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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连忙应了下来,长歌一见腊八点了头,便放心地回屋里等待消息,刚一进屋,江婶正好把永夜抱了过来,不管长歌愿不愿意带永夜,和永夜一会和,傅离就让江婶每日必抱来与长歌相处一个时辰。

长歌看着长得极好的永夜,又被照顾得极好的永夜,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为永夜做些什么,饿了有奶娘喂,冷了有两个丫头侍候,想玩有江婶、腊八,顽皮有傅离…

永夜大约对这个娘也习以为常了,也不理长歌,兀自一个人在榻上翻着,流着口水,玩着手脚…

长歌愣愣地看着这个把她折腾得差点连命都没有的小东西,眼睛红了,忽然那永夜就发起脾气来,江婶与两个奶娘加几个丫头哄了好一会,永夜才不哭了,又开始玩了起来。

想着永夜发脾气,是不是自己盯着看的缘故,长歌只好收回眼睛,怕永夜再发脾气,只是想到自己东躲**、受苦受难生下的儿子跟自己不亲,心里又难免一酸。

傅离规定的一个时辰一到,江婶便吩咐人抱走了永夜,然后问长歌:“小主子带了这会子小小主子,是不是累了,要不要躺着歇会?”

长歌翻翻眼睛用手托着腮道:“江婶,你觉得我有累着吗?”

江婶一听便道:“当然累呀,否则主子怎么会那么紧张,因为带孩子辛苦的永远都是娘。”

长歌苦闷地哼了一声道:“我怕是这世上最不辛苦的娘了。”

江婶笑了一下道:“小主子,这是主子喜欢你,不是怕累着了小主子,就这样小主子还腰痛着呢。”

长歌正要反驳,却听有侍女道:“腊八求见”,江婶还没回过神来,长歌已经拿起小扇子跑了出去,见着腊八立刻就问:“怎么样了?”

腊八便道:“小主子,打听清楚了,主子爷准备把松山鹤凌迟。”

长歌忙道:“腊八,能不能带我去瞧瞧?”

腊八愣了一下问:“小主子想瞧什么,牢里又脏又暗又潮湿。”

长歌一收扇恶狠狠地道:“我要去雪耻,那个松山鹤敢奴役我,我就得给他点厉害瞧瞧!”

腊八有些犹豫地道:“小主子,这个腊八可做不了主!”

长歌就火了拍着栏杆道:“哪你到底对什么能做得了主?那半仙与大仙也被大世子抓了?”

腊八又有些犹豫,想着长歌拍了栏杆才道:“那两没有抓着,王爷懒得为他们浪费精力。”

长歌啊了一声又问:“那个瞎眼老太呢?”

腊八摇摇头道:“也没抓,松山鹤被抓了,她还能折腾出什么吗?”

长歌当然知道瞎眼老太跑了,但在长歌的心上中,她更希望把松山鹤与瞎眼老太对换一下,把那瞎眼老太凌迟了,心里才觉得畅快。

长歌好不容易说动了腊八,腊八总算同意带她去了牢房,因为傅离这是临时的住处,牢房自然也是临时的,简易却结实,关的人也不多。

一进去,长歌就从几个栅栏后看到了满身血污的松山鹤,松山鹤闭着眼睛,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长歌走了过去,松山鹤感到有人一睁眼看到长歌,有几分诧异。

长歌蹲下来正准备讲两句台面上的话,松山鹤忽然扑到长歌面前,把长歌吓得一**坐在地上了,长歌才发现松山鹤一条腿是拖着的,长歌还没坐起来,却听松山鹤有些哭音地道:“小主子,老夫怎么就没想到呢?”

长歌有些纳闷地看着松山鹤有几分不解地问:“鹤老没想到什么?”

松山鹤便道:“我怎么没想到大世子不是这样的人呢?”

