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雁歌仰面一笑,回转身来带着迎春花枝一起迎向萧永夜的眼:“永夜,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乏味的人!”

“乏味…”于是萧叔叔光荣的沉默了!

顾雁歌于是笑得更加欢喜,调侃地道:“你看看,三句话不到你就扯到战场上去,怪不得京里的宗室姑娘们对你又爱又恨,爱你的英武不凡,恨你的木讷无趣。”

萧叔叔呆了呆,反应倒是很忆地,立马就回问了一句:“那么雁儿呢,也和他们一样吗?”

这下轮到雁郡主千岁发愣了,嗯啊了两声,这才找回声音来:“那是,我也不能免俗,公主们可是天天在我耳边数落,您是多么多么的好,又是多么多么的讨厌。如果您能化木讷为有趣,想来公主们也会欢喜,我呀也不至于天天被她们围起来,吵得耳根子发疼了!”

萧永夜摇摇头,怎么会这样轻易放过顾雁,明月正好,夜色微凉,有花有月自然该有良宵。萧永夜动了动心思,决定不再跟顾雁歌绕,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是把那层窗户纸捅破的时机:“雁儿,细年时的戏言,曾经几近成真,就算你曾拒过,但如今兜兜转转还是加到了原来的地方。雁儿,如今你可愿意把那时的戏言当真一回?”

顾雁歌看了两眼萧永夜平静的表情,心想这算是表白吗?像又不像,那戏言应该就是“长大了嫁给你”之类的话吧,这人好像是直接跳过了表白这一段,直接跳到了求亲:“呃,永夜,在这层层的迷雾没有解开之前,我安不下心来,其实我也知道没必要挣扎,因为那些可以完全与我无干!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不管是火坑还是归宿,要跳下来始终都需要下定决心。永夜,我需要一点时间,解开一切,忘了#”

萧永夜望天笑笑,曾经的那段不愉快的婚姻,他也有一段时间无法理解,甚至很难再接受另一个人。

所以以于顾雁歌的心情,他是很能理解的:“雁儿,一句戏言都等了十年的时光,若是承诺可以更久!”

顾雁歌不由得感动,一句戏言等十年,这世上多少白首盟约守不住,竟偏还有人守着一句儿时的话。若当初原主不拒绝,倒真是一段天下美谈:“永夜,你不能这样纵容任何人,我这样的人尤其不能纵容,一旦宽泛了只怕很难再绑得住。”

“待人以宽,律已以严…”萧永夜刚想把军中的那一套又搬出来说,忽地又想起刚才顾雁歌才说他木讷无趣,不由得把话给掐了。

顾雁歌见状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了,扶着墙直喘粗气儿,看着萧永夜只觉得这人愈发的有趣起来:“其实,我挺喜欢听你说军中的那些事,让我想起父王,总觉得分外亲切,不用把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晚了,雁儿也去睡吧,下个驿站到漓水,那风光好可以多停些时日。”

萧永夜嘱咐顾雁歌去睡,顾雁歌就眯眯笑的回屋里去,等回头想关窗时,却发现萧永夜站在原处望着,一边关着窗户一边柔柔地笑。这个人,是永远会站在身后的,让人那么有安全感,那么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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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春风满城池

一路走走停停,如同游山玩水一般,行程被大大拖长了。顾雁歌和萧永夜一行人来到嘉临时,春天也一路跟随着他们一道来到了嘉临,半路上他们曾经收到过消息,说是青砂的孩子出生了,顾雁歌感慨了一番,青砂的幸福与不幸福,她总觉得自己有责任,于是心情却莫名地有些沉。好在一路有少年郎们说说笑笑着,还有萧永夜常是三言两语,却语重心长的叮嘱。

嘉临的四月群芳竞艳,处处显露出一派峥嵘景色,天高云淡之下,开着名色各样的花朵,高在枝头迎着晴空开得娇灿,低在脚边却也是仰面向着高空。顾雁歌仔细看了不免一笑,且说是:“傲骨梅无仰面花”,教人要虚心,却不知向阳的花朵总是开得艳些。

曾经,她也爱梅的高格,对凡俗的花是不多看一眼的,如今却是样样花都能看出好来,不管什么花,有赞歌也好,没赞歌罢,横竖都要开的,又何必分什么仰面垂首,冬开春开。

老管家一面在前头走着,一面笑眯眯地对顾雁歌说:“郡主,您看府里的花可开得好!咱们府里最得意的就是满园的花了,就算是到了京城,除了皇宫御花园,哪里也比不上。”

老管家这自问自答的自我夸赞让顾雁歌听了会心一笑,遂抬头看了满院子的花一眼,骨子里对这些香气有着天生的接近,这样的气息才是原主熟悉的吧!旧宅子,老仆人,父母种下的花,顾雁歌又是一笑道:“父王要是知道这些花开得这么好,想必很高兴的,父王从前里除了行军打仗,就是跟娘一起拾掇这些花,向来是珍爱万分的。”

