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姚氏大概是想要自己这个不知进退的小姑子死心,便又话中有话笑道:“韩妹妹,你明年初夏可就满十五岁了,喜事怕是近了吧?”大周女孩子十五岁及笄,只要月信来了就可以出嫁了。

韩璎闻言,脑海中浮现了昨日傅榭通红的俊脸亮晶晶的凤眼…她的脸上不由自主浮上了一层红晕,有点热辣辣的。

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压住羞意,韩璎笑道:“嫂子进京的话,可要去看看我,千万不要把我给忘了!”

小姚氏还没说话,晁明珠便冷笑了一声道:“我们自会去看你的!”韩璎之所以能说给表哥,不过是因为她有一个好爹爹。如今怀恩侯已经失势,晁明珠觉得韩璎不管哪一方面都不如自己,她不信命,一定要放手搏一搏!

韩璎似乎没听到晁明珠的话似的,只顾看着小姚氏,和小姚氏互相开着玩笑戏谑着。

对讨厌的人最大的蔑视就是看不见她,韩璎就是要晁明珠生气!

晁明珠差点被气了个倒仰。

马车夹在骑兵队伍之中辘辘而行,出了宛城之后便一路向东北方向而去。

一直行到尉氏县城西的长亭,这些天傅榭始终没有再和韩璎直接接触过。

他们之间距离最近的一次,不过是在风吹起马车帘子的瞬间,韩璎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傅榭那劲瘦挺拔的背影。

韩璎早就发现傅榭在躲着她了,先是觉得好笑,并不主动去招惹傅榭,不过随着汴京越来越近,韩璎也有些心急了——她得和傅榭商量她的那些嫁妆放哪里了!

京中怀恩侯府里面她的那些亲人们,油锅里的钱尚且敢伸手捞出来花了,怎么会管这是不是她的嫁妆?

这些事情不能让人传话,得她和傅榭商议。

这天傍晚歇在了尉氏县城西的驿站。

尉氏县驿站很是窄狭,统共只有一个院子一排简陋的房屋,所以傅榭依旧是把韩璎安顿进了院子里,他随着蒋云川和朱青住在军营里。

晚上韩璎见傅榭还是没来看她的打算,不由很是心急,便动起了脑筋。

她已经试过两次了,若是让人去请傅榭,傅榭一定又是让傅平过来传话,她还是见不着傅榭,必须得想出一个能见到傅榭的法子…

带着苏湘之、蒋云川和朱青巡视过军营之后,傅榭回了自己的大帐,正襟危坐等着见一个熟人。

外面打更的士兵刚报了亥时,傅靖就引着几个穿着藏青斗篷的人走了过来。

到了傅榭的大帐前,傅靖掀开帐帘,请了为首的那人进去:“三公子,请!”

待那人进去,傅靖又密密地掩上了帐帘,静静候在外面。

韩璎洗完澡出来开始妆扮,把满头微湿的青丝梳了上去,松松挽成随云髻,用一根金镶红宝石玫瑰钗固定住,又戴上了一对泪滴形红宝石镶金坠子。

换衣服的时候,韩璎想到傅榭最烦她穿那些暴露一些的衣服,便选了一件最严实不过的玄色缎子白绢里对襟衫子和一条碧色绢画拖裙子。

换好衣服之后,为了显得没那么矮,韩璎又脱了软底绣鞋,换了一双高底绣鞋。

一切妥当之后,韩璎披上一件藏青色斗篷便带着洗春出了门。

傅平带着小厮守在院子外,见洗春引着捂得严严实实的韩璎出来,不由愣住了。

韩璎一脸肃然,声音带着一股悲切之意:“我有急事需亲见你们公子。”

见傅平又要说先去通报,她当即道:“此事甚急,不能耽搁!”

