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司马澄,也是不能。”

她毫不迟疑直呼北周皇帝名讳,用大周律来治,怎么算都是个大不敬之罪。可小谢妃居然没有怪责她如此无礼,只用研磨的眼光默默打量着她,然后轻轻叹息:“叶子。你称呼那位叶三公子是叶子。”

云飞飞坦然道:“是,他是我的叶子。我认识他时,他给司马澄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不肯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他告诉我,他姓叶,我就叫他叶子。”

想起初见时叶翔的狼狈和屈辱,她的笑容亦苦涩起来,连明珠般的眸子也蒙上层层的尘埃,心头的疼痛和怜惜,那样清晰地在她的眉宇间呈现,连愁意都如玉无瑕。

“也许我该谢谢司马澄,如果不是他害了叶子,只怕我至今还不认识叶子,更不能拥有这世间最完美的感情。”云飞飞眸光流盼生辉,妩媚得可以压过崇光宫外艳若朝霞的海棠林。

她继续道:“只是,若我们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相识相爱,我宁愿我们从没见过。我不要叶子受苦。”

小谢妃神色依然平静,低了臻首,轻轻啜着茶。云飞飞正想着她会不会笑话自己的幼稚时,小谢妃抬起眸来,有种轻淡的波澜涌动,悠然道:“叶子,也这般喜欢你么?”

云飞飞笑得眉眼俱开,眼角上挑着,盛满了桃红李白灼人的风情。

“叶子当然喜欢我。我是他的,他也是我的,到死都是。”云飞飞骄傲地宣布,毫不迟疑。

小谢妃也淡淡笑了,却有丝很尖锐的光芒有意无意从云飞飞面颊飘过:“可我听说,叶三公子中意的人儿,早就在宫中了。”

云飞飞想了想,道:“我知道你指的是谁。她是好人,叶子一时无法忘情,也是应该的。我会等他,等他彻底把她当成姐妹或好朋友的那一天。”

小谢妃又微笑了:“小丫头性情清朗大气,连我瞧了都爱,想到叶三公子,更是看待得如珠仿似玉了。可惜了,天下事,不如意十有八九,你和叶三公子,到底有缘无份。”

云飞飞怔了一怔,忽而笑道:“你是说,我入宫了,从此就不能和叶子在一起么?”她断然道:“不会的,叶子不会不管我,他很快,就会入来带我走。”

小谢妃微微动容,笑意渐渐敛去,缓缓立起身来,透过窗棂,望向陈设大气却简单到近乎荒凉的院落,轻轻道:“你居然,还想出宫?你居然,还想着和你的叶子双宿双飞?”

“不可以吗?”云飞飞反问:“我本来就是给司马澄抢入宫来的,他封我做婉嫔,我就是婉嫔了么?”

“你以为,你可以逃脱得了吗?凝华宫那位,有两位绝世大人物背地撑腰,不是一样乖乖呆在皇宫里,做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活死人?”小谢妃讥嘲道,冷淡黑眸,却泛起莫测的微澜,如幽深秋潭,透过重重迷雾,映出的潋滟水纹。

凝华宫,李清容,北周最尊贵的皇后娘娘,在小谢妃看来,只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活死人?那一心想带她出宫的人,自然白天曜和叶翔了,可最终连他们也惨败于司马澄之手。

“如果叶子来得晚了…”云飞飞忽然放高了声,说道:“如果叶子来得晚了,你告诉他,不许喜欢别的女人。我会在奈何桥上等他,等他一百年。即便那时候他已经老得走不动了,我也不会嫌弃他。”

云飞飞笑着说,微微有些迟疑,可那迟疑,分明是因为一种不舍,对于心上人的不舍。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让司马澄碰你了?”小谢妃话中有讥嘲之意,眼中却有了女人对于女人的那种难得的尊敬。

云飞飞惘然道:“我怕他碰我,宁死也不愿他碰我。只是我又担心我死了叶子会哭。他的身体很不好,禁不住老是伤心。”

她叹了口气,道:“清容姐姐,已经够让他伤心了。我该让他快乐才是。”