老管家又问:“郡主,您这回来,可要多住些日子,奴才老了,这宅子里大多侍侯过王爷,王妃的仆妇也都老了。每年花开的时候,奴才们都想着,什么时候一定要再开一回花宴,这回趁着郡主和靖国公一道来了正好,等花都开好了,奴才们再来侍侯一回花宴可好。”

“七叔,您拿主意就成了,这么多年过了,您也该好好养养身子了,回头我帮您安排,这宅子里的事啊,就交个合意的人,不过这人选嘛还得七叔来定。”顾雁歌看着老管家,这个当年曾经和他恪亲王同进退的中年男子,如今也老了,背不直了,身子也不硬朗了,真应了那句话“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老管家长叹一声,感慨地道:“一晃都几十年了,当初奴才跟在王爷身边侍候的时候,王爷年轻,奴才也年少,王爷有天纵之才,经纬胸襟,唉…只是岁月不饶人啊!”、

顾雁歌和老管家一齐感叹了会儿,这才回了屋里歇下,此时正当午后斜阳渐沉的时候,春风里飘来各色的花香,揉和在一起竟然丝毫不让人觉得难闻,反而杂揉出一股异样的芬芳。迎窗有粉黄的花朵开着,在斜阳之下几近透明,凑上去闻了闻似乎没有香气的,这好像是京城里常见的花,恪王府里几乎每个院子里都有。

“这花,好像很常见呢!”顾雁歌这么低喃了一句。

“回郡主,这是王妃最喜欢的花,一色无香。”院子里的仆妇见顾雁歌似是在问她话一般,就回了一句。

一色无香,顾雁歌皱眉,记得在京城应该开得更大朵些。忽然顾雁歌想起来,似乎在嘉临时还见过种了一色无香的地方:“一色无香在这里不好活吧,京城倒是常见。”

“回郡主,一色无香是当年王爷为王妃亲手种的,也是奇怪,别人都种不活的花,愣是让王爷种成了。整个城里,京咱们府上有这花儿,换了旁人只怕连种都种不活呐。”

仆妇笑眯眯的夸着花,顾雁歌的心里却惊起层层波澜,如果别人种不活,为什么她在嘉临城还见到过?嘉临城里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萧永夜会不会知道些什么,她顿时觉得自己满脑袋问号。来这是为躲闲的,却没想到越躲越不闲。

晚饭后,萧永夜过府来了,带着曲清风和刘定,打仗时两位将军远在另一处守防,这回见了顾雁歌高兴得不得了,连连拉着顾雁歌,指责她不给他们透实话:“雁儿,你怎么什么事都扛着呢,这样的事要是跟我们说了,怎么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那谢君瑞我们自来就不喜欢,当初你求下圣旨非嫁不可,我们也希望你过得好,没想到你受了这天大的委屈,连一个字都不透,哪还把我们当叔叔…”

顾雁歌指挥丫头们摆了茶点,这才笑道:“曲叔叔,刘叔叔,就别忙着说我了,我现在不是发的嘛,这些不快意的事,过了就过了,咱也就不提起了,省得自己窝火,咱们总不能拿他的错来处罚自个儿啊!难得和叔叔们见过一面,咱们不如说得欢快的事,那该多好!”

“你啊,从小你父王就拿你没主意,小小年纪就心思多得很,现在我看谁还降得住你!跟谢君瑞和离也好,他啊也管不住你,你就得找个不说话都能让你服贴的,这才能让我们省心!”曲清风心思到底细腻,一眼就看出萧永夜和顾雁歌之间的那些味儿,笑了笑,对于这样的配对,他们一干旧部都是乐观其成的。

萧永夜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从十几岁进军营,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萧永夜骨子里什么样,他们清清楚楚,也只有托付了这样的人,他们才能够放心。更何况,萧永夜不但心里有顾雁歌,还怀着对恪亲王的感念,更是会好好待顾雁歌,当初,两人各自错许了,如今有了改正的机会,他们就更该动动心思好好撮合撮合了。

顾雁歌眯着眼睛笑,接着丫头手中的茶壶,给曲清风和刘定他们添茶水,一面还故作小女儿的惊道:“呀,万一欺负我怎么办,叔叔们可不能这样。”

刘定见曲清风打手势,再一看萧永夜和顾雁歌之间的气氛,再精神经也明白了,心里自然击掌叫好,便笑着道:“总会有个人,既管得住你又绝不会欺负你,还得把你捧手心里,放心尖儿上!”

说完,刘定就拿眼睛瞟萧永夜,而萧永夜见了他的目光,竟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味道,刘定更是乐得不行。萧永夜这模样,让他想起了当初年少的萧永夜,人小皮薄性子韧,一说就脸红还编是个犟得收不住的,只是渐渐的就剩下性子韧的,现在一看,皮还是薄!

