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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听是那个讨厌的铁牛安排的,铁牛凭什么能安排这样的差,于是哼了一声,只想自己也能有这个机会,好好校尉什么的。

但是自从那天晚上,苍邪人摸到岸上来,再也没发生什么异常了,上面也没再安排象这类惊险刺激的差事,那荡里的船依旧每日晚上起雾的时候晃过去,长歌才发现那船晃得快了,没什么阻碍了,骂声也没了,因为基本不用人挖荡了,长歌听半仙与大仙私下嘀咕,知道挖这条荡累死了不少人,而宋小山却神秘了起来,经常消失。

紧张却枯燥的军旅生活让长歌觉得无聊,小嘴又噘起来了,每日就嘀嘀咕咕小声地、不停地念着什么,宋小山不知道长歌在傅离而前是怎么个模样,他知道傅离这人非常喜欢清静,如果长歌每日这么叽叽喳喳的,傅离咋就受得了。

长歌念了好半天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终于停止了,看着来来往往的战船有点好奇地问好不容易出现的宋小山:“宋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开战?”

宋小山笑了一下道:“吉鲁在人数上占绝对数量,大世子不会先发制人,肯定是以静制动吧。”

长歌再一次忍不住关心地问道:“吉鲁那么多人,大世子能打赢吗?”

宋小山听了便道:“如果这么关心他,干嘛不回他身边去问?”

长歌嘴立刻又噘了起来,哼了一声道:“我才不回他身边去。”

宋小山正想回话,忽听铁牛大声叫:“归队,全体立刻归队!”

长歌所祈盼和所担心的战争终于开始了,九月初一这日雾去后,吉鲁终于令阿也率船从对岸出发了,一共出动了五只载兵两千的大桨帆船,一百只载人四百的中桨帆船,五百只风帆船对南部大湾渡口进行了攻击。

傅离封黄子麟为讨邪大将军率五十只浆帆船,五百只风帆船迎战,黄子麟一听这桨帆船比人家少一半,还只出动那两艘大船,那撞击战和接舷战肯定不如人家,大的也就罢了,中的好歹你也给个八十只呀,刚一不满,嘀咕了一声:“敌众我寡,怎么个讨邪法?”

傅离哼了一声道:“朕早讲过要你用的是灵活性,没叫你跟人家硬撞靠近打。”

黄子麟只得率军出战了,也不知道是装备不如吉鲁,还是没有领悟到傅离的圣意,第一天开战黄子麟五十条桨帆船就丢了十一条。

汤易瞧不出傅离脸色到底是不是不高兴,从开战起,傅离一直就绷着个脸,这会儿依旧绷着脸,好一会才道:“给黄子麟补充十一条船,明天再战,没战船的兵全补充给胡老虎。”

汤易愣了一下便道:“皇上,大昭国总共不过一百条桨帆船,这样打下去,只怕…”

傅离好一会才道:“对方出战每次都在一百条船以上,黄子麟打不赢,很正常。”

汤易便道:“皇上知道对方每次都动用一百条船,为什么不加派战船?”

傅离看了汤易一眼,好一会才道:“就算我们把船全部都用上了,也不如人家船多,我们全用上了,吉鲁就不知道全用上?今日再打败,让黄子麟别又逃回大本营,叫他往下水逃,然后再转回来可以派两艘大桨帆船接迎接!”

汤易急了道:“皇上明知是要输的,还这么安排,黄子麟还怎么打,全用上,咱们的风帆船并不少,水性比他们强,总有得一拼,比这样明显输给苍邪要强。”

傅离哼了一声道:“朕要保存大昭国水军的实力。”

汤易忍不住反驳:“只怕皇上在一点一点输掉大昭国的实力!”

傅离哼了一声,认为使唤这些人,就是不如使唤齐征与腊八用顺手,那齐征、腊八几时会反驳过自己,就算前面是个火坑子,自己让他们跳,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这大昭国看样子,风气还是太开化了,这些个当兵的,从上至下,别的没学会,顶嘴发牢骚是一个比一个厉害。看样子,这一战打完后,自己得给他们好好立立威,上上课!

于是傅离没有再讲话,转身走了,汤易却担忧地看向苍邪,打赢的苍邪船只在江面上耀武扬威,没有归港的意思,还不时向大昭的阵地发一气箭,过过干干瘾。

傅离转身走上看台,腊八有几分担忧地跟了上来道:“皇上,这些个将军似乎都有些个性格,到时侯真的打起来,怕…”

傅离淡淡道:“这就是大昭的风气,对了,吉鲁有没有收到消息?”

腊八便道:“已经派人送到了,吉鲁知道皇上所有粮食都在芦苇荡后面的山上,而那条水道是用来送粮食的。”

傅离眯着眼朝那边看了一眼道:“还没有动作?”

腊八低下声音道:“有主张偷袭粮仓的,有主张先拿下渡口的,还有的主张偷袭渡口和偷袭粮仓同时进行,只是吉鲁还没定下最后的方案,现在是九月中旬了,吉鲁率兵南下已经大半年了,朝里对他这么耗时耗力地打,不满的居多,吉鲁正如皇上所料,很急于拿下渡口,然后一举拿下建郢,否则冬季一到,他就处面临着朝里和给养两重压力。”

傅离点点头,看了腊八一眼,到底是长大了,很明白自己想问什么,这问题也看得很透彻,便道:“宋小山那边有没有弄好?”

