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在车里呢,会被人瞧见的。”

这个恶狼扑羊的姿势还是很帅气的,如果不是在大街道上,她…咳,会稍加抵抗,然后半推半就,然后再进行河蟹的内容。可是,她还没脸皮厚到,那啥…当街那啥…

萧永夜轻轻一笑,拉着她往怀里紧紧搂住:“晚了,街上没人…”

她瞪大眼睛,可惜在黑夜里肯定得被忽视,满嘴的抗议,最后都被含进了某人嘴里,然后变成了一串低低的嗯嗯啊啊之声…

(不河蟹的内容可以上场了,正在考虑是写还是不写呢,这是个问题…某个同学说,大大,乃写肉文吧,你的肉比你的文好看…某弈大怒,俺卖艺不卖身,想吃肉…咳…等我想清楚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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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就算死,也死得不安静

皇帝的日子不多了,当萧永夜看到皇帝的病容时,就知道这个事实,皇帝如果是装病,一定满脸病样,可真到病了的时候,这样的人却要拿着虎死不倒威的架子。

搂了搂怀里睡得香甜的人儿,轻轻地吻了吻抵着下额地发丝,温暖的阳光一点点从天边升起,带着金色铺陈得满屋子都是。

顾雁歌轻轻地动了动身子,感觉到那双有力地手,正在紧紧搂着自己,嘴角的笑就和阳光一样,暖暖地铺陈开来。这一刻,在金色的晨光里,他们紧紧相拥,宁静而平和,心里再没有犹豫与不安,有的只是淡淡的幸福:“永夜,皱眉做什么,清早清早的在想什么呢?”

“皇上可能就这几日了,昨天在宫时不好说,后来…也没机会跟你说。这两天我们过府去吧,跟承忆说说事儿一,再看看父王的意思。”萧永夜脸有点儿经红了,只是在阳光里不太明显,后来二字后面的短暂停顿,那么的暧昧和撩人。

顾雁歌叹了口气,他大清早的就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事,偏偏满脑子的心思都扑在朝政大事上,她还光着身子呢,光着身子呢!这萧永夜让她多郁闷呀,抱着她就想到军国大事去了,她的魅力真是对萧永夜完全无效啊!

“没怎么,你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败!”

这一下,萧永夜更摸不着头脑了,他做什么了他:“嗯,我做错了?”

“没有,我忽然想起阔科旗汗王来了,似乎汗王和忱王都在京城也留得够久了,怎么还不走呢?”你迟钝,我就比你更迟钝呗。蹭了蹭萧永夜的身子,然后在全身微烫的时候就说无关紧要的事,再一抬头,果然看见某人一张气闷的脸。

萧永夜倒也不是木头人,还有点心思,稍想想也就明白了,这小姑娘吃味儿了:“雁儿,嗯,现在似乎还挺早的,丫头们得过很久才会来这,不如…”

后头的话就变成了浅浅深深的喘息,顾雁歌一边被撩拨着,一边心里叹气,她明明要的不是这样,怎么到最后都会变成这样。

等丫头们来叫起儿的时候,这二人才从高潮的余回中醒过神来儿,顾雁歌娇嗔地看了萧永夜一眼,萧永夜很爽利地起身,看了眼趴在床上不动弹的人儿说:“雁儿,该起了,今儿还得去宫里候着呢。”

“我不去,累了,是你的错!”她累得都不想动弹了,萧永夜某些时候还真是头饿狼,她现在骨头都散了,还去宫里候着呢!

萧永夜又拉了拉她,被子往下一滑,一片娇嫩的肌肤在阳光之下更加明晰如玉,那双拉着被子的手,很自然地扔下被子,爬上那片肌肤上,轻轻地弹拨着。

扭扭身子,瞪了他一眼:“别动,赶紧去穿衣洗漱,大白天的,要做正经事,别老想歪!”

