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的,谁捆老子?!”

他低喝一声,无人回应。

他左顾右盼,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割开绳子的利器,当他察觉到自己的背部与人相抵时,他无需多想便知道那人是邵年。

“喂,小子,醒醒!”他将头往后一仰,撞上邵年的后脑勺。

“靠,你这头还真硬。”他骂骂咧咧地道了一句。

邵年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后脑一疼,睁开朦胧的双眼,嘀咕一声,“谁打我头?”

他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只能坐着,根本没有起身的力气。待他完全清醒,他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被捆着的!

“醒了?”身后响起君清夜冷冽的声音,“看清眼前的状况吧,咱们让人给绑了,不用猜,肯定是那个送酒的小娘们干的好事,被老子逮到,非要卸了她的手足不可。”

邵年从惊讶中回过神,细细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一切,他是与君清夜拼酒,然而,一碗下去便神志不清了。

他从前在山上与族人们一起生活的时候没少饮酒,酒量并不算差,寻常的酒没个十碗八碗的根本醉不倒。

“我们喝的那酒被人下了药?”他很快想到这个可能性,顿时眉头大皱,“都怨你!若不是你非要跟我比这比那,哪里至于发生这档事!”

“你还好意思怪老子?还不是你这蠢货先喝的!”君清夜反唇相讥,“自己没比我聪明多少,还在这儿瞎嚷嚷,眼下只能等着绑我们的人过来了,那人留着我两的性命,没准是想勒索钱财。一定是我君家二公子的身份被人发现,那人绑了我想跟极乐楼狮子大开口。”

“嘁。”邵年冷哼一声,“你都与你大哥断绝了关系,他钱再多也不是你的,你这君家二公子如今也就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浪人,你有钱给人家么。”

“即便断绝关系,君祁攸也不会不管我的,打赌么,即便绑匪狮子大开口,他也会花钱赎我出来,我君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君清夜悠悠道,“敢绑架我,就要付出代价,我若是不把这绑匪的头拧下来炖,我就不信君。”

而就在他说这话之时,屋子外头响起了轻缓的脚步声。

被捆绑着的二人听到了这声音,当即噤了声,齐齐望向房门之外。

房门被人打了开,一道艳红的身影迈入房中。

君清夜望着进门的女子,明眸皓齿,面若芙蓉,倒也是个姿色上等的美人。

这女子看上去着装倒也很华贵,竟也图他君家的钱财?

“哟,醒了呢。”尹清罗望着二人,粲然一笑,“你两饿不饿?需要我让厨房去准备些吃的么?”

“你是何人?”君清夜望着她,唇角挑起一丝冷笑,“连本大爷都敢绑架,还真是够胆量,说吧,要多少钱才肯放人?”

“钱?”尹清罗听闻此话,顿时掩唇而笑,“你可真有趣呢,你竟然问我要多少钱。”

“如今我人在你手上,你就莫要跟我装了。”君清夜悠悠道,“我君家是帝都首富,或者说是出云国首富都不夸张,总是不缺一些宵小之徒惦记我君家的金钱,今儿本大爷倒霉落在你手上,没什么可说的,开个价吧。”

“你真是太有趣了。”尹清罗朗声一笑,随即走到君清夜身前,蹲下身,“你以为我图你的钱?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呢,你若是不说,我还真不知你竟是首富家的公子。”

“你不知?”君清夜听闻此话,顿时眯了眯眼,“那你绑本大爷来作甚?不图钱,难不成是想劫色?!”

君清夜这话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但他没有料到的是,尹清罗竟笑道:“这回你倒是说对了,本公主绑你来,就是看中了你的样貌。”

君清夜闻言,一时愕然。

这女人说什么?绑他来竟不是图钱,而是要劫色?!

