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拿起了桌子上的金创药,倒了一些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涂抹在苏惊羽的伤口上。

苏惊羽望着她专注的模样,不禁道:“容我问一问您,倘若今日受伤的是阿尧,您会帮他上药,给他炖药膳汤么?”

明空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那么能耐,哪会受伤。”

“再能耐的人也有受伤的时候,包括他,只是您没有看见而已。”苏惊羽说到这儿,轻叹一声,“且,有的伤,不是身上的,而是心中的,您明白吗?”

明空不再说话,只是拿起一旁的纱布替苏惊羽包扎着。

“好了。”包扎结束之后,她起了身,“我还要回去看经书,就不久留了,药膳汤你趁热快些喝了。”

话音落下,她便转身朝着门外去了。

苏惊羽眼见着她离开,眉眼间浮现丝丝无奈。

阿尧的母亲是热心肠的人,即便她外表看上去再冷淡,内心深处依旧是乐于助人的,她根本就不会推辞旁人所请求的帮助。

苏惊羽瞥了一眼罐中的药膳,坐回了椅子上,拿起汤匙舀了一勺。

而就在这时,余光瞥见门外一道雪白的修长身影缓缓而来,苏惊羽抬眸,便见贺兰尧手中拿着一个锦盒,走到了自己身旁坐下。

“这里头是什么?”苏惊羽不免有些好奇。

“一大早上神棍托人送来的,蚕丝宝甲与百世药经。”贺兰尧说着,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药膳,“母妃给你炖的?”

“嗯。”苏惊羽点了点头。

“我方才走到门口,看见她才走远。”贺兰陌说到这儿,笑了笑,“她是看我不在才过来的吧?呆了没有多久便离开,是不想与我碰面。”

苏惊羽望着他唇角的那抹笑意,似是有些苦涩。

的确,明空一开始便没有打算久留,她送完药膳便想离开的,自己叫住了她回来帮着换药包扎,她是留下来了,可上药包扎也不需要多久,完事之后,依旧不愿意多做停留。

她是觉得一旦停留的稍久一些,便会碰上贺兰尧了?

苏惊羽心中了然,面上却轻咳一声道:“阿尧,你是想多了吧,其实她也不愿意跟我多说话,她原本送了药膳汤来就要走,被我拉着要她给我上药包扎,我想趁机与她多交流,但她似乎并不愿意,也罢了,至少她对我们还是关心的,只是不想搭理而已。”

说到这儿,她舀起了一勺汤,笑着塞到贺兰尧口中,“来,尝尝母妃做的爱心药膳汤。”

这一头的苏惊羽贺兰尧吃着香喷喷的药膳汤,另一头的皇宫中——

尹清罗望着眼前的一大罐‘臭水汤’,眉头拧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蚂蚁。

“怎么回事?这个药我不是昨夜吃过了么,怎么今早又来!”

昨夜忍着难受喝下了一碗臭水药汤,一觉醒来之后,她便发现脸上原本萎缩的肌肤渐渐恢复,她几乎欣喜若狂。

美貌得以恢复,她终于不用再忍受脸颊萎缩的痛楚,终于不用害怕出门见人。

然而她没有料到,宫人来报,说是国师又派人来了,那人又送来了与昨夜一模一样的药!

“公主,我们国师大人说了,药不能停,昨夜那只是第一帖,服用下之后,会发挥不小的作用,第二日就能看到效果,但这不算完事,您必须喝上整整一个月,一天都不能断。一旦中途停药,后果自负。”

尹清罗:有木有隔着屏幕闻到一股臭味?这是一章有味道的章节。

第256章 一箭双雕!

整整喝上一个月才可康复…

一个月!

尹清罗望着眼前的瓷罐子,还未开盖便觉得胃里开始翻腾。

臭豆腐水兑黄连汁,她这辈子喝过的最让她难以下咽的药,能坚持着喝完一次已经实属不易,喝完一次便让她觉得一整日都没有食欲,那神棍竟让她连续喝上一个月。

他当真不是在作弄她么?

