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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老虎手举大铁锤本是有心拼上一命,听了这话一愣,再仔细一看,那一头秀发瀑布流下来的女子,真的是当年在昌平与傅离在一起的秦长歌,当时能看出长歌跟傅离的关系不简单,胡老虎犹豫了一下放下铁锤道:“你怎样才肯放人?”

阿也便道:“让你的人都给爷爷我退到二十丈以外。”

长歌不甘地挣扎了一下,那阿也一刀就拍在长歌的背上,长歌顿觉得背脊都让阿也拍断了,痛得长歌张口就要叫,但又觉得太丢人了,只能拼命地咬着嘴唇。

胡老虎略犹豫一下,便按阿也的说法去做了,辛辛苦苦形成的包围就全完了,一边让人给傅离送信,一边磨蹭着往两边退,关于长歌的谣言,他也听说过,所以希望傅离能够晓以大义,舍长歌这只狐狸精而灭阿也,在胡老虎的眼中,阿也和粮仓可比秦长歌值钱多了。

阿也见胡老虎让出路来,顺手把长歌扔给那两个护兵,看着那两个满脸血污,眼冒凶光的苍邪兵,长歌知道这与苏南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是有本质区别的,那两个苍邪兵只要稍一用劲就可以让自己死得很难看。

长歌忽听一个苍邪兵用苍邪话对阿也道:“粮仓!”

阿也用苍邪说了一句:“拿这个娘们往前冲,占住粮仓等援军!”

长歌一听就急了,除了脖子让那苍邪兵掐得难受,背上也火辣辣的痛,如果那粮仓因为自己而被烧了,长歌想自己只有跳这浔江对傅离明志了。

铁牛扶起宋小山,宋小山忍着对大安道:“大安,别让阿也占了粮仓!”

化名叫铁牛的大安点点头道:“只怕伤了小主子。”

宋小山小声道:“他们现在的注意力全在胡老虎身上,你小心一些,我会想办法引起他们注意的,但一定要注意别伤了长歌,”宋小山顿了一下又道,“我想让门主选择他宁可烧了粮食也不会伤了长歌的。”

铁牛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污,点点头,放下宋小山,偷偷溜掉了。

宋小山忍着痛慢慢地站了起来,慢慢地往前挪,宋小山见阿也的人离粮仓越来越近,却见那日与长歌见着的,教人弹弓的银衣小将拨开士兵,急急冲到胡老虎面前。

宋小山看着那个银甲小将,想让他注意自己,但那小将眼睛却一转没转地看着那两个苍邪兵手中的秦长歌。

傅离在看台上来来回回走了几十圈,心里总觉得哪时不对劲,江面挺热闹,大昭的士兵正在收拾那些落水的苍邪兵,从苍邪北下,一直没打赢的大昭兵这会可算扬眉吐气,所以极是热闹,那十艘船已经返回来了,又接走了两万人,并在中途追上苍邪那些桨帆船和风帆船一同到了吉鲁的港口。

终于有传令兵来报:芦苇荡已歼灭了阿也大部分人马,只有没烧死的几千人和没进荡的五条大船还在负隅顽抗。

傅离终于松了口气,知道压力全在吉鲁那边了,等那十艘船一返回立刻安排再了三万人增援汤易,这十艘船往返三次就送了七万人上去,加上苍邪的那些桨帆船和二十门火炮,对抗十来万的吉鲁是有了一定的战斗力,傅离满意地点点头,只等着好消息再传来。

傅离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下,却听传令兵来报阿也在芦苇荡胡老虎那个伙夫房守的地段冲开了一条血路,傅离皱了一下眉,当初怕阿也不上当,船不进荡,给胡老虎把人增加到了两万五千人,还派了朱六增援,现在这阿也的兵不过万人,江里还有黄子麟的船队,胡老虎居然还让苍邪军冲开了一个缺口,这让傅离有些不满,让人立即增援,增援的人刚走,却送来齐征传来了消息:小主子的下落查到了,投了军,用常欣的名字,分到胡老虎部队的伙夫房。