顾雁歌这下也听出来了,敢情这二位不仅是来找她叙叙旧的,还是想来手掐红线做月老:“我明白了,叔叔们啊是调侃我,要真有这么个好人选,就叔叔不留给自家女儿,刘三姑娘可正是当嫁之龄!”

“嘿…要是我那丫头人看得上,我早把那丫头嫁了,我那丫头,性子糙得跟树皮一样,脸厚厚得跟嘉临城墙一样,要是耍起横来,连几个哥哥都不是她的对手。我这女儿啊,将来学有得操心的!”

顾雁歌成功的把话题转开了,几人坐在园中说说笑笑的拉家常,天晚了老管家特地来说请几位将军宿下,反正将军王府别的不多,屋子是大把!顾雁歌问了曲清风和刘定的意思,曲清风和刘定看了萧永夜一眼,萧永夜看着顾雁歌,似乎在问欢不欢迎他留下似的。

顾雁歌眨眼,不表态,曲清风大手一挥说:“那咱们留宿吧,要是去永夜府上,还得折到城东去,那可就远了,我忙了一天困了,老七赶紧给我拾掇间屋子,我可得好好睡一觉去了!”

曲清风说完还把刘定给拉走了,于是园子里就剩下了顾雁歌和萧永夜,顾雁歌看了萧永夜良久,两人间的沉默却让顾雁歌忽地一声“噗哧”笑了出来:“永夜,咱们明明早认识了,怎么这场面还跟相亲似的,曲叔叔和刘叔叔像是恨不得一人一根红线,把我们先绑好了再拴一起。”

萧永夜闻言也是开怀一笑,尴尬的气氛瞬间消失,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眼瞧着月亮就升了上来。

萧永夜不健谈,但是真要谈话时,不仅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更是一个擅讲故事的人,战场上的岁月由他嘴里听来,真实而具有震撼力,顾雁歌很喜欢这种感觉。原来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做什么都闷,和一个讨自己欢喜的人在一赽儿,就是闲言碎语也听得欢快。

“雁儿,过几天我带你去见个人吧。”

“见人…谁啊,不能带到府里来吗?”顾雁歌下意识地反问一句。

“他来这里不方便,咱们还是避开了他们,过几天我会安排好,到时候你在府里等就是了!”

萧永夜走后,顾雁歌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不由得猜想,究竟是什么人不方便来,还需要避开…难道是萤的人,可他们不是都说已经不存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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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惊心动魄的见面

几天以后,萧永夜来了,那些亲贵儿郎们不知道被曲清风和刘定用什么方法,一个个都拉到校场上比拼去了。萧永夜只身而来,让他不要带任何人,一个人去就行了。

这样隐秘的行事,让顾雁歌更加确定,有可能是去见萤。萤,顾雁歌也曾经想过那个所谓的“洞穿山河”的火器究竟是什么,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火炮。然而景朝所处却是一个冷兵器的时候,那样的东西是不应该出现在这时代里的。

转过弯弯曲曲的巷子,青幽幽的路上只两个人静静的走着,墙头各色的花朵爬出来,朵朵都开得极为娇艳动人,不远处还有隐隐的流水声。嘉临只有灜河经城而过,上回来也没在城里多走动,只依稀记得城西的河边上有一排房子,严整规矩,现在看来是要去那儿。

正当顾雁歌胡思乱想的时候,萧永夜忽然回头看着道:“雁儿,走这边!”

顾雁歌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走岔了路,自从萧永夜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开始,她心里就在猜想,是什么人非得这样小心翼翼的去见:“永夜,为什么上次来不带我去见呢!”

萧永夜并不回头,只答道:“时机不对,战事紧加上太子在侧,不合适见面!”

顾雁歌忽然站住了,停下来看着萧永夜,心里有点忐忑不安:“如果是萤,我不兔崽子,至少在我还没想清楚之前不见!”

萤就是一个火药筒子,不是不能碰,而是要找着时机找着方法去接触,火器是好,可伤了自己就不好了。而且萤掌握的火器,让顾雁歌觉得,如果不是这个时代的巧匠所制,那么就必定和她一样,来自另一个时空。如果是这样的话,必然有人和她一样在这个时空里摸索着活过。

萧永夜却笑了,迎着阳光暖融融地伸出手来:“不是萤,萤早就不存在了,也不该存在。雁儿,这个人一定是你想见的,如果是萤,我也不会带你去!”

想见,顾雁歌想了想,也不觉得这个世上有什么人是她想见的,如果是原主…估计也没什么人想见:“好吧,只要不是萤就行了!对了,当初为什么要娶萤这样一个字呢?”