长歌更是云里雾里,松山鹤忙道:“小主子,能不能跟大世子讲一声,老夫肯请大世子见老夫一面。”

“这个…这个…这就不是长歌管辖范围了。”长歌急中生智学着腊八的话对付了松山鹤,松山鹤却一下跪了下来道,“小主子,老夫求您了。”

长歌一看松山鹤一大把岁数的人忽然跪在自己面前,想那瞎眼老太婆啥时候跪在自己面前,那才叫趾高气昂呢,想了一下才道:“容长歌想想法子吧。”

松山鹤点点头道:“小主子一定要帮帮老夫!”

长歌被松山鹤一求,就有点飘飘然了,出了牢房冷风一吹,头脑立刻清醒了,那松山鹤做的事可是背叛傅离的事,以傅离那鸡肠小肚的性格,不好好折磨他到死,怎么能善罢甘休?自己真是怎么就信口应了下来呢?

回到房间,长歌没想到傅离在屋中,坐在窗边,正在认真地看什么,傍晚的余晖落到他的身上,把他那侧影衬得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长歌想自己这么看一辈子怕也看不腻,却听傅离淡淡地道:“傻傻地站在那里看什么,又犯花痴了?”

长歌虽没明白“花痴”是怎么回事,但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词,却又听傅离道,“怎么还不动,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

长歌便毛手毛脚地扑到傅离怀里,傅离放下手中的东西,将长歌揽入怀中,伸手慢慢地抚摸着长歌的十个手指问:“又怎么了?”

“大世子,能不能不杀那个鹤老?”长歌想到收了人家银票的,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傅离听了淡淡笑了一下道,“我几时有讲过要杀他?”

长歌松了口气道:“大世子,鹤老想见你。”

傅离哼了一声道:“还是这帮遗老的首脑,看他那猪脑还抵不过朱六,这时候想见我,我就要见吗?哼!”

长歌有些不解地看着傅离,傅离却叫了一声:“腊八!”

腊八应声走了进来,长歌便听傅离吩咐:“让松山鹤滚吧!”

腊八应了声“是”然后看了长歌一眼才走了,长歌才松了口气,轻轻拍拍放在胸口的那张巨额银票,傅离放了松山鹤,哪不意味着这张银票就真的属于自己了,长歌做梦也没有想到,当初的四个伙伴,最被人不看好的自己,嫁了个世上最窝囊的人,居然也有替人求个情,就有万两银子进帐的今天,于是忍不住开始展望自己将来就要拥有的快意日子,顺便连那傅离花六百两银子给她买的胭脂水粉也不屑一顾了。

长歌快乐地想着自己如何挥霍万两白银的奢侈日子,回过神看傅离放在案上的东西,是一幅图,但她看不懂忍不住问:“大世子这是什么呀?”

“这是地图,是苍邪与大昭的地图!”傅离知道长歌接下来会问一堆,便顺便讲了地图的作用,长歌听完了道,“大世子怎么回到建郢,反而想着看这东西?”

傅离笑了一下道:“哎哟,现在可是有桩大事发生了。”

“大事发生了?什么大事?”

“吉鲁反了苍邪皇,杀父兄而自立,血洗了德州城,可见吉鲁的性格有多残暴,所以以吉鲁的性格,我为他备了那么大份礼物,他肯定咽不下这口气,只怕把德州的异已肃清完了,立刻就会挥师南下活捉为夫的!”

长歌“啊”了一声紧张地问:“那我们怎么办呢?”

傅离笑道:“我们?我们能怎么办?照常过我们的快活日子呀?”