傅离听到这消息就很生气了,虽然齐征把大部人调到了北岸,但长歌下落这事花的时间不免太长了些,把那纸条慢慢地点上火,却在余火中看见伙夫房三个字,傅离一惊,伙夫房的守地被阿也攻破,长歌在伙夫房,就长歌那点微末伎俩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立刻命备马,上了马就往芦苇荡的方向跑,上马时,傅离想到宋小山也在伙夫房,终于知道为什么齐征找不到长歌了,心里发狠地叫:宋小山,你个王八蛋,老子非砍了你不可!

看着阿也等人架着长歌往上走,守粮仓的三百个人也个个剑拨驽张,那伙夫房的人才知道这个娘娘腔原来是很有来头的,但这么有来头混在这伙夫房里做什么。

长歌平日不爱动的小脑袋也在转着,几百个想法也避不开满嘴臭气的苍邪兵,心里倒觉得还不如让这个阿也刺死算了,于是闭上眼睛,知道自己这会成为阿也的护身符,又挣了两下,那苍邪兵便紧了一下掐长歌的脖子,长歌差点就被他捏得断了气,却听有人朗声道:“阿也老儿到这一步你还敢逞强,让小爷来会会你!”

长歌听到声音,诧异地睁开眼,却见那银甲小将抢了一个士兵手里的长枪一撑就飞了过来,一枪刺向阿也,阿也大怒挥刀去砍那小将,小将却一个翻身双脚立地,长枪一转就刺中了抓秦长歌的那个苍邪兵,再将枪一挑狠狠地把那个苍邪兵钉进了石壁中,长歌来不及欣赏小将的行云流水般的潇洒举止,感到脖子一松,人落地上,虽然**摔得十分疼,她还是赶紧很狼狈地往草丛里一滚,刚从草丛里爬出来,那个小将却一下跃过来抱住长歌叫了一声:“姐!我是长欣!”

长歌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的,手一个劲地抖,看着满脸黑灰的长欣,抱着长欣哭了起来,宋小山松了一大口气,身上两处伤的血都没止,那阿也烧不烧粮仓,对他来讲不重要了,即便是阿也立刻烧了,他也可以很快为傅离筹到这么多粮草。

傅离见长欣一枪将那苍邪兵钉到石壁上,长歌又滚到了一边,松了口气,把宝剑扔给了随侍,然后又看到倒到血泊里的宋小山,哼了一声!

阿也一见长歌逃掉,看了长欣的身手,知道一下抢不回长歌,忙带人急急往粮仓上攻,胡老虎一见立刻抱着手臂大叫:“活捉阿也小儿,老胡给他记头功!”

将士们一听,蜂涌而上,长歌抱着长欣哭够了,只剩下分别多年的话没办法一下讲得清楚,才止住了哭,一抬头便看见了傅离,傅离骑着他那匹黑色的威龙,一身玄色的盔甲及披风把傅离衬得那个才叫威武,虽腊黄的脸色略有一点遗憾,但绝对不影响他此时的形象。

长欣扶起长歌,长歌才发现长欣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了,真的不再是个小孩子了,长欣却看了傅离一眼,又看了长歌一眼,忍不住问:“他怎么也在这里?”

长歌见傅离的眼睛瞧着山上,没看两人,长歌也就把眼睛转到长欣的脸上,知道长欣能出现在这里,多半都是傅离安排的,拉住长欣道:“长欣,你怎么来了这里?”

长欣便道:“是宋大哥让我来的。”

一听到“宋大哥”,长歌才想起宋小山还倒在地上,忙转过头,却见军队里的郎中已经赶来给宋小山、半仙止住了血,长歌松了口气,偷偷回头看那个鸡肠小肚的人,见人家盯着山上没有看她,便很有骨气地收回了目光。

老胡的人多,又要争功,所以个个勇猛,那阿也快要扑进粮仓时,却见大安带着一队人出现在粮仓上,断了阿也的念头,老胡的弓箭手将阿也周围的苍邪拴刺得象个刺猬,一个一个倒下,越来越少,阿也忽然看见了傅离,立刻恶狠狠地道:“有种你与我单打独斗!”