“替本公主给你们国师带句话,本公主短时间之内就要启程回国,没法再继续留在宫中,别说是一个月了,三五日都不大可能,故而,你请他三日之内替我另想法子。”尹清罗轻拧眉头。

“公主,这个问题,就不劳您费心了。”那送药来的人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随即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大荷包,递给尹清罗,“国师大人知道公主短时间之内会回国,因此,接下来的时间里,不会再让人来给您送药了,您自己让下人去为您煎药吧,国师已经将药粉分装成了二十八袋,全在这荷包里了,接下来的每一日,公主您都要煎服一包,每次小火熬上半个时辰。”

望着对方递过来的荷包,她额上的筋都要暴起。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她几乎是磨着牙说出这句话的,“这里面的药粉,熬出来的药还是如此苦又如此臭吗?”

“我只是奉命送药,其他事,一概管不着。”那人说着,将荷包朝着尹清罗一扔,转身离开。

尹清罗下意识伸手接住了荷包,望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脸色阴沉。

神棍身边的下人竟都如此猖狂傲慢!

望了一眼手中的荷包,她试着平复心中躁动的情绪,将荷包打了开,才打开一道小口子,迎面扑来的臭气窜入鼻中,熏得她险些把荷包扔了。

然而,她终究克制住了这样的冲动。

为了恢复容貌,只能忍了。

瞥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瓷罐,她磨了磨牙,伸手揭开了盖。

“呕——”

忍着巨大的恶心感喝下了一整罐苦臭的汤药,尹清罗便让下人打来了水,反复漱口,而后又吃下了几块蜜饯,这才静下了心来。

想想接下来的二十几日都要如此,简直是苦不堪言。

午间的轻风,轻的拂不动天上的卷云。

日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一地斑驳的碎影,半敞着的窗子后,雪白衣裳的男子在为身前的女子整理衣襟。

“阿尧,这件蚕丝宝甲倒真的是很好看。”苏惊羽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袭白衣,颇为淡雅,看上去倒也称得上是仙姿玉立。

她甚少穿白色衣裳,她的服饰大多以蓝色为主,今日她身上的这一件,便是从尹清罗那坑来的蚕丝宝甲。

蚕丝宝甲,是一件束袖的袍子,通身白色毫无点缀,下身到膝盖处,触感极为光滑冰凉。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件可以内穿的护身盔甲,却比盔甲轻薄,穿在身上并无负重感,而就是这样一件轻薄的盔甲,质地却极为硬,用刀剑都避不开。

真是好东西,尹清罗穿着这个,从小到大想必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阿尧,我觉得这件你也能穿,你这么纤细,要不来试试?”苏惊羽笑着朝贺兰尧道。

“我才不需要呢。”贺兰尧悠悠道,“你功夫比我差,你穿着就好了,给我穿倒是浪费了。”

“就这么穿着吧,别脱下来了。”贺兰尧说着,伸手拿过了屏风上的海蓝色衣裙,扔给了苏惊羽。

苏惊羽伸手接过,将衣裙穿了上。

蚕丝宝甲当然是不可外穿的,俗话说财不外露,宝物自然也不能让人看见。

忽的,屋子外头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随后,是小黑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王妃,方才有两个人闯进了铺子,也不买东西,赖着不走,几个兄弟上去赶人,被揍得鼻青脸肿,我听到消息赶去看,其中一人正是那君清夜,您看这…”

“是他呀。”苏惊羽听闻此话,轻挑眉梢,“是他那就别管了,你们是打不过他的,让他知道我们在这也无妨。”

“这厮竟知道我们在此。”贺兰尧悠悠道,“倒是挺有脑子的。”

“这厮与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们的底细也被摸得差不多了。”苏惊羽摸了摸鼻子,“他多半是听见了我们被抓捕的消息,便猜到我们会找一处你的产业来躲避,因此才找到这儿的吧。”

当初回到帝都后,就与君清夜和邵年他们分开,他们玩他们的,她与阿尧则是回到了宫里。阿尧被皇帝暗中抓捕之后的这些日子里,自己这边也没有君清夜那边联系过。

阿尧对君清夜这厮所持的态度一直便是——最好不见,眼不见为净。

没有哪个直男愿意自己整日被另一个男子爱慕,能不见自然是最好的,然而君清夜这厮还是找上门来了。

“阿尧,我们去见见他么?”苏惊羽笑问贺兰尧。

“不见。”贺兰尧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跟他能有什么话可说。”

“既然如此,那我去把他打发走。”苏惊羽低笑一声,“你在这儿等我便好。”

说着,她便朝着门外去了。

一路去了大堂,隔着不远的距离,她便看见了两道身影坐在椅子上,均是一副大爷的模样,尤其是那道红影,翘着二郎腿还不停地抖。

苏惊羽走上了前,望着两人,悠悠道:“二位,有何贵干呐?”