“记得当初皇上给王爷议封号时,取了个恪字,外似是容止言恪,须眉甚伟,可事实上是‘望恪已忠孝以无负君恩’。王爷给亲卫营命名时,特地取了一个萤字,‘腐草为萤何如日月光辉’,王爷声名天下,活着时候却没有一天不谨小慎微,君王的恩,是领受了就要倾尽以报的。”萧永夜素来没有过多表情的脸,在说这番话时,也闪过一丝疲惫。恪亲王走过的路,如今他也在走着,只是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走到同一个终点去。

“唉…,都传英雄是如何的伟大,却不知道英雄是如何的艰难!”顾雁歌听着只觉得文字实在太有意思了,只一个恪字被他们翻出多少心思了,想得摇摇头一笑,抬头才发现已经到了羸河边上,那一排规矩严整的房子齐整的出现在眼前,午后的阳光里,显得安宁而静谥。青瓦白墙之间重重花花如海,她竟然在墙头看到了一抹鲜嫩的黄色, 便是据说只有恪亲王才能种得活的一色无香。

在她发愣的当口上,萧永夜已经叫开了门,见她没跟上来遂回头喊道:“雁儿,别站着了,进来吧!”

她看了一眼门内,只觉得院子里群芳烂漫,站在门口都闻到了淡淡的花香气息,她站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脚都提不起来,只觉得这里头一定有什么东西,而她内心里渴望又害怕的,萧永夜见她大概是不见她回应,便又叫了声,她这才应了声,忽然发现,不是她渴望害怕,而是原主…

萧永夜一笑也不答,只是拉着顾雁歌进了门里,一时间视线豁然开朗,满园子的阳光照在花上叶上,那重重叠叠的光晕交织着,构成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一阵小风卷着叶子抚落在她颊边,随手一抹上去,这才发现脸上竟有泪水,她忽地就震愣在当场,这种熟悉感,这种几乎要沸腾了的感觉,究竟在预示着什么。

“雁儿怎的落泪了…”

听到萧永夜的问话,顾雁歌飞速地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永夜,这里住着谁,为什么会有这么熟悉的感觉,为什么连气息,布局都似曾相识?”

萧永夜笑着抬头越过重重花丛望向深处,顾雁歌遂也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再也没有了任何知觉,满院子的人,花,叶都仿佛一刻间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她找不到声音,找不到感觉,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奇特的脑了却很清醒。

花丛后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恪亲王,见了她望过去,伴着吱嘎吱嗄笔椅摇动的声音,恪亲王从花丛里头出来。顾雁歌这才发现,恪亲王的脚…竟然是不能再行走了,只是就算是坐在椅子上,由人推着出来,恪亲王的身上依旧是不减当年的气度与风采,那容颜,神态也依旧是顾雁歌记忆里的样子。

恪亲王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来,看着顾雁歌笑得慈和而温暖,顾雁歌叫了声“父王”便扑了过去,手脚的反应总是比脑子要快得多。等她有了感觉的时候,已经叭在了恪亲王膝上,泪流满面一声的叫着父王。

“雁儿,父王的好雁儿,傻孩子哭什么呢,见到了父王该高兴不是!”恪亲王轻轻地拍着顾雁歌,声音一如顾雁歌记忆中的那样温厚。

顾雁歌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响,委屈的许久,见到恪亲王,竟然再也忍不住了。她是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哭的,原主也惯来骄傲,从来没掉过一滴泪。但受委屈的孩子一旦见了父母,就会把所有挨过的苦,受过的屈,通通用眼泪倾诉出来。

“父王,您真的还活着,可是您为什么一直不见我,为什么上次来不见过,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见我。他们说父王去了,所有的人都这么说,连娘都这么说,可是我一直不相信,那时候父王为什么不来告诉他们,您还活着,为什么…”

恪亲王眼里满是爱怜,看着她说话的时候却又有几分痛苦与挣扎:“雁儿,你娘…去了!”

“娘不是…难道娘也活着?”顾雁歌长长抽了了口气,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人,都有些什么秘密。为什么恪亲王还活着,却让顾雁歌和恪顺王妃留在京城里,按原主的记忆,恪亲王绝对不是肯受制于人的,更不会让自己的妻女遇到那样的痛苦!

恪亲王咳了几声,似乎身体不是太好的样子,神色也似是很悲痛:“你娘终是拖不住了,前些日子还是去了。雁儿,你这几年头还疼吗,胸口闷不闷?”、

一提到恪顺王妃,顾雁歌只觉得胸口涌上一阵深入骨髓的疼痛感,看着恪亲王泪流满面地道:“我不信…娘在哪里,父王也一定在骗我,娘一定也还活着,你们都不要我,父王不要我,娘也不要我!”

“傻孩子,没有谁不要你,你是父王的乖女儿,谁会不要你…”

“我不信,你们都抛工我,把我一个人扔在京城,你们不要我…”顾雁歌是很想冷静下来,可是脑子里沸腾的那些感觉,一点儿也压不下去。

恪亲王为难地看了一眼萧永夜,萧永夜连忙上来劝了几句,顾雁歌这才稍微缓和了些,只听得恪亲王也安慰了几句,最后恪亲王又问道:“雁儿,头已经不疼了吗,胸口也不闷吗?”