长歌知道傅离又在逗自己噘着嘴问:“既然如此,你还看什么地图,那吉鲁肯定不让我们过了。”

“哟,歌儿长进了!”傅离用腮帮子蹭着长歌的脸颊淡淡道,“这种事就不是你这个小女人该操心的了。”

长歌将头贴到傅离怀里小声道:“大世子,长歌害怕。”

“害怕还收人家万两银子。”

“啊!”长歌吓了一大跳,傅离是怎么知道的,手捂紧胸口猛地一抬头,只听“砰”的一声,傅离的下巴差点让她给撞了下来,傅离捂着下巴道,“臭丫头,你想谋杀亲夫。”

“你怎么知道的?”长歌把傅离撞成这样,自己的额头受力也不受,但捂着额头就叫了起来,傅离揉了一会下巴,刚要说话,腊八走了进来,站在屏风后小声地禀报:“主子,刚才接到建郢的消息:平东王妃与锐王妃带着她们的小世子已经抵达了建郢,平东王妃对皇后娘娘解释她消失的原因是她怕肚里的孩子遭遇不测,只能躲起来。”

傅离冷笑一声,慢慢把手从下巴处放下来,长歌有些吃惊地看着傅离道:“我在德州见着苏梨白时,她根本就没有身孕,怎么现在就有什么小世子了?”

傅离笑了一下道:“这傅家的江山还真…”说着想到自己姓傅,便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搂过长歌对腊八吩咐道,“明日起程,立即回建郢!”

长歌心里更愿意住在大湾,当然住在昆山的木屋也行,最好只有她与傅离,当然多个对她总不满的永夜,她也不是太反对,谁知日子才过舒服,傅离又要回建郢了。

长歌反正没事,四月的天很适合赖床,到底被窝里舒服,午睡醒了,也赖在榻上不起来,只是时辰一到,江婶就抱着永夜过来了,放下永夜,立刻就跪下道:“老身替老姐妹谢谢过小主子了!”

江婶的举动把长歌吓得手忙脚乱的,扶起江婶忙道:“江婶,我又没做什么,有什么好谢的,你以后少做大世子不喜欢的事。”

江婶忙道:“老身早跟他们断了联系的,没想到那老姐妹会找到老身。”

长歌便道:“快别讲那么多了,江婶快收拾收拾,一会就要走了。”

江婶看着长歌,怎么也想不通,傅离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长歌,两种完全不一样的人,不过遇着长歌这种性格的主子,她还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长歌跟着傅离回到了儒王府,依旧住了以前的园子,一切如旧,唯有不同的是园子里多了个永夜。

烟儿、小梳子、小丁见长歌回来了,就跟过节一样,围着长歌叽叽喳喳个不停,已经快三个月大的永夜非常愤怒地看着这一群没规矩的丫头,但他长得粉雕玉琢的,谁见了都喜欢,除了小丁怕自己手脚重,不敢抱,剩下两个人自然这个抱了,那个抱,没完没了的,永夜终是有些不耐烦地哭了起来,江婶一见忙道:“小小主子爷是最不喜欢人抱的,快放榻上,放榻上。”

正抱着永夜的小梳子很舍不得地放在榻上,果然永夜就不哭了,自己在榻上玩了起来。

烟儿看着永夜松口气道:“肤色长得象郡主就好。”

小梳子也拍手道:“就是,要是象王爷,那可…”拍着忽想起在什么地方,忙伸手捂了一下嘴,大家偷偷笑了起来,长歌也跟着傻笑,小梳子又问,“郡主,你这一出去就大半年,一路上都有什么好玩的事,快讲给我们听听吧!”

于是没事可做的长歌立刻找到了事,掏出一把纸扇,一手扶着腰,一下跳到榻上,摆出一副说书先生的模样抑扬顿挫地讲起了一路的奇闻佚事,三人本都在外面混过,听到长歌故意夸大的地方,就乐得在榻上、地上地拍手、叫好,把个屋子弄得才叫热闹。

傅离回到房间,房间正热闹非凡着,长歌在榻上唾液横飞,地上、榻上爬着三个,算上榻上的永夜应该是四个,江盈拢着手笑盈盈地站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看样子早过了自己规定的让永夜待的时间,不过长歌现在身子明显比刚生下永夜的时候强了不少,也就罢了,傅离假咳一声,那站着的、爬着的才受惊吓地赶紧站了直来,赶紧给傅离行了礼,依依不舍地退了下去。

江盈抱着永夜,永夜一见傅离立刻伸出手,傅离伸手接过来道:“永夜留在这里吧!”