傅平:“…是,姑娘。”不情不愿引着韩璎去了。

第19章初吻

已是八月初天气,白日虽然炎热,可是夜间已经凉意侵人了。一阵夜风拂过,韩璎觉得有些冷,便托起兜帽戴在了头上,又拢紧了斗篷,这才紧跟着傅平向大营走去。

洗春披着一袭黑绸斗篷紧跟在她的后面。

到了大营的辕门外,傅平掏出腰牌让哨兵验了,引着韩璎和洗春走了进去。

一座又一座白色的帐篷连在一起,静静伫立在夜风之中,帐篷下面草丛中小虫不知疲倦地鸣叫着,偶尔不远处的树杈上传来一两声夜猫的鸣叫,给这静谧的夜增添了一丝凄清。

韩璎胆子很小想象力却丰富,很快便据此脑补出某些惊悚细节,不由自主就紧随着傅平,生怕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傅平察觉到了她的恐惧,便轻声安抚道:“姑娘,军营里全是男子,阳气很重的,您不必惧怕!”

韩璎:“…”何必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洗春笑了:“姑娘,是啊,在姑爷的军营里你还怕什么呢?”

韩璎:“…你俩什么时候开始合成一伙了?”

洗春不由笑了。

说着话傅榭的大帐就近在眼前了。

大帐前的栅栏外立着两个穿着齐整甲胄举着银枪的卫兵,栅栏内立着傅靖、傅安和两个穿着深色斗篷的人。

傅靖见傅平引了两个也穿着斗篷的人过来,便迎上去低声道:“这么晚了,有事?”

傅平凑过去压低声音道:“韩姑娘有急事需亲见公子。”

傅靖一愣,探头往后傅平身后看了一眼。

韩璎把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兜帽拨了拨,露出了一张娇嫩可爱的脸,还对着傅靖微微一笑。

栅栏内的木柱上挂着灯笼,灯光正好映在了韩樱的脸上,傅靖不过看了一眼,便觉得心跳有些加快,忙移开了视线,拱手行礼罢,道:“公子正在见人,请姑娘暂候片刻。”

韩璎轻轻道了一声“好”,安安静静立在那里等候着。

大帐自里向外透出灯光来,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传出,韩璎正等得有些心急,听到里面传来傅榭的声音:“傅靖,送客。”

她不禁抬头看了过去。

傅靖掀开了帐门,里面走出了一个身材高挑的人。

此人头上戴着兜帽身上披着藏青斗篷,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虽然栅栏上挂着灯笼,韩璎也只看出此人肌肤甚白鼻梁挺直,棱角分明的唇紧紧抿着,看起来年纪很青。

他一出来便看向身材娇小的韩璎。

韩璎此时正好拨开了兜帽看向帐门,雪白灯光下一张娇艳不可方物的小脸正好落入刚从里面出来的那人眼中。

那人似乎愣了愣,定定地又看了韩璎一眼。

候在外面的那两个披着藏青斗篷的人上前行礼:“三公子!”

那人似乎又凝神看了韩璎一眼,然后道:“走罢!”率先迈步向前去了,一边走一边去掉了兜帽,露出了黑色的儒巾。

他的声音清冽之极,带着泠泠余韵,很是好听,韩璎不由对着他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正在这时那人突然回头,两人顿时四目相对。

这青年此时没有戴兜帽,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只是有些冷峭,看着不亲切。

韩璎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

那俊美青年却立在那里,静静看着韩璎进了大帐。

傅靖见状,心里一突,忙示意傅平在这里守着,自己快走几步,道:“三公子,请!”引着客人离开了。

傅平掀开帐门请韩璎进去,自己合上了帐门,并没有进去的打算。

洗春虽然不爱说话,可是心里自有计较,也不说话,悄悄往阴影里站了站,同傅平一起守着大帐外面。

客人离开之后,傅榭端坐在清油书案后面,眼睛盯着书案上摆着的茶盏,默默思考着接下来的布置。

陈曦已经答应陈家不会在他进入朝廷一事上作梗,而他要做的是说服长姐助陈妃一臂之力对付承胤帝的宠妃梁昭仪。

心中有了计较之后,傅榭正要起身,却发现帐门又被打开了,又有人进来了。

他抬头面无表情看了过去,发现是韩璎,不由愣住了——不过是二十多日不见韩璎,韩璎似乎又长高了一些,那里也更丰满了…

韩璎去掉兜帽,摆了摆脑袋,笑盈盈屈膝行礼:“哥哥!”