他君清夜纵横情场多年,向来只有他调戏人,从没有让人调戏的时候。

且,他没有遗漏掉对方的自称——此女竟是个公主。

出云国皇宫何时有过这样一位大胆豪放的公主?竟光天化日之下绑架俊男,真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出云国的几位公主我几乎都见过了,怎么从未见过你?”君清夜面无表情。

“我不是出云国的公主,你们出云国女子那么死板,哪有我这般豪迈。”尹清罗说着,伸手要去触摸君清夜的脸颊。

君清夜眉眼间浮现一丝冷厉之色,想也不想地将头朝边上一晃,避开她的触碰,“别拿你的爪子碰本大爷。”

他素来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自然不允许有人轻薄他。

轻薄人和被轻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意义。

尹清罗见此,倒也没恼,只笑道:“我乃鸾凤国大公主,鸾凤国听说过么?在我们那儿,女子的地位不比男子低下,就连立储,我们陛下也是先考虑女儿,我可不管你们出云国男尊女卑的这一套,我看上的,就得乖乖跟了我。”

“可笑至极!”君清夜嗤笑一声,“你们什么劳什子鸾凤国本大爷没去过,也不想去,本大爷只知道,在此地,是没有几个人敢来挑衅我的,你想怎么浪怎么疯回你自个儿的地盘去,把自己国土的思想强加在异国人身上,你是脑子进水不成?本大爷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放人。”

君清夜眼下极为恼火,而他身后的邵年,却是极为罕见地安静。

原本他也是异常恼怒,可在听见‘鸾凤国’这几个字时,他却是怔住了,随后,眼皮子渐渐垂下,掩去眸光中的凛凛杀意。

鸾凤国大公主。

真是有缘。

此刻的尹清罗自然是没看见邵年脸上的神情,只将注意力放在君清夜身上,“你如今人在我手上,气焰竟还如此嚣张,我若不放你,你又能拿我怎样?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想把你们怎么着,你以为,你能躲得了?”

“真想不到鸾凤国的国风竟是如此不堪,公主都成了荡妇,你们的国土上莫非太缺男人?”君清夜唇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意,“你同时将我们两人都绑了来,难不成你还想一对二?”

“在你们出云国男子眼中,我们鸾凤国女子是荡妇?”尹清罗挑唇一笑,“既然你说我是荡妇,那么我不荡一荡,还真对不住你给的评价了。”

尹清罗如此说着,便是站起了身,将手伸向了衣领处,将外罩的红纱衣褪去,露出两个雪白的肩头。

“你这疯女人,你想干什么!”君清夜见她毫不避讳地在两个男子面前宽衣解带,当即斥道,“你还要不要点脸!好歹是个公主,你怎么能跟青楼女子一样不知廉耻?!你别脱了,本大爷不想看,看你这德行,肯定不干不净,老子嫌弃你,滚开!”

他虽是情场老手,但也是头一次见尹清罗这样的奇葩女子。

他君清夜一世放荡不羁,今儿难不成要被这女流氓给睡了?!

“君清夜,你骂的还是太好听了,何止是不知廉耻呢,她们还会亲属乱伦,毫无底线。”在身后寂静了许久的邵年突然出声,“鸾凤国如今的王夫,也就是这位公主的亲爹,还同女皇陛下的妹妹数次私通,这位大公主,是不是女皇陛下的血脉还未可知呢。”

邵年此话一出,君清夜与尹清罗皆是一愣。

“你这小子,胡言乱语些什么?!”尹清罗回过神后,当即低斥出声,“这话你若是敢在我们鸾凤国的国土上说,将你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是么。”邵年低笑一声,“我这话若是拿到你们女皇陛下面前说,只怕最后被凌迟处死的会是你的父亲,如今的王夫。”

“住口!”尹清罗冷眉一皱,饶过君清夜到了邵年身前,伸手揪起了他的发丝,狠狠拉扯,“本公主看你长得讨喜这才把你带回来,你若是识趣的话便乖乖从了我,而不是在这儿信口雌黄惹我生气!你说我父君与我姨母私通,有证据吗?谁告诉你的!”

“你若是问心无愧,何必恼羞成怒呢。”邵年的头皮被拉扯的生疼,唇角却依旧挂着了讥诮的笑意,“你们父女两人都是不干不净的下贱货而已,你们的女帝陛下是瞎了眼才将你们二人当成了宝贝…”

“你给我住嘴!”尹清罗松开了邵年的发丝,扬手一巴掌扇在他的脸颊上,发出一声脆响。

“小子,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君清夜听着身后的动静,忙追问道,“他们鸾凤国女皇的男人们是否跟咱们出云国皇帝的后宫一样,身心只能忠于君主,一旦与外人私通,就得处死?那这女帝的男人要是跟她的妹妹睡了,是不是得两个一起去死?如果这公主不是女皇亲生的,是不是也得当作孽种处死?哇这鸾凤国的男妃们简直悲惨,跟了女帝就再也不能风流,还得跟娘们似的守身如玉?”

