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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易不知是气的还是被猪婆龙咬的,冲树上一拱手有些颤音道:“夜门主的情,汤某记下来了,夜门主的狠,汤易也记下了!”说完带着那十几人,看了一眼河里,搀扶着往山坡上爬去,长歌想起了原平失守时的汤易,此时的汤易的难受一定不差于那时候,或者更难受,原平失守那场战役毕竟还不是他说了算,但今天晚上这场博弈,却是他一手指挥的。

长歌看到天边露出鱼肚白了,才知道一晚上过去了。

天慢慢亮了,河水也渐渐退了下去,那数千只吃得肚胀腰圆的猪婆龙也跟着河水欢快地流走了,河滩山留下一堆人尸残骸,长歌见有的没有头的身子、没有身子的头、手脚还在挣扎着的残尸,又吐了起来,齐征带着人跳下去,将那些被猪婆龙咬成半截还没死掉的人都补上一箭,倒不是齐征有什么仁慈之心,他只怕还有未死的万一伤害了背着人的主子。

齐征处理完这一切,傅离才面无表情地带着长歌从树上下来了,背着长歌离开烂泥,上到岸边问:“汤易这么回去怕得要上两个时辰,大家沿河往下走一里的地方休息一下!”

齐征带着大家迅速沿河往下走,找到了一块岩石多的地方,安排完六人休息两人警戒,又递给傅离一包饼干,长歌可没有胃口吃东西,傅离倒也没有勉强,放下长歌自己吃着饼干喝水,齐征很快就用草在一块巨石下铺了一个睡觉的地方,傅离脱下外套铺在上面,扶长歌躺下,傅成霄嚼着饼干抢先躺要长歌身边问:“你还不打算走?”

傅离一伸手把傅成霄给拉了起来,往嘴里丢了一块饼干嚼着道:“不是不打算走,而是走不了。”

傅成霄哼了一声道:“我就不相信你这里没人!”

傅离没理傅成霄,躺到长歌旁边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天空。

又困又累的长歌看着凤丫蹲在远处,大约是在吐,叹了口气,自己又累又困又怕又吐得肚里什么都没有,实在顾及不了年岁不大的凤丫了,见凤丫没事,就蜷在傅离怀里睡了。

长歌是被傅离拍醒的,虽躲在岩石下,也出了一身的汗,望着依旧阴沉的天,长歌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时候了?”

“是午时了!”傅离说完便道:“如果还是困,就再休息一下,只是要慢慢醒转过来,等过了今夜,再好好睡。”

长歌没太明白,反正身上是又脏又臭便依在岩石上,头发落下来,又用树枝重新绾了回去。

傅离看了长歌好一会才道:“这簪子比那红玉簪子好看多了!”

长歌忙伸手摸了一下,却听傅离道:“就是脸黑了一点。”

长歌一想那黑着脸戴什么簪子能好看,傅离分明又在逗她,窘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傅离得意地冲长歌一笑才走开了。

凤丫怯怯地移到长歌身边小声问:“公子知道刚才夜门主讲的是什么意思吗?”

长歌脑袋还晕晕的,没太明白凤丫的话,凤丫便道:“夜门主讲过了今夜就可以好好休息是真的吗?”

傅离听了看了凤丫一眼,长歌摇摇头道:“我怎么知道?”

凤丫“哦”了一声才道:“公子,凤丫好怕。”

长歌忙伸手搂过凤丫道:“别怕,公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傅成霄听了嘿嘿地笑了起来道:“真没看出来你有那么仗义。”

傅离却轻声道:“别净想着装英雄了,想不想喝点水,吃点东西?”

长歌摇摇头道:“吃不下。”

“那就少喝点水吧,这天气太热,不喝水可不行。”傅离说完了也不管长歌有没有点头,拿着水袋就伸到长歌的嘴边。

长歌知道执拗不过傅离,只得用唇略沾了点水,却见齐征那只白鸽飞了过来,傅成霄便道:“听人讲,当年汤易手下一员重将就是让一个带着白鸽的人杀死的,可有这回事?”