江盈放下永夜,见忘了规矩,傅离也没惩罚,吁了口气赶紧退下去了,长歌才想着应该问一下小丁,有没有宋玉城的消息,只是傅离进来了才想起这事,怕傅离生气,终是没问出口。

趁傅离和永夜洗父子浴时,长歌到底把小梳子叫到身边问:“小梳子,你那鞋有没有做好?”

小梳子愣了一下,忽明白长歌所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长歌笑了起来问:“你有没有送人呀?”

小梳子的头低得更低了,好一会才道:“腊八哥喜欢烟儿姐姐。”

长歌松了口气,伸手拉过小梳子道:“等有机会,我让大世子给你指门好亲事。”

小梳子脸一红道:“郡主又拿小梳子开玩笑了,小梳子以后就在郡主身边,哪也不去!”

长歌嘿嘿一笑道:“小梳子难道准备当老姑婆,你想当,我还舍不得呢。”

两人拉着手絮絮叨叨地讲了好一会,直到傅离出来了,小梳子才忙退了出去。

傅离回到建郢就放出消息,要给他儿子傅永夜办百岁,眨眼这消息就传得建郢满城风雨,此消息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比平东王妃和锐王妃带着小世子回建郢还惊人,首先,那西娅公主与刘淑惠嫁给傅离不过半年,傅离怎么突然无端端地冒出个孩子来;其次,平东王妃和锐王妃是两个女人带个小世子,无端让人猜测,而傅离是唯一可以站着的王爷,他承认的儿子显然比平东王妃和锐王妃带的两个小世子份量更重。

不过这个雷把建郢的人震呆后,很快又反应过来那傅离不是经常做些出格的事,于是大家又认为傅离在昆山应该没把病养好,要不怎么这么快就又犯病了,而且这次明显病得不轻,更多人都怀疑是谁的野种,傅离这个冤大头,冤枉的事做得多了,大约准备把冤枉的事做得再升一级,连儿子也要替别人养。

但儒王府却隆重而热闹地开始张灯结彩、洒水除尘,稍有不仔细,就要受罚,于是一时之间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敢如平常般松懈。

腊八忙得脚不沾地,跟着傅离这么久,暗里倒做过不上隆重的事,唯独这明里,他还没办过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既然这是傅离第一次办明面上隆重的事,那更是不能出半点差池,虽然傅离给的时间很短,腊八的能力是不容忽视的,不过十来日就将一向萎麋的儒王府收拾得象模象样。

西娅公主和刘淑惠都拿着眼冷冷地看着,只准备迎战这个给傅离生了儿子的女人,偏偏傅离回来了快十日,连个团聚饭都没叫吃一顿,两个自幼也算得上娇生惯养的主,心里有多气,那是人都想得到的,最先遭秧的就是两人周围的人。

于是儒王府在两位王妃吃酸拈醋中,热热闹闹就到了傅永夜的百日大庆!

傅离回到建郢,出于哪一方面都得进宫去见这具身体的亲爹,大昭的青帝傅宁坤,但傅离却在傅永夜的百日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施施然选了一个退朝的时辰去了傅宁坤的“中泰宫”。

傅离前脚一迈进去,傅宁坤的骂声就飞了过来,然后就把他骂得狗血喷头,傅离吓了一大跳,然后眨着眼看着傅宁坤,也不知是没听明白还是听得太明白,反正傅宁坤怎么骂,傅离都那副样子,傅宁坤气得摔了两个茶杯,傅离心里觉得好笑:也难怪傅宁坤与宛兰风要做夫妻,原来没办法的时候都只会摔茶杯!

傅宁坤见傅离要似笑非笑的,气得心口更痛,抚着胸口叫道:“你笑什么?朕讲话很好笑吗?”