“小羽,你可算是出来了!”君清夜站起了身,“许久没见你们,想念的紧,就想着悄悄溜进宫里去看你们,哪知被苏折菊逮了个正着,他告诉我别白费力气,你们已经不在宫中,被皇帝秘密搜捕,我问他你们在何处,他也不说,他不说老子就自己找,我这么聪明,还怕找不着?我来杨家绸缎庄里闹,传到你们耳朵里,你们自然会出来见我的。”

君清夜说到这儿,嘿嘿一笑,随即东张西望,“小十呢?怎么没见他?”

瞥了一眼坐在君清夜身后默不作声的邵年,她道:“你怎么也跟着君清夜胡闹来了?”

“小羽,你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君清夜撇了撇嘴,“想念你们来看望你们,怎么能算是胡闹?”

“我可不是来胡闹的呢,我是进来看衣裳的。”邵年悠悠道,“杨家绸缎庄名满帝都,又是尧哥的铺子,我在想着,来这儿买衣裳是不是可以不收我钱呐?我看中了十几套,这价格略贵,你看咱们这交情,我能不能不给钱?”

这两人,一个是来胡闹的,一个是来打劫的。

“你一个野人还想着打扮,好不好笑。”不等苏惊羽回话,君清夜倒是抢先数落起了人来,“野人就是野人,穿得再光鲜也改变不了野人的本质,一点修养都无,买东西不给钱,你好意思?贪别人的便宜也就罢了,贪到小十的产业来,即便小羽同意,我都不同意。”

“你说什么?!”邵年闻言,当即脸色一沉站起了身,“你骂谁野人呢?是不是又想打架了?”

“打就打,老子怕你么!”

“行了!都给我站好!”苏惊羽眼见二人说掐就掐,当即斥责道,“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成熟点?并不是我小气不欢迎你们来,而是你们到哪儿哪儿就不清净,只要有你两在的地方,那就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你们来这铺子里打了小黑手底下的人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你们还要闹是么?要闹出去闹,这铺子还要做生意呢。”

二人闻言,顿时安静了。

“我与阿尧现在是被皇帝暗中追杀的犯人,故而,我们行事都很低调,而你们二人永远都是张扬的,这就是我们不能与你们呆在一起的原因。”苏惊羽说着,转过了身,“邵年你自个儿喜欢什么衣裳直接打包带走即可,我就不招呼你们了,你们自便。”

眼见着苏惊羽离开了,君清夜与邵年只能老实离开。

“都怪你!”离开了绸缎庄,君清夜骂道,“要不是你惹我,我也不会跟你吵闹,小羽也就不会生气。”

邵年听闻此话,冷冷一笑,反唇相讥,“你有病吧?要不是你先骂我野人,我至于和你争吵么?”

“你本来就是野人,我说错了么?”君清夜嗤笑一声,“你就应该回你的深山老林,当那什么狗屁的森林之王,别来尘世间祸害人。”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野人!”邵年眸底划过一丝冷厉,“我的血统,比你高贵得多。”

君清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就你?高贵?”

邵年望着他的反应,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酒楼,不再理会他。

君清夜望着他走的方向,顿时觉得腹中饥肠辘辘,便也跟了上去,“诶你等等我!”

“不是说我是没素养的野人么?那为何还要与我同一家酒楼吃饭?”少年不冷不热地问着。

“谁让你要来这家,老子最喜欢的也是这家,难不成因为你还得换个地方?”君清夜指着酒楼牌匾上‘醉仙楼’三个大字,“这家醉仙楼里的烤鸭,是帝都最美味的。”