虽然不情愿,也还是爬起来,免得再来一回,她可受不了了。萧永夜见状也撤开了手,讪讪一笑地往外退了几步坐在小桌旁:“转过身去,你两大眼睛光溜溜地看着我,我怕…”

萧永夜闻言摇摇头,却还是转过身去,嘴角的笑一点点爬了上来,听着窸窸窣窣穿衣声在后边响起来,浑身的血液一部分往头顶冲,一部分往下涌,很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幸好顾雁歌的衣服也穿得快,要不然某人就该被火点着了。

丫头们鱼贯而入,侍候着更衣洗漱了,又呈了早饭上来,两人坐下吃着早饭的当口上,外头就传来了管家的声音:“王爷,王妃,奴才失礼了,实在是事情紧急,宫里头来了传旨的公公,说是皇上传二位速速进宫。皇上,昨日夜里咳了一夜,没合过眼,熄灯时分就坐都坐不了了。太医已经通知了各宫的主子,现在都在大殿外头候着,宗亲和内廷也都在列了,现在正通报三公九卿和列位在京的大臣去宫里候驾。”

萧永夜一听连忙放下了碗筷,顾雁歌也惊了,昨天还好好的呢,萧永夜刚才说皇帝快不行的时候,她还觉得是萧永夜想多了,没想到今儿大早就传来了这消息:“去拿朝服…”

丫头们一通慌乱,又侍候着穿了朝服,两人这才出门,管家还在外头候着,萧永夜又吩咐了几句:“宫里的消息时刻听着,府里上上下下都要准备好,各院各房的‘压喜’都赶紧发下去。”

“压喜”就是指丧服,顾雁歌想了想也吩咐道:“让丫头和各房的主子们都把金银珠玉全取下来,这些日子不要打扮得过于华丽,日子说来就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些日子宴饮也就不要了,跟老夫人通个气儿,安排各房的主子们先吃几日素斋,念经祈福。”

管家连连应了好几声:“是,王爷、王妃请安心进宫,府里的事有老夫人坐镇,自会一切安平。倒是王爷和王妃进了宫万事要小心,眼下正是变天的时候,行差一步,说漏一字都担着大干戈。”

“行,你招呼着,跟娘说一声儿,我们进宫里去了!”

说罢两人就携手离开院里,听了正堂的内监宣完旨,又和内监一块进宫里去。

两人到宫外下车时,正好看见了津洲候也赶着马进宫,宫门的侍卫拦住了津洲候,津洲候气咧咧地下马,飞奔着进宫。

顾雁歌和萧永夜相互看了两眼,摇摇头也加快了脚步,正待进宫门的时候,阔科旗汗王和忱王也来了。

顾雁歌自然是打了个招呼,萧永夜倒想起早上的事儿来了,不免有些尴尬,互相打过招呼后,一块进了宫门。三公九卿都在中门外候着,王亲贵亲们则在皇帝起居的大殿前的场院里守候,越过了人群站定了身子,刚要张嘴问问情况的时候,内监就走了上来:“王爷,王妃,皇上请二位上殿台上候着,眼下太皇娘娘、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正在里头,还请二位先上殿台候一候。”

说完就有内监来引他们上殿台上去,同他们一块上去的还有几位位高权重的王亲,阔科旗汗王和忱王也在其中。等上了殿台才发现,瑞王和顾次庄、顾应无等人早已守候在那儿了。

皇子、公主们在角落里低低地抽泣着,伤心却也不敢哭大声儿了,五公主和六公主见了顾雁歌连忙捱了上来:“雁姐姐…父皇,父皇会好起来对不对。”

顾雁歌看着这两小,哭得泪人儿似的,不由得也心酸:“是,皇上舍不得你们,你们都还小呢,没看着你们长大出嫁找到好婆家,皇上怎么会扔下你们呢。”

五公主、六公主哪里听不明白这是安慰,两个人一块儿趴在顾雁歌身上哭得更凶了。顾雁歌鼻子一酸,竟也陪着难过起来。皇帝刨去为着天下做的那些不地道的事儿,对儿女们向来没得说,当然顾承忆是个例外。眼下皇子、公主们的伤心,顾雁歌也能理解。

她对曾经只能说陌生的恪亲王还有着依恋呢,从小娇生惯养的皇子、公主们,怎么会不难受。

几位皇子也凑了过来,在顾应无和顾次庄身边默默地寻求支持,萧永夜看着也是一阵摇头:“殿下们别伤心了,眼下皇上还指望着你们呢,你们待会顶着这满脸泪地进去了,皇上该多难过啊!”