傅离冷笑一声道:“你还不佩。”

长欣立刻跳了出去道:“败军之将,难道还怕你不成,小爷我与你单打独斗!”

阿也眼睛一亮,刚要开口,傅离却一抬手道:“多此一举,弓箭手!”说完一挥手,那弓箭便如蝗虫一般射向阿也,长欣一见要跟傅离急,阿也却身中数箭,口吐鲜血,最后倒地而亡,长欣急得直叫,“你为什么不让我与他一斗?”

长歌听到长欣逞强跳出,急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见傅离没让长欣逞强,才松了口气,却听傅离对长欣道:“因为没那个必要。”

长欣哼了一声小声地嘀咕道:“果然还是个胆小鬼!”

长歌听了有些替长欣着急,但这个是亲弟弟,是那种傅离把她休了都会收留她的亲弟弟,心里到底是袒护和偏向的,忙伸手拉了一把。

偏向完长欣,长歌很想对傅离表示自己的愧意,但人家傅离似乎没有接受的意思,长歌委屈地噘起了嘴,又遑况踌躇满志的长欣在身边,她也不好示弱!

长歌见没台阶下,只得自己找台阶下,拉着长欣转身走过去想去看宋小山的伤怎么样了,傅离一夹马冲过来了,伸手就把长歌抱上了马,吼了一声道:“这几个月,到底是为了什么又离开我?”

长歌才想到自己的处境,那才赶来的援兵,一看到傅离都有些吃惊,不知道傅离怎么还跑他们前面来了,而且明显战争都结束了!

长歌没说话,傅离狠狠地看了宋小山一眼哼了一声,带着长歌回到大营,伸手把长歌扔下马,便独自己一人走到了江边,本以为长歌会立刻扑上来撒娇认错,半天没等到动静,心里的火苗就窜着怎么也灭不下去了,随行的一见长歌还在发愣,忙提醒道:“小主子,皇上在发火。”

长歌一听哼了一声坐在一块石头上道:“我还在发火呢。”

随行的就不好再开口了,傅离回到看台,累意睡意一下全消了,不是因为取胜的缘故,而是因为长歌给气的。

两人正在呕气,满脸乌黑的黄子麟与满脸笑兮兮的老胡地走了过来,行了礼道:“皇上,臣等不辱使命,在荡口与大湾渡口重创阿也水军船,杀死烧死苍邪水军近十万,俘虏两万余人!”

傅离听了点点头,然后说了句阴森森的话:“把这些俘虏的双手双脚砍下来用大铁锅煮了给吉鲁送过去,然后拉个网,把人扔到浔江里,朕要在这看台上看他们有多大的命,需要多久才淹得死!”

长歌听了才知道自己涮的那军锅除了煮饭烧菜还有这么个作用,发誓以后都不吃军队的饭菜了,转念一想起自己吃了那么久,如果以前这锅也司过此职…,想到这里差点就吐了,老胡听了虽觉得残忍一点,但觉得与这些苍邪兵在北方做的事一比还是仁慈的,忙领命而去。

傅离吩咐完,转身走下看台伸手扶起长歌淡淡地道:“苍邪那些混帐东西,居然敢对朕的女人动手动脚,你说朕该不该剁了他们的手脚喂王八呢!”

长歌吓得毛骨懒然,脸色苍白,一两个人的手碰过自己,就把人家两万人的手砍了,想想宋小山拉过自己,甚至还跌到过宋小山怀里,那傅离应该砍宋小山哪里呢?

