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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数相同,依旧是一行数人,只是人员却发生了变化,两个月前是徐小如,现在却是小桃红,而且去的人身份也了生了变化,长歌当时是妾,现在是奴婢。

真是世事无常,长歌心里不禁感慨万分!

上次去是杨丰祺与徐小如走在前面,这次杨丰祺乖乖走到傅离身后,傅离倒也没客气,腊黄着一张脸,穿着更衬脸黄的姜黄袍子走在最前,走十步歇一会。

一行人本来住得最远,又等傅离,等到了青王正殿时,又是最晚的了,但这次和以前有些区别,大家都等着他们一行四人,让杨丰祺有点受宠若惊,杨丰祺也感到从未有过的尊重。

大家依序入坐后,长歌才发现那黄珍没来,那傅瑶远不如以前见过的那般神采飞扬了,难得有皱眉的时候,不过傅瑶皱起眉来看着也非常好看,显得成熟多了。

黄珍没来,苏梨白却来了,还是跟以前一样,还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清纯样子。

长歌立在傅离身后发现那宛兰风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的宛兰风总是一派温和,娴静娇弱的模样,现在却多了憔悴不安,长歌知道一定发生了事,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卷二

第001章 帝王枕边妾暗夜帝王枕边妾:胭脂惑

第001章帝王枕边妾

这一次的酒喝得极沉闷,傅宁坤几次想讲什么,但终没讲出来,闷酒没吃多久,就散了,长歌实在猜不透傅宁坤的意图,只觉得傅宁坤真是够折腾人的了,大家正要离开时,却听青王道:“离儿你留下来,为父有些话要跟你讲。”

傅瑶有些疑惑地看了青王一眼,象这种口气一般是他专享,几时轮傅离享受了。

长歌有些几分不安地看着傅离跟着青王去了,总觉得跟自己有关。

傅离随青王走进了书房,青王坐下来道:“离儿,你都听说了吧?”

傅离依旧弱弱地看了傅宁坤一眼才道:“不知父王讲的是哪一桩?”

傅宁坤非常不喜欢傅离那副弱弱的样子,但压着反感道:“关于黄凤祥将军一案,真是千古奇冤呀,这样的昏君真让为父心寒!”

傅离也叹口气,眼睛还湿了道:“堂兄真是的,真是的,这样的事,他怎么可以相信!”

“离儿,现在那夜无边讲什么,皇上就听什么,我们不能无动于衷,这次是大将军,下次肯定就是为父了,离儿,你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家灰飞烟灭吗?”

傅离眨了有些不相信青王府生死存亡这样大的事,傅宁坤会与自己商榷,眨了一下眼问:“父王,离怎么会…,只是…离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傅宁坤一把抓住傅离的手道:“离儿,这次可是关系整个王府生死存亡,你无论如何也要帮为父!”

傅离不太习惯被与傅宁坤如此亲近,抽出手点点头道:“父王,离应该如何帮忙?”

“傅成霄喜欢长歌,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傅离有几分不明白地问:“长歌…,她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为父看了一下,长歌这孩子越长越好了,长歌听你的,又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把她送给傅成霄,再授她挑拨傅成霄与夜无边关系的权宜之计,然后将她送给傅成霄,决不能再让傅成霄被夜无边牵着鼻子走,这样对我们太不利了!”

傅离听了张着嘴瞪着眼看了傅宁坤,傅宁坤又道:“离儿,这是关系着青王府生死之大事,你可含糊不得,如果你不会授予,为父会找高人教导她。”

好一会傅离才道:“父王,此计倒是高,但那不是把长歌往火坑里推,这不行。”

青王立刻急了道:“如何不行?”

“长歌一心想跟离,离舍不得?”傅离用难得有的严肃面孔道,青王哧笑一声道:“傻儿,为父从没瞧出那长歌一心想跟你!”

傅宁坤这话还真讲在傅离心口,这也是他最憋闷的事情之一,却听傅宁坤继续道:“再则,如果为父成事,你要什么样的美人会没有?一个长歌算什么,现在舍不得她,丢的只能是命,现在舍得她,你将来得到的是十个,甚至百个长歌,你算算哪个合适。”

傅离还是摇着头道:“离舍不得这个长歌,别的长歌,离都不要!”