才五岁的七公主一下子扑进了萧永夜的怀里,声音哑哑地叫着:“萧师傅,父皇不要我了,父皇不要我了…”

萧永夜历来就对这位又粘人,又不爱上功课的七公主最没主意,顾雁歌叹口气,这叫萝莉爱大叔啊!看萧永夜的尴尬模样,又连忙过去抱起来:“小七,皇上在里头要是听见最疼爱的小七哭了,肯定会更难受的,难受了怎么会好起来呢,所以小七不能再哭了,不哭了啊!”

七公主抹了抹泪,可是才抹干净又掉了下来,五公主见了连忙把小七拉到自己身边来,一边好一通劝,才把七公主劝下来。

没过多会儿太后就领着皇后和太子出来了,向左 侧行进了偏殿,皇子、公主们连忙扑过去。这时内监站到台阶上,高声道:“皇上有旨,宣恒王爷、恒王妃一同晋见。”

王亲们别有深意地看了过来,萧永夜这时也顾不上别人是个什么心思了,拉着顾雁歌进殿里。

皇帝一见了他们俩就说:“你们俩来了!坐吧!”

萧永夜和顾雁歌还是依礼拜了,皇帝这时已经躺在床上了,面貌看起来确实比昨天要更憔悴得多:“皇上,微臣在这儿,您有什么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朕…不要你万死,只要…你不辞,朕不是个好…父亲,太子继位之后,怕…多有磨难,你们要多扶持!”皇帝这会说话似乎都不易了,说了句喘一口长气儿,内监就上去帮皇帝顺气儿。

“微臣领旨,不辞!”这时候,萧永夜也只能顺着了,昨天既然没拒绝成,今天再拒绝也就迟了。

皇帝似乎很欣慰似的,又叮嘱了些话,让他们出去,又依次宣了瑞王和宗亲们,以及内廷,又宣了几个常见的小辈儿,这才算完。

顾雁歌摇摇头,皇帝就算是死,也死得不太安静,还要拖着病得不堪的身子,见完这么多人,可见皇帝也是个需要身体强悍才能干得下来的活儿啊!

皇帝这一生,生于富贵,擅于谋略,却死于病榻之上,叹气摇头,岁月无情,不管英雄也好、女干雄也罢,都不许见白头的。

正当大家都见完了皇帝,眼瞧着就午时了,准备去用饭的时候,侍候着的太医和内监以及宗室里的人连忙奔了出来,跪在地上沉声悲恸道:“皇上归天了…”

(看出结局的味道来了吧…把皇帝挂掉了,大约上五万字就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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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一石击起千重乱

“皇上归天了…”

嗡的一声响,整个殿台上似乎响起了雷声一般,抬头一看,却是艳阳高照,晴空洗。先是宗亲们反应了过来,皇上过了,眼下该是他们动起来的时候了。老辈儿们压着场面,瑞王爷掌着大局,顾次庄四处支应着,顾应无也代表内廷在侧听事。

皇子皇女们跪了一地,朝臣们跪了一地,青幽幽地古板上,倒映着各式各样的神情,皇帝在世对朝臣们而言,是位深不可测的帝王,需要小心翼翼地揣摸着皇帝的心思,一个不慎可能就招来杀身之祸。

皇帝早年也一直颇有争议,在阔科旗和恪亲王的事上,皇帝多被人诟病。而皇帝的野心,也一直是宗室不愿意看到的,宗室要得是一团和气,而皇帝总是搅得乌烟瘴气。

可如今皇帝去了,众人却又忽然想起皇帝的好来,四夷不敢犯边,天下政权稳固,多年以来风调雨顺,国库充盈,大臣们的俸饷也是一年多过一年,这样的局面却是历史上都数得上数的太平盛世。