腊八便道:“宋大哥勘测完了,正如他所估计,芦苇荡北面有一段地方水域很浅,夜里安排人把所挖起来的瘀泥与运到的泥沙全倒在那段水域上,大船便无法从那段水上面过了,胡将军也依计派了少量的部队和最弱的伙夫房在荡口,宋大哥已派人把这消息透露给了吉鲁,并且已经安排了人手等阿也测到那段水不能通船后再挖开一段!”

傅离才点点头:“宋小山有把人送到没?”

腊八便道:“已经在来的路上,今日下午会到。”

傅离脸上多了些笑容,点点头道:“学了三年多了,也该出点成绩给朕看看了。”

腊八也笑了起来道:“他可比小主子肯学,人又聪明,宋大哥总夸他。”

傅离本笑着,想到长歌不知在哪里鬼混得正开心,又笑不起来,脸一下垮了下来道:“齐征怎么回事,虽忙着这边的战事,长歌的事就松懈了,都四个多月了,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腊八一听有点替齐征担忧,忙道:“那个松山鹤一直交待不出什么,齐大哥重新找小主子的踪迹,因为松山鹤耽误了时日,踪迹少得可怜,刚才来信讲小主子逃到一个破祠堂,又失踪了,手法还是象松山鹤那群人干的。”

傅离的脸色更沉,略思虑一下道:“让他别再围着松山鹤转了,查那两个算命的,这两人也是鬼头鬼脑,行事诡异。”

腊八一边点头一又提出自己的想法道:“他两一直唯松山鹤马首是瞻,难不成还整出一出什么戏来?”

傅离哼了一声,阴着脸,不再开口,腊八知道这是傅离不想人再打挠的习惯,赶紧闭嘴,却听傅离道:“去把黄子麟叫来。”

黄子麟自从十四岁随父出征以来还没这么窝囊过,接下来连打两日,两日都输,而且傅离分明知道他输,第一次让他往下水逃,第二次让他往上水逃,在阿也追到荡口时,那阿也把他撵进荡里后,忽有攻击岸上的念头,遭到老胡军队的猛烈攻击,那阿也也就放放火箭,扔些火蒺藜,搞得老胡那里人仰马翻一阵,才带着船队耀武扬武地走了。

黄子麟等阿也耀武扬威地走后,才带着大军从荡里灰溜溜地出来,往下水走,大湾渡口沿线全是汤易的那些个陆军,在上水输,全是老胡的守粮部队,不知让汤易、老胡看了多少笑话,越想越生气,心里憋屈得要命。

第四天,黄子麟还是输,只是略有一点新意的是傅离让他逃得慢一点,将阿也的船队引进了荡里逛了一圈,然后才真正地逃走。那阿也也真进荡里逛了一圈,但没有打老胡粮仓的主意。

打得焦头烂额,累得混身臭汗的黄子麟,仅管在这九月秋老虎的天气,心情低落,澡也懒得洗,倒头就把自己丢在榻上,连着四天就丢了近三十条桨帆船,虽傅离没惩罚他的战败,但做为胜多败少的黄子麟心里难受,那除了损失了自己的人还损失了战船呀,傅离不心痛他心痛,正痛着,那传令兵又来:“皇上请黄将军!”

黄子麟真想骂:让傅离那个懦夫见他娘的鬼去吧!

黄子麟骂归骂,这么打了四天,总觉得傅离在玩什么花招,只是不跟自己交待清楚,又让他损失这么大,他没打过这样的仗,心里憋屈,但又不好骂出来,爬起来戴上盔跟着传令兵去了傅离的房间。

长歌不知道鲁大王又接受了什么差事,回来时露出比受嘉奖还兴奋的笑容,除了三百个守粮仓的人,他把剩余的人二百来人集中起来,安排大家在做饭当中那仅有一点休息时间将那十万麻袋的絮子全部浸上石油,然后再由人分别装在一百艘小船上运到水道两边的架子上,一个架子挂四个袋子,直到把十万个麻布袋全放挂上,再将被石油浸泡过的小船系在芦苇荡里。

长歌才发现芦苇荡里多了许多小船,但好在这东西不重,半仙与大仙有时候一个人就可以背上五六袋,不是重而是大,只恨手不够大,肩不够宽,否则可以少跑几,从山坡冲下去,有一定的陡度和距离。

这么繁重的工作,鲁大王却让伙夫房两百多个人完成,大家忙得跟个螺陀一样,长歌用棍子浸着絮子,不太明白地浸着絮子问宋小山:“咱们伙夫房似乎管大伙吃饭又成了副职了,成天忙这些个事情,这算哪回事?”

宋小山道:“大约胡老虎接受了繁重的军务,没有多余的人选,所以只能用伙夫房来做这些杂事了!”

长歌又不满地道:“这居然算杂事,哪什么才算正事,而且到时候,如果立了大功,算谁的?”

宋小山听了有些好奇地道:“当然算胡老虎的,难道还要算你的不成!”

长歌不平正有此意,自己忙碌一阵,功劳却是胡老虎的,宋小山见了乐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了,和长歌待在一起,就是快乐无边,尽管累得要吐血了,还是觉得快乐。

浸絮子的油不够了,伙夫房余下的二百来人非老即小或者瘦弱,铁牛便挥着鞭子撵着大家把所有的口袋全挂上,然后安排长歌与宋小山奉命到大帐领二十瓮石油。

长歌有多少不满,但也不敢耽误,随宋小山很快就到了胡老帐的大本营。

刚一跳下马车,长歌低着头正往那管物品的房子走,宋小山忽然一伸手把长歌住,长歌没注意,所以一下跌到宋小山身上,长歌刚要叫,宋小山却伸手指了一下,长歌一抬头看见不远处一个台上,一名年轻的、穿着银盔银甲的小将站在一张高高的台上,侧影看着极是英姿飒爽,台下有约一千士兵席地而坐,长歌有些仰慕地看着高高站在上面的小将,宋小山让她看,她以为小将要讲出一番如何气壮山河的鼓励大家士气的话来,却见小将掏出一副弹弓道:“大家认识这是什么东西吧?”