长欣看着两万多个没有手脚的人被黄子麟、胡老虎扔进江里,下水处拉了大网和数十艘风帆船,不让这些人被水冲走,士兵们手执竹竿,围在两边观看,凡有靠近岸边的,便用竹竿捅回水里去,长欣看着看着就吐了出来,不知道谁这么做孽,下这样的命令!

吉鲁本想封住那条缺口,对汤易来个关门打狗,但派了上万人的都遭到对方顽强抵抗,再加上大昭那二十来个会发爆炸东西的东西帮衬,除了人员伤亡根本就攻打不下来。

几次攻击都没有关上那缺口,吉鲁心里非常着急,就怕过上几个时辰,大昭的援军来了,这北部湾他所剩的军队不过十三万人,这一个时辰不知又丢了多少人,心里正担心,没想到大昭的援军真的到了,吉鲁知道那个缺口恐怕自己堵不上了,但让他纳闷的是大昭军队怎么这么神速,按他得的消息,大昭没有几只大船,但这送援军的速度实在太惊人了,心里很疑惑:是不是傅离又玩了花招?

吉鲁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北方的一处传来一阵爆炸声,然后是火光冲,吉鲁望着那个方向一愣,心里有种不祥感,没一会一个传令兵骑着马急急地赶来道:“皇上,皇上,我们的粮仓让大昭人给烧了!”

吉鲁听了差点晕了过去,那可是近百万石的粮草,自己又中了傅离的声东击战术了,自己准备偷袭傅离的粮仓,结果傅离反偷袭了他,打自己这大本营说不准实际上就是要偷袭自己粮仓的,而自己的注意却被他扯到了港口和大本营上来了!但吉鲁想到阿也的水军,还有一线希望,阿也只要打胜黄子麟,带水军回来就可以从岸上反包围傅离送上来的四万人马。

吉鲁一边重新布署战斗,汤易这只军队中最厉害的就是有一些神出鬼没的人在里面帮手,而且功夫极高,手段残忍,象极了鬼影子,吉鲁让赵越带着人去收拾这些个讨厌的东西,刚一安排完,传令兵回来用颤抖的声音道:“皇上,阿也率的十二万水军昨夜里在芦苇荡遭到了伏击,全军覆没,被俘的两万多将士让那个大昭皇帝砍了双手,扔到了浔江里,全部淹死了,阿也将军也血染沙场为国殉职了!”

吉鲁倒吸了一口气,水军全殁、粮仓被毁,还遭了傅离的反偷袭,吉鲁只能下令退却守住大湾渡口,但傅离的援军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因为没有水军,自己就没有办法阻制傅离把人送过来。

死守了两天,北方的粮食一直没有送来,吉鲁手下的将士都开始动摇了,赵越与腊八交过手,都没讨到便宜,吉鲁正在为粮食的事发愁的时候,忽有苍邪兵送来了几百个盖得严实的大筐和傅离的一封亲笔信函,吉鲁打开信,见傅离写道:苍邪皇南下辛苦,断粮少薪,朕送熟食五百筐,以犒苍邪皇南下之辛苦!

仗都打到这份上了,就算吉鲁是个傻瓜都知道傅离不会真的送粮食给自己,忙命人打开罗筐,却见全是煮熟了的手脚,因为天气炎热,已经发出臭气,几个苍邪兵当场就吐了,吉鲁吓得后退几步,知道自己输了,傅离在告诉他,比狠自己根本就不是他对手!

五百筐煮熟的手脚让苍邪兵彻底胆寒了,吉鲁不得下令放弃的大湾渡口,撤兵回到咸安重新布局。

北部的大湾渡口的杀声也渐渐微弱下来。这种血腥的场面不是长歌喜欢的,但如果要陪伴傅离一生一世,她不知道自己还要经历多少这样的场面。

腊八带着烟火味道兴高采烈地走进傅离的房间,也不知道傅离是不是给傅宁坤压制的,多年的待遇都不太好,所以养成了在人前节俭的习惯。

傅离御驾亲征刚到大湾渡口的时候只住在几间民舍里,现在吉鲁打完了,也只是移驾到一个七成新的院子里,腊八一脚迈进去就看见了托着腮坐在花架下的长歌,先是一愣,然后问:“小主子,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长歌没说话,两眼朝天,腊八一想突然跑了几个月,傅离要能给她好脸色,那可真的就是傅离而不是夜无边了,于是有点尴尬地道:“小主子,又怎么了?”