“傻儿,哪个女子不都是一样的,难不成还有什么分别不成,长歌现在连你一个妾都算不上,只不过是个奴婢罢了,你只要同意为父讲的事,为父为你纳十房妾侍,保证每房都强过长歌!”

傅离连连摇头,傅宁坤便拉下脸道:“你房里那杨丰祺与徐小如不都跟过太子吗,也没见你有什么损失?”

傅离愤愤站了起来直呼其名道:“傅宁坤你讲这样的话算人吗?那杨丰祺与徐小如与太子有染,难道只是离面上无光,而不是你傅宁坤无能吗,离胸闷,告辞!”傅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宁坤让傅离气得头都快裂开了,杨丰祺与徐小如跟傅成霄的恶行传得世人皆知,但那秦长歌,傅成霄没得过手,偏就稀罕,那次在青王府没得手,在朝上没少因这事给他脸色看,当然傅宁坤并不怕看傅成霄的脸色,心里更担心夜无边的羽翼一天天**起来,对自己不利,傅宁坤从来看不上象夜无边这样的一个市井泼皮,不管这个夜无边在人们的口里传说得如何如何,他都是不屑结交的,傅宁坤用夜无边的时候,他大有看一出好闹剧的想法,弄不好还是推倒傅成霄最好的借口,没曾想夜无边当这太傅没几天就自己的拜把子兄弟,把手撑兵权的黄凤祥给缉捕下狱了,还说斩就斩了,这个市井泼皮显然比自己想的要厉害得多,残忍得多。

黄凤祥出事后,黄凤祥的兵符不翼而飞,傅宁坤怀疑兵符在傅成霄手里,所以傅宁坤对于被撤几职都不得一忍再忍。

从未将傅成霄看在眼里的傅宁坤,到现在算是领教到他这侄儿的厉害了,就想到用秦长歌来讨好傅成霄,缓兵之计和离间之计同时用,谁知傅离这个有名的弱主,从未在女人身上较过真的人偏在秦长歌身上较上了真。

傅离离开了傅宁坤的书房,走到桥边猛地伸脚踢两脚,他觉得不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有这样的局面,他应该高兴呀,发自内心地高兴,应该躲在某处哈哈大笑才对:原本自己不是要引诱长歌喜欢自己、相信自己,把长歌结了冰的小心肝给她解冻,再让她偿偿被抛弃被出卖重新掉入地狱是什么样感觉,怎么游戏才刚开始就连听到侮辱长歌的话都受不了?下面的棋还要怎么下,游戏还怎么玩?而且最主的是,秦长歌压根没有喜欢过自己,反是自己又陷进去了,这种状况绝对不是自己需要的。

不行,傅离觉得自己必须把长歌送离身边,否则自己还得陷回前世那局面去,那滋味受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要第二次了。

腊八不知道傅离又受了青王什么气,回屋里抓住什么砸什么,好在这个屋子里没什么值钱的,怎么砸也不心疼,只是头疼待会又要收拾到很晚。

长歌听到那声音,右眼皮直跳,她很怕又有什么噩运再次降临到自己身上,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你放过我吧!下辈子我给你变牛变马报答你。

傅离砸完了忽走出门又向青王的书房走去,这一次他很晚才回来,回来有些颓唐,长歌听他在榻上翻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长歌刚打了洗漱的水进来,傅离便道:“长歌,有些话我想跟你讲。”

长歌放下盆和帕子,安静地站在一边,乖乖地看着傅离,傅离看着长歌清纯得跟小鹿一样的眼睛里带着些须不安,犹豫了一下道:“皇上要杀大将军黄凤祥,哎,算了不跟你道了,去收拾一下吧,一会有车来接你!”

长歌才怯怯地问:“大世子,要送长歌去哪里?”

傅离避开长歌的眼神冷淡地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长歌一下跪到傅离脚边哀求道:“大世子,别送走长歌,求你了,长歌永远不会背叛大世子的,而且大世子想做什么,长歌都答应,行吗?”

傅离苦笑了一下摸摸长歌的头道:“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长歌,你认了吧。”

长歌不明白地抬头看向傅离,傅离转过身,长歌忙抱着傅离的腿又哭了起来:“大世子,只要你不嫌弃长歌,长歌现在就跟大世子圆房,就现在。”

傅离抽出身,不知自己曾经有过一百个心思要带长歌走,但却转瞬又不想这么便宜长歌了。

腊八走了进来轻声道:“大世子,马车到了。”

傅离点点头拨开长歌的手道:“长歌去吧,以后记住,别人都是靠不住的,凡事都只能信自己、靠自己!”