傅榭见她两眼水汪汪的,嘴唇莹润饱满,心脏不由激跳了一下,忙垂下眼帘沉声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韩璎见他说话不中听,就故意不搭理他,一双大眼睛眼波流转扫了一圈,发现大帐里铺着米色的厚地毡,傅榭坐在一方玄色锦褥上,面前是一张清油矮几;傅榭的右手边也摆着一方宝蓝锦褥,锦褥前同样是一张清油小几。

她猜到宝蓝锦褥是客人坐过的,便走了过去,预备在这方锦褥上坐下。

傅榭见状,想起宝蓝锦褥是陈曦方才坐过的,当下便道:“你坐这边吧!”

他起身往左边移了移,把自己的锦褥让了出来,自己直接在羊绒地毡上坐了下来。

韩璎笑眯眯跑了过去,在傅榭右手边坐了下来。

在她坐下的同时,傅榭就闻到了韩璎身上清淡的桂花香,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傻事,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他属于很清冷俊俏的那种长相,明明是羞愧难当,可是看上去却清冷若仙。韩璎没看出他的情绪,坐下后便看向傅榭,心里盘算着如何开口。

她真的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这样近距离看过傅榭了,倒是颇有些怀念,所以看了一眼之后,觉得傅榭很好看,便又看了一眼;见傅榭依旧垂着眼帘不说话,乌黑浓密的睫毛铺撒开来,在眼睑上投下了两片阴影,看着俊俏之极,就接着看第三眼。

在她的注视下,傅榭的脸渐渐红了起来,终于开口道:“什么事?说吧!”声音清朗,语气淡淡的。

韩璎深吸一口气,决定不看美男谈正事。她组织了一下语言,眼巴巴看着傅榭柔声道:“我这次进京带的行李太多,怀恩侯府又…哥哥,你看——”

这一声软糯的“哥哥”把傅榭的心都叫酥了,他看向韩璎:“我在书店街有一个宅子,稍后我让人过到你名下。你的行李尽可以先送过去,家人也可以安置其中。”京中怀恩侯府的境况他自然清楚,韩璎这些财物只要敢运进侯府,韩家那些人就敢弄出去给花用了。

韩璎闻言大为欢喜,眯着眼睛笑得甜蜜蜜:“哥哥谢谢你!”

傅榭瞅了她一眼,正色道:“你是我的妻子,保护自己的妻子是男人该做的事情,为何谢我?”

韩璎:“…”这样的话好窝心,好甜蜜!

她决心不吐槽十五岁不能说是男人了。

韩璎很快便记起傅榭的十六岁生日快到了,她得为傅榭准备一件礼物了。

她笑盈盈打量着傅榭,打算亲手给傅榭做一件衣衫。

见韩璎用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傅榭心中说不出的快活,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右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自动伸出去抚摸韩璎的秀发。

韩璎头发很敏感,被他摸得浑身麻酥酥的,身子有些发软,下面似乎有一股细细的春水涌出,一种奇异的清香弥漫开来…

大帐是密闭的空间,清香弥漫在大帐里,傅榭闻到的同时身体也立即有了反应。

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反应,傅榭的脸都白了,忙悄悄拉过袍襟遮了遮。

他深吸一口气,发现香气来自韩璎身体,理智告诉他得赶紧送韩璎离开,可是却又舍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傅榭找了个话题开口问韩璎:“现在还疼不疼?”眼睛却看向韩璎明显隆起的部位。他在韩璎身边安排的有人,自然知道韩璎这大半年来因为发育太快,胸部天天胀痛。