这样的讨论,也许在现在的情势下显得毫无意义,所以小谢妃没有再追问。

茶,早就凉了,但云飞飞再没有去喝茶,小谢妃也没有再叫人添茶。

她打开了门,叫人焚香,然后净手,弹琴。

一曲《平沙落雁》,那样旷阔大气的曲调,生生让她弹出万般无奈的愁绪来。

云飞飞再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小谢妃口中的活死人李清容,但想到她千里报讯的情谊,和面薄腰纤的愁态,更觉不忍心前去惊扰。眼见小谢妃虽不是很热络,倒也没有逐客之意,而她自己更是压根儿不想回那甚么莲珠宫里去住,遂也便静静呆在小谢妃身畔,撑着下颐听她弹琴。

看来如此冷漠的冰雪美人小谢妃,所奏曲子居然每支都在沉厚清越中泛着悠悠情思,如涧底幽泉,潺潺滑过,不绝如缕。

第三十四章如意

或许,这个冷美人心底,亦有太多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吧?

比如,她怎样爱上自己的长辈兼主子司马震,经过怎样的挣扎成了他的侧妃,然后是正妃,却在一夕的风云变幻间,成了司马澄的一无玩物。

必然是玩物而已,只是作为胜利品的玩物,显然比别的玩物更具纪念价值。所以她和李清容,都成了最高贵的玩物。

焉不知司马澄对酒当歌之际,是不是在得意感慨,感慨昔年的仇敌或潜在仇敌,终于被歼灭殆尽,而胜利的旗帜,就是凝华宫和崇光宫里两个寂寞的女人。

云飞飞癔想着小谢妃的遭遇,忽然想到,小谢妃是不是和她一样,在等着司马震重震旗鼓,将她救出宫去?

那个当日的宁王,今日的江阳王,是不是也和叶翔一样,日夜思念着当日的爱人?

云飞飞坐于石椅,正吹嘘不已时,忽见数只飞鸟,从宫外的海棠林中簌簌飞过,拍落芳郁的海棠花香。

七弦琴的琴音突然浓重,如受惊的小鹿,蓦地一挣,但闻“铮”地一声,一根弦丝已然断裂,巍巍颤于风中。

小谢妃似也吃了一惊,定定看了那断弦,洁白的手搭在栗壳色琴面上,似用了极大的力,连指甲都泛出青白来。

这时,宫外已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皇上驾到!”

云飞飞这才悟出,那惊起飞鸟的,正是司马澄。

她原以为司马澄多半会去莲珠宫,所以不敢在宫中呆着,但却忘了小谢妃正是司马澄目前最宠爱的妃子,风头之劲,甚至超过了不问外事借病隐退的李清容。

眼见得司马澄带了一群人已大踏步走了过来,想藏身已是不及,只得悄悄向后退着,跟在小谢妃后低头行礼。只愿司马澄眼睛停驻在绝色的小谢妃身上,再看不到自己。

可异最毒瘤的雪白衣衫,此时在一群花枝招展的宫女中已成了最招摇的颜色。

司马澄眼睛几乎立刻就亮了,微笑着向小谢妃道:“云婉嫔怎么会在你这里?记得你素来不太愿见生人。”

小谢妃淡淡笑道:“听说皇上新带回一位美人,绝色无双,臣妾一时好奇,请杰坐坐。原来却是这般俊俏的妹子,怪不得皇上一见之下,便将臣妾弃于脑后了,连臣妾看着,都觉得清新脱俗,妍丽无双。”

司马澄优雅坐到石椅上,找开折扇轻轻摇晃,笑道:“她刚刚入宫,许多规矩并不知道,皇后又一直病着,只能靠爱妃多多指点了。”

小谢妃将袖子提起,掩了唇轻笑道:“指点倒也容易。只是不要得了新人便将旧人抛诸脑后才好。”

司马澄嘿嘿一笑,道:“朕特地来看爱妃,爱妃怎能如此揣夺朕的心意?”

话犹太未了,小谢妃已截口道:“皇上既来看我,今晚便就留宿在崇光宫吧。”

司马澄还待说什么,小谢妃已侧首向着云飞飞,冷冷道:“还不回你的连珠宫里去?皇上改日才会去看你!”

她修眉挑起,一派胜利者的傲气凛然,全不把云飞飞看到眼里。

而云飞飞已顾不得想别的,也不行礼,带了储儿一溜烟跑了开去。

隐隐,听得司马澄道:“爱妃,你还真是…狡猾!”

狡猾?

什么意思?