腊八看着长歌叹了口气,见长歌抱着傅离的腿,忙示意江婶进来扶长歌,两人半拉半扯才把长歌弄出了房间,腊八心里并不讨厌长歌,甚至还有几分向着长歌,但他就不明白自己的主子怎么总这么不待见长歌。

马车四周是封死的,车帘旁边坐着个神色淡漠的中年妇人,长歌很想看看车是驶向哪里,也好让自己没了依靠的心有点着落,但看那妇人并不象好讲话的主,也知道自己终是逃不过这些权贵的安排,后来也就不感兴趣是送自己去哪里了,反正都是一样的,到哪里都不是自己最后一站,只有无终无止的下一站。

那马车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长歌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等着噩运的降临,妇人下了车掀起帘子道:“姑娘到了。”

长歌顺着掀起的帘子看出去,却是一个好地方,已是深秋,满院的青翠,几十株木棉树还没褪完叶子,显得挺拨,院子不算太大,清扫得干净。

长歌没想到是这么好的地方,老天到底不算薄待自己,比不上奸污自己那个男子的院落,但比傅离那个柴房,比苏南那个安月舍都好得多。

长歌很听话地在一张榻上跪坐下来,跪坐得有些麻木才听到外面有响动,然后听到有人呼:“奴才们给皇上请安。”

一个熟悉的声音:“都起来吧!”

两个宫女的玉手掀开珠帘,长歌看到这辈子她最不想看到的两个人:一个是太子傅成霄,一个就是那个戴面罩的男子。

长歌觉得挺可笑的,当初自己拼了命从傅成霄身边逃出来,跑回傅离身边,傅离道选择他就相信他。

长歌真的快快乐乐地相信了傅离,躲进他温暖的怀里,转了一圈,傅离又把她送回到傅成霄这里,看来男人没有可信的,苏南不可信,傅离一样不可信。

长歌知道自己要么死要么活着,要想活下去,自己就必须得接受傅离给她定的道路,必须面对没有任何依靠的未来,多屈侮也得走下去。

长歌正了正身俯下身磕了个头道:“长歌给太子爷磕头。”

傅成霄见了笑了起来道:“长歌今日可真乖,让朕一下都不能适应。”

“以前是长歌小不懂事。”长歌不知道是自己的确具有贱性,还是这个戴面罩的男子喜欢自己低贱的模样,自己就好好地自贱给他看,很顺口地讲出这样的话,如果需要,她还会讲更讨傅成霄喜欢的话。

戴面罩的男子在眼前,让那些不愿意回忆的耻辱又跳了出来,那是一种她连回忆都非常害怕的屈侮。

“这就对了!”傅成霄坐下来伸手搂过长歌,长歌犹豫了一下,乖乖地将头依到傅成霄肩上。

夜无边本一心想来看这局面的,看秦长歌是如何对付这场面,结果觉得纯粹是自己来找罪受的,见长歌依到傅成霄身上,恨不得立刻抽出腰间的软刀把傅成霄剁成肉沫。

傅成霄抬起长歌的脸有些轻佻地问:“夜,这么多女人,你觉得这个如何?不会还上不了档次吧?”

夜无边看着长歌淡淡道:“这倒是个极品,就象心有所属的模样,皇上可不要到时候陪了夫人又折了兵。”

“真难得听到你如此嫉妒朕的话,但朕觉得这个好,非常好。”

长歌对于傅成霄称自己为朕有些不明白,傅成霄登基那会,她还在牢房里待着的,心时企盼着苏南来救自己,看样子极有可能,傅成霄在那个时候做了皇帝。

傅成霄放开长歌道:“长歌,朕要封你为妃,你喜欢吗?”