…顾雁歌的脑子里闪过一点记忆,似乎原主确实是经常头疼的,而且经常喘不上气儿来,这才导致谢君瑞的事一气,就那么去了,难道这中间还另有些她不知道的内情:“不疼了,也不闷了呀,父王,到底是什么事儿,您告诉我呀!”

“我和你娘发现之后,已经太深了,幸好你打小就疯,常年不爱在我们身边待着,就爱跟你那些叔叔们转。只是…你娘身子弱,我带着她走遍了所有能去的地方,求医问药却最终无果!”恪亲王说起王妃时,情绪总是特别的低落:“看来,你的身子没事,他们还没来得及没对你下手。”

“父王,您还是没告诉我,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恪亲王指了指椅子,让萧永夜和顾雁歌都坐下:“我知道,你们俩啊,心里都有疑惑,当年的事,要说怨皇兄也怨得,可在帝王来说也没有错,若不是我当初太过自负,何至于把自己逼到绝路上。”、

顾雁歌听了这段话就更是糊涂了,只等着怡亲王来答疑问解惑…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事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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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当年事

午后的院子里,花香成阵,阳光如雪,顾雁歌和萧永夜齐坐在恪亲王对面,恪亲王先是回想了一阵儿,这才开始说。但恪亲王仍是拣着说的,真正到了节骨眼上,却略了过去。

“回屹王曾在皇兄初登基时,回屹王曾做为长子来京奉过贺礼,当时景朝和回屹也有过短暂的平和。当年我们都年轻着,你娘那时候和你一般大…”

恪亲王轻轻地说着往事,顾雁歌也大体明白了,原来回屹王和恪顺王妃还有一段旧情,只是恪顺王妃最后选择了恪亲王,不为别的,只为恪顺拒绝回屹王的时候,说了一句“回屹太远了,我习惯了京城!”

回屹王那时候想是年少气盛,转头就走,回去之后整兵整奖,等继承了回屹的王位之后,就开始大举进兵来犯,于是刚登基的皇帝,就派了最亲近的胞弟恪亲王亲自披帅代君王出征,但恪亲王去边关只是意思意思,压根连嘉临城都没进。而回屹王比恪亲王要大得多,回屹又是个马上民族,打起仗来彪悍无比,大军屡战屡败。

恪亲王也是血气方刚,这人是为了抢他的王妃才进兵来犯的同,少年郎的血性哪容他忍得,于是那时还只是中军的恪亲王带领着一支亲卫队擅自调集了先锋营,杀入敌军阵中。或许真应了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话,回屹人在恪亲王手下从来就没有讨过好去。

战事平后,皇帝一高兴,中军成了将军王,封号为恪!那时起,恪亲王就被树立成了景朝的民族英雄,一个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王。此后与回屹人的战事,羸多败少,伤亡也小,恪亲王的形象就更是深入民心了。

这时候,皇帝感觉到了危机,感觉到了压力,屡屡要收回兵权,只是那时候年少的恪亲王哪懂得君王的谋断,哪里懂得韬光养略,在殿上与皇帝大声对斥,在疆场上更是意气风发。直接把回屹王和皇帝全得罪光了,站在两座大山对面恪亲王直到一天天成熟起来,才明白自己做了些什么。

“那时候,景朝上下百姓,街头巷尾的只论我的好,记得有回跟皇兄一同微服在京城的街面上走,有百姓说,咱们景朝,只要有将军王一日,就可高忱无忧!皇兄玩笑似的问了一句,那皇上呢,百姓说皇上高高在上的坐在深宫里,我们小老百姓怎么看得到!再来的事就不用说了,经此一事皇兄对我便是猜疑多于信任了,兄弟之情与皇权天下比起来,不论是谁都该选择后者!”恪亲王黯淡一笑,当年的年少不经事,才造成了兄弟猜忌,让回屹王有机可乘,也把自己亲手送进了深渊。

顾雁歌在一旁听着,经过恪亲王的一席话,脑子里那些关于往事的记忆渐渐明晰起来。记忆里原主五岁的时候,整个将军王府里一片的凌乱与黑暗,那也是当年战事最重的时候:“那为什么,最终会导致兵权三分?”

“当年阔科科旗汗也是有野心的,兵权三分其实是阔科旗汗王提出来的,那时候我掌着兵权,阔科旗汗王的话正中了皇兄的下怀,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可是那时候想从我手里拿走兵权,哪是易事,军中上下一心皆向着我,他们若想插进手来,还得越过我去!”恪亲王说到这里脸上犹带了几分意气风发之感,当年三军心,只要他吼一声挥刀上阵,便是百万虎狼之狮直驱回屹无人能挡。这样的豪情岁月,只要经历过,谁又能忘得掉。

顾雁歌听得有几分糊涂了,恪亲王还真是不是个合格的说书人,只得又问道:“父王,是皇上下药?”