台下发出一阵哄笑,有人甚至讲起了粗话,长歌也替小将脸红了一下,有点难为情,弹弓是那些小男孩子都会玩的,就算小将玩得比人家好一点,也不至于无话到这种地步,到这上面来讲怎么玩弹弓,撇了一会嘴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宋小山怀里,忙不迭地站了起来道:“玩弹弓,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走吧。”

不知小将讲了个什么,下面人的又笑,却见那小将抽出弹弓,一拉,长歌便见一团白色的东西闪过一道光,一下飞进一个张着口大笑的士兵嘴里,那士兵被那白色的东西卡得差点噎了气,好不容易挖了出来,却是一张手帕,于是台下没有笑声,长歌没想到一柄弹弓有这厉害,可以把手帕打得这个样子,羡慕得两眼生光,自己啥时候能有这样的本事,那小将双手叉腰不知讲什么,面更侧了过去,长歌看不清楚,便跟着宋小山走了。

宋小山看了长歌一眼,满眼地笑意,又看了一眼台上,却见长歌扶着腰非常专心地往前走,宋小山收回了目光,随长歌到了管物品的帐房支了二十瓮油装上马车。

宋小山正在忙着将瓮扎紧,忽然长歌放下东西麻绳,转身又往那小将教人弹弓的地方跑,宋小山也急急忙忙跟着,跑到那里,却是人去台空,没有人影了,长歌愣愣地站着,却听宋小山道:“咱们还得早些回了。”

长歌又看了一会空空的看台,只觉得一定是自己的眼花了,或是自己思之太切了,以至于有了幻象,便和宋小山赶回了芦苇荡,继续把没那还没浸完的麻布袋子浸完,长歌只感到那腰彻底不是自己的了。

干完活,长歌扶着腰好不容易才爬到一个高一点的地势坐着,却听到下边又响起了战鼓。

对于这种战鼓声,长歌已经不陌生了,知道下边又打起来了,经过宋小山多次指点,她甚至还能从鼓声中听出大昭军又有打输的迹象,忽听有人道:“鲁大哥,这是怎么打的,连着输了几日了,每日都丢十几条船!”

长歌转头一看是鲁大王和铁牛,这铁牛还真是善长钻营的,怪说不得能受到鲁大王的重用,对大家伙挺狠,对鲁大王,却已经将大家口里的“鲁大人”改口称为“鲁大哥”了。

鲁大王叹了口气,急得一个劲用大手抓脑袋道:“是呀,打了几日连吉鲁一根毛都没摸着,这黄子麟看样子也是名声在外而已,干脆让我带一纵兄弟,从水底摸过去,将他们的船捅漏他算了,这么打得也太他娘的窝囊了,人家讲虎父无犬子,真没想到黄子麟打起仗来比起其父黄将军差得也太多了!”

铁牛又道:“好在前两日还打了一场,否则真是心痒难耐呀。”

鲁大王一听便又骂道:“那他娘也算打,别提前两日那一战了,老子连刀都没提起,那阿也个龟孙子太张狂了,现在怎么连胡老虎也怯了,怕他了?”

铁牛便道:“人家在船上,咱们能怎么样?”

鲁大王便道:“冲下去,潜到水里摸到船底给他砸个窟窿。”

铁牛有点愕然,长歌也有同感,自己要会水也会学鲁大王摸到水底给阿也那艘狼牙头的船砸两个窟窿,心里不仅觉得黄子麟打得差,那傅离打得显然也不如意,远不如他带大家在昆山鳄鱼谷和在吉鲁老家那圣女雪山时候的玩得好,是不是那两场战把招术用尽了,眼下这叫正规做战,怎么还让小将带大家玩弹弓?虽那小将有些身手,但傅离是不是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心里不免为着傅离的前景担忧起来,甚至生了回到傅离身边给他支招出主意的念头。

想想前两日那场仗,就算长歌是个外行,也觉得胡老虎打得不好,人家阿也的船队不过发了几发火箭、扔了几才火球,老胡的军队就忙得个手忙脚乱,长歌想北方的那些军队是不是就是这样丢的城镇,那都是一样的还有什么打头,心里实在替傅离担心,也许傅离是很厉害的,万一大昭的军队不行怎么办?