“臣妾谢太子恩典!”长歌露出一脸欣喜,显然非常中意这事,想想一下由奴婢变成皇上的妃子,那是几世才能修来的福气,不高兴除非是傻子。

傅成霄很喜欢长歌的回答,又对长歌道:“这是朕最中意的太傅,夜无边太傅,你认识的。”

长歌才知道糟蹋自己的人叫夜无边,定定看着夜无边一会才回傅成霄的话道:“皇上,夜太傅审理过长歌的案子。”

长歌那案子正是刺傅成霄的案子,傅成霄听了立刻道:“好了,过去的事,咱们都不提,夜,来坐,朕正好有事问你。”

夜无边一拱手道:“皇上您的心胸真跟大海一样宽阔。”

长歌听得明白这话,夜无边分明有所指,傅成霄指着夜无边哈哈一笑道:“嫉妒,嫉妒,你这话就是嫉妒朕,长歌这么个小丫头,不就刺朕一刀吗,她那点力气,能把朕伤到哪里?”

夜无边的嘴角略略一翘道:“这么来讲,长歌姑娘那一刀只不过是给皇上您添点乐子罢了,下次长歌姑娘找这乐子的时候,下手可得拿捏好劲头了。”说完夜无边就在长歌旁边坐了下来,长歌下意识地往傅成霄身边靠了靠,傅成霄虽然挺招人烦,至少自己还可以刺到一刀,这个夜无边别说刺…,所以长歌认为傅成霄身边相对来讲要安全一些。

长歌听不太明白傅成霄与夜无边的谈话,但能感到两人对话虚虚实实,很假,而两人对话都没有避开她的意思,她也就只能耐着性子听着,长歌假装非常专心地听了一会,两人提到最多似乎都是什么黄凤祥之类,确实不知所云,便低着头想自己的心事:似乎从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就开始走霉运,与被苏南抛弃,夜无边糟蹋,嫁给傅离为妾,眼下这算自己最好的命了。

所有这一切经历,长歌不恨苏南,不怨傅离,却独恨这个被傅成霄唤成夜无边的人,傅成霄眼下是皇上,夜无边是他的臣子,显然还是个有些猖狂的臣子,如果傅成霄真的想让自己做妃子,那自己不正好…

想到这里,长歌的脸上到底不如刚来苍白,还有些红润,甚至嘴角还有些笑容了,虽又是前阵子常有的苦笑,但好歹算是笑了。

长歌低着头想着心事时,终于听到傅成霄与夜无边讲完了,忙抬起头来,却见夜无边正用阴鸷的眼光看着自己,长歌忽觉得那次在密林里,傅离整治傅瑶与徐小如的眼神和夜无边此时的眼神非常相同,夜无边的眼神让长歌打了个哆嗦,长歌呆了一下,忙收回了眼光。

夜无边告辞后,长歌知道是刀山火海,自己都得去踩去过了。

傅成霄冲长歌招招手,长歌小心地走到傅成霄面前跪了下来,听到傅成霄问:“害怕吗?”

长歌老老实实点点头,却听傅成霄叹了口气道:“我不会逼你的,我给你十天时间,你如果想通了,就专心地跟着我,做我的妃子,没想通,我不勉强你。”

长歌眼里一下充满了泪水,实在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傅成霄伸手给长歌擦去眼泪道:“我如果只是需要一个女人,宫里太多了,我需要的不是一个女人,但我想你是个聪明的人,对不对?”

长歌点点头,夜无边站在一根柱后冷笑地看着,在他眼里,傅成霄就是在长歌面前演戏。

傅成霄知道夜无边没走,从上次天牢里偶尔听到夜无边与秦长歌的对话,他就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玄机,而且还敏感地从长歌眼神中看得出长歌是恨极夜无边,但夜无边对长歌的种种举动却有点发人深思,所以傅成霄故意又与长歌卿卿我我、花前月下地聊了一会,长歌想到以后必须依赖着傅成霄,只是小心地应付着。

傅成霄这段时间在国事上毕竟耗了不少力气,演会戏也累了,虽是演戏,但长歌刺他那一刀,让他反对长歌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愫,所以他现在对秦长歌如此礼遇,一是看夜无边的反映,二是真的想让长歌从心里接受自己。

傅成略坐一会便起身走了,夜无边轻轻松了口气,也打算走时,听到长歌捂着嘴的哭声,他又折了回来,见长歌跪坐在榻上俯下身爬在上面哭,怕连长歌都知道傅成霄是在演戏。

夜无边一时又有些后悔了,长歌不过是一个连自我保护能力都没有的弱质女子,就算和前世那个女人长得象,也许不过是个偶然,自己这么折腾她干什么,不由得走到长歌身边,伸手去抚摸长歌的头,长歌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是夜无边,吓得差点叫了出来。