恪亲王一声叹息,只是语气却很平淡,似乎这对于他而言早已是国芝麻烂谷子:“不是,只不过这个人太会猜皇兄的心思,而且也太想往上爬。这个人雁儿也识,如今津渡七洲的主人,领着十万精兵强将陈守天产的津洲候。那时他是我的副将,颇有几分亲近,却没想到是个如此蝇营狗勾的人。”

顾雁歌只觉得一阵晕眩,忽然的有种被骗的感觉,原主被骗得好惨:“父王,是他害了您和娘,您怎么还看到我嫁到他们家去,您怎么不早早告诉我,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却…”

“雁儿,皇兄赐婚至你下嫁,仅仅用了三个月,我听到消息却已经是半年过去了,那时候我带着你娘在新坊关以外求医。要是能及时得知你要嫁入谢家,我又怎么会不来,我怎么能看着我的雁儿嫁给那样的反叛之人。”恪亲王说这话的时候深深皱眉,不怒而威,浑身上下的军人气度更是显露无疑。

顾雁歌皱眉,忽然觉得恪亲王不会看着自己的女儿身陷其中却不伸手,于是看了看萧永夜,却发现萧永夜也在看着她,遂侧脸问道:“父王,永夜和哥哥他们的一举一动,怕也有父王授意吧!”

萧永夜笑道:“东翼并没有失守,赵将军他们只是被换进了内防。王爷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士兵去以身涉险!”

说到这里恪亲王也不免有些责任备顾雁歌:“你啊,到底是个女儿家,考虑不周,你指望着谢君瑞在军中行差踏错,却不知道军中行差踏错半点,都会导致我军将士伤亡。”

顾雁歌其实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她那时候选择了相信萧永夜,只是现在听他们再提起,才觉得自己当太鲁莽了:“父王,我错了!”

恪亲王拍拍顾雁歌道:“知错就行了,别想太多,只要有父王在,什么都会替你拿捏着,你啊以后就好好过日子。父王等着喝雁儿的喜酒,上回没喝着,这回可不能再漏了父王.”

怡亲王说罢眼睛在萧永夜和顾雁歌之间扫,慈和地一笑将军的风采便消去了不少,剩下的便是属于长辈的温和包容。顾雁歌脸不争气的就红了,别人这么说她还能扛得住,可在恪亲王那双清醒的眼睛凝视下,竟然觉得心里发虚。

不难想像,当年的恪亲王是如何的龙行虎步,气度逼人,就算是如今腿不便了,依然是如猛虎在卧,一言一行无不震慑人心。这样的一个人,别说是当初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时候,就是如今出去,皇帝也难掩其锋芒。、

“父王,您为什么当年要选择以死遁世呢,以后您以想做什么呢,是一直待在这里吗?”顾雁歌皱眉,莫名地觉得随着恪亲王的出现,将会有更大的风雨。

皇帝如果知道了恪亲王还活着,回屹王如果知道恪亲王正在边关,只怕是势要大军来犯,也不管春种夏忙了!

“那样的情况下,不是假死就是真死,只是没想到皇兄的人来得那么快,发丧不久就派人把你们接回了京里,我本是安排你们和萤一起走,却被皇兄抢在了前头。”恪亲王抬头仰望着天空,头顶有月季花正在朵朵绽放,青空之下一群雁子掠过,他在后悔当初太过自大,没有事事算到周到,否则怎么会妻离女散,恪亲王长长叹息一声后,接着又道:“雁儿,你怨父王吗?怨皇伯父吗?”

顾雁歌想了想,原主肯定是会怨的,可站在她的立场来看,恪亲王只想全身而退,带着妻女远避天涯,而皇帝…历史收上的帝王,哪个不是老谋深算,城府至深的。如果只是顾雁歌自己,或许会站在历史的角度,但是她还有原主的记忆和情绪,终究还是会受些影响:“怨…怨父王和娘亲丢下我,怨皇上害我们一家天各一方,不能相见!”

“雁儿,是父王对不起你了!”恪亲王重重地叹了口气,看了眼萧永夜:“永夜,倒是辛苦你了,这么多年守着边关,要不是我回来,你这傻孩子还得一个人扛着。”

“是永夜有负将军所托,没照顾好雁儿,让她受委屈了!”萧永夜恭敬地答道,对恪亲王,他永远保持着心底里最初的敬畏!

恪亲王点点头又看向顾雁歌,慎重地道:“雁儿,父王回来了,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你。父王一心想求你娘,却没想到我的雁儿还那么小,也需要照顾!”

顾雁歌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哽咽着道:“父王,当初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为什么!”