傅离才不紧不慢地收起刚才那副尊容道:“皇上,首先儿臣不知道你有什么要发火的,那永夜是离的儿子又不是父皇的儿子,皇上至于这么紧张吗?”

傅宁坤愣了一下,没想到傅离居然讲这样大不敬的话,怒吼道:“你知道朕辛辛苦苦打下江山,皇室血统如果不正统,皇位就有可能落到外姓人手中,这么重要的事你都不明白吗?”

傅离又不紧不慢地道:“如果离告诉皇上,那平东王的儿子不姓傅,那锐王的儿子也不姓傅,皇上大人相信吗?”

傅宁坤眼睛一跳道:“你胡说八道,那梨白怀了瑶儿的孩子是天下尽知的事!”

傅离看着傅宁坤笑道:“皇上,你打下江山不是件容易事,这种事上是不是太没见识了,如果苏梨白生的是傅瑶的骨肉,她有必要躲上半年吗?她为什么要躲?就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怀孕,现在见傅瑶身体不行了,她无计可施了,就抱了一个别的孩子冒充她生的;那锐王妃就更不用讲了,在汀洲到处都在传她与傅成桀男宠杜哓的佚事,皇上不信可以派人到汀洲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傅宁坤看了傅离一眼低沉着声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离看回傅宁坤道:“这种事在外面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独独就瞒着皇上您。”

傅宁坤拍了一下案子道:“傅离你如果敢造谣生事,仔细朕剥了你的皮。”

傅离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皇上这江山是你打下来的,不是离打下来的,皇上认为这不重要,或认为是离在这造谣生事,完全可以不去查呀,反正与离又无什么损失。”

傅宁坤最恨傅离把大家都认为重要的事看得无所谓,正要生气,忽看了傅离一会,好象不象平时那么痴傻,但还是一副世事与我无关的模样,傅宁坤便道:“这个,朕自然会查,那你给朕讲讲,你的什么儿子又是哪里来的?”

傅离于是脸红一下,当然他比较黄,让的看不太出来脸红了,然后傅宁坤就听到傅离弱弱地道:“离不小心喜欢了一个市井女人,然后就不小心有了孩子,因为怕父皇与皇后姨娘怪罪,所以…,所以一直藏着掖着…”

傅离话还未讲完,却听傅宁坤道:“这个朕也会查,如果真是你所出,可别再让他沾染了那些市井之气。”

“那是,那是,其实把我这孩儿的娘的市井之气也就是比较喜欢银子…”

傅宁坤显然最近都在做一些体力不支的事,和傅离大动干戈这小半柱香,已经很透支了,实在不想听他再唠叨什么市井之气的女人,于是一挥手,傅离便施施然地退了下去。

刚一退出来,“昭和宫”的管事内侍又过来请他去“昭和宫”,傅离实在没想到自己不进宫刚罢,一进宫,就是世上最忙的,于是折向“昭和宫”,以前怀疑宛兰风认为自己弱,所以扶持自己,眼下看来傅瑶应该比自己还弱才对,宛兰风还是对他不放手,这就让人猜不透了。

好在在宛兰风这里,没有骂声来迎接自己,傅离吁了口气,宛兰风把傅离打量了半天才开口问:“离儿的身体可好些?”

傅离忙表示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了,宛兰风便道:“听说你有孩儿了,是何人所出?”

傅离便道:“皇后姨娘,此事容离日后再行禀报。”

宛兰风有些生气地问:“什么叫日后禀报,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禀报呢?”

傅离眼一翻认准宛兰风不敢把自己怎样道:“皇后姨娘曾经还答应过离要立个妾氏,姨娘讲话也不算数,那离还禀什么禀?”