长歌也挺想知道是不是齐征杀的,人家傅离支淡淡道:“传闻多了就变成了真的了。”

齐征取下竹管便挥手让正休息的人起来,把几人叫拢,小声地吩咐一下,才各自收拾好了行装,冲傅离做了个手势。

傅成霄见齐征带着人继续往下游走去,便道:“苏南是个聪明人,一定会堵住这条路的。”

傅离不屑地道:“苏南一直非常顺畅,那是因为他没有碰上比他更聪明的人。”说完不慌不忙地将长歌背到身上,扎紧了绳子才道,“歌儿,再陪你男人坚持一阵子。”

长歌点点头嘴里却道:“就怕长歌坚持不了了。”

“胡说八道,这时候吃不下东西是正常反应,我们的儿子会跟他爹一样坚强的。”傅离拍拍长歌的**,长歌听了有些纳闷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不是女儿?”

傅离哼了一声道:“我当然知道,我的种都会是儿子。”

长歌一听小脸粉红,好在是黑的没洗过脸,忙用手捶着傅离的背,傅离又轻薄到了长歌,得意得大笑道:“开路,开路!”

傅成霄哼了一声,实在看不惯又没办法,他现在可算是浅水游龙,有什么本事也使不上,不听傅离的的还一时拿不出好的办法。

凤丫似乎筋疲力尽了,走得不快总是拖在后面,长歌也实在无力顾及凤丫,只能不停挥手让凤丫赶紧撵上。

顺着河往下走不过两里,那只白鸽又飞了过来,但是还没飞到,就在空中打了个转掉了下去,长歌先没明白,然后知道那只白鸽是让人射下来的,心里一阵难过。

却听傅离道:“齐征,往回走,别让他们的人在后面把我们也围进去了。”

“是,门主!”齐征应着带着人立刻往回走,长歌忙问,“夜门主,那个鳄鱼谷昨日晚上用了一次,人家还会上当吗?”

傅离笑了一下道:“什么叫兵不厌诈,这就叫兵不厌诈,什么叫出奇制胜,为夫就让你瞧瞧真正的出奇制胜。”

傅成霄见识了傅离鳄鱼般的凶残,便还是有点怀疑傅离的“出奇制胜”,他虽没带过兵,却不是笨人,这样的“出奇制胜”能让苏南再上那“鳄鱼谷”的当,那苏南的脑袋一定是木头做的。

隐在林中的军队见傅离带着人突然调了头,一时没有明白傅离为什么会突然掉头,昨天夜里汤易吃了大亏,自不敢大意,留下小部分人下到河里包抄,剩下一部立刻往回追赶,林子的千年万年不动的老鸟小鸟被惊得乱叫乱飞,长歌看在眼里只觉得声势浩大,怎么看都象有十几万人,不知道傅离到底能用什么招术“出奇制胜”。

傅离背着长歌,沿着河边走,虽然步伐加快了,但并不着着急,脚下依旧是烂泥,不能走得太快,但林子里的人想要追赶他们可就没他们那么容易了,傅离等人沿河道走,是直线,对方在鲜有人出入的深山老林,根本就没有路的地方走,除了动静大,速度比他们慢得多,一会就被傅离他们甩到身后去了,长歌轻轻地叹了口气,从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爬在傅离背上与苏南是这样的对峙。

齐征一边走,一边注意林子的动静,忽然加快步伐,傅离也加快步伐,那傅成霄一瘸一拐地跟着、跑着、跳着,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长歌只能不停叫凤丫快点,但几个男人大约为了逃命都没人顾得上凤丫,凤丫一边哭一边追,场景有些凄惨、有点混乱。

长歌怎么看都觉得不象“出奇制胜”,倒是败兵溃将,大约主要是她被傅离背着,没有体力上的辛苦,自然脑袋就动得比傅离多一点。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回到那棵古树,长歌还是没看见凤丫出现,有些不忍道:“夜门主,能不能等等凤丫?”