长歌把脸转向另一边,腊八见了便小声道:“那腊八先进去给主子禀个事?”

长歌恹恹地道:“我又没拦着你。”

腊八只得讪讪道:“那是,那是!”忙抬腿往里走,这个小的都如此,那个大的怕比这个还糟,于是腊八更是小心谨慎地往里走,结果发现大的一个好象心情还不错,坐在窗前看书,腊八倒有点被吓着了,跟了傅离十多年了,他还真没看到傅离看过几次书,总说什么那些字看着不舒服,腊八就不知道字还有看着舒服和不舒服之分。

腊八只好站在一边不说话,倒是傅离放下书问:“怎么样了?”

腊八忙道:“北部大湾渡口已经被大昭军队占领了,吉鲁弃湾逃走了!”

傅离便道:“把汤易、黄子麟、胡老虎都叫来。”

腊八忙道:“是!”然后又往门外看了一眼,傅离便问,“她在做什么?”

腊八忙道:“在花架下坐着的!”腊八回着话,心里倒不相信傅离真的不知道长歌在做什么,傅离便站起来道,“腊八,齐征最近怎么了?”

腊八听了愣了一下,傅离便道:“你要敢瞒着我,小心我掌你的嘴。”

“皇上,齐大哥有什么,真没告诉过腊八,不过他好象是有事,但皇上知道齐大哥是个闷葫芦,从来不肯讲的。”

傅离点点头道:“腊八有喜欢的女子吗?”

腊八一窘道:“皇上,您今日怎么了?”

傅离笑了一下道:“你和齐征跟我的时间都不算短了,年纪也慢慢大了,成家立业也该考虑了,对于立业,朕给你们的是别人给不了的;就是这个成家,你们好象都不太着急。”

长歌伸出头道:“我知道腊八喜欢谁?”

傅离瞪了长歌一眼道:“谁让你进来了,院子里待着去!”

长歌立刻鼓着腮帮子生气地又坐到花架下去了,腊八见了忙道:“皇上,小主子跑一定是有原因的,皇上应该给小主子一个解释机会。”

傅离哼了一声道:“给她的机会还少了吗?一次又一次的,还不抵哪一天闯出什么样的祸来。”

腊八想弄不好傅离早就想讲这句话了,可惜没人助他一臂之力,想到这里,腊八觉得自己太重要了,傅离的声音不小,长歌就坐在门口的花架下,自然是听见了,腊八赶紧再递个台阶:“皇上,这么严厉的口气,小主子哪受得了?”

这句话又投了傅离的意,傅离立刻道:“她那张脸皮还有受不了的事。”

第一句话的时候,长歌的嘴都已经噘得老高了,第二句话,长歌的眼泪就扑扑地落下来,一下站起来撸起袖子道:“你不喜欢我就直说好了,是我秦长歌没脸没皮要缠着你的,不过你说出来,我是不会再缠着你的。”

腊八一看忙道:“小主子,皇上不是那个意思!”

傅离却一把推开腊八道:“是我不喜欢你,还是你自己一天心神不定的,一会苏南,一会宋小山的,你还真不够忙的啊!”

长歌伸手擦了一把眼泪道:“既然你这么认为,那就让我走好了。”

傅离听了哼了一声走出来道:“哦,你以为你象这样我就会放你走,让你跟他们鬼混去,少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就是我不要你了,也要把你折磨死。”

长歌一听便道:“你不用折磨我,我自己跳井去。”

傅离真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一样“哈”了一声道:“好呀,这里没井,我马上让人给你挖一口,别挖好了,你又不敢跳呀。”

腊八算长足见识了,这就是他跟随了十六年的主子夜无边,当年的主子现今大昭国的皇帝讲出来的话,长歌倒被傅离的话哽了一下,还真怕傅离挖好了井让她跳,便嘟着嘴委屈地坐回花架去了,却听有人进来禀道:“皇上,宋先生求见!”