宛兰风还真怕傅离再提秦长歌的事,于是赶紧转了话道:“不管你怎么折腾,既然这次回来了,那西娅与淑惠可不能再冷落了,尤其是淑惠,立她为侧室已经委曲了她,本宫已向刘相保证过,你不会冷落她的,你可不可再为本宫添乱了。”

傅离本来就没打算对哪一个热络,一听宛兰风的话就生气,真想扔给宛兰风一句话:要不冷落你自己接到宫里供着。

但想想宛兰风好歹还挂了个什么皇后的头衔,也不好把这个挺喜欢管嫌事的皇后姨娘得罪到老死不相往来,忍住了,不再发话,那宛兰风见傅离不开口了,以为总算说动了傅离,于是那训斥、关怀就如滔滔的浔江水涌了出来:“你将来想立储,朝里必须有几个可以帮你讲话的老臣,这刘淑惠的事你断不可以荒唐,为…本宫所讲你一定放在心上,不可轻视,还有最好这几日给刘相备些礼品,上门拜访,个中的厉害,你要清楚!”

傅离真恨自己怎么一时心软,让宛兰风有了机会,也不知宛兰风唠叨了多久,傅离终于脱了身,退出了“昭和宫”。

坐上肩舆,傅离便对齐征道:“盯着傅宁坤,查苏梨白与申初初需要查哪些人,到时候顺便帮帮手,让他好查个水落实出。”

齐征一边应着一边点头,知道傅离怕要有所动作了,而且这次的动作一定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的,齐征很期待,虽跟着傅离做了不少轰动的事,但都处于暗地里,是有些个藏头缩脑,见不得光,对于一个有点雄心的正常男人来讲,很不爽快。

长歌走出门都有几分不认识自己住的地方了,想那腊八是不是在短短的日子就把儒王府拆了重新装起来了。

傅离在前院子张灯结彩,但长歌住的这个院子所花费的银子与心血也不比前面院子少,也难怪长歌一下不能适应。

傅离发了话不许长歌到前面的院子,却许长歌自由出入王府,专门在离她院子不远的地方开了扇不小的角门,腊八私下认为这扇角门比傅离院子那扇正门还高大,这让长歌在不满中又兴高采烈地接受了,只是不好意思将要满百日的永夜扔在屋里一个人出去寻欢作乐,所以那扇比较豪华的角门一时还派不上用场。

四月十五这一日,儒王府极是热闹,受邀的如苏南、刘乘风、汤易、黄子麟等人自都备了重礼过来庆贺,当然有很多人送礼是假,来探实情看笑话倒是真的。

苏南与刘乘风等人是在王府大门口遇到的,大家是老熟人便结伴进了府,一进府,看到府中的布置,无不驻足吃惊地观望,在大家眼里傅离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穷鬼,但眼前这些景致,没个十来万两的银子怕是置不下来的,众人都纳闷傅离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当年那个有几分胆小的腊八俨然成了王府的大管家,站在门口迎来送往,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滴水不漏,黄子麟、陈简之见此情形,略松了口气,算看到了傅离的实力,对投奔了傅离又多些信心,不过傅离突然暴发户般,两人的心肝又有些受不起。

众人吃惊过后都漫步来到了正殿,主人傅离依旧穿着一身姜黄的袍子在那里与早到的几位客人寒暄,其中一位正是杨翰林,大约那杨翰林同大家一样地好奇,所以几人一进去正好听到傅离道:“杨大人呀,本王这次为着这小世子可是花了血本,把老祖宗留给本王的那点家当全都拿了出来。”

苏南在心里哼了一声,他现在可不相信傅离什么祖宗留下家底的鬼话,如果傅离是夜无边,别说十万两银子拿出来折腾当儿戏,就百万两银子拿出来给他儿子玩,也跟只当儿戏,又有些奇怪的是傅离怎么就突然钻出个儿子来;那刘乘风听人讲过傅离这个儿子是个私生子,本来因为闺女没被立为正室就生气,傅离回来后还是不进他闺女的房,他就更生气了,现在一听傅离为着这个私生子把家底都掏出来了,如果不是人多,刘乘风真会破口大骂傅离这个败家子,但想着宛兰风的承诺,他好不容易才咽下一口气。

傅离一见几人进来了,立刻迎了上来,大家便说恭喜祝贺之类的词,傅离都笑咪咪地听着,然后就引着大家入座,几个人坐下闲聊一会,断断续续客人也就来齐了,苏南看那酒席摆得密密麻麻,席都摆到回廊上去了,而坐在位上的客人明显很多都不是朝里做官的,正想问,汤易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王爷,很多人都不太象朝里的同僚?”