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了一次又一次,那些男子就在荡里洗个澡,可苦坏了长歌,这大热的天,浑身的不舒服也不敢下到江水里去,但多苦,长歌就是不敢回到傅离身边。

一直捱到晚上,长歌才拖着腰回到住的地方,刚要和着那身都有些臭的汗衣往榻上躺,宋小山想叫住长歌,却又停住了,然后叹了口气,知道傅离是迟早会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到时候会是番什么情景,他不知道,但宋小山却按捺不住自己要这么去做。

长歌倒到榻上,心里又开始抱怨起傅离,抱怨一会然后又策划了起来:一旦傅离打输了,自己还得想办法带傅离逃跑。

想完带傅离逃跑,长歌又在想那个小将是谁,可惜隔得太远了,又是侧面没有看清楚,但想着心就怦怦地跳,所以在榻上翻来翻去地跟烙饼一样,几次长歌想翻身起来,问宋小山,但她都忍住了,想着想着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长歌刚迷糊起一会却听到了号角声,长歌愣了一下,听到外面有动静,才意识到这个号有些不寻常,也忙爬了起来,宋小山、半仙、大仙本来都是和衣而卧,所以略等了长歌一会,就急急忙忙冲了出去,还未归队听见下边战鼓声骤响,显然苍邪与大昭又交上手了,只是平时都是白日,今日可撞鬼了,居然夜里打起来了。

四人急忙归队,鲁大王把伙夫房做饭那伙老弱病残的人全都掉到芦苇荡边的坡上,几人才看到那坡上面已经堆了不石头、木头和装了石子的麻袋,鲁大王手底下没守粮仓的两百号人全伏在这里。

宋小山忙把长歌拉到一个掩体后面,爬了下来,长歌便道:“他们不天天在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宋小山便道:“黄子麟每日只用五十艘战船迎战吉鲁,大约吉鲁打得不耐烦了,今日夜里怕出了数量比较多的战船对南部大湾渡口进行了偷袭!”

长歌有些紧张地问:“会打到我们这里来吗?”

宋小山笑了一下道:“那就看我们的造化了,弄不好吉鲁所谓偷袭渡口,实际上却是冲着这粮仓来的!”

黄子麟没想到这次出征前,傅离对他道:“今日夜里吉鲁会有一次偷袭,你打不过他还是逃,不过这次要比以往都显得狼狈点,往芦苇荡里跑,还有记住进荡时不许有一星半点的火星,出荡后,将最后一艘桨帆船横在荡口,剩下的船会有人带你们从另一个处绕回到入荡口的地方,别告诉朕,你连逃都不会。”

黄子麟知道傅离在芦苇荡一定做了什么埋伏,但芦苇荡北面是不能通船的,又觉得傅离既看不上他,还瞧不起他:别的不会,逃跑还能不会吗?你不就让我逃得漂亮点,那你就拭目以待我逃给你看!

等黄子麟走了,傅离却命令汤易让那两万士兵做好准备登船,并为汤易准备了一名副将腊八,汤易跟腊八到了地方,才知道在下水一个湾里,傅离已经布置了十艘可载三千人的大桨帆船,两万士兵随汤易进去侯命。

然后傅离又命朱六率仅余的三十艘桨帆船,两艘载兵两千的桨帆船、五百风帆船支持援黄子麟,再余的都一千艘风帆船,跟随汤易起雾时立即出发,汤易一听起雾的时候出发,有些担心没有备罗盘的风帆船,却见腊八给每艘风帆船发了一只小罗盘,汤易还没见过这么精巧的罗盘,腊八管它叫指南针,于是大家都管它叫指南针!

汤易看这情形知道这几天傅离不是闹着玩的,松了口气,只是狐疑地看了傅离一眼。

黄子麟一交上手才发现原来逃跑也是件苦差,丢了几只桨帆船后,才听下面的人来报道:吉鲁派阿也带了五艘大桨帆船、一百八十只中桨帆船、一千五百只风帆船围攻,数量是大昭军队的数倍,怪说不得出征前,傅离会叮嘱他到时候别连逃跑都不会,傅离肯定早得了消息知道吉鲁派了这么多船,却让自己出来送死,而往芦苇荡那个方向可是上水,逃起来自然吃力多了。

黄子麟急得直骂奶奶,此时跳也没用,报怨也没人听得到,没半个时辰就丢了十五艘船,怕被阿也带领的船队包围进去了,黄子麟也顾不得那十五条战船和几千个士兵,立刻下令往芦苇荡里撤退,这撤退的命令一下,立刻又损失掉三条船,黄子麟带着剩下的船队急急向芦苇荡里逃去,显然吉鲁跟黄子麟打了四日,终于没有了耐性动了狠地想要拿下黄子麟这只会逃的五十条破船,黄子麟还未逃进芦苇荡又丢了三条战船,五百艘风帆船基本全军覆沿。所以进荡时,只有不到三十条桨帆船了,黄子麟心痛得吐血,却又不得不加紧逃跑的步伐,那阿也杀得性起,撵着黄子麟的船**追,还让士兵们敲着舷用不太顺口的大昭话嗷嗷叫着:“杀了黄会逃,活捉傅懦儿!”

这个口号把黄子麟气死的心都有了,他居然有了个“黄会逃”的名声,如果傅离不在这芦苇荡里整出点名堂,他只要能活着回去,就跟傅离翻脸,但眼下的情景,他只能逃,还得鼓足吃奶的劲使劲地逃。

阿也追到芦苇荡,知道五艘大船进不去,留在了湾口,一路只让中桨帆船追击,而且毫不犹豫地进了荡,这荡他进去过,知道是傅离用来运粮草和给已的,出了那荡口向左边一拐就可以直扑傅离的粮仓,向右的水域看着宽阔却通不了船,如果要偷袭傅离的粮仓,他就必须通过这条荡过去,然后直扑那个荡口,因为荡口在芦苇荡最尽头,所以荡口是胡老虎整个兵力最弱的,兵法所云的“穷寇莫追,遇林莫入”让急于建功取胜又进过荡的阿也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恨不得多生出双翅膀飞到荡口偷袭那粮仓,立刻建一奇功。