傅离却叹了口气道:“歌儿,如果等她,也许会把全部人的性命都会搭进去。”

长歌知道傅离所讲没错,而且长欣下象棋时讲过一招叫做“舍卒保帅”,意思就是舍弃少数的不重要的,保存实力,只是自己一路逃来,如果没有凤丫,她简直不敢想自己会是个什么结果,心里还是不忍,还是有些怪憎傅离的狠心,正怨着时,却见凤丫一边哭一边费劲地追了过来,长歌松了口气。

林子里的动静也随着大家的停止而一下停了下来,傅成霄见傅离点点头道:“没想到苏南还有两把刷子,这深山老林,这么多人居然不比我们慢。”

傅成霄一边抹汗一边单腿跳着又还忍不住发了句牢骚:“知道苏南的脑袋不是木头做的了吧,现在你跑不过,真打算在这里等着猪婆龙来帮你?”

傅离看了傅成霄一眼哼了一声,然后转向齐征,齐征冲凤丫叫了声:“凤丫快点!”

凤丫一边跑一边道:“我怕这里的猪婆龙!”

齐征便道:“没事,这畜牲昨天夜里吃得太饱,这会都不会来,躲在哪里消化食,夜里才会出来。”

凤丫才加紧脚步跑了过来,齐征便派了四人四处打探一番,傅离却将长歌放在树下准备休息,长歌脚还没落地就听池小城用内力大声道:“夜门主只要交出昏君,安月国国君对夜门主定当从宽处理!”

长歌还没离开傅离肩膀的手一下又抓紧了,傅离伸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看向傅成霄道:“看样子把你交出去,比‘出奇制胜’与逃跑还容易保命。”

傅成霄抚着自己那条伤腿,心里总想傅离是不是故意把自己那条腿弄伤的,于是黑着脸一笑道:“那你不妨把我交出去试试,看苏南能不能给你披红挂绿,把你当成安月国的英雄?”

傅离点点头道:“傅成霄瞧不出你不做皇帝,倒还经常出一些比较象样的主意。”

长歌都快急疯了,不知道两人似乎不拌嘴这一路跑着就没什么趣味一样,当然她不知道所谓高处不胜寒,对于在这一起逃难中才有机会可以拌两句嘴的傅离与傅成霄是多么难得。

那池小城又用内力送出声音:“小城受过夜门主救命之恩,请夜门主相信小城,小城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夜门主的周全。”

傅成霄立刻道:“听到没?你的崇拜者在用项上人头保你周全,还不快把我交出去,再跪着求两句,也许就真的就保住性命了。”

傅离戴相面罩,这么奔跑,实在是热坏了,嘿嘿一笑把面罩扔了,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傅成霄看着傅离那张又花又黑的脸愣了一下,哪里是什么夜无边,分明是一个肤色不同的傅离而已。

傅成霄还没来得及问出自己的疑问,凤丫已经急急忙忙要往树上爬,齐征等打探的人回来走到傅离身边小声道:“现在已是申时,苏南的人离我们不过半里地了。”

傅离便道:“那大家动作就快点。”

那鬼影子自又分成前四个开路,后四个压后,齐征把凤丫抓下来道:“往那上爬做什么?”

凤丫便道:“猪婆龙不是要出来了?”

“还得有一会。”说完齐征便拉着凤丫跟在傅离、傅成霄后面,长歌没想到傅离背着她不是上树,而是加快速度往断层走,不明白傅离还要返回那个满是猪婆龙怪物的潭子做什么,齐征怕凤丫拉下了,一直抓着凤丫没松过手,长歌才放心了,但又不得不为傅离再回那个死路一条的猪婆龙潭子担心。

有两个鬼影子将怀里的一副护腕取下来给傅成霄、郑化戴上,上断岩的时候就教傅成霄、郑化使用,郑化本来就是有功夫的人,不用那护腕也不成太大的问题,但跟着这么跑,见齐征等人的功夫不弱,连护腕都多备一副,就觉得不会平白无故地给自己用,他是很快会用,还极轻易地攀上了断层,傅成霄就吃力许多,上下折腾两次,郑化想帮傅成霄一把上断岩,却被一个鬼影子制止住了,傅成霄终于是自己用着那副护腕爬了断层。

傅成霄一上来就叫了一声:“夜无边…,不,傅离,你捣什么鬼,知道朕一条腿受伤了,还这么折腾朕,你是故意的!”