夜无边只得一伸手把长歌搂到怀里,捂住她的嘴道:“我只是想跟你讲两句话罢了。”

长歌忙不迭地从夜无边怀里挣扎出来爬到稍远点的地方,瞪着眼看着夜无边,夜无边苦笑一下坐在长歌对面道:“傅成霄不管讲什么话,你都不要信他。”

长歌觉得好笑,就笑了,夜无边见过长歌的笑有可爱的、娇俏的、调皮的、淘气的,从没见长歌笑得这么妩媚却又透着绝望,长歌笑了好一会才道:“那我应该相信谁的你,相信你的话?”

夜无边一下无语了,看着长歌道:“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傅成霄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不相信我也千万不要相信他。”

长歌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话,只是笑不出来,知道在这里,夜无边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懒于搭理,便保持缄默,夜无边只好自嘲地笑了一下道:“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你如果一定要选择傅成霄,那且记着一定不要让他腻味,让他腻味了,就没什么好结果,不过,以你的水平,不腻味也是怪事。”

夜无边忽觉得自己讲再多糟蹋长歌的话都没什么意义了,这不就是自己要的结果吗?看了长歌一眼,闭上嘴不再讲话,看了一会便起身走了。

长歌跪坐累了,转过身躺在榻上,哭累了,悲哀的心慢慢没了,她一下坐起来,夜无边是傅成霄的臣子,对于自己来讲就是个机会:如果从现在到明年三月十五日自己可以让傅成霄杀了夜无边,那母亲、长欣与奶娘不就没有危险了。

长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觉得自己的霉运到头,现在终于时来运转了。

夜无边离开“落霞宫”,依旧不紧不慢,但不是往日的从容淡定,而是走得有些象行尸走肉。

夜无边满脑子都是长歌的音形笑容,把长歌送给傅成霄,或者让她去做更下贱的事,自己应该高兴,怎么就高兴不起来,正想着,忽然感到有人扑了过来,夜无边一伸手捉住对方的手腕,定睛一看是丹若,丹若被夜无边捏得手骨差点断了大叫起来:“夜!夜!你要干什么,你抓痛了我!”

夜无边甩开丹若的手淡漠地道:“你是自找的。”

丹若噘着嘴道:“黄凤祥的案子结了,你一样没时间吗?”

夜无边听了忽然展颜一笑道:“有,有时间。”

丹若见夜无边笑了一下抱住夜无边道:“夜,我想你,真的好想你。”

夜无边不知道丹若那一次是如何把苏南摆平的,笑着点点头道:“是,我知道你想我,那还等什么!良辰美景,正是寻欢作乐的好时机,还是在你宫里?”

丹若听了脸红得发热,夜无边隔着衣服都能感到她的脸上的温度。

夜无边以前还觉得与丹若偷情有些趣味,偏这会觉得索然无味,一丝不挂的丹若爬在夜无边身上撒娇道:“夜,你怎么了,象有心事?丹若还想要。”

夜无边忽觉得没由地烦了,一伸手把丹若推开,起身拿起衣服胡乱穿上,丹若一把抱住夜无边道:“夜,怎么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我真的不问了。”

夜无边拿开丹若的手道:“公主,夜忽想起皇上还交待了一桩重要的事情要办,不敢耽误了。”说完急急走出丹若的宫殿,丹若跟着追了几步才想着没穿衣服,赶紧跑回去穿衣服。

夜无边胡乱在宫里走了一气,最后居然停在“落霞宫”前,他往前走了几步,但终于在大门前止住了步子,转过身走了。

长歌刚一进宫,老太后就从身边的人口里听说了这件事,起先是不信,然后是气晕了过去:这件事无论对傅成霄还是对傅离,名声都极有影响的,而且影响十分巨大,那傅离反正是混帐一个,但傅成霄就算混帐,也是一国之君,真的封秦长歌做了妃子,那不是授人把柄的事?

秦长歌伤心了一夜,最后在确定傅成霄真没在“落霞宫”的状况下睡着了,这一觉自然不踏实,极早就起了,两个宫女刚给她梳好头,一个内侍跑进来道:“秦姑娘,老太后有请!”