傅离听了便笑道:“那是,那是,本王哪来那么多同僚,这有七成是街坊邻居,本王想办得隆一些,自然就要多请些人,三千桌酒席看上去才够气派,才够热闹,才对得住小儿的百日!”

大家一听三千桌酒席,个个吃惊不小,而傅离这三千桌明摆着不是冲着收礼来的,那些所谓的街坊,如果让人家备礼来吃这餐饭,谁都知道不可能,那唯一可能的就是全是来白吃的!

来看笑话的刘乘风不是一般的生气:谁不知道三千桌酒席够气派,就当朝来讲,还没有任何一个高官或大富豪请过三千桌酒席,就他二女儿嫁进王府,傅离一共才摆了不到百桌酒席,一晚上硬没露过面。

刘乘风是为女儿生气,大家伙听到耳朵里就有那么一点不太美妙了,你傅离个穷鬼在大家伙面前炫富呀,不就个老祖宗当你个宝,私下给你存些贴已,否则放哪儿你不都是堆臭狗屎!

宛兰风听说傅离给儿子办百日,差点又让傅离再吓出病来,心里生气归生气,总觉得傅离这么做是在跟自己唱对台戏,看样子如果不依着傅离迎秦长歌入门,他还不抵搞出什么样的荒唐事出来。

宛兰风叹了口气,想到苏梨白带着个儿子回了建郢,申初初带了个儿子来建郢,两人又都护得极严实,她的人根本没办法下手,宛兰风都急疯了,没想到傅离却没一点着急,现在也弄出个儿子来,苏梨白与申初初的儿子好歹还听过怀孕,傅离那个儿子连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就有了,朝里的谣言真是什么样的都有,现在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办百日。

宫里宫外都在传傅离的儿子不是正宗的,不管外面怎么传,但显然傅离却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儿子当成了正宗的了,再听人回来报傅离摆了三千桌酒席,宛兰风被这败家子气得手都在打抖,在这个节骨眼上,有钱的都投傅宁坤所好装没钱,你傅离本来是个是人皆知的穷鬼,反搞出三千桌。

宛兰风在宫里生气的时候,傅离却正在让江婶把永夜抱出来,让众人没想到的是那永夜生得白白嫩嫩的,非常惹人喜欢,也不认生,傅离让把他放在居中铺着红绒毯的台上,就象在展示一件珍宝,永夜就自己爬在那里玩,嘴里还伊呀伊呀地叫个不停,大家看看白嫩嫩的永夜再看看姜黄黄的傅离,都觉得谣言是没错的:这小孩子分明不是傅离的!

但有年岁大的,见过傅离小时候模样的,却知道这永夜长得跟傅离小时候一个模样,要多招人喜欢就有多招人喜欢!

除了少数的人送了重礼,这三千桌酒席果然都是来吃白食的,因为没有送礼,有吃进的东西,那吐出来自然都积了德,什么龙种、贵子、麟儿…但凡与富贵吉祥挂点钩的词被近三万的人说遍了,又不得不捡起来反复说唱祝福,场面那个热闹得跟过节一样,傅离乐得满脸起菊花,一个劲地道:“好,好,好这个词好,喜气;这个也不错,富贵;这个更好,吉祥!”

傅离越这样,苏南越生气,苏南越生气,傅离就越高兴:你苏南不是挺能吗,那你有儿子吗,没有吧,我有,还是长歌给我生的!