傅离看了傅成霄一眼,很不屑地笑了一下道:“傅成霄,你用不用随你,不过真被苏南抓去凌迟了,鬼魂可可别又怪夜某。”

傅成霄实在不明白用一副护腕会有那么大用处,见傅离、齐征带着人又开始急行,他也只好拐着腿由郑化扶着跟着撵。

那林子里的人怕几人跑了,调动得更厉害,大家上了断层,站在干涸的河床上,齐征把傅离那副手腕递过去,傅离让齐征在左手手腕上再裹了一层布,才小心地把护腕戴上,长歌觉得那肯定也不会好受多少,闭上眼睛不忍心看。

齐征也如此做了这个动作,将两只手戴上护腕。

准备完,四个在前面开路的鬼影子就继续在干涸的河床里走,傅离背着长歌跟上,长歌忍不住小声地问:“我们真的还要回那个全是猪婆龙的潭子吗?”

长歌问出了傅成霄和凤丫的心里话,傅离拍拍长歌道:“难道不相信你不男人?”

长歌便不说话了。

沿着干涸的河床没走多一会,天色就暗了下来,长歌忽想到这个河床会喷水忙提醒道:“夜门主,我们还是沿着岸边走吧!”

傅离便道:“这样走要快些。”

正说着,却见林子里冲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王重,王重朗声道:“夜门主,我们国君已经屡屡给了你机会,但是你太不珍惜了。”

傅离没停止继续往前走,前面的林子里有不少人涌到河道里来拦截,那王重便道:“夜门主,再不停止别怪王某不客气了!”

傅离背着长歌忽然向对面的陡坡跑去,一个鬼影子扛起凤丫也往那边跑,郑化忙扶着傅成霄也跟着跑了过去,齐征和另外七个鬼影子拨出剑倒退着往那边跑,王重一见忙挥手道:“那边是死路,别让他们逃了,全给本将上!活捉夜无边、傅成霄就是头功!”

那些士兵一听拨出武器拼命地呼喊着追了上来,建功立业是任何一个男儿都想做的事情,长歌偷偷拿眼望去起码也有几千人。

到了陡坡处,傅离一抬右手,射出了钢爪,抓住上面什么东西,然后一按开关,就带着长歌升了上去,那个鬼影子将凤丫背到身上也如法炮制了,只吓得凤丫嗷嗷叫,却不敢松开手,傅成霄、郑化才知道给他们那副手腕做什么,也忙打开开关,傅成霄第一次没成,郑化忙帮他才成功了,齐征和七个退过来的鬼影子也忙摁了开关,抓住山石或松树忙着往上升。

追过来将士一见都傻了眼了,王重一挥剑大怒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弓箭手们拿着弓箭冲进河床,在河床里分几列密密麻麻地排开,王重挥着宝剑刚要往河床下跳,只听轰轰巨响,王重下意识地收了脚,但见洪水滔天,不知从哪里就涌了出来,他打了一个机灵,才见冲到了河床里的几千人全被突如其来的洪水淹没了,河面一片狼籍,会游水的忙凫了起来,但还没来得及腿踩水,那湍急的河水将会游水和不会游水的人都卷走了,从那断层冲了下去,一下子河面除了湍急的河水,变得干干净净。

长歌感到水淹到了自己的脚,却见傅离已经抬起左手又发出钢索,将两人牢牢固定在那陡壁上,长歌见有一些人正凫在自己面前,一眨眼却让那洪水全部都带走了,长歌看着心里不舒服得厉害,看见王重和几个个大约还没来得及冲进河床的将领或士兵,站在对面的河床还在发呆,那模样在黄昏的衬托下要多凄凉有多凄凉。

傅离小心地收着左手的钢索,然后将右手的收起来,慢慢升上去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再到了左手的高度时,又放出右手的钢索,于是越升越高。

长歌听到王重大叫一声:“啊!”在山谷中回荡,然后见王重有些垂头丧气地带着那几个人往林里返回,林子里却一片悸动,长歌一惊道:“大世子,他们还有人。”

傅离笑道:“当然还有,这不过才几千人而已!”