傅离道了一声:“不见!”

腊八眼睛跳了一下,傅离又改口道:“是宋小山先生吧,请吧!”

没一会脸色苍白的宋小山便走了进来,看了花架下的长歌一眼,长歌也紧张地看了宋小山一眼,显然他伤得不轻,已经两天了,走路还象风一吹就倒一般,宋小山收回看长歌的眼光,慢慢地走了进去。

腊八派人传了江易、黄子麟、胡老虎三人,又忙完了院子里一些没安排好的事,见那宋小山带着伤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了,脸色越发苍白,傅离却倒在躺椅上看书看得非常有神,好象手里拿了一本百看不厌的旷世奇书一般。

腊八刚从战场上下来,也有两天没合眼了,站都站累了,就不知道身上有伤的宋小山这么跪着累不累,平日时宋小山可比大家都文弱许多。

长歌在花架下坐累了,傅离让她闭门反思,她偏不,但只能走到院里,再想往外出,守门的不许她出去,她就两天都待在院里那花架下,看蚂蚁,看蜻蜓,看会飞的小虫子,但用了两天的时间怎么也看腻了。

长歌打着哈欠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决定回屋小睡一会,反正错都错了,反思有什么用,腊八见了忙拦住长歌道:“小主子,宋大哥本来受了伤,身体又不算好,这么跪下去,会要了他的命的。”

长歌撇了一下嘴道:“腊八你跟我讲这有什么用,又不是我罚宋大哥的,是你的主子让他跪,我能怎么办?”

腊八立刻动之以情、晓之以礼地道:“小主子,腊八当然知道不是小主子罚的宋大哥,可是只有小主子您才能救宋大哥了,否则宋小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宋大娘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那可怎么办呀?”

长歌虽害怕宋小山对自己有点过于赤热的感情,但宋大娘对她到底如亲闺女般,对于她这种自幼离开母亲的人来讲,那种感情她还是怀念的。

想了想,长歌便问腊八:“我怎样才能让大世子不罚宋大哥了?”

腊八眨眨眼看着长歌道:“小主子难道这个都不会,腊八想只要小主子冲皇上笑笑就好,皇上一下就会放过宋大哥的!”

长歌哼了一声,不相信地摇摇头,腊八一见又道:“小主要不就先给皇上认个错,然后再笑一笑,效果会更好。”

长歌怕这句话才是腊八的本意,看了腊八一眼,腊八一团和气地笑着,长歌便一抬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为了救宋大哥,我决定豁出去了!”说完鼓起勇气冲了进去,腊八松了口气。

长歌一口气冲到傅离面前,收住脚却什么也讲不出来,看着脸上都有汗水的宋小山,长歌一急就更不知道该讲什么了,腊八也立刻跟了过来,站在外面准备听长歌一认错,傅离就放人,他就立刻把宋小山扶下去,但站了好一会都没听到声音,腊八才急呀,不会长歌也傻傻地跑进去跪了吧?

正急的时候,听到傅离先开了口:“我有让你进来吗?”

然后腊八听到秦长歌哭了起来道:“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你不要我,就休了我。”

“脸皮真厚,早在昌平的时候,我就把你休了。”

“那就是我缠着你了!”长歌气得都快哽咽了,腊八没听见傅离出声,忙想偷看一下状况,于是长歌很没面子地问,“那就我看一眼永夜,我就走!”

腊八听到傅离扔下书的声音道:“秦长歌,你还真是好意思,你还真不如你儿子,你儿子不见了娘,哭了五六日,嗓子都哭哑了。”

长歌一听就心疼起来:“永夜不是一直亲我,怎么会哭成这样?”