顾雁歌跪在那儿也不由得一声叹息,在众位王亲们一声声细语地念叨中,忽然也觉得皇帝不容易,江山天下要顾,人情世故也不能落下:“唉,永夜,我这时怎么同情起皇上来了,经营着家国天下,皇帝也有皇帝的苦衷吧!算计到最后一刻也没停下,这背负的也是常人难想像的。”

萧永夜一直是忠诚的,但很多时候他的忠诚是对天下对国家而言,并不是对皇室,更不是是对皇帝。皇帝这些年来,许多的决策不可谓无过,也多有失误的时候,但磕磕绊绊地也总算让百姓过得安稳了。

“皇上心太大了,难免有渗漏。在承忆的事上,在对待父王的事上,从父子兄弟来考量,多是不正确的,但要站在家国天下之上来考虑,却又情有可原。只能说,皇上是个优秀的君主,有得有失,人生自古如此。”

叹了口气,萧永夜忽然在想,如果有一天,他长眠之时,天下将会给予怎样的评价,旁人心里又该如何评论他?侧脸见顾雁歌正在皱眉想着什么,不由得一笑,旁人怎么评价,也是百年之后的事儿了,他听不见,看不到。而这百年之内,他有顾雁歌,足矣。

“唉…你说人活一辈子究竟为个什么?为名垂青史的,百年后一堆黄土;为荣华富贵的,来得快也去得快;啧,我怎么觉得没意思了呢?”她也是个平素懒得把人生往深里想的人,可这忽然一想了,还真觉得没意思。

为情为爱,百年后同样是一堆黄土,看了眼萧永夜,才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心里忽然一暖,好吧,不为情爱,单为这一刻眼光的交融,就算终将化做一堆土被风吹尽了,有得吹也比没得吹好不是。

想着冲萧永夜盈盈一笑,浅浅地撩动着彼此的心。

午饭眼看着是吃不成了,内监呈了点心了,大家胡乱用了些。丧服也很快发了下来,没过多久,整个殿台上就一片雪白,再往殿台下的场院里看一眼,三公九卿们也多换好了衣裳全跪在那儿。大太阳底下,穿着厚实的衣服跪成一片,有些个老臣已经是颤颤巍巍地快要倒下了。

太子强忍着泪叮嘱几监把老臣们扶到内间去歇着,也给各位宗亲和朝臣们备了去暑的汤水和药。太后和皇后眼下也哭得昏了过去,几个公主却已经是哭不出声儿了。

“雁儿,你先回府里去,我眼下肯定是回不去了,府里得靠你照应着。娘毕竟岁数大了,也折腾不起,规矩礼仪的多问问杨嬷嬷,她比咱们都清楚。记得去看看承忆,这孩子现在怕是不好受,还是要顾着些。”萧永夜鞋袜是担心顾雁歌这娇娇的身子受不了太阳晒,他自己倒没事,关外的风水吹惯了,这点太阳倒是无碍。

正往外冒着豆大汗珠子的顾雁歌抹了把额头,看了看前头,瑞王妃和几位女眷这时候似乎也要走了,于是她点了点头:“好,你在宫里也要小心,要多喝些水,内监呈了绿豆汤来也要多喝些,别嫌甜了,我在家等着你呢,你可不许有半点的意外。”

萧永夜拿帕子替顾雁歌擦了擦汗,严肃的脸上有点点淡淡的笑意,这时候他也不敢笑得明显了:“雁儿安心在家里待着,事儿也不必多管,有杨嬷嬷和管家。如果二房、三房要闹事儿,尽管去找娘,有娘在他们也不敢闹。”

二房三房都是萧老爷子的侧室,妾室在萧老爷子过世后就遣散了,只余这最后的二、三房。平日里有萧永夜在府里,倒是大气都不敢出,但却也是能折腾的。

“你就安心,我虽不济,可也不至于在这时候拆你的台子。”又多说了几句话,顾雁歌跟着瑞王妃等一干女眷一块儿回府。

街道上正在处处披白,一切宴饮歌舞都要停上四十九日,等回到恒王府时,管家也正在那招呼着丫头小厮们换衣裳,谖里四处也早就处处一片白了。管家见了顾雁歌,连忙迎上来:“奴才给王妃请安。”