“那大世子用了鳄鱼,又用了洪水,难道还要用那潭子。”

傅离哈哈大笑道:“歌儿,为夫带着你带了这两天一夜,太累了,那潭子就不用了。”

长歌有些没明白,却听到林子里传来厮杀呐喊声,汤易输给了猪婆龙,王重输给了洪水,都没碰到傅离一根汗毛,带了比对方多数十倍的兵却输到了如此,算不算是奇耻大辱,长歌不知道,但她却在傅离的出奇制胜上长足了见识,只是不太清楚林子里又是谁跟谁斗了起来。

傅离到了半山腰,有一处小小的平台,他爬了上去,长歌见一个非常好的去处,一条不大的清清山泉就从这里流出,沿着陡壁流进河里,溢出来的泉水在平台一角形成了一个两个盆大的水池。

傅离小心地解下长歌道:“歌儿没事了了,来休息一下吧。”

长歌见没人才小心地问:“大世子的手…,没事吧?”

傅离取下护腕道:“不碍事,皮外伤。”说完将长歌搂到怀里,长歌才小声地哭了起来道,“大世子,长歌怕。”

傅离伸手轻轻拍着长歌的后背道:“有为夫在这里,有什么怕的?来把脸洗洗。”说完拉着长歌走到那水池边,水池清澈见底。

这种闷热的天,一下见到这么清凉的泉水,连热气都去了七八分,长歌忘记了害怕忙捧着水把脸洗了,又冲着那水影梳理头发,将头发用傅离给的树枝重新绾好,傅离从后面拥着长歌看着两人的叠影道:“不用照了,我的歌儿已经非常漂亮了。”

“大世子。”长歌反过身搂住傅离的脖子,傅离嗯了一声将长歌抱入怀中,长歌摊开手,傅离便见那只带着长歌汗意的玉狻猊,傅离伸手拿起玉狻猊道:“知道吗,在我暗夜门,这玉狻猊也是一雄数雌?”

长歌有些诧异地问:“为什么?”

“因为这才符合狻猊的群居特点呀。”

“那大世子手中的狻猊一定是雄的,长歌想看是什么样子?”

傅离一笑道:“你手中这只,就是大世子的。”

长歌愣了一下,没想到傅离居然把这一只重要的东西早早就交给了她,偏两人却因为这样那样的误会闹过来闹过去的,傅离又伸手解开长歌的衣服,看着长歌身上还残留着的伤痕道:“你怀着小傅离,不敢乱用药,忍些日子。”

长歌的眼泪又涌出来了,傅离伸手搂过长歌道:“几日来都没好好歇过,这会好好休息一下吧。”说完亲亲地吻了一下长歌的嘴唇,长歌到底不象以前那样羞涩,轻轻地回应着,傅离再想也只敢吻一吻摸一摸,就搂着长歌靠在山壁上,长歌偎在傅离怀里吃了点饼干,喝了一点水,还是想吐,但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在傅离身上撒了会娇。

对面的山林已经燃起了火把,嘶喊声听起来遥远,但足见战况的惨烈,眼皮已经沉重的长歌已经顾不得如何惨烈了,躺在傅离身上有点形象不太好地睡着了。

傅离看着对面的山林,笑了一下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从山崖上掉下来,他背着长歌走了两天一夜,终是保住了两个人的孩子与感情。

长歌醒来,眼前明晃晃的,这么明亮的太阳,应该是正午的,长歌奇怪了这里的天气,前几日明明都阴沉沉的,以为要下雨,结果这么阴了几天,不仅没下雨,反出了太阳,如果不是眼前那池清泉,长歌真觉得酷热难奈。

林子里非常安静,树木一动不动,连丝风也没有,当然也没有人声,一只白色的鸽子站在平台不远处,睁着黑宝石般的眼睛看着她。

长歌忽想到什么,转过身拨开傅离胸前的衣服,见那腹部毒伤的地方终不再是黑色,而是嫩红色,只是有些破裂,眼泪便掉了下来,傅离伸手将长歌泪汪汪的脸抬起来,用嘴唇慢慢亲吻着长歌脸上的眼泪,好一会才说了声:“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长歌摇摇头道:“长歌怕那皇上说的又是假话。”

傅离叹口气轻轻道:“傻瓜。”

长歌看着伤疤总觉得这种傻是值得的,伸手摸着那块伤疤,却听傅离低声道:“等歌儿为我生下孩儿后,可要把离歌十八式一样一样地做一遍。”

长歌脸一红,心里又纳闷傅离为什么要等自己生了孩子后才做,忽想到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好象巴心不得立即就补上的感觉,于是脸更红了,傅离一见乐了,轻声问:“是不是歌儿现在就想做?”