傅离哼了一声道:“我看象你这样的女人,最好的处置法子,就是打入冷宫,永远不要跟儿子见面!”

长歌一下急了道:“你敢,你都休了我,凭什么还把我打入冷宫!”

宋小山吓着了,傅离的女人多了,敢这样讲话的,仅此一个,却听傅离哼了一声道:“那朕就偏要打你入冷宫!”

“我跟你拼了!”长歌叫着,腊八与宋小山好一会只听到“扑扑”几下的声音,腊八与宋小山都紧张起来,难不成长歌一不什么就什么了,好一会才听长歌的声音,“我恨,还有长欣,就是你把他藏着掖着的,不让我们姐弟见面…,你分明就防着我,要用来威胁我的。”

宋小山听了这话都替傅离叫屈,傅离火气就冒了出来,没等长歌叫完,一伸手把长歌搁膝盖上就给长歌**上一巴掌道:“我看都是我把你惯的,我藏什么,我掖什么,你有什么值得我防、值得我威胁的,我看你是皮子痒了,是不是?”

宋小山与腊八都愕然了,然后腊八又听到两声打**的声音,不由得替长歌痛了两下,长歌大约没想到傅离真的打她,所以两巴掌下去了好一会,长歌才哭了起来:“你打我,你又打我,我跟你拼了!”

腊八只听到一阵“咣当”声,然后又是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看着惊愕的宋小山,腊八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汤易、黄子麟、胡老虎正好走到门口,听到这声音都有些诧异,一齐望向腊八,腊八忙道:“三位大人,请先到花厅小候,皇上正忙呢。”

三人都知道皇上忙着呢,但忙什么有那么大动静,随腊八到花厅坐下后,因为这是傅离暂时的住所,并不特别大,所以三人一落座就听屋里有女子大叫:“你敢打我,我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三人又一惊,腊八忙解释道:“皇上忙着驯妾立威呢!”

三人都“哦”了一声,个个都带着几分恍然大悟、心知肚明的笑容,黄子麟叹口气道:“别说这妾多了,是得有些个规矩,否则就乱了套了!”

另外两人立刻都跟风附着道:“黄将军所讲极是,那真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两人话音刚落,只听傅离“哎哟”了一声,似乎从什么上跌到了地上,三人面面相觑看向腊八,汤易小心地提出自己的疑问:“怎么不象驯妾立威倒象驭夫立威呀?”

老胡想到秦长歌一摸头道:“皇上驯的是悍妾,自然要花番功夫。”

腊八没想到老胡看上去象粗人却这么有才,“悍妾”多么恰当的形容呀!

三人终是因为长歌这个悍妾没能见上傅离,腊八也趁机送宋小山去休息,他能感到宋小山极度的沉闷,但腊八只能叹气,他一直跟着傅离,傅离把对付那些敌人的招术全用到了情敌身上,那份用心是宋小山和别的男人无法迄及的,就算还有一个比傅离更优秀的男人怕也无法抢走长歌的心,大约是秦长歌驯服了傅离,所以傅离没对宋小山如何处置做个交待,腊八虽怕傅离日后算帐,但还是搁下一颗心,前面有个如花,他可不希望小山再步如花后尘。

腊八安慰了一会宋小山,掏心掏肺地让宋小山明白傅离这次没有处置他,是因为吉鲁大败,长歌又回来,所以心情好。

宋小山一直没有开口,腊八看出情绪渐渐平复,没有自杀倾向,怕傅离那边要人侍候,赶紧给周围侍候的人交待了两句,就离开了。

腊八回到屋里,却见已经沐浴过的长歌依在傅离怀里,那个被打败告饶的大主子正甘之若饴地任长歌蹂躏着他,嘴里还嗯嗯地不知应着什么,腊八打心进而佩服秦长歌对他这大主子的手段,知道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于是忙溜回房间,有秦长歌,有没有人当差都无关重要了。