恪亲王摇摇头,深深地盯着顾雁歌看,似乎是想找出当年那个小孩子的痕迹一般,“傻孩子,你那么小,四处奔波怎么适合你呢,而且在京里,有皇祖母照拂着,肯定是娇生惯养的被捧在手心里养着,只是没想到有谢君瑞这么一出。”

“父王,您不觉得皇上是特意要把我嫁到谢家吗,您不觉得把我嫁到谢家,是对津洲侯最好的安抚和示好吗。津洲候这些年一直怀有不臣之心,皇上把您唯一的女儿送到谢家去,你觉得只是女儿的主意吗?”顾雁歌的话冲口而出,其实原主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太过骄傲罢了,骄傲到就算被人算计到了坑里去,也要含笑跳,就像这坑才是她渴望的归宿那样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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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表白中的萧叔叔

听了顾雁歌的话,恪亲王沉默了,恪亲王其实也同样是骄傲了一辈子的人,一直以自我为中心,一直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何曾彻彻底底的为旁人想过,既然这人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曾经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伟大的,为了皇上的一句“你是要天下安定,还是要自己的性命”,他放弃了引以为傲的身体和地位,因为那是他骨子里本能的选择,也同时是为了和妻女相守过安定的生活。

可是没想到,算到头来却成为别人的盘中餐,如今细细想来,恪亲王甚至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只是个无比巨大的玩笑,前半生用天下来的娱乐自己,后半生用自己来娱乐天下人。

恪亲王的沉默让萧永夜有些不好受,恪亲王在萧永夜心里便是那如神一样的人物,如今却被女儿说得哑口无言,萧永夜看了看这两者之间。一个是他敬爱的,一个是他心爱的,这两个人同样难以取舍:“雁儿,现在你想要怎么做呢,是让谢君瑞生不如死,还是死无葬身之地。”

顾雁歌自然而然地摇头,那个人还值得她这样上心,既然已经摆脱了,又何必拿到眼前来恶心自个儿,那不是吃饱了撑得慌:“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想做什么,只觉得这些年好像一场梦一样,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傻极了。”

“雁儿,是父王对不住你!”恪亲王除了这样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唯一珍重的女儿。他是 极有荣誉感的人,自从明白顾这个姓氏的意义那天开始,他肩上不但有骄傲还有责任。当年那场战事,几乎让整个景朝损失大半,这时候必需要获得阔科汗王的支持,阔科旗手下几十万精兵强将,对于两年之中频繁交锋几十次的回屹大军和景朝军队来说,倒向谁谁就将羸得胜利。

而当年的阔科旗汗王倒向景朝的唯一条件就是恪亲王不能在军中,不能掌军印,可那时候恪亲王哪里懂得这其中的厉害。领兵作战几年,火气比天都大,听了皇帝的知直接拍桌子叫板,把原来就心存猜忌的皇帝更是惹得不轻。阔科旗汗王见状更是添油加醋,恪亲王带兵打仗在军中威信之高,阔科旗汗王哪能不明白,于阔科旗汗王来说,这个人死了比活着安心。

只是阔科旗汗王却没有料到自己的下场,最后死在了自己亲弟弟手里…

而当时阔科旗汗王和津洲候联手所谋之事,在皇帝选择漠视与默许之下被悄悄的进行着,而恪亲王就这样败在了毒计与取舍之下。当年恪亲王知道了实情后,回宫质问皇帝,皇帝最后的一句“天下与你,孰重孰轻”,彻底把一生都花费在守护景朝安宁恪亲王给打倒了。

做好了一切准备,却没想到皇帝不肯就些放过,还眼巴巴的看着萤,恪亲王冷眼看着,皇帝做君王合适,可要是想手握兵权,却并非易事。果然后来天下兵权三分,皇帝谋来谋去不过得了三分之一而已。

顾雁歌看着陷入深思的恪亲王,不由得一阵心疼,双鬓已经见白的恪亲王,被她这样一说,瞬间没有那逼人的气势,反而像一个抛弃了孩子的父亲,在面对孩子的指责时这样无力。这…让顾雁歌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虽然在部分程度上是原主的情绪在倒腾,可她也一样想问清楚前因后果,却没想到让恪亲王这样难受:“父王,我现在已经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您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只要您,我什么都不要了!”

恪亲王其实也想过靠着萤把持天下,一统四边,光明正大折在人前,告诉所有人他还活着,可那样做了却有违他当初的初衷:“雁儿,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吗?只要雁儿开口,不论是什么,父王都会给!”

顾雁歌听了立马摇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要,我只要父王好好的,只要父王能平平安安的,我愿意拿一切换!”

恪亲王安然淡定的一笑,经历过风风雨雨,又亲眼看着妻子死在自己面前,如今只觉得能有女儿陪在身边,什么都足够了。英雄…往往更缺乏亲情,更渴望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雁儿向来是最乖的,以后就留在这里不用回去了,皇兄若是相找萤,给他一个萤又何妨!”

顾雁歌原本平静下来的心一下子又跳了起来。圆睁着双眼道:“父王,你怎么能把萤交出去?”