“是么?”邵年听闻烤鸭二字,只觉得更饿,顿时也没什么心思与君清夜争吵,而是快步踏进了酒楼。

君清夜紧随而上。

二人自然是不知,正对面的街角处,一道艳红的身影站立,目光追随着二人的身影,眼见着他们进了酒楼中,她唇角轻轻扬起。

“今儿可真是没白出来一趟。”尹清罗双手环胸,目光中浮现浓浓的笑意。

许久没有外出猎艳了。

尤其这两日因为容貌受损,她都不大敢出门,今儿喝了那神棍给的臭水总算是好转许多,她才敢出宫散心。

而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快就碰见顺眼的了,且还是一次两个。

那红衣男子俊美中带着些邪气,那黑衣少年虽稚气未脱,但五官很是俊秀,眉眼间带着一丝丝野性,很令人心动。

这二人各有千秋,她都很是喜欢。

“公主,您看上了哪一个?”尹清罗身后的婢女是跟着她许久的了,眼见她的目光追随着二人,立即便明白了她的心思,“咱们要跟上去么?”

“跟,当然要跟。”尹清罗低声笑道,“今儿我就要来个一箭双雕。”

这出云国当真是个好地方,总能给她碰见好看的人儿。

宽敞干净的雅间里,肉香四溢。

“唔,好吃好吃。”君清夜扒拉下一根鸡腿,一边大口啃着一边称赞,“我跟你说,吃了这家醉仙楼的烤鸭,你一定看不上其他家的了,这个真不是我跟你吹。”

邵年同样拿着鸡腿在啃,这会儿很难得不与君清夜唱反调了,点头道:“信你一回。”

一样东西在得到他们二人同样的认可时,他们是绝不会斗嘴的。

二人吃着吃着,忽听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即是女子清脆的嗓音传了进来,“二位客官,我能入内么?我们掌柜的叫我来给二位送酒。”

“酒?”君清夜望了一眼桌子上的两坛酒,道,“我只点了两坛酒,没有多要,你送错地了吧?”

“二位的确只点了两坛酒,多出的这一坛,是我们掌柜赠与的。”屋外的女子说着,轻笑一声,“我们掌柜的见公子长得格外俊俏,一高兴,便想多送一坛酒来,与公子交个朋友。”

“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君清夜轻挑眉头,“醉仙楼掌柜的是个年轻女子,相貌一般,一定是看见了本公子心生爱慕,这才想要送酒来讨我开心,唉,长得太俊俏就是如此,走哪儿都讨女人喜欢。”

“自作多情。”邵年嗤笑一声,“她也没说是哪个公子,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说的是你?我不比你俊俏多了么?说的多半是我。”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个毛都没长齐的熊孩子,能俊到哪儿去?”君清夜说着,朝着门外的人道,“进来!说清楚,你们掌柜的这坛酒究竟是送给谁的,是给我还是给他?!”

君清夜的话音落下,房门便被人从外打开,一名相貌清秀的女子拎着一坛子酒进来了,到了二人身前,将酒坛子搁在桌子上,笑道:“二位慢用。”

“你先别走,说清楚,这酒是给谁的?我还是他?你们掌柜的是说我俊俏还是他俊俏?”君清夜冷哼一声,“不说清楚,就别走了。”

“这…”送酒的女子迟疑了片刻,而后道:“两位公子的相貌都是极好,难分胜负,各有千秋。”

“这回答本公子不爱听。”君清夜唇角扬起一丝冷冽的笑意,“我若是非要叫你分出了高低,你怎么分?”

“君清夜,你这是在恐吓她。”邵年不屑地笑,“她即便是选了你,也是迫于无奈,有本事,你别瞪她啊。”

“二位公子,就别为难我了。”那女子轻叹一声,随后又道,“这样吧,你们二位拼酒,我们掌柜的可是很能喝的,欣赏酒量好的男子,你们谁能喝,那就是谁更胜一筹,相貌固然重要,气势更能体现出一个男子的魄力。”

她说着,将带来的那坛子酒的封口拆了,给二人分别倒上了一碗。

“喝就喝,我就不信喝不过你一个毛头小子。”君清夜冷笑一声,拍桌道,“敢不敢比?”

“比就比!你当我不会喝酒?”邵年同样拍桌而已,拍出的声响比君清夜还大声一些,“来啊。”

“谁要是喝输了,就在自己的脸上写下丑八怪三字。”君清夜挑眉,“敢不敢赌?”

“赌就赌,来啊!”

“来!”