长歌白天辛苦半夜起来,远处又打得没完没了的,爬着爬着也顾不得蚊虫叮咬迷迷糊糊、两眼朦胧起来,忽“杀了黄会逃,活捉傅懦皇”的声音扑天盖地响起来,长歌一个激灵,睁开眼借着月光遥遥一望,远处也不知是谁的船驰进了芦苇荡,除了宋小山不在身边,见别人都一动不动地爬着,长歌也不敢贸然动,生怕一动影响了胡老虎的大局,夜里的雾却又慢慢地起来了。

过了半个多时辰,才歌才看清楚是从荡里出来的大昭的船,桅斜杆断的,看上去慌慌张张的,一副残败退却相,那个吼声越来越近了。

长歌爬在那里替那大昭船着急,好不容易才见出来了一艘,然后一艘接一艘地出来了,长歌听到有人道:“这还真成了黄会逃了,一口气逃了几里地也不容易呀。”

长歌听到鲁大王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别乱动,长歌忧国忧民地跟着叹了口气,大约从荡里出来了二十来艘大昭船,长歌终于见着一艘刻着狼头的桨帆船,好象与大昭的船个头差不多,但气势却远远胜过大昭,当然长歌不知道苍邪还有五艘比这大得多的船因为吃水问题,没有进得了荡,那可比眼前这的这些船都气魄得多,多亏上面要求把水道挖过数次,所以那些狼头船没有陷进去。

最后一艘大昭船后面还跟了一些带着狼头的风帆船,那风帆船轻、快、吃水浅,自然追得快,撵上那大昭的浆帆船就往上射箭、放铁蒺黎,整了个小船欺侮大船的架式,追着大昭最后那船一个劲地撵,长歌见了觉得耻侮,一个劲替大昭的大船着急。

黄子麟真是气恼很想停下来收拾这些小船,但傅离的命令是让他把阿也的军队引进荡里,不让任何一艘船堵在荡里,出荡后将最后一条桨帆船横在荡口,船上的士兵跳水向荡口游,剩下的桨帆船向西划半里,整个过程中不准使用任何火器,他也不敢停下来,命那二十多艘船只管加劲往荡口划,但大家还是忍不住会撞击那些欺人太盛的风帆船,那水道毕竟窄,风帆船小容易被大昭的桨帆船撞击,吃亏反而堵住了后面苍邪桨帆船的追击,桨帆船上载得有火箭、火球、火蒺藜等物,但因为有风帆船隔着反而用不上,否则就能打在自己的风帆船上,一时之间荡里有点混乱。

长歌终于见大昭最后一条船从荡里划出来了,只是一出来就出了事,大约被苍邪的风帆船追懵了,居然开得打横了过来,船上的士兵见了纷纷往水里跳,但苍邪的船却被这一艘大昭的船堵在了里面,足有几里的水道,挤满了阿也的船只,长歌想着那荡里的布署,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那船是故意打横的,那些士兵能不能逃出生天,大约得看造化了!

雾越来越浓,眼前的景色也渐渐看不清楚了,长歌听到有个年轻的声音大声音发出命令:“发弹!”

朦胧中,长歌见有人冲到离荡口近一点的地方,拉开了弹弓,然后无数的弹丸飞了出去,那发弹的人又急忙往回撤,弹丸却在芦苇荡里爆了开来起来,不知那一发终于点燃了那芦苇里石油袋子,先是小光,然后是大光,再后来长歌就看不见,只是满耳都是人的惨叫,不是一个人,是上千上万人的惨叫声,长歌看不到,只觉得面前一股股热浪夹着一股子烧臭的皮子味传过来,那个味道要多难闻有多难闻。

黄子麟朝西划了半里,听到东面传来惨叫声,风里夹着一股子焦臭味,却听有人道:“是黄将军吗?”

黄子麟好不容易才看清是一条小船,船上立着个穿着士兵服的男子,那个头不高的男子道:“皇上派小可领黄将军过荡!”并打了暗语,黄子麟一见没错,让士兵用铁钩将那小船钩住,将那人拉上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圆盘,便让所有的船勾在一起,然后带着黄子麟这艘船向北走了半里地再折向东走了一里地,然后才道:“黄将军继续向下水行两至三里,即绕到了阿也船队的尾部!”说完跳下自己的小船又沿原路开了回去。

黄子麟心里奇怪,这条水域每日都在走,战船是不通不过的,每次都是从荡里返回,怎么突然又通得过了战船,忽感到右手侧有些烤人,隔着雾气大家能够看到火光,还能感觉到灼热,也就是说傅离为了灭吉鲁的水军,烧了整整一个芦苇荡!

浓雾刚一起,傅离便让汤易出兵,汤易虽知道傅离不可能让他去支援黄子麟,没想到傅离却让他带着装了两万士兵的十艘船直接开向对岸,反偷袭吉鲁北部渡口。

汤易望着阿也留在水面的五艘大的桨帆船、五十艘桨帆船与三百艘风帆船,四天的败仗,加之朱六带走的船,还留在湾里的大昭就只有不过八百余艘风帆船,这种风帆船是不敢与浆帆船对击的,虽有十艘大船,所以怎么可能一下击败这些船去进攻吉鲁的据点。

汤易站在船头没一会发现这船不是不是用人来划的,不知用了什么机器,比人划的船跑得快得多,只是每艘船周围都配了二十个黑衣黑甲的人,按傅离所讲,这二百个人都归腊八指挥,上岸会替他打开缺口,他就只管带人往里攻就好,任务中有一个是在北部占住脚,拖住吉鲁两个时辰,保证大昭部队可以顺利登上北部大湾渡口。

