瑞竟然不时地看着顾雁歌,以为顾雁歌会像以前一样,帮他说语。却见顾雁歌冷冷扫了几眼,倒是笑得极为灿烂,却只让人觉得浑身发凉。而江杏雨呢,这时候压根没有像以前一样扑上来,说着感天动地的话,而是早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跪地不赶了。骄傲了十几年的人,如今终于明白他有可能要推动所骄傲的一切了。

顾雁歌受太子的邀请,去宫里“休养”上些日子,贴身的杨嬷嬷和净竹拼着一干丫头也都跟着回宫里侍候,顾雁歌还住清欢殿,皇子皇女们轮番过来问候,一个个都透着怜惜。顾雁歌笑眯眯的听着,并不说话,五公主性子最是火爆,耐着性子听亲贵们把话说完了,就吵嚷到皇帝那里去了。

皇帝却没有训斥,反而顺着五公主的话说,彻底把五公主的性子惯得高高的。顾雁歌听了只是笑,看来皇帝是真的觉得对津洲候动手了,津洲候府里现在只怕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着吧。

回来时也没见忱王,顾雁歌这时才想起来:“小五,忱王呢,他不是应该在京里待着吗?”

“忱王兄啊,去津渡七洲了,不知道父皇派忱王兄去那么个蛮夷之地做什么,听说那里的南蛮子个个都跟妖精一样,父皇怎么能让忱王兄去那样的地方。”五公主浑不在意的回道。

顾雁歌笑,趁津洲候回京述职的时候,拿阔科旗这把剑去刺津洲候,刚从边关回来的大军又还在城外驻扎,这时候就看皇帝和津洲候怎么斗法了。他们怎么斗,她不关心.眼下只要还她以自由,就已经足够了。

卷二自由之声第六十三章 兰姑之死

三月十三,皇帝赐下和离的旨意,先是示了宗亲商议,然后定了三月十五的日子等着正式宣告。

在此这之前,津洲候先被连帝训斥了,津洲候的面子就算再撑十年,也不如一个去世了近十年的恪亲王。就算是津渡七洲的乓马,当年也曾归恪亲王管辖,惹了恪亲王这茬子事,津洲候只能领了这出。虽然津洲候也明白,皇帝是在借机削弱谢家,但是津洲候当然也不是白相与的。

圣旨还没有传下来,津洲候里却先把谢君瑞就被开了籍,谢候爷则因为旧有军功,自然不能动。谢君瑞被逐出了谢家,但谢候爷和谢老夫人自然还是会让他留在府里住下,津洲候自然是个明白人,这时候自已不发难,等皇帝来发,那就失了先手。

津洲候上书皇帝,请求皇帝严惩谢君瑞,而谢君瑞以后和谢家也再没有半点关系。而顾雁歌此时就在旁边,看着皇帝和津洲候你一方我一语的交锋。她实是没听出什么东西来,但皇带和津洲候之间的角力气氛,她还是感觉出来了。

皇帝这时候忽然看向正发愣的顾雁歌问道:“雁儿,他既是伤了你,你来说他该怎么处理。”

顾雁歌一惊,连忙起身回话:“回皇上,此事既坏了宗室规矩当然还是要由宗亲们来处理,至于雁儿么,听凭皇上和众位叔叔、伯伯们的安排,雁儿相信,叔叔伯伯们自不会委屈了雁儿。”

皇帝一笑道:“朕的好雁儿,就按雁儿说的办,这事就交给宗亲们,安平啊,你也回去先歇看,这些事怎么还你亲自来,现在咱们都儿女忽成行了,要多些天伦之乐,少些奔波之苦。谢君瑞自个儿没出息,也不是你之过,你长年驻扎在外,是朕误了谢家,让你没有时间好好地教养他顶天立地,这才识了雁儿,也误了他。”

津洲候连连说是谢君瑞有负君恩之类的话,顾雁歌只是在琢磨皇帝的心思,皇帝清早的叫她来,说是要让她不要见怪津洲候之类的话。顾雁歌这时候不由得想,难道津渡七洲那边的事情不顺利吗,要不然皇帝这时候肯定该把事做绝了,绝对不会还收回死手来。

帝王心思啊,顾雁歌仰头望天,她无非是个陪客。

和离了,她也该是自由之身了,只是皇帝却还要拿她来演戏,都得尽了江山天下的人,还天天琢磨些什么呢。

津洲候走后,顾雁歌就开始想着,该怎么跟皇帝说回恪亲王府的事,正想着的时候,皇帝忽然笑着说:“雁儿,在宫里待闷了吧,雁儿自小就是个毛丫头,还往外跑,这些日子还不得闷坏了。”