秦长歌与这老太后仅有一面之缘,实在不知老太后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只怕再有什么不好的事落到自己身上,忐忑不安地跟着内侍来了“昭和宫”。

心如鹿撞已经无法形容长歌此时的心情,她觉得不是一头鹿在撞,应该有几十头鹿在撞。

几十头鹿在心里撞了长歌一个多时辰,老太后才再传长歌进去。

长歌知道这是一种下马威,越发觉得不安,见着那个鹤发童颜的老太后,赶紧行了礼,老太后没说“平身”,长歌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结果,只等着老太后给自己的命运做个最后的裁断。

老太后看了秦长歌一眼厉声道:“长歌,还记得那日哀家在大殿上讲的话吗?”

长歌点点头道:“太后教训,长歌断不敢忘。”

老太后便道:“哀家讲了什么?”

长歌钝了一下才回道:“太后讲大世子身体不好,要长歌多照顾大世子。”

老太后就极气恼地道:“你既然记得,现在又嫌弃大世子,怎么,是觉得跟着皇上可比跟着大世子强,想做妃子了。”

长歌觉得憋闷,一言不发地看着老太后,却听太后声音一下凌厉起来道:“那好,今儿哀家在这里把话给你讲清楚,对于你这种朝秦暮楚、见异思迁、这山忘着那山高的女人,哀家是最反感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你果然还真如你母亲般呀,真是让哀家失望透顶。”

母亲对于长歌来讲,是极美极温柔的,那是长歌心里最美好的一处,听到老太后对母亲如此地侮辱,如五雷轰顶,有些不相信是老太后讲的话,没到天家不知道,到了天家知道那黑的和白的本来都是混淆不清的,放在以前,别人这么讲自己的母亲,长歌会生气会跟人拼命,因为一个人只要洁身自好,怎么会有不好的名声,母亲那么美丽那么温柔,怎么可能名声不好呢,但现在的长歌经历了苏南、夜无边、傅离、傅成霄,感觉女人名声的好坏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而是这些手握重权或重金的男人们决定的,他们个个贪权好色,尔虞我诈,弄了一摊子事,最后都去做明君、名士,所有的罪名全由狐狸精一般的女子承担,母亲有可能是这样的“狐狸精”,自己也正被他们往这条跟上逼。

长歌凭感知道太后并不太喜欢自己,讲多也无益,没有开口,由得太后给自己盖棺定论:“秦长歌,一会霄儿、离儿都会过来,你三人当着哀家的面把话讲清楚,但现在哀家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你想踩高就低做妃子,享那荣华福贵,哀家是万万不可能答应你的,如果你跟哀家讲什么喜欢霄儿之类的话,哀家也信你,不过哀家活着的一天,你就别想要名份,就在哀家身边做奴才!”

长歌点点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如果她能选择,她倒宁愿选择在老太后身边做奴才,还求老太后青春永驻,永远别死!

“昭和宫”的内侍总管进来禀皇上与大世子来了,老太后再次将眼光转向秦长歌道:“哀家讲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如果不依,哀家就在这大殿之上当着他俩的面把你乱棍打死!”

长歌含着泪忙点点头。

长歌还没整理好自己混乱的心情,傅成霄与傅离随“昭和宫”的内侍总管就走了进来,看到傅离,长歌赶紧低下头,以前她最恨夜无边,现在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却是傅离。

傅成霄与傅离行礼后,老太后给两人赐坐后,傅成霄看了一眼秦长歌才问:“不知皇奶奶找孙儿所谓何事?”

老太后哼了一声道:“你俩做的好事,外面都传得风风雨雨,皇上居然还问奶奶是什么事,皇上认为还能有什么事呢?”

傅成霄忙道:“皇奶奶真是的,不就是个女子吗,居然还这么兴师动众,孙儿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霄儿你可真够糊涂了,一个女子足毁了你的全部名声,奶奶想问你和离儿究竟是怎么回事,离儿那会子闹死闹活地要赎出长歌,不是跟奶奶讲只喜欢这个长歌,怎么还没两天又变卦了,还送宫里来了?就算男子薄幸,不会太快了点吧!”