那十艘船跑得快,不一会就把那八百艘风帆船扔得远远的,阿也留在水面上的五艘大船、五十艘桨帆船和三百艘风帆船一听到响动立刻很快包围过来,汤易正要命令大家准备弓箭和武器准备撞击和接舷战的时候,却腊八指挥着自己这船的二十人不慌不忙地在船头打开两个黑乎乎带管状的东西,然后各放进去一个黑色的圆球,关上,再调好位置,在尾部一拉,汤易便见那两个黑色的东西带着呼啸声飞了出去,正好落在一艘靠得近的大桨帆船上,然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大桨帆船被炸了个窟窿,要知道是十艘船都在发这种东西,没一会那阿也留下那些大船和桨帆船就被炸得面目全非了,再加上十艘大船的碰撞,更是支离破碎。而大昭的那八艘风帆船已经赶了上来,十艘船便停止发射,腊八发了命令,那十艘船调了舵立刻向对岸驰去,汤易知道阿也那些大船没有了战斗力,风帆船的数量本来就没有大昭多,大昭的风帆船完全可以收拾阿也留下的这些船只。

站在船头的汤易在这时听到了芦苇荡里传来了爆炸声,雾开始浓了起来,仅管这样他还是能感到火光。

汤易分辩不出黄子麟到底怎么样了,如果黄子麟被打败了,那阿也就可以带着水军立即返北部,将自己率的那两万人包围进去。一想到这里,本来就是酷热的天让汤易觉得更热了,看腊八面无表情,没有一丝的惊慌,想着听到的黄子麟那边不断发来的爆炸声与刚才听到的爆炸声是一样的,汤易醒悟过来,阿也一定没有机会反过来包围他们了!

汤易刚松了口气,大船已经到了吉鲁的港口,吉鲁因为偷袭自是没有入睡,只是警戒不严,因为他没想到自己那么多军船在江面上,傅离还有能力来攻打他,因为雾大,压根就没人看到汤易这十只船到了,

船一到岸,那二十个人都从船上背起一个大大的包,随腊八轻松跃下了船,汤易忙指挥士兵下了船,那十艘船立刻又转回了,把他和这两万人甩在港口和河滩上,被扔到河滩上的兵只能游上岸,好在这些天都是加强了训练,没一会两万人就聚到了岸上。

汤易刚一聚拢完兵,发现归腊八指挥的两百人,每人都背了很重的东西,那包似乎是油纸制成的,水浸不进去,没一会就在江边一字排开,架起了二十个带管状的东西也运了下来,然后将背来的包放在地,每个管状的东西放十包,留下两人,剩下的人一百六十人跟着腊八,向港口里跑去。

汤易看到那远走的船,知道打不过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想想吉鲁虽没有全线压在大湾,但除了阿也十来万的水军,这个不大的渡口也有十三万的守军,虽他不怕死,以两万对付十三万,心里还是没有底,总觉得这么死有点太可惜。

傅离平时对吉鲁的防备和地形给汤易讲解得非常清楚,而且还让他模拟过几个上岸攻打的方式。只是汤易怎么也没想到没有任何指示地就送他上了岸。

汤易到底带过十来年的兵了,很快镇静下来,按傅离讲的留下两千人守着打开的这条通道,便带着一万八千人追腊八那拨人去了,刚一抬步,听到轰的一声,港口里传来爆炸声,然后前方也传来了爆炸声,汤易见那二十个管状的东西又开始发威了,汤易知道了它的厉害,有二十个这么厉害的东西,也难怪傅离敢安排他不过两万人反偷袭,腊八已经带人炸开了最前面的掩体。

因为是大雾天,汤易带着人冲过腊八炸开的掩体,听到河滩上那管状的东西不停地放出可以爆炸的东西,知道应该是属于没有目标地在放,但在自己的前面全布满了吉鲁的部队,往哪打都错不了。

苍邪军队没想到傅离有能力反偷袭,汤易的兵没受到太多阻碍就冲了进去。

吉鲁刚从看台上退下来,没有接到阿也的消息,他正心急,没想到自家门前想起了爆炸声,但吉鲁到底身经百战,虽有一丝慌乱,但很快镇静下来,再听那爆炸声就知道苏梨白真的没怀疑错,这个傅离真的就是夜无边,一时之间,吉鲁觉得自己有些大意了。

汤易有着那腊八的开路,进攻是非常顺畅的,一路杀进了吉鲁的大本营,腊八的人已拨出剑来分成几组进行还击,这些人的伸手非常地诡异,凶狠毒辣,而且没有丝毫犹豫,汤易很快与这腊八的人战据了几个有利的位置。

吉鲁到底人多,吃了一个大亏,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就这么不过半个时辰,他的损失就非常大,除了被打死和炸掉的停在港口里的几十条战船,就是一些坚固的掩体也被炸掉,发了狠地指挥人反扑,想将汤易这两万人全数歼了。

但汤易这两万人是经过两个月特训的,又有腊八带着的一百六十人配合,每队人攻击哪里早就做好了布署,一进到敌营,汤易一吩咐完,便五百个人一组向着自己的目标扑去,汤易总觉得这有点象在打巷战,好在他们进入巷战,那黑乎乎的大圆球再也没飞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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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帝王枕边妾暗夜帝王枕边妾:胭脂惑