“闭嘴,闭嘴!”尹清罗大声呵斥,“你们二人再说下去,休怪我不客气!”

“理亏还不让人说,看你这样,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君清夜冷哼一声,“我说,你们这家人还真是够淫乱的,男女地位颠倒也就罢了,还有姐夫私通妹妹这等丑事,说出去让人笑掉大牙。”

君清夜说到这儿,拿肩头拱了一下邵年的肩,“小子,你这消息是哪儿听到的,你个野人还能懂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我看你们两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尹清罗冷笑一声,倏然快步走到了屋子角落的柜子边上,伸手拿下一瓶药,而后回到了二人身前,拔下了瓶塞,一只手伸向君清夜的下巴,一把掐住,逼迫他张开嘴,而后将瓶子里的药粉倒了进去!

她的动作颇为野蛮,药粉灌入了君清夜口中,呛得他直咳嗽,他想吐出,药粉却溶在了口中。

给君清夜喂完了药,尹清罗又转身到了邵年身前,以同样的方式将药倒入他口中。

“咳!”邵年同样被呛得咳嗽,想要反抗却反抗不得,只能由着那药粉在口腔里融化。

“臭娘们,你给我们吃的什么!”君清夜破口大骂。

但很快的,他便察觉身体开始有些不对劲了。

以他情场老手的经验,他很快就知道了尹清罗给他们喂的是什么药。

他爷爷的!

媚药!

宫门之外,四道蔚蓝色的身影骑着高头大马驶入宫门。

到了马厩边停下,苏惊羽等人下了马,朝着正在拴马的苏折菊道:“老兄,谢了!”

“不用。”苏折菊淡淡道,“下回有事,依旧去我府上喊西柚来通知我便好,你们若真想谢我,就小心谨慎些,别让人逮到,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放心,即便是被逮到了也一定跟你撇清关系,绝不连累你。”苏惊羽朝他淡淡一笑。

苏折菊抽了抽唇角。

与上回混进宫同样的方式,苏折菊将苏惊羽等人带去了玄轶司大院,换上了太监的服饰。

“羽姐姐,咱们会不会来的太迟了?距离他们被迷晕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君听跟在二人身后,悄声问着。

“我已经很快了好么?我与阿尧如今是被抓捕的人,想要进宫只能靠身份高的人带,找到苏折菊府上让人通知苏折菊再让他接我们来,这来来回回哪能不费时间?”苏惊羽撇了撇嘴,“他们要是真被睡了,那我也真没办法了,你最好祈祷老天他们还没出事。”

“我看悬。”君听嘀咕了一声,“那女流氓要睡睡二哥就好了嘛,二哥原本就是花花公子,希望二哥能帮邵年拖延些时间。”

苏惊羽眼角一抽,“你就不替君清夜祈祷一下么?好歹那也是你哥。”

君听道:“没准他自个儿挺乐意被姑娘睡的。”

贺兰尧闻言,不冷不热道:“极有可能。”

一行三人逼近了太行宫,君听忽然顿住了脚步,“我听到声音了!”

“什么声音?”苏惊羽停下了脚步,忙问着。

“是二哥的抗议声!”君听动了动耳朵,道,“他说,啊——你别过来,你滚,老子嫌弃你,老子宁可自己动手,也不要你,圆润地滚!”

清夜:卧槽,我嫌弃!

邵年:我相信有人猜到我的身世了,绝不仅仅是一个野人那么简单。

尹清罗:妈的,自从到了出云国,一个帅哥都没睡到。

第258章 卧槽我的眼睛!

君清夜宁可自己动手解决,也不要尹清罗?

“看吧,你二哥他压根就不乐意被人睡。”苏惊羽朝君听挑了挑眉。

“我去引开殿门之外的护卫,你们二人再趁机进去。”贺兰尧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身形一闪,掠了出去。

到了太行宫殿外,贺兰尧一言不发,朝着殿外一名护卫脸上就是一拳!