腊八刚一躺下,就有人送了急报过来,腊八看了一眼连忙翻身起来,走到屋里,透过那绢做的屏风,见长歌还是坐在傅离身上,正对着面前的一大堆美食痛下杀手,嘴里还道:“你不知道,那个伙夫房的鲁大王有多可恶,我待在伙夫房,硬没吃到过几次肉,本来那萝卜炖肉特别香,可是他讲了不冲锋陷阵的吃是浪费。”

傅离哼了一声道:“那是你自找的,不过鲁大王这样做法,倒是忠勇可嘉,很有将才之风。”

长歌本意就想帮鲁大王讲两句好话,一听傅离这么夸,心里乐开了花,只等着自己一有机会甩开傅离就去告诉鲁大王好消息,衣锦还乡地回伙夫房炫耀一把,看谁还敢管她再叫做娘娘腔,尤其是那个鲁大王。

腊八正在踌躇着,知道这是大事,如果不禀报给傅离,之后弄不好还得挨罚,但眼下的情景打扰确实又有点对不住刚和好的两主子。

傅离听见腊八走到屏风的声音,只是腊八一直待在那里没出声,也没离开,知道一定不是小事,让长歌自己吃东西就把腊八叫了进去。

腊八一进去为了表示确实是急事急忙道:“皇上,那苏梨白让人劫了出去。”

长歌眼睛跳了一下,生怕是苏南劫走的,如果是,傅离一怒,自己放走苏南的事,又会与自己这样那样地别扭。

傅离却哼了一声摇摇头道:“刑部就没几个人是中用的。”

腊八等傅离把刑部的人指责完才又道:“陈将军来信讲朝里的人以刘相为首的人极为不安分,暗里散布各种谣言说皇上把国库耗光了在打这一仗。”

长歌偷偷拿眼看了傅离一下,傅离哼了一声道:“传朕口谕:苏梨白一案,刑部三品以上的人全部撤职查办;刘乘风十日之内将朕登位前与登位后国库的存银、存粮、存物报过来,数据若有失实,严惩不怠!”

腊八连忙应着退了出去,长歌等腊八走了,才有几分担心地道:“大世子,你不在朝中,却对重臣处置如此之狠,不怕他们生了异心?”

傅离看了长歌一眼,好一会才道:“歌儿为人宽厚,体恤仁慈,为夫身体一直不好,等为夫把吉鲁撵回德州,回朝把那些个权臣重臣全部处置妥当,你帮为夫打理朝政吧。”

长歌吓大跳道:“大世子的身体哪有不好了?长歌一介妇人,可不敢。”

傅离笑了一下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一介妇人呀,除了床上那点事还凑和着让为夫舒服,别的事咱们来举例说明:仪容、女工、性情、妇德…,你哪一样象女人,整天穿件男人的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为夫好断袖这一口呢!”

长歌一听这话差点跟傅离又翻了脸,傅离按住长歌那双油手道:“歌儿,为夫讲的是实话,对于什么皇位,为夫没一点喜欢,争来了,也是为了给我们和永夜寻块净土。”

长歌嗯了一声道:“大世子,长歌要有那本事,早就…”

傅离看着长歌好一会才道:“是不是早就把我给踹了?”

长歌摇摇头道:“长歌要跟大世子一生一世地恩爱,才不踹了大世子。”

傅离便道:“那早就怎样?”

长歌低下头又摇着头,好一会才道:“怕大世子笑话长歌。”

傅离呵呵一笑道:“你让我笑话的事又不是一桩两桩了,多这一桩应该不影响到你什么形象吧?”

长歌才道:“我要有那本事,早就替屈死的母亲报仇了。”

傅离伸手把长歌搂到怀里轻叹道:“心里怪憎我。”

长歌连忙摇摇头,傅离伸手抚摸着长歌的一头秀发慢慢摩挲道,过一会才轻声道:“其实我早就给歌儿报仇了,只是离国太小了,长欣年岁又不大,要不早就扶长欣登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