傅离一高兴与一群吃白食拍他儿子马屁的,聊得更开心了,苏南看着傅离,看着他装得跟个傻子一样,只会笑或者只会点头,苏南忽想起长歌有身孕的事,再一看那永夜,偏那永夜象知道苏南在看他,裂嘴一笑,那淘气的模样象极长歌,苏南眼睛一酸。

苏南生出难受的感觉,但懒得管傅离装不装,他是一刻也不想坐下去了,只想赶快散场回去,却听傅离讲还安排了精彩的节目,然后是一群据傅离称是“落玉坞”高价请来的艺妓来献艺,苏南不知道傅离还准备搞什么,不得不按奈住性子看下去。

没一会苏南看到了流苏,那个长得有几分象长歌的女子,才想到自己似乎有一段日子没见过流苏。

一听精彩节目,又见出了一群美女,除了苏南,听了半天拍马祝词的达官们精神稍好一些,没想到那高价艺妓,居然表演什么《两只小蜜蜂》,大家都愣地看着十多个着绿裙红衣的艺妓扮花,两个带着透明翅膀的艺妓扮蜜蜂,流苏坐在那群弹琴吹笛的艺妓旁边,监督艺妓们。

那歌词竟是:“两只小蜜蜂呀,飞到花丛中呀,飞呀,飞呀…”

于是达官们差点晕掉了八成,本在玩耍的永夜却停了玩耍,睁大眼睛看了起来。

然后又是什么《两只老虎》、《三个和尚》、《小兔子乖乖》、《数鸭子》…,大家都觉得无味了,送了礼的想走的,白吃的继续加把劲白吃,但傅离与他儿子看得津津有味的,苏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儒王府的,反正离开的时候要多生气有多生气,傅离分明是把大家玩弄于股掌中,从他安排的节目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压根就不是为去为他儿子贺生的人办的,分明就是为他儿子一个人办的,但回到府中忍不住哼起了《三个和尚》,忽意识到什么赶紧闭了嘴!

为永夜隆重地庆生后,傅离陪达官与吃客们陪得晚了,回院子里又安慰了永夜那个没出席的亲娘半夜,自然天蒙蒙亮才入睡。

第二日一早,傅离习惯性地醒了,也懒于起身,陪长歌幸福地赖在榻上,却听江婶在外禀道:“王爷,宫里来人了!”

傅离只得松开了长歌,走出来,那管事内侍请他立刻去“昭和宫”一趟,上次见过宛兰风后,傅离早把宛兰风的叮嘱丢在了脑后勺,忙着办永夜的百日,也没再进宫去了,一听宛兰风找自己,知道少不了又是那些事。

傅离刚收拾妥当,齐征便来求见,傅离知道一般没有特别紧急的事,齐征少有一早来打扰他的,于是就让那传话的内侍先候着,齐征进了屋了犹豫了一会,傅离看着齐征有几分疑惑地问:“白衣,什么时候变成了大姑娘了!”

齐征才道:“怕…讲出来,主子生气!”

傅离哼了一声道:“你还没讲怎么知道本王会生气,少以为这样本王就会赦你所讲无罪,讲,什么事?”

齐征只得道:“王爷,宋大哥有一封信。”

傅离又哼了一声道:“没安排他什么事,来什么信?”

齐征便道:“宋大哥想快些与公主完婚,也好帮主子尽分力气。”

傅离看了齐征一眼才伸手接过道:“帮我,倒不需要,只是他这年纪,早该成亲了。”

齐征便用少有的讨好语气接着道:“主子爷一直关心着宋大哥,宋大哥在心里不知道多感谢主子呢?”

“狗屁!”傅离看了一眼信扔回给齐征道:“今年都二十六了,他娘不知道多着急,让他择日赶紧与傅珏成亲。”

齐征松了口气,却听傅离道:“本王所有的计划,你都知晓,小山如果实在想帮,就让他插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