经过了岁月,又经历过了妻子的离世,以前与女儿的离散,如今的恪亲王虽然依旧怀有豪情,更多的却是柔情了:“萤岂是他们能找到的,再说现在的萤,也早不是当年那群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只是皇兄不肯放手,何不让他抓着个希望,且回屹王也照样在找萤,与其让他们把目光盯着,不如给他们一个虚妄的目标!”

顾雁歌心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妥当的办法:“父王,您这样不怕被皇上找到吗?如果他们找到了您,肯定会逼问您萤的下落,就算您说不知道,怕也没人会信啊!”

“傻孩子,别多想了,一切有父王在,以后所有的事儿都交给父王来操心,你只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行了。”恪亲王爱怜地看着顾雁歌,他是真心的希望女儿幸福,而不是再为了阵年旧事和帝王权谋而有任何负累。十五岁,恪亲王叹息一声,当年十五岁的他们正是年少不知愁,傲气如天的时候,而他这个小女儿,却已经晓谙人情世事了,学会操心与担忧了。

顾雁歌甜甜一笑,恪亲王的话比任何人都让她感觉到踏实,这种归属感实在没人能比得上:“父王,只要您在,我什么都不担心,只要能陪在父王身边就好了!”

顾雁歌此刻真切感受到了原主与父亲之间的孺慕之情,那些曾经困扰她许久的情绪,竟然只在这温暖的午后里,全部被剥离开来,原主的心…大概是真正的安宁下来了吧,以后也不再会有那些无谓的情绪控制着她的心了吧,真好。

把那些情绪抽离开,顾雁歌客观的觉得,恪亲王是一个天生的军人,上天给了他无与伦比的武力值,但与此同时所给予的对人情世故的练达,就显得那样微薄。不过时间很奇妙,让一人年少时轻狂过的人,如今心里慎密而细致,某些程度上来说恪亲王已经是得天独厚了!

说完这些,恪亲王明显有些累了,大约是回想这些往事很耗费心力,恪亲王让萧永夜领着她四处走走,她想要推恪亲王进屋里去,却遭到了拒绝。在看着恪亲王慢慢的摇着椅子进屋的背景时,她才明白,英雄就是英雄,就算是现在这样了,也要以英雄的方式活着!

“永夜,真奇妙!忽然觉得我和父王真的好像,连执拗起来的样子都一样。

我们还有一样骄傲,近乎相似的容颜,虽然这么多年没有见,我怨过父王,可一见着面了就觉得等再长的时间也值得,只要能见到就好!”顾雁歌欢笑着高声说话,显示出她正愉悦着的心情!

萧永夜看着顾雁歌笑得真切,不由得高兴:“雁儿,曲将军和刘将军领着他们去找萤了, 找不到是不会轻易再回来的,他们那边的事大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都不用再担心了!”

“对了,永夜一直知道父王还活着吗?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还有承忆的事呢,父王知道承忆吗,承忆那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顾雁歌走了几步,这才把这个“弟弟”的事给想起来。

“雁儿,你总是想把一切弄清楚,其实有时候,不要事事究到底,一切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事事细究反而会累着自个儿!至于王爷的事,确实是我们有心要瞒着你,是你那时…”萧永夜忽然停了口,摇摇头宠溺的一笑。那时候的顾雁歌,骄傲而不通事,要是把事情捅了出去,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顾雁歌想了想便明白了,于是抬起头笑笑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但一抬头却看进了萧永庸人自扰 眼睛里,那眼睛里竟带着些许宠溺的神色。这样的萧永夜竟可以不带半点沙场气,所有的只是无尽的柔情,百炼钢都能化作绕指柔,当一个英雄式的男儿涌出柔肠的时候,又有方便能抵挡得了:“好,听你的,我不多想了,反正有父王还有你,我还担心什么呢!”

听到顾雁歌这话,萧永夜只觉得自己定是眼睛都笑得眯成了缝儿,心一阵阵地扑腾,胸口剧烈的跳动着,身体里的血液几乎全涌到了脑子里,这瞬间的喜悦让他几乎承受不住:“雁儿,上一回错过,现在你可愿意把这错过的圆回来?”

本来萧永夜也不想这么快说的,他总觉得应该给顾雁歌一些时间,可是脑子里的兴奋劲久久不退,竟也就脱口而出了!

顾雁歌也不是没恋过嫁过,只是面对萧永夜却不自觉得的小儿女了,忽然想到自己都是一几岁孩子的妈了,经起萧永夜来也没小到哪儿去,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却总觉得自己还是截刚从土里出来,还嫩生生的笋子。

看了萧永夜一眼,脸红了红,一个好字在还没想好的时候就脱口而出了!

再看萧永夜时,那张欢欣活跃的脸,让她觉得被需要,而且很愉悦,一点小小的满足感从胸中涌出来,此时阳光在天,花香在侧,还有什么是比此刻更美好的时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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