那护卫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自个儿就不明不白地挨了个拳头。

而那人打了自己之后,身影一晃,一个眨眼间就跑远了。

“哪个混账东西?站住!”殿门外的护卫怒号森森,拔腿追了出去。

苏惊羽同君听见此,趁着殿外无人,迅速溜了进去。

“小听,你仔细听听,在哪间房?”二人潜进太行宫内之后,苏惊羽如此问着。

这太行宫作为给异国使臣居住的地方,共设有房屋二十八间,若是不带君听来,她还得一间一间卧房去找,岂不浪费时间。

“往前,听声音约莫有五六丈。”君听说着,便迈出了步子。

苏惊羽跟在了她的身后。

“有人往这儿来了!”君听忽然顿住了脚步,转头望着最近的一间房屋,“那里面没人,躲进去。”

“好。”苏惊羽挑了挑眉头,随着君听躲进了那间空房。

不多时,外头果然响起了好几道脚步声,苏惊羽透过门缝往外看,是几名眉清目秀的宫人,他们每人的手上都端着托盘,盘子里的东西是——

红烛、皮鞭、以及一些类似于手铐脚铐的玩意。

这些东西是——SM必备道具?

苏惊羽顿时觉得眼角都在抽筋。

这些必定是尹清罗让人准备的,用来折腾君清夜与邵年。

君清夜那厮是个妥妥的受虐狂,想当初用鞭子抽他时他还能兴奋地嗷嗷直叫,面部表情痛并快乐着。这下子倒好了,受虐狂碰上SM骨灰级玩家,会擦出怎样的激情火花?

不过她现在还真没时间脑补那个画面,即便君清夜受虐,人家邵年可是个正常人,经不起尹清罗那女流氓的蹂躏。

“我听见了他们压抑的喊声。”君听的声音倏然在耳畔响起,带着一丝丝焦躁。

“先别急,等那几个太监离开咱们再出去,以免打草惊蛇。”苏惊羽说着,轻呼了一口气,“你这耳朵虽然好使,但从小到大,应该也给你带来了不少的困扰。”

她没有君听的听力,自然无法了解君清夜他们此刻是什么状况,但君听将动静听在耳朵里,基本就可以自行想象其中画面。

“我在夜里常常睡不好觉,总要拿点东西塞耳朵,否则,很轻易就会被吵醒。”君听叹息一声,“我听着一丈之外的说话声,就好比你们听着床前有人在对话,试问,怎么睡得着?”

苏惊羽闻言,一时寂静。

有着常人没有的能力,未必就是一种福分。

“那些太监走了!”君听忽然这般说了一句,伸手将房门拉了开,走了出去。

苏惊羽跟在她身后,同她走了约莫五丈的距离,终于也能听见些许声音了。

抬眸望着走廊最后一间房门,里头隐约传出男子的骂声。

二人快步行至那件房屋之外,步子放的很轻,尽量不惊动屋子里的人。

“你这个疯女人,本大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的。”君清夜的声音从屋内传出,夹杂着丝丝喘息声。

苏惊羽拧了拧眉头,素手轻抬,用指甲戳破了窗户纸,而后将眼睛凑上去,透过小孔望着房屋里的情形。

而当她看清屋子里的情景时,只想大喊一句——卧槽我的眼睛!

君清夜与邵年两人均被扒掉了上衣,光裸着胸膛,身上剩一条裤子,且还被分别绑在了两张椅子上,两只手臂均绑在椅子的两边扶手上。

不仅如此,二人光裸着的双肩上,均是立着两截红烛,明黄色的火光跳动着,映照着二人潮红的脸庞。

苏惊羽望着那蜡烛与肩头连接的地方,是把蜡烛油滴在肩膀上,让油稍稍凝固,才能把蜡烛粘上去不倒下来。

这么一来,所导致的便是两边的肩头会有部分肌肤被烫伤。

红烛边缘的油正在缓慢地流淌,迟早会流淌在肩膀的肌肤上,且,他们二人若是不挣扎还好,一旦挣扎,烛芯中央的油便会溅开,脸与脖颈被溅到是在所难免的。

而二人的正对面,尹清罗身上仅穿着肚兜亵裤,正倚靠在椅子上,摆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姿态,眉眼含春,嘴角带笑。

“如何,这肩立红烛的滋味还不错吧?”尹清罗望着二人通红的脸颊,笑道,“有没有觉得身上更热了?想不想纾解?那就求我,求的我开心了,自然帮你们解乏,这就是你们惹怒我的下场,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从了我多好?”