顾雁歌心说,皇上您真合适一句话,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皇帝看她的眼种并没有那么单纯,疼爱一点不假,利用也丝毫不虚,这就是帝王啊。她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还是笑语盈盈的:“别说是我自小爱住外跑,就连太子哥这喜欢待宫里的,自打从边关回来后,就不适应呢。边关天大地大,人的胸怀也非着大了起来,心自然就大了,这宫待着就不适应了。”

“雁儿要是闷了,就回王府去住吧,宫里太小了,你们这一个一个的孩子,朕迟早都留不住。以后你们这群孩子,又可以在王府甲疯魔了,有时候朕也羡慕你们呐!”皇带今天这么配合她的话,显示出心情很好的样子,让她有些莫名其妙。

细细想了想,还是等将来忱王回来了去问,跟皇帝在这扯闲篇,压根就一个正经的字都问不出来:“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们也就指着在皇上的大荫下好好乘凉,别的自然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说了会儿话,顾雁歌回清欢殿,赶紧让扶疏和净竹收拾东西,叫上小五、小六一块儿,等出宫门的时候,顾承忆竟也在外面接她。她看着顾承忆露出真切欢喜的笑,这个孩子真是有心的:“承忆,你消息可灵通了,怎么知道我们要出宫呢。”

“是我是我…是我送信去给承忆的。”六公主连忙凑过脑袋来讨赏。

顾雁歌拉着六公主捏了捏脸蛋上的肉,笑着说:“知道你听话,回头出去玩一定叫上你。”

“啊…我就知道雁姐姐最好了…”

一行人笑笑闹闹回了恪王府,顾雁歌一下车,却发现恪王府气氛不一般,遂回头问顾承忆:“承忆,这是怎么了,怎么整个冷冷清清的,兰姑呢?”

这时候兰姑不是应该和管家一抉儿领着丫头、仆从们在门口欢欢喜喜地迎接吗?这会儿人倒是见看了,却没有半点欢喜的意思,反倒有些沉闷。

顾雁歌这一说,顾承忆耷下脸来,侧过身去背对着她,似乎是抹了把眼睛似的,顾雁歌就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承忆,告诉我是不是出件么事了,怎么这些日子一点信也没听着?”

顾承忆这才回过头来,泪眼涟涟地道:“雁姐姐,娘身子不成了,我回来的时候娘就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我还托次庄哥去请了宫里的太医来,可是太医也回天乏术。这两日娘的身体是更不成了,雁姐姐,我求您去看娘一眼好不好,娘说她说想见见您。”

想见她,站在原主的角度上来看,这个女人很可恨,现在她却只觉得兰姑很可悲。看着顾承忆的眼睛点了点头,温声道:“好,我这就去,你一个男子汉大文夫,抹什么泪。你这时候怎么能掉泪,你一难过你娘就更不好受。”

顾承忆连忙抹了眼泪,强装着笑脸,五公主在旁边也替顾承忆觉得可怜:“承忆,你别担心了,没了兰姑,我罩着人,景朝有我盛容公主一天,我就让你吃香的喝辣的,谁敢欺负你我撵了他,就算我帮不了,还有哥哥们呢。”

“承忆,以后没饭吃了就来找我吧,不个让你饿肚子的。”对于六公主来说,天底下最大的事,莫过于没饭吃。

顾承忆勉强笑了笑,一张的哭丧脸,顾雁歌也不知道该拿什么立场劝,更不知道该怎么劝:“我去看兰姑,你们先坐着,小五小六可别捣蛋。”

“知道了知道了,雁姐姐真罗嗦!”

顾雁歌好笑的看这两小祖宗嫌弃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转身去看兰姑。兰姑住在偏院里,院子一颗大株的桃花竟然早早的开了,红粉轻摇何其美丽。兰姑就这么呆呆地靠在窗前看桃花,见她来了也没起身,也没问候,这倒不像是从前的兰姑了。

“我以前,一直仰慕着他,但是他的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一个人。我奢望过一点点小小的东西,可后来却发现那一点点都不可能实现。她就像满墙满院遮天盖地的长荣,把他全遮住了,他就谁也看不见了。”兰姑声音幽幽的,像是在和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