二人说比就比,端起面前的酒碗便一饮而尽。

他们对这醉仙楼的女掌柜半点儿兴趣都没有,他们拼酒,拼的是男儿气势。

然而,二人不知的是,就在他们各自灌下一大碗酒水时,身旁站着的女子唇角轻扬。

这么简单就放倒这二人,简直是毫不费劲。

“来,再来!”邵年喝下一碗,正想倒第二碗酒,眼皮子却开始不听使唤,愈来愈沉。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脑子越发混沌。

他终究还是两眼一翻,晕倒了。

“哈哈哈,你就这点酒量…”君清夜望着倒下的邵年,朗声大笑,然而,只笑了几声,他便也脑子一沉,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真是想不到,这么俊俏的相貌,头脑却如此天真。”随着一道轻缓柔和的女子声音响起,一道艳红的身影踏入屋内。

“公主,这两位如此轻易就放倒了,还真是令人意外呢。”婢女眼见尹清罗走近了,笑道,“这两位,可比宁王好对付多了。”

尹清罗原本还满面笑意,一听她这话,面色顿时一沉,“别提他!”

这时候提起贺兰尧,真是扫兴。

这个她求而不得且害得她毁容的男子,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以贺兰尧的谨慎与精明,别说是放倒他,接近他都是一个大难题,她得不到他,便只能试图找其他人来抚平自己受过创伤的心灵。

好在今天的这两个人,没有贺兰尧那么难对付,空有俊俏的外表,性格却冲动偏激,天真且缺乏谨慎。

多来几个这么好骗的就好了。

“一连几日心情烦闷,回去后靠着这两人来纾解纾解。”尹清罗说到这儿,笑道,“让人将这两位扛上我的马车。”

而就在她说这话的时候,余光瞥见屋子外头似是有人影晃动,她当即望了过去,目光一冷,“什么人?!”

说话的同时,右手飞快伸出,一枚飞镖朝着屋子外的人影打去。

屋子外的人听得她这一声低斥,当即闪开,险些被那枚飞镖打中。

尹清罗见此,一个箭步上前,到了门外时,便只来得及看见一道娇小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是个女孩。

尹清罗眉头一拧。

从来出云国到至今,她还没认识过个头这么娇小的女子,会是谁?

眼下去追显然是来不及了,她索性也不管那么多,直朝着屋子里的婢女道:“还不快去叫人过来抬这二人,抬上我的马车,立即回宫。”

杨家绸缎庄。

苏惊羽同贺兰尧正吃着饭,忽见一道人影走来,苏惊羽抬眸望去,是小黑。

“殿下,王妃,有个姑娘找到铺子来了,说是有急事要见你们,看她的模样,似乎真的很焦急。”

“姑娘?”苏惊羽挑了挑眉,“什么样的姑娘?”

小黑道:“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的样子,哦,她说她姓君。”

苏惊羽闻言,当即道:“带她进来。”

十五六的年纪,姓君,出了君听那个小丫头,还能有谁。

不多时,小黑便把君听带过来了,君听一见苏惊羽,当即奔了上来,喘着粗气道:“羽…羽姐姐,我二哥和邵年被一个女流氓迷晕了捉走了!我差点儿也被捉,大哥如今不在帝都内,我只能来找你了,你想想办法,把他们两救回来…”

尹清罗:嘿嘿嘿~

第257章 老子嫌弃你!

“什么?”听闻君听的话,苏惊羽微微惊诧,“他们被迷晕了捉走?在何处被迷晕的?”

君清夜与邵年这二人功夫可是很不赖的,尤其君清夜还是闯荡世道多年的老油条了,竟还能让人迷晕捉走?

那这能迷晕他们的人倒是本领不小。

“在醉仙楼雅间。”君听由于跑的太急,依旧在喘息着。

“我今儿就听见他们商量着要来你这儿,之前我一直不知杨家绸缎庄是你们的产业,他们来,我并未跟着来,而是去了醉仙楼吃烤鸭,我的雅间与他们的离得并不远,我听见他们二人的声音,原本想去找他们,哪知他们二人一直在争吵,中途有一个姑娘给他们二人送酒,之后他们便比谁更英俊谁更有气势,我原本听着觉得还挺有意思,哪知道那酒竟然有问题。”

也就是说,君听一直隔着不远,听那两人吵架当消遣,直到他们出事,她才反应过来。

“他们吵架我素来都是冷眼旁观,从不帮腔,尤其是今日,他们拼酒打赌,我听着觉得有趣,便没有去打扰,我也好奇最后的结果会如何,哪知道他们一碗就醉,中了他人的圈套。”君听道,“我也没料到,在外吃个饭能碰上这样的事,那个绑人的红衣女子功夫不低,我自知没本事打得过她,只能跑了,若是连我也栽进去了,就没人能救他们两了。”

苏惊羽眉头轻拧,“那送酒的女子长得什么模样,你可是看清了?”