长歌更窘,伸手打了傅离一下,傅离却不依不饶地道:“等歌儿胎象稳定些,咱们就选些适合的式样来做。”

长歌难为情地把脸藏到傅离怀里,却听到什么声音从地上冲到天上,极是尖锐,忙抬起头,却见一道红色的光在半天中消失了,便问:“大世子,那是什么?”

傅离便道:“管那做什么,还没答应我呢。”

长歌不满地推了傅离一下,能和傅离回复到从前,心下不知如何地雀跃,傅离却一把揪过她狠狠的吻了一气,长歌伸手搂住傅离的脖子,带着几分讨好地回应着,顷刻竟然有些心荡神旌了。

傅离吻技高超,用舌头深入浅出地**着,长歌动了真心,于是一个吻把那块不太大的小平台弄得满台风光,旖旎无限,情窦未开的小白鸽好奇地看了一会,拍拍翅膀飞走了。

傅离放开意乱情迷的长歌时,发现这一吻的时间长了一点,日头居然有些偏西了,于是有几分不甘地恶狠狠地道:“赶快生下孩子,给我糟蹋!”话音一落,就挨了一通粉拳。

傅离伸手把长歌重新背到背上道:“我得带小心肝回家了。”

长歌也渐渐从**中退了出来,又想到一些想不通的事:“江婶是大世子的人,为什么当初会把长歌送到宫里去?”

傅离笑了一下,没回答,却听长歌小声又有些不满地问:“是大世子让江婶送长歌去宫里的?”

长歌听到傅离哼了一声道:“真是个没情趣的东西,我有那么大方吗?”

长歌有些不满,但基于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还是很危险的,便嘟着嘴不敢问了。

两人从山崖上下来时,齐征等人都在河床边等候,一见傅离着地,齐征忙过来道:“门主,全按着您的安排动作的,苏南只带着几十个人逃走了。”

傅离得意地笑了一下,长歌却心紧了一下,只能从心里同情一下苏南。

傅成霄看到背着长歌的夜无边,知道这个人居然是那个上了不台面的傅离,心里更不是滋味,傅离就不用讲了,半只眼睛也没看上,而在傅成霄的观念中认为夜无边也只是个会使些下三滥手段、做些见不得光事的高手,没想到夜无边仅用了一下对地势的熟悉,带着十来个人引诱一下,不费一兵一卒消灭了汤易的两千人马。

傅成霄当然知道夜无边在这一带一定有人,那白鸽飞来飞去,分明就是传弟信息,苏南肯定也发现了,就射下了那只白鸽,还带人将夜无边的人夹在他与王重部队之间,然后准备一举歼灭,苏南志在必得,做梦也没想到王重连打都没打就全军覆没,包围没形成,背后却生生地插了支人马进来,反将苏南的一万多人包围在山林中,然后灭了,如果不是在夜里,傅成霄甚至怀疑那功夫不低的苏南、池小城、王重等人是否能逃得走。

傅成霄这才知道夜无边所讲的让苏南遇挫太早未必是好事,根本不是吹牛,眼下夜无边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苏南遇了大挫,傅成霄越看夜无边那张似曾相识的脸就越生气,这张脸过了十五岁,自己似乎就再没再好好瞧上一眼。

傅离背着长歌走过干涸的河床,爬上了岸,将长歌放了下来,齐征忙把他把两只手的护腕都取了来下来,在他两只都有些血肉模糊的手腕上抹了药,再细心地包扎好。

又有人送来了水和干粮,长歌见有自己喜欢的酸咸菜和小青桔子,兴高采烈地抢到手里,饿极的长歌有点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还没吃完,又有人送来了一碗鲮鱼粥,长歌刚想说不吃,傅离看了她一眼道:“肚里什么也没有,孩子怎么长?这是补钙的,多喝点!”