问出口后傅榭就后悔了,悄悄伸手遮住了又涨得通红的脸。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一见到韩璎,他的理智冷静就不见影踪,变得傻乎乎的…

问题是韩璎更是傻乎乎的,她居然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胸,很认真地向傅榭抱怨:“哥哥,天天都疼,现在还在胀疼着呢…”

傅榭闻言忍不住又看了过去。

韩璎今日穿的衣衫很严实,傅榭只是看到些高耸隆起的轮廓,他的脑海里就立刻脑补出某些画面来…

傅榭再也不敢陪着韩璎坐下去了,他突然起身道:“我送你回去吧!”

韩璎诉了一句苦之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便住口不言了。

她觉得今日和傅榭在一起温馨随意又舒服,自己有些忘形了,正在后悔呢,忽然听到傅榭这句话,不由一愣,忙道:“好的。”

韩璎以为傅榭嫌她不知羞,心里怪羞愧的,脸涨得通红,头也不敢抬,小媳妇般跟在傅榭身后往外走,谁知道傅榭突然停了下来,结果韩璎一头撞了上去,鼻子一下子撞在了傅榭的背上,当即又酸又疼又涩,不由叫了一声。

她心里又委屈,眼泪忍不住便落了下来。

傅榭转过身见她落泪,心里不由空落落的,伸手想抱韩璎,可是最后还是收了回去。

韩璎心里难受,眼泪顿时落得更快了,渐渐哭出声来。

傅榭心疼难忍,伸手抬起了韩璎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堵住了韩璎的哭声。

这是他的初吻,虽然激动万分,却只会紧贴着韩璎的唇,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韩璎的唇柔软香甜,令他难以自抑,渐渐有些狂乱起来,开始辗转碾压吮‘吸啃咬。

韩璎被他吻得身体发软,整个人被傅榭紧紧抱住,贴在了他的身上。

“姑娘——”一阵凉风吹入,帐门被掀开了,洗春的声音刚刚发出便咽了回去,她保持着掀开帐帘的姿势凝固在了那里。

跟在洗春后面的傅平机灵地伸手把洗春给拉了出去。

帐门又落了下去。

傅榭和韩璎早已分开,都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皆是通红。

见韩璎嘴唇都被自己咬肿了,傅榭有些心疼,又有些得意,还有些说不出口的害羞,便不言声地帮韩璎戴上兜帽掩好斗篷,然后伸手牵住韩璎的手:“走吧!”

韩璎的手温热柔软,摸着很舒服;又肉肉的小小的,傅榭的手足以把她的手包裹其中。

傅榭牵着韩璎的手向驿站院子走去。

洗春随着傅平等人远远跟在后面,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尽量减少存在感,生怕傅榭发现她的存在来个杀人灭口。

韩璎在帐子里发出的哭声被她听到了,洗春着急万分,这才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却没曾想到会看到姑爷在亲姑娘…

想到亲眼看到的那个画面,洗春既担忧自己的性命,又觉得姑爷和姑娘都生的好看,即使亲嘴画面也美好得紧…她那小小的心脏七上八下真是难描难画。

见公子已经牵着韩姑娘的手进了院子,傅平这才低声安慰看起来吓得不轻的洗春:“遇到事情的话,只须求你们姑娘。”

洗春想了想,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不由又惊又喜看向傅平。

傅平不由抿嘴笑了笑,却没再继续跟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更好地行文,修改了韩璎的年龄,现在韩璎是十四岁,傅榭是即将十六岁。

第20章动情

徐妈妈因为心中担心韩璎,披了件夹衣一直候在堂屋内,见傅榭牵着韩璎的手回来,这才放下心来,屈膝行了个礼,让了傅榭和韩璎进去。

韩璎和傅榭进了堂屋,分别在锦榻上小炕桌的两侧坐了下来。

傅榭背脊挺直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看都不看韩璎。

韩璎坐在那里,想起方才在傅榭大帐里的那一幕,一颗心犹自怦怦直跳,傅榭嘴唇那柔软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她不由自主伸手去摸自己的唇。

徐妈妈含笑上前屈膝又行了个礼:“外面炉子上炖的有冰糖梨水,也有开水,姑爷和姑娘是要梨水还是要茶水?”