第042章帝王枕边妾

吉鲁一见只有到港口那一条路被打开了个缺口,汤易的两万人马就算彻底让他围了进去,于是加派人发了狠地要堵住那个缺口。

那股焦臭的味道,让长歌再也没办法再睡,天渐渐亮了,在荡的那一端又传来了厮杀声,胡老虎伏在岸上的部队似乎也在那端全冲了下去,长歌看不真切,只能凭感觉感受,厮杀声是荡气回肠,让人振奋的,长歌也有点振奋了。

浓雾渐渐散开了,渡口的雾在夏天要散得早一些,振奋的长歌才发现自己爬的荡口,是芦苇荡那条水道出来的地方,慢慢看清楚情形才发现那曾经美丽得风景无边的芦苇荡给浇得面目全非了,光秃秃黑乎乎非常丑恶,长歌叹了口气,十分不舍。

阿也冲进荡里去的船基本都被烧了,但因为水道不够长,还有三十来艘船没有冲进去,所幸未被火烧到,因为雾大和芦苇荡的大火,惊慌中互相碰损了部分,雾一散开就发现被黄子麟所率的水军、朱六支援的船队与胡老虎的军队围在荡里,于是一场恶战立刻在芦苇荡进口处施展开了,长歌听到的声音正是这里发出来的。

江面上除了是船的残桓断板,就是被烧死、烧焦或烧得面目全非的士兵尸体,长歌捏着鼻子心里犯恶心,鲁大王听到进口处打得热闹,急得心痒痒的,不停地往那打得热闹的地方张望。

长歌捏着鼻子,忽见那破板子下有动静,不一会,一个士兵掀了板子游到了岸,长歌愣了一下一见是个苍邪兵,然后又有一些人从水下、板子下爬了出来一些,很快向岸边游来,长歌忙叫了一声:“鲁大人,有苍邪兵!”

鲁大王收回了眼光,原来大火起来的时候,不少苍邪兵跳了水,当然烧死、淹死了大部分,但有一部分水性尚可的士兵,憋着气游出了荡,侥幸地活了下来,但雾太大,他们不熟悉环境没敢动弹,这会雾一散,立刻往岸边游来,鲁大王激动了起来,那铁牛却小声道:“鲁大哥,等近了再砸!”

鲁大王才收了激动,长歌见了又紧张起来,而对面的北部大湾渡口似乎也很热闹,火光冲天,爆炸声不断,长歌不知道长欣也在那边做战,但长歌顾不上北部了,因为她听到鲁大王一声大叫:“砸!”

长歌才发现那些从水里存活下来的苍邪兵开始不要命地冲向自己埋伏的这一面土坡,忙从江面和对面的战斗中回到了自己眼前的战斗,跟着大家伙把石块推下去砸,木棍推下去砸…,手忙脚乱,还真的不是打而是砸,不是胡老虎没给大家配备武器,只是这两百人非老即小,会射箭使刀的不多,只好使些个笨重武器,好在胡老虎也有所准备,还是留了两百来弓箭手,否则真成了单纯的砸了。

砸了一会,长歌才发现水里爬起来的苍邪约有几千人,虽狼狈却还有苍邪士兵的凶猛的,加之又是拼命往岸上爬,那些弓箭手准备好的箭、驽、火药炒豆子般地扔了进去,然后再将大石块、石子包、木头也砸出去,也阻挡不住明显多过守军的苍邪兵,好在对方都是夜里被打进水里没有武器的残兵败将,否则就这四百号老弱病残,怕早就交待给人家了。

长歌所在的伙夫房没多少武器,他们守得靠荡里边一点,并不是主要的防守部队,傅离千算万算没算到没烧死的苍邪兵都从上水的荡口处爬出来,而不是从下水的荡口处爬出来,所以胡老虎留了两百弓箭手,沿线布了五百弓箭手,就全调到几里外的芦苇荡入口处去违歼阿也的水军去了。

作战经验丰富的苍邪兵很快发现了伙夫房这里的抵抗明显比弓箭手那里弱,立刻将人手集中起来发狠地攻打伙夫房这块,长歌面前能扔的能砸的都用完了,一看还要拼刀,知道那绝对不是自己的强项,苍邪兵已经非常狼狈,但不容忽视的是他们的人数不少,而且都骁勇善战,又是逃命的时候,一个人有十分力气怕使出的也是十二分力所,这个时候更是拼了命地往上爬,于是伙夫房这处比较弱的地方终于让他们打开了一个缺口。

长歌没想到那苍邪兵真的攻了上来,鲁大王血红着眼睛把衣服一脱挥起大刀大叫:“给我顶住,弃阵逃跑者格杀无论!”

长歌第一想的是弃阵逃跑,当然鲁大王一出此言,长歌第二就怕自己一旦逃跑,那已经杀得眼睛血红的鲁大王一定会杀了自己,反正伸脖子是一刀,缩脖子是一刀,长歌想想还是拼了,正想干脆就拼了的时候,猛地面前就冲上来一个高大的苍邪兵,长歌一看自己不及人家肩高,还是逃比较有把握保存性命一些,但那苍邪兵却容不得她再犹豫,挥着弯刀就砍了上来,长歌没想到自己的小命就这么交待了,准备闭上眼死得英勇一点,却被人一下带进旁边草丛里了,长歌忙睁开眼一看是宋小山,宋小山急急问:“怎么不知道还手?”

长歌没回那话,不屑地道:“你似乎只会这一招?”