长歌闻了几次都没有闻到腥味,才捏着鼻子喝了下去,大约有酸咸菜的缘故没吐,除了纳闷怎么把这碗汤送来的,就是纳闷没看到凤丫,东张西望没见着凤丫,却看见河边多了一个简易的棚子,原来两人在平台上休息那会子,齐征已经做好了一个临时休息的棚子。

傅离让两个中年妇人带长歌去休息,几日的奔波并不因为在平台上那么休息一会就可以缓过来的,看见柔软的榻,长歌也顾不得身上又脏又臭,忙爬了上去,一步未走,还是累得心慌。

两个郎中过来把了脉问了诊,都说胎儿无异象,傅离才松了口气。

长歌见了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自己总算可以好好休息时,两个妇人就端来了银耳燕窝粥、栗米玉米粥、甲鱼木耳粥、薏仁党参粥….,望着那十几碗粥,长歌怀疑傅离是不是把所有好的东西都做成了粥,然后来折磨自己脆弱的肠胃,好不容易选中了自己吃着不吐的粥,喝了下去,稍一休息,那保胎药就送来了,长歌恨不得重新去逃亡算了。

傅离摆着张黑黑花花的脸,长歌看不到他的表情,心里怎么腹诽怎么想去过那逍遥自在的逃亡生活,表面却乖乖地喝了下去。

傅离见长歌把粥喝了,把药喝了,等了一会见没吐,才得意地哼了一声离开了棚子,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傅成霄也一瘸一拐地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

傅离吃着干肉牛,傅成霄便将一袋子酒递给他问:“这是什么酒,味道怪怪的?”

傅离接过来喝了一口没有回答,却问:“傅成霄,你怎么还赖着不走?”

傅成霄听了道:“有几个地方还没明白,是不是你关的山洞?”

傅离白了傅成霄一眼,看着傅成霄那张不比他干净多少的脸道:“如果你告诉我当初有没有让长歌媚惑我、杀死我?我就告诉你那洞门是谁关的。”

傅成霄看了长歌一眼道:“夜无边,真没想到你到现在还不相信长歌,这丫头眼巴巴地想给你弄解药,连脸皮也不要了,我见着都可怜,当时逗逗她就想把她送回你身边,现在看来我还真做错了,你到这时侯还在怀疑她。”

傅离的血一下涌上了头道:“信不信长歌是我的事,我问的你有没有,是你的事。”

傅成霄便道:“你不相信她,就放了她,让她跟我走好了。”

傅离一伸手抓住傅成霄的脖子恶狠狠地道:“我问的是你有没有让长歌去做这样的事?”

傅成霄用力扳开傅离的手道:“没有!我不想再折磨她了,可怜巴巴的!”

傅离在心里把一个人的名字几乎嚼烂了,却听傅成霄道:“夜门主,你该告诉我了吧!”

傅离愣了一下才回过神道:“是我关的。”

“如果君久山在你的里,我想带他走。”

傅离一下放下酒袋看着傅成霄道:“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昏君,你想带走就想带走,现在跟我讲条件,凭什么?”

“夜无边,我们怎么也算老交情了,你也没少赚我的银子,我对你也没吝啬过,我只想带走君久山,不算过分吧。”

“你还真好意思讲这话,这‘生生不息’也算你交情的一部分吗?”傅离非常不屑地拿起皮袋子,喝了一口酒恶狠狠地,傅成霄哼了一声道:“你在我的后宫做了些什么事,丹若,你没少折磨,徐小云和那十几个侍姬,你哪个没染指过?还有你打着讨逆的旗号,从我的库里提走了两百万两的银子,你讨个屁逆,怕都进了你自己的腰包吧。”

“你他娘胡说八道,就你那些个嫔妃送给我,我都不要,还染指?你是恶心我?”傅离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两人坐在山石上,扳着手指头新帐旧帐算了起来,互相揭着短,终是撕破了面皮子,最后大打出手,那傅成霄自然不是傅离的对手,直被傅离打得四脚朝天,傅离还上去踩了他两脚,才解了被“生生不息”折磨的大半年恨和他想拐长歌去大竺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