“起吧,这时候也别多礼,老夫人那儿怎么样了?”顾雁歌一边就着丫头的手下马车,一边打量了院里。

管家也不由得四下里看了一眼,似乎已经安排妥当了,这才回话说:“老夫人那儿倒是一切安好,只是三房那儿要吃热食儿,闹腾了会儿,惹得老夫人有些不舒坦,眼下已经安平了,都歇下了。”

帝丧当日,不升火,不点烛,当朝的习俗是这样,当然私下里未必都会这样做,但像恒王府这样招人眼的地方,却是非做不可了。在倒是会闹事,不过有萧老夫人那上过阵的沙场气来镇,他们也闹不出什么事来。

“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如果她们再折腾,也不必报到老夫人那儿去了,直接拿到官府去,以不服国丧之罪论处。她们在这节骨眼上不顾咱们全府上下的安危了,咱们又何必还顾着她们!”顾雁歌也累了,为了免得待会晚饭再来闹,先把事儿给堵死了。

管家抹了把汗,心说这位郡主更狠,但却也认为眼下只能这样办,要是闹大了,对恒王府有害无益:“是,王妃,奴才省得了!”

“对了,姑娘们的胭脂水粉,这些天都给收起来,细细叮嘱侍候姑娘们的大丫头,这些天姑娘要上胭脂水粉,死活不能答应。不能穿红着绿,不能戴金银珠玉。”七七四十九日都不能碰,啧…这其实也顶麻烦。

管家连连答应,顾雁歌绕进了内院,正好杨嬷嬷在院子里等着她:“主子,您回来了。”

“嬷嬷,怎么了?”

“主子,慎郡王府上来了帖子,说是帝丧的规矩不懂,让您给拿主意呢。慎郡王年幼,一干侍候的也不积压物资是没规矩,还是太大意了,这会儿还没准备呢。”杨嬷嬷关键啊,既是姐弟就是一体的,哪儿也疏忽不得。

顾雁歌皱眉,这关节眼上,怎么还能出这事儿:“嬷嬷,让扶疏和净竹过去吧,这两丫头打小在宫里头长大,规矩礼仪再清楚不过,扶疏稳重,净竹勤快,该是能支应过去的。”

杨嬷嬷却有些不大放心:“主子,扶疏净竹再能规矩,也掌不了局,奴婢的意思是,奴婢上慎郡王那儿去。方才奴婢看了持王府上下,规矩礼仪差点不着,倒是慎郡王那儿让人操心。”

“那也好,倒是辛苦嬷嬷了,您也上岁数了,还要您四处奔波。府里有娘在,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自会去请教,您安心过去,有什么事儿就派个丫头过来通通气儿。顾忆那儿就劳您多费心,他还小,不懂的地方您多照应。”

杨嬷嬷说完话就过府去了,净竹也跟着一块儿去,眼下留在她身边能贴心说说话的就扶疏和朱砚了,好在府里上下的事也不用她多操心,老管家的经验再足不过。她只需要在管家来问的时候,给出出主意就成了。

晚膳的时候,三房果然又闹了起来,好在老管家也向来会办事,三言两语地又把三房给顶了回去。也好在次日就能升火做饭了,这一夜不能点烛,于是也只能早早睡了。

整个京城,难得地没有灯火辉煌,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睡到半夜的时候,模模糊糊地似乎有人爬到床上来,在她耳边叫了声:“雁儿…”

微凉的手,微凉的身子,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她有点不适应地咕哝了一声:“永夜,别闹…”

便听得一阵轻笑,迷糊中听得萧永夜说:“雁儿,你这天塌下来都照样心里踏实的性子真好,你安稳着,我也就跟着放心了。”

顾雁歌这会儿虽然睡得迷糊,却还是口齿不清地回了一句:“累了吧,就早些睡,明儿还有得累呢!”