宋小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那个苍邪兵的刀又挥了过来,宋小山只能随手从地上捡了块木头一挡,就被那苍邪兵砍成了两段,宋小山惊了一下,拉着长歌便往更后面的草从里退,长歌一边退一边开始腹诽了:你不是讲我不知道还手,你还手呀!

那苍邪兵连下两手都没杀到人,大脚一迈,一步就跨到两人面前,挥刀砍下时,宋小山一下把长歌推倒在一边,长歌见一道血光闪过,心里一惊,大声叫:“宋大哥,宋大哥!”也不管自己与那苍邪兵的力量是怎么的悬殊,抓起被砍成两段的木棍挥着就冲了过去,用足吃奶的劲使劲抽到苍邪兵身上,苍邪兵如被蹭了一下痒痒一般,不过注意力却从宋小山身上转到长歌身上,然后说了句苍邪话,好象是骂人的,长歌把在吉鲁那里学的那点子苍邪话忘得也差不多了,没听明白,那苍邪兵挥刀就砍了过来,长歌才想起自己与人家的悬殊,赶紧扔了木头也顾不上宋小山了转头就跑。

那苍邪兵哪里肯放了,立刻追了上来,刚一挥刀,长歌却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下就跌了下去,倒地上才发现是被铁牛绊了。

长歌正要骂铁牛,却见铁牛一脚蹋向苍邪兵,长歌没想到铁牛是个练家子,苍邪兵与铁牛几个回合,竟然不是那个瘦小铁牛的对手,铁牛放倒苍邪兵立刻向宋小山扑去,抱起宋小山立刻给宋小山的胸口止血,宋小山连连摆手,很着急地伸手指向长歌!长歌先还没明白,明白过来一回头却看见阿也大步地走了过来,好象嘴里还在叫:“抓住那个娘们!”

长歌好半天才回过神,那个阿也居然如此命大,没有烧死,阿也口里的“娘们”应该是指自己,忙抬腿就要跑,但平日不太喜欢运动,唯一喜点运动就是赖在傅离怀里蹭,怎么可能跑得过常年征战的阿也和他的手下,眼看就要被捉住时,那阿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下栽倒在地上,阿也的两个护卫立刻查到两个作手脚的人,是半仙与大仙放的绊索,黑着脸挥刀就招呼了过去,阿也吃了这么一个大亏,用苍邪话骂了一句什么,爬起来又扑向长歌。

宋小山急忙叫:“大安,快,快去救长歌!”

那铁牛一听只得放下宋小山向阿也扑去,没想到那阿也臂力惊人,一刀格开铁牛的宝剑,把铁牛的手臂活活震断了,铁牛一下被震到旁边的草丛里。

半仙与大仙搞点偷偷摸摸的事情是高手,但论真资格的打架斗殴却连一般士兵的本事都没有,遇到两人如此凶猛又不要命的苍邪兵,连平日那点偷偷摸摸的招术也使不出来,自顾且顾不上,哪有可能再顾长歌。

阿也再扑向长歌,宋小山见了也不要命地滚过来挡在长歌面前,右臂又被阿也挑了一下,长歌眼前一片血红,阿也见没刺着宋小山,干脆挥刀要砍死宋小山,鲁大王当然不知道阿也认识长歌,也知道抓住长歌的价值,大叫一声:“奶奶,是他妨男人就别冲那个娘娘腔去!”说完举刀就向阿也砍过来。

鲁大王虽平日是力气挺大,但与多年舔血生涯的阿也一比,那力气与招式都不是一个档次了,阿也两个来回那刀一下就刺中了鲁大王的胳膊,再一刀挑掉了鲁大王的手臂,然后一脚把鲁大王踢到一边,又向长歌扑来。

长歌吓得忙往后爬,阿也的刀再一次要砍向长歌时,那大仙突然一个飞扑过来抱住了阿也的腰,阿也一伸手拍到那大仙的背上,没有拍掉,便一掌打在大仙的头上,再一挥刀将大仙的人头削了出去。

长歌见了大叫了一声,这一会她才深深地体会到什么叫战争,战争是要死人的,她看到阿也的船和十来万人被烧死在荡里时曾经还觉得傅离太过于残忍,但眼下阿也顷刻就重伤宋小山、铁牛、鲁大王、杀大仙却没有一丝手软,想想那大仙是有诸多不好,毁过自己的赖以生存的案子,使过计抓过自己,但其实并没有真正地害过自己,看着大仙的人头滚到一边,长歌的眼泪怎么也忍不住,一下开了闸般地流了出来。

不过大步撵上来的阿也容不得长歌悲伤,长歌望着大步追上来的阿也,只得一边流泪一边加快速度想爬远点,却碰到了被苍邪兵刺伤倒在地上的半仙,那阿也血红着眼走上前道:“你是傅离的女人,今日我阿也就要用你的项上人头替阿也那十万的兄弟报仇!”说完再次举起刀,长歌心里回骂了一句:明明是你带你兄弟来送死的,拿我撒气算什么英雄。

人家阿也并没想当英雄,明晃晃的长刀让长歌一见这回真是玩完了,准备闭眼受死,还在想砍哪儿要不疼些,最好阿也能够砍在那!却听有人道:“阿也,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你家胡爷爷送你一个好死!”

阿也一听忽想到什么,收回砍出去的刀,一伸手把长歌象小鸡一样从地上拎在手里,举了起来,用刀挑掉长歌的士兵帽子道:“胡老虎,这个女人是你们那个软蛋皇帝的女人,你今日要是不放我的兄弟们出去,就让她陪爷爷的兄弟们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