难道小谢妃把她留在自己宫中,真的是为了引来司马澄宠?

她怕才来的云婉嫔,会影响到自己在宫中的稳固地位?

但不管小谢妃的真实用意如何,云飞飞对她感激不尽了!

只要能让她从司马澄眼前消失,变成小猫小狗都不妨,何况只是给小谢妃利用那么一下?

回到莲珠宫,得多多烧烧香,求上天佑她云飞飞,天天能遇到小谢妃这般的人物了。

只怕莲珠宫那般恶俗的地方,连上天也不愿眷顾!

云飞飞的头生生地疼了起来。

回到莲珠宫,宫内一帮子的宫女内侍,犹在战战兢兢,不知是不是在担心云飞飞会不会横着给人送过来,或者压根儿就回不来。

云飞飞也懒得理会他们,叫人将颜色过于恶俗的器皿帐幔通通拆了扔出去,自顾吃了些点心,反锁了门爬床上睡觉。

可翻来覆去之际,却生睡得着?一忽儿想起祖父,不知他知不知道自己被抓入宫来;一忽儿想起叶子,既挂怀他身体是否恢复,又担心他时日久了,会将自己忘了。便是不忘了自己,千里奔来京城相救,必定危险重重。谁知司马澄这个混蛋又设了什么陷阱在等着他?秦枫入京后倒是一直没见,若是见着,真想啃下他的口肉来,枉负了那么多年的少女情思…

云飞飞絮絮地想着,当真也学名了那愁肠百结的滋味,直到天蒙蒙亮才睡着。

模糊间,忽听人高叫:“皇上驾到!”

又有许多人杂沓而来,纷纷说着:“娘娘快起来,皇上来了,皇上今日临幸莲珠宫呢。”

又有叶子持了剑跳出来,叫道:“飞飞,我带你走,我不会让司马澄欺负你!”

云飞飞正欢喜答应时,不知哪里飞来一箭,端正射入叶翔胸口,冒出汩汩的鲜血来。而司马澄立于房外,明衣袍,烫金折扇,长身玉立,正优雅而笑,深蓝的瞳孔,却泛着蛇信一样的歹毒。

第三十四章如意

“叶子!”云飞飞大惊坐起,却听的窗外雨声淅沥,给撤了许多物事的房中更显空旷但终于没有叶子

受伤在眼前,更没有司马澄蛇般的眼神。

云飞飞“砰”的一声重又倒在床上,已是手足俱软,冷汗直流,竟给那个梦境吓得半丝力气都没了。

叶子,叶子,你还是不要来救我的好。

可是,我怎么办呢?屈从了那个司马澄,从此做和清容姐姐一样的活死人?云飞飞眼珠转悠,终于落下泪来。

这时终于有人敲门了:“娘娘,皇后听说来了新人,特赏了玉如意下来。娘娘,快开门出来领皇后娘娘的赏啊!”

虽是阴雨绵绵的天,估料此时时辰,也该是巳时末或午时初了。也难为这些宫人,算是怕了云飞飞,居然不敢来唤她。

估计更让她们惊惶不安的是,云飞飞没有按照惯例去向皇后请安,却是皇后派人赐了玉如意下来。

李皇后虽是素不理事,但到底是后宫之主,何况司马澄待总妃嫔一向薄情,甚至数次在谈笑间挥剑杀人,眼都不眨一下,独对李皇后和小谢妃算是长情的。尤其是李皇后,司马澄每月也不过去那么两三次,并不见的特别宠爱,却数年不变。

这连珠宫原来的主人霞贵嫔,便是个容貌极美的乡下女子,眼光自是略显俗艳,司马澄宠了她一两月,自为得意,只为李皇后之事多了句嘴,当场让司马澄一剑贯胸。

其实霞贵嫔那句话也是极简单。当日内务府向司马澄请旨询问中秋各宫均按分例来,独李皇后宫中按分例翻倍。要细论起来,皇后地位最尊,所得分例就是全宫最优渥的,若再翻倍,更是远胜诸妃多多了。霞贵嫔当时正好立于身侧,不经大脑便说了一句:“皇后一直病着,再丰厚的赏赐,怕也用不过来把?”

司马澄当场拔剑刺死霞贵嫔,还向着死不瞑目的霞贵嫔冷笑:“你也诅咒皇后一直病着吗?”