萧永夜倒也老实,应了几声就睡了,他也确实累得没心思想别的了!明天又是一场硬仗,还不知道得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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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托孤之臣只能一夫一妻?有意思

恪亲王此时在府里也分外忧心,眼下的政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是个什么局面。三分天下,就算是阔科旗眼下没有别的心思,单只是一个津洲候,也可以在太子初登基,根基不稳的时候轻易折腾出风流来。

回屹王或许已经把往事给撇开了,可一个男人的野心,永远不可忽视。恪亲王叹了口气,这满朝的风风雨雨,只要天下江山一日存在,就永远不会停歇。

“大袁,去给姑父送封信,悄悄的去,切不要惊扰了任何人。眼下恒王府外,怕早已是多方人马在看着,永夜这孩子和军中的牵连太深了。在这风口浪尖上一个不慎,就是杀身之祸。”恪亲王叹了口气,吩咐随来的侍从连夜去恒王府里送信。

想着自己那个娇生惯养的女儿,他就有些担心,眼下的时局,不知道会把两个孩子推到什么样的境地去:“大袁,如果姑父醒了,就告诉他,有什么事拿不定主意了就过府来。另外,慎郡王府上你也去一趟,虽然不是我的孩子,也挂着我的名头活着,该照料的也不能少了。”

“是,王爷,您放心,奴才一定仔细着。”

说完一袭青衣隐入了夜色之中,在恪亲王身边久待过的,功夫自不用说,趁夜过府自不可能被任何人发现。到了顾雁歌和萧永夜的园子里,轻轻地用三朵花苞叩在门上。

其实大袁的脚步一踏进院子里,萧永夜就察觉了,只是不知道是哪方的人,只好装睡。可是三朵花苞叩在门上,一轻、一重、一急,这是当年在军中,恪亲王常用的联络暗号,萧永夜立时就明白了,连忙穿了衣裳起身。

“袁师傅,你几时回来的?”见到大袁,萧永夜难免有些意外,大袁曾是荧中传授兵布阵的师傅,他初时也跟着大袁一块学过功课。

大袁见了萧永夜不易察觉地露出笑来:“六日前到的京城,看来痴小子长大了,王爷让我带信过来给你,并要你万事小心,宫里眼下的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变。要是有什么事压不住了,就去跟王爷说说,一个人看不明白的,未必两个人就辩不明白。”

萧永夜眼下正盼着去见恪亲王呢,可却忙乱了个昏天黑地,见了大袁那真算是瞌睡了有人来送枕头:“袁师傅来得正好,替我给父王带句话,明日的遗诏开了,必委我为托孤之臣。这件事,我是怎么也拿捏不住,还请袁师傅问问父王,这事儿该怎么处置。”

“托孤…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禀了王爷,待有定断了自会再过来。”大袁走得跟来得一样快。

萧永夜望了几眼,倒也不担心会被人察觉,只是看着手上的信,心里略带一丝不安。正待他拿着书信要进屋里的时候,门却开了,顾雁歌站在中间冲他笑着:“永夜,是父王吗?”

“嗯,先进屋里去吧!”萧永夜快步上台阶,带着顾雁歌转身,并趁手把门给掩上。

顾雁歌醒得没有萧永夜那么早,但萧永夜一离开床榻,她就醒了,听了萧永夜和大袁的谈话,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却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了,眼下的时局,可能比她想像的还要艰难得多:“永夜,告诉我,这托孤之臣,究竟有多艰难?”

萧永夜确实瞒了这件事,托孤之臣远比他告诉顾雁歌的要更复杂得多,想到这些,萧永夜觉得有些难以开口:“雁儿,托孤之臣,有废立皇帝的权责,将来还可以拟立太子。

是皇上一辈子的敌人,托孤之臣不倒,皇权永远不稳。皇上,这是特意把我摆到了,不能杀又不能近的位置上。”

顾雁歌这回却难得的想明白了,太子对萧永夜,向来是倚重有加,而且是全心的信任。皇帝这是等于明明白白地告诉太子,萧永夜不能多亲近:“皇上,是担心太子过于依赖、器重你吗?”