“就你这破鞋,本大爷不爱穿!”君清夜咬牙切齿,“老子身边有过无数美人,没有一个不清白,像你这样的破鞋,多看你一眼都是侮辱眼睛。”

“事到如今你还嘴硬!”尹清罗站起身,拿过一旁桌子上的鞭子,往地上一甩,发出‘啪’的巨响。

“想尝尝皮鞭的滋味么?”她唇角携着一丝冷然的笑意,“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回应她的,只是两声齐齐的冷笑。

“真是不知好歹。”尹清罗目光一凛,扬手,皮鞭就要落下——

这一声,不是皮鞭落下的声音,而是踹门声。

“骚浪贱,住手!”苏惊羽破门而入,喊话的同时,一把匕首自手中飞出,直直射向了正对面的尹清罗。

尹清罗一惊,眼见短刀迎面而来,一个侧身险险躲过。

而就在她躲避的这一期间,苏惊羽已经抄起了腰间另一把匕首,几步奔到了君清夜与邵年身前挡住了二人,与尹清罗对峙。

君听随后跟了上,到了君清夜二人的身后,去为他们松绑。

“小羽,你竟然来救我了!”君清夜望着挡在他们身前的苏惊羽,潮红的面上写满了感动之色。

“你们是如何进来的!”尹清罗站稳脚跟之后,望着忽然闯入的二人,面色阴沉。

“聪明人自然有聪明人的办法。”苏惊羽冷冷一笑,随即将尹清罗从头打量到脚,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身材还不错嘛,前凸后翘,只可惜,从头发丝到脚趾尖没一处干净。”

“怎么,你嫉妒?”尹清罗回以冷笑,“上次让你给跑了是你走运,今日你又敢来,我非要你有来无回!”

“是么?”苏惊羽低笑一声,“你有时间在这儿恐吓我,倒不如想想自己一会儿该穿什么衣服。”

话音落下,苏惊羽当即从袖中掏出一物,朝着尹清罗迅速扔出!

尹清罗只以为是暗器,想也没多想便躲开了,但她没有料到的是,下一刻,耳畔传来一声炸响——

尹清罗回过神一看,整个衣柜竟在冒烟!

木质的柜门被炸出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原来苏惊羽刚才朝她扔出的玩意,目的并不是为了炸她,而是为了炸她身后的衣柜。

她本能地躲开了那玩意,遭殃的自然就成了衣柜。

她终于明白苏惊羽那句“你有时间在这儿恐吓我,倒不如想想自己一会儿该穿什么衣服”。

她身上如今只有一件肚兜一条亵裤,光裸着臂膀和白花花的大腿,若是这个时候喊人来,她得有衣服穿才干喊,否则喊来了帮手,自己岂不是要被看光?

尹清罗额上的筋都在跳,一个箭步奔到衣柜前,打开了柜子,去翻柜子里的衣裳。

而就在她急着找衣服穿时,只听耳畔响起一道破空之声,下一刻——

一黑色不明物体直接在她右手边炸了开来,吓得她赶紧缩回了手,退开一步。

入目的整个衣柜都在冒烟。

“这火云霹雳球拿来对付你可真是浪费了。”身后响起苏惊羽的叹息声。

尹清罗气的浑身发抖,“你这个贱…”

不等她讲话说完,苏惊羽又笑道:“傻瓜,霹雳弹又不会着火,只是制造烟雾与爆炸气流而已,你现在去翻衣柜,多半还能找到几件完好的衣裳。”

说完,她迅速转过身,一把切下君清夜右肩上的红烛,朝着那衣柜丢了过去!

尹清罗见此,想也不想地伸手要去截下那只红烛。

而她也成功地截下了那只红烛。

然而,还不等她松口气,余光瞥见两道火光袭来,她转头一看,又是两根红烛袭来,她手忙脚乱地要去拦截,而就在她好不容易截下红烛的那一刻,苏惊羽已经切下君清夜肩上的最后一根红烛,朝着尹清罗头顶扔了过去!

尹清罗抬头之时,便见红烛离自己的眼睛不过几寸的距离,她本能的躲避了开。

于是乎,红烛投进了她身后的衣柜中,烛火接触到丝绸制的衣裳,将整个衣柜迅速点燃!

“这下你真的没衣服穿了,你还要不要喊人呢?”苏惊羽朗声一笑,“你叫人呐,你倒是叫啊!”