自此更无人敢小瞧那个独居深宫的李皇后了。

此时李皇后有赏来,众人也不知是喜是忧,顾不得云飞飞的别扭性子,忙着敲门催起。

云飞飞闻得是李清容派人来了,心中大喜,忙跳起身来,顾不得穿衣梳洗,便拉开了门,果见一名红衣宫女带了一捧着锦匣的内侍在一旁立着,一见她开门,顿时笑了,接了那锦匣,回身道:“原来婉嫔娘娘还未梳洗!啧,这么好的长发,让奴婢来为娘娘梳头吧!”

云飞飞眼盯着这红衣宫女,只觉得说不出的眼熟,一时也记不起在哪见过,但李清容派来的人,自然不会有恶意,忙笑道:“好啊。我正嫌这些宫女蠢笨。你看这屋子里收拾成啥蠢样。”

红衣宫女一笑,持了那锦匣,先小心放于桌上,才拿起了梳子,将云飞飞半偏的睡髻松松打开梳理。

云飞飞一面将那些宫女内侍谴走,一面打开锦匣,看那如意,却是碧玉琢就,纹了瑞兽云纹,甚是精致,倒也看不出啥特别来。

正疑惑间,只听那红衣宫女轻声问道:“云姑娘,你这一进宫,咱们公子可得急坏了。”

她只说公子,却不说叶公子,倒提醒了云飞飞,猛记起在哪见过这红衣宫女了。

当日开天盟之人初至紫竹林拜见叶翔时,便有这红衣女子在列,但李清容走后,这女子也不见了。看来是开天盟派出保护李清容的那位红姑了。

在这深宫之中遇到开天盟的人,不由云飞飞大喜过望,顾不得梳了一半的长发,立起身来挽了红姑的手,笑道:“你是红姑姐姐?这可真太好了,我一个人在这宫里,怕都怕死了!”

在外人眼里,云飞飞自然牙尖嘴利,但此时见了叶下部属,倒似见了亲人一般,只如孩子般捉住红姑衣袖,热泪盈眶。

红姑笑着按住她坐下,道:“外面的事,皇后娘娘也知道一些,今儿忽然听说你也入宫来了,也是着急,怕你轻举妄动惹麻烦,先叫我来看看你。”

“皇后娘娘身体好吗?”云飞飞巴不得李清容能帮帮她,却怕她如传说中那般病的严重便打扰不得了。

“若司马澄不去凝华宫,皇后自然会好好的。”红姑苦笑道:“现在…她还好吧。只让我带话过来,叫你耐心些,她再想想办法。”

云飞飞低了头,:“怕不容易有办法吧?也不知叶子他们来京没有,若联系上他们,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这里是皇宫,龙潭虎穴般的皇宫。”红姑叹息:“司马澄也知道他得罪的开天盟,铁血军中高手不少,所以皇宫中的守卫很是森严。想逃出去,怕是要从长计议。”

她拿出一根赤金点翠玉松鼠钗插到云飞飞髻边,扶正珠花,道:“公子也没有入京,我还没有消息,但听说紫罗公主已经回来了。”

“啊!可她不是和叶子他们在一起的吗?”云飞飞问道,心下疑惑。

红姑默然片刻,道:“紫罗和公子的情谊却也不浅,只怕公子定会和她商议,先行入宫探听你的情况。”

云飞飞想起紫罗为得到叶翔使出的种种手段,心下大是不悦,但此时受困于人,难免要有求人之处了,不觉有些垂头丧气。

第三十五章恶欲

一时红姑梳毕,又道:“若是宫中有事,随时叫人去告诉皇后娘娘,我们自然会想法子帮你。”

云飞飞忙应了,只是愁道:“假如那司马澄晚上来莲珠宫,我可怎么办呢?”

红姑低了头,沉吟半晌,道:“那个么,你借口来了葵水,身上不干净,不能侍奉也就完了。若他不理会…云姑娘好歹先保住性命要紧。想我们公子,也不是那些庸俗之人,不会计较那些的。”

云飞飞快哭起来:“可我计较!我都怕死了!”

红姑呆了呆,忽然凑到云飞飞耳边低声问:“你和公子在一起那么久,他还没动过你?”

云飞飞手足无措,红了连脸道:“你难道不知他是个傻子?”

何止他是傻子!分明两个都是傻子!