“雁儿,有件事很有趣,托孤之臣,若娶宗室女为正妻,不可立室、不可纳妾、蓄通房。啧,皇上似乎对你,存着愧疚。”萧永夜说到这,忽然笑了,皇帝的心思,还真不是普通人能猜透的。

这下就顾雁歌也傻眼了,脑子里有点糊了,这些上位者的心思都咋转的,她怎么想都会被绕进去,这到底什么意思?莫非,希望她…感恩戴德:“皇上,会不会希望我给你吹吹枕边风,让你好好扶持太子,不要起二心?”

顾雁歌话一说完就看着萧永夜,发现他正在灯火里看着她笑,那笑容里颇有些内涵,正待她要问的时候,又开口道:“皇上怕有人以此拉拢我,比如送自家的女儿到府里,比如送个合眼的歌妓之类的。”

这话让顾雁歌捂着嘴直愣,想想也是,眼下新皇替旧皇的时候,皇帝又走在一片风雨飘摇里,朝政最是不稳,这正该是萧永夜镇场子、显威风的时候。外头不知道多少人,就削尖了脑袋,等着用各式各样的方法来拉拢,“嗯,我是不是应该感谢皇上呀,竟然帮我这么大个忙,咦…我以后可要高枕无忧了!”

看着顾雁歌那张窃笑的脸,萧永夜摇了摇头,眼里满是宠爱:“是,高枕无忧,就算没有皇上托孤,臣也不敢有负郡主千岁。”

“回恒王千岁,事儿不到盖棺钉钉子的那一刻,谁也说不准。”说完笑着催促萧永夜把信打开,却无非是一些劝慰的话,顺带指导萧永夜该怎么做。

恪亲王还不知道托孤的事,所以其中大多是让萧永夜置身事外,可眼下一托孤,明天就等着站风暴中心吧。以三十之壮年托孤之臣,这不论哪朝哪代都是头一份儿。

看完信,二人大眼对小眼,相视一笑摇摇头。书信在灯火里化作灰烬,萧永夜一把抱起顾雁歌,在她娇声地低呼里,置身于床榻之中辗转缠绵。

一夜春尽,第二日又是个艳阳天气。这样的天气里,遗体最不易保存,内监用了大量地冰,才将将能保住头七日的祭典。事急从权,太子和太后、皇后以及宗亲们多方商议了以后,决定从九日生祭,四十亡祭的礼仪。也就是九天的棺祭,余下的四十天在陵墓前行祭。

巧得是,顾雁歌在听头日的祭文时,竟然听到了那句“生于贵,擅于谋…”,只是后头的不一样,不免小小的愣了愣。看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想,就连官祭文的都有这想法。

祭文完了后,再折腾了会儿就到午饭时分了,用过了简单的午饭,下午就该是启诏了。本来是三日后启诏的,可眼下天气不等人,宗亲们挥汗如雨地折腾来去,有些老辈儿的折腾不起,只好趁着头几日老辈儿们还精神,赶紧办了。

“…太子仁德而表,有日月之光,乾坤之仪,山河之德俦也,当为万世之君表,千载之帝范…自诏下,奉此为君…而其年资不丰,兼朝局时危,特命恒王萧永夜,为托孤之臣,望其主辅而明…”

后头还有一大堆要念的,但台阶下听诏的众人,早就在听到萧永夜为托孤之臣时,脸上的神色就变了。先前大家都在猜是谁,宗室亲贵里有够资格的,可不够镇场面,有够镇场面的,又不够资格。

萧永夜…算是两不搭,又两边都支庆得了,要反驳能反驳出一堆理由来,可皇帝要立他,理由也无比充分,完全可以让所有人哑口无言。

其实不是没人想到过津洲候和阔科汗王,可阔科旗汗王毕竟是异族之王,而津洲候,镇得住场面,说到资格却比萧永夜要勉强得多。有人提过瑞王爷,可话才出口就被笑了,没寸功不说,还是个和稀泥的。