那两人怎会如此糊涂,陌生人送的东西竟能毫不怀疑地接受?

真是脑子进了水了。

“我压根没看清,那送酒的女子是借着女掌柜的名义送,说是女掌柜要与他们两人交朋友呢。等他们晕了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他人策划的一个陷阱,送酒的那女子并不是主谋,只是个丫鬟,真正的幕后人,是一个红衣女子,那丫鬟管她叫公主。”

苏惊羽听到这儿,几乎能确定君听口中的‘红衣女子’是谁了。

送酒迷俊男,这样的招式,她早就见识过了。

当初尹清罗看上阿尧的时候,不也是托人送了一坛酒到雅间?且那坛酒里还掺了催情香。

然而阿尧鼻子敏锐,对催情香的味道很是排斥,很快就发现了酒有问题,这才没让尹清罗得逞。

今日,那女流氓算是故技重施了,且,这老套的招式还真让她拐走了两个人,可谓是一箭双雕。

“那两女的长什么样我都没看见,原本想去偷瞄一眼,被那公主发现了,二话不说一个飞镖射了过来,吓得跑都来不及,还好没让她抓住我。”君听说着,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继而道,“我猜,他们两人一定是被带到宫里去了。”

“你有没有看见那两女的长相都无所谓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她们是谁。”苏惊羽说到这儿,冷哼一声。

君清夜与邵年,两个蛮力有余谨慎不足的蠢家伙。

且还就那么凑巧的被尹清罗给看上。

这个女流氓,但凡是她看中的男子,她必定用尽手段都要得到。

“前两日她毁容的时候,连门都不敢出,这一恢复容貌,就开始不消停了。”贺兰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这样的人,就应该让她一直丑下去,若不是看在蚕丝宝甲的面子上,我压根不会让她有恢复容貌的机会。”

“你们认识那个女子么?”君听拧起了眉头,“我听那女子说话,总感觉她好像看上了二哥和邵年,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可是女子呐,她还是个公主,怎么能同时打两个男子的主意?这会不会也太放浪无耻了?”

“同时看上两个男子,你觉得这算多?”苏惊羽朝她淡淡一笑,“对这位公主来说,一点都不多,没准还嫌少,我若是告诉你她有男宠上百,你可敢信?”

“啥?!男宠上百?”君听瞪大了眼,“跟上百个男子混在一起,如此龌龊,这跟青楼女子有何区别?那二哥跟邵年会不会清白不保?天呐…”

“跟青楼女子还是有区别的。”苏惊羽不紧不慢道,“青楼女子是伺候人的,被人睡的,而她是让别人伺候,睡别人的,前者是被动,后者是主动。”

“管她主动被动呢,都是荡妇!”君听磨了磨牙,“睡了二哥也就罢了,毕竟二哥也曾是花花公子,但邵年,还是个清白的少年郎啊…”

“莫急,我们商量一下计策。”苏惊羽一本正经道,“但愿在我们入宫前,尹清罗不会染指了他们,或者,即便要染指,但愿她不会先染指邵年。”

君清夜毕竟是情场老手,让她碰了,他顶多当做白嫖了个美女。

而邵年还不懂男女之事,若是被尹清罗染指,只怕会给他年少的心中留下阴影。

尹清罗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给人带来困扰。

装潢简洁的房屋之内,一红一黑两道身影被捆绑在一起,背抵着背。

君清夜费力地撑开眼皮,只觉得浑身被束缚着似是不好动弹,便晃了晃脑袋,等他看清眼前的一切时,微微一怔。

这什么鬼地方?如此陌生。

他想要站起身,蓦然察觉自己使不上劲,便垂下了眼,看见自己身上捆着的麻绳,面色骤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