韩璎睨了傅榭一眼,见他挺直背脊端坐在那里,似乎没有回应的打算,便道:“给我一盏温开水,给他上一盏梨水!”

傅榭闻言凤眼流转看向她。

韩璎待徐妈妈出去了,这才微微一笑:“去去你的火气。”傅榭吻她的时候身体紧贴着她,某个部位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

傅榭:“…”他听明白了韩璎话中之话,脸又红了。

见傅榭如此不经逗,老是脸红,韩璎不由眯着眼睛对着傅榭笑,还用一根白嫩的手指戳自己的脸颊:“脸又红了哟!”

傅榭凤眼亮晶晶的,正襟危坐不肯看韩璎了。

韩璎正要继续逗他,见徐妈妈进来了,便偃旗息鼓不吭声了。

徐妈妈用托盘端着一盏冰糖梨水和一盏温开水走了进来,分别奉给了韩璎和傅榭。

傅榭用了梨水之后又交代里两句便离开了。

韩璎躺在床上,身体很累,大脑却很兴奋,翻来覆去半天都没睡着,不知翻腾了多久才朦朦胧胧睡着了。

天亮之后她睡得正迷糊,却被徐妈妈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徐妈妈一边帮她穿衣服,一边唠叨着:“姑娘,快醒醒吧!用罢早饭还要继续前行呢!”

韩璎用凉水洗了脸,洗漱罢又细细妆扮一番,这才在八仙桌前坐了下来——浣夏已经带着人摆好早饭了。

这时候漱冬进来通报:“姑娘,姑爷来了!”

韩璎单手支颐看了过去,并没有起身迎接的打算。

徐妈妈一见急了,就要扶她起来出去迎接:“姑娘,这样怎么行?快起来迎接姑爷!”

韩璎懒洋洋的没骨头一般扭来扭去,就是不肯起来。

傅榭一过来就看到韩璎在徐妈妈怀里腻歪,不由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便停住脚步立在那里,静静看了过去。

屋子里侍候的洗春想要开口提醒,却知这位姑爷规矩最大,最后只得咳嗽了一声权作提醒。

韩璎自己也觉得屋子里有些静,一抬头就看到傅榭一双黑泠泠的凤眼正静静看着自己,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撒娇了,当即规规矩矩起身请安行礼:“给哥哥请安。”

又道:“哥哥用过早饭没有?若没用的话,在这里用一点吧!”

傅榭见她这么听自己的话,心中满意,便在八仙桌的主位坐了下来。

韩璎察言观色,见状笑嘻嘻吩咐洗春:“还不侍候…你们姑…三公子洗手?”她原本也想开玩笑说“你们姑爷”的,可是一想这玩笑把自己也取笑了进去,所以临时变成了“三公子”。

傅榭听她说的不伦不类,带着警告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眼梢微吊,是平常人所说的丹凤眼,瞧着黑泠泠的,分外清澈,所以明明是带着警告的眼神被他做出来就带着些眼波流转的韵味,因此韩璎并没有害怕,而是笑眯眯看着丫鬟侍奉傅榭洗手。

早饭用罢,浣夏和润秋漱冬一起收拾,傅榭见堂屋有些忙乱,便带着韩璎进了里间去了。

徐妈妈和洗春相视一看,极有默契地没有跟进去,而是守在外面整理小件物品,顺便候着里面的吩咐。

里间是韩璎的卧室,行李还没有收拾,依旧是她起床时的模样。

傅榭见床上铺设着浅绿绣花衾枕,便没有过去,而是看向窗前摆着的那个碧色绣缎贵妃榻,示意韩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