红姑叹口气:“那是不能让司马澄占了这个便宜去!”她抬起眼,向屋外沉沉天际望了半晌,忽而冷笑:“司马澄心里一定不服的很,他设尽了心机,把自己的皇后都搭了进去,公子依旧安然无恙受着大家拥护,可比他众叛亲离强多了!一定迫不及待想着把这口气从你身上讨回去呢!若真让他欺负了你,我开天盟还真让人小瞧了!”

她低了头,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安排,只要能拖住皇帝今晚不来,我们就能想法子今晚把你弄出宫去。至少,也得把你藏起来,不让司马澄找着!”

云飞飞应了,见红姑起身告辞,知道她必然想着安排相救之策,也不敢挽留,匆匆送了出去,心神已然大松。

漱了口,洗了脸,正要换上那套丧服时,却见宫女们匆匆捧了一叠子衣服来,却是素蓝粉淡的雅致衣衫,件件精致。

“皇后叫人送来的?云飞飞很是得意的将那些衣裳一件件在身上比划。”

“是内务府送来的。”宫女回道。

云飞飞不解,储儿已悄悄附在她耳边道:“内务府一听皇后特地派人赏玉如意,哪敢在怠慢娘娘?皇后一句话,皇上跟在后面杀起人来可是不眨眼的!”

云飞飞打了个寒噤。

司马澄对李清容,到底是中什么样的感情?给她最尊贵的地位,最优渥的待遇,最周全的爱护,却不太留宿在凝华宫,病曾为对付叶翔不惜坏了李清容名节!

这个司马澄,有着疯子般难测的心思,也怪不得下人一听说与李清容相关的人和事,不管深浅,都不敢得罪了。

听是内务府送来的衣裳,云飞飞想着他们必和那笑容可掬的曹公公有一腿,心头便不舒服,随手拿了套水碧的衣衫穿了,其余都叫人抱了扔一边去了。

如果红姑安排得当,便是一时逃不出宫去,至少今晚是不必再在这该死的莲珠宫呆着了。

午饭云飞飞也只喝了几口清淡的稀粥,见雨住了,就叫人将个软塌搬到院子里的老槐下,那张薄薄的雪白细毛小毛毯字搭在胸腹部盖着,静静纳着凉养神,为晚上可能发生的突发事件养精蓄锐。面对天青云影,倒比屋中的色彩缤纷更让人心神宁和。

于是,香梦沉酣。

怕是又梦见叶翔了,冷冷凉凉的唇先是小心然后是放肆的在脸颊脖颈游走,然后是一只大手按住胸部,用力揉捏。

云飞飞疼的差点叫出来,想也不想甩上一个耳光。

“叶子你混蛋!”她骂出口去,然后睁开眼,差点魂飞魄散。

竟然是司马澄!

那般优雅的脸因靠的太近而无限放大,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每一个毛孔,以及毛孔里的污垢。突然被睡梦中的人狠狠一巴掌,显然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但随即他又笑了:“看来许多事情叶翔还没教过你,那么,让朕来好好教教朕的婉嫔吧!”

云飞飞顾不得想他为什么在午后便突然出现,急急挣扎着要从踏上坐起来,却被司马澄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来人!来人啊!”云飞飞大叫着,只盼此时有人出现,那司马澄能有所顾忌,不敢乱来,谁知叫了半晌,连个应声的人都没有。或许,这类情况他们早已司空见惯,一见司马澄出现,便自动回避了。

“你还乱叫么?”司马澄警告的轻笑,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云飞飞惨叫连连,痛的差点背过气去,而这次司马澄并不像那日在山洞里那般急于用迅速的占有来向叶翔证明自己的胜利,只用猫捉老鼠的戏谑慢慢折腾她。

“不要,不要!”云飞飞想起红姑的话,不成声的叫到:“我,我身子不干净…我葵水来了,不能那个…”

“葵水来了也没关系,省的太干涩了不舒服啊!”司马澄笑着,已扯开云飞飞上衣。

云飞飞终于恐惧的发现,司马澄的变态并不是传说,而是事实。他俯下身子咬下云飞飞洁白高耸的胸。不是那种温柔的啃咬,而是真正的咬!每口下去,便是深深的齿痕,在弹上来时,已经青紫的老高,甚至已有血迹慢慢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