现在萧永夜一出,众人虽然神色各异,倒也基本上服气,当然也有极度不服气的。

比如津洲候,正压着气儿拔长脖子等着宣布他做托孤之臣,却没想到被萧永夜给后来居上了。

等诏宣完,太子接受众人朝拜,太子受过朝拜后,就扶起了荡妇永夜,此时还是满脸喜色,因为萧永夜至少是个知根知底的,而且不腐不酸,至少将来沟通起来,不会太困难:“有恒王主辅,此心甚慰。”

津洲候听了,牙齿都快磨烂了,萧永夜那张向来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在他眼里都成了赤裸裸的炫耀和拿架子。

这时候本来该去恭喜萧永夜的,可先帝正行着祭,也不好多说,只能是亲近一些的朝臣目前去,脸色“沉痛”地揖了揖,萧永夜也“沉痛”地回礼。

顾雁歌莫名地想乐,这叫什么个场面…

这时候,顾雁歌一侧脸,就瞥到了津洲候,然后头疼起来,是啊,还有这么一位呢,捏着十几万精兵强将,守着天下第一险地。啧,这可是个大问题,再加上这太子要登基的时候,肯定有不少心思乱转的人,可能会脑袋发昏地去投奔…

如果有百分之五百的利益,这些人什么都敢干。

(***********************废话免费的波浪线********************

OTZ,昨天跟编辑谈结文,编辑不让,所以只能是本月安排一个不算结局的小结局,并不是真正的结局,只是为了安排给已经累得不愿意再跟下去的同学,谢谢你们和我一路走来,小弈无比感激。愿意跟下去的同学,我只能对你们说一句,我会努力让接下去的每一章文,都对得起你们付出的银子。

写手填坑,读者跟文,这本来是很纯粹的事情,跟银子打上了交道就不再单纯了。如果我的文,乃们觉得对不起银子,欢迎尽情地砸,摸摸大家!

其实写这些的时候心情很沉重,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还愿意陪我走到最后,但不管你们会陪我多久,我都爱你们。是你们让我觉得码字,原来还有价值,原来我码的文还有人在看。我向来顺毛儿,不管是对读者还是对编辑、对朋友,任砸任摔任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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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六章 人心不足啊人心不足

托孤之臣,这四个字说重未必多重,说轻却极有可能是**胸口上最后的那根稻草。比如眼下的津洲候,努力一辈子,到头来了,连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要什么了。

权势地位,已经高到让皇帝都忌惮了,除了那张龙椅没坐过,该做的都做过了。津洲候也确实是放不下兵权,甚至已经做好了拒绝的淮备,可没想到,一气儿不吭直接就把他这“三朝老臣”排除在外了。

顾雁歌这时候看着津洲候,而津洲候在看着萧永夜,萧永夜依旧是惯见的态度,不疏远可也未必多亲近。津洲候算是草根之臣,自来就见不得像萧永夜这样高门大阀里出来的,总觉得这样的人身上带着股傲气。而傲气太满的人,总归要自食苦果,可萧永夜身上没有,这让津洲候不安。

“姐姐…”

在她正发愣看着津洲候的时候,顾承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凑在她身边把她给唤回神儿来了:“嗯,承忆也来了,用过饭了没有,我怎么瞧着你这几日不见就瘦了。杨嬷嬷到你府里照顾,可还妥当?”

顾承忆很浅很浅地一笑:“姐姐,一句一句来,你也不过才三、五日不见我,却像隔了三、五年一样。分了府后,宫里特地赐了丫头和小厮,府里的管家是王府带过去的,当然也贴着心,姐姐不要拿我当小孩子看待。”

顾雁歌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儿:“是啊,有日子没跟你细细说说话了,不知觉的,连当初吃饭都不知道手往哪摆的小子,如今是慎郡王了。”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顾承忆不必长大,只是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和朝堂,不长大,就只能做炮灰,成为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

顾承忆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回了一句:“姐姐。我还是承忆,不会变的。”

“从总该长大,哪能不变呢!”正在两姐弟说着话的当口上,宗室进去了,内廷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