傅离听了清了一下嗓子,还是极沙哑地道:“皇奶奶误会了,长歌原本与小如交好,小如出事后,她不有个妹子小云进宫做了妃子,长歌就想到小云这里玩几天,不过如此,不知外面的人怎么传得那么难听。”

傅成霄没想到傅离一开口,所有的事全就变了,心里就不乐意了,拿眼瞪着傅离,老太后听了叹了口气道:“长歌,是离儿所讲的那样吗?”

长歌明知道傅离满嘴在胡道八道,但也知道跟太后讲是傅离把自己送给傅成霄,这是天家大忌,再讲长歌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自尊,被夫君送给别人,毕竟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她又没傅离那撒谎水平只得道:“大世子讲是就是了!”

老太后毕竟经历了四个朝代,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听了心里多少明白这底下是有交易的,对于这些黑暗的东西看多了,只是轻轻叹口气道:“长歌喜欢宫里,正好哀家身边还缺个更衣的奴才,你就在哀家身边做更衣吧,长歌意下如何?”

长歌的眼泪就涌了上来,但她拼命地忍着,赶紧伏地磕头带着哭音道:“长歌谢太后。”

傅离立刻不愿意了,本想事情做到上,只能用老太后把长歌接回去的,无耻地想开口讲什么,太后用极不满的眼光看着他,他倒不怕太后,却不知怎么跟长歌解释自己的出尔反尔,张张口终没出声。

傅成霄见长歌仍留在宫里,放下心来,转地头又狠狠瞪了傅离一眼。

傅离走出“昭和宫”,听到长歌在身后小步追赶的声音,便放慢了脚步等长歌,长歌没想到傅离会放慢步子,跑得快一下撞到傅离背上,长歌痛得眼泪差点流出来了,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道:“大世子,大世子,这是你的东西,皇上和老太后赏了许多,长歌怕用不上了,还给大世子了。”

傅离见长歌那只摊开的纤纤玉手上正是自己送的那块玉佩、红玉脚链和那只黑色的象铁哨子的东西,傅离便道:“用不上你就扔了吧!”

长歌愣了一下,在她心目中,有两样东西对于傅离都应该是宝贵的,她犹豫一下,不知道是扔还是不扔,傅离忽伸手拉着长歌继续往前走着问:“这下恨死我了。”

长歌摇摇头言不由衷地道:“长歌本是大世子的奴婢,大世子要长歌生死都行,何况只是送人。”长歌只想抽出手,但手却被傅离紧紧箍着,她没抽得出来,傅离听了哼了一声道:“小丫头,现在道行好象高明了,听着啊,我把你送给傅成霄,你得依着我;现在我反悔了,不想送给他了,你还得依着我,那傅成霄使什么手段,你要敢让他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长歌从来不知道人可以这么无耻,自己本来是要跟傅离做个了断,现在看来有些是自取其辱了。

傅离道完从长歌手里取下那玉佩一下分开,将其中半块挂到长歌腰上道:“这玉佩叫‘狻猊双诀’,雄狁猊在你身上,雌狁猊在我身上,从此以后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敢拿下来,我打断你的手,别以为到了太后这里就可以蹦出去了,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你随时回到我身边,你信不信?”

长歌心里还真有点拿不准傅离讲的这话的可信程度,没敢摇头也没敢点头,傅离又将那黑色象铁哨子的东西重新系回长歌的脖子上道:“这个是非常有名的‘邛国黑玉’做的,放你这里,我放心。”系完一伸手抱住长歌道,“就先在皇奶奶这里待一段时间,那青王府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而且现在又蛮多事的,宛兰风和我的恩怨深了,你回去,她还得想方设法…,算了这些不和你讲了,过些日子我接你回去!”

长歌见过脸皮厚的,但从没见过象傅离这样脸皮厚到了无耻的地步,他把自己送给了傅成霄,转眼就跟忘了一般,让长歌觉得恶心,想挣开,却听傅离小声道:“知道你从没真心实意喜欢过我,不过,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歌儿,你不在‘笑风园’,我还真不习惯,天天都想你。”

傅离在“昭和宫”殿门前忽来一番从未有过的柔情蜜意表白,把长歌吓得汗毛倒竖,但长歌却又觉得傅离真的没讲错,他怎么对自己好,自己从没当他是过自己的夫君,心里想的只有苏南,长歌忽问:“对了,大世子,有件事,我一直想问,我原有个盒子,怎么后来没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