尹清罗望着苏惊羽,眸光中似有火苗闪烁,“我今日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话音落下,她俯身捡起苏惊羽方才袭击她用的匕首,奔向了苏惊羽。

苏惊羽眼见对方的匕首直朝着自己的脸颊而来,冷笑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中再度掏出一枚火云霹雳球,朝着尹清罗脚下一炸!

尹清罗大惊,唯恐自个儿被那东西炸到,吓得后退了数步,而下一刻眼前便漫上了阵阵白烟,让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一个转头间,瞥见几步之外的熊熊火光,整个衣柜已经快被火舌吞噬!

她若是还不喊人,只怕这柜子着火很快就变成了屋子着火!

耳畔似乎没了人声,想必那四个人早已趁着烟雾弥漫的时候逃离了。

尹清罗攥紧了手心,心中怒意滔天。

苏惊羽!

然而这时候她没时间发火,她只能摸索着到了床榻边,抽出床单包裹在身上,这才急匆匆地朝着门外奔去。

“来人!”尹清罗奔到了门外,高声喊道,“快来人,救火!抓刺客!”

同一时刻,苏惊羽同君听正带着君清夜邵年往太行宫外跑。

由于君清夜与邵年都中了迷药,根本走不快,苏惊羽和君听便只能将这两家伙的一条手臂各自扛在肩上,带着他们行走。

眼见着就要出太行宫的宫门,前方忽然闪过一道人影,待那人站定之时,众人看清了,是贺兰尧。

他将殿外的护卫引到一处假山打晕了,回来便发现苏惊羽的营救已经成功。

“你们动作可真快呢。”贺兰尧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去东宫!”

话音落下,他瞥了一眼被苏惊羽扛着的君清夜,凤眸微微一眯,到了苏惊羽身前,一把将君清夜放下,将君清夜的腰带拎在手中,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别看贺兰尧那么瘦削的身板,力气却一点儿也不小,拎人像是在拎只鸡。

一行人避开了宫中的耳目到了东宫外,贺兰尧朝着东宫守卫出示了一块腰牌,守卫当即让开了路,由着贺兰尧等人进入。

“四哥的这块通行令还真是给我们省事不少。”入了东宫,苏惊羽随意找了间无人的屋子,拍开了房门,让众人稍作休息。

将邵年和君清夜放下,两人依旧面色潮红,倚靠着桌子喘息。

“小羽小十,你们来救我…我,我好感动…”君清夜说着话,眸光中透出些许迷离,“但是我…我现在…好热。”

君听望着二人不正常的脸色,明明是阴凉天额上却都流淌着汗,便伸手探上了邵年的额头,接触到滚烫的温度,她微微一惊,“他的头好烫,该不会是病了?”

“他们二人的反应,很明显是中了媚药,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苏惊羽双手环胸,“解媚药最经典的法子,泡冷水,把他们两找个水池扔进去泡上个把时辰的就好了。”

“不对。”贺兰尧望着二人的脸色,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君清夜虽语无伦次,但他起码看上去有精神,说话也不费劲,你们再看邵年,他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气若游丝,毫无精神,的确是病了。”

“不会吧?”苏惊羽微微惊诧,到了二人身前,双手伸出各自探了一下二人的额头,果然,邵年额头的温度比君清夜滚烫的多。

君清夜是药效引起的浑身发热,而邵年却是中了药又发了高烧。

之前趁着烟雾弥漫将这二人带走,根本来不及给他们披上衣服,于是乎一路上他两一直是赤着上身的。

男子汉大丈夫,光着上身也不算丢人,她压根没想到经过一路凉风吹会让邵年发了高烧。

若是发了高烧,再丢他去冷水池里,只怕会更严重。

“先把君清夜扔去水池里。”苏惊羽说到这儿,沉吟片刻后道,“至于邵年…我想想…”

“中了媚药,不是还有一种解决方法么?”君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为何一定要丢去冷水池,那样多伤身体?且邵年如今都病了,不能把他扔进去。”

“不丢去冷水池就得给他们找女人。”苏惊羽瞥了一眼君听,“孩子啊,泡冷水是伤身,但总比伤了一个姑娘的清白来的好吧?我若是给他们两找青楼女子,以他们的骄傲,他们哪会愿意碰?不管是君清夜这个情场老手还是邵年这个清白小郎君,他们都不会愿意穿别人穿过的破鞋,你要我去给他们找处子么?”